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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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異世漂泊，連同這次在內，雲浩曾經三次借體重生。
在滿足接近「死亡」這個前提條件下，只有兩種人可以察覺到雲浩的存在，一是靈魂異常強大的強者，二是靈魂波動與雲浩相符的人。
南飛揚的情況屬於後者，而這種情況雲浩也是第一次遇上；在此前，他兩次借體重生的對象，都是屬於修為登峰造極的絕世強者。
——聖府帝國，大魔導士利希特。奧托爾！
——世外之境暗黑島的最強武者嚴諸羽！
這兩個都是雲浩曾經所擁有的名字，但這兩次轉生中，由於雲浩無法完成附身契約要求的願望，所以他只在附身了不長的一段時間后，就被排斥出軀體之外，重新成為遊魂。但奇妙的是，即時他再次變成遊魂，那份屬於軀殼原有主人的記憶，卻依然保留在他的靈魂中。所以在魔法和武學知識方面，雲浩有著凡入聖的認知。
是命運的機緣，還是諷刺的巧合。現在的他，卻重生為這位魔武者世家的廢柴二少爺。
腦海中屬於魔導士的魔法知識和強大的靈魂感知力，讓他輕易感受到魔力運作的結構；而屬於武者的武學智慧和本能，也讓他把握住了招式的動作和運氣訣竅。
「不賴嘛。」
攤開手掌，一陣螺旋風勁在掌心隨心所欲地轉動，正是南家三十六絕藝的風鐮勁。
「把初級風系魔法『風刃』，和類似『刀罡』的武學結合嗎？了不起的創意，看來龍武四大名門也不是空有悠久的歷史而已，這御魔真氣非常深奧。」
注視著手中的風卷，雲浩懶洋洋地自語道：「雖然並不是比那些元素異武學要強多少。但和一般的元素真氣不同，御魔真氣可以隨著和魔力不同比例的融合而變化無窮……魔武合一，確實蘊含著無限的可能性。」
黃昏時分，結束了一天辛勞鍛煉的南家子弟，在金黃色的夕陽光下，三三兩兩的簇擁著離開練武場。一路上商量著是要去填飽肚子，還是先去澡堂洗掉一身的酸汗。
「嵐哥，給。」
在供子弟休息用的涼亭中，一名儀錶不凡的青年正在擦拭著汗水，身旁的瘦個子恭敬地用雙手向他遞上一個竹筒水壺。
青年瞄了一眼那個朝他露出獻媚表情的瘦個子，一語不地接過酒壺，神色間帶著一股傲慢。
霍嵐，南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在新生代的南家子弟中，除了宗家長子南長空，和族長門下那位鳳凰天女外，就以他的修為最高。那玄黃袍胸前上的六道橫杠，代表著他身為六段武者的身份！
「嵐哥今天的表現真是不得了，連長老都直誇你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是啊，剛剛那一下風鐮腿，竟然到了一擊三刀的境界，我都不知道要練多久才趕得上。」
基於南家強者為尊的傳統，周圍的年輕子弟都紛紛說著馬屁話，霍嵐似乎也極為受用地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神色。
霍嵐懶懶地回應道：「你們這小子也不用拍馬屁了，只要勤加鍛煉，你們也能做到的。」
「哈哈，我們怎麼可能和嵐哥比，你可是堂堂分家第一天才啊！」
這句響亮的馬屁話，這次卻很明顯是拍在馬腿上了。只見霍嵐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扭過頭來死死地瞪著說出這句話的那個瘦個子青年。
話一出口瘦個子青年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掩住嘴巴，恐懼地望著霍嵐。
竹筒水壺直接砸在他的腦殼上，瘦個子感到額頭一陣劇痛，卻絲毫不敢吭聲。
哼了一聲，霍嵐大步行走在是石板路上，神色間帶著一種強烈的憤慨。
（哼，什麼分家、宗家，血統又能代表什麼，實力才是一切！）
不忿之際，霍嵐偶爾抬起頭，看到遠處坐在屋頂上的那個身穿月白長袍的身影。他馬上換上了一副嘲諷的笑臉，那笑容中帶著森冷的味道。
「是啊，就算是宗家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出了這種廢物。」
坐在「特等席」觀看了一個下午的武藝修鍊，雲浩已經悶得連連打起哈欠來了，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所以他準備回去好好享受一頓豐盛的晚餐。
神色恍然地回味著早上那隻八寶酥鴨的美味，又有點擔心回去要面對那位南夫人或者其他飛揚的家人，正當雲浩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時，敏銳的靈感讓他低下頭來，只見一名比自己年長几歲的青年，領著六七個跟班朝自己這邊走來。
「還真是久違了啊，飛揚表弟。」
霍嵐帶著譏諷的笑意朝雲浩打著招呼。雖然是從低處昂起頭仰望，但有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高傲氣勢。
表弟？雲浩微感錯愕，南家門規森嚴，分家子弟和外姓弟子無論輩分，都要對宗家子弟以尊稱，也就是說要稱呼自己為「二少爺」。但眼前這個傢伙卻罔顧這條門規嗎？
似乎來者不善啊——眼前這幫所謂的「表哥」打量自己時臉上的譏笑，讓雲浩意識到這個事實。
