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會
夜晚,阿奇忙完小斌三人入會的事,疲累地買了幾碗湯麵,準備回去孝敬家裡那兩個媽祖娘娘。
「我回來了。」阿奇打開門,只見蕾蕾臭著張臉坐在客廳,「怎麼只有你,紅豆呢?」
「去馬桶找看看,可能淹死在裡面了!」蕾蕾沒好氣地開口。
「晚餐買回來了,快吃吧。」阿奇一臉無奈地把湯麵遞給蕾蕾,這幾天下來,他已經聽兩人天天吵聽到快麻痹了。
「謝謝。」蕾蕾倒還挺客氣地道謝。
阿奇坐了下來,一手托著下巴,「對了,你那三個朋友加入我們鷹幫了。」
「飯桶兵也加入了?他能做什麼,他有氣喘耶!」蕾蕾稍微停下倒湯的動作。
「你問得好啊!」阿奇哭喪著臉,「有空幫我勸他早點離開這個不需要他的黑社會。」
「喔……」蕾蕾沉思了一下,一時之間忘記自己還在倒湯,轉身就想跟阿奇說話,這一下手上的湯一大半都潑到阿奇褲子上,尤其是褲襠處,幾乎全都濕了。
挖哩咧,好、燙、啊——阿奇慘叫了出來。
蕾蕾嚇了一跳,拿了衛生紙就替阿奇擦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她手忙腳亂搶救阿奇的褲子時,十分鐘前走進去洗頭的紅豆剛好從浴室出來,一眼就看見兩人曖昧的舉動,頓時怒火中燒。
「你們在幹嗎!」紅豆火冒三丈地推開兩人。
「蕾蕾不小心打翻熱湯……」阿奇連忙站起來解釋。
「你閉嘴!我看得出她是不是『不小心』的!」紅豆氣得賞了阿奇的腦袋一巴掌。
阿奇百口莫辯,只能摸著腦袋在心裡喊痛。
「哼,」推開阿奇,紅豆腳踩三七步擋在蕾蕾面前,「也不去探聽探聽,我紅豆是什麼人物!敢對我的幸子下手,你活得不耐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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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樣啊!干、扁、四、季、豆!」蕾蕾拉開喉嚨,不客氣地吼回去。
紅豆氣炸了。罵她干扁?她哪裡扁啊!「可惡啊!我不當大姐很久了,是你逼我出手的!」紅豆張牙舞爪地,作勢就要撲上去。
阿奇看快要出人命了,連忙用力從紅豆背後一抱,「紅豆,不要這樣子啦!難看啦!」
紅豆停下要衝上去扁蕾蕾的動作,轉了身,陰森森地看向阿奇。
「楊勛奇,你終於說實話了!」
阿奇愣住,下意識往後退兩步,「嗄?」
「對,難看!我沒她好看!她年輕貌美,還是雄哥的乾女兒嘛,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顆骯髒腦袋在想什麼!」紅豆越說殺氣越重,一步一步逼近阿奇,彷彿要吃掉他一樣。
「拜託!」阿奇氣得跳腳,「你在說什麼啊,明明就是你自己答應要讓她住進來的!」
紅豆哪管阿奇的辯解,掄起拳頭開始追著阿奇滿屋子跑,兩人一下子又吵了起來。
蕾蕾精明地財鷓郟醋藕於溝納磧埃諦睦錆俸儺α肆繳T詞欽餉椿厥擄。乖諂婀衷趺春於估鮮遣桓昧成矗乖謁嶠吹諞惶煬透侶磽咧。原來是擔心自己會跟阿奇擦出火花
哈哈,蕾蕾簡直快要笑出來。既然被她抓到罩門,哼,接下來的日子她可要好好整紅豆才能消消心頭怨氣。
阿烈隔日到紅豆家時,來開門的正是臉上幾乎貼滿OK綳的阿奇。
「欸,沒事、沒事。」阿奇感受到阿烈關心的眼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遮遮掩掩。「紅豆下午接到小燕子的電話,說現在他們安頓下來,風聲也比較不緊了,所以我想跟紅豆下去看看他們。」趕忙岔開話題。
阿烈頷首,代表他了解。兩人邊聊邊進門。
一進門果然看見紅豆臭著臉坐在沙發上,顯然還沒從昨日跟阿奇的吵鬧之中平息過來。
阿奇嘆了一口氣,「總之,我頂多在那待個兩天,公司就麻煩你了。」
「記得幫我跟阿皓還有小燕子問好。」阿烈看了一眼噙著笑坐在沙發另一頭的蕾蕾,總覺得這丫頭腦子裡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果然,他才正這麼想,那頭的蕾蕾就站了起來,露出一個超級青春少女式的笑容。
「阿奇哥CD」嬌滴滴地喊了阿奇一聲,朝他走過去。
紅豆雙眼一玻俁嚷凍鏨逼賴勺虐⑵妗
「你們放心去玩,我會好好看家的,」她故意挨近阿奇,「至於你昨天晚上跟我說的事,你放心,我會好好考慮的。」她說的是阿奇要她勸小斌別加入黑社會的事情。
