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魔消道長

第三十五回 魔消道長

金長久道:「好!這一股力量不算小,運用得當,會發生很大的力量,現在開始,要委屈大師和道長一下了。」

指月大師道:「可以,至少,我們還有隱藏的能力。」

金長久和指月大師等約好了聯絡之法,才和井望天告辭而去。

兩個人一路上一直很留心四角的景物,他們確定了無人跟蹤,井望天才低聲說道:「金兄,你留下他們的用心何在?」

金長久低聲道:「井兄,白玲和文心,是魔教中大教二教主兩個人為了爭奪魔教中的控制權,正展開一場生死之斗,雙方面似乎是都在爭取江玉南的幫忙。」

井望天點點頭,道:「嗯!江玉南真有那麼大的力量嗎?」

金長久道:「我想,不是他一個人的力量,她們要爭取的,可能是雲頂神府的人,但不知這個人對神府有多大的影響力量。」

井望天道:「金老,你看這一場鬥爭中他們哪一個勝利?」

金長久道:「不管哪一個勝利,對我們都沒有大多的好處。」

井望天道:「那我們什麼人都不幫了?」

金長久道:「不!要幫一個人,我們必須使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才行。」

井望天道:「到時間,我們全力攻向那獲勝的人。」

金長久道:「除非雲頂神府中人大批下山,我們只有這一個機會,挽救中原武林同道。」

井望天道:「所以,雖然付出的代價很大,但也值得一試。」

金長久微微一笑,道:「井兄,我有一個感覺。」

井望天問道:「什麼感覺?」

金長久道:「很快樂,一個人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時,所得到的快樂,不是一個沒有做過這種事的人,所能想象。」

井望天愣愣地望著金長久。

金長久笑一笑,道:「我一品刀金某人,這大半輩子中,一直在為自己的理想奮鬥,但我卻從未為別人想過,我建立七刀塘,把天下當時七個用刀高手,連聚在一處,我們之間,本都是經過了一番搏殺的人,但卻聯手合作,我對這件事很得意,七刀結合,自成了一股很強大的實力,我們廣收弟子,及江湖同道,使七刀塘的威勢日壯,不瞞你井兄說,表面上,七刀塘過的是平民生活,經營的正當買賣,事實上,我們還是脫不了盜匪的本質,找到適當的機會,還是做一票買賣,但我們一直很隱秘地進行,江湖上知道這件事的倒還不多。」

井望天道:「其實,七刀塘在江湖上的聲譽,並不太好。」

金長久道:「這個,我知道,但七刀塘的實力很強大,心中雖有不滿,但真正敢找上七刀塘的,卻是少之又少。」

井望天道:「金老,這一場江湖紛擾,還是為了捉一條奇鱔所引起。」

金長久哈哈一笑,道:「井兄,那只是一個起頭罷了,這些事情早已在江湖上發展形成,我如不捉那一條奇鱔,也許不會把我牽入其中,這些時日之中,我一直很懊惱,很痛恨,自己怎麼會如此捲入了這一場紛爭之中,可是現在……」

井望天道:「現在,怎麼樣了?」

金長久接道:「現在,我忽然覺到一種快樂,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唉!老實說,這數十年來,我出生入死,經歷了不少兇險之事,從來沒有想到,把生死之事看得透徹,只要能挽救江湖上危亡大局,就算我個人死了,也是一件含笑九泉的事。」

井望天呆了一呆道:「金老想得如此透徹,實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金長久道:「所以,我心中會有著一種很充實的快樂。」

井望天道:「金老,你想到了辦法沒有,我們應該如何?」

金長久道:「你是說,對付魔教?」

井望天道:「對!」

金長久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倒是想到了一些辦法,但是否行得通,還難預料。」

井望天道:「你的意思是……」

金長久道:「咱先回去和伍姑娘商量一下。」

井望天道:「和明珠商量?」

金長久道:「對!她是個關鍵人物,她肯幫忙,咱們才有成功的機會。」

井望天道:「金老,你是不是要她用毒?」

金長久笑一笑,道:「手段也許不太光明,但為整個中原武林。值得一試。井兄,我們的機會不多,但並非全然絕望,我們無法用武功對抗魔教,只有用毒一試。」

井望天沒有回答,他心中還在暗作盤算,他沒有一品刀在江湖上的凶名聲望,但如說動腦筋,耍陰施詐,他自信不會輸給金長久。

他想到了用毒的後果,那是乾坤一擲的豪賭,賭贏了,成名露臉;賭輸了,都將是一個很可怕的悲慘局面,整個伍家堡,那將陷入一片悲慘的殺戮之中。

金長久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麼?」

井望天道:「我在想,我們的機會有多大。」

金長久道:「井兄,不論有多大的機會,只要有機會都應該試一試。」

井望天道:「試試?」

金長久道:「對!很值得一試。」

井望天道:「金兄,這件事,我不能做主,回去之後,咱們先和明珠商量一下,然後,還得和伍堡主商量一下。」

金長久道:「好!不論跟誰商量,我想這件事,他們都會答應。」

井望天道:「金老,至少,咱們該和明珠商量一下,看她有幾分把握。」

金長久道:「對!這個得和伍姑娘商量一下了。」

回到了伍家堡之後,井望天、金長久來不及和高泰、田榮見面,一直去見明珠。

伍明珠神情很冷漠,對金長久的來訪,並無歡迎之意。

輕輕吁一口氣,伍明珠緩緩說道:「深更半夜的,金塘主來此,有何用心?」

金長久道:「姑娘對用毒一道,進步了多少?」

伍明珠道:「不多,只有幾種手法。」

金長久笑一笑,道:「姑娘,在下和井二堡主見了武當的金貝子道長,和少林的指月大師。」

伍明珠道:「他們說些什麼?」

金長久道:「見面的詳細經過,我想請井二堡主給姑娘說明一下。」

井望天說明了詳細經過,並說出了金長久的計劃。

伍明珠道:「金老醒悟了?」

金長久道:「一個人的驚醒,似乎是只在那一刻的覺悟,現在,我感覺到自己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回首前塵,盡屬恨事。」

