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染翠湖
四座立刻一陣嘩然,大部份的人雖然已屈服於翠湖之下,但是叫他們屈膝下跪,似乎太過份了。
王素素見慕容盈盈面現難色,立刻笑笑道:
「這一點不要你操心,我叫你先建立下三處外圍的勢力,就是為了方便掃除障礙,有誰不肯的,你儘管交給他們去解決好了。」
說完用手一揮,王立明、高猛與唐日上分別由三邊的客座前站起,各人凝視著自己所管轄的那一部份。
高猛所轄的綠林道多半是他用武力平服的,因此他一出面,綠林群豪都噤若寒蟬,不敢有所表示。
唐日上那邊也差不多,只有王立明沭沭不安,因為他轄制的範圍最大,勢力也最雄厚,八大門派中人早已有了不屈服的表示,紛紛將胸前的名條取了下來,王立明似乎已經考慮到將會受到的抗力,事先將周志宏請了來幫忙鎮壓,另外凌一鴻與馬世英也作了相當嚴密的準備。
第四面客座是由劉三策與焦而化、金北固三人負責的,這邊的客人多半是慕名而來的,份子最雜,問題也最多。
王素素大聲宣佈道:
「凡是不甘屈膝的人,可以向你們當事的那一邊挑戰,只要你們能通過那一關,再由我來對付,不過我已宣誓絕不殺人,所以你們只要夠得上與我交手的資格,不管是否肯屈服,都可以活著離開,可是在第一關上卻出手無情……」
王立明手中執著紫郢劍,八大門派雖然知道它是假的,卻因為真劍為造化老人所奪,而造化老人此刻尚未現身,他們一時之間無法決定是否要立即出手,而第四面客座上已站起一人,掀開頭上的草笠,大踏步走出來。
金北固正待阻攔,胡大剛看見了連忙過去一恭身道:「山主您來了!」
原來那人正是青城山主林如晦,他冷冷一哼道:
「盈盈能混到如此威風的地位,我怎能不前來捧場?」
胡大剛低聲道:「郡主能高踞武林,也是您山主的光榮,她畢竟也可以算是您的女兒。」
林如晦怒聲道:
「林家與王家是世仇,她靠著仇人的扶植站起來,與我有屁的光榮,再說她也不是我的女兒。」
胡大剛道:「她是小平的妻子,算是您的媳婦也一樣。」
林如晦怒叫道:
「放屁!慕容平是慕容剛的兒子,我沒有這麼好的福氣,那逆畜不肯認姓歸宗,我也不稀罕。」
胡大剛道:「那麼您是要跟郡主為難了?」
林如晦冷笑道:
「我沒有這麼好的興趣,我此來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收拾青城山的叛徒,然後再跟那姓王的老婆子一戰。」
胡大剛正想開口,林如晦已不耐煩的叫道:「你是否想攔我?」
長劍錚然出鞘,胡大剛垂手道:「老奴不敢。」
說著大踏步走了過來,因為他的身分特殊,連劉三策等人也不敢阻攔,一直走到台的中央,厲聲道:「青城叛徒,還不過來受死!」
凌一鴻與馬世英過去想迎戰,林如晦叫道:
「王立明也一起上,我懶得多費精神一個個地收拾,我還要留一點體力鬥鬥那個老婆子呢!」
王立明朝台上看了一眼,慕容盈盈與王素素都沒有表示,膽子又壯了許多,提劍上前冷笑道:「林如晦,你雖是我們的舊主,王某可並不怕你。」
林如晦一劍逕刺,王立明用劍架住,錚然聲中,林如晦的劍已經被削斷了,這柄假的紫郢劍畢竟是名匠所鑄,雖不如真劍品純,仍非凡鐵所能抗。
林如晦不禁一怔,慕容盈盈開口道:
「老胡,給山主另外送一柄劍去,把王立明的寶劍也換過來,這樣才能公平地分出勝負來。」
王素素微笑道:「你還是關心他。」
慕容盈盈淡淡地道:
「您的上代也沒有仗寶劍取勝,現在自然也無此必要。」
王素素一笑道:
「對!青城山的劍法是我比較瞧得起的一種,幾百年來,我倒想看看他們有多大進境,王立明交回寶劍。」
