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如嫣一夜沒有合眼。
天色早已大亮,但她只覺得一片黯淡。
他沒有回來,一夜沒有回來。到現在,她的心仍然因為昨晚他對她的惡意羞辱而隱隱抽痛著。
被人詆毀與羞辱著實令她又氣又難受,但真正讓她覺得痛苦的是,他對她的憤恨以及他與那名女子的親密姿態。
陳嫂曾說過,他有一些女朋友,到底有多少呢?
以他那樣不凡的卓絕外表,再加上如此顯赫傲人的家世,恐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必然不少。
但是這些都和她無關才是呀,為什麼她要這麼在意,又為什麼她會在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有親昵舉止時,覺得心頭悶重,彷彿給人狠狠撞擊般。
她的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
不要、不要!
她不要他和其他女人有任何交集,她不要。
那會令她難過,心如刀割!
陳嫂見柳如嫣沒有下樓用早餐,而主人也一夜沒回來,心中略有大概。她把早餐端上來,一進門就看到面色蒼白的柳如嫣。
「哎呀!你這模樣可讓陳嫂好捨不得哪!快別這樣了吧!」陳嫂連忙上前將她扶坐起來。
「陳嫂,讓你見笑了,不好意思。」讓人看見她這副憔悴的樣子,真是尷尬。
陳嫂端來一杯牛奶,遞到她手裡。
「好孩子,愛人是天經地義的事,陳嫂不會笑你的。」她溫柔慈藹的拍拍柳如嫣的手。
「愛?!」她愛他?!
陳嫂輕輕地攏了攏她的烏黑長發,笑著說:
「是呀,你愛上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對不對?」
「我……愛上……他?!」她腦門乍然轟的一響!她愛上他了嗎?
陳嫂瞭然一切的點點頭,「是呀,否則你又怎麼會因為他徹夜末歸而難過呢?瞧你,整個人像隨時要昏倒似的,陳嫂可是會心疼的。」
「陳嫂,謝謝你待我這麼好,讓你擔心,我真的很抱歉。」
「欵,別說這種傻話。來,把牛奶喝了,再躺著好好睡一覺。」
柳如嫣感激地看著面容慈藹的陳嫂,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哎呀,孩子,別哭呀,陳嫂的心都給擰成一團了。」瞧見柳如嫣柔弱的梨花帶淚模樣,她真是心疼哩!這樣美得教人疼到心坎里的好女孩,主人怎麼忍心惹她難過,真是!
陳嫂邊為她拭去淚水,邊嘆氣地道:
「唉!我真是不明白,主人他明明很在乎你的,作啥要這樣惹你傷心難過?唉!真搞不懂主人在想些什麼。」
陳嫂的話讓她震了一下。
他在乎她嗎?那他又為何要這樣傷她呢?只為了她所不知的原因而恨她,所以便如此無情的傷害她、折磨她?
陳嫂見她不語,以為她累了,便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說完,陳嫂輕輕地合上房門。
心裡亂糟糟的柳如嫣,根本睡不著。她想著來到這裡的一切一切。
一向身子單薄的她來到這裡以後,似乎不像從前那樣動不動就昏倒。雖然她仍然經常感到頭暈、四肢無力,但比起以前的情形實在是好多了。
彷彿被某種吉祥尊榮的貴氣守護一樣,是因為待在他身邊的緣故嗎?他的身上的確有種尊貴的氣勢,而他也的確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平凡的波動。
想起他,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原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膽小怯懦而怕他,也因為怯弱,所以即使被他強行奪去身子的清白,甚至於惡意詆毀、傷害,她也只感到痛苦難過,而不覺得恨他。原來是因為——她愛他。
天,她愛他!她竟然愛上一個恨她的人。
她不要他恨她,她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恨她呀。
難道,她前生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以至於今生要活該受這種折磨。
突然,一個一閃而逝的念頭晃入她腦海里!
難道她的前世與他的恨有關?她與他的前世有什麼交集嗎?難道他記得自己的前世記憶?
但這……不可能吧?
