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柏安琪一個人在花園涼亭內發獃。
柏家這片寬廣優美的花園景觀,乃是出自巴黎頂尖設計大師之手。但是,她現在根本沒那份閒情逸緻欣賞。
「小姐,請用點心。」家裡的傭人端來茉莉花茶和一盤精緻可口的糕點,然後退了下去。
柏安琪只是輕啜一口花茶,那盤精巧的午茶糕點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她根本沒胃口,心裡壓根兒亂成一團,腦子裡也都成了一片空白。
唯一清晰且不斷盤旋在腦海中的,就只有柏競風那張俊美又邪氣的臉。
她甩甩頭,彷彿要將他的影像甩出腦海;但卻只是徒然。
甩掉他的影像又如何?她仍然甩不掉他的吻、他的撫觸,還有不斷繚繞在她身上屬於他的邪魅氣息。唉!她該如何是好?
她不得不承認,這十日來她一直沉溺在歡愉激昂的肉體親密欲潮之中。她一直在享受著他帶給她的種種亢奮、戰慄歡愉,她和自己的哥哥在做著那種屬於愛侶之間才能做的親密行為。
雖然到目前為止,風哥哥仍讓她保有完好的處子之身,但是……他們夜夜都是裸裎相對,夜夜都在激情慾潮里沉浮;在每個夜晚風哥哥總是擁著她、親吻她、愛撫她。
這十天里,她一直在享受著他帶給她的肉慾歡愛!
天呀——他是她的哥哥呀!她是不是該下地獄?其實她現在又何嘗不是身處於地獄?
她沒有風哥哥那種驚世駭俗的邪異心性、觀念,她一直在承受著良心上的譴責。
她是個滿身罪惡之人,她……還有所謂的良心嗎?
她好可惡、好放蕩形骸,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抗拒他的一切呢?
是她掙脫不了他強悍的侵犯,還是她根本就滿心歡喜的期待著他的寵愛?
不,她怎麼有……她怎能這樣放縱自己、怎麼能這樣違悖倫常……
再這樣下去,她會使整個柏氏家族蒙羞!思及此,柏安琪掩面低泣了起來。
她一直是個樂觀開朗的人,從小到大,她很好哭的。即使在幼年曾經飽受惡夢煩擾,她也只會把脆弱害怕的一面埋在心裡,對所有人展現出她堅強勇敢的樣子。
她不會在別人面前顯露出荏弱,因為她怕自己一旦泄露了軟弱的一面,將會完全崩潰、瓦解,繼而失去更多。
她不要這樣赤裸裸地攤在別人面前;所以,她不哭。
然而,現在她卻哭了,只為了他……
這時候,大門那邊傳來一陣喧嘩嘈雜聲,似乎有人進了門。
她循聲望去,看見四個頎長身影正朝主屋走來,也聽到熟悉的聲音似乎正在抱怨著。
「老大也太狠了吧,居然派我主持日本和東南亞所有分公司的年度會議,弄得我差點吊點滴回來。」柏競文一進大門就扯松領帶,爬亂一頭紳士髮型。
「你才主持幾個爛會議而已,就要吊點滴?去!」柏競剛朝他叫著。「我不只待在紐約連開了三天的會議,還日以繼夜的統計、審核所有在美國分公司的年度彙報和財務狀況!我才是那個該補充維他命、葡萄糖的人。」他幾乎開始懷疑他那英明的大哥是不是跟他有仇,否則哪會這樣整他。
柏競翔有氣無力地瞥了他們一眼;柏競游也對他們的抱怨猛翻白眼。
「喂,都沒聽你們兩個抱怨,是不是在巴黎過得很快活啊?」柏競剛眼紅地瞪向孿生子。
「快活?」柏競翔和柏競游相視了下,冷笑一聲。
柏競翔開口:「如果為了考察所有業績和勘察銷售情況而跑遍整個法國商圈,你們還認為快活的話,那就太沒天理。我們兩人早就累得快虛脫了,哪還有力氣抱怨?老大鐵定跟我們過不去才會假公濟私、公報私仇!」
柏競翔和柏競游互相搭著肩,嘆了一口大氣。
「老大自個兒留在家裡享福,卻把咱們四人丟在國外操個半死——」柏競剛瞥見涼亭那抹嬌俏的身影,歡喜地喊了出聲:「安琪妹妹!」
