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是一覺醒來就覺得全身酸痛。
下床的時候,因為彎腰動作牽扯到痛處,兩泡淚水立即掉出眼眶。
她到底是怎麼了?每天睡醒就會發獃,腦袋完全空白;最令她百思不解的是總會在身上發現一些極為細碎的傷痕。
那些傷痕大多是小小的擦傷、破皮,頂多是淡淡的瘀青痕迹,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為什麼身上會有那些打架過的傷痕?
難道,真如羅敏兒所說——她在深夜遊盪、打架?
不!不可能!她並沒有夢遊的習慣呀。
深夜時分正是她在被窩裡抱著泰迪熊好夢酣甜的時候,怎麼可能會跑去跟人打架呢!更何況,每天早上她都在自己床上醒來。
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胡思亂想而已。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至於身上的小傷痕、瘀青或酸痛之類的異狀,很可能只是白天不小心碰傷了而自己沒有注意到;身上的酸痛也極有可能是自己的睡姿不佳或不當而引起。更甚者,她真的是睡著睡著就掉下床了也說不定。
給了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心中疑雲理清許多,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啊!差點忘了,今天要到柏家一趟,署假都過了三分之二,仍沒有茵茵的消息,打電話過去也一直沒人接聽。
她也去了柏家幾次,但柏家大門深鎖,任她再怎麼按門鈴也不見有人出來。柏家那幢皇宮一般的宅邸恍如一座空城似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所以,她決定今天再過去看看。
就在這時候,洗臉的動作戛然頓住!只見鏡面中映照出一張愕愣困惑的柔美嬌顏。
「這是……」困惑猶疑的語調喃逸出口。
為了再確定一次,她又將左手移向鼻端——
「煙味?」陸可欣困惑的攏緊眉頭。
再聞了一次,她確定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有股淡淡的煙草味!
她知道這是香煙燃燒過後殘留在指縫中的尼古丁焦油味,因為她時常可以在爹地手中聞到這股味道。可……為什麼她的手上會有煙味?
她不記得自己昨天有握過或是碰觸過爹地的手啊,更何況,左手食、中指上明顯的煙草味像是因為自己抽煙所留下的。
這到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事發生在她身上嗎?
為什麼她完全沒有任何象呢?
哼哼……
陸可欣猛地抬頭,四周空無一人,為何她會聽到一陣冷冷的嗤笑?
是錯覺還是自己太神經質了?
很可能是沒睡好才會有耳鳴的現象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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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你還沒去公司啊?」
進了飯廳,看見父親還端坐在餐桌旁,陸可欣不免有些意外。
「爹地早安,媽咪早安。」她各自在父母頰畔親了下。
「還早?都快十點了」陸仲群疼愛地取笑道。「我們的小公主就快成睡美人了!」
宋斐若則是在一旁柔柔的笑著。
福嫂端來陸可欣的餐點,也跟著起鬨:「不知道咱們小姐的王子是誰喔——」語尾故意拖長。
陸可欣差點被口中的牛奶嗆到!
「福嫂,哪有什麼王子啊!」臉頰的潮紅與神情的不自在皆是因為方才腦海中乍然閃現出一抹偉岸身影。
好奇怪,為什麼會浮現出那名神秘男子的身影來?
福嫂以為她的不自在是小女孩害羞的心態,於是乾脆把話挑明:「小姐,你就別害躁了吧。誰都知道同你青悔竹馬的程偉傑少爺就是小姐你的王子呀!」
「福嫂……」陸可欣根本不知要如何開口。
福嫂仍自顧自的喃念不休:「如果小姐身邊有偉傑少爺守護著,小姐就不會碰上那種可怕的事了。偉傑少爺可是打小就學習多項武術呢!」說來說去,就是對前些日子寶貝小姐遭搶匪挾持一事心有餘悸。更何況陸、程兩家交情匪淺,家世又相當,偉傑少爺人品條件又好,小姐若能嫁作程家婦必能幸福。
「福嫂……」陸可欣欲開口。
福嫂拍拍她的頭,笑說:「好好好!福嫂知道你會不好意思,不說了,我這就去忙了。」胖胖的身軀緩緩退出飯廳。
陸仲群和宋斐若交換個眼色,兩人又往陸可欣看了下,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爹地,你想放公司員工鴿子嗎?」陸可欣笑問。
「可欣,爹地和媽咪有話想和你說。」
陸可欣放下手中的杯子,發現了父母嚴肅慎重的神色。
她從沒看過父母這種凝眉肅目的樣子,會和他們要對她說的事情有關嗎?
