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變起肘腋
金長久接道:「你本是魔教中人,混人了丐幫,大肆殺戮丐幫弟子,引進魔教中人,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周鵬道:「金長久,你七刀塘本是武林中一個門戶,咱們丐幫,從未對你們有過敵意,想不到你竟苦苦和我作對,真不知用心何在?」
金長久這人是最自私、陰沉,周鵬之言,使他心生一計,道:「周幫主這麼看得起七刀塘!」
周鵬道:「金塘主本和此事無關,不知何故竟要捲入這場恩怨之中?」
金長久道:「周幫主是希望在下退出這場是非了?」
周鵬道:「金塘主就此退出這場是非,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金長久道:「七刀塘和丐幫之間……」
周鵬接道:「本無恩怨可言,仍和往昔一樣。」
金長久緩緩站起身子,道:「這地方門禁很嚴。」
周鵬道:「金兄如有離去之意,本座當親自恭送離此。」
兩人衝突本來最尖銳,但三五句話,卻又變得一團和氣,金長久似是已準備立刻退走。
周鵬微微一笑,道:「金兄果然是識時務為俊傑,辨是非。明利害。」
金長久道:「周幫主誇獎。」
周鵬道:「金兄,現在是不是準備要走?」
金長久道:「這要看周幫主的意思。」
周鵬哈哈一笑,道:「金塘主,不彼此為敵,那就算朋友,金塘主果然有非同小可的氣量,青石樓不是禁地,金兄如是想走,只管請便。
金長久道:「好說,好說,周幫主如是看得起我金某人,路過七刀塘時,別忘了進去坐。」
周鵬道:「屆時定當叨擾。」
金長久道:「既是如此,兄弟告辭。」
周鵬道:「金兄你走,恕我不送了。」
金長久道:「不敢有勞。」回身望了江玉南一眼道:「江少兄,看樣子,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金塘主只管請便。」
金長久笑一笑,道:「江少兄,你心中是不是覺著我金某人有些無情無義?」
江玉南搖搖頭,道:「一個人,面對著生死大關時,都會盡量想辦法保全自己。」
金長久笑了一笑,道:「江少兄當真是一個很通達的人。」
田榮突然冷冷說道:「小青說你陰險,看來果然是不錯,但她還是沒有把你看清楚,你不但陰險,而且還很卑鄙……」
金長久臉色一變,接道:「老弟,這話說的太嚴重了。」
田榮道:「我覺著還沒有把你給形容出來,事實上,你的作為,已夠得上不知人間有羞恥的境界了。」
金長久瞼上泛生出一種暴怒之色,但他還是忍不去了,沒有發作出來,緩緩說道:「你們是初出茅廬,不知道何謂江湖,老夫不同,我在江湖裡打滾數十年,耳聞目睹的事情太多,我了解自己的處境,也知道你們今日的結果,趨吉避凶,人之常情,豈能以卑鄙無恥相責!」
高泰道:「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江玉南道:「只怕他還不能走,他身上似乎是還中有黑穀穀主之毒。」
金長久愣住了,他以為聰明,在死亡中,脫身而出,心中高興萬分,竟把身中奇毒的事給忘了。
江玉南這一提起,頓使他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愣了好半天工夫,金長久才長長嘆一口氣,道:「江少兄,你說要怎麼辦啊!」
江玉南道:「抱歉,該怎麼辦?我也不清楚。」
金長久道:「好像是那解藥,在你江少兄的身上?」
江玉南道:「不錯,在我身上,不過,這解藥大家都有份,我不能全都給你。」
金長久道:「我那一份呢?」
江玉南道:「那本來就是你的保命之物,應該給你。」
金久道:「江少兄,咱們商量件事情,成嗎?」
江玉南道:「只要你說的有道理,在下無不答允。」
金長久輕輕咳了一聲,道:「這樣吧,在下要離開這裡,此刻一別,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夠見面,所以,在下想諸位反正是要留在這裡,還能找到解藥,何不把那些解藥,多給我一些。」
江玉南道:「這就是非份,本來是別人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
江玉南道:「好像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金長久道:「唉!江少兄,在下……」
周鵬突然說道:「金兄,你說說看,中的什麼毒?」