唉聲嘆氣的其他三人馬上眼睛一亮、精神抖擻的奔了過去,一點兒也不像筋疲力盡的樣子。
「哥哥?你們回來了?」柏安琪有些意外四位哥哥竟一起回來。見他們個個下巴都冒出青髭,雙眼布滿紅絲可見這趟遠行真的是累壞他們了。就連平日最重視儀態的文二哥也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安琪兒,有沒有想念我呀?」外競文一把推開其他三人,笑嘻嘻地迎向可人兒。眼看就要摟住安琪了,卻遭一隻鐵拳揮來,為了閃避,害他險些撞上涼亭的柱子。
「滾吧!你。」柏競剛成功地轟走柏競文,換上一臉慈眉笑眼。「小安琪,剛三哥好想你哦,來,親一個——」他嘟著嘴巴想親安琪,卻也被一隻魔掌捂住,然後再被一隻不明臭腳給踹到旁邊。
「安琪娃娃,我們好可憐,差點在法國隔屁耶!」柏競翔採取哀兵姿態以博取同情。
柏競游也上前說:「給我們一個愛的親親吧——哎喲!好痛!」
話才說完,兩人頭頂各被敲了一記。
柏安琪揉著太陽穴,唔……頭更痛了。
終於有人發現她的沉默與蒼白的臉色。
「安琪,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臉色很不好……咦?這是什麼?」
柏競文一喊,其他三人全部發現了她脖子上的淤青。
柏安琪連忙拉下一邊長發掩蓋那記吻痕。「沒……沒什麼。」
她的欲蓋彌彰反而讓他們確定一件事——他們所見到的是吻痕。
「安琪,你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是哪個傢伙活得不耐煩,我去宰了他!」柏競剛少根筋的大聲叫囂,卻惹來三記白眼。
「白痴,除了他還會有誰?」柏競文冷嗤一聲。
「嘖!閣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妄想宰了咱們老大?」
孿生子頻頻搖頭。
「老大?」對喔!除了老大,誰敢動他們的寶貝安琪。「老天!他真的動手了?」
柏安琪臉上倏地布滿紅潮,羞窘地轉身背對著他們。
「安琪,老大有沒有對你——」
「沒有、沒有!」她猛搖頭大喊。不,不能讓人知道,即使是四位疼愛她的哥哥也不能說,這種羞慚、罪孽是她造成的,後果是由她自己來承擔。
柏競剛急性子的脫口而出:「可是那的確是吻痕——」
「不是!」她雙手緊緊抓著襟口。「那是……那是不小心……被蚊子叮到。」
她索性跑開,直奔出去;留下表情複雜的四人面面相覷。柏競游吹了一聲口哨;柏競翔說道:「好大的一隻蚊子。」
很有默契的,四人一起點頭。
充斥著茶香的隱密包廂里坐著三名嬌俏人兒。
楊芊芊率先打開話匣子。「哎喲,累死我了。沒想到我老爸會抓我到公司實習,說什麼以後要我幫獃頭老哥分擔公司業務。喔!我完了啦。」
「芊芊,你滿適合從商的。」宋芸柔抬頭看了她一眼。「哪像我,什麼都不行,就只會讀書。」她準備繼續升學。
「安琪最幸福了。」楊芊芊看向柏安琪。「既不必繼承公司,也沒有升學壓力,還有五個英俊瀟洒的哥哥疼愛著。」
宋芸由也微笑說道:「是啊,如果我也有那樣出色的哥哥就好了,只可惜我們家只有我和一位已經出嫁的姐姐而已。」
柏安琪悶悶地低語:「一點也不好。」
「唉!」楊芊芊瞥著她,挑了挑眉。「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喔!」
宋芸柔朝她這邊挪過來。「安琪,你好象有心事。」
楊芊芊也過來擠成一團,順便撩起柏安琪的一綹長發把玩著。
「咦?這是什麼?」楊芊芊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淤痕。「你跌倒啦?怎麼弄得滿身淤青?」她拉開她的衣服,沒想到頸背也有呢!
