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圖騰果

林斯到山凹附近踩了下點，發覺繞過一個土坡，有一塊盆地還不錯，四面環山，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穿過盆地。

選好地勢，林斯開始動員無角水羊集體搬遷。

「把各自的盆盆碗碗都帶上，大家準備住新房子了！」林斯雙手叉腰，發號施令。

病得恍惚倦怠的無角水羊紛紛在克羅澤等幾個羊骨幹的帶領下，磨磨蹭蹭爬了起來，兩眼失神的四處張望，一片茫然。

「搬家之前，全體到西邊小河裡洗澡。沒洗乾淨的，不準跟大夥一起住，咱們不喜歡邋遢大王！」

光有好的居住環境還不足以徹底杜絕羊病，羊自身的衛生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林斯組織了一次集體沐浴。

「您看，我就不用洗了吧，十幾年都沒洗過了。再說，當著那麼多羊的面，眾目睽睽的，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克羅澤湊過來羞澀的說道。

「作為族長，你更應該身體力行！還有，你這羊也忒懶惰了，洗個澡又不是拜堂成親，你非要十幾年才弄一次，積垢成病，知道不？無角水羊的年輕一代，就差點毀在你手裡！屠夫！」林斯毫不留情的教訓著老羊。

克羅澤汗流浹背，心想自己為羊類操勞大半輩子，嘔心瀝血，沒想到頭來晚節不保，落得個罪羊的稱號。

於是，浩浩蕩蕩的羊群在林斯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山凹西側的一條河邊。

河寬五米左右，河水清澈見低，整條小河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好似一條玉帶。

羊群在河邊散成一線。

「沒生病的羊先下去洗，都洗乾淨點，別出工不出力。」林斯囑咐道。

大羊小羊們都瞪著疑惑的眼睛，探頭探腦的朝河面張望，沒一個下去洗的。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洗澡！把你們的羊臊味都洗掉！」林斯有些火氣了，幾個箭步竄到克羅澤跟前，吹鬍子瞪眼的：「耍大牌是吧！我是來給你們治病的，都老實點！脾氣大的我見多了，在我面前別充大個！」

「這個，使者大人，公羊母羊一起洗澡，恐怕有點不妥吧！」克羅澤囁嚅道。

林斯很肢體語言回答了喋喋不休的老羊。

「撲通！」水花飛濺，克羅澤象個秤砣一樣被林斯踹進河裡。

羊兒們驚恐的瞻仰著族長遭到的兇殘待遇，然後非常識趣的紛紛跳進河裡，激起一朵朵美麗的浪花。

「恩，就這樣，沒病的羊先洗，之後才輪到生病的。」林斯滿意的看著一團團漂浮在河中的白雲。

當然，無角水羊是水系魔獸，所以不懼水，而且天生會幾下羊泳。

羊子們在河中，適應了起初的恐懼之後，被清爽的河水洗濯著，漸漸變得歡快起來，換著姿勢暢遊起來，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愜意。

岸上的羊心動神馳的看著河裡的羊，都躍躍欲試的叫喚著。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河裡一隻弄得比較爽的羊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歡快歌謠。

於是，河面上響起了蕩氣迴腸的洗澡歌。

第一波健康的羊沐浴結束，一頭頭精神煥發，羊毛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林斯吩咐克羅澤等羊就地曬太陽，自己帶著一群病羊到了河的上游。

一番澡前動員之後，病羊們也雨後春筍般投入河水的懷抱。

起初由於久病後身體虛弱，病羊們還有所顧及，只是在岸邊淺水裡活動，被芬芳清涼的河水一浸，立馬歡騰起來。

彷彿病魔被純凈的河水驅趕了，羊兒們放開懷抱在河中嬉戲，就象進入遊樂園的小朋友。

中午的時候，群羊晒乾了濕潤的羊毛，神采奕奕的在盆地中吃著草。

「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新家，大家要愛護這個家，知道不？」林斯教誨著。

好象水羊們在進食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攪，自顧自的吃著嫩草，鳥都不鳥林斯。

「過河拆橋是吧！翻羊臉不認人，是吧！」林斯聲音提高了八度。

克羅澤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還嚼著一撮青草，含糊著說：「使者大人，等我吃完午飯，就帶您去摘圖騰果，那個，就當您的的午餐吧！或許味道很好吃喲！」

林斯冷哼道：「你純粹是老羊吃嫩草！」

克羅澤差點沒噎死。

「好了，現在大家上廁所不要在家裡上，想排泄的時候就去以前居住的地方。每天洗一次澡，得病的羊還沒痊癒，多晒晒太陽，高溫殺毒！大家齊心合力營造一個舒適典雅的居住環境吧！」林斯最後總結了一下。

克羅澤吃過午飯，鬱結在心頭的煩惱又一下子解決了，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對待林斯的態度那是必恭必敬：「尊敬的使者大人，想必您也餓了，咱們這就去采圖騰果實！」

林斯擠了擠眼睛，說道：「那個，你確定吃了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反應？」

克羅澤肯定的說：「那可是圖騰果啊！五千年開一次花，五千年結一次果，被您碰見完全是緣分！不會有問題的，您就放心大膽的吃吧！總不能讓您跟我們一起吃草吧。」

林斯也滿是憧憬，多牛B的果子啊，跟人蔘果似的，五千年開花五千年結果，說不定吃下去就長生不老，壽與天齊了。

於是克羅澤帶路，把林斯引進一片樹林。

樹林里景緻也還不錯，鬱鬱蔥蔥，鳥語花香的。

左繞右轉，七拐八圈，走了大概20分鐘，停了下來。

克羅澤的表情一下子肅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敬意。

眼前佇立著一顆高聳入雲的參天古樹，根據林斯對樹木的研究，發覺根本沒見過眼前這種樹，整顆樹透著一股古樸神秘的氣息。

樹林彷彿被凈化成了一副典雅高貴，出自名家之手的水墨畫卷。

林斯置身於此畫之中，頗有一種濾俗忘憂的心境。

粗大的樹榦上刻畫著一隻維妙維肖的無角水羊，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氣勢從那頭水羊的眼神中透射而出，活靈活現的，神秘的符文篆字圍繞著羊身，散發著奇異的光暈。

林斯清晰的感覺到一種神秘的力量纏繞著整棵大樹。

克羅澤四蹄跪拜了下去，用一種最虔誠的口氣說道：「偉大的無角水羊之神，您的子民在危難之時，被草原之神眷顧，派來消災解困的使者，消除了無角水羊一族的滅頂之災。做為無角水羊現任族長，謹代表偉大的無角水羊之神，將您孕育萬年的圖騰果實，奉送給草原之神使者！」

說完，克羅澤站了起來，對林斯道：「使者大人，圖騰果就生長在圖騰樹最粗壯的樹枝上，您自己去摘下來吧！」

林斯抬眼朝圖騰樹茂盛的樹枝望去，果然看見一枚金光燦燦的果實懸挂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