但是紅豆哪明白這點,她一聽,立刻往很曖昧的地方想去。「他昨天晚上要你考慮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蕾蕾回頭,對著紅豆扮了個鬼臉,一副氣死你也不跟你說的樣子。
「楊勛奇!」紅豆氣死了,掄起巴掌又往阿奇的方向衝去。
「我真的沒有跟她說什麼啦,我只是叫她勸小斌不要加入黑社會啊!」阿奇邊大聲哀嚎邊拔腿往外逃竄。開玩笑,再一巴掌他就不用下去看於皓了,直接進醫院比較快。
「你騙誰啊!」紅豆追出門,兩人就這樣追追打打地衝到了外頭。
阿烈無奈地搖搖頭,揪住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蕾蕾,「蕾蕾!」
「是她自己要胡思亂想,我可沒說什麼!」蕾蕾吐吐舌頭,一臉無辜。
「你別玩得太過火,紅豆很在乎阿奇的。」
「那最好……」正好可以玩死她!但是瞧見阿烈不高興的眼神,她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
「今天紅豆他們都不在,我會叫小斌過來陪你。」阿烈警告地盯了蕾蕾一眼,「還是那句話,哪兒都不準去!」
「知道啦!」蕾蕾語氣不耐,但其實心裡高興得很。她知道阿烈是真的關心她才會管她。所以她不但不討厭,反而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有人管她,她還暗自竊喜呢!
遠在台中的於皓跟語燕起了個大早,不過不是為了做生意,反而在他們所經營的「於燕往返」釣蝦場的大門上掛上本日公休的牌子。
原來兩人為了阿奇跟紅豆的到來,特地公休一天,忙碌地烤蝦、準備小菜,雀躍地等待兩個好久不見的好朋友來臨。
「就是這沒錯!小燕子說,他們這裡就叫做『於燕往返』。」就在語燕想多拿幾罐啤酒放進冰箱時,聽見門外傳來紅豆的叫嚷。
她高興地放下啤酒,拉了於皓打開釣蝦場的大門,果然看見阿奇跟紅豆站在門外。
「紅豆!」語燕開心地衝上去抱著紅豆又親又跳。
「小燕子,我好想你!」紅豆也激動地摟著語燕。
「辛苦了。」兩個大男人不好意思像女孩子一樣又摟又抱,因此於皓只是輕捶阿奇的肩頭,卻足以讓阿奇了解自己內心的激動。
「你才辛苦啦!」阿奇反掌擊了於皓一下,「搞這麼大一家釣蝦場,不愧是皓哥。」
於皓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語燕連忙招呼大家進屋,四人好些日子不見,一肚子話要說。只見他們忙著吃蝦子,又要忙著把這些日子的近況分享給對方知道,嘴巴都快趕不上他們的速度。
紅豆拉著語燕劈頭就埋怨起最近讓她頭大的人物——洪蕾蕾。
「小燕子,你就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有多沒禮貌!哪像從前,我再怎麼壞,至少還懂什麼叫做江湖倫理!」紅豆越說越氣憤。
「彆氣了。」語燕只能苦笑著安慰紅豆。
一旁忙著烤蝦的於皓看似忙碌,其實一直豎著耳朵聽紅豆的嘰里呱啦。他趁阿奇過來幫忙時賞他一記手肘,「怎麼,紅豆斗輸洪蕾蕾啊?」
「可不是!那個洪蕾蕾還真是個狠角色,有本事想出各種辦法來氣紅豆,今天叫她土豆,明天就改叫她王八綠豆、干扁四季豆,反正就是不肯叫她紅豆。」於皓聽完暗自竊笑,連阿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旁的紅豆氣得惱羞成怒,「楊勛奇,你給我閉嘴!」
阿奇嚇了一跳,抖掉了滿盤蝦,還下意識護住自己貼滿OK綳的臉。眾人被他這個反射動作惹得哈哈大笑。
「對啦,阿奇,怎麼沒找阿烈一起來?」於皓止住笑,忽然提起。
「老大,總不能統統來吧?公司也得有人坐鎮。」阿奇有些無奈地攤手。
「說的也是,真是辛苦他了。」於皓點點頭。
「好啦,蝦子好了,大家趕快吃吧!」語燕這時候端了一盤蝦,笑吟吟地走過來。
阿奇看了口水直流,馬上一馬當先衝上去捏了只蝦粗魯地剝了起來。大家又再次被阿奇的饞樣給逗笑。
四個人吃著蝦、聊著天,好久沒有這樣悠閑地度過一天下午。
這晚,阿奇跟紅豆就在台中過夜。
於皓跟阿奇難得相聚,兩人各拎著啤酒坐在陽台上聊起最近台北的近況。
說到阿豹販毒的事情時,語燕剛好從浴室走出來。她皺了皺眉頭,輕輕走進陽台,偷偷聽著他們的談話。其實她是有些緊張的,她知道不管於皓多麼喜歡台中的生活,心卻一直系著台北的大小事情。她有些煩惱於皓會不會急著想回台北。
「所以大家都相信阿豹沒有販毒?連雄哥也是?」於皓喝了口啤酒。