「啊!」柏安琪羞紅臉,拉回楊芊芊抓在手上的頭髮,「不……不小心被蚊子叮的。」
「騙我沒被蚊子叮過?蚊子叮的只會出現小小紅點,哪會有這樣的淤青啊?」楊芊芊狐疑地瞅著她。
「安琪,你……這些淤青……該不會真是吻痕吧?」宋芸柔靦腆地問道。
「嘎?吻痕?」楊芊芊眼睛瞪得老大。
柏安琪咬著唇,低頭不語。
「我曾在我姐姐身上看過這種淤痕,一問之下,她才告訴我,那是……吻過的痕迹。」宋芸柔不好意思的低語。
楊芊芊很用力的在柏安琪背後拍了一下。
「好哇,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居然都沒讓我們知道,太不夠意思了。」
柏安琪無奈地搖頭。
宋芸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然睜大眼,低呼出聲:「安琪,這個……該不會是你……大哥留下的吧?」
楊芊芊也立即瞪大。「你大哥?」
柏安琪難堪又羞窘地別過頭不敢看她們。
楊芊芊皺著眉,「你大哥可也太過份了吧,開這種玩笑,拿這種來惡作劇,真是不良哥哥耶!」
柏安琪仍是一逕地沉默,淡淡地苦笑了下。
真的是開玩笑、惡作劇嗎?應該不是吧!他和她都雙雙沉溺在情慾的激昂歡愉之中,根本已經拋卻道德倫理,沉淪在萬惡深淵!
「安琪……」宋芸柔有些難以啟口。「如果……你大哥只是純粹惡作劇或是開玩笑,我想……你應該制止他才是。」她沉吟了會兒,又道:「如果……他是別有用意、存心這樣對你,那你更應該要他停止這種行為。」
楊芊芊仍然無法置信的張口結舌。
柏安琪搖頭,無奈地低語:「我……沒辦法,我阻止不了呀!」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的強悍,也抗拒不了他溫柔細語的誘哄呀。
楊芊芊是個直腸子又藏不住話的人,見她這副失魂樣,急急喊出心底的話:「你千萬別和你哥哥搞出亂倫這種名堂呀!」
「芊芊!」宋芸柔低呼一聲。
柏安琪聞言,倏地刷白一張嬌顏。亂倫……她和風哥哥……
「我……我先回去了。」她茫茫然的開了包廂門,走了出去。
楊芊芊和宋芸柔亦跟了出去。「安琪……」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回頭看了擔心她的好友們一眼。
這時候,剛好碰上出來找她的柏競文和柏競剛。
「安琪,你讓我們擔心死了。」
「老大在家裡等你呢!」
楊芊芊生氣的扯住柏競文的手臂。「喂!你這個蒼蠅哥哥別老是黏著安琪啦!變態。」
柏安琪趁他們糾纏不清時,快步離去。
「你說我變態?」柏競文兩道濃眉鎖成一條直線。
「安琪——」柏競剛急著想追上安琪,但是一抹嬌小身影卻突然擋在他面前。他不悅地喊道:「走開啦……」
「我……你……」宋芸柔本來就很膽小,被柏競剛的大嗓門一吼,眼淚馬上掉了下來。
「喂,你……你別哭啊!」柏競剛傻了!這女人有毛病啊,沒事哭個啥勁?
「安琪……」柏競文回過頭想叫安琪,可是哪還有柏安琪的蹤影?
楊芊芊扯著喉嚨大叫:「喂,死變態——」
「閉嘴!」柏競文也吼了回去,「男人婆、飛機場——」
「你才是偽君子,披著人皮的狼——」
對於柏競文和楊芊芊的爭鬧,柏競剛根本插不上手,因為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喂,別哭啦!」他懷疑這個淚流不止的女人會不會因為缺水而虛脫。
宋芸柔哽咽地對柏競剛說:「你……好凶,我……」接著又是一大串眼淚消落。
柏競剛不禁搔著腦袋,他哪有很兇?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這女人是不是腦筋秀逗了。唉,這是什麼情形啊!
柏安琪在街上溜達了一段時間之後,才茫茫然地回到家。
經過車庫時,她發現四位哥哥車子都不在,心想他們四人大概還在外面找她吧!都這麼晚了,他們還沒回來……
哥哥們其實真的很疼她,雖然平常他們四人老是喜歡拌嘴爭吵,但那也只是屬於他們之間一種增進感情的方式罷了!
