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唱會一連開了幾天,場場爆滿,影迷瘋狂的程度必須要動用到龐大的警力才能維持。身為人民保母的一員,周奇薇無可避免的也參與了這一次的任務。
「真奇怪,這麼差勁的人還有那麼多人喜歡。」奇薇一手托腮,彎身靠在橫欄邊看著下面的人山人海。
她現在所站的位置是工作人員搖控舞台的地方,對演唱會的情形可以一目了然。
看到南也津哲在舞台上揮汗飆舞、瘋狂獻唱的帶勁樣子,很難和私底下那種冷漠倨傲、不可一世的爛樣子相提並論,感覺上真不像是同一個人。
舞台上的他熱力十足,魔魅的外形魅惑成千上萬的少女心,不管是初出校門或情竇初開,無一不被他燦陽般的笑容給擄獲。就連她身旁的那位,也被他的魅力電得高亢尖叫,都忘了自己來此的任務了。
「哇,好棒,好棒,真是太帥了!奇薇,你待會兒別忘了幫忙我一下,我一定要要到他的簽名照。」林流美邊跳邊叫,兩個眼睛發亮的程度簡直可以跟舞台上的照明燈媲美了。
「知道了,知道了,大花痴。」這是出勤這幾天以來流美不斷的要求,念在她高中、警校都跟自己在一起的份上,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替她代班,讓她去接近南也津哲,要他的簽名照。
只不過都沒有成功就是了。
如果不是怕她夢想破碎太過傷心,奇薇真想告訴她那小子幼年時的惡劣行徑。
「奇薇,累了吧!渴一瓶涼的飲料。」李家德體恤下屬的到演唱會場來探班,順便帶來幾瓶飲料犒賞她們。
「太好了,我正巧需要。」奇薇毫不客氣的接過,打開拉環就口牛飲了好幾下,冰冰的液體沿著乾涸的喉嚨而下,非常的清涼,把燥熱的火氣消了一大半。「呼,真好。謝謝你,家德。」仰頭又咕嚕灌了幾口。
「哇,就奇薇有,我沒有嗎?」流美開玩笑的說,自己動手在飲料中挑了一罐,走離他們幾步后才打開來喝。
眼光依然鎖定在舞台上的南也津哲身上。
李家德笑了幾聲,「看來她比你要自得其樂多了。」
「因為她是哈日迷,我不是。」奇薇喝光手中的飲料,順手拋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要不要再來一罐?」
「不要了。」奇薇搖了搖頭,眼睛瞪向下面舞台上的人。「這場爛演唱會要開到什麼時候?」
「再忍耐點,明天就結束了。」
「什麼?!」奇薇先是睜大了眼,然後一陣哀號,撫著額頭說:「老天,我以為今天就會結束;沒想到還有一天要苦熬。」
臉色顯然非常不悅。
李家德噗哧一笑,也跟她一起靠在橫杆上。「你看起來很不高興?」
「不是不高興,而是很不爽。」奇薇瞟了他一眼說道。
哪有人巡迴演唱會開那麼多場的,北、中、南各兩場,想累死人不成?