陸可欣再看妻子一眼,才回過頭,說道:
「可欣,告訴爹地媽咪,你覺得偉傑如何?」
「偉傑?」她偏著頭想了下。雖然不明白爹地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回了話:「偉傑的條件很好啊。他功課好、人緣佳、運動也棒,個性又溫柔體貼……他可是我們學園裡許多女孩子的白馬王子呢!」
陸仲群和宋斐若相視一下,神情帶點興奮光彩地道:「那麼,你對他——爹地的意思是,你喜歡他嗎?」
陸、兩家早就有默契,雙方家長也早明白偉傑對可欣的心意。
「嗯……」陸可欣想想,很快地使答道:「喜歡啊!」那是出自於極為純真心態的一種回答,不帶任何男女感情色彩的。她和偉傑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好友,感情自然很融洽;何況,偉傑向來對她呵護備至,她當然喜歡他了。
「那就好。」陸仲群和宋斐若儼然放下心中大石,頓時面露喜色。
「呃?」
「我們兩家父母決定讓你和偉傑在下個星期舉行訂婚儀式,等你們兩人完成學業后再結婚。」
「爹地……」她愣住,再轉頭看向母親,「媽咪?」她既意外又錯愕,這是第一次看見父母這麼堅持的神情。「太突然了……」並不是她討厭偉傑,而是……心底有股縹緲的惆悵幽幽纏繞著。
「偉傑是個好青年,他會好好疼愛你的、」陸仲群說話時看向身旁的妻子。
「是呀,可欣。」宋斐若輕輕握住女兒的手。「偉傑是個好青年,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為了沙克珍瑪的詛咒,他們非得自私不可!「爹地和媽咪都希望你能幸福,而偉傑會是個理想的丈夫人選。以後你若嫁給他,必能得到幸福的,可欣。」
陸可欣微微低下頭,心中思緒百轉千繞。
爹地媽咪的心意她當然明白,她也知道偉傑的心意。
他的確是個條件極佳的結婚人選,選擇他,將自己交託給他,應該是幸福的吧!
可是,她心底為何有股飄忽和不確定呢?
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吧?或許心底那股不定、游移的飄忽,只是因為自己從未想過,青梅竹馬的友情也會轉化成攜手白頭的愛情吧!
見她似乎猶豫不決,宋斐若又道:「可欣,我們希望你能夠擁有幸福;和偉傑在一起,你一定會幸福的。」她知道自己和丈夫非常自私,在程偉傑完全不知道「死咒」的情況下,先行訂下婚約,為的就是希望心愛的女兒能夠得到一份真愛、擁有幸福呀!這是為人父母的自私啊!她相信,即使程偉傑日後得知「真相」,仍會全心愛護著女兒;因為他是真心愛可欣的,她和丈夫不會看錯人的。
「可欣?」
沉默許久,陸可欣緩緩點了頭。
「太好了!」夫婦倆喜色滿面。「我們快跟程家聯絡!」
陸可欣仍是靜坐不語。
雖點頭允諾,她的心底卻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莫名惆悵。
她沒深思過自己對程偉傑到底是何種情感;之所以答應父母,是因為他們認為她和偉傑在一起必然會有美麗圓滿的未來。從小到大,她沒有違拗過父母什麼事,他們希望她和偉傑訂婚,她自是允諾。
爹地和媽咪是愛她的,他們的安排都只源自於冀望她能夠得到幸福。而且,她應該也是喜歡偉傑的。可是,心中那股飄忽到底為誰而起……
「可欣。」宋斐若走到飯廳前頓下腳步,又踅了回來。
陸可欣抬起頭。
「呃……嗯,是這樣的。」宋斐若眼神有點游移,「等訂婚儀式舉行后,我和爹地想陪你一塊兒到大陸拜訪個朋友」她微微別開眼,掩飾自己不擅說謊的不自在。
「大陸?」她從不曾聽父母提過大陸有朋友。
宋斐若點頭。
「什麼樣的朋友?」陸可欣起身走向母親,十分的好奇。「生意上有往來的朋友嗎?」如果是爹地生意上的朋友,她去做什麼?
