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緣親情
薄霧瀰漫青煙繚繞。峰巒起伏的群山蜿蜒曲折的小徑。
我望著眼前的奇異景象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好笑到頭疼沒想到回到現代還是會見到這種古式仙人隱居的場所。真搞不懂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個時代。
我抬步往前走去忽然現小雨停下了腳步於是回頭道:「小雨怎麼了?」
「恩~」小雨搖了搖頭聳肩道「就是每次踏進這裡都會有種望而卻步的感覺彷彿只要置身霧中我所有的思想、感情甚至未來都會變成透明。這種感覺真可怕。」
「本質便是不信命的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牽過她的手往前走去。
「笑什麼?」小雨走快了兩步來到我身邊哂道「難不成你又信了?」
我思考了一下才答道:「雖然很多時候覺得不得不信。但我果然和你一樣本質上是不信命的。」
前進的腳步忽然被阻滯下來我順著手上的拉力回過頭去看到薄霧中縹緲可見的小雨。水霧沾濕了她的額白皙的臉上水嫩細膩彷彿本身便能掐出水來。黑亮的眼中閃著清澈純凈的光無限的生機透過水霧在我眼前不斷跳躍。
象……陽光。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我和哥哥都是容易被那樣的人吸引呢那樣渾身都帶著溫暖的人。
「冰依我總覺得這次回來你變了很多也。」小雨跳近兩步挽住我的手眼中的光芒耀眼透明卻笑得一臉賊「你這丫頭命真好穿越時空這種萬年難遇的好事都讓你碰上了。快說到底穿到了哪個時代有沒有遇到小說中描寫的級帥哥頂級美女?有沒有經歷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有沒有被一堆氣質優雅的美男圍繞……」
我抬頭望天忍不住嘆氣等小雨念叨完了才看向她笑了笑:「小雨我恐怕除了沒有成就一代霸業其他你所說的一切情節都經歷過了。怎麼也想一起穿越過去試試嗎?」
小雨一愣隨即陽光般明媚的笑容稍稍黯淡下來低聲道:「在這個世界已經有放不下的人了如何穿?」
我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前面的霧開始變濃了而且帶著淡淡的青色。霧中充滿了淡雅悠然的氣息。我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這個水宇天澤什麼地方不好住非得住這種山林幽谷搞得跟隱士高人似的連個的士都沒處打。
「小雨以前你雖然跟我哥接觸的不多可是也該知道他是個異常冷漠的人。不是他關心的人就算在他面前受盡苦難悲慘而死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他卻背著你從安台山走到市區直到看著你進入手術室才昏倒。他是水冰燁冷血無情的水冰燁。水冰燁如果能為一個不是家人的女子做到這種地步他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小雨嘴角一掀竟出乎意料地露出一個苦笑聲音輕啞到讓人心疼:「冰依有件事你並不知道。我醒來后爸爸告訴我冰燁一路將我背回來甚至因為我差一點死去。那時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拔了點滴便衝到他身邊。」
「那天你剛好不在。」小雨的腳步越來越慢柔軟的絲貼在頰邊眼眶慢慢泛紅「他很冷漠的請我離開。他說絕不允許任何人介入他的那個家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我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沾著水忽閃在我眼前有個地方在隱隱作痛。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兩人置身於越來越濃重的霧中淡淡道:「那小雨你要放棄嗎?」
「怎麼可能?!」小雨甩了甩沒被我抓住的手甩掉了眼中的淚水也甩掉了滿臉的陰鬱「我季小雨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嗎?他一天不肯接受我我就纏他一天;他一年不肯接受我我就纏他一年。除非他親口跟我說一點也不喜歡我否則要我放棄門都沒有!」
我怔怔地看著霧中那被水浸透的身影許久忽然笑了起來從回來開始便沒有笑得如此開心過看得小雨呆愣了好久。
我擦去笑出來的眼淚真心地道:「小雨在愛情上你要比我勇敢百倍。」
小雨黑亮的眼睛在霧中閃爍了好久定定看著我說:「冰依這不是勇敢不勇敢的問題而是你和冰燁一樣都不懂愛。」
「你們不明白愛情本來就跟其他感情不一樣。懷疑、佔有慾、患得患失、甜蜜苦澀心象揣了只白鴿怦怦亂跳卻又時刻害怕它飛走所有你經歷過的感情交織在一起那便是愛情。所以在愛情的世界里是容不得半點猶豫和退縮的否則傷害的不只是對方更加……是你自己。」
「可是冰依和冰燁你們兩個可以對任何人任何事果斷決絕卻唯獨在面對愛情時退縮了逃避了舉棋不定了。直到把自己和別人都傷得遍體鱗傷追悔莫及。」
「冰依……喂冰依你怎麼哭了?我……我胡亂說說的。」
我猛地抹了一把眼淚笑道:「沒事我們快走去找水宇天澤。就算真的已經來不及了我也要做最後的努力!」
水宇天澤我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三四十歲年紀象刀鐫刻出來的臉部線條俊朗的雙眉完全呈現出琥珀色的眼睛。
他看到我們象是完全不意外只是眼中閃出瑩亮的光芒把我們請入半圓形的石堡中。
裡面是一個無法用人類現在學識來解釋的實驗室有著最精密的儀器最高檔的材料。我環視了一下四周一回才現小雨已經熟門熟路地在軟橡膠椅上坐了下來。
「小丫頭上次問你的問題考慮清楚了沒?」水宇天澤含笑看著她語氣溫和寵溺。
「上次?」小雨愣了愣。
水宇天澤把手中泡好的茶遞給她這才悠然地道:「當我家兒媳如何?」
「噗————」小雨華麗麗地噴了。我忍不住惡劣地想這個水宇天澤不會是故意先把茶遞給小雨才說這種話的吧?