「是啊。阿皓,你放心啦,總有一天,真相會水落石出的!」阿奇有些忐忑不安,他不太願意影響阿皓跟語燕在這裡的平淡生活。尤其一天相處下來,他看到阿皓跟語燕真的比以前在台北快樂,也輕鬆許多。
看著阿奇有些不安的表情,於皓拍拍他肩膀輕笑,「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火氣一上來,會不顧一切沖回台北去。」他頓了會,又喝口啤酒,「老實說,我剛來的時候的確常常想到公司的事,越想越煩,甚至還會睡不著。可是說也奇怪,現在,我就算聽到阿豹搞這些骯髒的小動作,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大概是因為最近釣蝦場的生意越來越好,要我不爽還真的滿難的。」於皓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說真的,自己還有點不習慣自己這樣的改變呢!
「靠,說話越來越像大老闆了喔!」阿奇鬆了眉頭,輕捶於皓的肩頭。
「老實說,我的心情能有那麼大的轉變,最主要還是因為小燕子吧!」提到語燕,於皓嘴角的弧度更彎了,「在這裡,我每天都能看到她開心的笑容,跟她的笑容比起來,能不能回台北,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阿奇也笑了。他們來到這裡之後,兩人的感情似乎變得更好了,而這也是他們做兄弟的最想看見的。
躲在一旁的語燕,聽完於皓的一席話,嘴角忍不住上揚,眼裡閃著幸福的光彩。她知道於皓一直很關心她,只是沒想到經過這麼多風風雨雨,他依然把自己擺在第一。她笑著,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再擔心什麼了,轉了身,她決定回房跟紅豆分享這一切,讓好姐妹也感受一下自己心裡的感動跟歡喜。
「阿皓真的說這麼肉麻的話喔?」紅豆躺在語燕旁邊,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語燕害羞地點點頭,一張臉紅撲撲的,顯得幸福洋溢。
紅豆反身用被子蓋住語燕,裝作忌妒的樣子,「好啦好啦,知道你有多幸福了啦!」
語燕笑出聲,趕忙從被子中掙扎出來。
紅豆收了笑容,翻身誠摯地看著語燕,「小燕子,看見你現在日子過得那麼充實,又那麼幸福,我真的替你很開心呢。不過喔,我也好羨慕你,自從你離開台北,我才發現我的生活有多無聊!我現在唯一的休閑娛樂就是虐待家裡那個小太妹,你看有多慘!」紅豆說著不由得感到喪氣,唉,她也好想跟語燕一樣,能跟阿奇過著這樣悠閑的日子。
「對不起……紅豆。」看見紅豆黯淡下來的神情,語燕忽然對自己跟於皓就這樣?下一切的舉動感到愧疚。
「哎呀!」紅豆連忙推推語燕,揚起一個大笑容,「幹嗎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跟你說一個小秘密好了!我想開始找機會實現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麼啊?」語燕睜大眼睛,好奇地問。
「跟你說你不要笑我喔!我啊,從小就想當一個化妝師。」紅豆不好意思地看看語燕,想從她的表情猜測語燕是否支持自己的夢想。
語燕則是睜大眼睛,很訝異的樣子。
紅豆像泄了氣的皮球,「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很好笑對不對?」
語燕連忙用力搖頭,「怎麼會好笑?我覺得很棒耶!可是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啊?」
「我怕你們覺得好笑嘛!阿奇每次都虧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要是他知道我想當化妝師,一定會笑死我的!」她發完牢騷,又轉頭迫切地看著語燕,「小燕子,你覺得我可以嗎?要說真話喔!」
「當然可以啊!我本來就覺得你的化妝技術很好,每次你幫我修眉毛,都會有人問我是去哪裡修的耶!」語燕連忙鼓勵紅豆。
「真的嗎?太好了!我決定回台北以後,就先去應徵化妝品的專櫃小姐,這樣不但可以學到更多技巧,還可以拿一堆不要錢的試用品,正點吧!」紅豆興奮地嘰嘰喳喳。
說著,紅豆不敵睡意,沒過多久就呼呼大睡。語燕則是笑著看紅豆一點都沒有變的睡姿,套句阿奇說過的話,實在是有點丑。她替紅豆把被子拉高一點,自己轉了身,看著天花板。
