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躲貓貓

「那個孩子，死了！」妖小狐獃獃地坐在那，手機掉到地上都沒有反應，死死地抓住了張岩的手。盡在

「什麼？哪個孩子？」張岩一愣，他不記得妖小狐有什麼孩子，難道這麼一個青春靚麗的小女生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

「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孩子！」妖小狐的指甲都摳到了張岩的肉里，可她卻像沒有察覺一樣，就連張岩也沒有感覺到，只是妖小狐的陣陣心痛無比清晰地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走！」妖小狐從嘴裡艱難地蹦出這個字，拉起張岩就走，張岩也沒有問，此刻的他，渾身已經被一種劇烈的痛楚所充斥，疼痛讓他只能跟在妖小狐的身後機械地行走，根本無法說出一句話，只是他已經明白，昨天晚上，妖小狐帶走了那個孩子，怎麼處理的他不知道，但此刻，那個孩子卻已經死了。

在去往出事地點的路上，張岩終於從妖小狐的嘴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昨天晚上，就在那個女人被他錯手殺掉之後，妖小狐帶走了那個孩子，而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也將她當成了唯一的親人，也不知道這小妮子哪裡來的魅力，竟然讓他很快就忘記了失去母親的悲傷，相信自己的母親是臨時有急事，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要和這個大姐姐生活在一起。

今天早上，妖小狐履行了一個姐姐的職責，將他送到了幼兒園，看著他無憂無慮地進了班級，又和老師交代了很多事情之後才去上班，可沒想到的是，短短几個小時之後，她就接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那個孩子，死了。

好好的孩子怎麼就死了呢？又是在幼兒園那種封閉的地方，難道是那個老師做了什麼？報紙上這種報道太多了，幼兒園毫無素質的老師簡單粗暴地管教學生，稍有不如意便大棒政策，不聽話就揍到你聽話，幼兒園小孩傷亡早已屢見不鮮。

「不是，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妖小狐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一點也不覺得他這個時候講這種冷笑話一樣的猜測有什麼調節氣氛的作用，就連妖小貓都鄙視地叫了一聲。

「死貓，早晚有一天給你來個龍虎鬥！」張岩示威一樣揮了揮拳頭，手裡的方向盤一滑，他這輛二手的QQ險些衝出車道，嚇得他滿頭大汗，「不服啊，據說貓肉和蛇肉一鍋燉可是一道名菜！」

「貓肉是酸的，一點都不好吃！」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從他的身邊傳來，張岩感覺渾身冰冷，方向盤終於不再打滑，可卻直直地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幸好車不是很快，否則很難保證會不會造成*人員傷亡了。

他轉過頭，像見了鬼一樣看著妖小狐手裡的妖小貓，沒錯，那個聲音就是從這隻動物的嘴裡出來的，可恨的是妖小狐卻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好像早就知道妖小貓會說話一樣。

「看什麼看？沒見過動物說話嗎？」妖小貓再一次鄙視了張岩的無知。

「沒！」張岩誠懇地搖了搖頭，他見過死屍復活，見過死屍講話，但還真就沒見過一隻貓講人話，他舔了舔嘴唇，搓著手，緊張地說道，「你確定你不是神話里那個被詛咒的公主，王子一個吻就可以變成個大美妞的？」

「我不是！」妖小貓不滿地搖了搖尾巴，「還有，收起你那個齷齪的想法吧，不要想著靠展覽我賺錢，只有你和小狐才能聽懂我的話，而且還得我願意才行。」

計劃被現了！

張岩撓了撓頭，「那個，今天的天氣不錯啊，月亮很圓是不是？」

妖小狐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你這破車還能不能開了？」

「能能，怎麼不能？花了我五千大洋呢！」張岩連忙動車子，退回到車道上，在警察到來之前，一腳油門溜了。但卻不時地側頭看看已經再一次陷入了沉睡的妖小貓，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退魔人，各種各樣的死屍都見過了，在醫院也待了這麼多年，生離死別的事情也見得多了，相比於那個孩子的死亡，會說話的貓更能提起他的興趣。