「拜託大叔你就別開這種玩笑了。」小雨拍了拍胸口嘴角輕揚「看你那德行就知道你兒子是什麼樣了?我再沒人要也不會找象大叔你這麼惡俗之人的後代啊!」
「噗————」這次輪到我噴了。嗆到不行早知道……早知道就先不喝這茶了。頂級的君山銀針多浪費啊!
哥哥應該知道水宇的身份吧畢竟他離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哥哥卻已經七歲了。
房間里傳出輕微的鼾聲我輕柔地幫小雨把薄被蓋好。這一個月也實在難為她了自己槍傷未愈還要擔心哥哥安撫父母。
「你叫……水冰依嗎?」水宇天澤的聲音微微帶了點低啞的顫抖從側面深深凝視著我。
我回過頭來朝他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你跟你媽媽不像可是那雙眼睛卻是一模一樣的。芸芸她……死的時候你在她身邊?」
我又點頭心一下一下的跳。那些時斷時續的畫面那些從催眠解除開始重新清晰的畫面一點點在我腦中重組成形。
——冰兒對不起。媽媽拋下你卻還要你承受這樣的痛苦。而這個痛苦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你克服……對不起……
媽媽……最愛我的媽媽……我最愛的媽媽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都想用那一點微弱的連你自己都照不亮的光溫暖我。
那麼深刻的愛都給了我那麼珍貴的血都為我而流你又如何會對不起我呢?
「冰依對不起!對不起……」水宇天澤走過來抱住滿臉淚痕的我輕聲低喃「都是爸爸不好如果……如果當初不是我執意離開芸芸就不會死你和冰燁也不會受那麼多苦。」
我低低地一聲一聲地啜泣並不是因為在誰懷中只是那麼多年的委屈、彷徨、思念最重要的是孤單一下子泄了出來泄到連我自己也停止不了。
慢慢地我哭累了淚水沾濕了他的前襟卻又馬上被特殊的衣料纖維蒸干散去身上殘留著淡淡的溫暖的味道。血緣嗎……我忍不住笑了笑畢竟還是有一點影響的那種安心舒適彷彿回到家一般的感覺。
水宇天澤拉著我在類似沙的軟床上坐了下來眼中是滿滿的欣慰和重逢的喜悅興然道:「冰依以後讓爸爸來照顧你和冰燁好嗎?爸爸絕不會讓你們再受一點委屈。」
「水宇……天澤。」我看著他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表情一滯。
我唇邊掛起清淡的笑容:「我是真的從來沒有恨過你。以前不恨是因為我從不知道自己是一個有父親的人對於一個不存在的人如何恨起。現在不恨是因為當我意識到可以恨你時已經……不想再恨了。」
水宇天澤一把執起我的手手心汗濕聲音顫抖:「冰依我……」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理由。」我輕輕地反手握住他光滑無繭的手想起那個為了我和哥哥操勞憂心的人他的手早沒有光滑白凈可言了。我抬起頭淡淡地說:「所以我是真的不怪你了。我也不會把你當作陌生人畢竟血濃於水的親情是化不去的。只是……」
我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那裡閃著跟我一樣的光澤。我起手撫過胸前銀芒黯淡的十字架笑容婉約:「只是我沒辦法叫你爸爸。因為在我和哥哥心裡永遠永遠都只有一個……可以被稱為爸爸的人。那個人無條件地伸出手把我們從黑暗帶入陽光;那個人不願妥協不願縱容卻護我們如珍如寶。」
我鬆開手看著自己白皙細膩的掌心卻想著那雙日漸蒼老的手:「那雙手的溫暖我到如今還記得一清二楚。我真的很慶幸可以叫那個人……爸爸。」
門毫無預兆地自動打開來我愕然回頭看到哥哥冷漠的臉清淡的眼神。
「哥哥你怎麼來了?醫生允許了嗎……」目光瞥到他西裝外套下白底藍條的病號服我忍不住嘆了口氣允不允許有區別嗎?想起那個一身是傷仍趕來救我的殺手神情微微恍惚卻又覺好笑真是一個兩個都這麼任性難道是殺手的本性嗎?