金長久搖搖頭,道:「什麼毒?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定期發作。」
周鵬道:「本座身上,有一種可解百毒的藥物,但不知金兄是否願意試試?」
金長久道:「這個,這個……」
周鵬哈哈一笑,道:「當著本幫中長老之面,金兄是否擔心我還會加害於你?」
金長久道:「那倒不會,不過,在下擔心的是你周幫主身懷之葯,難對在下的毒症。」
周鵬道:「金兄,本座身上的藥物,也許不一定是對症之葯,但本座可以擔保,這藥物絕對無害,金兄只要服下一粒,立刻就可以證明在下的藥物,是否對症了。」
金長久輕輕吁一口氣,道:「好吧,幫主既肯賜葯,金某人就只好捨命一試了。」
周鵬笑一笑,道:「金兄,我看你用不著捨命,說不定,本座身懷之葯,會立刻療治你的毒傷。」
金長久苦笑一下,未再多言。
周鵬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丹九,遞了過去。
金長久接過藥物,托在掌心上,瞧了一陣,才一口吞了下去。
周鵬淡淡一笑,道:「金塘主,你如若很信任你朋友,不會暗算你,何不原地坐下,運氣調息一下,看看是否能解你身中之毒?」
金長久沉吟了一陣,道:「我如是不能信任他們呢?」
周鵬道:「本座歡迎金兄過來,至少,兄弟可保你在調息時,不會受到突襲。」
金長久眼看敵勢已成,大步行了過去,直到周鵬的身側,才盤膝坐下,運氣調息。
江玉南沒有阻止,高泰、田榮,也都忍了下去。
三鳳靜靜地站在江玉南的身後,冷得像一尊石像,不言,不動,也不笑。
雙方似是都在等待一個結果,一時間,完全靜了下來。
足足過了有一刻工夫之久,金長久才緩緩站起身子,笑道:「感謝幫主賜葯,金某人自覺身上的毒性已退。」
周鵬道:「看來,金兄的運氣不錯,也說明了你身中之毒,並非是一定需要獨門解藥的奇毒。」
江玉南冷笑一聲,道:「周幫主,那根本就是對症之葯,所以,才能很快的見效。」
周鵬道:「哦!」
江玉南道:「咱們身上中的奇毒,是魔教中人所下,閣下卻一下就解了,當真是高明得很。」
周鵬回顧了金長久一眼道:「金兄,想不到啊!本座贈你一粒解藥,又惹來一身麻煩。」
金長久重重咳了一聲,道:「周幫主說的是……」目光轉到江玉南的臉上,道:「江少俠,這話說得有些不對了。」
江玉南道:「願聞高見。」
金長久道:「周幫主贈在下之葯,只不過是出於一片仁俠之心,你怎麼因此責備周幫主?」
江玉南道:「金塘主,不論你想法如何,在下覺著,你可以保護自己的性命,所以,你背盟毀約,在下都不責備你了,但你如因此影響了我們,那就大為不當了。」
金長久道:「哦!」
江玉南道:「現在,你身上毒性已除,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好好地活下去,現在,你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金長久道:「這個,在下倒希望閣下多多原諒了。」
江玉南道:「金塘主,用不著這樣客氣,我們只能說,認識你這個人了。」
金長久嘆口氣,道:「人各有志,勉強不得,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多作解釋了,就此別過。」
江玉南道:「金塘主,請便吧!」他表現出了奇佳的風度。
高泰、田榮雖然想罵他幾句,但也都忍了下去。
金長久臉上泛現出慚愧之色,輕輕吁一口氣,轉身向外行去。
周鵬道:「金兄好走,恕本座不送了。」
金長久道:「不敢有勞。」加快腳步而去。
望著金長久的背影,高泰冷笑一聲,道:「江少兄,這金長久的為人,實在叫人齒冷得很……」
話猶未了,忽見人影一閃,金長久又飛了回來。
田榮冷冷說道:「金長久,你怎麼還不走呢?」
金長久沒有哪會田榮,目光卻轉到周鵬的身上,道:「周兄,這是怎麼回事?」
周鵬笑一笑,道:「金堂主,為什麼去而復返?」
金長久道:「這就要問你了。」
周鵬道:「金兄,可否說明白一些?」
金長久道:「閣下在青石樓下,布置下上百的人手,弓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一般,不知是何用心?」
周鵬道:「金兄放心,丐幫長老在此集會,自難免戒備森嚴,但他們決不會傷害到你。」
金長久笑一笑道:「周幫主說的好聽,金某人如若一旦陷人埋伏之中,不幸身亡,對你周幫主而言,那是用不著有一點遺憾之感,而且,金某人死於九泉之下,也得對周幫主感恩萬分。」
周鵬一皺眉頭:「金兄,這話怎麼說呢?」
金長久道:「你慷慨贈葯,有目共睹,我金某人受了你周幫主活命之恩,這一點是不是要人感激呢?」
