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陣殺降3
鑰國的戰船在一艘艘減少風火的勢頭卻是越來越銳不可當。畢竟這不是火藥盛行的現代只需一個炮彈就能擊毀幾艘戰艇。許是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原本四散奔逃的船隻開始慢慢靠攏牢牢護住中間那一艘主船。那架勢明顯在說即便犧牲了所有人也要護著太子安全離開。
「居然被他逃脫了。」祈然略帶無奈地搖頭看著在血路中倉惶逃去的鑰國主船。那些四分五裂的戰船旗幟搭拉船體傾斜。船上士兵更是死的死傷得傷河面上遍布被周圍弓箭手射殺的浮屍鮮血越加洶湧猖獗幾乎融浸了眼前的整片淮河支流。
只是儘管如此那艘形狀破爛的主船還是在這些屍體浮木的掩護下逃出了重重包圍。恰逢此時風起大船揚帆啟航即便以風火的神仍是差了他半截只能眼睜睜看著它脫離弓箭手射程之外安然離去。
我見祈然右手再度舉起知道他終於還是要動第二道埋伏了。生油入水火海漫天那恐怕便不只是搏命廝殺而是又一場人間煉獄。想阻止卻又覺力不從心縱虎歸山後患無窮這一點我清楚得很更何況於我們或者無關緊要對衛聆風來說傅君漠活著終將成為一個極大的隱患。
手頹然放了下來我嘆息一聲等待那紅光再度閃耀天空。眼前卻忽然有疾如風、快愈閃電的一片黑影閃過轉瞬間驚呼之聲充滿了河裡河外。我定睛看去只見那艘早出了射程外的戰船上四個士兵心口一分不偏地插著四支箭頹然倒地。而桅杆上那原本迎風鼓脹的灰白船帆此刻卻彷彿預示著它主人的命運般漫天垂落。
我心口重重跳了一拍回頭看去只見步殺拿著那把長弓「應日」從容地縱身後退幾步退到人人都以為他自覺射殺無望了他卻猛然停頓下來。線條分明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堅毅的沉著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洒然笑容彎弓搭箭一弦八箭目標直指前方戰船。
胸口有血脈噴張的激動在蒸騰回望向護在面色慘白的傅君漠面前全身瑟瑟的士兵卻是在步殺冰寒的氣機鎖定下腳不能邁刀不能舉。弦響箭黑影比弦聲更早地掠過我身邊沖著那逃命般倉惶疾駛的戰船呼嘯而去。
百步穿楊例無虛。我覺得我的雙手在顫抖全身那異樣的豪邁張揚彷彿已回到了無游組縱橫馳騁的年代那般連全身細胞也能感受到自由之風輕吟而顫抖的時光。
傅君漠也在顫抖儘管隔了那麼遠我還是能清楚感受到。因為他身邊已經沒有能守護他的士兵了而他的雙手雙腳卻因為步殺精神力的牽引而移不動一下只能**裸地面對那冰寒的驚天一箭面對生死懸於一線的恐懼絕望。
「嘩——」巨響劃破長空彷彿裂開風勢奪天地氣機的不是一支普通的鐵箭而是那把氣吞山河力壓千鈞的神刀汲血。手中無刀心中有刀於他來說手中是否握有神兵利器已經無關緊要了。凝精神為利劍化真氣為長刀這便是步殺……此刻的境界。
箭尖及體直穿明明聽不到鐵刃入肉的聲音看不到寒冰真氣暴漲的星芒心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那肉眼難見的寒芒甚至掩蓋了噴涌而出的鮮血至陽卻偏偏至寒。
傅君漠那重逾百斤的身體竟被一支細箭拖著生生後退了十幾米他眼中的驚惶、不甘、難以置信統統都沉寂那銀光中只餘一抹絕望的死寂。
「砰——!」那聲船帆裂帛、船桅倒塌的巨響終於將眾人從震驚中拉扯了回來。然而還是沒有人歡呼沒有人驚叫甚至連祁國的眾將也是一臉驚駭的慘白只覺今生今世即便是死也不能與此人為敵。
三陣殺降第一陣傅君漠死!
我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看向那黑衣黑的冷顏男子依舊淡漠的神情依舊涼薄的氣息彷彿剛剛的驚天動地並非他所為或者他覺自己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與祈然相視一笑沒有半分阻止沒有一絲不協調在他迎面走來的時候伸手;在他擦身而過的時候擊掌。清脆勁節的聲音響徹天地明快默契的笑容沁融淮河。
這一刻所有人都彷彿被這種清朗的氣息感染了面露微笑;這一刻那種不羈那種瀟洒終於還是深深刻入每個人腦海中席捲滌盪。
衛聆風靜靜地看著夕陽餘暉中的我們眼中露出淡淡的笑容隨即……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