想起紅豆興高采烈地訴說夢想的神情,她也不禁想起自己曾經,或者說一直擁有卻不敢再提的夢想。想起彈琴,她有些憂傷,說不後悔放棄彈琴是騙人的,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說服自己,人不能太貪心,能夠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才是最值得她努力追求的夢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久沒有再想到彈琴了,今晚是怎麼了?或許這陣子遠離打打殺殺的日子,讓她的心又偷偷燃起希望吧?她真的希望,一次也好,有一天,能夠再讓手指在琴鍵上跳舞。
想著想著,她的手指不禁在棉被上輕輕彈奏起來,漸漸地,她也進入夢鄉。
隔日紅豆跟語燕一大早就把於皓跟阿奇挖了起來,命令他們兩個去刷洗釣蝦場。兩個大男人二話不說,脫了外衣,拿起水管就開始奮力往場內洒水。阿奇不減玩性,沒多久就拿起水管朝於皓噴水;於皓不甘示弱,也用手指按住水管口,對著阿奇噴出強力水柱。轉眼地也不用刷了,就看兩個人你來我往,噴得一身都是水。
紅豆跟語燕互看一眼,走到水龍頭旁邊,默契一致地關掉開關,阻止兩個大男生把釣蝦場變成游泳池。
兩個男生玩得正興起,忽然之間水管沒水了,都無辜地轉頭看著自己家裡的太座。
「你們兩個到底是來刷地還是來洗澡的啊?」語燕又好氣又好笑。
「我真是敗給你們!都幾歲了,還這麼幼稚?」紅豆做了一個羞羞臉的動作。
阿奇懶洋洋地拿起水管頂在脖子上搔癢,「是,你最成熟,看皮卡丘可以看到哭,真是太成熟了!」
「你!」紅豆眼睛一玻鋈皇鍾忠慌ぃ房階畲螅⑵娣從Σ患埃拍源背」渙艿檬鶇稹
「靠!你死定了!」阿奇裝作生氣的樣子,水管一轉方向,開始往紅豆進攻。
紅豆跟語燕紛紛尖叫了出來,兩人又閃又跳,水戰又瞬間開打。就在四人玩得不亦樂乎時,阿奇放在櫃檯上的發出了鈴聲。阿奇連忙丟了水管,全身濕淋淋地跑過去接聽。
本來還滿臉笑意的阿奇,接了以後臉色變得凝重,一旁的眾人也感到事情不對勁。
阿奇收了線以後,轉頭就瞧見眾人擔心的模樣,他連忙訕笑,「欸,安啦!有我在,哪會有什麼狀況?」他頓了頓,佯裝輕鬆地看了看手錶,「不過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下午公司還要開會呢!」
一看阿奇如此蹩腳的演技,大家都知道台北一定出狀況了,只是他不願意讓大家擔心。
「好,我幫你們叫車。」語燕不願意拆穿阿奇,只是笑了笑,轉身拿起電話叫車。
計程車來了后,四人依依不捨地告別。等阿奇他們走了,語燕轉頭看著沉默的於皓。
於皓的眼神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隱隱約約的,她知道,這樣安靜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就在四人悠閑地在台中聚會時,阿烈也專心地在台北處理他該做的事情。
趁著堂口今日無事,他索性邀請了平日較有碰面機會的弟兄們吃飯。一票人浩浩蕩蕩地在海產店大吃起來。
「烈哥,我敬你!以後烈哥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做兄弟的一定聽你的話!」上次靠阿烈解圍的小弟首先站起來敬酒。
這一敬,一票上次受過阿烈幫忙的弟兄全部站了起來。
「謝謝大家,我只能說,很高興認識你們這群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阿烈笑著端起酒,仰頭一口喝掉,心裡卻五味雜陳,這些兄弟對他如此信任,實在不是他所想要的,畢竟他們越相信他,他要架空阿奇就更容易,這是他的責任,卻不是他所期待的。
忽然間,他的響了,阿烈連忙放下酒杯,接起電話。
「我很無聊!」電話那頭是暫居在紅豆家的蕾蕾大公主。
阿烈在心裡嘆氣,「我不是叫小斌過去陪你了?」
「有他在更無聊!」蕾蕾倒是理直氣壯。
「我有空就會過去看你,我很忙,別胡鬧了!」阿烈不給蕾蕾說話的機會,收了線。
「烈哥的馬子啊,黏這麼緊?」一旁的弟兄開玩笑地調侃他。
阿烈只是笑,還來不及回答,又響,這次是傳了簡訊過來,只見上面寫著「好朋友,老地方見」。
阿烈皺了眉頭,這是他最不願意聯絡的人之一——阿豹的簡訊。
匆匆離開了海產店,阿烈來到阿豹約定要和他碰頭的撞球店,一進去,立刻瞧見正在打球的阿豹跟老鼠。
