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視察
為了區別於朝廷的軍隊,提醒士兵們是太平道的軍人,李勛在軍隊編製方面也沒有採用漢代的部曲制,而是根據《周禮》採用軍師旅制度: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的制度。|/|全軍共分五軍,分別為前、后、左、右、中;每軍設軍帥一員,軍分第一、二、三、四、五共計五個師。每師設師帥一員。每師又分第一、二、三、四、五共計五個旅,設五旅帥分統。旅帥下分一、二、三、四、五五個卒長統帶。每卒長下分東、西、南、北四個兩司馬統帶。每兩司馬下分五個伍長統帶。每伍長下分伍卒。計軍帥統率師帥五員,旅帥二十五員,卒長一百二十五員,兩司馬五百員。每軍官員、伍長、伍卒共一萬三千一百五十五人。事實上,以李勛現有的兵力是做不到每個軍都滿編的,眼下雖然設置五個軍,其中前軍軍帥司馬俱鎮守瓶形寨;后軍軍帥徐和守鹵城縣;左軍軍帥昌豨守雁門關;右軍軍帥管亥守原平縣、中軍軍帥白繞領兵屯駐忻口,每個人的兵力都只有五千多人。
黃巾軍中可以用的兵確實如皇甫嵩所說,不過三四萬人,其中參加過戰鬥的不過兩萬五千餘人,真正見過血、殺過人的只有不到九千人。除去守衛瓶形寨、雁門關和忻口關等地的守軍,李勛手裡的萬餘兵馬幾乎都是新兵。皇帝慷慨地將整個雁門郡全部交給自己打理,可自己眼下能實際控制的只有忻代盆地中的三縣,雁門關外的大同盆地依舊是胡人盤踞著、而漢人能控制的武州、陰館、樓煩、汪陶、劇陽、繁畤、崞、埒的官員還是漢朝官員。對李勛並不買賬,而李勛也暫時懶得去管他們,反正自己的正職只是平北中郎將,至於雁門太守只是「行」而已。不過李勛確實對大同盆地這片富饒、資源豐富的土地充滿了興趣,眼下鞭長莫及罷了
為了彌補可能出現的兵力不足以及為以後的事業培養後備人才,李勛決定建立童子軍,選調十四至十八歲的未成年男童參加,他們的教官兼指揮官就是童飛、李丹、趙雲、顏良、文丑這班年輕人,對於這一任命,五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極為不滿,吵著要找小師叔理論
顏良脾氣最暴躁,嚷道:「憑什麼呀~就因為咱們不是太平道的教徒,就讓咱們當孩子王?」
「就是,讓咱們給一幫毛孩子當教頭~~是咱們耍那批毛孩子玩兒,還是小師叔耍咱們玩兒?」童飛也是很不滿意
趙雲最為平和,說道:「我想師叔這麼做必有用意~~」
「什麼用意?」文丑不依不饒,「你到」
「就是~」李丹也嘴翹鼻子高
童淵一言不地看著這群毛頭小子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喝著蜂蜜水。
「父親~要不您和小師叔」童飛湊過頭來
「你們都嚷嚷完了?」童淵不急不慢地將手裡的木碗放到案几上,「要不怎麼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呢」童淵得意地捻了捻下巴上的鬍子,「你的小師叔是在有意栽培你們呢~~」
「栽培?讓咱們領著一群乳臭未乾地毛孩子也叫栽培?」顏良不解道:「大姐夫,這我可就不明白了~~」
童淵笑道:「你們也知道你們師叔的想法,眼下這幾年是要蟄伏在這廣武縣了。可也不是一輩子蟄伏在這裡,將來還是要去做大事的。不過你們看看那些渠帥,不是我背後說他們,只有徐和、昌豨、司馬俱、徐庶幾個人是可以重用的,其餘如管亥、管承、白繞都是莽夫之輩,大字都不認識一個,更別提那些連正兒八經名字都沒有的小頭領了。要成大事能靠他們?」童淵伸手去拿裝了蜂蜜水的木碗,現裡面空了,一旁的童飛趕緊幫父親倒滿
童淵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你們就不一樣了,既從小習武,又識文斷字,還讀過兵書,可謂文韜武略,將來都是可堪大用的人才。可有一點,現在你們在軍中沒有威望,就算你們小師叔想提拔你們,也難以服眾。」
趙雲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恍然大悟道:「弟子明白了,師叔一直掛在嘴邊的大漢還有五年國祚。五年之後,那些毛孩子都長成了小夥子,而我輩經過這五年的磨練,既有了帶兵的經驗,又有那些娃娃兵的擁護,到時候師叔要提拔我們,就名正言順。」
「還是子龍聰慧~~你們都是些榆木腦袋~」童淵對自己的這個弟子最為滿意
「原來是這樣啊~~害得我生生地把師叔給埋怨了一頓~~」童飛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好啦好啦~~剛才的話你們記在心裡即可,出門就當什麼都沒說過~~」童淵起身,從身邊的武器架上取下繯刀,「現在~~我去操練爺們兵~你們就去操練娃娃兵,將來比比看,誰的徒弟更出色,哈哈哈」
