第一章 三胡

我叫胡思，今年1oo歲了，沒錯，1oo歲了，幾年前剛剛從窩裡來到這個地方和早已在外多年的哥哥姐姐會合，哥哥叫胡斯，姐姐叫胡絲，名字是白狐老爹取的，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人家老糊塗了，幹嗎好端端給我們三兄妹取這麼相似的名字，所以，他們都叫我小胡，而哥哥是老胡，姐姐當然是美女胡。他們是誰？他們是我的夥伴，一群狐狸精！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和哥哥姐姐還有狐狸老爹生活在一起，但是哥哥姐姐都比我大好幾百歲，因此，這樣的生活等於是三個大人照顧一個小孩，確切地說，是三隻大狐狸照顧一隻小狐狸，然而，白狐老爹不是我們的爹，我們是孤兒，父母的死似乎是族裡的禁忌，從沒有任何一隻狐狸精提起，白狐老爹也對此諱莫如深。族裡有個規矩，凡是小狐精長到5o歲，都要出外闖蕩，積累經歷和財富，當然，財產所得的一部分要作為族裡的基本資金養活那些還不夠格的小狐精，除了我，要不是我死皮賴臉地求老爹，也許到現在還在族裡當老米蟲，讓小輩們養活。

「啊喲！」正在遙想當年的我被一個暴栗拉回神志。

「吃早飯的時間，去哪裡神遊啦？」這個婆婆媽媽的聲音，不用想，一定是老胡。雖說他有傾倒眾生的儒雅外表，引得無數女子神魂顛倒，但是小胡我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那些會被老胡的臭皮囊吸引的女性們不知道他暗藏在表象下的雞婆，作為我的大哥，身兼母職，難免有些啰嗦。

「拜託，是誰大清早大呼小叫的？」一個懶洋洋的甜蜜聲線加入了這場談話。

「姐，我們很缺錢嗎？這麼省布料？」無奈地翻個白眼，這個美女胡的名字真的不是蓋的，迷人的曲線，精緻的臉孔，當然要加上她的大膽和性感，身邊的狂蜂浪蝶無數，只是對著家裡的狐狸親戚還用得著這樣嗎？

「小孩子懂什麼？我們是什麼？狐——狸——精，不性感哪對得起這個稱號？」柳眉一挑，振振有詞。

「把你的尾巴收起來，有客人來了。」老胡打了一下我的**，小聲說道。

「噢。」灰溜溜地收起尾巴，出來這麼久了還是有時候忍不住要露出尾巴來輕鬆一下，還好沒被客人看到。

「唉，這麼快……」美女胡邊說邊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身肉色蕾絲性感睡衣，隨之變成一身利落的黑色裝束，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似乎不甚滿意地跺了一下腳，黑色束帶的細高跟鞋變成了亮眼的長靴，她這才滿意地邁開步子走出房門，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這是一棟三層的洋樓，門外的黑色牌匾上用白色字跡寫著「白狐事務所」，一層用作接待只用，二層則供起居之用，三層是老胡的實驗室和美女胡的練功房。所以說上天是公平的，雞婆的老胡可以用生靈或者死靈製造出各種營養劑和特殊的武器。我們狐狸精一直被認為是靠吸收人類的精氣而存活，的確，我們生存所需的一些元素不能從普通的食物中完全得到，但是老胡可以通過從生靈和死靈身上提煉出這樣的營養劑來維持我們的基本生活，而不用像一些狐精中仍然存在的敗類一樣害人，自然而然地，我們有些清高，我們不是一般的狐妖，不用流落山野，噬人魂靈，遭人唾棄，我們有正當的營生，淹沒在人群里，不被注意，也免遭殺身之禍，而我們三兄妹經營的這家「白狐事務所」就是專門幫助客人作清潔工作的。當然不是一般的清掃工作，我們幫助客人打掃那些一般人畏懼或者沒有能力清掃的「髒東西」。在我還沒有到來以前，一直是老胡主內，美女胡主外，老姐美女胡法力高強，而且總能讓客戶滿意，因此，他們的合作幾乎沒有出過什麼岔子。照理說，我們都是一個媽生的，有這麼厲害的哥哥姐姐，我也應該不弱，然而事實剛好相反，我暫時也只能做做打雜的和小跟班。

「您好，劉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美女胡酥軟的聲音喚醒了已經看她看得兩眼直的痴肥男子，臉上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不過那只是職業性的微笑，因為我看到老姐眸子里的冰冷。

