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技驚四座
能輕易擊敗武者段數在自己兩段之上的羅雄,雲浩靠的並非是純力量的壓制,而是對御魔真氣更有效率的運用。
同樣是陽炎拳,但在擊破水網的時候,雲浩提升了魔融真氣中魔力的比例以讓火焰溫度得以遽升;而擊中羅雄的那一拳,卻以特殊手法把陽炎內蘊拳勁之中,待攻入經脈后才一舉爆,達到最大的傷害。
但旁人可理解不了這些,已經因為劇痛折磨得兩眼黑的羅雄,還有那些在旁呆若木雞的跟班們,都駭然地升起這個念頭。
他真的是那個南飛揚嗎?
那個總是擺出一副傲樣,卻沒有半分實力的可憐蟲南飛揚;那個被淪為大家閑時笑料話題的南飛揚;那個已經和廢物二字劃上了等號的南飛揚……
面對被自己一拳打至近乎重傷垂死的羅雄,雲浩只是若無其事地含笑而立,那微笑的面孔透露出某種癲狂的氣息,凌厲的殺氣瘋狂割剖著所有人的神經,彷彿眼前的少年根本不是人,而是從地獄爬上來,從容自若收割生命的死神!
(不錯,就是要這種感覺。如果你們沒有這種反應的話,我在這裡做這種無聊舉動就實在太無意義了。)
從人群中走出數名弟子,急匆匆走向已經陷入昏迷的羅雄身邊察看傷勢。剛剛那一拳完全擊破了他的護身真氣,炎勁在他體內一陣肆虐焚燒,五臟六腑全部都嚴重受創,連噴出來的鮮血都在瞬間被蒸掉。若非羅雄本身的水系魔融真氣勉強護住了他體內主要經脈,這一擊就足夠把他一身修為全部廢掉了。
「一場同門切磋,你竟然狠心下如此重手!」
一名臉色陰沉的年長青年在察看了羅雄的傷勢后,轉頭朝雲浩大聲怒斥道,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但云浩只是偏了偏頭,坦然自若地道:「飛揚剛剛修習魔武技,一時無法控制好勁道,失手錯傷羅師兄之罪,還望多多包涵。」
雖然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但看雲浩那副輕輕鬆鬆的神態就知道他根本毫無悔意,說這話不過是純粹狡辯。
雲浩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那羅雄剛才運用怒波勁時可沒有半分手下留情,如果今天在這裡的不是雲浩,而是昔日的南飛揚,那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要倒置過來了。
青年倏然出手抓向雲浩的手腕,厲聲喝道:「走,跟我到刑律堂走一趟!」
這名陰沉青年的實力也是南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這一抓五指筆直剛硬如獸爪,勁道迅捷狠辣兼備。眼看雲浩的手臂就要被抓下幾片皮肉,他卻輕輕巧巧的一翻手腕,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法,輕而易舉就從青年的掐制中掙脫過來。更隨即屈指彈中青年掌心,讓青年在一聲痛呼中收手後撤。
「你!還敢妄圖反抗!?」
雲浩一攤手,笑道:「我只是不想多此一舉而已,何必要去刑律堂。有這麼多『八脈家』的師兄在場,不若就找幾位武藝高強的師兄出手懲戒小弟一番如何。」
在場眾人見南飛揚竟然還敢出言挑釁,一個個都氣得怒火中燒,放聲大罵。
雲浩沒有說話,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那神態間卻有著說不出的輕蔑和驕傲,他是存心要繼續挑釁眾人出手。
南飛揚託付他的第一個願望,是讓對他一直心存輕視的族人「刮目相看」。所以單是擊敗一個羅雄還不足夠讓他滿意,雲浩今天打定主意就是要把事情越鬧越大!
「宗家的小少爺,你也未免太囂張了吧,還真以為練成了一兩式魔武技就可以如此不可一世嗎!」
最先上前迎戰的,正是雲浩面前的那名陰沉青年。他此刻雙手皆屈指成爪勢,十指指尖上皆泛著一點點翠綠光芒。
靈魂感知力輕輕一掃,雲浩便已經了解到他所使的魔武技包含了何種魔法——那是暗黑系魔法中的腐蝕術。
腐爪功,融合暗黑系魔法腐蝕術而成的魔武絕學。爪勁含有腐蝕之毒,中招者肉腐見骨,其毒性遠勝尋常毒功。把這門歹毒武學也顯示出來,證明這名陰沉青年確實是打定主意要給雲浩幾分顏色瞧瞧。
「未請教這位師兄高姓大名?」
青年踏上一步縱身而起,同時高聲應道:「八脈厲家,厲元戈!」
伴隨著喝聲,閃爍綠芒的右爪已經往雲浩頭頂抓將下來!
在南家,一般的家族弟子都是在練武場練功。但自身天賦卓絕,修為遠勝尋常境界的家族弟子,卻也可以到族中專門為出色弟子設立的武技閣進行修鍊。雖然兩處地方也無甚差別,但在年輕弟子的眼中,這卻是一種身份的驕傲象徵。
「嵐哥,出事了,出事了!」
這天在肅嚴靜寂的武技閣,一名身材矮小的分家弟子突然沖了進來,沖著正在修鍊的霍嵐高聲呼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嵐哥!」
霍嵐皺緊眉頭,和正在對練的師兄弟打了聲招呼,便走向那名矮小個子,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慌的樣子?」
「練、練武場——那個南、南飛揚在、在練武場——」不知道是因為慌張還是因為跑的喘不過氣來,矮小個子斷斷續續地說出一堆不完整的話,一時卻說不出個所以來。
聽到南飛揚的名字,霍嵐瞭然地道:「你們又去耍那個廢物了?怎麼,該不會下手太重了吧?」想到這裡,霍嵐也皺起了眉頭,南飛揚再怎麼廢物也還掛著個宗家少爺的名頭,如果真的把他打傷打殘了,那在長輩那裡可不好糊弄啊。
不過事實上,他的擔心實在是過慮了。
「不是那麼回事,嵐哥!」已經喘順氣來的矮個子,連忙指手畫腳地比劃著說道:
「那個南飛揚在練武場和阿雄比武,不知道使了什麼伎倆竟然把阿雄給打倒了!」
這話卻是讓霍嵐滿臉狐疑不信,說道:「你在開什麼無聊玩笑。」
矮個子急道:「不是開玩笑,現在阿雄人還躺在那裡,看上去都剩下半條人命的樣子了!嵐哥你快去看看啊。」
霍嵐還是不信那個南飛揚可以做到這種事情,不過見矮個子這麼焦急的樣子,還是點點頭道:「走吧,前面帶路。」
武技閣內,一個僻靜的角落,身穿一襲鳳羽武袍的女子傾聆聽著兩人的一言一語。靈動的妙目微微觸動,流轉著一股帶著疑惑的光芒。
「南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