她喜歡這個熱鬧的家,喜歡疼愛她的父母和哥哥們;所以,她不能破壞這美好和諧的家庭氣氛,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罪惡而破壞了一切!
她不知不覺地來到柏競風的房間門前。
猶豫了會兒,她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去哪兒?」柏競風的低沉嗓音冷冷地響起。
她咬住下唇,輕聲到:「我回自己房間睡。」
正想快步走開,他卻將她攔住。
「你能睡的地方只有我的床,過來。」他伸出手摟住她纖弱的肩。
「不。」她掙開他的摟抱。「我……最近已經沒再做惡夢了,我想回自己的房裡睡。」她的聲音細若蚊吟。
綠色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沒有人可以違拗我,尤其是你。」他將她攔腰抱起。
「放手呀!」
不管她的掙扎,他抱她走進主房,踢上門、落了鎖。
柏安琪倉皇地掙扎著。「我……不習慣……一起睡。」她已經被他放在床上。
柏競風脫去上衣,露出一副偉岸強健的身體。
柏安琪連忙別開眼。
他將她壓制在身下,抬起她的臉,邪邪的笑開。
「不習慣?」
低啞的溫和嗓音逐漸迷亂她的心智,她覺得自己的意志力又開始動搖。
「小東西,我一直想讓你習慣……」他輕輕咬了她耳垂一口。「可見我的努力還不夠。」
「我……」
他俯下頭舔著她的唇。「你嘗起來好甜,我喜歡。」他挑開她的衣襟,並很熟捻地要脫下她的衣服。
「別這樣!」她拉住他的手,卻徒勞無功,他的大掌箍住她的腰令她動彈不得。
他放肆地低笑。「乖乖的,我知道你也喜歡,不是嗎?」
她羞慚的咬著唇,不作回應。
「來,讓我好好地看看你美麗的身子。」他半誘哄半強迫的褪去她所有衣物,不一會兒,她已完完全全地裸裎在他面前。
「好美。」他低下頭攫住她顫抖的蓓蕾。
柏安琪在他純熟技巧的誘惑之下逐漸沉淪……
她只隱約聽見自己斷斷續續的嚶嚀和他粗重的喘息聲……
「李夫人……的宴會?」柏安琪不解地看向柏競風。
他在她醒來時說要在今晚帶她參加李夫人的宴會。好奇怪,風哥哥一向不愛讓她參加任何應酬或宴會的。
他在她頸窩吮吻了下。
「李夫人的宴會向來只邀請豪門名流,你也該去開開眼界,別老悶在家裡。」
「你以前一直不讓我參加這種宴會,為什麼今晚要帶我一起去?」她猜不透他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親了她額頭一下。
「看來是我把這美麗的天使給悶壞了,瞧你一副指控我的樣子。」
柏安琪慌忙搖頭。「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他胸上漾起一股詭異神情,低笑著對她說:「難道你不想多認識些朋友?或許你會人似乎一些不錯的男人。」
柏安琪的心倏地抽緊。他……要她去認識別的男人?
那他呢?他也會在宴會上挑選一些條件不錯的女子為伴嗎?
為何她會感到難過?為何她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吶喊著——不要!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奇怪,甚至可笑。她有什麼權利、資格說不要,她有什麼立場來反對。他們是兄妹呀!
風哥哥早晚都要娶妻生子,而她……也勢必會嫁給某個男人為妻,並為其生下子嗣、傳宗接代。可是……她不想離開這個令她日漸眷戀的懷抱。
明知道不應該、不可以,但她就是剋制不住心底的那份不舍呀!
她的沉默令柏競風不悅。
他重重的吻住她,直到紅唇又紅又腫才放開。
「你很想認識別的男人嗎?」他的語氣帶著森冷寒氣。
她驚惶地抬眼,不知他為何又這麼問。
他箍緊她的細腰,冷冷地道:「別忘了,你的心裡只能有我。」他的綠眸醞釀兩潭怒火,彷彿隨時會燎燒成災。
「好痛呀,風哥哥。」她的腰快被他箍斷了。「放手呀!」明明是他自己要她去結交其他男子的,幹嘛又對她發脾氣,這沒道理呀!
