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姿菁趁著紹諭不在時,悄悄地潛回東波院,想幫梅香整理自己要搬到乘風院去的衣物。
想來真是奇怪,當初把自己安排在東波院的是他,現在不許自己來東波院的也是他,難道這些名門望族做事都是這般顛三倒四的嗎?
姿菁的突然出現,讓梅香慌了手腳。「少主夫人!你怎麼來了?少主不是吩咐過不准你再到東波院來的嗎?他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她憂心地道。
堡里上下誰不知道少主的的脾氣最壞?他說的話從來沒有人敢不遵從,怎麼這位少夫人就偏偏不聽呢?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動作快一點,趁著他回來之前趕回去不就得了。」姿菁安慰著。
可是梅香依然不甚放心,「還是不行,我可不敢違背少主的命令。少主夫人還是快回去吧!」她邊說邊拉著姿菁走向門
紹琪看著正在整理的兩人,出聲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姿菁看到他們,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走了過來。「紹諭讓我們把衣物整理一下,搬到乘風院去。」
紹淵心頭一緊,這個結果不是自己早就預料到的嗎?為什麼還會有種心痛的感覺呢?
「怎麼了?你不高興?」紹淵怪異的神情引起了姿菁的懷疑。
紹淵啞然一笑,他有什麼資格不高興?
紹琪推了推紹淵,讓他別那麼失態,「沒有,我們怎麼會不高興呢?我們都為你們夫妻能團聚而感到高興!」他代紹淵回答。
是嗎?可是紹淵的表情似乎不是那麼回事,難道尚雪那天所說的都是真的?
姿菁回頭在包袱里找出兩個刺繡精美的荷包,分送給紹淵跟紹琪。「承蒙你們照顧了這些時日,我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有親手繡的兩個荷包送給你們,聊表謝意!」
她將綉著雲龍的荷包送給紹琪,綉著飛鷹的荷包送給紹淵。「上面所繡的圖案雖不相同,但都代表著飛黃騰達之意。希望你們收下!」
紹琪接過綉荷包,欣喜地衝口而出,「我終於得到你的綉品了!好幾次向紹淵要,都要不著,這下可好了,終於有一個了。」
紹淵一慌,連忙用肘撞他,要他噤聲,可是卻來不及了。
姿菁聞言一愣,場面立時有些尷尬。
紹琪捂住嘴巴,暗罵自己口快,這下可好,闖禍了!不過還好,紹諭並沒有聽到。
可是他才剛在慶幸,紹諭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是嗎?我看你是一個也拿不到了。」
他語音甫落,人影一閃,紹琪手中的雲龍荷包已經落人紹諭的手中。
紹琪望著他怪叫道:「你這個飛賊,快把我的荷包還給我!」怎麼才剛圓了房,他就跟著姿菁當起賊來了?
紹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語氣充滿了威脅:「你給我閉上嘴,不然我要你永遠開不了口!」
紹琪聞言,果然立刻緊閉著嘴巴不吭聲。他可不會笨得為了一個綉荷包而去惹惱紹諭。
「那你呢?」紹諭轉而直視著紹淵。
紹淵無言的擲出手中的飛鷹荷包,姿菁的綉品他珍藏得夠多了,犯不著為了這一個而破壞兄弟間多年的感情。
「若是痴心,就別讓她到這裡來。」他冷漠地丟下這句話后,拉著紹琪轉身離去。
紹諭回頭,氣沖沖的瞪視著梅香,「我不是說過別讓少主夫人到東波院來的嗎?為什麼不聽?」
梅香被他嚇得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罵她,是我自己來的。」姿菁不悅地道,他怎麼可以那麼無禮的對待紹淵跟紹琪?
她一把搶過紹諭手中的荷包,逕自放入包袱中。
「你幹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我有權決定把它給誰。」他真的是昨晚那個溫柔對待自己的人嗎?怎麼白天的他看來是那麼的蠻橫不講理?