「噢，鄙姓劉……」白痴，知道你姓劉啊，「哎，你怎麼知道我姓劉？」

「呵呵，像我們從事這種清理行業的，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又怎麼能讓你們放心雇傭我們呢？」老姐的耐性還真是好。給這個死胖子解釋得這麼清楚做什麼。

「胡小姐說的是，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雜誌社的事。」說著，拿出一張名片，上書「《shoIe》雜誌社總編：劉良軍」。

「噢，原來是劉總編啊！」看他的樣子，我就忍不住譏諷一句。

「這位是？」劉良軍這個色狼，從一開始就直勾勾地盯著老姐看，現在才現原來還有第三者在場。

「噢，這是我的助手，你可以叫她小胡。」老姐程式化地回答道，「我們討論一下正經事可以嗎？」

「我這次來，主要是受我們老闆的委託……」

「咦，原來你不是老闆啊？」瞧他一副腦滿腸肥的樣子，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挫挫他的銳氣。

「咳，」突然被我這樣打斷，劉良軍的臉色很不好，這種人就是死要面子，「我們老闆平時是不來雜誌社的，我負責主要的工作，他只有生大事的時候才會出面。」

「這次是出了什麼大事？」老姐問。

「就是這些東西。」隨即從包里拿出一疊雜誌，我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雜誌，是《shoIe》的一月刊，翻開第一頁，一則廣告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整版廣告以黑色為底色，黑色能帶給人許多感受，神秘、高貴、性感或者其他，然而這種黑色卻如一股寒流一直冷到人的心裡。除了黑色，整個畫面被一幕紅得像要滴血一樣的絲絨布簾覆蓋，只在最下方露出了一雙細嫩白滑的玉足，十個指甲蓋上塗著和布簾一樣攝人心魄的紅色指甲油。沒有任何文字，也沒有商品的標籤。

「這是哪家公司的廣告？」我問道。

「這不是廣告，是預告！」說話的不是劉良軍，而是老姐，「你看後面幾期雜誌。」接過老姐手中的二月刊和三月刊，這則廣告大體上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當你把三份廣告放在一起看的話就會現，紅色的布簾正在一點一點地向上提升，先是看到腳，然後是小腿，接著是膝蓋，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匆忙拿起最新一期的十一月刊，一個穿著同布簾一樣鮮紅的連衣裙，黑得要融進背景里的長，除了眼睛，這個女人已經基本呈現在我們的眼前，原來不止腳趾甲，連手指甲都是血一般的紅色，雙手靜靜地交疊在胸前。還有那白皙地肌膚，這樣看來卻白得有些寒人，殷紅的唇色，帶著一抹似有若無地笑容，似乎是警告，又像是誘惑。

「你要給我們看的就是這個？」我問道。

「是的，今年一月刊印刷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印刷廠出了問題，於是，不計損失地重新投印，結果還是一樣，我們根本就沒有結果這樣的廣告，我們排編人員也再三校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是不可能生的。」

「從一月到現在這麼久了，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們？」老姐說出了同樣存在於我心中的疑問。

「其實，當時雜誌社已經有了各種各樣不同的猜測，我也跟老闆說了這件事，可是，他卻不把它當一件事，說有要事就出國去了，一直到最近才回來，回來以後，他突然對這件事重視了起來，後來聽人介紹，我就找到了你們『白狐事務所』。」

「好，這個工作我們接了，先禮後兵，我們有幾個要求希望你能為我們做到，先，我們要入駐你們的雜誌社，當然是以新進職員的身份，第二，在我們沒有摸清情況以前，我沒有辦法開這次任務的價錢，完成任務后，我會根據實際情況跟你結算，如果到時候你們不能付清的話，我們有辦法帶走那些『好朋友』，自然也有辦法再弄幾個給你們，這筆帳怎麼算，我想劉主編應該很清楚！」劉良軍顯然是被老姐的外表欺騙，以為我們的美女胡不過是繡花枕頭，現在說得他一愣一愣的，「第三，在我們工作期間，雜誌社員工一律不得加班，否則後顧自負，最後，我要見你們老闆，當面談談這件任務的情況，可以做到嗎？」

「可以，可以，當然沒問題。」看劉良軍的傻樣，老姐說什麼都可以啦。

「那麼，您請回吧，我們明天會準時出現在《shoIe》的。」老姐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是，是，再見！」劉良軍聽話地離開了「白狐事務所」。

「明天開始，又有的忙咯。」老姐沒形象地伸了個懶腰，準備上樓。

「這次會很麻煩嗎？」我好奇地問。

「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劇烈運動了，我得去熱個身。」老姐慵懶的聲音越飄越遠。

美女胡有多久沒熱身了？5o年？1oo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