「架空阿奇的事進行得怎樣?」阿豹見到阿烈來,寒暄也省了,直接開門見山。
「回豹哥,我正在努力,那些兄弟因為我資歷淺的關係,始終對我……」
誰知道他話還沒說完,阿豹忽然猛一揮杆,毫不留情地打上阿烈。
阿烈吃痛退了一步,「豹哥?」
「豹哥,我沒騙你吧,這小子居心不良」一旁的老鼠也放下球杆,在旁邊?風點火。
「老鼠!你不要一天到晚在豹哥面前挑撥離間,找機會把我除掉!豹哥,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阿烈知道事有蹊蹺,但懷疑這只是生性多疑的阿豹再度設局探他,因此隱忍不發。
「我看是我差點上你的當吧?」阿游枳徘蚋耍淅淶廝怠?
阿烈心中一凜,知道果然出問題了,但是他還是沉住,「我不了解豹哥的意思。」
「哼,我早查清楚了,現在於皓那幫手下個個都服你,甚至還把你當成於皓的接班人,你想取代阿奇早就不是難事,你說,你還想跟我玩什麼花樣!」
阿烈沒想到阿豹居然這麼了解他的狀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老鼠見阿烈沒有發言,連忙加油添醋,「豹哥,他想玩什麼花樣很清楚嘛!他就是有私心,想吞下於皓的地盤,自己跳上來當老大!」
「豹哥,我自己是塊什麼料,我心裡清楚得很!對豹哥來說,我不過是能辦事的孫悟空,再怎麼能翻,也逃不過豹哥的手掌心,你說是吧?」阿烈橫了老鼠一眼,警告意味頗濃。
「哼,你很會說話,不過我已經沒耐性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把阿奇單獨騙出來!」阿豹陰沉冷笑。
阿烈一怔,沒想到阿豹這麼急,已經準備要出手了。
「這是你證明自己忠心的最佳機會,好好把握啊!」被阿烈橫了一眼的老鼠稍微收斂些。
「可是這麼一來,於皓的手下會拼了命替阿奇報仇,我不覺得這對豹哥有利。」阿烈試圖改變阿豹的決定。
「你放心,我不會親自動手,多得是可以讓他們起疑的人。」阿豹再度陰狠一笑,接著他揮揮手,示意阿烈可以滾了。
阿烈轉身離開撞球店,腦中一直思考究竟阿豹會利用誰來除掉阿奇。
想了想,他終於想通了。是啊!這幾日來一直跟他們起衝突的人是誰?天義盟啊!阿烈心中一凜,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早些想到這一環。
思索了片刻,他還是無法做出危害阿奇性命的事情,因此他拿出,撥了通電話,決定孤注一擲。
「喂,小蔡嗎?我要你幫我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街燈照耀下,阿烈神色凝重地講著電話,進行別人所不知道的計劃。
隔日,阿奇在阿烈的電話催促下,從台中匆匆趕回來。
一回到公司,大氣都還沒喘,他氣急敗壞地趕到辦公室,一進門就拍桌子發飆。
「現在到底是怎麼樣?難道連盧霸打個噴嚏都要怪是我傳染給他的嗎?」
「盧霸現在一口咬定是我們派人去刺殺他的,他已經正式對我們下了戰帖,約定兩天後就要跟我們決一死戰!」阿烈沉聲。
「阿奇哥,會不會是你派去的人被他們認出來了啊?」一旁的幹部忍不住偷偷問。阿奇火暴的個性大家都知道,說不定真是他受不了最近盧霸老是來找麻煩,偷偷派出殺手也說不定。
「有沒有搞錯啊!連你們都懷疑到我頭上來?暗殺盧霸這麼嚴重的事,我會不跟大家商量就去做嗎?」阿奇火冒三丈,沒想到自己的弟兄居然敢這樣質疑自己。
雖然他暴跳如雷,使得剛剛質疑他的幹部低下了頭,但是從大家的表情上,不難看出其實每個人都非常懷疑阿奇。
「那會是誰幹的呢?」另一個部屬怯怯地開口。
「靠,你乾脆問我三一九槍擊案是誰幹的好了!」阿奇沒好氣地罵回去。
眾部署見阿奇火氣如此大,頓時沒人敢再發言,大家面面相覷,會議室陷入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阿烈站起來打破沉默,「依我看,盧霸可能只是想找借口跟我們算個總賬,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想故意嫁禍給我們!」
阿奇眼睛一亮,「阿豹!一定是他!」
阿烈微微點頭,「不管答案是哪個,這一場火拚恐怕是免不了的!阿奇,盧霸的公司規模在我們之上,我看……我們還是先跟阿皓商量一下,再決定怎麼行動桑卑⒘野底災蔥興募蘋0⒈諶熘誄舭⑵媯吮;ぐ⑵媯植蝗冒⒈鷚桑紀螄耄齠ㄊ辜埔陴┗乩矗緔艘煥矗陀鋅梢醞撲滌陴┮丫乩刺每冢靄⑵嫻募蘋薹ㄊ凳?
