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到底有幾個上帝

我能感覺到手裡多了一小塊硬硬的東西，從手感上看，應該是晶晶把她的五色石塞給了我。我拼起最後一絲力氣喊道：「等一下！」

安德烈愣了一下，問道：「可憐異教徒，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貴國的傳統好像是尊重死者和將死之人的，我願意滿足您最後的心愿，而且，您如果只是想拖延時間的話也沒關係，我並不懼怕您的同伴來救您，並且對此求之不得，日出之前，我可以回答您的任何問題，同時我也向您擔保，對於您和您的朋友來說，再也不存在日出以後了。」

我喘息了一會，舔了舔嘴邊的水，恢復一下體力，才接著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為……為什麼要殺我們？」

「啊哈，抱歉，請您原諒我的無禮，我竟然忘記做一些最基本的說明，這實在是不可饒恕的罪過。」說著，安德烈緩步走到酒櫃邊，再倒了一杯紅酒。「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和我的夥伴。我叫安德烈，」他舉起酒杯對著破碎的窗子遙敬了一下。「我的夥伴是雅各布，我們都是偉大的十二門徒的直系後人，同屬於聖殿騎士團。這次來到這裡，是奉了上帝的神諭，殺死你們這些異教徒，再殺死這個國家的總統，奪取核武器的控制權，為審判日做一點必要的準備。」

暈！又是審判日！而且，他要做的這些事情好像跟法利亞說的魔鬼信徒差不多啊，怎麼又成了上帝的神諭？到底有幾個上帝啊？

「審判日到底是什麼？跟……跟我們有什麼……什麼關係？」我捏緊手裡的五色石，打算能拖一會是一會，劉超應該在趕來的途中，雖然我不覺得加上他我們就能對抗眼前這個安德烈，但是起碼會多一點逃生的機會。

「啊，可憐的孩子。審判日，就是選出人類中的強者，賜給他們永生來侍奉上帝，同時殺死所有的弱者，作為獻給上帝的祭品，而你們，來自東方的異教徒，是天生的罪人，而且你們還要阻撓審判的進行，所以必須被清洗掉。」安德烈閉著眼睛欣賞著音樂，一邊揮舞著雙手打拍子，一邊用美聲唱法唱著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一共……來……來了多少人？你們跟阿爾貝他們是……是什麼關係？」我趁著他閉著眼睛搖頭晃腦，慢慢把五色石放進嘴裡，吞了下去，一股暖流從腹中升起，我能感覺到斷裂的骨頭正在慢慢複位，被斷骨刺穿的內臟也在快速的自行修補，預計再過五分鐘，內臟和骨骼就可以恢復，而身體表面的皮肉傷我刻意保持原樣，以免露出馬腳。

「您覺得對照您跟您夥伴的實力，我們需要出動多少人呢？異教徒，只有我跟可敬的雅各布先生兩個騎士而已，至於可憐的阿爾貝，弗朗茲，跟那個小姑娘，他們不過是臨時受洗的孩子，連見習騎士的實力都沒有，只是一個空頭銜罷了。他們三個不過是用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和初步測試你們的實力，作戰的部分還是要真正的騎士來完成的。」音樂開始激昂起來，安德烈丟下酒杯，過來拉起晶晶跳起舞來，而晶晶不會這種稀奇古怪的交際舞，根本是被安德烈掄起來在空中飛舞。

「你……你剛才提到要吸血，你到底……到底是聖殿騎士，還是……還是吸血鬼？」隨著暖流遍及全身，只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舒服和暢快，估計吸毒也就這個感覺吧？但還是得裝虛弱，拖時間。

「吸血鬼？哦，上帝，你怎麼能把高雅如斯的我跟那種東西相比？！」安德烈跟著音樂加快了舞步，大搖其頭。「吸血鬼醜陋，下流，骯髒，噁心，智力低下，整天流著口水，除了吸血和**就不會思考別的，差不多是地獄工廠最劣等的產品！」

音樂進入了一個快節奏的樂章，他一邊說，一邊踏著奇怪的舞步帶著晶晶旋轉。優美的音樂中，英俊的金髮青年挽著黑髮的東方美女，在灑滿鮮血，一片狼藉的大廳里飛揚著詭異的舞步。美女身上粉紅色的睡裙飄蕩著，不時的激起地上的水晶吊燈的碎片飛射向四方，帶起一片片清凌凌的玻璃破碎聲，與音響中慷慨激昂的鋼琴聲相應和。

