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反心之丹
「幽靈老人」說王文青不加入他的門下,使王文青將殺光「神劍門」門人,這話駭人無比,使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
「王門主,你不信嗎?」
王文青早已料到「幽靈老人」會施出任何手段來,但他自信「幽靈老人」想叫他殺光門人,是一件辦不到的事。
除非他用了那「移神大法」。
想到了「移神大法」王文青打一個冷戰,難到「幽靈老人」要用這恐怖的邪法,使自己迷失了本性,而做到了殺光「神劍門」所有門人的手段?如所料不差,這後果豈堪設想?
王文青想到這裡,真是不寒而慄,他咬了一咬鋼牙,說道:「莫非你門主又要用移神大法?」
「不必,再說你王門主既然知道我的移神大法之妙用,不過,對你也發生不了太大作用,是以,我還有比『移神大法』更好的辦法!」
「不知是什麼辦法,王文青倒願一聞其詳。」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我以二十年歲月,製成了一種『反心丹』此丹一經服下,與『移神大法』大同小異,但你必須每天殺二十四個人!……」
「什麼?」
王文青乍聞此言,打了一個冷戰,的確是一件駭人聽聞之事,如此情屬實未免太過可怕。
「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道:「所以,我要你跟我合作,共霸武林巨業,否則的話,嘿嘿嘿,我只好讓你服下『反心丹』!」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怎麼合作法,你不妨先說個明白。」
「你聽我指使行事,第一,現在即刻修書令貴門副門主兵爭少林!……」
王文青臉色一變,道:「這一件事我王文青做不出來。」
「幽靈老人」臉色一變,道:「那麼,你是不跟我合作了?」
「這條件我王文青難於接受!」
「幽靈老人」臉色一變,道:「王門主,你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識時務為俊傑,狂傲行事,對你只有不利!……」
王文青臉色一變,道:「蘇門主何必多說廢話?」
「幽靈老人」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片殺機,沉聲喝道:「左右使者!」
「在!」
兩個黑影,應聲而出,「幽靈老人」喝道:「制住他!」
兩個黑影應了一聲是,以左右欺向了王文青,把王文青挾住,「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道:「王門主,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王文青臉色為之慘變,事情顯而易見,如果他不答應下來,他勢必受制而服下了「反心丹」,致做出了不可思議之事。
但他能答應嗎?
王文青自然不能答應,否則,他將變成一個殺人魔王,武林各派,將分別毀在他的手中。
工文青想到這裡,氣得肝膽皆炸,他暴喝道:「『幽靈老人』,你!……」
「我話已經說明在前,如果你王門主不合作,就別怪我心黑手辣,對你下毒手了!……」
王文青喝道:「你敢用這下流手段嗎?」
「有什麼不敢,我再問你一句……」
「你就是問一千句,一萬句也是一樣……」
「很好……」
「幽靈老人」話猶未落,右手猝然點出,王文青身上一麻,人已木然站立,「幽靈老人」帶著那陰冷的笑容,伸手進入了懷中,摸出了一顆似拇指大小的黃色藥丸!
他緩緩走到了王文青面前,喝道:「張開口!」
王文青此時已不能說話,他只是咬著牙根,他就是拚了命,也不能把此葯服下。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就在他冷笑之聲未落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響自門外!
「幽靈老人」突地一怔,沉聲喝問道:「誰?」
「稟告門主,不好了……」
「是什麼事?」
「有人到了本門之中……」
「擒下他!」
「稟告門主,來人武功太高,已殺了數個門人,副門主亦傷在了他的手下……」
「這話當真?」
「正是,所以,特來稟告門主定奪!」
「幽靈老人」的臉上,掠過了一片濃厚的殺機,他的目光,驟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臉上,沉聲問道:「是不是『神劍門』門人!」
「回稟門主,正是『神劍門』門人!」
「施毒毀了他!」
「回稟門主,對方不怕毒!」
「什麼?不怕毒?」
「正是!」
「幽靈老人」突然打了一個冷戰,他目光一掃王文青之後,說道:「知道了,退回去了!」
「幽靈老人」話聲甫落,人已向大門之外縱去。
「幽靈老人」甫自到了門口,便聞有人喝道:「還不叫『幽靈老人』滾出來了嗎?」
這話之人,正是程英。
大殿之上,籠罩了一層可怕殺機,數十個門人,截住了程英去路,地上已躺了五六具屍體!