「不行!」阿奇立即反駁,「絕對不能告訴阿皓!他跟小燕子好不容易才能過著平穩的生活,我已經決定,絕對不跟他提任何公司發生的事!」
阿烈沒想到阿奇會斷然拒絕,導致計劃無法順利推動。他愣了一下,的確,他怎麼沒有想到語燕呢?逼阿皓回來,勢必代表他跟語燕的平靜生活也要結束了……可是,於皓不回來,阿奇又有生命之憂!一下子,阿烈陷入了兩難。
「哼,要硬幹咱們就來啊!搞不好這一戰之後,我們的地盤就比阿豹還大,到時候我們在鷹幫就可以橫著走!」阿奇看幹部氣氛一片低迷,拚命替他們打強心針。只可惜話說完,屬下們依然死氣沉沉,一點鬥志都沒有。
情況已經夠慘了,忽然會議室的大門又被踹開,只見小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摔倒在門口。「阿奇哥,不好了!總部剛剛來電話,問我們二毛今天怎麼沒送月費過去!」
「我們找不到二毛,把賬本一刷才發現,他把公司的錢全部提光,跑路了!」第二名小弟連忙接下去說。
「什麼!」阿奇差點站不穩。
眾人一陣愕然,不懂怎麼會在這節骨眼出這種紕漏。
只有在角落的阿烈微微低下頭,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為了保全阿奇,逼回於皓所做的安排。
一場會總算是開完了。阿奇收到了一堆壞消息,臭著一張臉跟阿烈一同回到住處。一開門,就聽到紅豆跟蕾蕾在大小聲,可見兩人又吵了起來。
平常阿奇心情好,還可以開導開導她們。可是現在他就快火山爆發了,哪還受得了兩個人的吵鬧聲。
他反手用力關上門,「你們鬧夠了沒有!」接著破口大罵。
蕾蕾跟紅豆都嚇了一跳。尤其是紅豆,跟了阿奇這麼久,還沒看過他發如此大的脾氣。
「我已經夠煩了,拜託你們不要再煩我了好不好!」阿奇焦躁至極,大聲吼完以後踩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房內,關門的力道差點沒震碎玻璃。
「阿烈,發生什麼事了?」紅豆不安地看向阿烈。
「公司有點狀況,今天你就體諒他一點,讓他好好休息吧!」阿烈嘆氣,又轉身面向一旁像個無辜小孩的蕾蕾,「別人幫了你的忙,你不要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阿烈又搖了搖頭,朝紅豆打個招呼,獨自離開。
「都是你害的啦!」如果不是蕾蕾拿她貴死人的保養品去擦地板,她也不會追著蕾蕾打,讓阿奇如此生氣。紅豆越想越生氣,轉頭罵了蕾蕾兩句,連忙也走進室內,打算跟阿奇道歉。
蕾蕾有些委屈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一陣孤獨感湧上來,轉念一想,她乾脆快步跑出門外,朝阿烈的方向追去。
「阿烈!」她左右張望一會,果然在巷尾看到正要跨上機車的阿烈。
「又怎麼了?」阿烈顯然心情也不好,口氣比平時更冷。
「我……」蕾蕾瞧阿烈態度不好,吞吐了起來,「我能不能……去你家?你也知道,紅豆根本不歡迎我,我這樣寄人籬下,真的很痛苦耶!」
「不行,我說過我家不方便!」阿烈一口回絕。
原本以為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阿烈口氣會溫和一點,沒想到他還是像以往那樣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自尊心再度受創,蕾蕾有些受傷。
「那你帶我去找於皓,我待在他那裡,你們就不用見到我了!」蕾蕾故意這樣說,看看能不能激起阿烈的醋意。
哪知道阿烈只是冷冷瞥了她謊郟澳愀闈宄,於皓只會比我們更不想看到你#
蕾蕾難過地低了頭,眼眶都快要紅起來,平時驕橫霸道的脾氣完全使不上來,小女生的樣子反而表露無遺。
「雄哥已經在懷疑是阿奇跟我把你藏起來的,如果你要這樣鬧下去,我不如直接把你交給雄哥,省得麻煩!」阿烈正在氣頭上,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蕾蕾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這瞬間,她強烈感覺自己像個大麻煩,被人踢來踢去,沒人願意收留她。她用力抹了眼淚,轉身跑回紅豆家,不讓阿烈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瞧見蕾蕾的眼淚,阿烈也有些後悔,他放低音調,「蕾蕾……」