周鵬道:「這也用不著了,本座行走江湖,活人無算,贈葯金兄,實也算不得什麼。」
金長久哈哈一笑,道:「好大方啊!好慷慨啊,樓上贈葯,樓下取命,活於你手,也死於你手,這筆帳,不知你周幫主是怎麼一個演算法,不知是作給貴幫中幾位長老看呢?還是作給天下武林同道知曉?」
周鵬笑一笑,道:「金兄如此多疑,實叫本座大出意外……」
金長久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區區已瞧出了情形不對。」
周鵬緩緩站起身子,道:「看來,只有本座設法送你離去了。」
江玉南霍然站起來,攔住了周鵬的去路,道:「周幫主,這就是閣下的安排嗎?」
周鵬道:「你在說些什麼?」
江玉南嘆息一聲,道:「久聞丐幫長老,都是貴幫中的精英人物,想不到今日一見,竟然是虛有其名。」
周鵬怒道:「江玉南,你敢辱罵本幫中的長老。」
江玉南冷冷說道:「在下江湖上閱歷淺薄,不識貴幫長老,但在下冷眼觀察,發覺了一件很大的可疑之處。」
周鵬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什麼可疑?」
江玉南道:「這五位長老中,可能全是假的,就算有幾位真的,他們也身受禁制,動彈不得了,更遑論發表自己的意見。」
周鵬道:「這真是異想天開的事。」
江玉南道:「但閣下很真實,不論這青石樓上有什麼布置,只要有你周幫主陪著我們就行,至少,可以和我們併骨同亡。」
周鵬冷笑一聲,道:「你認為一定能和我併骨於此嗎?」
江玉南道:「至少我們有這個機會!」
周鵬道:「這倒也是……」
目光一掠金長久,接道:「金兄,這個,你看到了,本座不能親自送你離去了。」
金長久道:「周幫主,在下也不想走了。」
周鵬道:「哦!這個也好。」
金長久目光轉注到江玉南的臉上,道:「江少兄,在下已經改變了決定。」
周鵬道:「什麼決定?」
金長久道:「在下已經決定留在這裡。」
江玉南道:「為什麼?」
金長久道:「因為,在下覺著,我不能舍諸位獨自離去。」
高泰冷笑一聲,道:「一派花言巧語。」
田榮道:「金塘主,你這般忽走忽留,翻來覆去,究竟是何用心?」
金長久哈哈一笑,道:「田老弟,這你就不懂了。」
田榮道:「在下確實有點不懂,金塘主可有以教我?」
金長久道:「在下的身上劇毒盡解,這一點,不容易吧?
田榮道:「嗯!」
金長久大笑三聲,道:「最重要的是,還證明了一件事。」
田榮道:「證明了什麼?」
金長久道:「在下身中之毒,來自小西天雷音寺的魔教之中,但周幫主能解在下身上之毒,這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周幫主能解魔教之毒。」
田榮道:「這話不錯,周幫主能解魔教之毒,這中間就大有研究的道理了。」
金長久道:「對極、對極,諸位要好好地研究一下。這是什麼道理?」
周鵬臉色變了,冷冷說道:「金長久,本座真正地佩服你了。」
金長久道:「哦!佩服我什麼?」
周鵬道:「佩服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兩付面孔。」
金長久道:「你覺著在下哪裡不對了?」
周鵬冷冷說道:「我覺你該死了。」突然躍起,一掌拍了過去。
金長久右手一抬,竟然硬接了一掌,砰然一聲,雙掌接實,金長久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周鵬卻站在原地未動。
他臉上充滿著怒意,眉頭間泛動著殺機。
顯然,他內心之中,實已對金長久恨到了極處。
金長久這個人,江湖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他心中亦有是非觀念,但他一向不堅持這個觀念,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立刻可以拋去。他也不尚虛名最崇實際,所以不吃人激。
周鵬滿臉殺機,金長久竟然橫跨兩步,躲在了江玉南的身後。
這一來,不但高泰、田榮愣了一愣,就是周鵬也看得眉頭一皺,道:「金長久,你這個人,實在是很怕死。」
田榮冷笑一聲,道:「金塘主,砍下腦袋,也不過是碗大個疤,你不要面子,我們還要臉,你這個怕死的樣子,把我們的人也給你丟了。」
金長久哈哈一笑,道:「田老弟,不是我這條命珍貴,而是我必須保持住這個有用之身才行。」
田榮道:「為什麼?」
金長久道:「因為,我是唯一服過解藥的人,我必須保住性命,來證實這件事實。」
田榮皺皺眉頭,道:「這麼說來,我們還得保護你了?」