「那個，小貓是什麼時候開始說話的？」張岩忍不住問道。

「什麼？」妖小狐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張岩，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妖小貓啊，它什麼時候開始跟你說話的？」張岩卻像沒有注意到一樣，繼續執著地問道。

「你腦袋讓門擠了，它再厲害，也只是你說的什麼靈獸而已，哪會說什麼話？」妖小狐鄙視地說道，同時頻頻看向自己的手機，剛剛那一下讓她的山寨手機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劇烈的撞擊不僅讓電話本功能完全失靈，就連通話記錄也被抹殺的一乾二淨，只能幹等著幼兒園那邊的電話打過來。

張岩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妖小貓，開始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了，如果剛才不是妖小貓在說話，那又會是誰？妖小狐的樣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自己和妖小貓的一番對話，她卻又像完全沒有聽到，怎麼會這樣？

轉過頭的他開始認真地開起車來，腦袋裡卻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冒了出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先是這個妖小狐身世不明，但卻擁有退魔人不可能同時擁有的四項能力，接著，是一個只在傳說中才有可能出現的靈獸不僅出現在他的世界里，而且，還主動投靠在妖小狐的身邊，本來這看起來有益無害，可當眾多的謎團凝聚在一起的時候，他也開始懷疑妖小狐體內退魔力量的蘇醒，對於他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了。

喵嗚~

一直睡大覺的妖小貓突然喵嗚一聲從妖小狐的懷裡竄了出來，一下子跳到了儀錶盤上，渾身的毛豎起，就連尾巴都翹了起來，呲牙咧嘴地瞪著車窗外，遠處，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向著他們撲了過來。

張岩眉頭緊皺，找到一個空地將車子開了過去，連剎車都來不及踩，直接熄了火，拉起手剎，緊張地檢查了一下車窗是否關嚴，然後就那麼愣愣地看著窗外那片黑壓壓的東西衝過來。

妖小狐也傻了，她長這麼大，從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那是一大群烏鴉，著慘烈的叫聲，前仆後繼地涌了過來，彷彿這輛車子里有它們的食物一般，撞在車子上出砰砰的聲響，猛烈的撞擊甚至讓它們腦漿迸裂，粉紅的血色很快蔓延了擋風玻璃，連車子里都瀰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讓一向暈血的妖小狐胃裡一陣不適，險些直接嘔吐在車子里。

張岩則開始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地選擇了開車，醫院到幼兒園步行走過去並不遠，但要開車的話卻要兜一個大圈子，雖然自己是因為懶，但如果真步行的話，恐怕他們就要直接面對這群瘋狂的烏鴉，到時候恐怕連全屍都難以保全了。

「怎，怎麼會這樣？」妖小狐臉色慘白地說道。

「不知道！」張岩回答的乾脆利落，「但是，小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次我們面對可能不是以往那些智力低下的行屍了。」

「不是行屍？」妖小狐提高了音調，不敢置信地問道，她想不出退魔人除了要對付行屍之外還要對付什麼。

「嗯！」張岩沉聲答道，「萬物相生相剋，我們能對付行屍，自然也有人能對付我們，尤其是你體內的那股力量，從它蘇醒，恐怕盯上它的就不僅僅是那些行屍，還有專門對付我們的人，何況~」他看了一眼還在試圖驅散烏鴉的妖小貓，「小貓這種幾千年前就該絕種的靈獸也出現在我們這裡，那些人就更瘋狂了。」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妖小狐不解地問道。

「死靈法師！」張岩面色凝重，見妖小狐有些疑惑，繼續解釋道：「當然他們不是真正的法師，只是我們習慣了那樣叫他們，其實就是一群變態，和我們一樣喜歡在夜裡出來行動，一輩子和死人打交道，認為死人的身上有一種氣場能夠給他們帶來強大的力量，甚至很多人就和死人生活在一起，吃住都和死人一起。」

嘔~

妖小狐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口穢物毫不留情地噴洒在了他的衣服上，可張岩卻毫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下去，「行屍一輩子和我們躲貓貓，我們一輩子就和他們躲貓貓，而他們就一輩子和警察躲貓貓。」

