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纏綿(下)
第五十六章纏綿(下)
安仁殿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小呢?
蕭婆娑趴在自己那張雕刻著牡丹的紫檀木大床上,目光迷茫。屋子裡的那紗帳子輕輕飄飄的垂著,地上的香爐里香片子裊裊娜娜的燃著,就連柱子邊上的那隻香燭也在搖搖曳曳的燒著,這屋子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和平時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卻又顯得那麼不一樣,曖昧而迷情。
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輕輕的搭上了蕭婆娑那雪白光裸的腰背,手指像是一支上等的湖筆,緩緩的,輕柔的順著她那美好的背部線條朝著肩胛的方向滑去。那隻手的動作極慢,卻彷彿是一隻火種,步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難以熄滅的火。
最終那隻手貼上了她那烏黑的頭,撿起了一縷,捏在手中輕輕的把玩著。
楊廣撐著頭,側躺著,看著趴在懷裡,面朝外面的蕭婆娑,她的臉頰上還有**后沒有退卻的特有紅潤,一隻手臂隨便的耷拉在床邊,那烏黑的長緞子一樣披散了一床一身,蓋在她那瑩潤如玉的肌膚上,映襯著這有些昏黃的光線,顯得格外魅惑。
他的手裡捏著蕭婆娑一縷烏黑的,湊近了鼻子深深的聞著。這頭上有一股淡淡的澡豆的香味、混合鮮花的味道以及剛才那**時薄汗的味道。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比這天下間任何催情劑都要猛烈。而在這樣的味道中,楊廣還聞見了一股味道,那是,只屬於他的味道。
他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蕭婆娑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他的味道,她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只屬於安仁殿的特有香味,清清淡淡,跟這滿宮裡的香氛全部都不一樣,格格不入。楊廣是喜歡這種味道的,可是卻又討厭這種味道,這種味道彷彿把這安仁殿已經從他的領土中畫了出去,再也把握不住。
而現在,很好。
「你在想什麼?」楊廣滾燙的唇貼上了蕭婆娑那略微瘦削的肩頭,在那裡留下了一串彷彿帶著媚葯的濕痕,他伸出了尖尖的舌,沿著她的肩輕輕的舔了下去。
蕭婆娑有些累,甚至有些惱怒。
雖然她知道她是楊廣的老婆,做這些事無可厚非,可是,她還是有些生氣的。為什麼她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難道楊廣就不能和她一直保持著那種相敬如賓的工作關係,一定要在這中間夾雜一些曖昧的肉慾嗎?
「沒什麼。」蕭婆娑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這已經滿滿的都是**的屋子。
「你在說謊。」楊廣伸出手懶腰抱起蕭婆娑,將她從床的外圍抱進了裡面。蕭婆娑忍不住一陣的驚呼,聲音卻消失在楊廣的唇舌之間。
不得不承認,楊廣是個好情人。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在床上的時候還和我說謊。」楊廣帶著一點懲罰一樣的吻,在蕭婆娑的脖子上,鎖骨間、胸乳上留下了一朵朵盛開的紅莓,印著她白皙的皮膚,刺眼的**。
一聲低低的呻吟從蕭婆娑的喉嚨里逸了出來,卻猶如一桶油,猛的澆在了楊廣那片還沒有完全燃燒的**上,頓時,這安仁殿里彷彿燒起了熊熊的大火,讓火中的兩個人都屍骨無存。
**稍退,楊廣躺在蕭婆娑的旁邊。他並不抱她,蕭婆娑也沒有什麼不滿意,她並不喜歡兩個人在睡覺的時候還要肢體相纏。如果在平日里就要糾糾結結,到了晚上還要糾纏不清的話,那才真是一場災難。
只是不知道,對於其他的女人,楊廣是不是也從來不抱呢?
「我記得我們新婚的那一夜。」楊廣看著那綿軟下垂的帘子,聲音里攙著讓人陶醉的葯,「你也如今夜一樣。」
蕭婆娑沒有接話,因為她不知道那一夜到底生了什麼,不敢貿然的接話,而且,這樣限制級的話題,她也不方便隨便的接話,只有閉著眼睛裝作睡著了一樣。
楊廣卻也不介意蕭婆娑不說話,只是微微的笑了:「我記得你那個時候的樣子,身子小小的,皮膚軟軟的,其實,你那個時候哪裡是小小的。」
蕭婆娑忍不住皺眉,喂喂喂,這個話題有點太色情了,雖然她已經是成年人了,並不覺得怎麼樣,可是,楊廣你不能把她吃干抹凈了還帶著人身攻擊。她哪裡小?
「那個時候,你會像是貓一樣的鑽進我的懷裡,我卻不太習慣抱著你,卻又捨不得放開,所以抱著你睡了一夜。」楊廣好像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輕的笑出的聲音:「第二天早晨的時候,你躺著的那隻手臂全部都麻木了,去見父皇母后的時候,那隻手都是抖的。」
「臣妾,難為陛下了。」蕭婆娑想象著十四歲的楊廣帶著十三歲的蕭皇後去見楊堅兩口子的時候,他的手還麻的不能動,就覺得這幅畫面還真是有意思,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音,可是,卻又覺得不妥,連忙收出了笑,誠心誠意的賠禮道歉。
「我記得,你當時疼得哭了半夜,想起來,你比我狼狽,也算是扯平了。」楊廣一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小人嘴臉,絲毫不覺得這些夫妻間的私房話有什麼丟人的。
倒是一邊的蕭婆娑有些尷尬。啊,這是歷史上毀譽參半的一代君王啊,現在她居然在跟這個人在討論這樣私房的八卦,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要是有一天這個人知道自己老婆皮囊里的魂魄早就換了人,她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楊廣轉過頭,見蕭婆娑只是將自己的臉埋在一頭烏黑的長下面,只以為她是害羞了,哪裡能料到,她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伸出了手臂,將蕭婆娑攬進了懷裡,讓她貼著自己的胸口,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個吻,然後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婆娑,再給我生個孩子吧。」
蕭婆娑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這呢喃間僵硬了,而後又逐漸的鬆軟下去,化成了一灘秋日裡沉靜的湖水。
孩子是嗎?楊廣,這是你自己給我往上走的機會,不要再說我算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