要是換作別人的演唱會,她或許還可以忍受,但是南也津哲的……望著他,腦海里禁不住閃過那夜的纏綿畫面,臉頰火燙得就像要燒起來。她趕緊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向他。
還是別再見他的面好。
李家德發現她的異狀,不禁好奇的問:「你就這麼討厭他?」
這種討厭太不尋常,奇薇不是個任性的人,她相當的盡職、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與人相處和善合群,沒理由對第一次見面的日本明星這般討厭,除非……
「你跟他以前認識?」他訝異的問。
「沒有。」李家德一開口,她立即否認,緊張的反應讓人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快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下去維持秩序了呢?」她飛快的引開家德的注意力。
「是要下去了。」李家德挑了挑眉,她的反應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眼睛也跟著她偷偷瞄向舞台,看著南也津哲正準備謝幕的身影。
「今天人太多,人手可能不足,恐怕連你都要下去。」他說。
奇薇板著臉,「不能調其他的人手嗎?」
這幾天她都一直避兔與他碰面,就算是出任務也躲在這上面指揮,根本遇不上。
雖說躲在這裡很隱密,可是從南也津哲不經意瞥上來的犀利眼神中,她不禁要懷疑,他知道她在這裡。
「可以用的都調動了。」言下之意是再也沒有人可以幫忙。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聳了聳肩,「好吧!我跟流美一起下去。」
「那就拜託你了。」他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喚醒依然陶醉在舞台魅力中的流美。「走了,快下去吧!」
「好。」流美興高采烈的走向奇薇,將一臉頹喪的她拉了下去,一起支援。
☆☆☆
遠遠的,南也津哲就看到了奇薇,身著制服的她在大太陽底下揮著汗水,辛苦的維持秩序。
躲了幾天之後,她終於記起自己警察的責任了,願意出來幫忙執行任務。
瞧她吹著哨子、跟著一大群警務人員一起在推擠的影歌、迷間穿梭維持秩序,南也津哲不自覺的擰起雙眉,擔心她纖秀的身軀會在這一片人海中受傷。
「中田。」他低聲朝緊隨在身邊的保鏢說道,「把周小姐給我帶到車上。」
中田見過奇薇一次,印象深刻,因此很容易的就在人潮中搜尋到她的身影。「是。」隨即退開,朝奇薇的方向挪去。
「真是瘋狂。」情緒激昂的歌迷拚命的往前推擠,企圖得到南也津哲的注意,偏偏他就是視若無睹的離開,在眾多保鏢的護衛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津哲,津哲,我愛你。」
在一陣瘋狂的推擠中,周奇薇一個不注意被撞倒在地,眼看就要被一群群歌迷給踩扁了,倏地,一雙大手揪起了她。
以著死板、不溫柔的口吻說道:「周小姐,我家小少爺要見你。」然後就強制性的拖著她退開人群,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喂,放手,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奇薇掙扎,卻怎麼也甩不開這個魁梧男人的手。
後巷里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那裡,中田沒有解釋的就推她進去。
「你到底是什麼意——」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見南也津哲從一處民宅走了出來,快速的跳上車,坐在她的身邊,車子立即開動,一刻也不耽擱的駛離這條後巷。
原來這家民宅早被租了下來,它的後門與演唱會的會場相通,難怪這幾次演唱會結束后,就連他們警方也找不到南也津哲的行蹤。
「你抓我過來幹什麼?」奇薇生氣的質問他。
不知道是因為再一次見到他,還是因為太生氣、外面的太陽太大,雙頰竟緋紅了起來。
「我太累了,想睡一下。」他老實不客氣的橫躺下來,枕靠在她腿上。
「喂,起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抓我到車上來?我還在執行勤務你知不知道?是不是想害我被記過、降職啊?」她在他的耳畔大叫,恨不得吼破他的耳膜,讓他變成聾子。
這個凶女子,想吼死他嗎?
南也津哲翻了個身,技巧的挪走那隻幾乎被吼破的耳朵。
「如果方便的話,這隻耳朵也幫我清一清,挺癢的。」他閉著眼睛說。
奇薇為之氣結,瞪著他俊俏、略帶疲憊的臉龐。「要清耳朵找保母去,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瞧剛剛那些女人為他瘋狂的程度,只怕他一勾手,立即就有成千上萬的女人排隊等著要替他挖耳朵。
「可是現在就只有你一個女人啊!」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給她機會休息還不滿意。要不是看在她差點被熱暈、踩扁的可憐樣,他才不會多此一舉的命人拉她上車。
「你當我是保母?」她氣憤的用雙手大力揉著他的臉蛋,將那張萬人迷的俊顏當成麻糟來搓,直到化有舞台妝的臉被搓出五顏六色來,才又忍不住的噗哧笑出聲。
「聽清楚,小姐我今年才二十三歲而已。」憋不住笑意,她只好放開來笑個夠。
自始至終都緊閉著眼睛的南也津哲倏地睜開眼來,用犀利的眼光瞪著她,「你竟然把我的俊臉當成黏土來搓!」他坐立起來,朝前面的後照鏡看了看,當場嚇了好奇偷瞄的中田跟司機一大跳,差點以為是見到鬼了。
「周奇薇!」他狠狠的瞪向她。
逗得奇薇又是一陣狂笑,就連前座的兩人也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生氣又瞪人的樣子像什麼?像國劇里演不成壞人的小丑,哈哈哈……」她笑癱在他的肩上。
喔!不行,她不能再笑了,肚子痛又笑出淚來,好慘喔!