程英目光一掃,又喝道:「你們不叫他滾出來嗎?」
程英話獄未落,突然,一聲陰惻惻的冷笑之聲,在大殿之內,傳了起來!
幽靈般的人影一閃,一條人影,已經到了大殿之後,程英臉色一變,喝道:「『幽靈老人』,還記得程英嗎?」
「幽靈老人」略感一怔,道:「原來是閣下,在少林寺之時,我們已經會過了面!……」
「不錯,想不到你門主記性還這麼好……」
「閣下到此為何?」
「要你交還本門主……」
「要我交出王文青?」
「對了!」
「閣下憑什麼?」
程英臉色一變,喝道:「你交不交本門門主?」
「只要你有本事……」
程英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身子已經射起,疾如電光石火一般,向「幽靈老人」射了過去。
程英這飛身一射,其勢何等之快,就在程英撲身攻招之際,兩條黑影,分左右向他射了過來。
這兩個黑影,正是「幽靈老人」的「左右使者」。
「左右使者」的武功,除了「幽靈老人」之外,無人可與比擬,這兩人疾撲程英,其勢也快得令人咋舌!
程英一聲斷喝:「你們找死嗎?」
雙手一分,兩掌分擊「左右使者」,這兩掌約以程英畢生功力所發,力道之猛,非同小可?
「左右使者」之武功,也非等閑可比,一進一閃,兩人有條不紊地分擊程英,攻勢銳利無比。
倏然——
「幽靈老人」一聲斷喝:「住手!」
「幽靈老人」這突然一喝,「左右使者」不由同時收身後退,「幽靈老人」一個箭步,欺到了程英面前。
程英下意識退了兩步,怒視著「幽靈老人」。
「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道:「閣下既是找我而來,我自然不能叫門人與你動手,不過,你假如想要救王文青也不難,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試試我的移神大法,如果你能不被我『移神大法』所迷,我交給你王文青……」
程英冷冷一笑道:「門主這話當真?」
「不錯!」
「很好,我倒想見識你『移神大法』有什麼驚人之處!」
「請隨我來……」
「幽靈老人」話落,人已當先向第七道秘門口走了進去,程英冷冷一笑,也當先走了進去。
兩人到了「幽靈門」之中,王文青一見程英到來,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可是他的口裡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程英一見王文青,脫口而叫:「門主——」
他一個彈身,向王文青射了過去,「幽靈老人」身形比程英快,他一個掠身,截住了去路,冷冷笑道:「閣下何必急在一時?」
程英臉色一變,正待喝話,「左右使者」已挾著王文青,退到了一側!
程英臉色一變!
「幽靈老人」陰惻惻一笑,道,「只要你能不為我『移神大法』所迷,我不是說會將王文青交給你嗎?」
程莢喝道:「施你的『移神大法』吧!」
「幽靈老人」緩緩坐到了椅子上,說道:「閣下注視我的眼睛!」
「好!」
程英應了一聲好字,目光,迫視在「幽靈老人」如電的雙目之中,接受了他的「移神大法」!……
王文青為之心栗。
假如在前時,程英的武功,想抗拒「幽靈老人」的「移神大法」,當不是一件困難之事。
可是「幽靈老人」此時已不能與當初相比,因為他得了「黑魔經」之助,內力之高,勢必驚人無比。
可是,他卻不能出口說話;只是睜著一雙憤怒眼睛,注視著「幽靈老人」……
「移神大法」已經開始了……
倏然——
一陣步履之聲,急促傳自了門外,紅衣人影二閃,但見「玫瑰血神」猝然閃了進來。
她目光一掃,低聲道:「稟告門主!」
「幽靈老人」此時正在運功施展「移神大法」,「玫瑰血神」的話他竟似一無所聞!……
右使者問道:「什麼事?」
「有人找門主!」
「誰?」
「一個叫『北極龍』之人!」
王文青聞言,心頭一震,因為「神劍門」副門主也已到了這裡。
右使者沉聲道:「告訴他門主此時沒有空,等會兒去見他好了!……」
右使者話猶未落,一聲暴喝之聲,突告破空傳來,緊接著斯殺之聲,也應聲而起!