金長久道:『這樣最好,不過,老夫也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該老夫拚命的時候,老夫自會拚命。」
田榮哦了一聲,道:「這還算男子漢說的話。」
江玉南輕輕吁一口氣,道:「周幫主,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周鵬道:「你們糾纏不清,今日如不把你們全數殺死,日後必為丐幫大患……」
一直未開口的三鳳,突然接道:「慢著……」
周鵬正要下令,卻為三鳳一言喝止。因為,他已聽出了三鳳的女子口音。沉吟了一陣,冷冷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女扮男裝?」
三鳳道:「幫主,真的不認識我了?」
周鵬道:「本座不認識你。」
三鳳道:「但我卻認識你。」
周鵬道:「哦!」
三鳳道:「幫主知道黑谷這個地方吧?」
周鵬沉吟了一陣,道:「好像聽人說過。」
三鳳道:「幫主何至是聽人說過,而是去過。」
周鵬道:「好!你說下去。」
三風道:「你雖然是丐幫幫主的身份,但對黑穀穀主的令諭,還不敢不聽,對嗎?」
周鵬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鳳道:「咱們的森嚴門規,你大慨明白,魔火焚心之苦,決非一個人所能忍受。」
周鵬道:「你這是威脅我?」
三鳳笑一笑,道:「是不是威脅,你自己心中明白。」
周鵬道:「好吧!本座不願和你這個婦道人家爭執,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三鳳道:「你身上有解毒之葯,我要那瓶藥物。」
周鵬道:「要那瓶解藥?為什麼?」
三鳳道:「我知道,目下這五位長老,有兩位已被你收為心腹……」
周鵬哈哈一笑,道:「看來,姑娘果然是有點聰明……」
三鳳接道:「我不擔心你已經收為心腹的人,你雖然有些膽大,但卻很細心,我擔心的是那三個被你制服的人,他們會不會泄漏這些秘密呢?」
周鵬道:「會!所以,我要想法子,不要他們還有講話的機會了。」
三鳳道:「殺了他們。」
周鵬道:「不錯,殺人是最好的滅口之法了。」
三鳳道:「他們三個人肯留下來,是不是早有準備了。」
周鵬道:「青石樓上下有七八十個人,除了這三個老不死的之外,都是我的心腹。」
三鳳道:「你告訴我這麼多事,不怕我泄漏出去嗎?」
周鵬道:「所以,姑娘要有個明確的交代,如是不能明確的交代,你們全都要留在這裡了。」
三鳳笑一笑,道:「這就對了,咱們魔教中人,行事方法,一向如此。」語聲一頓,接道:「現在,你決定了沒有?」
周鵬道:「決定什麼?」
三鳳道:「那瓶解藥給我。」
周鵬道:「為什麼要把解藥給你?」
不知不覺之間,周鵬已被引入了三鳳的預謀之中。
金長久突然介面說道:「周幫主,現在,你還想否認嗎?」
周鵬道:「金長久,由現在開始,你最好閉上嘴巴!」
金長久果然不再多言。
周鵬目光轉注到三鳳的身上,道:「姑娘,現在,該是你說實話的時間了。」
三鳳道:「我本來就說的實話。」
周鵬臉色一變,道:「丫頭,你敢情是拿本座開心?」
三鳳笑一笑,道:「你如早些把解藥交給我,不就沒有這件事了?」
周鵬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三鳳笑一笑,道:「我只不過是想求證一下,你是不是魔教中人。」
周鵬道:「現在,你證明了什麼?」
三鳳道:「其實,證明了,和沒有證明,也沒有什麼不同。」
周鵬道:「怎麼說?」
三鳳道:「上上下下,都是你布置的人手,縱然證明你是魔教中的弟子,對你也是全無損害。」
周鵬淡淡一笑道:「丫頭,你心中明白就好……」語聲一頓,接道:「本座索性說明了吧!不錯,我是來自魔教,你們有什麼辦法對付我?」
江玉南站起了身子,緩緩說道:「幫主,看來,你似是早有準備了?」
周鵬道:「彼此,彼此。」
江玉南嘆息一聲道:「丐幫這麼大一個組合,竟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上。」
周鵬道:「在下如若沒有這點能力,怎會奉派混入丐幫呢?」
江玉南道:「咱們在場之人,只要能有一個離此,今日之秘,就會完全泄漏出去。」
周鵬道:「問題在於,你們難能者出去!就算走出去一兩個人,把今日之情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
金長久愣住了,長嘆一聲,道:「咱們應該叫閻五那老要飯的來。」