不知死活的女人,把他當小丑耍。很好,她死定了。
南也津哲冷著眸子想。
車子在郊外一幢豪華別墅前停了下來。「這不是原來的那間,不是江韋綸的家嘛!」
「托你的福,那間房子現在已經成為記者跟影、歌迷日夜守候的地方,我跟韋綸、中田三個人都回不去了,必須借住到這偏遠的山區來,這全都拜你所賜。」他拉著她下車,一起通過電子門鎖,進入寬敞華麗的客廳。
「很好啊,這裡環境優美、空氣清新,棒極了!」她笑著說,一點反省的誠意也沒有。
恨得南也津哲和從裡面出來的韋綸牙痒痒的,差點捏斷她的脖子,共謀殺人。
「你們兩人怎麼會走在一塊?」韋綸一臉邪氣的問,懷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瞄來瞄去,像看穿什麼似的。
嗯哼,那晚這兩個人撇下他跟中田之後,就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瞧他們現在眼波流轉、眉來眼去的樣子,搞不好有鬼。
奇薇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眼睛脫窗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治治?」
這不正經的男人,滿腦於邪念,真是愈看愈覺得他欠扁。
津哲和奇薇心有靈犀的凝起眼來,一起瞪他。
江韋綸突然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原本打算坐往沙發的臀部也倏地打住,硬生生的抬了起來。「呵呵,今天的天氣不錯,你們有事要談,我先出去了。」
哇!這一對男女有夠恐怖的,看他的眼神一樣暴力,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海K他一頓,真是危險,還是識相的離開一下比較好。
江韋綸一走,兩人的共同敵人也不見了,餘下的是兩人的新仇舊恨。
「你跟我上樓。」津哲俯低身子,在她的頭頂「輕輕」的說。
「嚇死人了,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大聲嗎?」弄不清楚,她是現役警花吔,又不是聾子,想害地耳膜破掉嗎?「我是警、你是民,幹什麼要聽你的?」她一手叉腰,擺出女警的架式。
他濃眉一揚,看她的眼神賊賊的。「你不想拿回『那夜』遺留在我這裡的東西了?」語音甜膩得讓人泛起雞皮疙瘩。
「什……什麼東西?」她的臉倏地漲紅,心虛結巴得快說不出話來。
不會吧!那天早上睡醒時雖然很驚惶,走得很匆忙,可是為了避免留下東西當證據,她還是很小心的巡視了一遍才溜出賓館,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東西才對啊!
「什麼東西,要你上去看了才知道。」他站在樓梯口,頭一撇,示意她跟著上去。
奇薇瞪著他的背影,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樓。
☆☆☆
「到底什麼東西?」一進入房間,奇薇就迫不及待的問。
南也津哲噙笑的站在門邊,等她進去后,反手把門關上。
「我找你要東西,你關門幹什麼?」奇薇兩隻眼直直的盯著他,好像他是個不懷好意的歹徒。「我警告你,襲警在台灣可是很重的罪喔!」
她戒備的模樣引人發噱。「你別一幅防色狼的樣子,我的胃口不太好,不是隨便的貨色都滿意的。」
不滿意那晚為什麼還要她?!奇薇瞪他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他笑著擦身而過,結實的臂膀有意無意的撫過她的胸,引起她一陣輕顫,兩頰漲紅的跳離一大步。「你於什麼?」
他露出一張無辜的笑容,「對不起,空間狹小,不方便。」
二十來坪大的房間還算小,騙誰啊?「反正我不管那麼多,東西拿給我,我就走。」她朝他伸出手來。
「好啊!」南也津哲的手倏地一伸,將她一帶,擁入懷裡。「我現在就將它還給你。」灼熱的唇覆住她的,教她驚訝的瞠了眼,忘了反應。
一陣熱情的深吻過後,南也津哲在她揚起掌來打
「你……你無賴。」分不清是他的吻使自己發抖,還是因為太生氣了,她握拳揚在半空中,火大的抗議。
這個無恥的男人當她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無知小女生嗎?他的明星魅力迷倒不了她,相反的還令她反感得很呢!
想起他在舞台上、影迷前搔首弄姿的樣子就教她生氣。
他怎麼可以在那些女人面前笑得那麼燦爛、迷人呢?