伍明珠輕輕嘆息一聲,道:「金老能如此大悟人生,晚輩也只有據實奉告了。」

金長久微微一笑,道:「姑娘,老朽現在確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我不會再怕死,也不會只為自己打算,我心中有著一種非常明朗的感覺,大概這就是朝悟道,夕死可矣的感覺。」

伍明珠道:「金老,我看過了全部的毒經,本來,我是不該看的……」

金長久道:「我知道,姑娘,是小叫化他們求你看的。」

伍明珠道:「至少,我還未得金老的完全同意。」

金長久道:「老朽現在是完全同意。」

伍明珠笑一笑,道:「這本書不能看,看過一頁,你就會忍不住要看第二頁,看完一篇,你就會忍不住要看第二篇,直到完全看完這一本書才能停得下來。」

金長久道:「姑娘,我這一把年紀了,就算我看了毒經,只怕也沒有辦法記得住,你們年輕人,倒是應該看一看這個寶典了。」

伍明珠道:「我一直在很用心地學,可是我笨了一些,學會的還不太多。」

金長久接道:「姑娘!你現在能不能在不知不覺間,使別人中毒?」

伍明珠道:「那叫作無聲傳毒,在毒經第五篇中,如是有那種藥物,我也許可以辦到。」

金長久道:「藥物很難求嗎?」

伍明珠道:「有原料,就可以配。」

金長久道:「姑娘,原料是不是很容易弄到?」

伍明珠道:「不太難。」

金長久道:「現在,我們有沒有?」

伍明珠道:「沒有。」

金長久道:「幾天能夠配製出來?」

伍明珠道:「十天。」

金長久道:「好!那就快些配製,能搶快一天就搶快一天。」

伍明珠一笑,道:「金老,這必須要江少俠同意才行。」

金長久道:「這個,在下自會安排,不勞姑娘費心。只要姑娘儘快配製藥物就是。」

伍明珠口唇啟動,欲言又止。

金長久告辭退出,如若他臨去時,能回顧伍明珠一眼,以他豐富的江湖經驗,必可看到一些內情。

可惜,他沒有回頭去看一眼,就匆匆而去了。

井望天瞧到了,但他沒有多問,伍明珠既然忍下去了,自己何必多此一舉?金長久回到了住宿之處,發覺一切都還保持原樣,魔教中並未進襲。

和魔教劃地為界之後,金長久就擔負起了指揮大部分武林同道的責任。

除了伍家堡中原有的堡丁之外,凡投入伍家堡中人,都劃歸金長久管制、調動。

第二天,天色一亮,金長久就找來了高泰、田榮,說明了昨夜的經過。

高泰皺皺眉頭,道:「這麼說來,就算閻五搬來了各門派的高手仍然是無濟於事。」

田榮輕輕吁一口氣,道:「金老是否已有制敵良策?」

金長久沉吟了一陣,道:「這需要一段時間,而且,要江玉南的配合。」

田榮道:「我去請他過來。」

金長久搖搖頭,道:「不可魯莽,咱們要在不動聲色中進行,江玉南應該自己會過來看咱們。」

高泰道:「那要到中午之後。」

金長久道:「等一下無妨,等到他回來之後,咱們再作計較。」

中午過後,江玉南果然趕了過來。

高泰引他進入密室,低聲說道:「江兄,那位大教主可有什麼行動?」

江玉南道:「沒有,她一直在和我討論神府的事。」

金長久道:「她是不是對神府有些顧慮?」

江玉南道:「是!」

金長久道:「江少兄,見過那二教主白玲姑娘沒有?」

江玉南道:「沒有。」

金長久道:「昨夜中發生的事,江少俠也不知道了?」

江玉南道:「不知道。」

金長久點點頭,說出了詳細經過。

江玉南道:「有這等事,不過,今天午時之前,那位大教主還不會知道這件事。」

金長久道:「江少兄,你到這裡來,那位大教主知道嗎?」

江玉南道:「她應該知道。」

金長久道:「有沒有什麼吩咐?」

江玉南道:「有!她要我了解一下你們的真實情形。」

金長久道:「真實的情形,她的意思是……」

江玉南道:「真實的情形,就是要我了解你們是不是真心地歸服魔教。」

金長久笑一笑道:「她總不能聽你幾句話就行了。」

江玉南道:「金老,對我們是否真的歸服,她好像並不放在心上。」

金長久道:「哦!這麼說來,我們在她的心目中,根本就沒有地位。」

江玉南道:「我的看法是如此,她現在唯一顧忌的,就是雲頂神府中人……」

高泰接道:「她是否知道,你來自雲頂神府?」

江玉南道:「知道。」

金長久道:「所以,她才會對你很好。」

江玉南點點頭。

金長久道:「江少兄,眼下有一件最為重要的事,必須要弄清楚。」

江玉南道:「什麼事?」

金長久道:「大教主和那位二教主,是不是真的鬧得勢不兩立?」

江玉南道:「好像是真的。」

金長久道:「這麼說來,我只有一個選擇了。」

江玉南道:「金老,白玲不能太相信,文心更不可相信,咱們必須要自己想法子,就目下情勢而言,鬥力已非其敵了。」

金長久笑一笑,道:「人貴自知,聽說魔教有三位教主,大教主和二教主,都是女的,兩個漂亮的大姑娘,那麼三教主也不會是男子漢了?」

江玉南點點頭,道:「也是一位女的。」

金長久笑一笑,道:「莽莽江湖,萬里神州,竟然被幾個小妞,鬧得天翻地覆,老弟,她們的武功很高明,魔教的手法,有過人之處,但她們能夠征服中原武林,絕對不是因為她們的武功高,魔教手法有過人之處。魔教的武功雖高,但她們沒有辦法征服中原武林的反擊。」

高泰道:「金老的意思,可是說,他們不是用武功征眼中原武林?」

