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往事如煙

龍泉山下，山清水秀，空氣清新，到處都是一片大自然的美好氣息，在當今污染嚴重的環境下，能夠呆在這樣一個地方那該是多麼幸運。

可是幸運總是相對的，這裡的景色雖然很好，但是住在這裡的土生土長的居民卻是生活的並不容樂觀。

「哎！」一間破舊的瓦房內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之聲，發出聲音的一個年紀中旬的漢子，他一臉的無奈神色，從他渾身破爛的衣服上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的貧窮。

這名漢子只是龍泉山下潛龍村的一名普通農民，他叫李天霸，雖然都說靠山吃山，但是作為一名無權無勢的農民來說，呆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也只能夠靠著承包的一片果園和幾畝水稻過活，雖然說生計並無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有了其它的支出，那麼他就要入不敷出了。

「孩子他爹，你說吧！」柔和的女聲對這名漢子輕聲勸著，她的語氣中也非常的不忍與無奈。

發出女聲的是一名中年婦女，他就是李天霸的妻子陶梓柵，她一臉的和藹神色，一身粗布衣服雖然也有破損，但是卻是十分整潔，看來她是一位賢妻良母，她的樣子雖然說不上絕頂漂亮，但是她那依然十分端正的面容說明她在年輕時也是一位小美人。

「他娘，還是你說吧！」李天霸抬頭看了看，他有些為難的對陶梓柵說道。

陶梓柵沒有理李天霸，她把目光看向了前面，此時兩個不大的孩子正在滿臉疑問的看著他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善良，童真，他們看來都是十分懂事的好孩子。

這兩名孩子就是李天霸和陶梓柵的孩子，此時他們正坐在一個小桌前，他們的手中分別還拿著一個書本，看來他們都十分的熱愛學習，不過看著父母們的樣子，他們卻是無心再學習下去了。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啊？」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她的聲音猶如黃鶯一般甘美。

這名女孩稍顯大一點，看起來十**歲的模樣，她的頭後面捆著一個粗大的黑辮子，雖然面部曬得有些黝黑，但是她那鵝蛋般的小臉卻是顯得十分清秀。

「唉，維娟，我們……」陶梓柵眼睛看著女孩的靈動眼神，卻是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

「到底怎麼了？爸爸！」李維娟看著母親的樣子，她的心中更是不解了，她知道必然有大事發生了，她又把目光看向了父親。

「是啊，爸爸媽媽，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另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也隨著李維娟問了起來。

這名孩子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聽聲音他應該是一個男孩，清瘦的面部，濃眉大眼，合適的五官，他其實是一個十分難得一見的小帥哥，但是仔細看去，你定然可以發現他居然比李維娟還要白晳，臉部的筋絡似乎都能夠滲透皮膚了。

毫無血色的肌膚給人一種十分憔悴的感覺，雖然長相帥氣，但是這種病態般的白和那纖細的四肢卻讓人難免不會覺得他身患疾病。

「維思，我們對不起你們！」李天霸鼓了鼓勇氣，對著男孩鄭重的道歉道，原來這名男孩就是李維思！

「爸爸，你們到底怎麼了啊？」李維思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著李天霸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哎——！」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李天霸終於打開了話匣子，他一臉欣慰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孩子說道：「維娟、維思，你們都是我們的好孩子，維娟這次考上了全國最著名的大清華學校，維思也考上了省里的重點高中，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沒有給父母丟臉！」

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李天霸的眼中漸漸的變得有些無奈起來，他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了：「雖然你們都是十分優秀的，可是爹媽沒有用，我們根本就拿不出你們兩人的學費！」

『轟』聽到了這裡，兩個孩子都直覺得一個晴天霹靂一下子擊到了他們的心中，天真的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父母是在為學費的事情為難。

雖然對於求學之路，他們都是十分的渴望，但是他們更是都十分的懂事，只見他們立即就異口同聲的對李天霸果斷的回道：「爸爸媽媽，你們不要為難了，我們不上學了，我們陪你們一起幹活，我們也可以去打工，掙錢養活你們！」

「嗚嗚……」看著兩個孩子懂事的模樣，陶梓柵再也忍不住了，她輕聲哭泣了起來。

「你哭啥子嘛，孩子這麼懂事你應該高興才是！」李天霸強顏歡笑的對陶梓柵勸著，可是他的眼裡也不禁浸出了淚水。

「爸爸媽媽，你們不要難過，我們真的不上學了，其實我們早就不想上學了呢！」兩個孩子違心的對著父母勸說道。

聽到了兩個孩子如此善良的話語，李天霸狠了狠心說道：「維娟、維思，爸爸雖然無用，但是還是可以供得起你們一個人上學的，你們好好商量一下吧！」

「讓姐姐（弟弟）去吧！」李維娟和李維思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看著兩個懂事的孩子，聽著他們懂事的話語，李天霸直覺得心中有著一種無形的針在刺著自己，他恨自己，他惱恨自己沒有能力掙更多的錢去供他們上學。

「弟弟，我已經高中畢業了，也已經成年了，我出去工作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你還小，你還要繼續完成學業才是，明白嗎？」李維娟把目標轉向了李維思，她對他開導了起來。

「我已經16了，不小了，我要掙錢讓姐姐上大學，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大清華學校的，如果你不去，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李維思並沒有心動，他反而對李維娟勸了起來。