哥哥一言不繞過我連被抱起熟睡中的小雨看向我目光微微轉柔:「回去吧。」
水宇天澤一把拉住他:「冰燁我……」
「我要說的話」哥哥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聲音低沉手勢卻輕柔生怕吵醒懷中之人「剛剛冰兒都已經說了。」
「走吧。」哥哥看了我一眼。
我使勁搖了搖頭表情堅決:「哥你帶小雨先走。我找他還有事。」
哥哥的眉緊緊蹙了起來冷盯了我良久才沉聲道:「冰兒你已經決定了嗎?」
「決定了。」我點頭心道:很久很久以前就決定了卻猶豫著自己的決定。我看到哥哥暗沉的臉欲吐出話的唇連忙補充道「我不會後悔的!絕對不會!」
哥哥眼中的琥珀色光澤黯淡了下去良久他看著我竟不一語。哥哥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是我卻知道自己讓他失望難過了。
這裡畢竟是我生長的世界;這裡畢竟有我摯愛的親人。哥哥和爸爸守了我十七年寵了我十七年如今我卻要拋下他們離開。可是……
「哥哥請你讓我走吧。」我眨了眨眼將迷濛的水汽化去細細看著哥哥哽聲道「那個世界真的有我放不下的人。我不想象水宇那樣後悔一輩子。」
石堡中靜到只聞我們壓抑下來的呼吸聲然後我聽到了哥哥無奈地嘆息他的聲音充滿了不舍和寵溺卻平淡冷凝:「離開前記得去見見爸爸。」
說完他再不回頭抱著小雨揚長而去石門象是聽他號令的守衛自地往兩旁移開。濃霧中只余那一抹冷傲的背影。
「冰依你真的決定回去嗎?」
恍惚中的我一驚回過神來向著水宇淡淡點了點頭:「所以請你幫助我。」
水宇天澤已經褪去了剛剛失意的表情轉為深深的凝重:「十字架拿來我看看。」
我依言摘了給他靜靜地等他用那些精密地儀器探測許久腦中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偶爾填滿那絕世的面容偶爾留白如黑洞般空寂這便是我如今常常會出現的思維狀態。
我忍不住苦笑地搖了搖頭。祈然……
「還好!!」水宇天澤將重新變得銀光閃亮的十字架交回我手裡嘆息道「幸好能源體還剩餘一卡拉以上那個空間的數據也已經被記錄在這個時空鑰中了。只是這個時空鑰的結構實在太精密了就算我也沒辦法把這裡的數據提取出來。冰依如果你真的決定回去就要儘快。恐怕……不用一年這個時空鑰的能源就會消耗殆盡。到時誰也沒辦法再打開那個時空的樞紐。」
「只能穿你來時的衣服帶上你來時的東西其他什麼也不能帶或者說是帶不走。到時爸……我會送你走。」
我抬手撫過冰涼的十字架項鏈抬頭看向他狠狠點頭。
也許是因為下了決定也許是因為馬上可以再見到他這一刻我的心裡竟充滿了平和喜悅還有……淡淡的離愁。
這個月累得可不只我和小雨更是爸爸。在哥哥接受了我的血卻還沒脫離危險期時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去休息。即便在病房中睡著了稍一有動靜就驚醒過來。若非劉叔強推他進去休息恐怕直到現在仍……
我心口微微泛疼想起爸爸蒼白的臉凹陷的雙頰不知道爸爸聽了我的決定會不會失望難過呢?