飛快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記憶，雲浩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在南家這個有著上千年悠久的名門中，除了南姓一系的宗家外，還有著諸多外姓旁系弟子存在。雖然有著正統血脈的宗家一直處於南家的統治地位，但這些旁脈也有著不俗的實力。其中實力最強的八支外姓旁脈，被稱為「八脈家」，在南家中幾乎已經展到自成一門的地步。
宗家雖然人丁稀少，但依然實力雄厚。說白了就算「八脈家」聯手揭起叛亂，單憑當代南家家主南龍牙一人的實力，就足以剿滅一切叛亂份子，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那種。
長期在各方面受到宗家壓制，分家子弟之中當然會存在一種仇視宗家子弟的情緒，而在這一代的年輕弟子中，卻有一個對分家弟子來說最佳的泄對象，那當然就是宗家的廢材二少爺。
眼前這個名字叫霍嵐的青年，便是這類分家子弟中的典範，長久以來他就充當著欺負飛揚的小惡黨頭目這一角色。
那麼看來，肥羊會自殺，這幫傢伙看來也是「功不可沒」啊——雲浩不動聲息地心道。
「表弟今天怎麼有興緻跑來練武場，該不會是想來偷師兩招吧。哈哈，不是做表哥的不提醒你，如果功力不夠強自修鍊，可是會走火入魔的。特別是對於一些沒什麼天賦的廢物來說，就更加要小心了。」
這番再清楚不過的侮辱，讓周圍的年輕子弟都應勢哈哈大笑起來。霍嵐挑著眉頭斜瞥雲浩，笑道：「你們笑什麼，我又沒有說飛揚表弟是廢物。人家可是宗家子弟，誰都知道，宗家子弟可都是些萬中無一的天才啊。」
譏笑聲更大了，霍嵐留意著雲浩的反應，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往日被稍微挑釁一下就會氣憤得暴跳如雷的二少爺，卻對這番侮辱毫不在意。神態淡然從定，甚至還悠然自得地抬頭喝酒，低垂的雙眸沒有怒火，只有一種看兒戲般的笑意。
「嘿，還真幼稚。」
如冰清冷的回應，讓人感覺在這個悶熱的夏日黃昏被淋了一頭冰水，所有人譏笑聲倏然停下。
霍嵐僵住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他用彷彿看著陌生人一樣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這位表弟。
眸子一動，射出銳利的視線，霍嵐旋即隱帶陰險地笑道：「哦，表弟今天心情似乎不怎麼好，嘖嘖，也難怪，聽說你前兩天剛剛在月兒師妹那裡……嘿嘿。那不如就讓表哥我來開解開解你吧。」
雲浩知道他所謂的「開解」是什麼，以切磋為名，仗著自己的實力毆打飛揚一頓。雖然飛揚的身份是宗家少爺，但心高氣傲的他卻從來不會向長輩告狀。這無疑是給了空子讓這幫小惡黨鑽，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門來。
如果是南飛揚的話，此刻大概會被挑撥得怒火中燒，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可是對於雲浩來說……姑且不說雲浩的氣量是不是比飛揚要大；最起碼，雲浩不是蠢才。
雲浩敏捷地從屋檐跳了下來，朝霍嵐笑了笑,道：「有需要的話，會向表哥請教的。不過今天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不卑不亢的態度，可是在霍嵐等人眼中，這樣的應答無疑是懦弱的退縮，當下嘲笑聲又再次響起。
「看看他那副蠢樣,真是把宗家的臉丟光了」
「出了這樣的廢物，真是南家之恥啊。」
沒有理會這些嘲笑聲，雲浩只是微微一笑就轉身準備離去。但就在他轉過身去的瞬間，銳利的撕風聲從背後響起。
一道風刀從背後朝雲浩急襲來！
噼啪！
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雲浩腰間的酒壺被風刀切成碎片，爆開的酒液濺濕了他一身。
慢慢地，緩緩地，雲浩轉過頭來，看到的是霍嵐那充滿挑釁意味的冷笑。
「噁心的廢物。」
拋下這句話，霍嵐大笑吆喝招呼身邊的跟班們：「走吧，我們去吃飯。明天可還有修鍊，我們可沒有人家二少爺那麼悠閑。」
眾人在一陣鬨笑聲中離去，留下雲浩獨自垂頭佇立。
酒液從頭一點點地滴下，垂下的間，清澈彷彿雨後天空的雙眼，此刻卻透露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暴虐情緒。
「別生氣啊，這算得了什麼，飛揚。」
輕輕的，輕輕的語調，就像是在安慰不聽話的孩子一樣溫柔。
「忍耐，暫時先忍耐一下吧，我答應你，我很快就會幫你討回這些屈辱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把這些傢伙全部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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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的名字是雲浩，不會改為南飛揚的。如果有覺得混亂的讀者，還請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