「而我，高貴的安德烈！英俊，高雅，才華橫溢，溫文倜儻，出身於高貴的安德烈家族，早在新約開始的時候，我的祖上就在為偉大的基督服務！」猛然間，安德烈將晶晶整個人旋轉著扔了出去，又在她的驚呼中飛身追了上去，在她撞到牆壁之前把她接住，繼續跟著音樂的節奏飛旋。此時他已不滿足於只在地面上舞蹈，利用高速，他挽著晶晶在地板，牆壁，天花板之間穿梭彈跳，越舞越快，帶起一陣旋風，吹的地上的碎玻璃和碎瓷片圍繞在他們身邊旋轉飛舞，好像圍繞著行星的光環，煞是好看。

「現在，我的曾祖父，祖父，和我敬愛的父親都已經獲得了永生，侍奉在上帝的身邊，而我，當代的安德烈家族的家主，同樣是十二聖殿騎士中的佼佼者！我將繼承和發揚家族的榮光！」說到這裡，音樂驟然一頓，安德烈的急速旋轉的身形隨著節奏突然靜止，身邊的光環爆射向四面八方，激起一片清脆的破碎聲。只見安德烈一臉深情的望著懷裡的晶晶，用深沉的詠嘆調唱道：「美麗的少女是上帝最傑出的藝術品，甘甜的鮮血是上帝給最勇敢的戰士的獎勵，為此，我願付出我的生命去戰鬥，當我得勝歸來,我願意跪在浸滿少女鮮血的血池裡，讚美上帝的仁慈和慷慨，把一切光榮獻給主！阿門~」

唱完這一句，他突然抓著晶晶一躍而起，踢碎了一塊樓板，露出了樓上的浴室，在落地之前，用極快的手法將晶晶的四肢關節拉脫，再隨手將她向上一拋，讓她穿過樓板的大洞，輕輕落到了浴缸里。然後彈指射出一塊碎玻璃，打破水龍頭，讓花灑里噴出了水，淋在晶晶的身上。

「美麗的小姐，您可以先行沐浴，等我解決掉外邊那隻可憐的小老鼠就回來完成我對您的承諾，請相信，我十分期待跟您的約會。」

話音剛落，劉超已經雙手持槍從破碎的窗戶里跳了進來，一連串的子彈飛向安德烈的雙眼和嘴巴。安德烈側身避開，猱身而上，雙手飛舞著撥擋子彈，下邊起腳閃電般的向劉超踢出了十幾腳，劉超躲閃的十分靈活，左閃右躲，竟然連衣角都沒有讓他碰到，同時手裡的槍也一刻不停的在發射，死死咬住安德烈的雙眼，迫使他將雙手護在眼前不敢稍停。待兩人接近后，安德烈左手成爪，直取劉超的咽喉，右手握拳，猛搗劉超的肋下。劉超扔掉已經射空的雙槍，右手擋開襲向咽喉的利爪，左臂護住腰肋硬接一拳，同時下邊一腿撩陰，朝安德烈的胯下要害狠狠踢去。

安德烈屈膝一擋，同時上步肘擊，趁劉超格擋的時候猛然竄起，在空中轉身，腳尖在天花板上一點，急速射向劉超背後，一腳踹向他的后心，這一招看起來很像八神庵的「百合折」，劉超彎腰低頭，不進反退，從安德烈的腳下硬生生後退了一大步，這樣安德烈落下的時候竟然還是落在他的面前而不是身後，趁安德烈愕然的工夫，劉超使出散打的招數，抱住他一把摔到地上，安德烈反應也不慢，倒下的同時使出兔子蹬鷹的功夫一腳把劉超蹬了出去。在他還沒站起來的時候，我及時的撲了上去。

吞下五色石，現在我身上的傷已經痊癒，而且還多了一股力量，連反應速度都快了一籌，依照過去群架的經驗，在一對多的情況里，一旦倒下，這人基本上就廢了，所以我拚死撲過去，就是為了把安德烈壓在地上，不讓他起身。咬牙忍住招呼在我身上的鐵拳利爪，我一邊用力騎在敵人身上，一邊騰出手來對著那張帥臉狠揍。終於我也騎著打別人一回！