但是蕾蕾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速逃入紅豆家裡。
阿烈嘆口氣,雖然有些後悔不該對蕾蕾說重話,但是現在他有太多事情要煩惱了,實在沒有精神跟時間安撫她。所以他只是頓了一會,還是發動車子離去。
經過一夜思考,阿奇決定先把欠總部的錢還清,再來煩惱和天義盟的衝突事件。
哪知道當他在辦公室發賬單要手下加緊收賬速度跟效率時,紅豆氣急敗壞地打了電話說蕾蕾失蹤了。
阿奇氣得差點把電話摔壞,連在一旁的阿烈都不禁大動肝火。昨天明明才訓過那丫頭,今天又搞這種飛機。
為了怕阿奇會氣到腦溢血,阿烈連忙要阿奇專心處理公司的事情就好,蕾蕾的事就交給他。安撫了阿奇,他騎著車在台北大街小巷四處繞,像只無頭蒼蠅到處尋找蕾蕾的下落。
繞了半天毫無所獲,他索性冷靜下來,先將車子停在路邊思考。想起他昨日對蕾蕾說的重話,說什麼如果她再惹麻煩就要將她送回去。
送回去?阿烈催了油門,心中已經鎖定了目標,快速朝蕾蕾家的方向飆去。
阿烈上了樓,發現蕾蕾家的大門沒關,他皺眉,心想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進門就瞧見蕾蕾翻箱倒櫃地,似乎在找什麼,絲毫沒注意到屋內走進別人。阿烈嘆氣,看她平常兇巴巴精明得要命,其實做事一點都不細心,就這麼明目張胆杵在那,要是給洪虎的手下看到……才想到這,他立即察覺樓下傳來幾個男人的談話聲,他心中一凜,連忙往蕾蕾的方向走去,迅速捂住她的嘴。
「是我!」他阻止了蕾蕾的拳打腳踢。
「你怎麼……」蕾蕾轉身,微微一愣。
「小聲點,你爸的手下已經上樓了。過來!」阿烈拉著蕾蕾走至門邊,不經意瞧見被丟棄在地上的手指虎,他彎身拾起,戴上手指。
他靜靜等在門邊,趁著大門被人打開的剎那,用力朝其中一人的腦門擊去,男人悶哼一聲,立即倒下。在一旁的蕾蕾也連忙揮拳想擊倒另一個男人,但阿烈在她能出手之前將她拉至自己身後護著,然後才又一拳轟上男人的臉。
蕾蕾躲在阿烈身後,不禁羞怯地笑了出來。阿烈將她拉開那瞬間,她有種被心愛的人保護的感覺,即使身在危險之中,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烈沒注意到蕾蕾泛紅的臉龐,連忙拉著她往外跑,迅速奔回紅豆家。
機車駛至紅豆家門口,阿烈摘下安全帽,冷冷地看著已經下車、還戴著安全帽,一臉無辜地站在自己旁邊的蕾蕾。
「你為什麼老是要給大家惹麻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個人跑出來有多危險?今天如果等在你家的是阿豹的手下,我看你怎麼辦!我可不是二十四小時待命來救你的!」阿烈一口氣罵完,而蕾蕾只是乖乖站著讓他罵。阿烈看她沒反駁,索性繼續教訓:「你這樣跑出來,讓紅豆擔心死了,她還一直擔心是不是昨天對你態度不好,你才跑出去。你只會怪大家討厭你不歡迎你,你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讓人怎麼喜歡你啊?」
蕾蕾還是沒有說話,頭垂得快掉到地上去了。
阿烈揚眉。怪了,這丫頭今天倒難得,被他念了這麼久居然一聲不吭?見蕾蕾乖乖受教,他也放軟了語氣。「怎麼,今天不頂嘴了?被我罵你心裡很氣吧?不想被罵就聽話一點嘛!」
「你罵我是應該的啊!」蕾蕾終於抬起頭,說出來的話卻差點讓阿烈從機車上摔下來。「今天你罵我是因為關心我,不是因為討厭我,所以,我不會生氣。」
阿烈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他簡直要懷疑這個洪蕾蕾給人掉了包了。
「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就會讓我爸的手下把我帶走了,」蕾蕾露出燦爛的笑容,「所以,你不討厭我,對不對?」
阿烈有些無力。給蕾蕾這樣一說,他也才恍然大悟,自己居然關心起殺父仇人的女兒?
