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苦思良策
藍家鳳一口氣走出了三里左右,才停下腳步,道:「江兄,帶我會見王修。」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你真的要殺王修?」
藍家鳳微微一笑,道:「你聽到那黑衣人說過了,我如不能殺了王修,那就別再去見他,那黑衣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率領的十二金釵!」
江曉峰道:「娘準備如何成付此事呢?」
藍家風道:「見了王修再說。」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成,姑娘如若不說明白在下不會帶你去見王修。」
藍家風神情肅然道:「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先說明白。
十二金釵關係著江湖的危亡,這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你必需要帶我去見王修,如若那王修有辦法對付那黑衣人,那是最好,如是他沒有辦法對付那黑衣人,那就……!」
江曉峰接道:「怎麼樣?」
藍家風道:「那就只好借他的項上人頭用用了。」
江曉峰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也只有一個人頭,如何能夠借給你用?」
藍家風道:「除此之外,不知你又有什麼良策?」
江曉峰沉吟了良久,道:「這個,在下想不出主意了。」
藍家風道:「你自已想一想,是整個的武林大局重要呢?還是王修個人的生死重要?」
江曉峰道:「就我而言,這是一樁很難分出輕重的事。不過,姑娘殺王修以使那黑衣人俯首聽命,實為大為不智的事……
語聲一頓,接道:「目下,在下亦想不出妥善之策,但好在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不妨多想想昏!」
藍家鳳道:「王修的才智,比起你我如何?」
江曉峰道:「強勝十倍。」
藍家鳳道:「那為什麼不找他商量?」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除非姑娘答應我不殺他,在下才會去找王恢」
藍家風道:「那你是存心不顧江湖大局,我娘遺書上說的明白,她如一旦死去,只有十二金釵可以對付藍天義……」
江曉峰接道:「姑娘不必以江湖大局安危,著追我屈服,要我把王修找來讓你殺了,此事在下萬萬不能。」
藍家鳳一皺眉頭,道:「你這樣固執,對我有何幫助?再說,王修心中所思,豈是你所能料及?應該如何,由王修決定才是。」
江曉峰道:「好!我失去找王修,把事情的經過。和姑娘的存心,全都奉告於他。我一字不加,一句不減,未不來,是他的事了。」
藍家風道:「好吧!那也只有如此了,正南方五裡外。有一座小土地廟,不管能否找到王修。都希望你在五更前一趕到那裡和我會面。」
說完話,帶著那灰衣人轉身而去。江曉峰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道:
「我又到哪裡去找他呢了!」
只聽一聲輕呼,道:「不用找,我就在這裡。」
江曉峰聽音辨人,已聽出那是王修的聲音,急急轉身回去。
只見王修身著長衫,一站在五尺左右一棵大樹前面。
江曉峰輸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你來了多久時間?」
王修道:「我一直站在這大樹後面,很久了。」
江曉峰道:「那麼你都聽到了?
王修道:「字字入耳,走!咱們見藍姑娘去?」
江曉峰道:「她新近練成了幾種絕技,都是世間奇學,如若是她真的存有殺你之心,咱們可都不是她的敵手!」
王修笑了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折服藍家風不一定要用武功…」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有一件事藍家鳳倒是說的不錯,江湖大局安危,比一個人的生死重要的多。」
江曉峰道:「老前輩似乎是早已經胸有成竹了。」
王修道:「不錯,我自信有驚無險,可以用說詞折服藍家鳳。」
江曉峰道:「老前輩既有成竹在胸,那咱們就趕快會見她,不過,希望老前蔥能夠先答允在下一件事。」
王修道:「什麼事!」
江曉峰接道:「如若那藍家風動手時,晚輩可以擋她幾招,但老前輩要藉機逃走。」
王修道:「好!就依江少俠之見。」
江曉峰舉步前行,一面又道:「老前輩的輕功,十分卓絕,你停在五隻左右的樹后,在下和藍家風都未聽得叫點聲。」
王修揚了揚手中一塊空包的布罩,笑道:「僥倖在此,憑仗這一片玄色布絹蒙面,又貼在樹身之後,你和藍家風都未留心,如何能夠看得到我?」
