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甘露殿
第四十八章甘露殿
蕭婆娑的心很亂,就連一向不慌不忙的腳步也變得雜亂無章。..co她走得極快,走了一陣子就忍不住喘了起來,於是就站住了,安平秋連忙上前扶住她,輕聲勸慰著:「娘娘,不用那麼著急,慢慢去吧,陛下沒有催您。」
蕭婆娑靠在安平秋的身上,滿腦子想的都是玄機的話,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她什麼?她緊緊的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難道玄機已經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蕭皇后了嗎?
這可能嗎?不,不可能!玄機從來沒有見過原來的蕭皇后,他怎麼能夠知道?她絕對不能自己嚇自己。不可以!蕭婆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站直了身體,站了一會後才恢復了往日的沉著,這才朝著甘露殿趕去。
她已經來不及去思考楊廣為什麼要找她,她現在滿腦子都想著那個溫潤如玉的和尚。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蕭皇後會怎麼樣?告訴楊廣嗎?要知道,她這樣的情況要是別人知道一定會說是鬼上身的,這皇宮裡最忌諱這樣的事情,一旦有人知道她並不是蕭皇后,而是一個不知道來自什麼地方的蕭婆娑的話,那麼她的下場只有死。
沒有一個人會允許一個「鬼」呆在皇帝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會允許一個「鬼」占著一國之母的位置。
她不想死,她可以被打入冷宮,可以被流放,可以不要一切的虛華浮名,可是,她不想死!死了,就再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她不想死!!
她猛的停住了腳步,愣愣的看著遠處的樹,一枝的蒼茫。
如果玄機真的知道了她不是蕭皇后,那麼她會怎麼做?
殺了他?蕭婆娑的腳步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她搖搖頭,她怎麼能這麼想,殺人……
不,不,不到萬不得已她做不到。
轉回了身子,蕭婆娑看著靜安堂的方向,目光悲憫,她真的不該帶這個和尚進宮,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她要好好的想想,到底要拿這個和尚怎麼辦。
又站了一會,蕭婆娑才算是真正的收回了所有的心神,繼續朝著甘露殿趕去。
此時此刻,和蕭婆娑一樣糾結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在甘露殿里的楊廣。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叫蕭婆娑過來的,可是,昨天那份摺子讓他不得不讓她過來。自大隋開朝以來,這突厥就沒有一天讓隋朝的皇帝省心過,在先皇帝的時候,他們一個部落居然分裂成了東西兩個突厥。
這一個突厥就已經讓人頭疼了,現在一分為二,就更不省心了。雖然在先皇帝的時候,隋朝時不時給兩個突厥一點小恩小惠,可是還是架不住他們對於邊界上的騷擾,昨天這東突厥的都藍可汗居然上了一道摺子,希望大隋朝能按照每年的突厥各個部落貢品的多寡而將政策作出適當的調整,最後竟然扯上了他們今年給後宮供奉了多少的珠寶胭脂,所以要求楊廣能今年多給他們一點好處。
楊廣一看見這個奏摺就覺得頭大了,本來這東西兩個部落他都是一碗水端平的,現在這個都藍開口要自己加些好處,他對於西突厥那裡怎麼交代?還有,最重要的是這個後宮給的珠寶胭脂西突厥也是給的,他怎麼能因為這個就將政策有所傾斜呢?
其實這個事情是朝堂之事,他實在是不想叫蕭婆娑來,可是昨天侍寢的是雲充容卻嘀嘀咕咕說什麼這次突厥給的貢品就全部都在皇后那裡,並沒有分下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本來楊廣並不想搭理,可是雲充容卻一直不停的這樣說,讓他也不由得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東突厥給了蕭婆娑什麼好處,這個女人卻又沒有告訴他,於是只好找她來問問。
這是蕭婆娑第一次到甘露殿。
這地是楊廣的寢宮,也是他不望朔(上朝)時處理政務的地方,作為一個不受寵的皇后,她實在是不願意來這個地方,不但不願意,而且還要躲得遠遠的。都說伴君如伴虎,做皇帝的老婆要比別的女人生命更沒有保障一些,特別是作為楊廣的老婆……所以她還是離得越遠越好。楊廣似乎也有意從來不讓蕭婆娑來甘露殿,這樣的原因讓蕭婆娑自從變成蕭皇后還是第一次進入自己老公的宮殿。
她一邊要思考怎麼對付楊廣,另一邊還要不動聲色的打量這隋朝最大的宮殿,眼睛實在是有點不夠用。
桑良早早就等在門口,見到蕭婆娑來了,連忙帶著蕭婆娑就朝著寢宮走去。蕭婆娑雖然有點奇怪為什麼不帶她去召見的西側殿而直接去寢宮,不過她還是沒有多話。桑良到了門口低著聲音道:「皇上,皇後娘娘到了。」
裡面服侍的宮女太監立刻就一路小跑去內室稟告了,沒有一會就出來說是請娘娘進去。
一邊的小太監推開了半扇宮門,示意蕭婆娑從這裡進去。她無由來的有點緊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這才走了進去,當她一走進的宮殿里,那道宮門立刻就關上了,原本就沒有點著燭火的房間里一下子就顯得更加的昏暗。
和安仁殿設計的一樣,在寢宮內室的外面還有好幾間的外室。蕭婆娑站在進門的地方微微眯了眯眼睛,讓那已經看慣了雪的亮色的眼睛適應一下這裡的昏暗。
一邊的宮女壓低了聲音暗示她,楊廣在內室,她點點頭,朝著最靠近內室的一間外室走去。才剛剛進入這間外室,她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裡到處都丟著衣服,男的女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生了什麼,空氣里肆虐著一股濃濃的**的味道。她站在門口嘆了一口氣,這古代女人可真可悲,被老公叫來看自己和小老婆通姦,還不能說什麼,這真是不符合情理啊。
蕭婆娑很憤怒,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封建社會這種對於女權的蔑視。
不過,她在憤怒也只能在肚子里泄下,表面上依舊得四平八穩,紋絲不動。她調整了一下心情,更調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的下拜:「臣妾見過陛下。」
楊廣在裡面輕輕的嘆了一聲,聲音顯得有些綿軟,看樣子是剛剛睡醒的樣子,「罷了,進來扶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