「你別以為跟我有了一夜情,身份就跟別人不一樣了,充其量你不過是比其他男人捷足先登而已,對我沒有什麼不同。」被氣瘋了,她渾身打顫,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
「是嗎?意思是說,在我之後你又嘗過別的男人的味道?」他挑了挑眉,斜倚在梳妝台旁。
奇薇的臉一紅,「當……當然啊!」
事實上她交往過的男人只有李家德一個,他斯文紳士得很,除了牽牽小手、友情似的親吻臉頰外,嘴都沒有碰上一回,更遑論是進一步的親密動作了。
「那你床上的技巧應該很不錯了。」她看來真是不擅說謊,不但眼神不定,表情更是心虛得明顯,好像在告訴人家:我正在騙你。
「你別走過來。」驚恐的看著他走近,奇薇倒退了好幾步,直將背抵在門板上。
這時候什麼巾幗英雄的氣概都沒有了。
「我……我警告你,襲警的結果會很慘的。」她氣弱的威脅。
南也津哲笑得很邪肆,「我有說要襲警嗎?我是想與你做警民協調。」
床上的警民協調?!「不,不用了。」她雙手疾揮,連頭都搖得厲害。
「這可不行。」他結實的身體壓住她的,將她呼吸困難的夾在他與門板之間。
「你……」仰起的嘴還來不及逸出抗議聲,就被他專制的吻住,滑溜的舌頭探入她的,吮走她全部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失了常態,原本只是想教訓、教訓她那日通知記者媒體整他,和問清楚為什麼不告而別而已;沒想到一接觸到她的唇,就被心底的那股悸動所左右,她甘甜的嘴像有無限吸引力似的,吸引他不斷的想淺嘗深吻,吞噬掉她誘人的紅艷。
可能是那晚醉得太厲害,記不得她的味道,或許再嘗一次就不會如此了。
他心裡想著,手更不客氣的探入她的衣內,撫上她的渾圓。
奇薇感到一陣輕顫,嚶嚀出聲,全身羞紅卻無處躲藏,只能雙手無力的抵住他的胸膛,想阻止他。
「南……你……你別這樣,會……會被人家看……見。」
「這是我的房間,沒有人會進來。」他的嘴又吻上她多話的唇,不讓她再開口。
離家從影那麼多年,他從來不缺少熱情的床伴,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那麼多,多到令他幾乎認為理所當然,激不起一絲情意。
周旋於他身邊的女人有上流名媛、紅艷女星,也有熱情影、歌迷、豪門貴婦,每一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他都視為嘗鮮的對象,只要她們容貌姣好、身材火辣、不貪心、願意安分的與別人分享他的床,他都毫不吝惜的發揮博愛精神,與她們分享肉體上的快感跟樂趣。
☆☆☆
「別以為跟你有了關係就必須聽你的。」演唱會即將開始,而這個男主角竟然還在後台命令她辭退女警的工作,跟他一起去巡迴演唱。
拜託,他算什麼?她的法定監護人嗎?
「不辭職也成,你請假,陪我到南部演唱。」南也津哲酷酷的說,一臉堅持。
「先生,我是女警吔!你當我是無業游民,還是自營事業?說請假就請假,警局是你家開的嗎?昨天你的霸道行為已經害我在電話中被上司颳了一層皮,現在又無理的要我請假陪你。你告訴我,你算哪根蔥?」
昨晚突然在值勤務時架走她,害她今天一大早趕緊打電話回警局解釋,要不是李家德對她很好,替她隱瞞一切,以昨天那種擅離職守的情形就可以定罪,記兩個大過降職了。
害她一次不夠,還想來害她第二次啊!