金長久道:「武功,只是一部分力量,她們爭取中原武林最大的力量,是智慧,也許可能是陰謀,所以,咱們要以牙還牙。」

田榮道:「金老似是否已經想出一個辦法?」

金長久道:「我倒有一番計劃,只不知能否行得。」

他仔細地說明了自己的計劃。那確是一個很惡毒的設計。

江玉南沉吟不語。

田榮吁一口氣,道:「金老,這雖然有些不太光明,但就目下的情形而言,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江玉南道:「雲頂神府中,發生了一件很大的變故,別要希望他們能真的幫助……」

高泰呆了一呆,道:「你說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江玉南道:「很悲慘的自相火拚,神府中人十死八九。」

田榮道:「為什麼?」

江玉南道:「表面上看去是為了權勢和女人,當時,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但我聽到文心的述說之後,我明白了,魔教中人,早已滲入了雲頂神府,只不過,他們的人也都死了,這消息,沒有別人泄漏出來。」

金長久道:「江少俠……」

江玉南擋道:「我下山的用心,就是要找出這件事的真象,現在,我明白了。」

金長久道:「這麼說來,雲頂神府已經毀滅了?」

江玉南道:「不會毀滅,神府後山的人,都是苦修者,他們本來不肯捲入江湖恩怨的,但目下情形太緊急,他們自不能坐視不管,所以,也只好出手一次了。」

金長久道:「這真是很意外的事,在下的計劃……」

江玉南接道:「你的計劃,沒有影響,你本來不是要真的神府中人……」

金長久道:「好!我們一切都要在隱秘中進行,不可泄漏風聲,這些約定,諸位也要記好,一旦有誤,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江玉南道:「這七天之中,我們也要盡量地保持平靜,諸位要嚴厲約束,不可和魔教中人衝突。」

第七天,中午時分。

江玉南和文心已經研商好了對付神府的策略。

文心說出了雲頂神府之內,早已潛伏著魔教的內應,江玉南和文心、白玲要親自率領一批魔教中的高手,趕往雲頂神府,裡應外合。他們約定了明天出發。

這些時日中,白玲和江玉南也見過幾次面,但都有文心在場。

極具權威的大教主,使得白玲不得不一直表現出絕對的謹慎、小心。

江玉南也樂得裝迷糊。

這就是白玲內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江玉南為什麼不肯下手。

伍家堡中,已然聚集了更多的魔教中人,而且都是好手。

金長久、井望天,約束了雲集在伍家堡的群豪,忍受下一切的羞辱。彼此都有著別的打算,所以,倒保住了一個平安無事的局面。

文心準備了一點豐盛的酒席,正在和江玉南進餐。

明天,魔教的行動就要開始,進軍雲頂神府。

高泰很惶急地沖了進來。

文心的兩個婢女,卻把高泰攔阻在大廳門外。

文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低聲道:「江郎,你的朋友。」

江玉南點點頭高聲道:「放他進來。」

兩個婢女放進了高泰。

高泰滿臉焦急地行了進來道:「江兄,有麻煩!」

江玉南道:「什麼事?」

高泰道:「神府中人,結合了武當、少林高手,已到了伍家堡二十裡外。」

江玉南霍然站了起來,道:「神府中人?」

高泰道:「對!神府中人和武當少林中人結合在一起了。」

文心很沉著,笑一笑,道:「你們在哪裡聽到了消息?」

高泰道:「伍家堡中,經常有人在外面探聽情況,及時回報。」

文心笑一笑,道:「我們魔教中也派出的有人。」

高泰道:「怎麼?貴教耳目如此靈敏,怎麼還未得到消息?」

文心輕輕吁一口氣,道:「這麼說來,你們伍家堡的耳目,倒是比我們還要靈通一些了。」

高泰道:「這個,我們倒是不敢說了,不過,目下情形,確然如此。」

文心道:「他們有多少?」

她冷靜、細心,高泰心中大大的一震。

幸好事先有了詳密的計劃,否則,必會露出馬腳。

高泰稍一沉吟,道:「多少人,倒是不很清楚,但約略估算,總在三四十個以上。」

文心點點頭,道:「和你們聯絡了嗎?」

高泰道:「目下還沒有,不過,井二堡主說。他們很可能會派人來。」

文心笑一笑,道:「你們準備如何應付?」

高泰道:「目下,我們還沒有拿定主意,所以,才來和貴教商量。」

文心道:「好!江郎,你們研商一下。」

江玉南道:「唉!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目前的處境,只有一個辦法。」

文心道:「什麼辦法?」

江玉南道:「他們不會放過我,我如不能挺身一戰,只有被殺一途。」

文心道:「哦!江郎,有我在此,怎會要他們殺了你?」

江玉南道:「那只有放手一戰了。」

文心道:「江郎,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你這些朋友,他們的態度如何?」江玉南道:「他們?」文心接道:「對!他們是否敢和神府中人對抗?」

