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精妙的劍法

哥桑看著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心中驚駭的程度不亞於在場的所有人，這個年齡比他小的年輕人，竟然能將自己逼退，而且看對方出手的從容，顯然武修還在自己之

哥桑自從達到「守拙」境界后，便有了藐視天下群雄的心態，在他看來，天下能和自己對陣的也就屈指可數的那幾個人。

林永凡出來前，為了今後行事方便，已經卸除了偽裝，因此哥桑從驚駭恢復了正常后，便認出了他。「你比畫像上英俊，武修也出了我的想象。」哥桑沒有了剛才的懶散，全身上下銳氣四溢，整個人就如同一桿拉滿弓弦，蓄勢待的箭矢。

哥桑渴望能與林永凡一戰，自從到達「守拙」境界后，他就希望著有一天能夠把眼前這個，名滿天下的同齡人踩在自己腳下，因為他知道，在別人心目中中，同齡人中的武修第一，永遠是這個比他還年齡小的人，他不甘心！

看著對方露出瘋狂、激動的眼神，林永凡知道這一戰已經避無可避。

「你是哥桑！」林永凡長劍緩緩抬起，對哥桑說道。

哥桑微微點了下頭，人已經如同離弦的箭，劍如驟雨式若暴風，千萬朵梨花瞬間綻放，怒開向林永凡。

人尚遠，疾風已到，林永凡全身的衣服都被風飈向身後。

林永凡劍已抬起，劍尖昂揚，緩緩遞出，恰似摘花聖手，從容間，那千萬朵梨花剎那間敗落。

兩個人，兩柄劍凝在了一起，凡塵散落，絢爛平息，一切歸於無聲。

林永凡有意將對方的招式化解到自己武修所擅長的方面，內力隨著劍身海嘯般湧向對方，哥桑當雙劍平凡的交到一起時，就知道不好，感覺到對方內力如海浪般綿綿不絕的襲向自己，忙抵力相伉。

武當內功，本就以內力見長，林永凡知道對方內力弱與自己，才行此招。

哥桑臉紅耳赤，顯然已經快內力耗盡，而林永凡卻依舊神情自若，勝負昭然。

一旁的思古城長老薄陵作為「天靈」武者，自然明白這看似平淡，實際卻兇險無比的比試，忙長劍一揮，刺向林永帆要害。

林永凡不慌不忙，微側身，身微探，已然錯過劍身，空著的一隻手，已然按在薄陵的肩頭，內力忽至，薄陵踉蹌著跌了出去。

趁林永凡內力忽分，自己壓力頓減的一刻，哥桑拼盡全力，阻擋了林永凡一浪內力的襲擊，騰身躍出戰圈。

「轟」的一聲，林永凡的內力擊在地上，一個直徑近一米的坑出現在堅硬的岩石上。

哥桑臉色灰白，他踉蹌了兩下，站穩了身形。

「你的武修確實很高！」林永凡由衷的讚歎道。

可這話到了哥桑耳中，卻成了另外的一個含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本來已經準備認輸的哥桑，一股無名之火騰然而至，他那跟最堅強的好勝之心，此刻卻成為最脆弱的所在，他調息了下內息，感覺一切都正常，於是長劍一挺，又攻了上來。

這次哥桑明顯改變了戰術，他劍走輕靈，大開大闔，劍法詭異，顯然是自己壓箱底的絕招。

從哥桑再次攻來時，林永凡就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壓力驟增，不敢怠慢，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之周旋起來。

哥桑一招連著一招，招式看似笨拙，卻進攻犀利，防守也滴水不露，林永凡越戰越讚歎這套劍法的精妙，心中歡喜，便劍走防禦，用心觀察起這套劍法來。

哥桑所使的這套劍法，是他的爺爺思古城副幫主哥舒翰根據上古傳下的一套密傳劍法，結合自己多年實戰經驗，經過數十載而創出的一套攻守兼備的劍法。

這套劍法若是由哥舒翰親自使出，威力自然要大很多，這哥桑畢竟才初到「守拙」，還難以理解這劍法中真正的奧義，使出來的威力自然大打折扣，饒是如此，卻也已是駭世驚俗。

旁觀的眾人只見哥桑劍如驚鴻，圍著林永凡進攻不止，而林永凡則處處防禦，似乎已經落於下風，見此景，思古城的將士一起歡呼起來，唯有那兩個「天靈」長老從二人的揮手投足間，瞧出些門道，默然不語。

哥桑心中卻是暗自叫苦，自己這套劍法使出來，本來就是氣急之下的下策，現在一套使完，居然還沒有傷到對方，想起爺爺再三的囑咐，這劍法不到萬不得以時，絕對不可使出，心中雖悔，劍法卻不見一絲凌亂。