難道,在她夢中的那名女子,真如少婷戲言……那哭泣的女子是她的前生?!
那麼,是否真如少婷所言,那位女子是想告訴她什麼不白之冤,不然何以那般哀傷悲痛!
啊!好亂好亂,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她一定是因為昨夜沒睡,又遭他的無情打擊,再加上乍然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意,才會一時之間思維雜亂。
對,一定是她胡思亂想!
或許……她真的該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
頭好沉重、眼皮也好重……
***************
慕容徹根本就沒聽進歐陽克對他所做的會議簡報。
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柳如嫣身上。
真該死!他居然不太想看見她那副受傷的模樣。
昨晚他故意找來游芝芝,為的就是想羞辱柳如嫣,而他也的確達到目的。
但是,為何他在抱著游芝芝的時候,想的卻是柳如嫣那張柔美面孔和纖弱的雪白嬌軀。
他竟然不想看見她悲傷哭泣的模樣,所以他逃了出來,他怕他會剋制不住那股想要狠狠抱住她的衝動!
真……他媽的!
歐陽克合上手中那份簡報,嘆了一口氣。「爺,還好吧?」
慕容徹捻熄手上的菸,又燃了一根。
「嗯。」他拿起簡報瀏覽了一下,意興闌珊地道:「就照會議決定的方針下去做。還有,儘快把台東那塊土地談妥,好推展我們『觀雲計畫』。」
「是的,爺。」
慕容徹見歐陽克欲言又止的樣子,走到落地窗前,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這裡沒有別人。」
歐陽克走到他身旁,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有感而發地道:「爺,或許我們該珍惜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吧?」他相信爺一定不高興他提起這事,但他始終看不過爺這樣折磨自己。
慕容徹冷冷一哼:「她不值得我珍惜!」
曾經……他是珍惜她的。
「爺——」歐陽克朝他看了一眼,又道:「有時候,人總是會忽略自己所擁有的幸福:等到失去的時候,才驀然發現自己曾經擁有的已經在手中溜走,後悔卻又無可奈何。」
慕容徹捻掉手上的菸,道:「歐陽,那時候倘若你沒有舉劍自刎,想必能和小蝶成親,並且替我手刃那個淫婦為我報仇……」他朝天際望去,「但我覺得最遺憾的是,你沒能和小蝶共結連理,長相廝守。」
當年歐陽為盡忠義之情不惜自刎相隨,他真的很感動,但也因為這樣,留下歐陽尚未過門的意中人——小蝶。
「爺,請別這麼說。」他知道爺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當年即使我沒自刎隨您而去,也會因為毒發身亡而與小蝶天人兩隔。」倘若他帶著不久人世的身體和小蝶成親,日後留下她一人暗自凄涼,那豈不更教他難過?或許這樣的結局對小蝶來說是比較好的。
慕容徹寒著臉,冷冷地道:
「這一切都是柳語嫣那個女人害的,她才是應該下地獄遭千刀萬剮的人!」
只要一想到她與她的老相好——冀王爺,聯手串通詭計害他死於非命,他就恨得直想要發狂!
歐陽克知道爺是很愛王妃的。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呀!
就因為爺是那樣深愛王妃,以至於無法原諒她對他的欺騙與背叛。爺真正在意的是——他不容許王妃和別人相好!
當然了,他是爺的貼身侍衛,一輩子也只會對爺盡忠。所以,王妃的惡行他也非常痛恨,不能原諒。
但是,畢竟……前世種種已矣,今世的柳如嫣根本沒了柳語嫣的記憶,爺的報復怨恨施在她身上,恐怕也是枉然吧!
或許,爺是真的想藉報復她來撫慰當年的痛,但實際上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還是深愛著她的吧?
恐怕……爺帶著前世記憶轉生為慕容徹,為的不只是報復而已;最主要的,還是想再找著他的摯愛——柳語嫣。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小蝶呢?
但他能和爺一樣的幸運嗎?柳如嫣完全承襲了前世的樣貌和心性,但是他的小蝶呢?容貌可變了?個性可變了?或者是她早已投身為男兒身了?