江曖峰道:「原來如此!」
沉思了一陣,又道:武當三子呢?」
王修道:「都布守這片林木之中,監視巫山下院中各個人物的活動!」
江曉峰啊了一聲,放開腳步,向前奔去。
王修緊追了幾步。
跟在江曉峰的身後道:「江少使,藍姑娘似是對你不錯。」
江曉峰道:「對!很好,她在我身上下了慢性毒藥,錯過七日之後,我就感漸解失去了判斷和智力,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永為她奴役,聽她之命了。」
王修聽得愕了一愕,道:「這個不大可能吧?」
江曉峰道:「她說的千真萬確。」
王修微繳一笑,道:「這中間只怕有詐,你不像中毒的樣子。」
江曉峰停下腳步,道:「毒性未發之前,然是和常人無異!」
王修搖頭笑道:「雖然在夜暗之中,但我看你雙目清澈,並沒有中毒的徵象,也許最藍家風在故意嚇你!」
江曉峰道:「不可能吧,她逼著我吞下藥丸。」
王修嗯了一聲,道:「夜不觀色明天我仔細給你瞧瞧。」
江曉鋒苦笑一下,不再多言。
兩人連袂奔行,四五里路不過是片刻工夫,到了那座小藍家風果然在廟中等撤緩步行了出來,道:「兩位好快。」
王修道:「姑娘相召,自然要全力奔趕而來。」
藍家鳳道:「江曉峰都告訴你了?」
王修道:「說明白了。」
藍家風道:「你作何打算?」
王修道:「如若在下之死,能幫忙姑娘,以教武林大局,在下死何足惜!」
藍家鳳道:「題目作的太大了,你的死,不一定能挽貌武林大劫,而是幫我的忙。」
王修笑了笑,才道:「拿我王某之命,換取你的性命。」
藍家鳳道:「又說的太嚴重了,拿你的人頭,幫我完成一件心愿。」
王修道:「姑娘可能夠肯定,在下捐出了人頭之後,定能使你心愿得償么?」
藍家風道:「至少使我的機會多些……」
語聲一頓,接道:「王老前輩,你辯才奇佳,能言善適,我如和你談話太多,也許會被你說服,所以,我不想和你多談……」
王修接道:「你要借我之頭。事實非得和我多談不可。」
藍家風道:「你錯了,既然咱們見了面,你就失去了保有人頭的機會,你如是肯答應,我就會讓你死得安適一些,你如是不肯答允,也得死,不過死得要痛苦一些。明白點說,現在你已經非死不可了,你考慮你是如何一個死法。
王修道:「姑娘意志堅決,豪氣則雲,我答不署允,已不重要,在下也相信,我已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藍家鳳格格一笑道:「王老前輩果然是聰明人。」
王修道:「有一點只怕姑娘沒有想到,在下儘管來此之時,早已把生死置於度外了。」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那好極了,王老前輩請入小廟中坐息一下。據晚輩所知,一個人預知死亡之期,一會對生命生出特殊的留戀,你已只有半個夜晚半個白天好活,希望你輕鬆一些,盡情的享受一下僅余的可貴生命。」
江曉峰道:「這不成!」
藍家鳳嗯了一聲笑道:「為什麼了!」
王修伸手攔住了江曉峰,不讓他再說下去,淡淡笑道:「姑娘的盛情,王某感激不盡。」
抱拳舉步向廟中行去。
江曉峰疾快的搶先一步,攔住了王修,一面對藍家風暗握真氣,道:「王老前輩快走,在下帶你來此,不能眼看到你死於藍家風的手中。
王修道:「江少俠不用為我擔心,明日午時,藍姑娘才會取我之命,我還有半夜半日好活,敵對之間,瞬息萬變,這數個時辰之久,可能還有很大的變化呢!
口中說話,人卻伸手撥開了江曉峰的身子,行入廟中。藍家風緊隨而入,一面笑道:
「王老前輩,十晚輩相信不會改變心意,當今之世,只有兩個人可以救你。」
王修道:「哪兩個人?」
藍家風道:「藍天義和藍福,但我相信,這兩個人不會救你。」
王修抬頭打量小廟一眼,在壁角坐下,笑道:「姑娘,碰有一個人可以救我。」
藍家鳳道:「什麼人?」
王修道:「神運算元王修。」
藍家風冷笑道:卻你很良信。
王修道:「不錯,在下相信姑娘關不了我。」
藍家鳳一揚秀眉,道:「你雖然有神運算元之欲,但你卻算錯了一件事情。」
王修道:「什麼事!」
藍家鳳道:「此刻的藍家風和過去的藍家風有些不同。」
王修道:「有何不同,過去的藍家風是一位美如仙子的姑娘。」
藍家鳳道:「而現在我毒如蛇蠍。」
王修突然仰面大笑三聲,閉上雙目。不再答話。
藍家鳳怒道:「你笑什麼?」
王修閉目不理?恍如未聞。
藍家風右手疾伸,點了王修兩個穴道,厲聲喝道:「你們不聽我的話,我就先殺了你!」
王修也不讓避,任那藍家鳳點中身上兩處穴道,人卻微微一笑,睜開雙目,道:「姑娘要在下說話么?」
藍家風道:「你要回答我問你的話。
王修道:「姑娘要問什麼?」
藍家風道:「我問你笑什麼!」
王修道:「我笑你姑娘受人愚弄而不知。」
藍家風道:「此話怎麼說?」
王修道:「王某人武功存限,自知不是你姑娘之敵,也非那黑衣人統率的十二金釵之敵,姑娘可以殺我,他們也可以殺我,但他們不肯動手。卻要姑娘動手,此是何意?