「不……」宋斐若伸出手,將女兒摟進懷裡,眼中微污水光。「他是你爹地久未聯絡的一位故友。」天啊!請保佑她的女兒能在此次大陸之行解除掉那道可怕的詛咒!希望那位傳聞中擁有高深巫術的人能夠解開女兒身上的咒語。
「爹地的老朋友啊?」陸可欣更好奇了。「從事哪一種行業啊?」據她所知,爹地的朋友大多是政商界之人。
宋斐若支吾半天,幽幽低喃:「他是一位法師,專為人消災祈福的修行者。希望他能解開沙克珍瑪的詛咒——」話突然頓住,她隨即補充道:「媽咪的意思是希望這次的大陸之行,除了帶你前去參觀中國的山明水秀,讓你一償欣賞古建築之美的宿願;順便也去拜訪那位法師,讓他為我們一家人祈福消災。」
「喔。」看著母閃爍游移的眼神,陸可欣心底的疑雲又逐漸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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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宅邸里,全員赫然聚集在大廳中。
柏競風和白安琪,及其餘柏家兄弟與其妻、子女,全都神色凝重地看著優閑坐在沙發中的長發男子。
長發男子身後立著兩名彪形大漢。
「你倒是給我開口啊!」柏競剛仍是火爆不減當年,一開口就朝沙發中的長發男子咆哮。
「放肆!」兩名大漢齊聲厲喝,目光冷肅。
只見長發男子優閑的交疊著長腿,目光隨意眺望窗外,似對眼前事不甚關心。
「郎先生。」白安琪緩緩上前,柏競風凝眉跟在她身側、「請幫幫我們,好嗎?」語氣滿是期盼殷切。饒是思女心切呀!茵茵……
郎劫略微調回視線,斜睨一眼,但仍是沉默。
柏競剛氣得直磨牙,要不是老婆也在場,他早拿槍轟掉這長發傲小子的腦袋了!
柏競文走到柏競風身側,小聲耳語道:「老大,你確定這傢伙可以幫我們找到茵茵?」一干人全為了找出茵茵而幾乎將地球整個翻過來;沒想到老大居然在昨天對所有人下令要他們全都回主屋來——只說他找到人可以查出茵茵的下落了!
柏競文狐疑的眼光正好瞥向長發男子。不料,那人正目光冷冽的睥睨著他。
「老大!」柏競翔指著郎劫:「你打哪兒找來這麼個囂張小子?」
「你確定這小子知道茵茵的下落?」柏競游也向前瞥了眼,滿是不屑地。
才奇怪這回兩名大漢怎麼沒出聲厲斥,柏競翔和柏競游就覺有道黑影疾速飄至身前——
兩人連身形一閃,避過兩道勁掌。
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好快的身手!
立在雙生兄弟面前的赫然是那名囂狂的長發男子——郎劫,難怪那兩名大漢沒出聲。
柏競風更肯定心中揣測了。郎劫絕非尋常人!
若不是自己手中持有那塊金色令牌,恐怕也沒辦法將這神秘男子請來。
「金石令」是塊特殊的令牌。
當他正在為愛女失蹤而漫無目的瘋狂搜尋之時,突然記起少年時期曾遇一名神秘老者予金色令牌。
當時老者告訴他——只要有事相求,拿出令牌兩掌合握,默念「牌主請現身、有事相求」之語,即有「貴人」出現。但令牌只可使用一次,並且得將之歸還,且有一事須遵守——絕不可說出令牌之事!
「你有何事相求?」郎劫帶勾的眼斜斜睨他一眼,低沉嗓音自弧形完美的唇逸出。
「請告知愛女茵茵目前人在何處。」兩人的眼對上,柏竟風心底暗自喝采郎劫非凡的凌厲氣勢,那是天生的王者風範。
劫唇型微勾,輕道:「如此而已?」
「如此即可。」他若得知愛女下落,必定親自將之帶回,不需借他人之力。當然,那帶走茵茵之人必須付出當的代價!
郎劫又是淡淡一笑,「令牌。」以物易物向來是亘古不變的鐵律,更何況還是取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在場的人只見柏競風自上衣內袋掏出一隻約半巴掌大的金黃色玉石放進郎劫手中。
「郎先生……」白安琪的焦慮布滿美麗的容顏。
郎劫合眼,須臾之後睜開眼,只道:「尼爾弗烈德公國。」
眾人又是一愕,「尼爾弗烈德」?難怪他們會找不到人!
郎劫忽而又道:「府上有女客來訪。」並非他使用預測能力,而是與生俱來的敏銳聽覺與精確的嗅覺,讓他得知這氣味他曾聞過。
果不其然,管家進來稟告:「先生,夫人,小姐的朋友來訪。」
白安琪聞言,便隨著管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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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白安琪出來,陸可欣立即趨上前。
「伯母——」她還以為那個老管家誆她呢!