江玉南道:「你的意思是……」

文心接道:「要他們說個明白。」

高泰道:「姑娘,我們現在的態度,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文心道:「不夠,高泰,有些事要用事實表現出來。」

高泰道:「怎麼表現呢?」

文心道:「去告訴金長久和井望天,把你們的精銳人手集合起來,先和來此的神府、少林、武當的人物,對抗一陣。」

高泰道:「打前鋒?」

文心道:「不錯,雖然會有一些傷亡,可是表現了你們的誠意。」

江玉南道:「這個不行。」

文心笑一笑道:「江郎,為什麼呢?」

江玉南道:「少林、武當的實力,我不清楚,但我知這清們絕對不是神府中劍手之敵,要他們出手,豈不是送死嗎?」

文心嫣然一笑,道:「江郎,中原武林道上,有這麼多的人,死一些,算得什麼呢?」

她笑得嬌艷動人,但如此草菅人命的事,由她口中說出來,卻是那麼輕鬆,不帶一點火藥味。

似乎是這種事,在她內心之中,全無負擔,視同應該。

高泰心頭震動了一下,道:「文姑娘,小叫化一來報訊,二來,也想請教大教主一件事。」

文心道:「哦!你請說。」

高泰道:「我們在大教主的目心中,究竟是什麼個身份?」

文心道:「如若你們是真心投人魔教,我自然十分歡迎,但你們的人數太多,所以,我想選一些可為我用的人留下來,其餘的人,要他們在這一次對抗中拼掉,不知高兄的意下如何?」

高泰只覺一股寒意,由背脊上直冒上來,但表面上卻盡量保持著平靜,道:「大教主說的也是,但不知要留下哪些人?」

文心笑道:「這個,我看要高兄和江郎決定了,你們不妨研商一下。」

江玉南道:「只怕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研商了。」

文心道:「為什麼?」

江玉南道:「他們很快就會迫近伍家堡來。」

文心道:「不用急……」

只聽一個銀鈴般聲音,傳了進來,道:「小妹白玲,有事求見大教主。」

文心道:「二妹請進。」

白玲快步而入,道:「大教主,有一批來歷不明的人手,正接近伍家堡。」

文心笑一笑,道:「二妹呀!你怎麼不去查個明白,來的是什麼人呀?」

白玲道:「小妹已派人去了,先來向大教主稟報一聲。」

文心回顧了白玲一眼道:「二妹,這消息人家早來告訴我了。」

白玲立刻垂手肅立,道:「小妹慚愧。」

文心笑一笑,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你,這地方,咱們沒有他們熟。」

白玲道:「大姐教訓的是。」

她們雖是姐妹相稱,但白玲對文心的敬畏,實已到了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境界。

文心揮揮手,道:「二妹,你下去,調集人手,萬一來人想對伍家堡不利時,咱們就助他們一臂之力。」

白玲道:「小妹遵命。」轉身疾步而去。

高泰回顧了白玲一眼,道:「大教主,現在相信了?」

文心道:「一開始,我就相信你們的話。」

高泰道:「大教主,在下告退了。」

文心道:「往哪裡去?」

高泰道:「貴教都已準備迎敵,我們也要準備一下。」

文心道:「高泰,你們是準備單獨迎戰呢?還是要和我們合作?」

高泰道:「自然是和貴教合作最好。」

文心道:「可以,把你們人手集中起來,一頓飯工夫之後,我們在堡內廣場見面。」

高泰道:「怎麼?大教主準備要親自出手了?」

文心道:「你們中原武林高手,我會過不少,但卻從來沒有見識過雲頂神府中的人的武功,我也應該去見識一下。」

高泰道:「好!在下告退。」

文心道:「慢著,我還有幾句話說。」

高泰回過身子,道:「大教主吩咐。」

文心道:「第一,不許藏私,要把你們最強的人物集中。」

高泰道:「武當,少林中人,都非弱者,加上神府劍手,自然要集中高手了。」

文心道:「為了號令統一,你們要聽從本教的指揮。」

高泰道:「這個自然,不過……」

文心道:「不過什麼?」

高泰道:「公平,公正,才能使人口服心服。」

文心笑一笑,道:「高兄,你和江玉南是很好的朋友,我當然不會希望使你們受到什麼傷亡,不過,我覺著,這一場搏殺中,難免會有一些傷亡,所以,這件事,你們應在心理上有些準備。」