這暴喝與斯殺之聲,便這「幽靈門」之內,驟呈一般緊張而恐怖的氣氛。
倏地——
一條人影,已迅快地閃到了大門之口,右使者見狀,暗道一聲不好,他突掠身,截住了去路!
這一條閃到門口之人,正是陳綠。
在陳綠閃身到了門口之際,數十條人影,緊迫而至,瘋狂地向他撲擊過來。
陳綠一聲暴喝:「退下——」
右手一封,一掌猝然攻出。
這一掌封退了數十個「幽靈人」的攻勢,「右使者」冷冷喝道:「住手!」
陳綠掠身後退數步,目光一掃右使者,冷冷道:「『幽靈老人』呢?」
「幹什麼?」
陳綠冷冷一笑,道:「他找敘敘舊呀!」
「本門主現在沒有空。」
「沒有空也得見!」
「閣下好像是尋仇而來?」
「不錯!」
「你找死?」
「不一定!」
「你敢動一動,我就宰了你!」
陳綠冷冷一笑,道:「那就試試!」
陳綠喝話之下,身子一掠,人已朝「右使者」射了過去,出手一掌擊了過去。
陳綠出手一擊,其勢如電,右使者那裡會想到陳綠的武功,已是天下無敵?竟出手硬封了一掌。
掌力甫自封出,心頭一震,暗道一聲不好,忙閃身後退,幸他見機甚早,否則勢必被對方掌力所傷。
倏然——
一聲暴喝聲起,「幽靈老人」強運功力,在猝不及防之下,以閃電之勢,反撲程英。
這一撲之力,挾以「幽靈老人」畢生功力所發,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
程英那裡料到對方正在功力之下,會暴出狠招?發覺閃身,已自不及。
他果不及愧是武功極高之人,在「幽靈老人」彈身一擊之下,他出手猛然拍出。
砰!
一聲爆響,應聲而起,程英腦海一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猝然栽了下去。
「幽靈老人」也踉蹌退了七八步,臉色一變,心血為之浮動,這當兒,「玫瑰血神」已彈身抓起了程英。
「幽靈老人」身子方才站穩,疾如電光石火的人影,已射向了他的面前,這一條人影,正是陳綠。
陳綠一個彈身,射到了「幽靈老人」面前,突發現了王文青,臉色一變,猝然欺身射向了左使者。
陳綠猝然一撲,其勢如電,左使者似是估不到陳綠會猝然出手,心頭一掠,忙閃了開去。
陳綠出手甚快,一擊未中,第二掌已猝然攻出,突然——
「幽靈老人」一聲斷喝:「住手!」
人影一劃,他猝然截在了陳綠的面前,陳綠把目光落在了「幽靈老人」的臉上!