高泰道:「如是咱們沖不出去,他來了,也未必有用。」
金長久道:「這個你就不懂了,那老要飯的武功不算怎麼高強,但他的信用,在武林之中,卻是第一等人物,出於他口之言,就是幾大門派的掌門人,也不能不相信他。」
高泰道:「哦!」
田榮道:「他來了,只怕也未必能夠突圍而出。」
金長久道:「咱們可以全力保護他衝出去。」
田榮道:「這種事,你肯幹麼?」
金長久哈哈一笑道:「我金某人作事有個原則。」
田榮道:「你也有原則?這倒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了,你倒說來聽聽。」
金長久道:「兩害相權取其輕,能保命時且保命……」
高素接道:「你這兩個原則,無一不是為自己打算,我著,誰還敢和你合作!」
金長久道:「話是不錯,但我一旦發覺了不能保命的時候,我的拚命決心,只怕比諸位還要堅定。」
田榮道:「有這種事?」
金長久道:「你可以不信,不過,等一會,咱們就可以證明了。」
田榮道:「就算你現在存有拚命之心,但情勢有變,你又可以變回去了,那時,咱們豈不是又上了一次當?」
金長久道:「至少,在目前這個情形之下,我改變的機會不大。」
田榮道:「怎麼說?」
金長久道:「目下丐幫幫主,對我之恨,恐怕已超過你們諸位十倍,就算我為他賣了命,他還是會恨我,這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結……」
周鵬怒聲接道:「不錯,像你這種人,不但叫人恨之入骨,而且,也無法叫人信任,我不但要殺你,而且要毀了七刀塘。」
金長久道:「就算你能毀了七刀塘,也必將付出很大的代價。」
周鵬道:「死的是丐幫弟子,與我何干?」
金長久道:「周鵬,你認為此地都是你的心腹,這話就傳不出去了?」
周鵬哈哈一笑道:「就算傳出去,誰又會相信呢?」
田榮回顧了江玉南一眼,道:「江少俠,金塘主受了這個教訓,大概會改變很多,再說,他已經行入了絕地,咱們把他收容下來,至少,可以增加一份拒敵之力。」
經過幾番風雨患難,江玉南在群豪心目中,很自然地建立起了領導的地位。
江玉南道:「在下很希望金兄回來,咱們一起來,最好能一起走。」
田榮笑一笑,道:「金塘主,咱們還要有一起死的決心。」
金長久道:「這個,諸位可以放心,如若周鵬只殺一個人,一定會先選中在下。」
周鵬冷笑一聲,突然發出一聲長嘯。
田榮、高泰,突然飛身而起,雙雙擋在樓梯口處。果然,有不少手執兵刀的丐幫弟子,向上衝來。
高泰連發兩掌,一擋對方的衝擊之勢,田榮已亮出了金劍,刺傷了兩人。
周鵬回顧了兩個本想出手的長老道:「兩個不用出手了,咱們和他們對耗下去。」
兩個長老應了一聲,選擇了兩處有利的形勢一站。
向樓上衝來的丐幫弟子,已被高泰和田榮連傷數人,阻止了攻勢。
周鵬也未再連續發令要他們向上衝擊。
江玉南不知道周鵬要施展什麼奇術,回顧了三鳳一眼,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三鳳道:「此時動手,必將形成混戰、敵眾我寡,我們不施辣手,很難自保,所以,一動上手,就可能形成血拚之局,丐幫弟子如是傷亡重,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
江玉南道:「這樣對耗下去,也未必對我們有利啊!」
三鳳低聲道:「周鵬目下作為,全在親信弟子的掩護之下,丐幫中不乏才智人物,只要有那麼一兩個動了懷疑,回來探望一下,就可揭穿周鵬的陰謀。」
江玉南道:「這麼說來,咱們只有在這裡和他們對耗下去了?」
三鳳道:「周鵬不論有多少花樣,只要能把他困在這一層樓上,咱們就有生存的機會。」
江玉南點點頭,道:「好吧!非到動手不可的時候,咱們就不動手。」
回顧了田榮一眼,接道:「田兄,放下樓門。」
田榮應聲出手,砰然一聲,放下了梯口的木門。
這時,周鵬已轉過身子,向三個盤膝而坐的長老行去。
金長久突然一場手,兩把柳葉飛刀,突如流星一般飛了過去,襲向周鵬。
周鵬突然一個閃身,避開兩把柳葉刀,冷冷說道:「金長久,你這卑下小人。」
兩柄柳葉刀射在青石壁上,竟深入半寸。
這時,江玉南也站了起來,手握劍柄。
田榮低聲道:「高兄守著梯口……」翻身一躍,人已到了王長老的身前。
金長久眼看江玉南等,都已準備出手,俠義道中人,果然是胸懷磊落,決沒有讓他先擋銳鋒的用心。
這就使得金長久精神一振,放聲大笑一陣,道:「周鵬,你想先下手殺了三位長老,準備嫁禍江東。」
周鵬冷冷道:「金長久,你自命老江湖,見識廣博,其實,不過是井底之蛙,你認為我要殺害他們嗎?」