高泰道:「準備什麼?」

文心笑一笑,道:「準備犧牲,最好,你們自己也作一個安排。」

高泰道:「大教主的意思可是要我們自己找一部分人,作為犧牲?」

文心道:「不錯,高兄不覺伍家堡中的人太多了?」

高泰道:「大教主,我們不怕犧牲,但要他們覺著犧牲是應該的。」

文心輕輕嘆息一聲,道:「沒有人喜歡死亡,但又有些人非死不可,所以要靠能活下來的人為他們安排。」

高泰道:「哪些是能活下來的人?」

文心笑一笑道:「你、我、江玉南,都是能活下去的人。有一些人,是死是活,就要靠他們的運氣了,但有些人,卻是非死不可了。」

高泰道:「唉!姑娘,雙方對陣搏殺,對手的強弱,是生死的重要關鍵,我想這中間應該有幾分運氣。」

文心道:「高兄,我們要人定勝天,使武功低的人。增強武功,使貪生怕死的人,變得勇往直前。」

高泰道:「有這樣的可能嗎?」

文心道:「絕對可能,問題是什麼人處理了。」

高泰道:「大教主能處理嗎?」

文心道:「能!而且,放眼當今之世,有此能力的人,實在不多。」

高泰道:「哦!」

文心道:「但我有,所以,對這些問題,你不要發愁,我會為你代勞。」

高泰道:「可是給他們一種藥物?」

文心道:「這是辦法之一。」

高泰道:「還有別的辦法?」

文心道:「有,用金針過穴之法,使他們忘去痛苦,忘了自己。」

高泰聽得心頭火起,這女人當真是惡毒得很。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如若他們不肯服下藥物,那又如何總不能捏住他的鼻子灌下去。」

文心道:「那是一種白色藥丸,捏碎成粉,無色無味,其實用不著一定要告訴他們。」

高泰呆了一呆道:「可以放在食物之中?」

文心道:「對!可以放在食物中,他們可以不吃藥,但總不能不吃飯。」

高泰說道:「大教主,聽說,魔教之中,有很多的奇術,可以使人受到誘惑,為我們拚命,不知是否可以用用奇術?」

文心笑一笑,道:「用不著,那是情非得已時才可以施展。」

高泰道:「哦!大教主既如此說,小叫化也不便多問了。」

文心道:「這才是身為從屬之道。」

高泰道:「屬下告退。」

文心道:「別忙,你的藥物還未帶走。」伸手取出一個瓷瓶,接道:「這瓶中的白色粉末,毒性極強,一鍋飯,或是一鍋湯,只放少許毒粉進去,就可以了,無色無味,任何人只要吃進去放了毒粉的飯菜,他就得受咱們的控制了。」

高泰道:「午時已過,恐怕要在晚飯時刻,才可以施用了。」

文心道:「放在茶水之中也可以。」

高泰道:「不好,萬一有些人中了毒,有些人未中毒,那可如何是好?」

文心道:「好吧!那就等到晚飯時再用。」

高泰回身行了兩步,重又行了回來道:「大教主,有沒有例外的人?」

文心笑一笑,道:「例外的人,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高泰道:「譬如說,金長久、田榮,要不要告訴他們飯菜中下了毒?」

文心道:「這個,我就無法決定了,要和江郎商量一下。」

高泰哦了一聲道:「江兄,這事應該如何?」

江玉南道:「總該要有幾個清醒的人領隊,我看還是留下他們的好。」

文心道:「江郎,你可明白留作後患這句話的意思嗎?」

江玉南道:「這個,這個……」

文心道:「萬一,他們不肯聽高少兄的令諭,那將如何是好?」

江玉南道:「你的意思是,一起下毒?」

文心道:「對!一起下毒。」

江玉南道:「高兄一個,很難統率那麼多的人。」

文心道:「江郎,那些人,都不用人再去統率了,他們會很忠誠,也會很聽話,用不著高兄費心了。」

高泰笑一笑,道:「希望他們不會發覺,在下告辭了。」

轉身行了出去。

望著高泰的背影,文心笑一笑,道:「江郎,這個人靠不靠得住?」

江玉南略一沉吟,道:「我覺著有些靠不住。你的看法呢?」

文心道:「先聽你的,覺著他為什麼靠不住?」

江玉南道:「你要他毒害田榮和金長久,會使他心生警惕,第一,金長久和田榮兩個人,都相當的精明,高泰心中對兩個人有些畏懼,這是原因之一。」

文心點點頭,道:「還有第二個原因嗎?」

江玉南道:「你方法太激烈,使他心中有些害怕。」

文心道:「哦!很有道理。」

江玉南道:「你的看法呢?」

文心道:「我的看法,和相公一樣,所以,高泰也有些靠不住了。」

江玉南道:「嗯!」

文心道:「所以,我們對高泰也要防備一下。」

江玉南道:「如何一個防備之法呢?」

文心道:「最好的辦法是,連高泰也要他吃下藥物。」

江玉南道:「問題是要他如何吃下去。」

文心道:「江郎,這要你幫忙了。」

江玉南道:「我要幫什麼忙?」

文心道:「幫我去對付高泰。」

江玉南道:「好!怎麼下手,你告訴我。」

文心笑一笑,由懷中取出一個玉盤,由盒中取出一枚銀針道:「用這枚銀針,刺入他的鳳尾穴中。」

江玉南道:「刺入他的鳳尾穴后,會有什麼反應?」

文心道:「反應嗎?他會像服了那藥物一樣了。」

江玉南道:「希望他對我還不要生出戒心。」轉身向外行去。

文心笑一笑,道:「江郎,請回來。」

江玉南停下腳步,道:「閣下還有什麼吩咐?」

文心道:「江郎,你是不是也對我生了異心?」

江玉南道:「怎麼會呢?」

文心笑一笑,道:「江郎,你答應的太爽快了,好像是早已經想好了?」

江玉南道:「唉!文心,世上之親,莫若夫婦,你竟然還對我如此多疑。」

文心笑一笑,道:「江郎,此一戰,關係到我們的成敗,我不能不小心一些,雖然咱們已成夫婦,但彼此之間對事物的看法,只怕還有距離。」

江玉南心中暗道:「這女人不但陰險,而且還心細如髮,實在不可輕視。」心中念轉,人卻緩步行了回來,道:「你既然有此想法,我就不用去了,換個人去吧。」

文心道:「江郎,此時此刻,不是咱們小兩口慪氣的時候,應付了這一關,我們就可以完成統霸江湖的心愿了,那時候,盟主武林的還不是你出面?我不過是一個生兒育女的小婦人罷了。」

