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襲千鑲佇立在雜草叢生的花圃前,目光雖然望著園內凋萎的花木,但是他的思緒早已飄向遠方了。

一開始,他會對那個女人另眼相看,是因為初次見面時,她沒有對著自己露出驚艷的表情,更沒有失態地流下口水。

認識她幾天後,他被她高超的棋藝所吸引,同時發覺她並不像女人,因為她沒有女人的聒噪多舌,沒有女人的愚蠢不堪,她甚至不懂得忸怩作態,總之,她沒有女人些令人厭惡的特質。

相反地,她的喜怒哀樂全表現在一張小臉上,而且有著男孩子般爽朗坦率的性情,與她相處起來十分輕鬆。

不過,他始終無法理解她究竟是喜歡自己哪一點!

他除了一張好看的臉孔外,其餘的部分連他自己都感到討厭,她為什麼會喜歡他呢…

"原來你在這裡啊!"青楓輕輕拍了襲千鑲的肩膀一下。"你在想什麼?"

襲千鑲收回思緒,淡淡地瞥了她的小手一眼。"在想你怎麼會喜歡上我。"

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后,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個嗜武成痴的練劍狂,她右手的手掌上長滿了厚繭,全是練劍時磨出來的。

"喜歡你很奇怪嗎?"青楓揚起美麗的柳眉瞅著他。

"是滿奇怪的。"一個殺風景的嬌嫩嗓音突然冒了出來。"他的脾氣那麼壞,而且又整日綳著一張死人臉,三姐,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只見浦丹曦像土撥鼠一樣擠進兩人中間,認真地問了青楓這個問題。

「小丫頭,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喔!"青楓殺氣騰騰地咬牙切齒道:「快閃到一邊去,別妨礙我們。"

她難得有機會跟襲千鑲"談情說愛",展露她柔情萬千的一面,這丫頭竟然不識相地跑出來搗蛋。

她簡直是討打嘛!

"三姐。是你叫人家來檢查這男人的身體,你怎麼又莫名其妙的趕我走呢?"浦丹曦嬉皮笑臉地勾起她的手臂。

這回她可是有恃無恐了。

青楓鬱卒地白了她一眼后,轉頭向襲千鑲解釋。"呃……你不是想恢復功力嗎!小妹應該有辦法幫你才對。"

「嗯。"襲千鑲頷首。

"我們進屋子去吧!"青楓立刻厚著臉皮拉起他的大手,而千鑲並沒有掙脫她的手。

走回"劍閣"后,浦丹曦仔仔細細地診察了千鑲的脈象。

「哇!他的功力真的不見了耶!"浦丹曦興奮地大喊一聲,她內心的感受足以用喜悅來形容,因為她發現迷魂散又多一個功效————在迷昏人的同時,還可以散去人的功力,真是太神奇了!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那麼厲害。

「你還玩啊!"青楓的手指重重的往她的後腦敲去。"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他的狀況了嗎?"

「噢!很痛耶!"浦丹曦發出可憐的哀嚎。"早知道三姐那麼'重色輕妹',人家就不來了。"

"別胡鬧了,你還不快點想辦法把他的功力弄回來。"青楓朝襲千鑲露出充滿歉意的微笑,彷彿為自己的教"妹"無方道歉。

浦丹曦撇了撇小嘴,她小小的腦袋瓜子已經開始轉個不停了。"好啦!讓人家想一下嘛!"

她從椅子上跳起來,皺著眉來回踱步。

「你放心。"青楓試著找話安慰千鑲。"丹曦的鬼主意最多了,她一定會想到法子的。"

對一個練武之人來講,功力甚至比招數還要重要,沒有了功力,許多絕妙的招式就施展不出來,就算勉強使出來。也是毫無勁道,根本無法達到殺敵致勝的效果,所以,武林人物向來把功力看得比生命還重。

千鑲倒是沒有她那麼大的信心。

不久————

"丹曦,你有沒有辦法了?"青楓發出不耐的催促。

「哎呀!別吵我啦!"浦丹曦不願承認被這種小問題難倒,還在絞盡腦汁地苦思答案。

青楓的青葸玉指開始在桌面上調皮了起來。"你想不出來就算了,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感覺到無聊。

浦丹曦忽然停下腳步,臭著一張可愛的俏臉向她抗議。"這本來就不是人家的專長·你應該叫二姐來才對!"

她喜歡研究毒物,更熱愛用毒粉整得人哇哇叫,試問,誰有聽過一個每天搞破壞的人,懂得怎麼"修補"她闖的禍啊!