藍家鳳道:「呷!是因為你執曉了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
王修道:「姑娘相信這件事么?」
藍家鳳道:「你騙得了那黑衣人,卻騙不了我藍家鳳,我相信你不知曉。」
王修道:「在下確然不知。姑娘可以想到,那黑衣人自然也可以想到了。」
藍家鳳道:「他為你巧言蒙蔽,信以為真。」
王修道:「是么?那麼姑娘殺了我,可使黑衣人少了一層顧慮,可以放手對付姑娘。如是你也遭了不幸,世間再無人能夠對付十二金釵,那黑衣人再也無所畏懼了。」
藍家鳳略一沉吟,道:「話倒是有些道理。」
王修道:「姑娘明知在下不知對付十二金釵之法,對在下應該無所顧忌。王修生死都和十二金釵無關。」
藍家鳳道:「錯。」
王修道:「但我如活著,卻使那黑衣人多了一層顧慮,是么?」
藍家鳳道:「也不錯。」
王修道:「事情已經很明顯,姑娘應該如道,不難決定了。」
藍家風道:「但他約我明日午時,必須要帶上你的人頭。」
王修問道:「如是不帶在下的人頭同去,他有何動作?」
藍家鳳道:「他會用十二金釵。」
王修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不出在下的預料。」
藍家風微微一笑,道:「你料到了什麼?」
王修道:「事實上姑娘也無法制服一二個。」
藍家風道:「今日你太聰明了,留你在世間上,是一大患。」
王修道:「至少目下。姑娘需要我神運算元的才智,幫助對付那黑衣人,和十二金釵。」
藍家風道:「你又有什麼能耐了還不是空口白話,唬唬人而已!」
王修道:「兵不厭作,愈作愈好,在下有一策可以使那黑衣人相信你真的有能力對付十二金釵。」
藍家風嗯了一聲,接道:「你最好不要對我用詐,只要你真能策劃出一個對付那黑衣人的辦法,你就可以不死。」
王修沉吟了一陣,笑道:「姑娘得令堂遺書指點,但仍無對付十二金釵之法,在下何許人,豈能真有此等良策,竟是一種詐術,不過,要說得有板有眼,使他相信就行。」
藍家風道:「好吧!那你就說出來聽聽!」
王修道:「天下至強至堅,亦必有其脆弱之處,十二金釵縱然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亦應有制服之道。」
藍家風道:「大傷不損。大虧若盈,這道理我也明白,但你如何能知道她們的致命所在,又如何能一擊而中要害?」
王修道:「姑娘問的很急,似乎是有意迫在下自甘認命,送上人頭。」
藍家風道:「找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殺了你碰碰運氣。」
江曉峰道:「姑娘不是早已知道了對付十二金釵的法子么?」
藍家風道:「誰說的?」
江曉峰道:「咱們在巫山下院中,姑娘不要在下出手。
藍家風道:「那是和你一樣施的詐木,唬唬他們罷了!」
王修道:「如是令堂有遺書,必會提到十二金釵,也會提到黑衣人微妙的地位和他可能背叛你的事。」
藍家風嗯了一聲,道:「再說下去。」
王修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的推想不錯,令堂在遺書上定然會告訴你對付那十二金釵的辦法,不過這辦法十分困難,你無法施展出來,所以才想倒借重在下的人頭。」
藍家風默然不語,顯是被王修猜中了心事。
王修重重咳了一聲,道:「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姑娘可憑智慧裁決。」
藍家風道:「什麼辦法?」
王修道:「那黑衣人和在下兩人之間,姑娘信任哪一個?」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我無法分辨。」
王修道:「這事情也並非很難決定,令堂在她生前,訓練了這十二全釵,是否要找一個她最為信任的人?」
藍家鳳道:「不錯。」
王修道:「那人既是令堂極為信任的人,但令堂屍骨未寒,他已生出了叛變之心……」
藍家風截口接道:「照老前輩的稅法,要我信任你了。」
王修道:「自然,在下如若比起那黑衣人,可算是能托重任的人了。」
藍家鳳輕輕陵了一聲,道:「就算你可以信任吧!但你如何能使我掌握到十二金釵?」
王修道:「第一,姑娘先要絕對的信任稱。」
藍家鳳點點頭,道:「好!我信任你!」
王修道:「姑娘能夠絕對的信任我,事情就好辦。」
藍家風道:「談正經的吧,咱們的時間不多。」
王俊道:「如是在下全然不知十二金釵的內情,縱然是懷有滿腹玄機,也難想出奇謀,姑娘對十二金釵,能了解好多,希望能告訴在下。」
藍家風沉吟不語。