金長久道:「不管你是不是存心殺害他們,但你決不會是一片好心。」
周鵬道:「我只是要你們見識一下,世間之大,無奇下有。」
金長久道:「我想,那定然是對我們有害的事。」
周鵬道:「至少,可以使你們開一次眼界。」
金長久道:「這眼界不開也罷,就是它是空前奇景,只要對我們有害,在下也不願看下去。」
周鵬突然一擺頭,右手揚起,疾向居中一位長老的頂門拍去。這是斷魂取命的一擊。
但金長久已以無法發動了,王長老已經逼上了他。
而且,亮出了乓刃,是一條似鞭非鞭的怪兵刃,粗細為過如拇指一般,中間用鐵環連了起來,一共九節、每一節長約一尺。加上鐵鏈子,這兵刃長度,總在一丈兩尺左右。
王長老先出手,右手一振,九節鐵棍,筆直地點向金長久的面門。
金長久緬鐵軟刀,劃出一道弧形的刀光,封住了門戶。
但無法發飛刀,阻止周鵬的行動了。
金劍銀衫客卻無聲無息地出了手,人劍疾出,飛撲周鵬。
畢長老橫里躍出,右手一抬,一片烏光飛起,阻擋了田榮。
兵刃相擊,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
三鳳道:「江少俠,快出手,不能讓他那一掌拍出。」
她口中喝叫江玉南出手,人卻先行發動。
右手揚處,數道銀線疾飛而出雷射周鵬。
畢、王,兩位長老都已出手,已無法再為周鵬阻擋這些銀針襲擊。
兵刃聲,呼喝聲,響成一片。
飛出的銀針帶起一絲破空的輕微聲響。
但周鵬仍然警覺到了,身軀橫移兩尺,右手仍然拍在一位長老的頂門之上。
兩枚銀針掠著周鵬身側而過,擦著左首一個長老的耳際飛去。
三鳳也暗暗吁一口氣,只要她銀針再有一方偏差,那銀針就要射中一個長老的身上。
那針上淬有劇毒只要射中一點,那長老非死不可。
但幸好沒有射中。
奇迹出現了,那頂門被擊中一掌的居中長老,突然站起了身子。他神情有些木然,獃獃地望著周鵬。
周鵬冷笑一聲,道:「去!把那幾個人給我殺了。」
居中長老目光轉到江玉南等身上,緩緩向前行了過來。
金長久高聲道:「你是葛長老吧?」
他久走江湖,對丐幫中一些有名的長老,就算沒有見過,也都有個耳聞。
這位葛長老,乃是丐幫中最有名氣的四位長老之一,人稱碎碑手葛山。
這個人金長久見過,在丐幫長老之中,是以掌力馳名真有一掌開碑之能。
開碑、碎石的掌力,再加上他的奇巧的身法,配合著凌厲絕倫的掌力,綠林道上之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傷在他的掌下。
葛山在丐幫中升上了長老的地位,在江湖也闖出了赫赫的威名。
葛山未理會金長久的喝問,仍然舉步向前行去。
金長久緬刀一揮,劃出了一道寒芒,道:「葛兄,再不理會兄弟,那就別怪兄弟要出手了。」
葛山仍未回答。
三鳳高聲說道:「他已經神智麻木,不可理喻了。」
金長久大喝一聲,一刀斬去。
葛山左臂一揚,當的一聲,竟然把鋒利的緬刀震開。
他全身無傷只有衣袖為刀鋒削去了一大截。
金長久呆了一呆,向後退了一步。
葛山卻直欺上來,呼的一聲,劈出了一掌。
他掌力雄渾,迫得金長久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步。
江玉南低聲說道:「金塘主,他臂上帶有鐵葉護臂,可出封擋兵刃、雖利刀利劍,亦難傷得。」
金長久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真的練成刀槍不入的神功了。」
葛山又逼了上來,攻出一掌,劈向金長久的前胸。
金長久緬刀飛舞,化作一片寒芒,疾轉葛山的前胸、咽喉。
這葛山雖然神智不清,但他的武功,卻並未失去。
眼看一片刀光,轉飛過來,立刻連揮雙臂。
他兩隻小臂上,都戴著鐵葉護臂,有如兩根鐵棍一般,但聞一陣乓乓乒乒的金鐵交鳴之聲,金長久的緬刀,都被封了出去。
這時,江玉南已緩步行了過去。
王長老一橫身,攔住了江玉南,道:「站住。」
江玉南冷冷說道:「我來自雲頂神府,神府和丐幫,一向交誼不錯,兩位都已經看到了他們神志受制后的情景,西方魔教的武功,究非正道,邪惡、殘酷,兩位如若不明是非,就該三思在下之言。」
口中在和兩人說話,兩眼卻不時注意著周鵬的舉動。
王長老似是被江玉南幾句話說的心神不安,緩緩垂下頭去,竟向一側退了兩步。
畢長老輕輕吁一口氣閃身避到了王長老的身邊。
江玉南未料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兩位長老。
周鵬卻大為震動,他本來要揮掌拍向另兩位盤膝而坐的長老,但江玉南和田榮虎視眈眈地盯住他,隨時準備施襲的樣子,使他不敢稍分心神。他寄望於王、畢兩位長老攔阻兩人。