"你忘了二姐每年這個時節都會消失一個月嗎!"幸好青楓還有一個備用計劃,否則要是全靠浦丹曦,就完蛋了。

「那怎麼辦?"浦丹曦低頭拉整一下黑色的俏麗衣衫,那毫無歉意的模樣好像不關她的事一樣。

青楓按捺下想對她冒火的情緒。"看來只好請師父出馬了。"

'請我老人家出馬做什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接著,宇文博的身影也出現了,惹得現場叫聲不斷。

只聽————

「師父!"浦丹曦以一式"飛燕投林"的武功招式撲進宇文博的懷裡撒嬌。

"師父?!"千鑲感到無比的震愕。

宇文博則同樣是充滿驚訝。"千鑲,你怎麼會在這裡!"

「咦!你怎麼也喊我們的師父為'師父"?!浦丹曦衝到千鑲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襲千鑲撥開她不太禮貌的手指,站了起來。

「師父,近來好嗎?"他怎麼想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失蹤近半個月的師父。

「不錯!不錯!"宇文博上前熱情地摟一摟他,然後對著他結實的身子又摸又捏。"囑!身體保持得不錯,可見你沒有荒廢師父教你的武功。"

"師父!"襲千鑲陰美的俊臉露出尷尬的表情。"請您自重一點。"

青楓與浦丹曦交換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她們的師父什麼時候在外頭偷收了一個徒弟。她們怎麼一點都不知情呢?

宇文博嘿嘿笑了起來。"千鑲,別這麼小氣!師父有好幾年沒看到你了,當然關心你羅!"

"師父,他到底是誰啊!他怎麼可以對您么無禮呢:「浦丹曦忿忿不平地斜睨著襲千鑲,像是在警告他一樣。

「千鑲應該算是你們的……小師弟吧!"宇文博屈指算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告訴她們。

「怎麼從來沒聽師父提起過呢?"青楓的語氣比浦丹曦緩和多了,畢竟她師父新收的徒弟不是別人,就是她的情人啊:

嘻!小師弟耶!

青楓忍不住有趣地多瞄了千鑲幾眼,頗有吃他豆腐的意思。

"你們沒問,師父當然就沒提啦!"字文博以三言兩語打發掉青楓的問題。然後熱切地轉頭望向千鑲。"千鑲,你怎麼這久沒來島上看師父啊!師父都快想死你了。"

在所有的弟子中,宇文博最欣賞的就是千鑲了,因為不但資質最好,而且冷冷的脾氣最像他死去的妻子,所以他才會如此喜愛這個徒弟。

"師父,我不喜歡出遠門。"襲千鑲的眼眸無聲地向上翻了個白眼,他雖然尊敬師父,但是卻無法忍受他的肉麻當有趣。

還有,宇文博三不五時就跑到他的"修篁居"小住一下,本不需要他到島上探望他嘛!

浦丹曦憤怒地倒抽一口氣。"師弟,你竟然對師父說出這種不敬的話來,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長久以來,她只有人欺壓的份,現在好不容易多了一個小師弟,她應該感到歡欣鼓舞才對,但是這小師弟的態度太令人髮指了,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千鑲沒有理會她的叫器,面無表情地道;"原來師父在中土另外收了徒弟,難怪師兄們一直找不到您老人家。"

對於平白無故多了幾名師姐,他本來是沒什麼意見,不過在見到浦丹曦表現得么不成熟后,他開始覺得有點頭痛。

"當然,要是讓幾個免崽子知道有這個地方,師父不就永無安寧之日了。"宇文博得意洋洋地挑起灰白的眉毛,露出驕傲、狡猾的笑容。"千鑲,你看我這兩個女徒兒的本領怎麼樣?'

千鑲冷冷地掃了她們兩人一眼,給了一個中肯的答案。"本領普通,但是腦子一流,尤其是最小的一個。"

小師弟是在讚美她嗎?浦丹曦不禁狐疑地蹙起細長的柳眉,暗忖:真看不出他是這麼諂媚的人!

而青楓則是不滿地瞪圓杏眼。這男人沒見識過自己的武功,他怎麼能說她的本領普通呢?

「怎麼說?"字文博一臉的感興趣樣。

「她詭計多端。"襲千鑲純粹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並沒有批評之意。

「哈哈哈…說得好,哈……"字文博開心地猛拍他的背部。"千鑲,你真是觀察入微啊!"

聞言,浦丹曦不禁氣得跳腳。"師父,您怎麼可以笑得這麼大聲呢?小師弟擺明了就是在侮辱人家,你一定要嚴格處罰他才行!"