王立明略一遲疑才道:「屬下想知道還有什麼其他限制。」
慕容盈盈冷冷地道:
「沒有了,青城山主是以私人的原因挑戰,與今日所召開的會無關,因此才限制你使用寶劍。」
王立明又問道:「屬下可以放手施為,殺死他沒有關係嗎?」
慕容盈盈道:「沒有關係,不過你們被人殺死了我也不管。」
王立明大笑道:
「這就行了,只要主人不怪罪屬下殺死他,屬下相信足有取勝的把握,在青城山中我就不怕……」
胡大剛送出兩枝劍,一枝交給林如晦,一枝將王立明的寶劍換了回來,然後退過一邊。
林如晦再度發劍,這次是攻向凌一鴻與馬世英,那兩人雖然架住了,卻被他深沉的內力震退了兩步。
凌一鴻忙叫道:「掌門人小心,這老傢伙此以前厲害多了!」
王立明毫不在乎,朗聲大笑道:
「我姓王的也不是以前當總監的時候了,八大門派那等氣勢,我一個人也闖了過去,還在乎他一個人?」
林如晦按劍恕叫道:「少廢話!你上來一起領死!」
王立明大笑道:
「林如晦!你弄弄清楚,我現在是七煞劍派的掌門,比你青城山主的身分不知高出多少倍,今天答應你的挑戰,已經算抬舉你了,怎麼還能倚多為勝?」
林如晦沉下臉一言不發,驀地一劍前挑,勢沉力猛,王立明伸劍搭住,兩枝劍糾纏在一起,林如晦深沉的內力已經將他的劍壓了下去。
王立明心中微微吃驚,連忙朝旁邊示了一下眼色。
凌一鴻與馬世英得到暗示,不約而同,兩枝劍分從左右攻到,王立明還假意地呼喝道:
「走開,誰叫你們上來幫忙的?」
凌一鴻的劍尖抵住了林如晦的腰下,故意一笑道:
「掌門人,是他叫我們一起上的。」
馬世英的劍也控制住林如晦的另一邊要害,兩個人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將林如晦刺個對穿,可他們沒有得到王立明進一步的指示,不敢魯莽出手。
王立明見林如晦已經完全在控制之下,落得裝大方,裝模作樣地道:
「混帳!你們到底聽誰的話?」
凌一鴻微笑道:「他到底是我們的故主,舊情難忘,應該聽他一次。」
王立明更狂妄大笑道:
「好!你們舊情難忘,我也要講講交情,林如晦,看在過去的交情上,現在我放過你一次……」
話還沒說完,林如晦已厲聲叫道:「放屁!你以為已經佔住上風了?」
王立明微笑道:「難道你還不肯認敗?」
林如晦臉色一沉道:
「你鎖住我的劍,再暗示他們兩人乘隙進招,然後再故作大方說風涼話來折辱我顯露威風,可是你不想想,我如果這樣輕易受制,憑什麼來找你挑戰?」
王立明笑笑道:
「不錯,我也在奇怪你怎會有這麼大的勇氣,也許是你已經走頭無路,來找個轟轟烈烈的歸宿吧?」
林如晦沉聲道:
「你完全說對了,青城山受王家的壓制兩百多年,我決心不再受氣,要轟轟烈烈地干一下,可是我必須先恢復青城山的基業,才有臉找王老婆子一戰,目前青城山在你三個人的手中……」
王立明笑道:「連你的命也在我們手裡呢?」
林如晦冷冷地道:「你說完了沒有?」
王立明笑道:「說完了。」
林如晦道:「說完了我就告訴你一件事,我要恢復青城山的基業,光是殺死你們還不夠,必須在一劍之下殺死你們,才不負我青城山主的盛名,為了要一劍解決你們三個人,我才故意造成這個局勢,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王立明微微一怔才笑道:
「話是明白了,卻不明白你用什麼方法才能做到這一點,照目前的情勢看,你把劍抽回去都很困難。」
林如晦大笑道:
「你這樣想到死都不會明白,這柄劍是你們的,要殺死你們,我絕不會用借來的劍。」
王立明臉色忽地一變,連忙叫道:
「散開……」