「風哥哥……唔——」
她的唇再次被他覆蓋。
「記住我的話,天使。」
他的宣告和他強悍的邪魅氣息一直繚繞著她……
柏家六名出色的兄妹一起出現在冠蓋雲集的華麗宴會,著實引起好大一陣騷動。這也難怪,畢竟能親眼目睹傳奇人物的柏氏望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柏家那位向來被兄長嚴密保護的美麗天使——柏安琪,也一同出席今晚的宴會,更令人頻頻引頸翹望。
傳說中,柏安琪的兄長們對她呵疼憐愛到幾乎變態的地步,在今晚看來果然一點不假,嘖嘖!光是柏家兄弟像保鏢似的將柏安琪團團圍住,彷彿護著女皇似的小心翼翼,就已經令人嘆為觀止了。
不過嘛,人家做哥哥的為了防止一些狂蜂浪蝶侵犯他們美麗的妹妹,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但是……那個最具傳奇色彩、生性詭譎的柏競風,舉動可就有些曖昧了。
有哪個哥哥會這樣霸佔性的緊摟著妹妹嗎?
那種親昵姿態和眼神根本像是親密愛侶才會有的!
「歡迎、歡迎。六位的大駕光臨真讓寒舍蓬壁生輝!」李夫人開心的迎上去。
柏競風有禮的回道:「李夫人太客氣了。」
濃妝艷抹的李夫人眼光熠亮地瞅著柏安琪。
「這位美麗的公主必然是安琪小姐了,果然是人間仙子。」
柏競風輕拍挽在他臂彎里的粉嫩玉手,語氣輕柔地替她們介紹:「安琪,這位是李夫人。」
柏安琪微微一笑。「李夫人。」
李夫人可熱情了。「這麼美麗的女孩可不能沒有護花使者,來來來,我侄子剛從加拿大回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如果能和柏家締結姻親,那就太好了。
柏家兄弟聞言,當場變了臉。
柏競風緊緊摟住柏安琪的纖腰,淡淡地開口:「李夫人的盛情,我們心領了。」
「但是安琪小姐也該物色一些好對象了吧?」她仍不死心的說著。
柏競風輕抬起安琪的臉,在她頰上親了一下。「她有我就夠了。」
他的大膽舉動和話語讓柏安琪瞪大眼,倒抽一口氣。
除了柏家兄弟略帶責難的眼光看向柏競風外,在場參與盛會的人莫不起了一陣低呼,並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李夫人神色負責的沉吟了會兒,隨即又陪著笑臉道:「柏先生真是疼愛妹妹呀!」
「是呀,我的確很疼愛她。」他意有所指的瞅著俏臉緋紅的柏安琪。
曖昧的言詞和過分親昵的摟抱再度引來全場一片私語。
柏家老二、老三及孿生子無奈地相視,苦笑了下。
顯得有些尷尬又呆楞的李夫人只好匆匆說幾句客套話,自討沒趣地走開。
當主人寒暄過並下台一鞠躬之後,現場所有的「狂花浪女」全部朝柏家俊男圍了過來。
柏競風拉著柏安琪躲開層層的人牆。
「沒想到哥哥們這麼受歡迎!」嚇死人了!那群女人簡直像是看到好吃的食物一樣,只差沒流口水而已。
「小東西,餓嗎?」
他甜膩膩的低著嗓音在她耳畔細語,令她尷尬地退開一小步。
「風哥哥,別這樣,這裡是公共場合。」他在家裡如何對她,她無力制止,但這裡畢竟是外面。
「害羞的小東西。」柏競風眼角餘光瞥到一抹深沉視線,他抬頭看去。
一名禿頭男子向他們走了過來,身旁跟著一名妖嬈女子;看來像是一對父女。
一觸及柏競風的目光,那名禿頭老者的凌厲眼神倏地消失,滿臉笑容地輕輕說:「久仰柏先生大名,今有幸得以相見,實在深感榮幸。」他遞出一張名片。
柏競風淡然地回應:「高老太客氣了,您可是建築業的大老,理當由我這後輩去拜會您才是。」高向介的出現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女兒看著他的眼神……這可有意思了。