「他不是蔥,也不是蒜,是鼎鼎大名的國際巨犀。大少爺、大小姐,現在預備的燈都亮了,可不可以請你們停戰,唱完這場演唱會再吵呢?」江韋綸從一旁切人提醒道。
他們不急,他跟老闆大衛可急壞了。外面呼喚津哲的叫聲愈高,裡面這兩個人架吵得愈凶,像是要考驗他跟大衛的心臟似的,完全不在乎現實的情況。
上帝保佑,觀世音菩薩顯靈,千萬別讓南也津哲在這時候發少爺脾氣,萬一他卯起來,不上台唱了,那他跟大衛還有其他的人就完了,演唱會就開天窗了。
「奇薇美女,就請你行行好,暫時答應了吧!等結束了這場演唱會之後,我就好好的請你一頓如何?」他露出萬人迷的笑容,冀望打動她的心。
「別想,我們女警做事向來是非常有原則的,絕不輕易接受賄賂;我現在要是敷衍了他,那不成了詐欺犯嗎?」她頭一甩,冷冷的別了開去。
我的天啊!媽呀!誰會為了這種事而變成罪犯了?說到底她就是不肯答應就對了。
不得已的轉頭求救另一人。「我的大明星、南也帥哥,看在外面成千上萬的歌迷份上,請你趕快上台好嗎?」
他堂堂一個紅牌經紀人,已經非常狗腿的拍他們馬屁了,津哲要是再不賞臉,那他……他就……沒轍了。
「不想唱了。」津哲突然撂下一句。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情去管那些。
眼眶醞釀著淚水,自尊心強盛的她卻不甘這麼落下。
「你……你在哭嗎?」站在她身邊的江韋綸硬著頭皮問,心裡有種欺騙人的歉意。
咦?不對,騙人的是南也津哲,他幹嘛跟著良心不安啊?
手肘用力一撞,撞得多事的江韋綸哇哇大叫。「我在哭?笑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哭了?左眼、右眼,還是你的鬥雞眼?」硬將淚水眨回去,瞪著一雙銅鈴大眼指著江韋綸破口大罵,像要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到他身上一樣。
哇!南也津哲闖的禍關他什麼事啊?她嫉妒、她生氣,他幹嘛跟著遭殃?
就在他準備開口提醒周奇薇罪魁禍首不是他時,唱完三首歌下台的南也津哲湊巧地走過來。
「薇——」興奮的想再見到他的寶貝。
「阿南,」等在一旁的施水茜奔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獻上火辣辣的熱吻。「人家等你好久了,你都不來找人家。」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
南也津哲看看奇薇的淡漠,再看看施水茜的妖媚態,一陣不好的預感響起,頭皮陣陣發麻。
完了,完了,薇一定誤會了!
燙手山芋似的,他甩開施水茜,想走上前跟奇薇解釋,可是她卻退後兩步,避開他的碰觸,冷冷的望著他。
「阿南,你怎麼了?她是誰?」施水茜被甩開,一張臉氣得鐵青。
想她一個大明星,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冷落,頓覺臉上掛不住的難堪起來。
她以一種妒恨的眼光打量角落的女孩,覺得她長相普通,算不上特別美麗,充其量只能說還不錯而已,一身平板的身材也乏善可陳,構不上尤物的標準。
阿南為什麼會看上她呢?
剛剛因為太高興見到阿南的關係,所以沒有好好看清楚地,也沒有料到她會是阿南最新的情人,只單純的以為她是後台工作人員,真是太失策了,失了對付情敵的先機。
南也津哲蹙眉看著她,這個「自黏牌」的女人真是太不上道了,她難道看不出來自己是舊愛,他已經有新歡了嗎?
懂得看情勢的女人才會討男人喜歡,至於不懂的嘛……就只有自討沒趣的份了。眼神朝江韋綸一使,他立刻會意的請工作人員架走她。
「等一下,你們要幹什麼?我是施水茜,是當紅的歌星……哇,你們要幹什麼?……」尖銳的驚呼聲斷絕於她被拉遠的身影之後。
「薇,請你聽我說。」施水茜一走,南也津哲就露出慣有的迷人笑容,企圖哄她,「她是我在日本時認識的普通朋友,沒什麼交情的。」
當她是三歲小孩好哄好騙的嗎?奇薇冷眼看著他,
這個女人也不想想看,排隊等候陪在他身邊的女人有多少?要不是看在她的身體還滿對他的胃、不想太早踢開她,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留在他身邊哩!
偏偏她還不知好歹的拿喬,真以為他喜歡上她不成?
「什麼?!你不唱了?」江韋綸大叫起來,一臉無法置信的看著他。「喂,津哲,你可別開玩笑,這麼做會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
南也津哲冷冷的看著他,「你的生死跟我有關嗎?」
一旦翻起臉來,他是六親不認的。
「哇,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他真是交友不慎,遇上南也津哲這個煞星,活該他要倒八輩子的霉。「奇薇,你要幫我評評理,他可以這麼任性嗎?」
周奇薇也蹙起秀眉;沒想到他這麼任性,像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
「不唱演唱會,你要做什麼?回家去?」她一派老師的口吻,像在管教惡劣的學生。
南也津哲冷睨她一眼,兩道濃眉高高的揚起。「你是想責備我嗎?」
事情是她引起的,還想來怪他?