江玉南道:「這個不行,你的才智、武功,哪一樣都強我十倍,這等大事,自然是應該由你主持。」

文心道:「夫婦同命,哪裡還分你我,到時間,如有需要我出面之時,我自是義不容辭。」

江玉南笑一笑.道:「說的也是。」

文心臉色一整,道:「現在,你可以去了。」

江玉南未再多言,轉身而去。

這兩人雖已有了夫婦之實,但相處之間,仍然是各逞心機。

江玉南行入內院,金長久、田榮、井望天、高泰等早已在等候。江玉南說明了來意。

金長久道:「好惡毒的心腸,魔教就是魔教,上不得台盤。」

江玉南道:「金老,一時之間,你們由哪裡找來了那麼人手?」

金長久道:「這是井二堡主的安排。」

井望天嘆息一聲,道:「魔教耳目遍布,咱們堡中人手,更是一直在她們監視之下,三五個人,也許可以出去,但要成群結隊的派出去幾十個人,自然無法瞞過她們,幸好,江湖上有一個一向不見天日的門戶,得他們之助,扮成了一些突然出現的高手。現在問題來了,他扮裝起來,固然是維妙維肖,不過沒有雲頂神府中那樣的高明劍術,一動手,就要露出馬腳。」

江玉南道:「目下已經不能等到動手了……」

金長久哈哈一笑,接道:「好!好!好!老朽擔心的事,幸好沒有發生。」

高泰呆了一呆,道:「你擔心什麼事?」

金長久道:「擔心江少兄被兩個魔女迷住,忘了自己。」

江玉南苦笑一下,道:「金老,對在下倒不用多疑,只是這些時日之中,我已認識了那位大教主的厲害,她陰沉,冷酷,凶厲非常,一旦被她知曉了內情,只怕立刻會有一場兇殘的搏殺。」

金長久道:「對!我們要在這件事沒有揭穿之前下手。」

江玉南道:「看樣子,金老似乎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金長久道:「我想過了,這件事,已經到了箭在弦上,非發不可。」

江玉南輕輕吁一口氣,道:「好!你說出辦法來,我們聽聽。」

金長久道:「現在,江兄可和白玲姑娘見面談談了。」

江玉南道:「哦!和白玲談談?」

金長久道:「對!不管如何,咱們要先動手。」

江玉南沉吟了一陣,道:「好!我去見見白玲……」

高泰接道:「慢著。」目光轉注到金長久的身上,接道:「金老,現在,我覺著你應該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

金長久點點頭,道:「好好!我的打算是,找其所懼,安排了一批人,假冒神府劍手,會合了少林、武當兩大門派的力量施用一種壓力,造成聲勢……」

田榮接道:「然後,裡應外合。」

金長久笑一笑,說出了他的計劃。

江玉南道:「辦法是不錯,只是有一點咱們沒有算到,那就是,文心的精明和她的陰毒,現在,她安排了一場使咱們很難應付的變化,使咱們未和對方動手之前,內部先入她們的掌握之中。」