但王、畢兩長老的突然閃退的變化,更使他不敢稍分心神。
三鳳雙手中各握著兩把銀針,隨時可以出手,也對周鵬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在場之人,都是絕頂高手,一個失神,就可能送掉性命。
周鵬眼看形勢有了變化,心中急怒交加,但他表面上,仍然保持了鎮靜,冷冷說道:
「王飛,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長老苦笑一下,道:「幫主,聽了神府江少俠一番話,使在下有些心中不安。」
周鵬道:「有什麼不安的,你們和我合作,快三年了……」
王飛接道:「不錯,但幫主告訴我們的只是想重整丐幫,使丐幫在江湖上的聲譽、光輝,掩過了少林、武當,卻沒有說明,你是西方魔教中的弟子……」
周鵬冷笑一聲,接道:「我不信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已經幫我殺了不少的人,單是丐幫弟子,就在二十人以上。」
王飛苦笑一下,道:「不錯,我幫你殺了不少丐幫的弟子,所以,我心中一直十分難過。」
周鵬道:「現在,你覺著難過,是不是晚了一些?」
王飛道:「這個,這個……」
周鵬冷冷接道:「你們已經是上了船的人,這條船能否馳到對岸,和你們在船上的人都有關係!」
王飛道:「周幫主,長老會早已經對你有了懷疑,而且,也曾開了一次很秘密的會議。」
周鵬道:「嗯!開了會又怎麼樣?」
王飛道:「責成我和畢老叫化子負責查證你的身份……」
周鵬縱身大笑,道:「王飛,你投效我有多少時間了?」
王飛道:「五年左右了吧!」
周鵬道:「那時,我剛剛擔任幫主不久,對嗎?」
王飛道:「不錯啊!」
周鵬道:「那時間,我好像還沒有什麼嫌疑吧?」
王飛冷笑一聲,道:「周鵬,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丐幫了,你由一個分舵主,竄到總壇傳令使,再進入護法,已經引起我們的懷疑了……」
周鵬道:「哦!那你們為什麼又要我當上了丐幫的幫主?」
王飛道:「我們懷疑你,但不能懷疑上一屆的幫主,他決定傳位於你,我們當不便阻止,但你接了幫主之位時,我們又無能阻止了。」
周鵬望望江玉南等,只見他們聽得都很入神。
少了王飛和畢長老的護衛,江玉南和田榮舉劍之間,就可以攻近身側。
何況,還有三鳳雙手中各扣的一把銀針。
這就是說,周鵬已經沒有另外兩位長老出手相助的機會。
因為,最危險的還是王飛和畢長老,這已說明了兩個人隨時會出手攻襲。
原本絕對優勢,但因王飛和畢長老的突然改變,使周鵬頓然陷入了孤立的劣勢之中。
但他究竟是梟雄之才,雖然忿怒之極,但卻忍下了沒有發作,笑一笑,道:「那是說,你們已經下了五年工夫?」
王飛道:「也因此,犧牲了數十位丐幫弟子。」
周鵬道:「不止此數吧,單是你們兩位之手,殺害的丐幫弟子,就有四五十位之多了。」
只聽鏘、鏘、鏘,連聲金鐵大震,金長久和葛山已打入了生死將分的境界。
王飛回顧了畢長老一眼道:「想法子去把老葛制住,咱們不能讓他們拼出流血慘劇。」
周鵬冷笑一聲,道:「制住葛長老,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飛道:「這話怎麼說?」
周鵬道:「葛長老已在區區的奇技控制之下,除了我之外,在場之人,誰也無法使他恢復神志,現在,他還未進入瘋狂之境,只要見了血,不管是誰的血,都立刻全使他瘋狂,那時,你們兩三個人,也別想制服他。」
王飛道:「哦!」
三鳳忽然接道:「王長老,想法子點了他的穴道,只要制服了他,我有辦法使他恢復清醒。」
王飛道:「哦!」
周鵬道:「那是魔教手法,你怎也會呢?」
三鳳道:「不用置疑,我自己會說明白,因為,我也出身魔教。」
王飛呆了一呆,道:「你們也是魔教中人?」
三鳳道:「不是我們,是我一個,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此時此刻、不是我說明內情的時候……」
江玉南介面道:「田兄、王長老,你們留心著周鵬,我去助金塘主一臂之力。」
這時,金長久和葛山已打入了生死關頭。
金長久刀光如雪,看上去攻勢十分猛烈,但事實上,葛山的攻勢,卻是兇猛絕倫,雙掌如開山巨斧,鐵鎚擊岩一般,逼得金長久步步後退。
江玉南橫身一躍,攔在了葛山身前,長劍疾如流星一般,攻出了五劍。
但聞幾聲金鐵交鳴,葛山猛烈的攻勢,頓然受阻。
原來,江玉南劍上帶著強大無匹的內力,把葛山向前猛攻之勢,硬給封住。
畢長老高聲叫道:「葛老化子,你……」