「我沒有資格責備你,只有你自己才有資格責備你自己。」奇薇生氣的回視他,「想想自己的責任、想想滿心期待見到你的影迷、想想工作人員為你耗費的心血,你會知道自己該不該這麼做。」
她激憤的站起來,雙眸燃著火焰的瞪視他。
「我可以依照契約付違約金。」反正有大哥這座金山在,任他怎麼挖也挖不完。
還是這樣不負責任的話。「那你就去付吧!」拿起化妝桌上一杯藝人喝剩的飲料朝他潑了過去,然後從皮包里掏出一張五百元的鈔票放在飲料杯下,生氣的轉身準備離去。
這樣的情緒變化嚇得眾人一愣,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該死的,你們先上去。」津哲咬著牙朝一臉怔愣的韋綸跟大衛吩咐一聲,快速的追出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韋綸和大衛面面相覷,都被這個情況難倒了。
☆☆☆
「等一下。」津哲在工作人員的專用道上追上奇薇,她正朝不遠處執勤的同僚走去。
握住她的手,他大力的將她扳過來。「你以為這麼任性的欺負人之後就可以走了嗎?」他兇惡的說,卻見到她眼眶凝聚著淚水。「你……」他不解的看著她。
「剛剛被煙味醺的。」奇薇隨口扯了個很爛的謊言,揮手抹去眼瞼上的淚,突然憶起他剛剛說的話。「你說到底誰任性了?是你還是我?」她怒氣未消的瞪著他。
見到她淚眼婆娑的樣子,他怎麼好再怪她?「算了,別再說誰任性了。」
嘴硬的他肯這麼說算是一大讓步了。
可她性情剛烈,偏偏不輕易妥協。「既然說我任性,那你又追我幹什麼?」一臉的兇巴巴,抬手揮開他準備伸來拭淚的手。
南也津哲不悅的攏了攏眉,這女人還真夠不識相。他嘆了口氣,「好吧!你想怎樣?」這可是他低聲下氣的最大極限。
「我能怎麼樣?生殺大權握在你手上,你先生高興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反正受損傷、受責備的又不是我,我的心也犯不著不安。」
說來說去就是在為他不演唱的事不高興。
「如果我依你的意思回去舞台上唱歌,你會不會答應請假陪我?」
又提這件事!
這個人是不是驢子轉世?木然怎麼這麼固執!
「你……算了,一切隨你高興,我走了。」這次是真的生氣,她下定決心走人。
「等一下,」見她轉身,南也津哲著急的拉住她。「好吧!我答應你,現在就回去舞台上唱歌,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離開。」
他的表現像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倔強小孩,奇薇無奈的閉了下眼,半妥協的垂下雙肩,點點頭,「好,我答應,只要你乖乖的回到舞台上唱歌,我就在後台等你。」
「那如果再加一條,陪我到巡迴演唱結束呢?」
「南——也——津——哲——」垂下的頭倏地揚起,盛怒的眸光疾射向他,握住的拳頭幾乎已經舉到半空中。
「好……好,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他笑著抓住她的雙拳,將她擁在懷裡,吻住她的唇,將她的怒火全部熄滅在他的唇舌中。
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快就搞定那任性的傢伙?!
後面的江韋論跟大衛瞠大了眼,怔愕的看著擁吻的兩人。
「但願他們的激情不會太久,不然先上去墊檔的人恐怕要撐不住了。」大衛擔心的說。
江韋綸一臉放心的笑,「安啦!現在已經找到治那傢伙的人,以後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突然覺得南也津哲的提議可行,如果巡迴演唱會讓周奇薇同行,說不定南也這傢伙會像個安分守己的藝人,乖乖的唱完演唱會也說不定。
「最重要的是別再出今天這種亂子了。」大衛心有靈犀的與他對視,在交會的眼神中都做下了如此的決定。
「她請假的事情由我安排。」江韋綸說。
「她同行的一切開支由我負責。」大衛附和。
兩雙賊兮兮的眼睛同時笑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