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三雄初會
幻遠君看了看天空,悠悠地說道:「我想禿鷲會找到那個人的。」
禿鷲?紫碟王心中一涼,也看向了天上,只見先前捕捉自己的那四隻巨大的禿鷲正在玉宮上空盤旋,轉了幾圈后竟一起俯衝了下去,臨近屋頂時,它們同時伸出了尖銳的利爪,分別在四個角把一間屋子的房頂給掀了起來,撲閃著翅膀把屋頂扔到了遠處,隨後很快就飛了回來,從空中直接降落到了屋裡,天降神兵,也許說的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吧。
紫碟王暗驚,心想若是再次被它們嗅出味道來,此是周圍敵兵重重,自己可就不會像上次那般容易逃脫了,他向幻遠君拱手說道:「有大哥在坐鎮王府,什麼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小弟我再去別處看看,免得讓賊人鑽了空子。」
幻遠君眼睛出神地看著玉宮的方向,點了點頭。閃風是昌國君的門客,若是被幻遠君看到他在紅衣隊里,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閃風自始至終都盡量側著身,用背部面對著幻遠君。王妃也被簡單地易了容,紫碟王在內室找了些胭脂和撲粉,把她的臉塗抹成了暗紅色,像是喝醉了,乍一看過去並不容易認出來。孟婆那張老臉就不好處理了,再怎麼塗抹也遮不住那些深深的皺紋,紫碟王便索性讓她低下了頭,被兩人扶持著夾在隊伍中間,倒也沒人看出破綻來。
紫碟王帶著眾人順利地走過了幻遠君,朝著大門方向「巡邏」而去,只要出門搭上了飛碟,那便是魚躍於淵,龍行於空,再有人想抓住他們可就千難萬難了。就在一行人剛剛走過了幻遠君和如意王之時,王妃卻悠悠轉醒,含糊不清地念叨:「欣然,欣然……」郡主名叫白欣然,王妃思女心切,下意識地便叫出了她的名字。
幻遠君耳朵一豎,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聲響,他立即走了過來,看著紫碟王問道:「什麼人?」
紫碟王暗中叫苦不迭,這王妃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醒,還說出了那個讓人敏感的名字,她故意的不是?紫碟王給閃風和眾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做好戰鬥準備,不管是誰,只要敢動王妃,格殺毋論。他的手指暗中扣著大狙的扳機,沖著幻遠君打了個哈哈,正待找借口掩飾,卻見有人從玉宮方向神色匆忙地快跑而來,湊到幻遠君耳邊低語幾句,幻遠君臉色一變,大驚道:「當真?」
那報信的人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在下親眼看到她的屍體,旁邊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孩,腦袋都被打爛了。」
幻遠君飛快地掃了一眼紫碟王的隊伍,無心多加盤問了,他急急地對紫碟王說道:「賢弟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完便隨同來人一起奔向了玉宮。如意王見幻遠君行色匆匆,知道事情有變,也連忙帶人跟了過去。
紫碟王楚章、幻遠君陳枯、如意王賈俠,就是這三個人,日後在月球上率領著千軍萬馬縱橫馳騁,角逐霸權,整個太陽系都被攪乎的不得安寧,月球,彈丸之地,在此三人的博弈爭鬥下,其地位得到了空前的高漲,各大行球聞之色變,無敢違逆,就連地大物博的太陽國也對其充滿了敬畏,曾經至高無上的天元帝在公開場合表示:「不得不承認,月球才是太陽系無可爭議的霸主。
《月史》稱今日為「三雄初會。」