金長久道:「我們為什麼不可將計就計?」

江玉南道:「將計就計?」

金長久道:「對!咱們先查出這藥物的反應,然後,裝作中毒的情形,人手分佈,一舉出手。」

江玉南道:「目下情形,也只有如此了,文心多疑,我先回去,你們也在行動,高兄,記著你是唯一沒有服用藥物的人。」

他把奉命來此暗算高泰而來,給隱藏了起來。

金長久道:「記著,要找白玲姑娘。」

江玉南道:「我會儘力去找。」

金長久道:「江少俠,這件事很重要,白玲姑娘能不能及時出手,對咱們的成敗關係很大。」

江玉南道:「我知道,在下告辭了。」

回到了跨院居處,文心早已在門外迎候。

這使得江玉南有些受寵若驚。

江玉南也看到了白玲。白玲就站在文心的身邊。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微微的笑意。

江玉南暗暗吁一口氣,道:「我見了他們。」

文心道:「情形如何?」

江玉南道:「高泰很聽話,在食物中放下了你給他的藥物。」

文心道:「高泰呢?」

江玉南道:「我沒有下手的機會,而且,在下覺得也不用下手。」

文心道:「為什麼?」

江玉南道:「因為,高泰是一個很理想的執行人。」

文心回顧了白玲一眼,道:「二妹,告訴他。」

江玉南心頭一震,暗暗運氣戒備。

白玲笑一笑道:「江少俠,我該怎麼稱呼你?」

江玉南道:「問問大教主吧。」

文心道:「二妹,隨便叫吧。」

白玲微微一笑,道:「大姐,他好像有些緊張。」

文心道:「如若不是垂涎你的美色,那就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

江玉南幾乎有些把持不住,但他仍然儘力保持平靜。

白玲笑一笑,道:「江兄,你相信不相信,高泰真的會在他同伴身上下毒?」

江玉南道:「這一點,我也有些懷疑,不過,他告訴我都下了毒。」

白玲道:「江兄,有一件事,大教主不好跟你說,你知道,她一向很尊重你,不想使你難過。」

江玉南道:「所以,要你來跟我說?」

白玲道:「對!她只希望你能同意,使金長久等人,和少林、武當中人,拼一個同歸於盡。」

江玉南道:「大教主已經在這樣做了,而且,我也沒有反對。」

文心道:「江兄,那好極了,這就不會使我為難。」

笑一笑,接道:「江兄,二妹長得如何?」

江玉南道:「很美。」

文心道:「江郎,二妹一向聽我的話,我又是一個很溫柔、不吃醋的女人。」

江玉南心中暗道:這文心不知道耍的什麼花樣,白玲心中又作何打算。這些疑問,在他心中構成了一個很大疑團。

這兩人,莫可預測的心機,使得江玉南有些舉棋不定。

但他還是保持了表面的平靜。

文心笑一笑,道:「江郎,你聽到了我的話沒有?」

江玉南道:「聽到了。」

文心笑一笑,道:「怎麼決定?」

江玉南道:「我還是不太懂。」

文心道:「希望你全力以赴,殺退了神府和少林寺中的人,我就把二妹也嫁給你。江郎,我還有一個三妹,希望你也認識認識,她雖然年輕一些,但是人也很漂亮。」

江玉南道:「哦!」

文心道:「你們中原人,不是常常有人討娶三妻四妾嗎?」

江玉南道:「文心,我沒有這個奢望。」

文心道:「我這個掌理魔教的教主,都嫁給了你,那對你而言,才有一個完美安全的統馭力量,對嗎?」

江玉南心頭震動了一下,笑一笑,道:「文心,我覺著這個不太妥當。」

文心道:「為什麼?」

江玉南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我自己也許沒有這個福分。」

文心道:「我說有就有。」

江玉南道:「雖然是男女間的愛情小節,你好像是仍然不失大教主的身份。」

文心道:「是不是不滿意我的專斷?」

江玉南道:「就算是有,好像也不會說出來。」

文心笑一笑,道:「二妹,帶他去吧!希望你們成功。」

白玲應了一聲,回顧了江玉南一眼,道:「走吧!」

文心卻轉身入房中。

江玉南道:「到哪裡?」

白玲道:「迎敵,在天黑之前,我們要殺光神府和少林派的人……」

江玉南接道:「以後呢?」

白玲道:「以後,再收拾伍家堡中的人。」舉步向前行去。

江玉南緊隨在白玲身後而行,一面說道:「伍家堡中的人,已經服用了藥物。」

白玲道:「我不相信你真會給他們下藥物。」

江玉南道:「你……」

白玲接道:「聲音小一點,大教主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江玉南道:「哦!白玲,我們約定的,還算不算?」

白玲道:「什麼約定?」

江玉南道:「對付大教主的事。」

白玲道:「你已經計劃好了?」

江玉南道:「對!計劃好了。」

白玲道:「是不是很完美?」

江玉南道:「就算是不完美,似乎是也沒有時間了。」

這時兩人已行出了跨院的大門。

白玲道:「江兄,你可知道,我們失敗的後果嗎?」

江玉南道:「知道,大不了丟掉一條命,對嗎?」

白玲微微一笑,道:「看來,你並沒有在溫柔鄉中迷失。」

江玉南道:「所以,我才很清楚地記得和姑娘的約會。」

白玲道:「文心的心機很深,我不知道她是否別有準備。」

江玉南道:「她好像不會到搏殺的現場去了。」

白玲道:「咱們的機會,完全寄托在『計劃精密』四個字上。」

江玉南道:「除了計劃精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有執行的勇氣。」

白玲道:「好!希望你們不要失敗,咱們唯一的機會,就是以智取勝。」

江玉南道:「不管計劃中是否有破綻,但我們仍然是要全力以赴。

白玲道:「哦!那就好,但咱們雙方面合起來,也不是大教主的敵手!」

江玉南道:「你的意思是……」

白玲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們計劃失敗了,咱們只有一條路走,那就是死。」談話之間,兩人已到廣場之上。

只見金長久、高泰、田榮,帶領了幾十個高手一字排開在廣場之上。

白玲雙目盯注在金長久臉上瞧了一陣道:「金老,你準備好了。」

金長久一咧嘴巴,沒有答話。

白玲回顧江玉南笑一笑道:「現在,可以走了……」

江玉南道:「到哪裡去?」

白玲道:「去對付神府的劍手。」

江玉南道:「白玲,那是假的。」

白玲道:「我知道是假的,我相信大教主也知道是假的。」

江玉南道:「她既然知道了,怎麼還要我們出手?」

白玲道:「現在,已經到生死分野的時刻,大教主不會放過我們,就算我們想和平解決,只怕是也有些不太可能了。」

江玉南道:「事實上,她太精明了,咱們就算想和她並存,只怕也很難如願了。」

白玲帶著群豪,向外行去。

一面低聲說道:「硬碰硬地動手,咱們只有一個機會勝她。」

江玉南道:「什麼機會?」

白玲道:「很冒險,希望你同意。」簡單地說出了她的安排。

江玉南點點頭,道:「好!」

白玲道:「我不知道你們的準備是什麼?但我相信,你們一定有著完美的準備,至少,會自以為是。只要兩個計劃不衝突,我想,不用告訴他們。」

江玉南道:「好!」語聲一頓,接道:「白玲,為什麼不幫你們魔教中人去。」

白玲道:「你認為,只有我一個去迎敵。」

江玉南道:「至少,目下看來是如此。」

白玲道:「魔教中人早已到了伍家堡外,也許他們已經嚴陣以待。」

江玉南吃了一驚,道:「白玲,你們究竟還知道多少?」

白玲道:「不是我們聰明,而是你們太笨,有些事,用不著求證,猜就可以猜到了。」

江玉南道:「這麼說,我們的計劃很壞。」

白玲道:「壞得不能再壞,你們可以說,武林中很多人結合成一幫而來,為什麼一定要說神府中人來了?」

江玉南道:「所以,你判斷我們是謊言。」

白玲道:「是不是這一個破綻還不很大?」

江玉南默然不語。

出了伍家堡門,只見文心帶著十二個黑衣刀手,十二個白衣劍女,早已在堡外等候,文心也換了衣服,那是一套金色的勁裝,明明是她在後面,怎麼一下子到了伍家堡外,而且,還帶了二十四名從人。