「哎，你別傻了，就你這身子骨還想出去掙錢呢？平時多走幾步路都會把你累得出汗，你如果不上學，那以後可就沒出路了啊！」李維娟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維思。

李維娟說得也是實情，李維思的身體非常的虛弱，重體力活根本就幹不了，雖然他平時也並無大病，但是如果讓他初中畢業出去，那定然是不會有什麼輕鬆的工作的，她的語氣雖然有些生硬，但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在為李維思著想的。

知道李維娟說得沒錯，但是李維思卻並不甘於就此投降，他立即就又對李維娟反駁道：「姐姐，我感激你們一家人收留了我，並且毫不嫌棄我，而且還供我上學，對於你們我無以為報，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上學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李維思的話道出了一段往事，屋內四人的思緒頓時又回到了8年前。

那是寒冬的一天，鵝毛般的大雪從天空之中輕飄飄的飛落著，一個矮小的人影踏著厚厚的積雪，他艱難的向前行進著，短小的腿部每次都要深深的陷入雪地，每走一步他都要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才是。

他的身上穿得十分單薄，雖然零下十度左右，但是他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這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孩子。

重重的喘著粗氣，他那白晳的面容上蒼白一片，滾大的汗珠不停的從他的額頭上散落著，雖然是滿頭大汗，但是他的身子骨卻是在不停的發著抖。

身體虛弱的他此時出得不過是虛汗而已，這樣的虛汗根本就不能證明他的身體過熱，這反而說明了他的身體情況十分的糟糕。

糟糕的身體情況，幼小的年紀，單薄的衣服，這些無不說明他在這樣的環境下是不可能生存太久的。

走著，走著，他就已經暈倒在茫茫的雪地中了，沒用多久，他就已經被空中的雪花完全的覆蓋住了身軀，如果無人搭救，他是必死無疑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去，一群調皮的孩子從這裡經過了，從他們背著的書包來看，他們應該是剛剛放學。

雖然下著大雪，但是孩子們卻是對這種天氣絲毫的不顯煩感，他們暢快的在雪地里蹦跳著，玩耍著，互相的擲著不大的雪球，他們一路上是玩得不亦樂呼。

「哎喲！」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驚叫了一聲，她忽然倒了下去。

感覺到雪地里有什麼東西絆了自己一下，女孩好奇的用手去刨了起來，這一刨之下，她頓時傻眼了，一個面部毫無血色的死小孩兒被他刨了出來。

「啊——」四處傳來一片驚叫，其它的孩子們看到這個孩子，他們紛紛的嚇跑了。

女孩雖然很害怕，但是她卻並沒有跑，不知怎的，她看著這個孩子，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絲憐憫之情，她總覺得這個可憐的孩子並沒有死去。

手指顫抖著，輕輕的放在他的鼻息之間探了探，並沒有感覺到他的呼吸，看來他已經死了。

可是女孩似乎並沒有放棄，她鼓了鼓勇氣，竟然將他背到了自己背上，就這麼一搖一擺的向自己家裡行去了，她想救活他，就算知道不可能，但是她卻還想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去試試。

這個女孩自然也就是童年時的李維娟，當她把這個孩子背到家后，李天霸和陶梓柵都十分的吃驚，他們並沒有對李維娟怪罪什麼，而且立即就把這個冰凍的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孩子放到了自己的背窩之中，他們也想救活這個可憐的孩子。

這戶善良的農戶用自己一家人的體溫溫暖著這個孩子，他們絲毫沒有嫌棄他那渾身臟西西的模樣，他們要盡最大的努力來挽救他的生命。

誠心動天，這一家三口的體溫漸漸的向這個將死的孩子傳了過去，慢慢點，他的體溫竟然一點一點的恢復了過來。

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他竟然奇迹般的恢復了過來，他又重新獲得了第二次的生命。

孩子雖然很小，但是他卻十分懂事，再次醒來后的他知道是這一家人用他們的體溫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對於他們，他自然是十分感激的，當然的，對他們也沒有什麼隱瞞的交待了自己的來歷。

原來這名孩子來自附近的一所孤兒院，可能是由於出生以後，他的身體虛弱不堪所致，他被父母遺棄了，不過好在他被人及時發現並且送入了孤兒院中，在院長的精心照料下，他才得以生還。

雖然院長對於他並沒有任何歧視，但是同他一起長大的還有許多小朋友，他們平時總是會合起伙來欺負他，由於自身的原因，他總是被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對於這種情況，他沒有任何的辦法，曾經他也向院長告過狀，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兇狠的痛打，漸漸的，他就已經放棄了這條路，因為他發現院長除了說服教育他們一番外，並沒有能夠做出什麼有效的措施。

呆在這樣整天被人欺負的環境下，男孩十分的悲苦，他那虛弱的身體讓他做什麼事都顯得無能為力，有時幼小年紀的他都想一死了之了。

終於，找准了一個機會，他從孤兒院中逃了出來，就這樣漫無目的亂走了起來，看著他那病態的面容和消瘦的身體，有些好心人總是會時不時給他送一些吃的，這才讓他能夠有體力來到這個偏遠的山區。

由於長日的勞累和年紀的幼小，再加上自身情況的不容樂觀，終於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他再也堅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終於能夠得到解脫的時候，他卻遇到了這家好心人的傾心相救，他又醒了過來，對於他們，他其實還是挺感激的，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對他這麼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