可是他叫得太遲了,眼前毫光一閃,三顆首級像散落的西瓜般地滾了開去,然後是三具屍體砰然倒地。
四座一陣騷動,誰都沒想到名震一時的七煞劍主王立明與轄下兩個壇主竟會死得這麼容易。
林如晦在一陣得意地大笑聲中,揚揚左手一柄精光閃鑠的匕首,朝上座的王素素叫道:
「王老婆子,你認識這玩意兒嗎?」
王素素沒有回答,他的背後卻有人說道:
「我認識,你老婆告訴我說你藏有一柄匕首,號稱魚腸,是昔年專諸刺王僚的神物,那也沒什麼了不起。」
林如晦忽地回身,一條長鞭迎而捲來,勢急如風,他連忙將匕首往上一揮,長鞭應刃而斷。
可是那斷鞭的勢子並未改變,鞭梢反卷,「啪噠」一聲,擊在他的頭骨上,連一聲都來不及哼,紅的血、白的腦漿,已流滿在他的臉上,身體倒在三具無頭殘屍的中間。
周志宏丟開手中的斷鞭,搶起那柄匕首,跟著發出一陣刺耳的長笑。
王素素怒瞪了他一眼,還沒有開口周志宏笑道:
「難道我做得不對嗎?」
王素素厲聲道:
「他是來找我決鬥的,你憑什麼多事?」
周志宏笑道:
「我不是為你,我完全是為了我的女兒,萬一你來不及傳授那兩招劍式就被他殺死了,豈不誤了我的女兒?」
王素素怒聲道:
「放屁!憑他也能殺得死我?」
周志宏一舉手中的匕首道:
「他那一招叫袖裡乾坤,將匕首預藏在袖子里,像剛才一樣猝然發招,你就算劍術再高又有個屁用?」
王素素道:
「在我面前他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周志宏笑道:
「不錯!你用的是長劍,他用的是短劍,很可能在他沒有出手以前就被你殺死了,不過你捨得一劍就殺死他嗎?」
王素素叫道:「這是怎麼說?」
周志宏仍然含笑道:
「你別搞錯了,我不是說你會看上他而捨不得殺他,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大概不會再做出那種一見鍾情的傻事。」
王素素臉色鐵青沉聲道:「你不想活了?」
周志宏仍然毫不在乎地道:
「劍術高的人都有個毛病,勝過對方之後,總想先折辱人家一陣,然後再決定生殺,你的劍術勝他有餘,自然更不肯一下子就殺死他,像剛才那三個傻瓜一樣,假如一開始就宰了他,何至於會身首異處,王立明只是仗著心計制住了他,尚且忍不住要炫輝一番,你更別說了,乘你正在得意之際,他猝然出招,你完了不打緊,那我的女兒可慘了,為了要滿足你的野心,她把天下的武林高手都召集在此,你不將那兩式劍招傳下來,你叫她如何支撐局面?」
王素素怔了一怔才道:
「他那一手已經用過了,我怎麼會再上當?只要他的匕首拿在手裡,想暗算我還是不太容易。」
周志宏大笑道:
「你非上當不可,他如果想殺你,一定會丟開這枚匕首,聲言用劍法與你一決高下,然後乘你全無戒意之下,再給你來上同樣的一手。」
王素素道:
「放屁!魚腸劍只有一柄……」
周志宏笑道:
「魚腸劍只有一柄,卻有雌雄兩面,可合可分,古時兵器都是成對的,你生在劍術世家,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普通常識?」
王素素自然不信,周志宏卻彎腰在林如晦的袖子里又取出一枝同樣的匕首,與手中那枝一合,居然並成一枝,然後笑道:
「你看見了吧?這兩枝匕首都是一面扁平,另一面微圓,分則為二,雌雄同體,鋒利無匹,現在你是否還怪我多事呢?」
王素素勉強地一笑道:
「我手中掌握著紫郢劍,未必會輸他魚腸之利。」
周志宏也一笑道:
