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沂鞥顯然沒有被怒火沖昏了頭,莽莽撞撞地衝去找采霓!
他選在寂靜的三更半夜,潛進了漱霞樓。當他走到床畔要搖醒采霓時,卻因為她那絕美的睡姿而呆傻住了。
他情不自禁地坐下來,伸手撫摸她那嬌媚的睡顏,即使沉睡著,她仍然美得有如出水芙蓉,叫人魂飛天外。
「采霓……你為什麼不跟我回王府呢?」他的望音低啞,但流露出怒氣。「你到底在倔強些什麼?」
他只要一想到她每晚在那些色迷迷的男人面前表演歌舞,他就滿肚子的酸氣。
這女人的腦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好的王府不待,竟然喜歡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還在福總管面前,把他這個潞王爺徹徹底底地羞辱一番,他實在感到納悶——她到底對他有什麼不滿啊?
突然,采霓的美眸眨動幾下,被他的騷擾給驚醒了。
「你是誰?」
就著微弱月光,她瞧見一個壯碩的黑影坐在床邊,嚇得她立即抱著被子,縮到床尾,扯著喉嚨大喊:「救命——」
朱沂鞥飛快地掩住她的小嘴,在她耳邊低咆:「采霓,不要亂叫!你連本王都不認得啦!」該死!他們只不過半個月沒見面而已,她竟然不認得他的身影了。
聽到他那令人憎恨的聲音,采霓便積極地抓住他的手掌,然後用力地咬住它。
「該死!」朱沂鞥詛咒一聲,趕緊從她的貝齒間搶救回他的手。「你瘋了啊?!你咬我的手做什麼?」
采霓悶不吭聲,縴手轉而攻擊他那雙又深邃又漂亮的黑眸,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挖掉他的眼珠子。
「別鬧了!采霓。」朱沂鞥粗手粗腳地將她壓在床上,箝制住她那憤怒的玉腕,不讓她傷了彼此。
「放開我……」采霓像野貓一樣拚命扭動、掙扎,試圖從他那強健的身軀下得到自由,偏偏她被壓得動彈不得,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勞無功。
突地——
朱沂鞥以一種饑渴的目光瞪著她。「該死!采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他濁重地申吟一聲后,便俯首緊緊擄住她的朱唇。
在唇與唇相接的那一剎那,采霓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他雙唇上傳來的灼熱感,好似一種渴望悶熱的激情,像要吞噬掉她的一切般,使她渾身愛得虛軟無力,甚至她的唇自動回應他那熱切的吻。
感覺到她的屈服,朱沂鞥鬆開她的雙腕,一手滑入她柔滑的秀髮下,大手緊緊按住她那雪白的後頸;而另一隻手則不安分地愛撫她成熟的嬌軀……
這時——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門外傳來丫鬟巧兒著急的拍門聲。
「采霓,還不叫你的丫鬟回去睡。」朱沂鞥把頭埋在她的胸前,用力吸吮她那清馥的柔膚。
「什麼丫鬟?」采霓的低嚷聲中充滿困惑,她渾沌的腦袋瓜子一時還不能理解他在說什麼。
倒是門外的巧兒聽到她的低嚷聲,放心了不少。「小姐,你沒事吧?為什麼喊救命?」
朱沂鞥抬起頭來,以一種既高傲又熱情的詭異表情凝視著采霓。
少了他的干擾,又聽到門口的噪音,采霓的神智慢慢恢復過來。「巧兒,我沒……沒事。」她從微顫的雙唇吐出沙啞的嗓音。
「小姐,你是不是又作噩夢了?要不要巧兒進去陪你?」巧兒關心地問。
采霓渾身一顫。「不用了,巧兒,你回去睡吧!」
巧兒應了一聲,便安心的離去。
采霓推了身上的朱沂鞥一把,希望他識相一點,別再壓著她了。
「你會作噩夢啊!我可憐的采霓。」朱沂鞥將嘴湯帖在她白玉般的頸項,輕柔地留下烙櫻
「可憐」這兩個字像針一樣扎痛了采霓的自尊,使她不顧一切地朝他又抓又咬。「不用你來可憐我,你給我滾!」
「采霓,你再扭下去,後果本王就不負責了。」朱沂鞥警告地低語,這女人簡直在考驗男人的自制力與耐心呀!