那邊包大人也吞下了五色石，但他的運氣不好，身邊的弗朗茲看到包大人的動作，立刻抄起匕首想要刺穿他的心臟，劉超被安德烈蹬飛了以後，直接就先去幫助包大人了，弗朗茲在他手下實在是算不上盤菜，三招兩式就被折斷了手腳。包大人因為吞下五色石之後又**了兩刀，要痊癒還需要大概還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劉超便讓包大人看著弗朗茲，自己回來幫我。

他回來的很及時，壓了安德烈沒多久我就被掀開了，雖然因為五色石，現在我的力量略強過他一點，但是在格鬥技巧上實在遜色太多，一拳一腳的對戰我遠不是他的對手，只有招架之功，並且還招架的不全面，基本上他出三招就能擊中我一次，我只能咬牙硬抗，劉超加入戰團后馬上扭轉了局面，在技巧上他們倆是半斤八兩，但是明顯劉超的力量要強過安德烈。我基本上插不上手了，兩個人拳來腳往打得不亦樂乎，讓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實在不是一點半點，趁這個機會我去找回了那把匕首，想尋找機會給安德烈下黑手。

很快，機會來了，劉超左手刺拳一晃，右手一個直拳搗了過去，這本是很平常的一招，安德烈也很熟練的向右一閃，可就在這時，劉超突然一口濃痰向他左眼吐去，而且那口痰的速度比子彈還快，真被擊中的話，恐怕威力也不遜於子彈。安德烈死也想不到對方會來這麼一招，慌忙中只避開了眼睛要害，一口濃痰結結實實的擊中了他的臉頰。安德烈感覺得到黏黏的痰液粘在自己的帥臉上，還在慢慢的往下流淌，估計還散發著強烈的口臭味，當時表現出的那種抓狂實在是難以形容，他完全放棄了眼前的戰鬥，嘴裡飛快的蹦出長長的一串極具創意的詛咒與辱罵，拚命的要從口袋裡掏手帕出來擦掉這噁心的東西。

我抓住機會，從背後一刀將匕首刺進了他的軟肋，沒等我把刀拔出來再刺，前面的劉超雙手連續的組合拳，把他徹底打懵，接著左手抓住他的頭髮，用膝蓋在他臉上沒頭沒腦的一通亂撞，右手掏出一支大的嚇人的左輪手槍，頂住他的耳朵連放了三槍，安德烈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總算暫時安全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得到了放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氣，才掏出煙來，扔給劉超一支，跟他說：「哥們，你來的真及時，要是再晚一會，我們幾個就都得掛了！」

劉超也很緊張，煙點了兩次才點起來，喘著氣說：「我靠！這小子真厲害！那邊那個紅頭髮的真菜！要是對手個個都像這個黃毛這樣的話，那仗可有的打了。」

我也喘著氣說：「嗯，幸虧這個層次的一共就兩個，你來之前已經走了一個了，不然的話現在結果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著，我站起身來，想過去看看包大人怎麼樣了，再看看晶晶的情況，可奇變突起，一直蜷縮在包大人身邊的弗朗茲突然躍起，朝著樓板上的破洞撲了過去！

不好！他要去對付晶晶！！我連忙從安德烈背後拔出匕首甩向他背後，匕首命中他的后心，但他仍然咬牙爬上了浴室，還反手從背後拔下了匕首。嚇得我魂飛魄散，不顧一切的躍起，拼著讓弗朗茲回身將匕首**了我的左肩為代價，我總算是搶進了浴室。晶晶的手腳被安德烈拉脫了關節，現在只能一動不動的躺在浴缸里，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身邊的戰鬥。

左肩的這一刀似乎傷了我的韌帶或者什麼，導致我左臂抬不起來，只能用右手跟持刀的弗朗茲周旋，只是瞬息之間，我的身上就又挨了五、六刀。好在劉超及時趕到，奪下了匕首，反手割下了弗朗茲的腦袋。

明明這傢伙剛才已經奄奄一息了，這會卻突然暴起，想必他們也有五色石來救命吧。可是他為什麼不逃跑，反而要衝上來傷害晶晶呢？這個成功率實在太低啊。

很快，我們明白了原因，從樓板的破洞里向樓下一看，原本倒在地上的安德烈已經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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