王修微微一笑,道:「姑娘對在下之言,可是有些懷疑,是么?」
藍家鳳仍然是默不作聲。
王修輕輕嘆息一聲,道:「也許姑娘覺著真的已把那人唬住了,果真如此,那人怎的還敢向姑娘提出條件呢?」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這和殺你何關?」
王修嚴肅的說道:「說一句不怕你藍姑貌生氣的話,唬住那黑衣人的是我王修,並非你藍姑娘,一旦姑娘提著在下的人頭趕赴那黑衣人之約,只怕姑娘生離那巫山下院的機會就不大了。」
藍家鳳究竟是極為聰明的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像有些道理。」
王修道:「姑娘很明事理……」
藍家鳳接道:「你說下去吧!」
王修道:「那黑衣人雖然用黑紗蒙面,但在下可以斷言,他昔年在武林之中,一定是一位十分有名氣的人物,他和在下見面之時,已經認出了我……」
藍家鳳接道:「老前輩認識他么?」
王修道:「認不出來,他隱身江湖二十年,就是面貌沒有改變,但聲音可以改變,他穿著黑衣,蒙上面罩,用心就是掩去他的身份,使別人無法瞧出他是誰……」
語聲一頓,接道:「在下想請問姑娘幾件事?不知是否可以?」
藍家風已然完全被王修說服,點點頭,道:「你請問吧!」
王修問道:「令堂遺書中,是否提到那黑衣人的娃名?」
藍家鳳搖搖頭,道:「沒有提過,但我娘對十二金釵卻說得十分詳盡。」
藍家風道:「是的,字跡很潦草,而且下面有虛線,那表示,她的話沒有說完,遇上十分重大的事情。」
王修道:「那麼姑娘準備如何呢?」
藍家風道:「我想先去看看,十二金釵是否已逾越那一限界,如未曾逾越,我就不怕她們,我有對付她們的辦法。」
王修道:「如是逾越那一限界呢?」
藍家鳳答道:「逾越了那一限界,晚輩就無法應付了。」
王修道:「姑娘明日中午去赴約,豈不是太過涉險么?」
藍家風道:「一路下來,我一直照我娘的遺書行事,從未出過差錯,我想,我娘的這一設想,也不能出什麼差錯。退一步,真的十二金釵已脫出了武功所能對付的範疇,至少,我可以全身而退」
王修道:「就算姑娘能夠逃出來,又將如何?」
藍家風道:「收不了十二金釵,我娘的計劃亦到此為止,晚輩只好回鎮江了……」
江曉峰接道:「回鎮江做什麼?」
藍家風道:「碰碰運氣,看看我娘是否在鎮江留下對付那黑衣人的辦法。
王修搖搖頭道:「姑娘,這希望不大……」
語聲微一頓,接道:「你娘絕不會在鎮江府中留下遺書,如是-旦為藍天義發現,那她二十年的計劃,盡成泡影……」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改口問道:「姑娘,恕在下唐突,做今年幾歲了?」
藍家風怔了一征,道:「十九歲。問我的年齡幹什麼?」
王修道:「這年齡不錯么?」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也許是二十歲,大一歲,小一歲難道很重要嗎?」
王修道:「這很重要,在下問下去,姑娘就會明白了。」
略一沉吟,接道:「姑娘可知那黑衣人幾時受令堂之命,開始訓練那十二金釵?」
藍家風思索了良久,道:「就我所知的情形計算,好像也有了二十年。」
王修道:「那時,令堂可能正懷著身孕。」
藍家風道:「我想不出這又有什麼重要。」
王修道:「如若那時間令堂和藍天義相處的十分融洽,令堂就不會手創巫山門,和訓練這十二金釵了。」
藍家鳳道:「我不是藍天義的女兒,我娘知道,藍天義也知道,這事情又與我何關呢?」
王修道:「令堂和藍天義成為夫婦一事。經過十分隱密,三十年來,江湖中事,在下大都知道,但令堂和藍天義何時相識成婚,區區卻是從不知道……」
藍家鳳輕輕嘆息一聲,卻未接言。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近年來,江湖上實力的消長、變遷,令堂是一位關鍵人物,這一點,姑娘大概早明白了。
藍家風點點頭,道:「我知道。」
王修道:「姑娘之美,天下人有目共睹,觀其女,不難知令堂當年亦是位絕世美女」
暗中運足目力望去,發覺那藍家風並無生氣、動怒的味道,才介面說道:「令堂和百年武林中公認的第一高手指生上人,來往甚密……」
藍家風冷冷接道:「這和武林大局何關?」
王修道:「關係重大得很,就在下各方所得的資料看來,那丹書、魔令,原為指塵上人所得,但此事並未公諸於世,丹書、魔令交給令堂,可說兩人之間,情義十分深重。」
藍家鳳接道:「好了,用不著說的太詳細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但令堂怎肯把丹書、魔令交給了藍天義,在下心中卻有些想不明白。」