「小鬼,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以為你戴著安全帽挨打就不會痛!」阿烈用手掌按住蕾蕾的安全帽,然後用另一隻手用力打在自己的掌背上。
蕾蕾被這樣隔山打牛,安全帽整個往下滑。她扶正安全帽,吐了吐舌頭,「真的會痛耶。」
「我的手比你還痛好不好!」阿烈沒好氣地響應。
蕾蕾卻不生氣,反而覺得甜蜜無比,睜著大眼睛可愛地看著阿烈。
「好了,快點上去,要是紅豆罵你,你就像剛剛一樣,乖乖給她罵,聽見沒有!」
「嗄?喔……好啦。」蕾蕾小臉垮了下來,卻還是不甘願地答應。
在阿烈的催促下,她有些不舍地轉身往紅豆家走去,邊走邊頻頻回頭跟阿烈搖手說再見。
阿烈嘆口氣,不太了解自己幹嗎要關心洪虎的女兒。而且不可否認,剛剛在蕾蕾家找到她時,那感覺真像放下心中一塊大石般。他清楚這不是男女之情,但是……這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愣了一會,他懶得再思考,如他所說,現在要煩惱的事情太多,還是別管這些吧。發動了車子,他再度回公路上,往他今天計劃要去的地方——台中快速飆去。
夜晚時,他終於來到台中。
找到於皓經營的釣蝦場,他停好機車,走向門口,入眼的是語燕偎在於皓懷裡,兩人鶼鰈情深的模樣。他愣住,獃獃地看了兩人一會,直到於皓髮現他,朝他走來,阿烈才回過神。
「阿烈?」於皓看見阿烈,心中有不安的感覺。他知道,如果不是堂口出大問題,阿烈不會在這深夜趕到這裡。
阿烈頷首致意,心裡卻不太好受。語燕跟於皓開心甜蜜的模樣他全看在眼裡,而他知道,自己來這一趟,他們之間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於皓在阿烈的眼神暗示下,知道接下來要談的話題不適合在語燕眼前談論,因此兩人相偕出門,來到附近的啤酒屋。這一談下來,於皓愕然於台北居然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
「我們跟天義盟?」他灌了一大口啤酒,「出這麼大的事情,他還想瞞著我?跟你們還有公司的事比起來,我的安全又算什麼?」
阿烈搖搖頭,「不只是你的安全,阿奇他在意的,還有小燕子的幸福。其實我也很掙扎,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這些事。朋友一生的幸福,跟朋友的生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衡量。」阿烈不自覺說出真心話。
於皓沉默,他知道阿烈說的是實話。如果他現在就回台北,以後的事情要怎麼變化,又很難預料了。
沉默了一會,於皓抬頭,拍了拍阿烈的肩膀,「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你跟阿奇卻出了事的話,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阿烈聽到於皓居然還感謝自己,一股內疚感強烈地升了起來,他舉杯猛灌啤酒,兩個男人就這樣陷入沉默,各自煩惱自己的事情。
稍晚,阿烈連夜又趕回了台北。
於皓打了電話,知道語燕已經離開釣蝦場回到他們在台中的租屋,因此他驅車往家的方向去。於皓回到家后,一個人默默坐在陽台喝酒,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提要回台北,更沒有說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在語燕眼裡,於皓的沉默,卻比他說了什麼都還來得沉重。重重地,壓在她的心頭。
她注視了於皓一會,知道自己在這窮猜測也不是辦法,因此她悄悄回房,撥了通電話給阿烈,決定直接問個清楚。
那頭的阿烈敵不過語燕的哀求,嘆了幾聲氣后,也一五一十地把公司的問題、阿奇的難處,從頭到尾說給了語燕聽。
收了線的語燕,在心裡琢磨阿烈的話,良久、良久……
然後她閉上眼睛,雖然有些痛苦,卻還是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