采霓像是被凍住一樣,立即停止掙扎,她嬌喘呼呼地怒罵著:「你這隻厚顏無恥又下流的色狼,你還不快放開我。」
她恨死他了!他的出現讓她充滿了無力感,他還摧毀了她的自製、她的生活,及她的所有一切。
「你先答應本王不再亂咬人。」朱沂鞥的嗓音因慾望而嘶啞,雙眼則布滿了壓抑的燃燒情燄。
「好,我不咬你了。」在黑暗中,他饑渴的眼眸有如火炬般明亮,采霓嬌柔的嗓音不自覺地顫抖著。
縱使離上次的溫存已經足足有半個月之久,但朱沂鞥仍咬牙離開她那美妙的嬌軀。他來找采霓是為了談一下今早的事,而不是像發情的野猷一樣直接撲在她身上,這不是他的目的。
采霓一得到自由后,就帶著被子縮到床的另一端去。
「我說過不要再見到你了,你還來這裡做什麼?」她頻頻深呼吸,調整自己急促的氣息與紊亂的心。
「聽福總管說,你不願離開這個鬼地方,為什麼?」朱沂鞥握緊了發癢的手掌,阻止自己把她拉回身邊。
采霓將清艷的嬌容撇過去,悶悶地道:「你不會懂的。」
他憑什麼用那種指責的眼光看她?好像她不跟他回王府,是她不識抬舉似的。
「你說說看啊!」朱沂鞥粗嘎的男音轉為柔和,果然,采霓那反常的言行,另有內情,現在只要她肯說出來,他就有辦法解決它,然後再把她拐回王府。
采霓的俏眸閃過一抹恐懼,她也恨不得躲在他安全的懷抱里,讓他去抵禦外頭的邪惡與危險……不!她不能這麼做,沒有男人是靠得住的,她怎麼能因為曾經跟他有過一點「關係」,就相信他是可靠的呢?
「因為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銀兩,你養不起我的。」采霓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等待他罵完自己虛榮后,好死心離去。
「原來你真的只是為了錢把自己給賣了,你為什麼要這樣蹧蹋自己呢?」朱沂鞥痛心地抓住她的粉腕,精銳的黑眸噴出暴戾的怒燄來。
今早福總管說的時候,他還不肯相信,如今從她嘴裡親口說出,竟然讓他氣得幾乎失控。
「我的事你管不著,我就是喜歡銀兩怎麼樣?」采霓嘴硬地橫睨他一眼,同時努力扳開他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他怎麼還不走啊?
「你要那麼多銀兩幹什麼?」朱沂鞥那低沉的嗓音含著肅殺之氣,只要一想到她是主動住進這污穢的地方,不要臉地陪那些男人作樂,他就氣得想要殺死某人——他的自制力已經岌岌可危了。
采霓也生氣了,她本來是打算息事寧人,趕緊打發他走就好了,但在瞧見他勃然大怒的神情后,她的脾氣也忍不住爆發出來了。「你憑什麼這樣質問我?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就憑本王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本王就有資格管你。」朱沂鞥的怒氣沸騰到最高點。
說到這裡,采霓就更加生氣了。「那晚你已經佔盡了便宜,你還糾纏著我做什麼?我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你不知道嗎?」奈何她那天生柔媚的嬌嗓,使她的控訴聽起來像是嬌嗔。
「我害了你什麼?」朱沂鞥的俊目閃現利芒,倘原有的氣燄頓時化成深沉的陰晦,他正忍著脾氣套她的話。
采霓終於擺脫他的控制后,她開始扳著手指「清算」他的害處了。「你害我失去處子之身,你還害我在年底無法拍賣自己——」
「你想拍賣自己?!」朱沂鞥隱忍的火氣全在這一吼中爆發出來,他徹底忘記剛才套話的打算。
「你那麼兇幹嘛?」采霓嬌蠻地橫他一眼。「你害我損失了一大筆銀兩,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算帳?」朱沂鞥甩力地掐住她那精巧的下巴。「好!那我們好好算個帳。」
語畢,他粗暴地含住她的小嘴,以舌頭撬開她的貝齒,然後滑進去纏繞她的香舌,打算徹底補償他這半個月來所受的煎熬。
「你又唔——」采霓那氣憤的粉拳拚命搥打在他身上,心想不把這無賴的男人搥死,也要把他打成重傷她才甘願。
朱沂鞥無視於她的花拳繡腿,右手直接鑽進她的裙內,不耐地扯掉她薄緞般的褻褲后……
※※※
一個時辰后,東方的夜空露出了一絲的紫光。
朱沂鞥與采霓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像被榨乾所有體力般昏昏欲睡。昨夜在他從第一次雲雨恢復過來后,馬上又堅挺起來,他溫柔地剝掉了兩人的衣物,與她的身體緩慢交纏,補償他早先無法給予的柔情。
此時,采霓雖未睜開雙眼,卻知覺到黎明的到來,沒有親暱的黑夜包哀著他們,讓她感到尷尬與不自在。
她動也不動地躺著,假裝自己正沉睡著,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天,心想也許他休息夠后就會自動離開了吧!