口中說話人卻飛躍而上,一指點出。
江玉南疾攻四劍,迫得葛山連揮雙臂,封開了四劍猛攻。
但卻在背後留下了極大的空隙。
畢長老一指點出,正中穴道。葛山身軀一顫,倒了下去。
畢長老淡淡一笑,道:「幫主,西域魔教手法,雖然利害,下過,它也有缺點……」
周鵬本來已早想出手,但見田榮、王飛,都已經蓄勢戒備隨時可以出手,只好忍了下來。
江玉南緩步向周鵬走去,一面說道:「周幫主,你沒有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吧?」
周鵬的神情很冷靜,淡淡一笑,道:「你們認為在下已經敗定了?」
江玉南道:「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花樣?」
周鵬道:「等等看吧!」
江玉南長劍平胸,道:「閣下準備幾時出手?」
周鵬道:「看來,好像我只有等下去,等到對我有利的時間。」
江玉南道:「不知周幫主是否想過,我們會不會讓你等下去。」
周鵬笑一笑,道:「如是諸位等不及,非要我出手不可,那就只好請便了。」
江玉南冷冷說道:「周幫主、咱們這一次衝突,一直是閣下的主動操縱,不過,咱們也會有不讓閣下稱心如願的時刻。」
周鵬道:「江少俠準備現在出手了。」
江玉南道:「對!」
周鵬笑一笑道:「好!請便。」
江玉南連刺三劍,周鵬避開了三劍。
奇怪的是周鵬竟沒有還手。
江玉南收住劍勢,道:「周幫主,此時此刻,對你好像不太順利。」
周鵬道:「優劣變化,常在一瞬之間,這也算不得什麼。」
江玉南道:「周幫主,你雖然身負魔教絕學,但只怕也無法擋住我們聯手的攻勢。」
周鵬道:「你們要聯手對付我一人?」
江玉南道:「對!」
周鵬道:「以多對少,聯手攻擊,不怕有失你們的身份嗎?」
田榮道:「那要看對付什麼人了,像你周鵬這樣的大奸巨惡,就是一百個人打你一個,也不為過。」
江玉南道:「人貴自知,你如是自覺不是我們的對手,在下倒也有一個求和的法子。你交出懷中的解藥,今日之事,就算罷休了。」
周鵬沉吟了一陣,道:「你們中了什麼樣子的毒?」
江玉南道:「和金長久一樣,他如能夠服用,我們也可以。」
周鵬淡淡笑道:「正是如此,但我想請教一件事。」
江玉南道:「什麼事?」
周鵬道:「交出了解藥之後,我怎麼能平安離開?」
江玉南道:「你如能信得過我們,我願意立下保狀。」
周鵬道:「其實,你就是立下保狀,我也不能信任。」
田榮道:「江兄,不用和他談了,這種人,處處以小人之心度人,和他談也談不出一個結果了。」
周鵬道:「除非你們放棄取得解藥的用心。」
田榮笑道:「解藥在你的身上吧?」
周鵬道:「不錯。」
田榮道:「那就好辦,咱們殺了你,就可以取到手中了。」
周鵬淡淡一笑,道:「這要看你們的本領了,不過,在我自知不敵時,我就毀了這瓶解毒之葯。」
田榮道:「我不相信,你還有取解藥的時間……」
語聲一頓,接道:「周鵬、有一件事,只怕你還未想到。」
周鵬道:「什麼事?」
田榮道:「我們都已經中了毒,如果取不到解藥,那就是死路一條。」
周鵬道:「死路一條……」
田榮接道:「所以,咱們非得想法子殺死你不可,因為,那關係到我們的存亡。」
周鵬仰天大笑三聲,道:「你們真的殺了我周某人,那就是丐幫的生死之敵,別說青石樓下我埋伏有近百名的親信,精銳弟子,你們生離此地的機會不大,就算你們能破圍而出,丐幫中一百二十八處分舵,上萬名的弟子,也不會和你們善罷干休。」
王飛冷笑一聲,道:「周幫主可以放心,這一點我會和他們解釋。」
周鵬道:「王飛,你這背叛幫主的大罪,就算死也無法赦免了。」
王飛肅然說道:「丐幫對幫主太過尊重,一旦幫主有了問題,整個丐幫都會受他的影響,我們幫你屠殺自己幫中弟子,心中的慘痛,實難言喻,用心只有一個……」
周鵬接道:「查出我真正的身份?」
王飛道:「對!但你太狡猾了,我們雖然盡量表現了對你的信服,投你所好,但你仍然不肯把我們引為心腹。」
周鵬道:「我今天信任你們一次,就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以後,還如何能夠信任你呢?」
王飛道:「今天,我們總算查明了你的來路……」
周鵬冷笑一聲,接道:「如不是那個丫頭背叛了魔教,你們還是無法證明……」
目光投注到三鳳身上,接道:「你記著,背叛魔教的人,會受些什麼懲罰,那魔焰焚身之苦,決非一個人所能忍受。」
三鳳道:「我知道,所以,我早已想好自裁之法,一旦到了魔焰焚身的情境之時,我會自作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