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小雨的過去
妖小狐疲憊地躺在病床上,接二連三的詭異事情衝擊著她天真純樸的心靈,有那麼短暫的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只要從夢中醒來,世界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美好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鴕鳥,恐懼地縮起了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入睡,告訴自己只要夢醒就一切太平了,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還是窩著一隻隨時會叫春,讓她感慨春天來了的貓,枕頭邊還是放著那本充滿了恐懼的日記。
妖小狐放棄了徒勞的掙扎,索性翻開了日記,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大老爺們,楊偉的筆跡顯得過於清秀了,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處處透露著一股陰柔。
而日記的前幾篇更顯無聊,記述的只是他從警后的一些雜亂思緒,對這份工作的不解,對詭異之事的無能為力,對欺騙世人的一種自責,甚至有寫篇章只是凌亂地寫著,某月某日,天氣陰,煩。
就在她看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一篇極為工整的日記讓她眼前一亮,不同於之前的簡短,也不同於之前的清秀字跡,如果不是出現在同一本日記里,妖小狐甚至會懷疑,從這篇日記開始,這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的日記。
第一篇:
和張岩合作了這麼久,這小子今天第一次關注起我的安全來,聲稱要給我配一個級保鏢,他也太想當然了,以為詭案組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么?連他自己都不能進詭案組,憑什麼給我安排人呢?
或者他是想結束我的單身生活了?這小子仗著自己的職業優勢,每次醫院進護士他都要第一個驗貨,從頭選到尾,好姑娘都被他這頭豬給拱了!
不過這小子還真不是空口說白話,我剛要下班,還真有一個女的來找我報道了,手續一應俱全,檔案也沒有問題,只是我看著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她身上的氣息是冰冷的,就連她說話的語氣都是冰冷的,如果她不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極度懷疑她是不是被凍上了。
「你陽痿?」她是在問話,但語氣中絲毫沒有對上級的尊重,也沒有提問時應有的禮貌,更像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詰問。
「我叫楊偉,但我不是陽痿!」我有些生氣,怎麼有這麼不懂禮貌的女孩子呢?「你要不要試試?」
哪知那個女孩子嗤地笑了一下,大大咧咧地在我面前坐了下來,「看來沒錯,就是你了!」
「什麼就是我?」從這個女孩子身上猛然散出來的活力和之前的冷漠截然相反,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叫小雨,張岩讓我來找你的。」她趴在桌子上,好奇地打量著我,透過鬆鬆的衣領,我看到了一條被擠得有些變形了的溝壑。
「哦?你就是他說的那個保鏢?」我故意玩味地說道,向前湊了湊,這個女孩子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香味,那味道很濃,顯然不是身體自然的香味,但我也從沒聞到過這麼馥郁的香水味,看起來,我們果然不是一個階級的人啊。
「保鏢?」小雨顯然愣住了,「這個他倒沒跟我說,就是讓我到這裡來找你,說你是個外表很正經,內心很**,穿著很普通,眼神很遊離的人,說你會安排我的工作。」
我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算什麼?這就是朋友?起碼在美女面前也給我留點好印象吧?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小雨的到來意味著詭案組不再是一群老爺們的天下了,而且看起來,小雨並不像她給我的第一印象那樣冰冷,以後的工作,看來可以開開心心了。
第二篇:
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小雨竟然是張岩的徒弟!如果不是她危急時刻的那一記精彩絕倫的大日如來印,恐怕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今天我們接了一個任務,其實就是張岩那小子又給我惹麻煩了,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退魔人,可每次都把現場搞的一團糟,每次都要我去給他收拾殘局。
今天還是一樣,他又把醫院的停屍間給砸了,還把一具漂亮的屍體給弄成了骷髏,暴殄天物!
我和小雨到的時候,張岩正坐在牆角喘著粗氣,這回看來挺麻煩的,因為他一點風度都沒有,見我們到來連個招呼都不打,自顧自地在那裡抽煙,臉上差不多都被血糊滿了。我倒是習慣了,他被人打成半殘廢的時候都有,誰叫他就是個半吊子退魔人呢。
但小雨的反應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她快步走到張岩的身邊,憐愛地撫摸著她的傷口,看得出,她心疼的無以復加,這讓我有些嫉妒,怎麼就沒有心疼我的女人呢?張岩這小子長的沒我帥,嘴巴沒我甜,可就是比我招女人喜歡,天妒英才啊!
張岩也太不領情了,竟然甩頭避開了小雨,氣得我真想抽他!
小雨愣了愣,慢慢搖了搖頭,這種被拒絕的感覺我是深有感觸的,我不知道被人拒絕了多少次了。可就在小雨站起身時,她身後的一具屍體突然蹦了起來,向著我撲了過來,喪屍這回事我是知道的,但親見卻也是第一次,因為每次都是張岩主攻,我打掃戰場的。
一時間,我愣住了,畢竟我只是個書生,都說書生百無一用,這種時候,我的反應怎麼可能跟退魔人比呢?等死吧,我暗暗嘆了口氣,張岩顯然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能力,我看到他的手動了動,但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做出拯救我的動作。
倒是小雨,這次的反應讓我非常意外,她竟然連身都不轉,急後退,硬生生地和那具喪屍撞在了一起,力量也強大的可怕,竟然將喪屍撞的蹬蹬蹬退開了好幾步。
喪屍不甘心地嚎叫了一聲,沖著小雨沖了過去,這個柔弱的女孩子毫無懼色,迎著喪屍攻了過去,但她終歸還是吃虧在了身高上,據說喪屍攻擊人類的方式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大家都知道的吸血鬼式,只要被他咬中了喉嚨,這個人必死,在死亡的瞬間就會成為喪屍;另一種卻更加簡單,但一般的喪屍是做不到的,只有那些有一定道行的喪屍才行,他們只需要在你的頭頂撫摸一下,就可以讓你馬上死去,並復活成為喪屍。
這個喪屍顯然就是這種高等級的怪物,他不停地揮舞著自己的雙臂,試圖撫摸小雨的頭,可憐的小雨只能一邊躲閃一邊伺機進攻,總算黃天不負,在和喪屍擦身而過的瞬間,我看到小雨的結出了一個大日如來印,迅捷地印上了喪屍的胸膛,喪屍慘叫了一聲,轟然倒地,一場危機就這樣被她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張岩據說是這個城市唯一的退魔人了,他的徒弟自然也就是退魔人,可是我想不明白,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為什麼他不留在身邊,而一定要推給我呢?