「老婆子你不必嘴硬,我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著想,並不要你領情,假如你先把那兩式劍法傳給她,我還巴不得你被人殺死呢!」
王素素淡淡地道:
「傳了那兩式劍法之後,你女兒第一個就會殺死我。」
周志宏冷笑道:
「只怕你到時又不想死了,所以我拼著破壞了對李紅葯的承諾,把林如晦對付你的計劃拆穿了。」
慕容盈盈這時才問道:「是我母親把魚腸劍的秘密告訴你的?」
周志宏笑道:
「不錯!林如晦千方百計見得這一對魚腸劍,練就那一招袖裡乾坤,專門為了對付王素素而用……他怕萬一自己沒有機會遇上她,故而告訴了你母親。」
慕容盈盈又問道:「我母親為什麼又告訴你呢?」
周志宏道:「你母親知道王家劍法無雙,唯恐她自己也對付不了,所以叫我也想想辦法,再者她還怕林如晦知道了我與你母親的事會來加害我,使我事先有個預防。」
王素素道:
「林如晦既然有了對付我的方法,為什麼不主動來找我呢?」
周志宏笑道:
「他找不到你,後來黎東方雖出示了王家的劍法,卻不是他要找的人,袖裡乾坤只能用一次,他必須忍住等到你出頭。」
慕容盈盈道:
「林如晦並沒有找你麻煩,你卻破壞了他的復仇計劃,不是顯得太卑鄙了一點嗎?」
周志宏笑道:「那是為了你。」
慕容盈盈道:
「我並不希望你這樣為我,林如晦對我至少有養育之恩,因為我的緣故使他含恨終身,我感到很對不起他。」
周志宏笑道:
「林如晦的目的是殺死姓王的人,你代他做到了,就等於報答他了。」
慕容盈盈道:
「這不是林如晦所希望的報仇方法,我即使能夠替他報了仇,也不是用青城山中的劍法。」
周志宏道:
「你又不是他的女兒,管他這麼多幹嘛?我出頭的原因還有一個,假如王素素不想被你殺死,有了這一對魚腸劍,我還是可以幫你除去她。」
王素素忍不住又想開口,人群中突然又走出兩個人,都是中年的女子,身著道裝,胡大剛看了一下,立刻恭身道:
「二位夫人也來了?」
那兩人淡淡地點點頭,一直走了過來,金北固忙問道:
「這兩個女的是誰?」
胡大剛低聲道:
「一個是青城山主夫人李紅葯,另一位是金綠梅夫人。」
金北固失聲道:
「是主人與慕容平的母親?」
胡大剛點點頭,這時那二人已走近過來,胡大剛肅然讓開,金北固與劉三策也跟著讓開了。
周志宏大感愕然道:
「你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李紅葯冷冷地道:
「我們若不化裝一下,怎能進得了翠湖?」
慕容盈盈從座上站了起來,但又坐下了,周志宏問道:
「你們來做什麼?」
李紅葯一伸手道:「來向你討還魚腸劍。」
周志宏連忙道:「紅葯,我是為了盈盈。」
李紅葯沉聲道:
「不管你是為了誰,都必須把魚腸劍還我,那是我們林家的東西,應該歸我所有。」
周志宏仍在猶豫,金綠梅扯去頭上的假髮,脫掉身上的道袍,仍然恢復她尼僧的裝束,合什道:
「周施主,你的壞事做得太多了,今天卻是最壞的一樁,趁罪過還沒有太深之前,你趕快懺悔吧!」
周志宏一怔道:「綠梅,你……」
金綠梅淡淡地道:「貧尼苦因,施主認錯人了!」
周志宏還想開口,李紅葯道:「先把劍還給我再說。」
周志宏道:
「我不能,這對劍是唯一對付王素素的利器。」
苦因合什道:
「施主一生倒行逆施,才會引出這麼多的事端。」
周志宏叫道:「那都是為了你。」
苦因淡淡地道:
「貧尼已深知懺悔,望施主也能跳出迷海,回頭未晚。」
周志宏一怔道:「回頭?是我回頭還是你回頭?」
苦因一笑道:
「都是一樣,空門原非脫身之所,貧尼託身空門,原為求遠避人世,可是塵心未盡,俗障未了,雲空何嘗空,說了幾時了,歸根結底,就剩了施主這一點俗事未能了結,故而特來接引施主。」