「可欣!」見到女兒好友,不免想起同為豆蔻年華的愛女,心中愁思又起。
「我來過好多次,可是你們都不在!」看見柏伯母眼中的水光,陸可欣拉住她的手,「茵茵呢?是不是出事了?」
「她……失蹤了。」哽咽之聲再也遏不住。「打從學校結業儀式后回到家,就突然失蹤了。」
「嘎!?」陸可欣駭得瞪大眼。「報警了嗎?會不會是被壞人給捉走了?」啊!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親愛的天父、慈祥的觀音菩薩,請寬恕她的胡言亂語。
「可欣。」白安琪見她如此焦急,遂握住她的手,輕輕拍著。「已經知道茵茵的下落了,在尼爾弗烈德。」
陸可欣正想追問,忽然看見門打開,走出一行人——
她又是一愣,好龐大的陣容!柏家人全都到齊了。
眼光不期然和一對邪勾墨瞳相遇,心跳猛地亂了章序。
是他——在畫廊遇見的長發男子!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他與柏家有關係嗎?
「是你……小姑娘。」郎劫帶笑的眼直瞅著陸可欣
「嗯……呃,是我——」她在說什麼?哪有人對陌生人這般說話的?羞死人了。
「你們……認識嗎?」白安琪不免覺得意外。
豈止是她,柏家所有人也好奇個半死,清純的小百合怎麼會認識郎劫這種神秘詭異之人?
「我……他……是——不是——」陸可欣的話被一道低沉男聲截斷。
「走。」未待她弄懂語意,郎劫便將她帶開。
「郎先生!」白安琪朝著郎劫的背影喊。「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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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先生——」糊裡糊塗被人拖著走了一段路,陸可欣邊掙扎邊說:「請你放手。」抬眼對上一雙犀利的銳眸,嘴裡的堅持遂化為呢喃:「我手好痛。」他不會是想捏碎她的腕骨吧?不會吧,她又沒得罪過他。
郎劫停下腳步,眼光朝身後暗處某個地方望去
倏地,兩道驃悍身影在暗處消失。
目光調回眼前的柔美俏臉,他道:「小姑娘可願賞光同在下一塊兒晚餐?」
陸可欣根本沒機會點頭或搖手。方才被放開的手腕,此刻又被攫在一隻大掌里。她仍被他莫名其妙地拖著走。
「先生……」沒幾步路,她已經氣喘吁,香汗淋漓。「放……放手啊!」好喘!
郎劫又停下,回頭看她,神情似是不悅,冷冷地道:「又有何事?」若不是前來人界取回「金石令」,一時無聊,忽而起了逗逗這個天真女娃的念頭,他根本不會想去搭理她。
陸可欣吸了幾口氧氣,才覺得好了些。
「我不認識你,很抱歉,不能陪你一同晚餐。」終於掙開被箝住的手腕。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自小便深植在她的思維之中,即使會被人嗤笑八股,她也不改這觀念。更何況,是在她知道自己即將有未婚夫的現在。
「我是郎生,不過你可以叫我郎劫。」他伸出胳臂將手纏上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現在,你認識我了。」
「呃?」
「你呢?」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後,喃喃低語:「告訴我你的名字。」空閑的一手緩緩沿著背脊來到她柔嫩潔白的頸背。這女孩有一副相當成熟的軀體。
「我是……陸可欣。」陣陣戰慄讓她忘了該推開他的雙手。
郎劫黑色如漆的雙眸中有抹邪意。「如果,我想索討在畫廊的救命之恩呢?」本來只想逗逗她來打發時間,卻意外地被這副身軀撩撥起一身慾火。
「你說什麼?」天真不解世事的她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抬起她光滑的下巴,望進她水漾的美眸。
就是這對清新純凈的眼睛引起了他想逗她的興味!
摧毀掉這雙無邪眼眸會是怎生的快意?他是很想嘗嘗那種快意,可惜這裡是人界,這女孩不在他的統轄範圍內,他不碰不屬於他的任何東西!
但,嘗點甜頭又有何不可?
他俯下臉。「這是你欠我的——恩情。」灼熱的吻炙燙在她柔嫩生澀的櫻唇。不這麼做,怕是平息不了在他體內狂肆漫燒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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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隆重的訂婚宴才告完結,陸可欣便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
匆匆沐浴過,換上睡衣,她便撲倒在床上。
好友個個都怪她口風過緊沒有事先告知,嚇了她們好大一跳。其實,她自己也才知道訂婚消息一個禮拜。
瞥見手上那隻璨亮戒指,心中竟然有股淡淡的悵然。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不踏實的感覺呢?