籃家鳳道:「我母親是一位極重情感的人,她既然已委身下嫁藍天義,自然會把丹書、魔令交給他的了。」
王修道:「那該是指塵上人失蹤以後的事了。」
藍家鳳道:「那是什麼時間,我娘遺書上沒有說過,我不知道。」
王修道:「姑娘,在下有句不當之言,說出口來,希望姑娘不要生氣。」
藍家鳳沉吟了良久,道:「好吧!你說,你己知道我娘的甚多事情,那也不用瞞你了。
不過,這些事,你不能講出來。」
王修道:「這個自然……」
聲音突然間轉變的十分低沉,道:「令堂肯把丹書、魔令交給那藍天義,只怕是另有一種很特殊的條件。」
藍家鳳道:「什麼條件?」
王修道:「這個,在下也不敢妄言……」
抬頭目掠藍家鳳,接道:「令堂已告訴你,說你不是藍天義的女兒,但不知她是否告訴過你生身之父又是誰?」
藍家鳳怔了一怔,道:「沒有提過,也許我那生身之父,還在人世。」
王修道:「姑娘仔細想想看,令堂可能會在遺書上有些暗示。」
藍家鳳道:「沒有,我完全不知道。」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不再言語。
默然良久,還是藍家風忍不住,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王修道:「在下在想,姑娘是不是……」
話到口邊,只覺難以出口,是了半天,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藍家鳳苦笑一下,道:「你說吧!不要緊,我也希望知曉生身的父親是誰。」
王修道:「就目前情形看來,令堂生前和指塵上人最為親近。」
藍家鳳道:「你是說,我是指生上人的女兒?」
王修道:「在下只是有此懷疑。」
藍家風道:「這個,這個…」
她的話聲,十分艱澀,這個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道:「不是。」
這一下,倒讓王修感到有些意外,抓抓腦袋,道:「你怎麼知道不是?」
藍家鳳道:「我娘在遺書中說過,求我這作女兒的原諒她,並坦直的告訴我,我不是指塵上人的女兒。」
王修心中暗暗忖道:指塵上人、藍天義、藍夫人,這已經夠複雜的了,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介入不成?
心中念頭百轉,但卻不便多追問下去,只好一轉口風,道:「藍姑娘,咱們暫時不談這件事……」
藍家鳳接道:「不妨事,你心中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吧!上一代的恩怨,希望由我手中,作一個總結。」
王修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令堂的事,已經再現。」
藍家鳳忽然流下淚來,凄然說道:「江曉峰,你聽到了么?」
江曉峰道:「聽到了。」
藍家風道:「我是個野女孩,母親扶養我長大,但我卻不知曉父親是誰。」
江曉峰道:「豪傑英雄,不問出身,再說姑娘的身世,比起我江某,那又強的多了。」
藍家風道:「你……」
江曉峰接道:「姑娘還有一個母親養你長大,我江曉峰連父母是誰,全然不知,從個孤處深谷,在寂寞中長大,算起來,我才是真真正正的野孩子。」
王修輕輕嘆息,道:「你們同病應該相憐。」
藍家鳳一整臉色,道:「一個人身世如何,只是個人的事,目下要緊的是江湖大局……」
王修接道:「對!如若不能剿滅了藍天義,武林還不知要有多少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藍家風道:「王老前輩,是否已想出了對付那黑衣人的法子呢?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
王修道:「姑娘,你對『換心香』的事,知曉好多?令堂的遺書中,是否曾提過『換心香』這種藥物?」
藍家風道:「提到過,只是不太詳盡。」
王修道:「換心香是否和十二金釵有關?」
藍家風臉上泛現出驚異之色,望著王修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老前輩果然是知曉不少。」
王修道:「姑娘誇獎……」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換心香雖然是一種新奇的藥物,尚不為世人所知,姑娘應該保密。但目下情形有些不同,那換心香關係著十二金釵,所以,姑娘必須坦然相告,也許可由那換心香中找出十二金釵之秘。」