她把幾乎已經整理好的衣服,重新放人衣箱中。
「你在幹什麼?」紹諭不解地看著她的舉動。
「不幹什麼,我只是決定不搬了,我要住在東波院!」姿菁命令梅香把她的東西放回原處。
「不許幫她!」紹諭低聲咆哮,阻止了梅香的行動。
梅香為難的站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急得快哭了。
紹諭一個箭步上前,扣住了姿菁的手,阻止她的動作。「你不許在東波院,你得跟我回乘風院去!」他一把抱起她,不由分說的直奔回乘風院。
沿路僕人、丫環們投射而來的驚異目光,讓姿菁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地洞鑽去了。「別這樣,快放我下來。」她將臉埋人他寬闊的胸膛,低聲說道。
可是紹諭很高興看到她這難堪的模樣,故意縱聲笑道:「你剛才那股傲氣到哪裡去了?」他的聲音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你……」姿菁被他氣說不出來話,只好乖乖的任由他抱回乘風院。
一回到他們的房裡,姿菁立刻奮力掙開他的箝制,嬌斥道:「你是故意的。」
紹諭反手把門鎖上,坦然承認,「不錯,我是故意的。」
姿菁杏眼圓睜,怒火盈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那樣是很無禮嗎?」
「無禮是他們自找的,難道你看不出來紹淵對你有意嗎?」絡諭也火了。
姿菁心頭一震,怎麼,連紹諭也看出來了?「是你自己多心,我只不過是向他們致謝,謝謝他們這些日子來的照顧。」
紹諭雙眼眯成一線,「是嗎?我記得曾告訴過你,別再到東波院去了,你為什麼不聽?」
感覺到危險的氣氛,姿菁不自覺的退了兩步,有些怯懦的道:「我……我不認為我不應該去。況且我還在那裡住了一段時間,這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她提醒他,別忘了是誰把她安置在東波院的。
他當然沒忘了!如果當初自己不把姿菁安排在東波院,紹淵或許就不會愛上姿菁了。
「所以你今天就特地回東波院去看他?」
姿菁心裡當然明白那個「他」是誰。「你別胡說。我跟紹淵什麼也沒有。」紹諭憑什麼冤枉她?
姿菁微微嘆了口氣,現在的他是不可理喻的,還是等他氣消了再跟他講理吧!
她回身想走出門外,不料衣袖卻被紹諭扯住了。
「放手!」姿菁怨聲嬌叱,將袖子奮力一拉,一雙袖子竟硬生生的被扯了下來。「你……你看你做的好事,快賠我個袖子!」她氣得直跺腳。
看見這種情景,紹諭先是愣住了,繼而放聲大笑。這麼滑稽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遇到。
作夢也沒想到他會把一個女人的袖子給扯破,而且還是他的女人!
紹諭笑得有些岔了氣,「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環手抱住猶自生氣的姿舌,低首輕吻著她裸露的香肩。「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吃醋嗎?」
姿菁驚愣的眨眨眼睛,她沒聽錯啊紹諭在吃她跟紹淵的醋?
紹諭點頭道:「不錯,我是在吃你跟紹淵的醋,我嫉妒他比我早認識你,嫉妒他能跟你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為此,我常嫉妒得睡不著。」他喃喃訴說著。
「可是你……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姿菁有些遲疑地問。
「我去找過你好幾次,不過都是趁你睡覺時去的。」紹諭自嘲道。
「因為當時我不知道成親的對象是你。如果我早知道是你,或許就不會做這種安排了。」紹諭彎腰抱起姿菁,慢慢地走向大床。
「或許?這是什麼意思?」姿菁並沒有忽略了他的話。
紹諭輕聲一笑,「算了!一切都已過去,這些都不重要了。」