此時的情勢,對他極為不利,因為王文青與程英落在人家手裡,弄個不好,他說不一定走不出「幽靈門」。
他把滿腹殺機壓了下來,冷冷一笑,道:「蘇門主,還認得陳某嗎?」
「幽靈老人」臉色微微一變,道:「閣下是陳綠?」
「對了?」
「你……」
「你意外沒有死嗎?」
「對了!」
「二十年前,你玩了我的妻子,今日,我就是來向你討這一筆債!」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陳綠,想不到你還記得這一件事……」
陳綠冷笑道:「不錯,這件事陳某永記不忘,因為你對我太好,你不是愛我妻子嗎?」
「不錯!」
「她已死九泉,你就去陪她吧!」
「幽靈老人」似乎還不知道陳綠是「神劍門」副門主,他冷冷笑了笑,道:「陳綠,往事已矣,你何不投在我門下?共霸武林巨業?」
陳綠冷冷一笑,道:「陳某沒有這個雄心!」
「那麼,你的意思!……」
「殺你!」
「幽靈老人」瘋狂地笑了起來,道:「陳綠,你能嗎?」
「這一點,只要你試一試就會知道了!」
陳綠說話聲中,已向「幽靈老人」欺了過去,場面情勢,驟現駭人殺機,陳綠與「幽靈老人」,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陳綠會緊隨程英而至,自然是想到了「幽靈老人」的「移神大法」,是以,他放下門中職務,而趕到這裡。
陳綠既到了這裡,自然想到了「幽靈老人」會用毒,是以,「長生老人」給他服下了極大的解毒之葯,存心與「幽靈老人」一拚!
陳綠在欺身之下,「幽靈老人」亦為之色變,但見兩個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對方。
倏然——
一聲冷喝之聲,傳自陳綠之口,他一掠身,猝然向「幽靈老人」射了過去,出手一掌擊去。
陳綠這擊出的一掌,只用了他功力十分之六,他必須保全功力,在「幽靈老人」出其不意之下,全力一拚!
這一掌雖只用了六成功力,但其勢之猛,也非同小可,「幽靈老人」一聲冷笑,出手封出了一掌。
雙方均是十分之快,「幽靈老人」這一掌果然把陳綠這一掌封了開去,但陳綠卻在這剎那之間,攻出了第二掌。
兩人出手均極快速,人影疾轉之間,雙方已攻出了三招,看起來,陳綠是較落下風。
其實,陳綠的武功,要在「幽靈老人」之上,只是他故意落於下風,準備全力施於一擊。
「幽靈老人」哈哈狂笑,道:「陳綠,以你的功力,是不是報得了仇?我看還是跟我合作算了!……」
「放屁……」
「罵吧!哈哈哈……我擒下了你,一樣能叫你忠心於我!」
狂笑聲中,連攻三掌,一時之間,把個陳綠蓋在掌影之中,看來情勢似是十分不妙。
這時被制的王文青,也看得心驚!
倏然——
就在此時,一條人影,疾如電光石火一般,欺到了門口,右使者目光一掃,不由暗吃一驚,喝道:「你來幹什麼!」
來人,正是「死亡魔姬!」
「死亡魔姬」目光一掃之下,微微色變,她冷冷笑了笑,右使者冷冷喝道:「『死亡魔姬』,你不回地牢之內,到此找死嗎?」
「我來找『幽靈老人』……」。
「死亡魔姬」說話聲中,已向右使者欺了過去,以目前情勢,她必須出奇不意地制服了「左使者」,方能救下王文青,而左右使者也不知道「死亡魔姬」已用血梨解去「攝心之毒」。
「右使者」喝道:「你找他幹什麼?」
「我有話問他!」
「什麼話!……」
「右使者」話猶未落,「死亡魔姬」身形已彈出,疾似電芒,射向了「右使者」擊去。
「死亡魔姬」這拚命一擊之勢,何等之快,人影一閃,乍聞一聲悶哼,右使者已躺了下去。
「左使者」為之一怔。
這眨眼之間,「死亡魔姬」的身子,已再度射出,就在「死亡魔姬」出手攻向了左使者之際,一條人影,也掠到了門口——
這一條人影,正是「無極老人」。
「無極老人」閃身到了門口之際,程英猝然施於全力,在「玫瑰血神」出其不意之下,一掌拍出。
程英雖然已經受傷,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已自行療傷完畢,這一擊之力,挾以他畢生功力所發,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
「玫瑰血神」發覺之下,程英已發動了攻勢,砰的一聲,緊接著一聲悶哼,「玫瑰血神」的身子,已栽了出去。
就在同一時間——一聲悶哼,傳自「左使者」之口,「死亡魔姬」猝然發難,已使他無法招架。
悶哼聲起,王文青脫手飛出,身子栽了下去。
「死亡魔姬」接過了王文青的身子之後,擲給了程英,喝道:「快走!」
程英反而一怔。
倏然間,陳綠一聲斷喝,身子突然暴起,他終於挾以畢生功力,出手攻出了一掌。
這一掌將「幽靈老人」封退了十八步,方才拿樁站穩,突然,一聲厲喝之聲響起:「住手!」
這一聲厲喝,正是出自「無極老人」之口,但見陳綠與「幽靈老人」同時閃了開去。
「幽靈老人」目光一掃,臉色大變,喝道:「你們……」
「無極老人」,笑道:「我們為什麼不能找你嗎?『幽靈老人』你施的手段也夠辣了,我們終有找你之日!」
「你們中了……」
「哈哈哈……你以為你的毒別人解不了嗎?放心,我們已經解了!」
「幽靈老人」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下意識地他打了一個冷戰,退了兩三步!