「這是小女,高綺虹。」
一身火紅的妖嬈女子勾著媚眼巧笑道:「柏先生真是人中翹楚,綺虹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般出色的偉岸男子呢!」她的言語中儘是挑逗之意。
柏競風噙著一抹邪肆笑意,「高小姐過獎了,年才是長得明艷動人。」
他的話讓柏安琪的身子輕微地震了下。她討厭眼前這名拿銳利眼光看她的禿頭男子,更對那名頻頻向風哥哥送媚波的妖嬈女子生反感。
她強烈的感受到那個叫高綺虹的女人猛以貪婪眼光在風哥哥身上打轉,那眼光好魅惑、好放浪。
她偷偷瞄了風哥哥一眼,沒想到他也拿那種魅惑眼神瞧著那女子……難道他喜歡那個高綺虹嗎?她的心倏地揪緊。
終於,高綺虹將目光移向她,客套的輕笑道:「這位就是柏先生最疼愛的妹妹吧?好漂亮的女孩呢!」流轉的勾魅目光很快的又移回柏競風身上。
高向介清楚女兒的意圖,推著自個兒掌上明珠到柏競風身邊。「我這女兒今晚沒有伴,不知道柏先生可否請小女跳支舞。」
柏競風看了臉色略顯蒼白的安琪一眼。
「榮幸之至。」他鬆開柏安琪冰涼的小手,執起高綺虹的手滑入舞池。
柏安琪如遭雷殛一般,渾身僵硬。「失陪了,高先生。」她向高向介禮貌地告辭。便緩緩退到無人的角落,沒注意到背後兩道陰鷙的目光直盯著她。
她不曉得自己在偏僻角落裡呆楞了多久,只知道在她回過神的時候,場內只剩下四個哥哥被一群女人團團圍住,卻沒有風哥哥和高綺虹的身影。
剛好李夫人向她走來,她向李夫人問起,李夫人神秘地笑著告訴她,他們到樓上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起了一陣不安,不由自主地往樓上走去。
她發現有個房間的門微微開著,她走過去,往裡頭一看——
是風哥哥和高綺虹!
嗯……風……一陣充滿激昂情慾的嬌吟自紅艷香唇逸出。高綺虹整個身子軟癱在柏競風懷裡。
火紅禮服褪至腰際,露出一片春色,柏競風正把頭俯在那片旖旎春光之中,他粗啞低沉的嗓音,邪魅地笑問:「喜歡嗎?」
「喜歡……嗯……」
他的手翻進高綺虹的裙內,一直往上愛撫,惹來她陣陣嬌吟。
「啊——風——人家……還要……」
他邪邪地笑道:「你好熱情哪!」他的手不斷在她身上流連。
「啊……」
「還要嗎?」
「要……人家還要……」
一雙哀怨空洞的眼神消失在門后。
柏競風滿意地笑了,他推開懷中衣衫半褪的高綺虹。
「風?」高綺虹不解地看著他。「人家還要嘛!」
柏競風一反方才的溫存柔情,冷然四道:「有機會再繼續吧!」
他已經達到他要的效果——安琪看到了,所以也沒必要再瞎耗下去。
高綺虹莫名地看著他離去。
另一方面,踉蹌著腳步下樓的柏安琪臉色蒼白如紙。
「你沒事吧?」一名謙和的年輕男子伸手扶住差點跌倒的柏安琪。
「我——」
「她沒事。」柏競風的聲音冷冷地在他們背後響起。柏安琪微微震了一下。
那名謙和男子在柏競風綠焰般的冷眸凌厲注視下,倉皇地放開扶著柏安琪的手,一時之間被那股強悍氣勢震住。
「先生謝謝——」柏安琪想向那名男子道謝,卻硬是被柏競風拉走。「你放手呀,好痛。」她被他一路拉到車子旁,然後被仍進車子里。
車子像一陣風似的在路上疾駛。
「你要去哪裡?」這不是回家的路呀!
他迸著森冷語氣冷冽地道:「你居然讓別的男人碰你?」
柏安琪忿忿地脫口而出:「你自己才是!你剛才——」她倏地住口,羞窘地垂下頭。天啊!她增怎能在意風哥哥要和什麼女人親近!她只是他的妹妹,她沒有資格過問他的私事。
他邪邪地低笑了下,一句邪肆曖昧的低語傳進她耳里——
「待會兒我會好好疼你的。」他的笑意逐漸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