是的,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最重要的是現在……
姿菁再度醒來時,紹諭已經不在身邊。
聽到床上傳來響音,梅香連忙掀開紗帳,送來一件衣服,「少主夫人醒了?」
「這不是我的衣物。」姿菁看著梅香手上的衣服問道:「我的衣服呢?」
「少主命令奴婢拿去丟了。他說夫人回來時穿的衣服破了,命奴婢回東波院去拿了些新衣服過來。不知夫人是否滿意?」梅香恭敬的說著。
姿菁接過衣服快速的穿上,對於那個人的霸道,她是領教過了。「少主呢?」
「帶著阿武去接巡撫大人了。」梅香手腳利落的整理著床鋪。
「巡撫大人?」姿菁沒想到紹諭竟然跟朝廷命官也有交情。
梅香端過洗臉水,伺候姿菁梳洗。「李大人是少主在京城認識的好朋友,這次來到蘇州,免不了要小聚一番。」
「哦!」這不就表示他暫時不會回來找她嗎?她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去找尚雪他們。「知不知道小姐在哪裡?」
「我剛剛去端水的時候看到小姐跟紹淵、紹琪兩位公子一起回到綺香樓,現在應該都在那兒!」梅香答道。
三人都在?正好。
姿菁梳妝完畢,立刻逕往尚雪所住的綺香樓。
她不待婢女的通報,逕自闖了進去,果然看到那三個人正在綺香樓的花園裡說話。
「紹淵哥,你並不需要這麼做。凌家堡未必就一定見得著面啊!」尚雪勸說著。
「是啊!紹淵,太家都是好兄弟,別為了點小事而鬧僵了!」紹琪也說道,他們已經勸了他一個早上,可是還是勸不回他離去的決心。
紹淵抿嘴淺笑,對於他們兩人的好意十分感激,可是他心意已經沒打算更改。
「就是為了顧全兄弟的情分,才能避免預期得到的尷尬!」捏了捏尚雪的粉頰,「別哭喪著一張臉,等你這頑皮丫頭要出嫁的時候,我自然就會回來,沒什麼好捨不得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尚雪還是捨不得自小就特別寵她的紹淵離開。
紹淵習慣性的合起扇子敲了她一記,笑道:「好了,事情就這麼說了,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一定回來。為了想我早點回來,你可得趕緊努力找個好郎君哦!」
「你……你真討厭!人家正捨不得你,你還這麼嘲笑人家?」尚雪嬌嗔的跺跺腳,引得紹淵、紹琪兩兄弟一陣大笑。
可是當他們一看到姿菁出現,笑聲速然停止,錯愕的望著她,尤其是紹淵,他的臉色最是難看,一接觸到她的眸光,就立刻掉頭轉身。
「嫂嫂怎麼會突然過來?丫環都沒有來能報。」尚雪擠出尷尬笑容。
「是我沒讓她們來通報的。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姿菁有些抱歉的問。
「沒……沒有,我們正聊起你呢!紹淵哥想離開蘇州城,四處遊歷一番,我們正打算陪著他去向你辭行呢!」
「是這樣的嗎?」可是看紹淵的神色,似乎並不願見到她,我別說去向她辭行了。莫非他的離開是為了自己?
「紹淵為什麼突然想離開凌家堡?」
「是大伯的意思。」紹琪搶先回答道:「凌家堡的事業做得這麼大,偏偏紹諭又都放著不管,所以大伯就只好請紹淵代為巡視一下。」知道內情可能並非如此,姿菁還是對紹淵道謝。「那就有勞你了,我代替紹諭向你致謝。」她走到面前欠身行禮。
看到心上人的舉動,紹淵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扶她,卻迎上了尚雪跟紹琪責難的目光。
「嫂……嫂子免禮,這是紹淵應該做的。」他怎能告訴她,自己之所以會離開,完全是為了成全她跟紹諭?
他為了顧全手足之情,毅然決定放棄這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答應了尚雪的要求,跟她在大廳上演了那劇戲。
現在紹諭跟姿菁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想來日後一定是非常的甜蜜恩愛,這教他如何面對那種情景呢?
