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很快樂。看到大家吃到碗盤見底,我會很有成就感。」一陣激動湧上心頭,她決定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謝謝你。」她說。
「不客氣。只要記住你不是他們,也不用老把他們扛在肩頭,懂嗎?」他說。
「遵命,齊老師。」她故意舉手行軍禮,然後調皮地翻了個白眼。
「你介意我明天請兩個朋友到家裡吃飯嗎?」齊威說道。
「介意。」
齊威完全沒想到她會拒絕,神色頓然黯然而下。他原以為可以讓她再進一步地融入他的生活圈,沒想到時機顯然還未成熟。
「好吧,算他們沒有口福,我叫外賣好了。」他把頭靠在她髮絲間,很無奈地問道:「你可以建議一些外賣餐廳嗎?」
「咳,我可以幫忙做菜,但是要比照五星級飯店的外賣收費。」孟歡兒唇邊帶著頑皮笑意說道。
「沒問題。」齊威大喜之下,捧起她的臉,用力親她的唇。
她瞪大眼,推他肩膀。
「你這樣犯規。」她說。
「去他的犯規。」齊威的唇得了便宜,理智早拋到九霄雲外,天知道他已經忍耐到快變成太監了。孟歡兒皺著眉,雙手硬是在兩人之間保持一定距離。「你答應過會有分寸的。」
「聰明人都知道分寸該視情況而定。」他碰觸到她那久違的柔軟雙唇,滿足地長嘆一聲。
「離我遠一點,否則我告訴章蓉蓉。」她故意這樣警告著。
她這一警告讓齊威撐起自己,粗聲地說道:「我巴不得你快點去找她談一談!你再不表現出吃醋的樣子,我就要逼問你為何膽敢對我與其它女人的互動無動於衷了。」
孟歡兒瞪著他不爽神態,她睜大眼,停止了掙扎,狂喜在心頭亂竄著。原來他先前那些只當朋友的話,都只是留住她的幌子啊。
「不是只要當朋友嗎?」她說。
下一刻,孟歡兒整個人被齊威壓平在床上。「去他的朋友。」他說。
「起來,我喘不過氣。」她胸口裡的空氣被逼出,只好槌他的肩,但她知道自己在笑。
「我有人工呼吸的執照。」他見機不可失,非常快速地吻住她的唇。
當他男性氣息侵入的那一刻,孟歡兒除了響應之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
她縱情地與他的唇舌糾纏著,直到他抱怨她套裝的扣子太多,她才突然驚覺自己應該要準備去上班的。
孟歡兒不客氣地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痛到倒抽一口氣之際,她狼狽地跳下床。
她在他的大笑聲里,兇巴巴催促著他換好衣服,並扶著他下樓,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才出門去上班。
她走出門口時,心臟仍在狂跳,嘴角也仍然像傻瓜一樣地上揚著。
可她忍不住啊,光是知道他們互相在意,卻還是能過著尋常生活一事,便足以讓她興奮到失眠。孟歡兒用力地深吸一口早晨空氣,發現她對於未來愈來愈有信心了。
在孟歡兒與齊威同居的這陣子期間,美利公關正好結束幾個大案子,只剩下幾個私人宴會的小型活動。整間公司的夥伴都覺得這段時間簡直像在度假,一下班就趕著去逛街喝酒吃飯聊八卦。
「歡兒,晚上要不要去喝酒?」同事們一過午後便開始邀約。
「抱歉,我有事,待會兒請了兩小時的假要提前走。」孟歡兒說道。
「晚上要幹麼?」白心蕾跑到她身邊,開始咬耳朵。
「趕回家煮飯。」齊威剛才膽大妄為地傳簡訊給她,說他除了想吃海南咖哩雞外,想要來條糖醋魚,害她只得早點出發去市場。
幸好,公司最近很閑。
「原來同居半個月,就已經自動升級到黃臉婆階段了。什麼時候寄喜帖給我?」白心蕾興奮地拍打她肩膀。
「現在還不是那麼一回事。」她輕聲地說道,唇邊卻始終掛著笑意。
「喔!」白心蕾拉長尾音,曖昧地應了一聲。「那就是以後可能會有那麼一回事嘍!」
「我們現在只是朋友,他身邊還有蓉蓉小公主。」
「他在意的人是你,不是蓉蓉小公主,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幹麼扭捏不承認?」女人直覺就跟x光一樣精準。
「我已經盡量不扭捏了,我還打算晚上要告訴他,也許我們可以嘗試重新開始。因為我發現認真的感情其實沒那麼可怕,我只是需要時間慢慢調適。」她的杏眸閃過一陣擔憂,臉上卻有著更多的期待。
白心蕾對她豎起大拇指,並給她一個鼓勵大擁抱。
「我沒當過主婚人。」白心蕾一臉渴望地看著她。
「沒人問你這一題,幹麼亂答!」孟歡兒大笑出聲地說道。
「好吧,那等你調適成功后,交一份報告來。」白心蕾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那我先下班檢討反省去也。」孟歡兒調皮地一笑,在老闆的低吼聲中,一溜煙跑去收拾公文包。孟歡兒滿臉笑意地離開了辦公室,哼著歌踏上公司外頭紅磚道時,卻見到一個她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泰麗雅。
泰麗雅清瘦了一些,一雙大眼更顯精悍地直瞪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孟歡兒皺了下眉,直覺來者不善。
「我在等你。我請私家偵探調查你,知道你住在他的房子里。」泰麗雅漂亮的大捲髮隨著她激動語氣而晃動著。
「那與你無關。」孟歡兒開始覺得不舒服了,因為泰麗雅讓她想起了學長。
「什麼叫做與我無關,你知道我等了他多久嗎?你知道你離開馬爾地夫之後,都是我陪著他嗎?你知道他回到台灣后,居然連接都不接我的電話嗎?」泰麗雅大叫出聲,眼淚諷出眼眶。
「他不愛你,你何苦強求呢?」孟歡兒嘎聲說道,手心開始冒汗。
「我有他的孩子了。」泰麗雅說道。孟歡兒面對著泰麗雅的年輕臉龐,一時之間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無比。她握緊拳頭,腦袋裡閃過無數個想法,齊威的笑容和兩人之間的種種點滴也同時穿插於其間、反覆地穿梭著。
「我不相信。」孟歡兒清亮杏眸直視著泰麗雅。
「為什麼不相信,我夠美,男人都會對我動心。」泰麗雅提高音量,小臉氣得通紅。
「大多數男人或者會對你動心,但齊威不是一般男人,他見過太多風浪。就算他真的和你發生過關係,我也不認為他會讓你懷孕。」孟歡兒理智地說道,發現自己的心竟是難得的平靜。
她知道齊威不是她父親,他有他的原則。她也不是她的母親,所以不會毫無理智地捕風捉影。
「我的孩子是齊威的。」泰麗雅揪住孟歡兒的手臂,長長指甲刺入她的肌膚里。
「那麼你可以去找他談,你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不是嗎?」孟歡兒面對著她的淚水,內心充滿了同情。她知道愛到身不由己時會有多悲慘。「如果沒有齊威,我寧願去死!」泰麗雅失控地大吼出聲。
孟歡兒瞪著泰麗雅,聽見心裡名叫「自製」的那根弦,嗤地被割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