所以,就因為如此,即使爺還怨恨著柳如嫣,但他希望爺能好好保有這份幸運。
「爺,難道您還是那麼恨她嗎?」
慕容徹面向窗外,不發一言。
其實他在心中也在問著自己:還恨她嗎?
「爺,您已經對她採取報復了,我想她也受夠折磨了吧?畢竟她對前世種種早已不記得了,您再多的憤怒與仇恨對她來說也是……也是枉然呀!」他真的覺得柳如嫣受這種對待有些無辜。
慕容徹依舊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先出去吧。」
「是的,爺。」歐陽克轉身離去。
慕容徹又點燃一根菸,煙霧繚繞中又出現柳如嫣的身影。他重重搥了一記桌子。
有個聲音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
他恨她嗎?還恨她嗎?
不,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當然也知道,這樣傷害沒有柳語嫣記憶的她是太殘忍了點,現在的柳如嫣承受他的無情報復是否太無辜了?
但,這是她欠他的呀!當年的龍靖又何嘗不無辜?當年的柳語嫣又何嘗不殘忍?
他對她的一切,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可是,腦海里為何會浮現那張纖柔嬌弱的絕美容顏?為何他心中會因為她的淚水而感到一陣心痛?
難道他仍然愛著她嗎?
難道他是因為仍舊深愛著她,卻又無法原諒她的過往,以至於兩種強烈對比的感情在他內心交纏掙扎,所以他才會痛苦得幾乎要發狂!
這個認知讓他跌坐在椅子上。
他……愛她,卻又不允許自己忘掉心中的恨,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而他之所以會這麼痛苦,完全拜她所賜。所以他更有理由恨她!
他不會放過她的,讓他痛苦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即使是他的嫡親兄弟——冀王爺,自己也教他付出了代價。
而她柳如嫣,他不打算有例外。
他這輩子都與她沒完沒了!
不!生生世世,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會找到她。
***************
柯少婷轉一轉僵硬的脖子。
喔!老天、佛祖、觀世音、耶穌基督……從來不知道上班女郎是這麼當的。累死她了啦!
而害她坐在辦公室里這麼辛苦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超級宇宙世界第一大混蛋的慕容徹。
要不是因為他,她柯少婷也不會放棄念大學。
哼!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那個大冰塊臉慕容徹居然不准她見如嫣,還很惡劣的不准她過問有關如嫣的一切事情。
什麼跟什麼!他當如嫣是犯人還是禁臠啊?把如嫣關在他家。去!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打探不出慕容徹住在哪裡!唉,真是可笑又荒謬,堂堂國際知名大企業家慕容徹住在哪裡居然沒有人知道!唉!
「我咧圈叉三角井字型大小的咧!」一想到這個,她就一肚子二氧化碳。
大企業、大老闆是吧?
沒關係,等她柯少婷窩在這家頗具規模、小有名氣的「翔陽建設」,慢慢功成名就爬上頂端時,她就能成為一個無敵女金……呃,不,無敵女強人才對,就可以和那個大冰塊慕容徹一較輸贏!
「不知道如嫣過得好不好?」她咕咕噥噥的自言自語著。唉,不曉得別人會不會當她是偷跑出來的——神經病!
她趕緊轉頭環視了一下,思,還好沒人注意到她。
想想,也是喔,她這個小小小助理小妹,還是自個兒死皮賴臉硬跟人家求來的,在公司里根本微不足道,誰會來注意她?