所以他只好離開,讓時間來撫平一切。相信再回到凌家堡時,他已能以欣然的心情面對一切。
「那你決定什麼時候走?」姿菁問道。
「明日一早就動身。」絡淵淡淡地回答,轉身向尚雪和紹琪道:「我還得收拾包袱,先回房去了。」說完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客廳。
紹琪一見紹淵離去,立刻也跟了上去。
尚雪等紹淵、紹琪離去之後,轉向姿菁問道:「嫂嫂怎麼不在房裡陪著大哥?有事找我嗎?」
聽到尚雪這麼一問,姿菁雙頰由向飛上兩朵紅霞。「我……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
看出姿菁有話要說,尚雪拉著她的手,回到所住的樓閣中。
「好了,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擾了,嫂嫂有話請說吧!」她親手徹了兩杯茶,端了一杯給姿菁。
姿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思索著要如何開口,猶豫了片刻才道:「你大哥是不是真的有病?」
尚雪眨眨那雙靈活的大眼睛,「是誰跟你說大哥有病來著?如果跛腳也算病的話,那就是羅!」
「跛腳?」那算什麼病啊!」可是外面不是傳聞紹諭是得了重病嗎?」
「傳聞?!」尚雪噗哧一笑,「嫂嫂可知道傳聞是打哪來的?」
「這……」雖然這個消息傳遍了整蘇州城,卻沒有人知道謠言的來源是從何而起的。
尚雪笑得更得意了。「告訴你,那我是跟紹琪的傑作,連紹淵跟我爹娘都不知道呢。」她神秘兮兮地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姿菁忍不住為紹諭叫屈,這麼好的一個人材,卻被他這調皮搗蛋的妹妹宣揚成生命垂危的病人,這太不公平了。
尚雪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肚子也笑得好疼。她努力的試著止住笑聲,「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大哥好。我爹為了逼我大哥成親,想出了買媳婦進門的高壓手段,我們為了拯救大哥脫離苦難,只好放出謠言說他是個性情殘暴且生命垂危的癆病鬼,藉以嚇退那些自動送上門來的姑娘們。」說至此,尚雪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誰知道以訛傳訛,最後鬧得全蘇州城的人都知道了,再也沒有人敢貪圖凌家堡少主夫人的位子。當時爹還在奇怪,為什麼出一千兩的聘金還是沒有人肯嫁過來呢?直到你哥哥倪寶親自上門來說親,這才圓了爹的心愿!」
「出這主意的人心眼真壞,為什麼要陷害紹諭?莫非這人跟他有仇?」想到自己被人如此捉弄,姿菁就心有不甘,說什麼也要把那人找出來,以牙還牙。
聽到嫂嫂這樣罵自己,尚雪不悅地揚起臉來,「誰的心眼壞了?如果我當是仇人,就不會想這方法補救了。我都是為大哥好啊!」
「原來是你?」姿菁有些驚訝的望著她。
「是啊!如果不是我幫你擋住那姑娘的攻勢,嫂嫂現在怎麼可能安心的坐上少主夫人的位置呢?」尚雪諂媚地道。
尚雪笑得諂媚,姿菁可笑得比她狡猾多了,她心裡暗忖,有朝一日,一定要代紹諭討回這個公道。誰教她不但造謠毀了紹諭的名譽,還害自己擔心了好一陣子。
「那這麼說,我可要好好『謝謝』你了!」
兩個女人各懷鬼胎的奸笑著,這種笑聲讓在外面伺候的丫環們聽到了,無不寒毛直豎,直打哆嗦。
紹諭興匆匆的回到乘回院,想告訴姿菁有關要李謙的事情時,卻偏尋不著她的身影,問了梅香才知道她去了綺香樓。他立刻趕了過去,誰知又撲了個空。
「這個姿菁到底跑哪兒去了?」紹諭喃喃的埋怨道。
「大哥才剛成親就想嫂嫂,纏著嫂嫂!」尚雪一臉嘲笑地道:「真不知當時是誰死硬著脾氣,打死也不承認這門親事的?」
紹諭笑著斥責妹妹:「小丫頭懂什麼?我找姿菁是有事的。」
「有什麼事?」尚雪不以為然地哼著,「還不是想看看她,隨便找個借口罷了。」
紹諭搖頭苦笑,什麼時候輪到這丫頭來調侃他了?