周志宏笑道:「你要我陪你出家當和尚去?」
苦因笑道:「那倒不一定,清心不在外表。」
周志宏道:「那麼你肯還俗?」
苦因道:「貧尼原未跳出三界之外,何所謂還俗?」
周志宏道:
「不管是我做和尚也好,你還俗也好,只要你肯答應跟我在一起,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
苦因笑道:「貧尼原為接引施主而來,自然是希望施主能一起走。」
周志宏興奮地叫道:「真的?我們馬上就走!」
苦因道:「走並不難,只是施主該把俗事了結一下。」
周志宏道:「有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擱得下。」
苦因用手一指道:
「我們要去的是一個絕對安靜的世界,這東西帶著沒有用,施主何不把它們交還給原主呢?」
周志宏想了一下,終於把雙劍遞給李紅葯,李紅葯接了過來,毫不猶豫地舉起一柄,插向自己的心窩。
慕容盈盈在座上急叫了一聲,飛撲了過來。
苦因神色一沉喝道:「你回去,這裡沒有你的事。」
慕容盈盈呆住了,苦因這才回身向李紅葯道:
「表姊,你也太性急了一點。」
李紅葯手撫胸口道:
「我背夫私通周志宏,已經有虧婦節……」
王素素冷笑道:
「林如晦只是你第二個丈夫,前面還有一個黎東方。」
李紅葯苦笑道:
「不錯,可是林如晦是為了我泄漏了他的秘密,才害得他含恨慘死,我感到萬分對不起他,唯有一死以謝。」
周志宏神色一變,催著苦因道:「我們走吧!」
苦因道:「我們不能把紅表姊留在這裡。」
慕容盈盈道:「我會收殮她的。」
苦因冷笑道:
「她是以林如晦的妻子身分死的,你憑什麼收殮她?」
慕容盈盈道:「她是我的母親。」
苦因冷笑道:
「我不認為她是你的母親,她應該歸葬到青城山去。」
慕容盈盈臉上一陣痛苦,沉點片刻才道:
「好,我叫胡大剛送他們到青城山去。」
苦因點點頭道:
「這倒行,也只有老胡才是真正屬於青城山的。」
慕容盈盈又問道:「你們上哪兒去呢?」
苦因道:
「到一個見不到人的地方去,當然這必須要取得你的同意,否則我們恐怕難以離開這個浮島。」
慕容盈盈忙道:
「這是什麼話?您是慕容平的母親,他是我的生父,我怎麼樣也不敢留難你們,你們只管走好了!」
王素素卻從座上過來道:
「沒這麼容易,金綠梅,你搶走了我的丈夫,使我飽受遺棄之苦,現在你倒想跟心上人一起過安靜的日子去。」
慕容盈盈挺身攔在中間道:「師父,您就放過他們吧!」
周志宏連忙從李紅葯的手裡搶過一柄魚腸劍叫道:
「盈盈,你走開,我並不怕這老婆子。」
苦因也拔出李紅葯胸前的另一枝劍道:
「不錯,盈盈,你走開,我想她攔不住我們的。」
王素素朝他們兩人看了一眼,忽地旋身往胡大剛的身邊將紫郢劍抽了出來,作了個迎戰的姿勢。
周志宏叫道:
「綠梅!到我身邊來,等她出劍的時候,我會鎖住她的劍,你就趁勢出招,不過這隻有一次機會,你必須一擊得手。」
苦因笑笑道:
「我知道,我學劍也不是一天了,尤其是魚腸短劍,只能作一擊之功,我保證這一劍不見血不回。」
周志宏道:「光見血不行,你必須致她於死命。」
苦因道:「錯不了,我的劍下從不留人活命。」
周志宏大笑道:
「這就行了,王老婆子,你出手吧!」
王素素執劍在手,凝思良久,才沉重地發出一劍,周志宏的短劍動作奇速無比,她的劍才發出,周志宏的短劍已經圈了上去,硬生生把她的劍鎖住了,苦因手起劍出,指向王素素的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