可惜,沒有人聽到她氣呼呼的聲音。

「千鑲,你的身體怎麼會變得么差勁啊?!"宇文博突然瞪著自己"逞凶"的手掌,再瞥了瞥千鑲掛著血絲的嘴角。

不會吧!他才隨便拍他幾下而已,怎麼就把他拍傷了?

「你不要緊吧!千鑲"青楓擔心地扶住他的身軀。

"沒事。"千鑲閉著眼睛等待胸口陣翻騰的血氣平復后,才緩緩抹去嘴角的血絲。"扶我……坐下來。"

他現在功力盡失,無法運功抵擋師父的"神力",所以傷得有些冤枉。

青楓小心翼翼地扶他坐到椅子上。

"師父,千鑲的內力因為吸了小妹的迷魂散后,全部喪失了,您有沒有辦法幫他恢復啊!"她充滿期望地看著宇文博。

宇文博聞言,馬上緊張兮兮地執起襲千鑲的手腕檢查他的脈搏。

老天!他的愛徒可不能出事啊!將來他老了以後,還得靠他養呢!

瞧見宇文博激動的態度,浦丹曦一張小臉部變綠了,她嫉妒地嘀咕出聲。"師父真是偏心!"

「師父,怎麼樣?"青楓美艷的臉蛋上盛滿了關心,她們的本事全是向師父學來的,她相信師父應該有辦法才對。

千鑲的黑眸閃過一抹極淡的暖意,她怎麼能這樣毫無保留、毫不避諱地關懷他呢?她是如何辦到的?

「好險!"宇文博爆出一句如釋重負的叫聲。"千鑲的功力只是暫時消失,等過幾天,體內的餘毒排掉了,功力就會慢慢恢復。

「謝謝師父。"從襲千鑲的俊臉上,看不出他是否鬆了一口氣,但是在青楓的臉上卻看到了。

"還是師父厲害。"青楓的心裡總算放下了一顆大石頭,對千鑲不再懷有那麼重的愧疚了。

而浦丹曦則深深覺得可惜,如果迷魂散能讓人永遠失去功力的話,將是驚天動地、無與倫比的大發明耶!

"不過————"宇文博突然停頓一下,皺著眉來回看了襲千鑲與青楓幾眼。"不可能礙…"

"師父,您想說什麼啊!"青楓微露皓齒,漾出清艷的微笑。

宇文博搔了搔頭髮,疑惑地道;"千鑲,師父剛才探了你的脈象,發覺有些古怪。"

"是嗎?"千鑲挑起冷漠的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浦丹曦聽了,反倒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師父,怎麼個古怪法啊!"她毫不掩藏自己的幸災樂禍。

宇文博捻著灰須,搖頭晃腦地沉吟。"奇怪!你的脈象怎麼會如此浮動!這分明是破了純陽之身的情況嘛!可是師父明明記得你不喜歡女人啊!你怎麼會跟女人做出檔子事兒呢!真是令人想不透。"

一片羞窘的紅彩驀地染上青楓的艷容。

「師父,您好厲害喔!"浦丹曦崇拜地用力鼓掌。"你竟然連這種事都診斷得出來。"真不愧是她"毒玲瓏"浦丹曦的師父!

"閉嘴!丹曦。"青楓面紅耳赤地捂住她的小嘴,這麼丟人的事,千萬不能讓師父知道,不然絕對會笑掉他的大牙。

雖然他老人家常教導她們凡事要勇往直前、樂觀進取,但是她這次表現得未免太'勇敢積極"了吧!況且,對男人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最好還是不要提。

"咦?!"宇文博先是目瞪口呆地盯著青楓,接著把幾乎呈現獃滯的目光望向千鑲。"千鑲……你們……"

襲千鑲輕輕地頷首。

"勾搭上了……"宇文博結結巴巴地說完內心的驚嚇。

"師父,您說得好難聽喔!"青楓抿起性感的唇瓣,若是換成別人說這段話,她肯定一拳就揮過去了。

宇文博布滿滄桑的臉上猶帶著一絲驚嚇過度的表情。"師父有說錯嗎?你們本來就勾————"

「師父,別不正經了!"千鑲的冷眸迸出警告的精光。

宇文博本想在親愛的女徒弟面前表現出威武不屈的精神,但是,一接觸到襲千鑲威脅的目光,他立刻識相地改變話題。

「呢……乖徒兒,你快扶千鑲進去服藥,他剛才被師父傷得不輕,"

"是!師父。"青楓得用力咬著下唇,才勉強忍住笑意,看來她找到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了。