不,更正一下,還是有人會來「注意」她啦!只不過來的部是一些該死的老油條、老滑頭、老鳥之類的,專門把一些有的沒的大小雜事丟給她這隻菜鳥。
所以她才會累得想去撞牆壁以求解脫。
要不是她本著天將降大任於少婷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智的意念,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咦?前面一堆人在作啥?聚賭啊?過年又還沒到。
嗯,她也過去瞧一瞧好了。
「哎喲!怎麼辦?老總派我去跟慕容集團談台東那塊土地耶,張經理,這份殊榮給你好不好?」
「唷,我怎麼敢跟王經理您搶這份功勞呢?還是您去吧!」
「那……劉經理?」
「別別別,千萬別找我,我手上還有其他案子要忙。」
「老黃,咱倆交情最好了,你替我接這個案子好嗎?」
「哇考!都說是老交情了,你還想害我。免談!」
柯少婷實在很納悶,這些人都是在公司很有能力又很有份量的老鳥,為什麼你推我送的沒人要跟慕容集團打交道?
嗯,或許她能藉著和慕容集團談這個案子,乘機向對方打探慕容徹住在哪裡。
至少慕容集團的員工應該會知道自個兒上司的家在哪兒吧!
於是,她打定了主意。「王經理,這個案子我來接。」
「咦?太好了,真是太感激您——」王經理轉過身正想向她道謝,一看之下卻道:「哇!你?你這個菜鳥?你要我啊!」真是可惡,害他白高興。
「嘿,王經理,別小看我喔。」她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選,那就算了。」
她作勢要離去,王經理馬上趨前喚住她。
「呵呵,我怎麼會小看少婷小姐您呢?」
唷!好諂媚的嘴臉。不過她很得意,誰教這些老油條平常總愛刻薄她。
王經理急忙陪笑道:「這個大案子,也只有少婷小姐才擔當得起了。」
柯少婷一抬眉,懶洋洋地說:
「哦?怎麼說?我不過是個打雜、跑跑腿的小妹,哪來那麼大的能耐?」
王經理眨巴眨巴他那雙小眼睛,又道:
「當然有!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必定天資聰穎、才智過人。」
嗯,聽不下去了,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好吧,那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待人群散去之後,她馬上找人問明這件案子的內容。
「什麼?你不知道?那你還敢接?」
「到底什麼原因?你快說啊,幹嘛大家都不接這個案子?」她拉著會計部門的陳小姐直問。
「台東那塊土地,是我們老總的。而慕容集團剛好看上了,所以想跟老總買下這塊土地。可是你也知道,咱們翔陽本身就是建設公司,當然也想好好賺一筆羅!如果這塊土地賣給慕容集團,再讓咱們公司自個兒來承攬所有工程,一定能夠大賺一筆的。」
「那對方答應了嗎?」柯少婷好奇的問。
「傻瓜!你難道不知道慕容集團多有勢力嗎?他們自己名下就有這方面的事業了,哪輪得到別人分一杯羹。」「嗄?」
「所以老奸巨猾的老總看準他們對台東那塊土地誓在必得,想藉機跟他們合作開發那塊土地,好好賺上一筆。懂了吧?」
「原來如此,謝了。」
慕容徹又不是笨蛋,老總不怕人家來硬的,硬是把那塊土地「吃」了!
不過那可不關她的事,她只想打聽如嫣的下落而已,其他的管他去咧!反正這裡如果倒了,她再跳去別家就OK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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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
慕容徹輕鬆優閑地喝了一口茶,道:
「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所以我打算在『晶華』舉辦個生日宴會。」
「你的生日?」柳如嫣真的很想知道多一點關於他的事。
他爬了爬垂在額前的一綹頭髮,道:「怎麼?連自個兒主人生日都不知道。」他冷冷瞥了她一眼。
他的冷淡令她垂下頭,心裡開始慌了起來。
「對……不起。」她又開始不知所措了。
他冷冷哼一聲。
柳如嫣於是又鼓起勇氣,抬眼望向他。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生日是在……什麼時候?」她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放下手裡的茶杯,坐了下來。「十月一日。」
好高興,她總算又多了解一件關於他的事。
雖然,對他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她來講,卻是足以令她高興得忘了悲傷的事——包括他對她的傷害。
自從他沒有回來的那一晚以後,他就沒有再帶任何一個女人回來,而且也未曾不回來過夜。
想到這裡,她的臉頰不禁微微發燙。
雖然,他還是和以往一樣,總是對她惡言相向,或是刁難使喚;更每每在歡愛時粗魯的對她又咬又啃。
她都默默承受下來,因為……她愛他。
雖然,她仍然很怕他發脾氣,也很怕他對她的仇恨怒意不知何時會挑起。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夠待在他身邊,能夠每天瞧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他的身邊沒有再出現其他女子了。
這是讓她最高興的事。
好傻好沒用的她,只能以這種怯懦的方式愛著他。不過,能夠這樣偷偷愛著他,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的嬌羞模樣全看進慕容徹眼裡。
他心中的妒火與怒火不禁熊熊燃燒!