我正要推門進去門卻自動開了。劉叔輕手輕腳地從裡屋走出來看到我也是一愣隨即做出個靜聲的手勢示意我跟他走。
我走在劉叔左近看到他凝重憂愁的表情心裡一陣不安。
劉叔劉英石是爸爸的幾個生死兄弟之一。在爸爸還沒收養我們以前曾是上懷市除「暗黑一條街」外最大黑幫——火焰組的地下老大之一。
後來爸爸因為對媽媽的承諾便要求退出黑幫在商界白手起家。
他的兄弟也過膩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6續將黑幫的大部分產業漂白各自走上了其他道路。漂白不了的部分就讓手下接手。
爸爸收養我們的時候是他剛退出黑幫最落魄也最艱難的日子。可是他卻除了帶我們出黑暗一條街咬著牙不肯受兄弟一分接濟。
直到……直到……我被打傷昏迷差點一命嗚呼那一次。那次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動殺機也是最後一次。因為之後他終於坦然接受了那些兄弟可能給予任何的幫助以最快的度走上了商界的顛峰之路。
如今想來爸爸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次退讓竟都是為了我和哥哥卻從沒為過他自己。
劉叔坐在旋轉椅上一手拿著一張x片另一手夾著根煙不時深吸幾口。
良久他點了點頭道:「冰依你肋骨的裂縫基本上已經癒合了。心肺擠壓血管的現象我也通過磁療幫你恢復的差不多了。怎麼樣現在胸口還會痛嗎?」
我搖搖頭想擠出個笑容卻擠不出來半晌才艱難地問道:「劉叔最近你都以別去打擾為由不讓我和哥哥接近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劉叔看著我長嘆了一口氣一把掐滅手中煙蒂象是忽然下了什麼決定沉聲道:「冰依我本就打算告訴你了。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忙。」
我心一緊攥住了雙拳緩緩直起身子。
「凌閩他得的是……Leukemia俗稱血癌。」
我只覺腦中轟地一下便炸開了鍋太陽穴突突的跳心臟卻象忽然間停止了。
我勉強支撐住搖晃的身體澀澀無淚的眼睛看著前方半晌才吐出一句:「晚……期……?」
「不!不是晚期!」劉叔眼眶有几絲紅狠狠搖了搖頭「我沒現凌閩的病已經夠窩囊若他真的是晚期我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我猛地吐出一口氣頹然靠倒在椅背上臉上冰涼一片淚竟是到此刻才落下來。
我想起劉叔剛剛的話心裡猛然升起了希望身子幾乎一躍而起兩手撐在桌沿顫聲道:「我的骨髓和爸爸符合是不是?」
劉叔愣了愣看著我晶亮的雙眼竟是露出一絲苦笑平靜地道:「理論上來說是的。不管是白細胞血小板還是其他你的都遠比冰燁要來得符合。但是骨髓的捐贈畢竟不同於輸血即便是最相合的也難保不會產生排斥。更何況……唉冰依你先坐下來這也正是我要跟你談的。」
醫務室中古老巨大的時鐘滴答滴答走著響著吵到我心口一陣陣煩躁。劉叔的聲音慢慢在耳邊響起回蕩。
表催我啊下次更新一周后也就是下周五。
還有……還是介紹新文《風雲落》
風雲落文案:
菲瑟說:小落這三顆菲爾女神之淚會真實地反映你的內心當他們全部亮起你才真正開始懂情懂愛。到那時也許我會回來做最後的努力。
一
小落怔怔地抬頭望著飛船消失的蔚藍天空久久不動站在她身邊的宇風和祺雲清楚看到第一顆淚石忽明忽暗終至完全閃亮。
二
祺雲痴痴地看著這張深刻入他心底的美麗容顏一字一句艱難地道:「小落我們……分手吧。」……
「小落——!」宇風衝過去扶住蹲跪在地上的羸弱身子急道「你沒事吧?」
「這裡……好痛。」小落蒼白的手揪緊胸前衣衫痛苦地喃喃。手腕上第二顆淚石慢慢閃亮起來。
三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宇風感受著身後緊緊抱住自己的溫暖身軀。對著身邊獃滯的阿倫用沙啞的聲音調笑道:「我就說我很受歡迎吧?連在大街上都有投懷送抱的……」
嘶啞的聲音猛地卡在喉嚨口宇風能清楚感受到背後衣衫的濡濕而身前環住他的纖細手腕上最後一顆淚石豁然亮了起來。宇風再剋制不住心中彭湃的感情猛地轉過身去……
四
如神子一般的俊秀少年臉上掛著漫不經心地溫和笑容淡淡開口:「小落你也終於開始懂愛了嗎?」
比天空更澄澈的蔚藍雙眸中夾著七分嘻笑三分認真潺潺如溪流的聲音飄入小落耳中盪進她心底。他笑說:「那麼我是不是也該嘗試努力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