藍家風道:「我已經把很多機密之事,都泄漏於你,換心香還何用對你保密。不過,你不用對我期望過高,因為我對那換心香了解的有限。」
王修道:「姑娘只要盡言你胸中所知,就成了。」
藍家鳳沉思了一陣,道:「那換心香是幾種藥物混合而成一種神效奇異的藥物,我母親在一段遺書中曾經提到過,換心香配製成功后,使她訓練十二金釵的計劃,得以實現。對換心香,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王修道:「姑娘之言,可以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換心香和十二金釵確然是有著密切的關係。」
藍家鳳道:「縱然是咱們知道了,但又能有什麼幫助?」
王修道:「說一句不怕姑娘生氣的話,目下那黑衣人對你藍姑娘全無恐懼,他怕的還是我王某人,因為,我無意中說出了換心香,在他的想像中,我能知曉換心香這三個字,絕非信口開河。」
這數月之中,藍家風在母親遺書指導之下,無往不利,不但在武功上有了極大的進境,又得巫山門中十餘高手相助,如夢如幻的際遇,使她青雲直上,但當藍夫人遺書本中斷,沒人再為她安排下一步的行動,頓然使得她有六神無主的惶惑。
也使得藍家風陡然心生警覺,想到了自己仍然不過是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也不是具有非常的才慧足以應付日下的江湖局勢。
有此一念,頓然改顏,一欠身道:「老前輩有何高見,還望指點一二。」
王修微微一笑,道:「姑娘果然是生具慧根的人物,在下敬服的很。」
藍家鳳尷尬一笑,道:「晚輩在先母遺書指引之下,數月間卓然有成,幾乎被這股得來全然不費工夫的勝利,沖昏了心頭,驕狂之處,還望老前輩多多包涵。」
王修道:「姑娘及時覺繳、實為武林之福。」
藍家鳳道:「收服不了十二金釵,這世間再也無人能對付藍天義,也是枉然。」
王修說道:「那收服十二金釵的藥物,在於換心香上。」
藍家鳳道:「就算那換心香確然能夠制服十二金釵,但咱們並無換心香這種藥物。」
王修道:「如果咱們沒有換心香這種藥物,那就不用多費心機去研究方法了。」
藍家鳳道:「老前輩也許對十二金釵不夠了解,她們任何一人的成就,都打破了體能界限……」
王修道:「這個,我明白。在下事事追問姑娘,就是要想從姑娘的言詞中,找出對付那黑衣人的法子。」
藍家風道:「我已傾盡所知,無事再可奉告了。」
王修抬頭望望天色,道:「時刻還早,咱們盡量設法保持體能,先行坐息一陣,再作道理。」
藍家風道:「六七個時辰,彈指即過,時間如此迫促,老前輩還有心情坐息?」
江曉蜂心中暗道:看起來,藍家風對十二金釵的恐懼之心,較之我等,似乎是更為深重一些。
只聽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靜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如是在下到明日午時,仍然想不出制服那十二金釵的法子,那就照姑娘的意思試試看了。」
藍家鳳道:「我有什麼意思?」
王修道:「帶著在下的人頭,看看是否能找出一個對付黑衣人的機會。」
藍家風輕輕嘆息一聲,不再多言,緩步行到一側坐下,江曉峰、王修各自就原位而坐,閉目調息。
半宵無事,匆匆而過。
江曉峰坐息醒來時,已然天色大亮。
轉眼望去,只見藍家風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王修出神,心中大感奇怪。
轉頭望去,只見那王修原本一頭黑髮,經半宵苦思,已成了灰白之色,垂胸黑髯,更是變成了一片銀白。
江曉峰一驚,叫道:「老……」
藍家風及時而至,攔住了江曉峰,道:「不要驚擾他。」
牽著江曉峰在身旁坐下,接道:「我已經醒了很久,也看了他很久,但卻一直未驚擾他。」
江曉峰道:「原來一夜白髮的傳說,竟然真有其事……」
藍家鳳接道:「他傾耗心血,苦苦思索,半宵之間,使髯發灰白,但看他神情,思路未斷,也許是即將思有所得,你如驚擾了他,也許會使他一夜的苦思盡付流水。」
江曉峰道:「姑娘說的是。」
但見王修一張嘴,一口鮮血,猛地沖了沖了出,飛濺三尺,壁間,身上和兩人的衣服之上,都沾滿了血漬。
江曉峰一躍而起,道:「老前輩,你……」
王修倚壁而坐,微微一笑,道:「我不要緊……」
目光轉到藍家鳳的身上,接道:「姑娘,區區思得一策,但不知能否適用。
藍家鳳說道:「老前輩耗神過多,先請休息一陣再說。」