紫碟王看著幻遠君離去地背影。抹了額頭地一把虛汗。暗道:『稍等片刻?我傻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走到隊伍中間。看著半昏半醒地王妃。說道:「險些壞了我地大事。你還是接著睡吧。」說完一拳干過去。嘭地一下便把王妃打暈了。
閃風看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粗魯?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地一品夫人。到你手裡怎麼跟個小鴨子似地能隨便欺負?」
紫碟王道:「你現在手軟。過一會兒就得喪命。幻遠君他們已經現郡主地屍體了。禿鷲會聞出屋裡地所有氣味。等到它們從房頂里鑽出來地時候。我們誰都跑不掉。」
閃風想想也是。那四隻禿鷲地確強悍地可以。被它們抓到可是鬧著玩兒地。他抱緊了些王妃。扭了扭腳脖子。運氣丹田。作好了長奔了準備。
通向大門地路上已無人阻擋。紫碟王帶著眾人飛跑過去。紅衣向來是來去如風。旁人看到這場景。還以為他們趕著去捉拿要犯呢。
待到門口時。紫碟王突然剎住腳。側耳傾聽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問閃風道:「聽到了嗎?」
閃風一愣,不解地問道:「什麼?」
紫碟王轉向眾黑衣女,又問:「你們聽到了沒有?」
眾女均哼了一聲,沒有理他,但想來是和閃風一樣,什麼也沒聽到了。
作為一個殺手,紫碟王的聽覺敏銳異常,常常能察覺到幾不可聞的聲響,他把耳朵貼在大門上,感覺有一陣微弱的「嗡~嗡~」之聲沿著牆壁傳來,他遲疑片刻,細細一想,說道:「這聲音悠悠蕩蕩,是敲鐘院里的大鐘在響,可是明明沒有人敲鐘啊,那麼它就是……在共鳴。」想到這裡,紫碟王心中一驚,放眼四周,月球的天空雖是一片黑暗,卻也能看得很遠,他在視力所及的範圍內並沒有現異常,天空只是空蕩蕩的一片,一隻鳥毛都沒有。紫碟王沉疑道:「附近沒有,那麼它們就是在遠方了,在很遠的地方就能引起大鐘的共鳴,這個東西肯定不小……」突然,風聲緊起,一群鳥兒驚慌地亂叫著飛過他們的頭頂,獸類的靈覺強過人類數千倍,周圍的環境一有風吹草動,它們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鳥類異動,紫碟王心頭猛地一震,急道:「不好!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秘蹤好大膽,竟派人來京城屠殺,飛碟群已經在路了,估計離我們還有三千公里的路程,他們三分鐘后就能趕到……都愣著幹嘛?還不快跑!找個地方躲起來!」
剛才還凝氣屏神地靜聽動靜的紫碟王,剎那間如吃了春藥一般,飛快地踏出門去,帶著眾人朝東方跑去,他從南極開來的那架飛碟停在了露天飛碟場,就在八王府三百多米外,紫碟王估測敵人三分鐘後來到,他們若能在兩分鐘內趕上去,憑著紫碟王高的駕駛技術,一分鐘的時間是完全足夠逃離京城的。黑衣女(現在是紅衣女)雖然是秘蹤的人,但是槍火無情,尤其是在飛碟群大面積轟炸的情況下,除了炮彈,沒人會去注意她們。上次的中秋屠城就是例子,天機府在飛碟群的狂轟濫炸下死傷十三萬人,當時在天機府旅遊和公辦的一百多個眾生也未能倖免,屠殺是極其機密的,秘蹤為了達到奇襲的效果,沒有向任何不相關的人透露消息,竟然連自己同胞的性命都不顧了,由此可見他們性情的殘酷和對月人的極度仇恨。
黑衣女來自秘蹤,對此心知肚明,故而她們此時也不敢怠慢,緊緊地跟著紫碟王和閃風向飛碟場跑去,況且,她們偵探能力遠不如紫碟王,並不敢確定這次來就是自己人。
眾人跑著跑著,又一群鳥兒凌空而過,落下片片羽毛,紫碟王心中一凜,突然來了個18o度急轉彎,居然又向著王府的方向跑了回去,帽子甩掉了都沒顧上撿,他邊跑邊對閃風和眾女喊道:「你們先走,我去去就來。」
閃風大驚,急忙跟了過來,道:「老闆,我跟你一起去。」