「我是想跟她提李謙的事。」
「李謙?他到蘇州城來了!」那個酸秀才?尚霄不屑地撇撇嘴,「他來幹什麼?宣揚孔孟思想?想起他一見面就訓人的本事,尚雪就不由得吐吐舌頭。
「怎麼這麼沒禮貌?他跟咱們家好歹也是世交啊!」他真是搞不懂妹妹的心態,李謙又沒得罪過她,可是她每次見著人家,總是不給好臉色看。
尚雪高傲地昂起下巴,「我再怎麼沒禮貌,也比那酸秀才好多了。」
「別亂叫,人家現在可是巡撫大人了。」紹諭提醒她。
「巡撫大人?」尚雪眨了眨眼睛,她沒聽錯吧?「你說那個酸秀才當真成了巡撫大人?」
紹諭嘴角微揚,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是啊!所以你以後見著了人家可得當心點,千萬別罪了他,不然他一生起氣來,恐怕爹也保不住你。」
「我……我又沒犯錯,他才不敢捉我呢!」尚雪心虛地道。她可沒忘記三年前,她到李謙的家中做客,趁著他跟紹諭在練武廳里切磋武功之際,偷偷溜進他的藏書樓,差點一把火把,整座樓燒光的事情。
想起當時他鐵青著臉,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的模樣,尚雪現在還有點心驚肉跳。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誰教他們當時把自己丟在一旁一整天呢?
紹諭看到尚雪那瞬息萬變的表情,就猜著了她的心事。「怕就別燒了人家的寶藏啊!」他調侃道。
「什麼寶藏?」尚雪不服氣地反駁,「充其量不過是一堆爛書而已,哪值得他那麼寶貝?」酸秀才就是酸秀才,永遠拿著書當寶。
「那可不是普通的書哦!那全是聖賢名人的手稿,都是千金難求之寶,卻被你這丫頭一把火給燒了,你教他怎麼不心痛?他只逼著你親手重抄一份還他,這算是便宜了你了。」紹諭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是什麼哥哥?非但不幫她,還助紂為虐!「反正你就是護著那個酸秀才!我不同你說了,你快去找你好娘子吧!別來煩我。」她不客氣的將紹諭推向門口,狠狠的甩上門。
紹諭瞪著眼前的門板,不明白自己又哪裡得罪她了,算了,還是回房去看看姿菁回來了沒有?
他信步踱回乘風院,看到姿菁一個人坐在房內生悶氣。
紹諭拍額苦笑,他今天是什麼霉運了,怎麼碰到的女人都是這副模樣?
「怎麼了?娘子。」他陪笑的走近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在生氣!」
紹諭不禁失笑,這不是廢話嗎?她這副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在生氣。「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惹娘子生氣?」
姿菁瞪著紹諭,咬牙切齒地一字字道:「是你妹妹,凌尚雪!」
不會吧!她們姑嫂不是同一陣線的嗎?
姿菁把跟尚雪的談話告訴紹諭,本來以為他會跟自己一樣的生氣,哪知他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我就說嘛!好歹都是自家的兄妹,尚雪一定不會出賣我的。」
「這還不叫出賣?」姿菁簡直不敢相信,「先是獻計陷害你,然後再造謠誹謗你,這不是出賣是什麼?」
看到姿菁一臉為他打抱不平的樣子,紹諭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怎麼,你捨不得嗎?那改開我再幫你找機會陷害她一下好了。」
「真的?」還好他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那你打算怎麼『陷害』她?」發現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想解開自己的衣裳,姿菁連忙站起身來躲開他。
可是她才剛起身,立刻又被紹偷逮住了手腕,攔腰抱了起來。「要我想辦法陷害自己的妹妹,可是得先付代價的哦!」
姿菁俏臉一紅,嬌嗔道:「你最會討價還價了。人家是為要你出氣嘛!」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幫你啊!」他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姿菁趁著他吻上來的空檔,突然問道:「你知不知道尚雪最怕誰?」
美人在抱,紹諭實在沒有心思去想那些瑣事。「那丫頭無法無天,怕過誰?」他低下頭繼續未完的工作。
紹諭埋首在她細嫩的頸間,盡情的品嘗她的芳香,一手熟練的解開她的衣帶,他又想要她了,看來跟爹的約定很快就會實現。
姿菁開始意亂情迷,嬌喘不已。可是不行,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有嘛!你再……再想想,啊……」她被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