王修道:「咱們的時間不多,必須早作決定,也好多一點準備功夫。」
藍家鳳移過身軀,道:「老前輩既如此說,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修道:「在下苦思半宵,就姑娘處所得一些資料推斷,咱們確然無法對付十二金釵,而且在下可以斷定,那十二金釵已超越過某一種武功界限,咱們所知的任何武功,都無法對付了。」
藍家風道:「想不到啊!我娘為我準備的保護我的力量,反成了一種對我致命的傷害。」
王修苦笑一下,道「任何人,如若能完全知了十二金釵的實力,又能統馭十二金釵時,都會不甘心屈居人下。」
藍家風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有何高見,能制服那黑衣人,收回十二金釵呢?」
王修道:「姑娘帶了幾個人前來?」
藍家鳳道:「算上江曉峰,我只有三個人。我來此之時,並未\想到他會背叛我娘。原打算收服了十二金釵之後,立時就走的。如是老前輩需要人手,晚輩可以下令叫他們來此,但計算路程,午時前,似是無法趕到了。」
王修搖搖頭,道:「來不及了,咱們是行險求勝,人數多寡,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人手不是調配,卻要姑娘多涉兇險了。」
藍家鳳道:「收不回十二金釵,我亦無法在江湖立足,為此涉險,理所當然,老前輩清說出辦法,晚輩立時行動。」
王修道:「姑娘可記得令堂的形貌么?」
藍家鳳若有所悟的道:「要我裝扮成我娘模樣?」
王修道:「是的!如若那統率十二金釵的黑衣人,還對一個人有所顧慮,那人就是令堂。」
藍家鳳道:「不錯,晚輩自信可以扮出我娘的形貌,但我只有這一身衣服…」
王修接道:「衣服並非難事,姑娘這就請動手改扮吧!」
藍家風道:「那人已知我娘的死訊。」
王修道:「令堂在他心目之中,份量極重,就算他已然確知令堂的死訊,但驟見令堂出現之時,也將是半信半疑。」
藍家風道:「以後呢?」
王修笑一笑道:「咱們是行險求勝,自無完美之策,所以,要處處行險。」
藍家鳳道:「也許老前輩早已胸有成竹,不知要晚輩幾時改裝?」
王修道:「立時動手,愈快愈好,咱們要在他部署未完之前,搶得先機。」
藍家風站起身子道:「晚輩立刻動手易容,老前輩見過家母,如有不妥之處,還望指點一二。」
舉步行出廟外。
江曉峰低聲說道:「老前輩,藍家鳳似乎氣質大變,又恢復了數月前的面目了。」
王修道:「她遇上了困難。數月之前,她得母親遺書之助,無往不利,短短的時光,武功地位,都有了極高的成就,但她母親遺書中斷之後,形勢立刻大變,她已感覺到自已的力量有限,必得和咱們合作才成。
目光盯注在江曉峰臉上瞧了一陣,接道:「有一件事,江少俠可以放心。」
江曉峰道:什麼事?。
王修道:「你沒有中毒,她給你服用的藥物,不但無損,而且對你功力進境上,有很大的幫助。」
江曉峰道:「晚輩昨宵坐息之後,亦覺著全無中毒之證。」
放低了聲音,接道:「老前輩要她改扮作藍夫人,用意何在?」
王修苦笑一下,道:「我一夜嘔心瀝血,思逾千綴,但每一個策略,都不適宜咱們之用。對方如磨磐大石,咱們卻以卵施襲,勝負之數。不言可偷了……」
江曉峰道:「叫老前輩的說法,咱們已是山窮水盡了?」
王修道:「很恰當,但山窮水盡疑無路時,突然想到了當年諸葛武侯所使用的空城計,給了我很大的啟示。」
江曉峰造:「老前輩也要用空城計?」
王修笑一笑,道:「當年諸葛孔明用空城計時,還有幾員虎將,使那司馬綴心生畏懼。
而此刻咱們卻無可調之將與可用之計,因此在下之計,叫空空計了。」
江曉峰:「空空計?」
王修道:「咱們無一處有制敵之能,處處用心處處用空,都是受不得考驗,全憑一些部署,使敵人自心生疑,盛生暗鬼,授咱們以可乘之機。」
江曉峰「哦」了一聲,道:「聽起來,倒有些道理,不過,老前輩應該先給藍姑娘說明才是。」
王修道:「你不能認,一說她就沒有勇氣了。」
江曉峰低聲說道:「這麼說來,藍姑娘的處境,十分危險了。」
王修道:「何止是藍姑娘,咱們所有之人的處境,都十分危險。只要有一點馬腳露出,都可能造成一場風波,我們所有的人都可能會有生命之險。」
江曉峰道:「老前輩可否把行事的步驟方法,先行說明一下?」
王修搖搖頭道:「我這行事的方法,並無一定,只是想出一個疑兵之計,應該如何,全憑到時臨機處置罷了。」
江曉峰嘆道:「這麼說來,老前輩並無一個萬全之策?」
王修道:「這本來就是一件沒有把握的事,哪會有萬全之策?與其說咱們是用計,倒不如說是咱們在行險求勝。」