他沉重地俯臥在她的身軀上面,他的頭顱靠在枕頭上,英俊的臉孔則朝向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頸子上,讓她有些發癢。
即使他在睡眠中,依然像一隻渾身蘊藏力量的雄獅,叫人忽視不得,他把臀部安歇於她的雙腿間,現在的他雖然處於疲軟狀態,但是仍棲置在她的體內,事實上,他的男性長度從沒有離開過她。
采霓捺著性子等待,但她身上的男人似乎沒有清醒的打算,這使她略微感到著急——他再不離開,天亮后就走不了了。
於是,她故意申吟一下,假裝受不了他那笨重的身軀而推動他。
朱沂鞥立即醒來,同時迅速地在她體內勃起,他毫不猶豫地開始抽動,動作從容而堅定。
唉!他怎麼又來了?
采霓暗暗嘆了口氣,不確定該醒來阻止他,還是閉著眼眸繼續享受一切。
就在她感到為難的時候,朱沂鞥霸氣地替她做了決定。
「采霓,醒來。」他微慍地在她耳邊低喚,並含住她的耳垂輕啃,經過這一晚,他早已熟悉她的敏感帶了。
采霓酥麻地睜開眼眸,她十分惱怒地瞪他一眼,然後報復性地咬住他那帶有鹹味的肩頭,她最討厭他蠻橫的態度與語氣了。
朱沂鞥朝她咧出性感的笑容,下體的衝刺沒有減緩的跡象,反而從輕柔逐漸愛得猛烈……
事後,采霓疲憊地推推他的身軀,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朱沂鞥咕噥幾聲,便抱著她翻身,讓她的嬌軀趴睡在他身上,他則閉上眼睛休憩一番。
「喂!你讓回去了。」采霓輕柔的呢喃,她得趁自己還沒昏睡過去前,提醒他趕快離開。
「等一下,讓本王休息一會兒。」朱沂鞥不理會她的催促,逕自摟著她閉眼養神,他的精力已經完全被這小女人榨光了。
好哇!他現在又恢復「本王」啦!
采霓不悅地截了截他的肋骨。「不行!你再不走,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她可負擔不起這種傷害。
「乖!采霓,乖乖睡一下好嗎?」朱沂鞥的大掌在她裸背上輕揉,像是在摸撫一隻鬧脾氣的貓咪一樣。
采霓舒服得差點就頷首答應了,所幸理智及時拉住她。
「不行!你別想再賴在我的床上,你立刻給本姑娘消失不見。」她那嬌蠻的語調顯示出她快要翻臉了,但是她懶洋洋的偎在他雙臂間的嬌軀,卻使得她的話缺少那麼一點點說服力。
「采霓,別鬧了。」朱沂鞥的睡意正濃,現在什麼事都不想搭理,只想摟著她那嬌滑柔嫩的同體好好睡一覺。
「你保證等一下就離開?」采霓睏得腦袋瓜子都糊塗了。
「嗯!」朱沂鞥敷衍地吭了一聲。「睡吧!」
采霓隱約感覺她醒來后一定會後悔,但她還是本能地向睡神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