她應該是很幸福的,不是嗎?父母的疼愛,親友的祝福,未婚夫的深情溫柔……有這麼多的幸福圍繞著她,為何心中還會覺得悵然若失?
今晚的宴會中,她一直不敢看程偉傑,她總覺得自己有愧於他。
她的唇已經先他而讓別的男人佔了去。
因為她沒有反抗郎劫的輕薄,才更讓她覺得愧對於自己的末婚夫。
濃濃的倦意一波波向她襲來,只覺眼皮沉重不堪,四肢虛軟……
嘿嘿……
她又聽見一陣嗤笑聲,但疲累的倦意讓她的意識逐漸渙散。
會是她的錯覺嗎?應該是吧……
嘿嘿,又該是我蘇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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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只是為另一個墮落沉淪的世界拉開序幕而已。
暗黑之中,三道頎長身形在暗巷之中疾速賓士。
一個拐彎,追了許久的黑影頓失蹤跡。
兩名手下聽候郎劫的指示,靜立一旁。
「你們先撤下吧。」郎劫一揮手,身後兩名大漢隨即消失。
他本欲跟著離開暗巷的步伐,因為鼻端嗅出空氣中一股熟悉的氣味而停頓。
郎劫微眯起眼,推開一家舞廳的鐵門,走了進去。
陣陣金屬的聲音如利刃刺人耳膜,又吵又亂;台上台下擠滿了瘋狂舞動身軀的男女。
他的目光定在台上一抹妖嬈冶艷的火紅身影。她在這種地方做什麼?
正在台上放浪狂舞的陸可欣也發現了他,她朝他拋來一記飛吻,眼神嫵媚放蕩。
台下響起一陣狂浪的口哨聲,有歡呼助興,也有鼓掌吆喝的。
陸可欣一邊對台下猛拋飛吻,一邊朝著郎劫走來,挽著他的臂彎走出舞廳。
暗巷中寂靜得嚇人。
她將柔軟胸脯擠向他寬碩的胸膛,拉下他的頭。
「郎劫……」嬌媚的低語在暗黑之中撩動出一股暖昧的情潮。
「你在誘惑我嗎?」郎劫抬起她的下巴,清楚的看見她眼底那抹完全屬於妖野氣息的光芒。純真、妖艷,哪個才是真正的她?亦或是,兩個都是她的真面目。
她溫潤的舌頭在他弧形優美的唇上輕輕描繪。
「這是你的遊戲嗎?我奉陪。」
灼熱的氣息自她口中灌人,野性的激蕩充斥整個口鼻。
他的強悍盡在她唇舌之間佔據,縵繞再纏繞。粗厚的手掌已然攀上一隻柔軟高蜂,恣意輕薄。
她細碎的吟哦聲在在地刺激著他,另一隻手順著滑嫩大腿而上,滑進她的緊身裙里——
一隻藕臂阻止他猛浪的動作。「哎呀,別這麼急嘛。」陸可欣狡獪地嬌嗔著,抓下她在胸前放縱的大掌。她得走了,時間到了!
郎劫的墨瞳泛起一道強悍,他知道她的意圖。
「休想!」撩起他的慾火,她就得背負滅火的責任。
他將她推壓在牆,狂恣地佔住她的唇,狂索不停。
「不行,我得走了!」再不走,「她」就要醒過來了!
推拒不開的壯碩身軀突然撤開,他目光凌厲的盯視住她。
「很有趣的遊戲,不過——很可惜,不能陪你玩了。」
即使對他的乍然停手感到困惑,她仍是快步離開暗巷。她可不希望讓『她」太早發現自己,她還想多製造些「豐功偉業」好向那個善良純真的「她」大肆炫耀一番呢!太早「她」發現,「成績」太少,一點成感也沒有。
火紅身影離去后,郎劫才對著靜謐的空氣說道:「出來吧。」
「王。」兩名大漢在黑暗之中現身,單膝跪地。「狐族在我邊界借故滋事,請王即刻回國處理。」
郎劫眼中帶有一抹殘酷,冷冷揚起唇角。「走吧。」
「是!」
迷離的夜幕吞沒三道身影。
暗巷中,只殘留三縷裊裊白煙。風一拂來,全化為絲線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