他終不愧是一個老奸巨滑之人,他強顏一笑,道:「你們究竟要怎麼樣?」
「難道這一筆賬不應該算嗎?」
「該算該算,不過不知怎麼演算法?」
說話聲中,他緩緩向後退去……
倏然——
「死亡魔姬」一個掠身,向「幽靈老人」射了過去,喝道:「『幽靈老人』你納命吧!」
出手一拍,掌力已經掃出。
「幽靈老人」喝道:「找死——」
他出手封出了一掌,身子突然一劃,向黑暗之中縱去,「死亡魔姬」為之一怔,這當兒,無數的暗影,向她射了過來。
「死亡魔姬」暗吃一驚,右手拍出了一掌,向襲來的暗器擊去,一陣軋軋之聲,倏破空傳起。
「幽靈門」突然關閉。
「無極老人」喝道:「快走!」
他一個箭步,欺到了門口,一掌向石門擊出,轟然一聲巨爆,那石門依舊動也不動。
所有之見狀,為之色變!
倏然,「幽靈老人」的陰笑之聲,破空傳來,道:「你們一個也走不了,我將用『溶心毒霧』,把你們毒死,一個時辰之後,你們就要向閻亡殿報到去了……」
話猶未落,突然,從黑暗的角落,冉冉升起了一縷白色煙霧……所有之人,均不知這「溶心毒霧」到底有什麼驚人之處,不過,從「幽靈老人」的口氣聽來,好像十分厲害!
陳綠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道:「『幽靈老人』,你逃得了今日,可逃不了以後!……」
「幽靈老人」冷冷一笑道:「一個時辰之後,你們便要化為血水而亡了!」
此語一出,頓令所有之人,齊為之打了一個冷戰!
但見那升起的白霧,緩緩散開……也越來越多……向門口方向,瀰漫過來。
如「幽靈老人」所言不虛,這當真是一件駭人無比之事。
進無門,退無路,在場群豪,駭然悚立當場,好像在等待死亡一般——是的,他們真正是在等待死亡。
這當兒,「死亡魔姬」很快地跑過去抱住了「玫瑰血神」的身子,她把他摟在懷中,像在和一個慈母在死時的剎那,獲得著她的子女一般。
程英道:「這怎麼辦?」
沒有一個人知道怎麼辦,他們只是面面相覷,一片駭然與悚栗之色。
程英嘆了一口氣,道:「副門主,你怎麼也趕到這裡?」
陳綠嘆了一口氣,道:「你走後,我覺得不妥,假如你們兩人再中『幽靈老人』的『移神大法』,如何是好?於是,我與『長生老人』商量了一下,便趕來了。」
程英道:「這如何是好!你不來還好,……現在……唉!……」
他又深深嘆了一口氣,假如陳綠不來,自然要少死一條人命,派中職務,也有人照顧了。
白霧,快要瀰漫整個屋子……
情勢緊張無倫,可是他們卻拿這白霧沒有辦法,那不是用武所能去阻擋或摧毀的物體。
倏然——
被「死亡魔姬」點倒在地上的「右使者」挪動了一下身子,站了起來,他目光一掃脫口叫了起來:
「這是『溶心毒霧』呀!」
喝叫之聲,栗人無比,所有之人,均為之打了一個冷戰。
「右使者」瘋狂地向大門撲了過去,擊拍著門板,嘶叫道:「門主……還有我們呀……」
回聲嗡嗡,那有「幽靈老人」的應聲。
他又瘋狂大叫:
「門主,放我們出來……」
他的叫聲,凄厲無比,這瘋狂的叫聲使這陰暗的「幽靈門」之內,平添了一份極為恐怖的氣氛。
程英冷冷一笑,道:「你不必叫了,他不會救你了!」
「右使者」的陰冷而駭人的目光,迅然落在了程英的臉上,程英淡然一笑,又道:「你就陪我們死在這裡吧!」
「右使者」注視了程英一陣,那舉動是懾人的,突然,他瘋狂地笑了起來,向冉冉升起的白霧中射了過去——
所有之人,均為之脫口而叫!