苦笑一下,接著道:「江兄弟,別說我神運算元了,就算是藍夫人重生還魂,也未必會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
談話之間,藍家鳳已緩緩行了進來。
這時,她衣服雖未更換,但面容已改,果然是藍夫人的模樣。
江曉峰抬頭打量了藍家鳳一眼,微微一笑,道:「藍姑娘的易容術十分高明。」
藍家風道:「扮自己的母親嘛,自然有些像了。」
主修站起身子,道:「好了,咱們走吧!」
藍家風怔了一怔,道:「我還未換衣服。」
王修道:「不用換了。」
藍家風道:「不換也好,我該如何行動,還望老前輩指點一下。
王修道:「姑娘在下想先行解說一件事。」
藍家鳳道:「晚輩洗耳恭聽。」
王修道:「咱們並沒有萬全之策,因此可能會一敗塗地。」
藍家鳳道:「勢不均,力不敵,自難有完美的辦法,咱們傾力而為就是。」
王修道:「姑娘是明白人,話就好說了,如咱們布的疑陣,被那黑衣人看破,咱們都可能有性命之險。」
藍家鳳道:「我明白,這些事,不用你囑咐了。」
王修道:「姑娘聽命行事,不用追根究底。」
藍家風道:「這個,這個…」
王修道:「咱們都要冒絕大之危險,姑娘冒的險尤大。」
藍家風道:「你擔心說明了內情,我沒有勇氣承受,是么?」
王修道:「在下相信姑娘有勇氣承受下來,只不過,你既明自了內情,可能會多擔上一份心事,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藍家鳳道:「好吧!不說明白,我現在應該如何行動?老前輩總應該說明白吧?」
王修道:「姑娘一人,請先行在巫山下院附近出現,而且要若無其事一般,查看周圍的形勢。」
藍家風道:「以後呢?」
王修道:「姑娘務必要半隱半現,驚動到那個黑衣人。」
藍家鳳道:「讓他發覺?」
王修道:「不錯,要確定是已被那黑衣人發覺才成。」
藍家風道:「他是我娘的心腹屬下,發覺我娘未死,自然會來見我了,如他確知我娘已死,必知有人假冒,定然會追上來,查個水落石出。」
王修道:「這中間,要拿捏得恰到好處,姑娘確知已被他發覺之後,就立刻走避。」
藍家鳳道:「可有一定的去處?」
王修道:「有,姑娘向正西方而行,約五里處,有一座李氏墓園……」
藍家鳳道:「躲在墓園之中?」
王修道:「那墓園中有一座特別高大的古墓,姑娘到那座古墓前面。」
藍鳳道:「如是那黑衣人追去呢?」
王修道:「在下會在古墓前面等候。」
藍家鳳道:「只有這些么?」
王修道:「其他的恕我暫時賣個關子,到時間,在下自會指示姑娘的去處。」
藍家風道:「我一個人去,如何安排我那位同來的屬下?」
王修道:「最好是讓他和在下同行,但恐他桀驁不馴,不肯聽從在下的吩咐。」
藍家風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會要他聽命行事。」
王修道:「成了,姑娘召你的屬下來交代一聲。」
藍家風行出廟外,招來灰衣人,告訴他聽從王修之命行事。
那灰衣人打量了王修一眼,點點頭。
藍家鳳道:「我可以動身了么?」
王修道:「我們先行,姑娘在一個時辰之一后再行動身。」
藍家鳳微笑頷首,低聲對江曉峰道:「江郎,你過來。」
江曉峰依言行了過去,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藍家風道:「昨天,今日,我是否已有著很大改變?」
江曉峰道:「判若兩人。」
藍家鳳道:「昨天。我還是母親遺書安排下的執行人,現在,我又恢復了藍家風。」
江曉峰笑一笑,道:「是,你又恢復了過去的王燕子了。」
藍家鳳嫣然一笑,道:「這綽號不錯,燕兒雖小,但人人喜愛……」
江曉峰接道:「但在今日之前姑娘卻一點不像小燕子。」
藍家鳳道:「我知道。數月來的緊張、成就,使我性情大變。如今想起來,倒是甚覺可笑……」
但聞王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少俠,咱們要趕路了。」
藍家鳳低聲說道:「有件事,你可以放心,你服用的……」
江曉峰接道:「不是毒藥。」
藍家鳳微微一怔,道:「你早已知道了?」
江曉峰接道:「在下還沒有這份能耐。」
藍家鳳道:「那又是王修告訴你的了?」
江曉峰道:「不錯,神運算元實算得武林中一位奇人,除武功不算,星卜醫道無所不精。」
藍家風嘆息道:「一夜之間,想得他鬚髮如霜,實也是耗了他無數心血。」
廟外面又傳來神運算元王修重複咳嗽的聲音。
江曉峰心知是又在催促自己,不便多留,一拱手,道:「我要去了,姑娘多多珍重。」
轉身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