她的心中有人!那個人是誰?!
她竟敢在他面前想著別人?
他霍然起身,朝她走去——
「啊,好痛。」她的胳臂被他狠狠地扣住。
他朝她低吼:「說!」
她不解地看著他,「說什麼?」
她又惹他生氣了嗎?
他微微眯起眼,「還真會裝呀,嘖嘖,一副單純的模樣,要不是我太清楚你的真面目,還真會被這張無辜的臉騙了。」
「我不知道——」
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令她疼得眼淚掉了下來。
他以不屑的口吻對她說:「哼!你用這張美麗的臉騙過多少男人,說!」想到她心中有人,他就怒不可遏。
她哽咽地低語:
「沒有,我沒有。」她的心中又開始淌血。
「沒有?」他低下頭逼近她的臉。「還敢說謊!」
「我沒有說——」
他攫住她的唇,狠狠的、粗暴的吮吻著她。
直到她的唇被他吮得滲出血絲,他嘗到鹹鹹的血腥味,才放開被他蹂躪得腫脹的唇。
「這個吻有沒有讓你忘了剛才所想到的老情人,嗯?」
「你……」
他又在傷害她了,她太清楚他說這些話的目的。
「怎麼?默認了?」
見她不說話,他更是確定她心中的確有人。
見她還是沉默不語,他真的又妒又怒。
「說!你在想誰!」
「我沒有想著什麼人。」
她不敢說,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想的人就是他。她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愛上他,他一定會拿這事來傷害她。
而最能令她痛苦的事,莫過於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她不要看見他的身邊有別的女子。
他卻以為她的沉默是在包庇著她心中的那個人,氣得開始口不擇言。
「這麼想念老情人嗎?還是你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那是第幾號情人。」
「沒有,我真的沒有!」
心好痛,好難受!
「這張臉騙過多少人?這副美麗的雪白身子勾引過多少人?」
「不,我沒——」
「你讓多少男人上過你的床?讓多少男人嘗過你的唇?多少男人碰過這身子?」
她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被刺得百孔千瘡,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好苦、好苦啊,愛上他,註定是要這樣痛苦的嗎?
他森寒地低笑起來。
「好,很好,連自己有過多少男人都記不得。既然你那麼想要男人……」他翻起她的裙子,牢握住她的細腰,冷冷地道:「那麼,我就好好的滿足你吧!」
他粗暴的將一根手指伸入她的私密處,毫不溫柔的搔著,讓她大愕。
雖然覺得疼痛,她還是緊咬著牙,更因他大膽放肆的動作,一張臉漲得通紅。「怎麼不叫啊?你不是怕痛嗎?痛就叫出來啊!」他邪邪的一笑,樂於見到她無措與困窘的模樣。
他猛地一抽手指離開她體內,又倏地刺人,這樣一進一出,既折磨又挑逗著她。
疼痛的感覺已被高張的情慾所取代,柳語嫣忍不住嬌吟,喘息連連,她覺得身子火熱難耐,為什麼他要這樣折磨自己呢?
她的嬌吟引起他的慾望,她的潮濕讓他也難耐這份情潮。
顧不了是報復亦或是強烈要她的念頭,他最後一次抽出手指,身子一挪,真正的進入她身子——
柳語嫣倒抽一口氣,配合的弓起身子,任他的律動帶領自己體驗歡愛的愉悅。
夜掀開了狂野的序幕,徐徐的輕風,激起旖旎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