倏聽卡嚓一聲……一切沉於死寂!
在「卡嚓」一聲之後,那冉冉升起的白霧,突然中斷,緊接著「右使者」從白霧中,奔了出來!
在場諸人,均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右使者」必然是冒險閉了毒霧湧入之門。
但見「右使者」奔回之剎那,一個踉蹌,仆倒下去,所有之人,均為之脫口而叫,但見他身子在抽搐!
程英一個箭步,欺到了他的面前,叫道:「朋友,你……不妨事吧?」
「右使者」抬起了頭,他伸手揭去了蒙面黑紗,露在眼前的是一個年約六旬的枯瘦老人,他的口裡,溢出了血水。
他看了程英一陣,凄厲的笑了起來,道:「我……活不成了,我已身中毒霧……即將化濃血而亡,小哥兒,想不到我人死在『幽靈老人』之手……哈哈哈,這……真是天意……」
話落,他又瘋狂地笑了起來。
「右使者」又道:「門已被我關閉……那毒霧再也不會升起來,不過,那已進來的……毒……霧……還是……會散開……你……們……快……走……」
血,不斷從他口中溢出,他已無力說話了。
他叫程英等人快走,那裡是通路?那裡才有出入之門?
「右使者」頭一擺,死了!
那死狀極為可怖與駭人,他的身子在收縮……雙手當先溶化,變成了血水……
此情入目,頓令所有之人,齊為之打了一個冷戰!
這太過駭人,也太令人不敢置信,「右使者」全身將化血水而亡,這不要說看見,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
倏然——
「左使者」在這時也醒了過來,他踉蹌地站了起來,目光一掃,望著那室中緩緩移動的白霧,叫道,「這是『溶心毒霧』……」
程英冷冷接道:「不錯,你那個朋友已經死了。」
「左使者」對於程英之言,似是一無所聞,他瘋狂地奔向了大門,拍擊著石門,嘶聲大叫:
「門主,放我出來!……」
砰砰砰的拍門之聲,駭人心跳,他的情形與「右使者」完全相同,可惜「幽靈老人」沒有回答,也不會放他出來。
程英冷冷道:「朋友,你別夢想『幽靈老人』會救你了!」
「左使者」的目光,驟然落在了程英臉上,程英沉說道:「如果『幽靈老人』人救你,你那個朋友也不人全身化血水而死於他的『溶心毒霧』之下了。」
「左使者」望了一眼漸漸化為血水的右使者殘骸屍體,突然,他瘋狂地笑了起來。
笑聲凄厲,也充滿了憤怒。
他斂笑容,道:「蘇飛豹,你先施毒辣手段,也別對怪我不起你!」
這一句話群雄精神一震,可能這「左使者」知道通路,而領他們出去也說不一定!