林永凡看到對手又重新使起了那套劍法，便想使出太極勝了對手，卻一轉眼間，看到苑青青站在一旁，手持長劍，看的出神，知道她見此強敵，也有些技癢，便說道：「青青你來！」跳出戰圈。

苑青青自武修有成后，一直沒有遇到過真正的敵手，此刻見哥桑端是個難逢的對手，不免就有些躍躍欲試，聽見林永凡喊她，沒說什麼，躍身加入戰團，挺劍接過哥桑的招數。

哥桑戰欲正強，突見林永凡跳出戰團，而接戰的竟然是個年輕貌美若仙的女孩，初以為是對手藐視自己，但一交手，他便感覺出這個女孩武修並不次與林永凡。

旁觀眾人見是個女子進入戰團，除了幽月城的人，知道苑青青的實力，其他人包括思古城的那些人，都不免擔心起來，這樣一個百媚千嬌、丰姿絕代的女子，能是哥桑的對手嗎，但看了一會，這些人不免面面相覷，因為場上形勢竟然是勢均力敵，這麼看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竟然也到了「守拙」這一境界。

要知道從「天靈」上段到「守拙」，看似只是一個階段的提高，但實質上，許多人很早到了「天靈」上段，但最後窮其一生的努力，也無法達到「守拙」境界，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大6上「天靈」武者很多，但「守拙」境界的武者卻寥寥無幾的緣故了。

哥桑和苑青青這一戰的驚駭，遠遠大於他與林永凡那一戰的驚駭，畢竟林永凡他早有耳聞，但苑青青卻是從沒聽說過，而這沒聽說過的美女武者，武修似乎也在自己之上，哥桑心頭上那一直傲比天高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一些。

哥桑的招式大拙似愚，招招凝重，如抬千斤，似舉重鼎，而苑青青則劍似春柳，輕佛水墨，輕靈如白雲淡染，飄逸似六弦波動，道不盡的神采飛揚，直看的眾人雙眼痴，驚艷處響起一片叫好聲。

酣戰中，只聽得「啊！」的一聲呼叫，便見哥桑倒退幾步，肩頭鮮血流出，眾人早已經痴迷於這不是風景中的風景中，這猛然的變故，方才如夢初醒，卻誰也沒看清哥桑是如何受的傷。

林永凡卻看的一清二楚，適才哥桑一記重劍揮來，苑青青似以早料到劍之走向，閃身之間，無劍之手食指彈出，那重劍便偏離了方向，指彈之時，自己的「蒼天血劍」已經遞出，刺在了哥桑肩頭。

「我們走！」哥桑面色慘淡，一手捂住受傷的肩膀說道。

哥桑縱然往日里豪氣萬丈，斜眼藐視天下英雄，此刻也知道自己這一方已然落敗，那裡再願戰下去。

「把物資、奴農和張墨留下再走！」張靈甫得理不饒人，大聲說道。

哥桑沒有答話，上馬揚鞭而去，其他思古城將士，見主將已走，那裡還有心戀戰，倒卷旌旗，落荒而去，張墨左顧右盼，見無人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幾個嘍羅撲上前去，將他綁縛起來。

千餘嘍羅一起大聲歡呼起來，歡呼聲中，張光啟帶著幾個強盜頭領快步走到林永凡幾人面前，恭身施禮道：「多謝林長老相助。」

林永凡等人也慌忙回禮，這之後無非是感激想讓的話，按下不表。

一幫人客氣相識完畢，一起來到了裝滿物資的那二百輛大車旁，趕車相扶的二千奴農自開戰起，便戰戰兢兢圍縮在一起，因為這個大6上每次戰事完畢，隨軍奴農便是戰勝一方炫耀武力，泄私怨的對象，而現在這二千奴農無疑對這些非常了解，恐懼的看著走近的這一群人，哆哆索索的擁成一團，心知命運如斯，但仍心懷僥倖。

看著眼前景象，林永凡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鼻子一酸，眼前如霧。

林永凡扶起一個哆嗦不已的老奴農，那老奴農眼中的無助和茫然讓他心如刀攪，這個吃人的世界，何時才能雲開霧散。

「老人家，我是林永凡，是幽月城的人，從今天起，你們自由了。」林永凡扶著虛弱的老奴農輕聲說道。

當那老奴農聽到「是幽月城的人」時，無神的眼中立即煥出異樣的神采，他緩緩轉過身，用蒼老的聲音大聲對著那二千奴農說道：「他們是幽月城的人！是納蘭佩紫城主的人！我們自由了，！」

當老人喊完這句話后，二千奴農如同死寂的火山一下爆了火焰般，沸騰了起來，很多人竟然哭了起來。

林永凡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幸福的感覺，他現在對於自己的使命、和生命的價值有了更深的理解，而同時他感覺到自己這條路是真的走的很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