「和警察躲貓貓？」妖小狐再一次無語了。

「嗯，他們的正當職業用術語說就是盜墓賊，迷信靈獸能給他們帶來好運，本來，他們都是優秀的退魔人，可是，都被巨大的經濟利益給污染了！」張岩說的很是痛心疾，衝動下的他竟然乾脆推門而出，彷彿只有外面廣闊的天空才能泄他壓抑的情緒。

他一下車，那些烏鴉馬上停止了對車子的圍攻，不約而同地向著他撲了過來。躲在車子里的妖小狐驚懼地捂著自己的嘴，生怕一點點異常的聲音都會引起烏鴉的警覺，轉而攻擊她。

而站在外面的張岩此刻卻是無比的冷酷，漫不經心地靠在車門上，隨時都可以溜進來，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左手入懷，飛快地掏出了一把東西，右手入兜，再拿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精巧的打火機，在那群烏鴉撲到它身前的千鈞一之際，已經點燃了右手的東西，飛快地扔了出去之後，拉開車門，迅捷無比地鑽了進來，一把將妖小狐的頭攬在了自己的懷裡，死死地壓住她的腦袋，不讓她去看外面。

被他點燃的那個東西出刺眼的白光，就算妖小狐被擋住了視線，還是感到亮的晃眼，同時一股刺鼻的味道透過車門的縫隙傳了進來，伴隨著的還有那些烏鴉散去前的悲鳴。

燃燒只持續了十幾秒，那些烏鴉就已經散的一乾二淨了，但是張岩並沒有放開懷裡掙扎的妖小狐，平時只是看著，沒想到這丫頭抱起來這麼有手感，而且她的掙扎也是那麼的無力，完全不是要爆的樣子，倒像是害羞。

「你抱夠了沒有？」大概過了一分鐘，妖小狐才冷冷地說道。

「咳咳~」張岩輕咳一聲，鬆開手，妖小狐馬上坐正了身體，整了整因掙扎而有些散亂的衣服，嚴防自己春光外泄。

兩個人都略顯尷尬地坐在車子里，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車內的氣氛一時陷入了沉寂。

「車子還能開么？」妖小狐率先打破了僵局，看了一眼擋風玻璃，很沒營養地說了一句。

「顯然，不能！」張岩無奈地說了一句，擋風玻璃已經被烏鴉的血糊住了，動機蓋子上也堆滿了烏鴉的死屍，別說開，這輛車他都不想要了，「走吧，反正不遠了。」

說著，張岩下了車，似乎那些烏鴉也讓他感到噁心，吐了一口唾沫，右腳用力地蹭了蹭，但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妖小狐的眼睛。

「你剛剛點的是什麼？」妖小狐好奇地問道，「別想唬我，作為師傅，好歹傳授點吧。」

「沒什麼，是這個！」張岩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閃閃光的金屬，遞到妖小狐的面前，沒心沒肺地說道，「都說烏鴉喜歡亮的東西，看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太亮了也一樣受不了嘛！」

「鎂條？」妖小狐徹底無語了，她還以為這個神神叨叨的師傅能甩出什麼高級魔法來，誰知道竟然是這麼卑鄙的方法。

「我們是退魔人，對付的是行屍，說白了他們也是人，只不過是沒有意識的人，對付鬼怪，那是法師的事！這世界上有沒有法師都是個問題呢！」看著妖小狐那鄙視的眼神，張岩大言不慚地說道。

妖小狐還欲反駁的時候，遠遠地，焦急的幼兒園老師已經迎接了出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你們總算來了！」老師幾步走到他們的面前，像見了親人一般高聲喊道。

「老師，您別著急，慢慢說，那孩子，到底怎麼了？」嘴裡說著讓老師不要著急，但妖小狐的語氣卻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這孩子，自由活動的時候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躲貓貓，也不知怎麼就跑到了倉庫里，到了上課的時間還沒回來，等我們現的時候就現，孩子已經死了，而且……」

老師看了他們一眼，吞吞吐吐地沒有說話，最終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你們還是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