童飛做了個鬼臉,「爹,咱們地徒弟哪能比您的好?」
誰知童淵不吃這個馬屁,「混賬,要是一代不如一代,那我童家以後的子孫不都成廢物了?」童淵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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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武、原平的屯田初步上了軌道,鹵城的井鹽也已經開始恢復生產,不就便可以運出瓶形寨,銷售到各地,為李勛換來其他物資。鐵礦、煤礦的開採工作也已經恢復,兵器的打造也開始提,只是要將黃巾軍手裡的兵器全部換一茬,還是需要時間。
「東家,這些就是全部僱工的契約了」陳大將一個裝滿簡牘的木盤雙手捧到李勛面前,陳大還是習慣於與用「東家」這樣的稱呼來稱呼自己的主子
有知趣的立刻又抬來一張方案擺在李勛面前。契約的內容是陳大草擬的,大意是契約三年一簽,每個僱工每月可以有三十文錢的工錢,在做工期間,吃住全部由礦上負擔。如果在做工期間受傷的或者死亡的,礦上都有一筆一次性的撫恤金。除了契約外,礦上還有一套管理制度,每十個工人設一個工頭,每十個工頭設一個把頭,每十個把頭設一個監工;工頭、把頭、監工由僱工們自己推選;工頭、把頭、監工不得虐待、毆打僱工等等。總之,新礦的待遇與過去簡直是天堂與地獄,僱工們的工作熱情也是十分高漲,每個人疲憊和滿是汗水的臉上帶著笑意和對未來的憧憬。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一陣響聲引起了李勛的注意,只見一個年近五十的婦人正用一把小鎚子有節奏地敲打著掛在一棵歪脖子樹上的鐵塊。還有幾個小孩子也從礦場堆場東面的一排茅屋裡跑了出來,高興地呼喊著:「吃飯咯,吃飯嘍~~「
「這是幹嘛?怎麼礦廠里還有女人?」李勛有些不高興
陳大趕緊解釋道:「這是給礦工們做飯的女眷,除了她裡面還有二十五六個呢,她們都是礦上人的家眷,她們是自願來給咱們做飯的~~不算工錢~」陳大說著說著扭捏起來,「裡面~也有俺媳婦兒~」
李勛笑了,「你看來也是個穿越眾,連職工宿舍和家屬區都搞出來了~~」
「啥叫穿越眾?啥是職工宿舍和家屬區啊?」陳大聽不懂,可又不敢問,只好傻傻地陪笑
工人們開始吃飯了,四個五十來歲的大娘們在一張長木板做成的簡易長桌前架著四口大鍋,工人們每人手拿兩個瓦盆,依次從她們面前走過。第一口鍋是粥、第二口鍋是蔬菜、第三口鍋是肉湯、第四口鍋上有蒸籠,裡面蒸著比拳頭大的饃饃。
「這看來就是礦場的工作餐了~~那我就嘗嘗這裡的工作餐~~」李勛放下手裡的簡牘,雙手在衣服上拍了拍,覺得還不幹凈,於是又找到一個水缸,用葫蘆瓢取水洗手。忽然,李勛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陳監工,你們吃飯以前和如廁之後洗手嗎?有固定的地方如廁嗎?」
陳大一愣,「東家,啥叫如廁」
「呃~~就是拉屎撒尿~~」
陳大笑了,「俺們這幫干苦力哪有那麼講究啊,至於如廁,也是哪裡沒人哪裡解決。」
「那可不行~~」李勛板起了面孔,「你馬上派人在角落裡挖幾個大坑做茅房,以後拉屎拉尿都在裡面解決。對了對了,男女要分開,男的在東頭,女的在西頭。另外立下飯前如廁后要洗手的規矩~~」一旁的礦工們覺得這個東家真怪,來了半天不問賺了多少錢,倒是都在安排苦力們的吃喝拉撒,真是與眾不同。又見李勛平易近人,心裡暗道:到底都是窮兄弟出身,現在雖然當了官,可心裡還向著咱
陳大對著聚攏過來的礦工們大聲說道:「東家不光收留我們,還給吃給住~~」說道這裡,陳大扭頭對工人們大聲喊道:「這麼仁義心善的東家上哪裡找啊,大伙兒說是不是?」
「把頭說得對」工人們紛紛高呼:「東家萬歲~~東家萬歲~~太平道萬歲~~」
李勛笑著雙手平壓,示意大家安靜,陳大也喊道:「大伙兒靜一靜,聽東家訓話~~」待眾人安靜了,李勛才說道:「大家好好乾活,等年底礦上賺了錢,大夥都有年終獎金拿~~」
「啥是年終獎金啊~~」有人低聲嘀咕
「你傻呀~~賺了錢才有的拿,那當然是賞錢了」
「那幹嘛不直說賞錢啊~~還整個年終獎金~咱們是老粗,這種文文詞兒哪聽得明白~」
「東家是造反的反賊,聽說還會妖法,這保不準是黑道的黑話~~」
「那我還聽說他是下凡的神仙呢」
「你們找死啊,還想不想幹了,這些話就是知道也得爛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