妖小狐心中冷笑,張岩斷然不會將小雨留在身邊,這個師徒情分恐怕也是有名無實,退魔人這個行業,門派偏見異常嚴重,按照張岩的眼光,他雖然判斷出小雨有退魔人的潛力,但最初肯定沒有現,她實際上是修行過的,而所學的卻是佛教信仰,這與他的理念格格不入,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第三篇:
為什麼?這個問題縈繞在我的腦海里太久,決定找他問個明白,在一箱燕京下肚之後,張岩的舌頭都大了,也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其中的緣由,但是在我看來,這個理由不是敷衍了事,就是這傢伙食古不化。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什麼門派之見,大家都是退魔人,乾的都是一樣的工作,只不過所用的方法不一樣,說不定兩廂情願,溝通交流之後還會產生一個全新的門派。
可他只是微微一笑,「照你那麼說,警察是為了維護社會安定,懲奸揚善,可有些黑道的人,也是一樣為了除惡揚善,你們是不是就不去抓他們了?」
這算什麼理論?一個是合法的,一個是違法的,退魔人就不存在這個問題,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為什麼不能相提並論?」他搶了我一瓶酒,猛灌了一口之後說道:「在我們這行里,小雨那一派講究的是感化,他們只是除去喪屍身上的戾氣,對死者本人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屬於溫和的一派,但我這一派,講究的是趕盡殺絕,在他們看來,我們殺伐氣息過於濃厚,這樣做是違逆天道自然的,說白了,他們就像這個行業里的警,而我們就是混黑道的匪,是註定不能在一起的。」
我不懂,我想我永遠也不會懂,因為他說話總半,總是喜歡用一些特殊的道理來講,聽起來似乎是那麼回事,仔細一琢磨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第四篇: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明明張岩已經解決了問題,可我們一到現場,總會又有新的喪失出現,還好有小雨在,她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出手,拯救我們所有人。
可當我再一次勸說張岩帶回小雨的時候,他還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我真的看不懂了,他在搞什麼?
我更看不懂小雨,每次看到張岩滿身的傷痕,小雨都會心痛的無以復加,可他就是不領情,每次都會冷冷地甩開她,甚至有一次,我還聽到他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你不能改變自己,那這種事情還是會不斷生。」
這裡面有問題,可究竟是什麼問題?從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我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第五篇:
小雨變了,她變得不太愛說話了,沉默寡言,每天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朝九晚五,上班來,下班走,這真的只是她的一份工作而已了。
每次出現場,她也不再第一時間就衝進去,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們的身後,看我們處理,奇怪的是,自那之後,似乎就再也沒有生過之前那種危險的事情了。
這期間,是不是還有什麼聯繫呢?
日記記到第四篇章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凌亂了,妖小狐辨認起來已經有些困難,但好在,楊偉這個青年的習慣不錯,就算是記日記,也加入了很多文學色彩,讓她如身臨其境,可以猜個**不離十。
跟著楊偉的思緒,妖小狐也陷入了一種迷茫中,這個小雨,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啊,她的身世充滿了傳奇的色彩,她一身退魔人的本領是跟誰學的呢?又是為什麼,她只要第一個進入現場就會引起另一場屍變呢?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妖小狐的腦海中浮現,能引起屍變的情景在她的腦海里轉了幾圈,浮現出了最有可能的幾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動物過氣。也就是有動物在屍體的身下經過,通常能夠引起屍變的動物是貓。小雨是人,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所以這種情況被排除了。
第二種,小雨原本就是個喪屍,也只有喪屍最容易引起其它屍體的變化。這個想法在她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直接就被她否定了。喪屍不會說話,喪屍沒有那麼高的智商,喪屍也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想到這裡,妖小狐突然感到自己的腦子卡殼了,她想起了張岩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沒見過的東西不代表沒有,就是他,有些時候也很難分辨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喪屍。
而她身上的那股味道,她現在還記憶猶新,就連楊偉都毫無保留地提出了疑問,她也有些奇怪了,那股濃烈的香水味,似乎不應該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但這並不能證明小雨就是喪屍,因為退魔人的身上同樣會帶有濃厚的死氣,男性往往用煙酒來掩蓋,而女性,恐怕只有香水是最好的選擇。
女性!
女性?
妖小狐的腦海中轟的一下,張岩曾經明確地說過,退魔人的世界里是沒有女性的,她都是個例外了,小雨又怎麼可能是退魔人?那張岩為什麼每次都要挑選那些新來的護士?這其中的矛盾似乎大了些啊?
妖小狐的手顫抖了,慢慢伸向了日記本,她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人生,還真像充滿了玄幻的網路小說,沒有不可能,只有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