他們兩人離去后,浦丹曦嘟著紅唇扯了扯宇文博的衣袖。

「師父,您怎麼怕他做什麼啊!"她嬌嫩的嗓音中隱含著滿坑滿谷的懊惱。

「唉!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亂說。"宇文博搖搖頭,端起他身為師父的尊嚴來。

如果當初襲千鑲沒有把他這師父當一回事的話,他早就被幾個不孝子欺負死了,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他幾個兒子似乎都對襲千鑲疼愛有加,每個人都爭相照顧他,只要他冷眼一瞪,他們就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多吭半句,所以,在襲千鑲的保護下,他也過足了幾年師父的癮。

後來,他歸納出幾個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大概是襲千鑲長得太漂亮了,在一個只有胖胖廚娘、圓圓奶娘的孤島上,襲千鑲的美貌不但賞心悅目,而且簡直有"望梅止渴"的效果。

「師父,人家不是小孩子了。"浦丹曦抗議地跺了跺小腳。討厭!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別人說她是小孩子了。

"嗯……是有點長大了。"宇文博敷衍地瞄了瞄她,然後起身離開。

"師父……"浦丹曦眼巴巴地追了上去,她非要問出師父有什麼把柄落在小師弟手上不可!

★★★

泉州,"浪喜庄"的書齋內。

「好煩喔!"襲虹情輕嘆一聲,一臉無聊地叮著正忙著處理公事的大哥。

"你要是覺得煩,可以回去找藏玄濤陪你玩啊!"襲自琮故意不抬頭理她,存心想把這煩人的小傢伙塞回她家相公的管轄範圍內。

"不行啦!"虹情低頭玩著手指頭。"人家才剛從他那裡逃出來,哪有自投羅網的道理!"

真是悶啊!她怎麼會挑了一個世界上最悶的地方躲入呢!

襲自琮的目光離開了桌案,好笑地揚起嘴角。"怎麼了!又被藏玄濤逼著喝補藥啦!"

自從幾天前診斷出懷孕后,這丫頭就開始哀聲嘆氣,因為她每天都得喝上三大碗補藥,而且不準再蹦蹦跳跳的,這對她來說著實在是一場噩夢。

「嗯!"襲虹情委屈地瞪著自己扁扁的肚皮。"我的身體很健康,為什麼還要喝補藥呢?"

"你向大哥訴苦有什麼用!你應該跟藏玄濤談才對啊!"襲自琮的眼底閃過一抹同情的笑意。

襲虹情怏怏不樂地撇了撇小嘴。"他已經走火入魔了,跟他講也沒有用,不如直接躲他此較快。"

「你就慢慢躲吧!"

襲虹情皺起俏臉,又嘆息一聲。"唉!二哥怎麼離開么久還不回來啊!"害她少了一個可以解悶的地方。

「你二哥應該快回來了。"襲自琮笑道。

"大哥是怎麼知道的!"興緻缺缺的情緒反應瀰漫在襲虹情的語詞中,顯然她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襲自琮仔細地分析襲千鑲的性格。"你二哥的脾氣怪,不喜歡住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所以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除非他被你的青楓姐姐關住了。"

照理說,襲千鑲應該不會有危險才對,不過,如果再過幾天襲千鑲沒有回來,他打算派人到杭州調查一下。

"青楓姐姐那麼喜歡二哥,應該捨不得關住二哥吧!"

"這很難說。"他反倒擔心青楓會因為太喜歡襲千鑲而囚禁他。

"唉!青楓姐姐真不夠義氣!"襲虹情皺起布滿鬱悶的小臉。"她為什麼不連我一起順便抓走呢!害人家在家裡受苦受難不說,還無聊得半死。

突地————

「襲虹情,你給我再說一遍!"書齋的門口傳來一聲暴吼。

只見藏玄濤像一尊兇惡煞般堵在門口,以吃人的眼瞪著扁著小嘴的襲虹情。

"不說了。"襲虹情滿臉沉重地起身,緩緩退到窗子旁,但她可不是怕他這隻紙老虎,而是怕極了他手上端的那碗苦藥。

藏玄濤怒不可遏的臉色和緩了下來。"虹情,你最乖一點,立刻喝了這碗葯"。"

"不要。"

襲虹情以一種極為難看,但是非常有效率的姿勢爬出了窗子,趁著藏玄濤呆楞之時,她嬌小的身子迅速消失在他的眼前。

"襲虹情!你竟敢爬窗戶……"藏玄濤不顧男人的形象邊追邊罵,沿途充斥著他氣急敗壞的咆哮聲。"你這笨女人立刻給我站篆…"

"誰理你啊!"一個嬌脆的聲音不甘示弱地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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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掠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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