紫碟王止步轉身,舉起狙瞄準了他的眼睛,說道:「老二,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打爆你的頭。」
老二是閃風的外號,這是閃風給紫碟王起了外號后,紫碟王又反過來給他起的,沒什麼意思,只覺得嘴順而已。
閃風知道紫碟王是不會開槍的,但他這樣做定然是有理由的,於是閃風便停了下來,困惑地看著他。只聽得紫碟王又道:「那些女孩子不知道我們的飛碟在哪裡,你必須得帶她們趕過去,她們個個長的如花似玉,說不完你未來的老婆就在裡面,死了豈不可惜?」紫碟王說完轉身就跑,聲音仍源源不斷地傳來:「如果你們登上飛碟后還沒有看到我回來,就不要等了,開著飛碟直接回南極,我會去找你們的。」
閃風見紫碟王如此堅決,知道他一定是有萬分重要的事要處理,他也不再磨蹭,立即領著眾女向飛碟場趕去了。
紫碟王風風火火地闖進八王府,迎面走來一個青衣小帽的家丁,紫碟王攔住他問道:「靜千在哪裡?快說!」
家丁看到此公一手持棍,一手持槍,凶神惡煞似的擋著自己,以為紅衣來找自己的麻煩,魂魄都嚇到了九宵雲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
紫碟王在他肩膀上敲了一槍,怒道:「我不是問你,你們府上的那個從天機府來的小丫環在哪裡?」
家丁更結巴了:「我……我……不……認識……不認識……」
「媽的!不認識也不早說!害得老子耽誤半天。」紫碟王放了他,憑著感覺選了個方向,大步流星地趕了過去。
剛才他在府外看到鳥群里有一隻黑色的烏鴉,突然想起了小黑,轉而聯想到靜千,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什麼都不懂,上次中秋屠城時是她的父母用身體護著她,她才得以活命,待會兒亂戰一起,靜千何以保全?
紫碟王所做的這些,全部是下意識的行為,他根本沒有去思考: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小女孩,究竟值不值得他這樣捨生忘死地去保護?
紫碟王跳上一堵花牆,站在牆頭四處張望,看到牆角處的花叢里隱約有個男子的身影,背靠花壇,右手扶在襠部,不知是在撒尿還是自慰,紫碟王不管這些,一躍而下,衝到了那人面前。那人見紫碟王從天而降,大驚,待到看清他臉時才轉而一笑,說道:「啊,原來是楚公子,幸會幸會。」
紫碟王定睛一看,原來這人是八王府的二等管家楚非,不由的大喜,這人是管家,定然是什麼都知道了,於是進一步問道:「你可認識一個叫靜千的丫環?快告訴我她在哪兒。」
楚二管剛才正在方便,他把手從下面收了回來,然後抖了一抖,一臉滿足地嘆了口氣,這才悠哉游哉問道:「靜千嗎?就是那個小小的女孩?」
紫碟王強力抑制著想給他一槍的衝動,慌忙點頭道:「嗯,就是她,就是她。」
楚非抬頭看了看天,慢慢地說道:「靜千已經下班了,現在可能已經回到女傭院了,你……」
紫碟王迫不及待地問道:「女傭院在哪兒?」
楚非遙指東方,道:「那,也不很遠,就是要繞很多彎兒……哎!楚公子,你何必這麼著急?我還想問問你玉宮那邊的事兒呢。」他看著紫碟王一起一躍,翻牆而走,不由的嘖嘖道:「原來他是紅衣部的人,身手果然不凡,我先前看到他時他穿的一身破爛,原來是便衣啊。』紅衣多便裝,這是誰都知道的,楚非得意地笑了笑,心想還好自己當時隱忍不,沒有給他留下不良印象,若是把紅衣部的人惹下了,月宮雖大,卻也沒有藏身之地了。楚非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一絲淫邪的微笑,心道:『這個紅衣在找那靜千那個水靈靈的小女孩,她才十一歲啊,沒想到兄弟你也好這一口,嘿嘿!以後咱們還得多切磋切磋,王爺一死,王府這就算是倒了,搭上了你這條線,日後指不定還能去紅衣部混口飯吃。」說完,楚非拉上褲子下面的拉鏈,得意地哼起了十八摸,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