白玲緩步行到了文心的身側。

文心目光一掠江玉南和金長久等,道:「怎麼只有幾個人?」

高泰道:「這已是全部的精銳了。」

文心道:「唉!這幾個人,如是碰上了神府中人,只怕不夠他們試劍。」

高泰道:「貴教中不是也有很多人嗎?」

文心道:「可惜,我帶的人,也不夠多。」

高泰道:「大教主,兵在精而不在多,咱們有這麼多人,我想,那也已經能了。」

文心笑一笑,道:「好像我如是不同意,只怕也不行了。」

高泰道:「你的意思是……」

文心道:「唉!我有很多的意思,只可惜,你們根本就不聽我的。」

高泰道:「大教主言重了,在下一向是聽命行事的人。」

文心冷冷說道:「聽命行事?」

高泰道:「大教主有不滿之處當面言明。」

文心嗤的一笑,道:「說的也是,現在,這是你們表現的時候。」

高泰道:「好!大教主只管吩咐。」

文心道:「神府和少林、武當兩派人手合於一處,實力強大,你們去把他消滅。」

高泰道:「中原武林道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有如此的能力消滅了神府劍手,何況,還有少林、武當兩派高手。」

文心道:「這麼說,你們有些害怕了。」

高泰道:「怕倒是不怕,只是咱們沒有信心,能夠一舉殺死對方。」

文心道:「搏殺有兩個結果,一個是別人死,一個是你死。」

高泰道:「對!在下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大概是我們死的成份大一些。」

文心道:「人活百歲難免一死,你們既然覺著活得沒有味道,那就早些死了也好。」

高泰道:「我們活得很有味。」

這時,突然塵土飛揚,一批快騎疾奔而至,竟然是丐幫幫主周鵬帶了十六個老叫化子。

周鵬翻身下馬,一躬身道:「周鵬向大教主報到。」

文心打量了仍然騎在馬上的叫化子一眼,道:「丐幫不是人手很多嗎?為什麼只帶了十六個人來?」

周鵬道:「這十六個高手,可以抵擋得數百名丐幫高手的力量。」

文心道:「等一會看他們的表現。」抬頭望望天色,道:「他們也該來了。」

江玉南心中一動,暗道:「這又指的是哪一種人物?」心念未了,又一批快馬揚塵而來。竟是絕情谷中的人手。四仙子、三姥姥、正副谷主,還有二十四名弟子。

文心一皺眉頭,道:「只有這些人?」

絕情谷主百里香一躬身道:「回師父的話,弟子帶來的人數不多,但都是谷中的精銳。」

至此,江玉南才恍然大悟,這絕情谷主,竟然是文心的弟子。

文心目光一掠高泰道:「高兄,帶你的人先上。」

高泰應是,人卻未動。

文心一皺眉頭,道:「高泰,你怎麼不動?」

高泰道:「有件事告訴大教主,我沒有給他們吃藥物,他們不一定聽我的話。」

文心道:「你背叛了?先殺你。江郎出手。」

江玉南刷的一聲抽出劍來。

但他身軀一頓,道:「我中了毒,文心,是不是你下的手?」

文心道:「不是我。」一揚柳眉,道:「誰下的毒?我也……」

回手一掌,拍向白玲。

白玲道:「大教主,不是我。」

舉手一封,雙掌接實,砰然輕震中,兩個人都坐了下去。

只見黑衣刀女中行出一人,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道:「我下的毒。」竟是伍明珠。

金長久道:「做的好,在場之人是不是都中了毒?」

伍明珠道:「不錯。」

金長久道:「那為什麼我們未中毒?」

伍明珠道:「你們吃了解藥,我把解藥混在飯中。」

金長久道:「咱們現在應該如何處置?」

伍明珠提高了聲音道:「在場之人,都已中毒,如若不信,不妨運氣試試。」在場之人運氣一試,果然中了毒。

伍明珠取出解藥,分給金長久和井望天,道:「你們看著辦吧!該殺的殺,該救的救。

我走了。」

井望天道:「明珠,你要到哪裡去?」

伍明珠道:「我練成毒技,卻迷失了自己,我要想一個辦法處置自己。」緩步向前行去。

金長久望著伍明珠的背影,給了江玉南一粒解藥,道:「快追上去,這裡的事由我們辦。」

陽光明媚,百鳥鳴唱。

鑼鼓喧天,萬眾歡騰。

伍家堡呈現出一派歡樂的景象。

井望天、金長久、鐵劍三雄等指揮眾堡丁把文心、白玲、百里香等魔教中人一個個押進了地牢。

田榮、高泰互致慶賀。

田野里,一棵老楊樹下,江玉南、伍明珠相對而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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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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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魔消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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