程英冷冷道:「朋友,你認清了『幽靈老人』的在目了吧?」
「不錯,我算認識了他,我哥哥死在了毒霧之下,可是我還活著呀……哈哈哈!……」
「朋友,你能出去嗎?」
「當然可以。」他目光一掃,倏向右側走去,不久,只聞一陣軋軋聲起,「左使者」又退了回來。
舉目一望,室內還是好好的,門並未移開。
程英一愕,問道:「怎麼了?」
「左使者」冷冷道:「我已開啟了『秘門』……」
「真的?在那裡?」
「這『秘門』在毒霧那一處……」
「想要走出,豈不是要衝過毒霧?」
「不錯。」
「這豈不是等於死亡?」
「只要不吸入毒霧,溶不了心,懾不了骨,就不會有死亡之險……」
「你說只要不吸入毒霧,就死不了?」
「對了!」
話猶未落,他一個掠身,向毒霧之中,沖了過去,剎那身影已杳。
所有之人,臉色齊為之一變!
「無極老人」喊了一聲「走」,身子也告飛起,向白霧縱去,剎那間也告消失。
程英挾著王文青的身子,正待縱去,陳綠突喝道:「慢著!」
程英一怔,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問道:「副門主有何吩咐?」
「先解開門主的穴道!」
直到這時,大家才記起王文青的穴道還未解開,但王文青對於眼前的一切情形,卻看得清楚,只是口裡說不出話來。
陳綠摸過了王文青的穴道之後,臉色為之一變,道:「不好……獨特的點穴之法……」
陳綠此語一出,頓令所有之人,齊為之色變,程英問道:「解不了嗎?」
「對了,解不了!」
「這怎辦?」——
沒有一個人知道怎麼辦,程英說道:「只好先離開這裡再說了。」
「不行,假如他吸進毒霧呢?」
是的,假如王文青吸進毒霧呢?因為此刻他已是沒有功力之人,假如吸進了毒霧,豈有生還之理?
王文青干著急,他想告訴他們,自己雖是穴道被點。喪失功力之人,但他還是可以停止呼吸的。
陳綠向王文青道:「門主,怎麼辦?」
王文青用眼神向陳綠示意出去!
陳綠愕然道:「出去?」
王文青點了點頭,陳綠又問道:「你能停止呼吸嗎?」
王文青又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陳綠沉重地頷了一首,向程英道:「程總管!」
「弟子在!」
「你帶門主出去,動作要快!」
「我知道!」
當下程英緩緩走到距毒霧一尺之處,向王文青道:「門主請停止呼吸!」
王文青點了點頭,程英身子猝然掠起,疾如電光石火,向毒霧之中,射了過去。
陳綠望了「死亡魔姬」抱著「玫瑰血神」怔在那裡,不由說道:「夫人請快走!」
「死亡魔姬」如夢方醒,說道:「她受傷甚重!」
陳綠問道:「她是誰?」
「我女兒!」
「你女兒?」
「是的,我女兒,我總不能看她死呀。」
「那麼,我們兩人合力為她療傷吧。」
「死亡魔姬」頷一頷首,當下兩人合運功力,為「玫瑰血神」療傷,這兩人均是絕代高手,一陣行功之後,「玫瑰血神」傷勢已愈。
「玫瑰血神」望了他們兩人一眼,脫口問道:「怎麼回事?」
「死亡魔姬」雙目突然滾淚,道:「女兒,你……」
她忍不住把她又摟在懷裡,切切哭了起來,陳綠忙叫道:「我們快走,否則再也走不了。」
「玫瑰血神」用手推開了「死亡魔姬」,喝道:「你不是我母親……」
「女兒……」
「別叫我女兒,你不是我母親……」
「死亡魔姬」深知「玫瑰血神」已中了「移神大法」,她自然不會相信「死亡魔姬」是她母親,當下「死亡魔姬」說道:「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是不是你母親,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否則,一經攻入毒霧,便要全身化血水而亡!」
「玫瑰血神」粉腮悚然色變。
「死亡魔姬」一把抱住了「玫瑰血神」,喝道:「停止呼呼,否則你沒有命!」
不管「玫瑰血神」是不是變成了一個窮兇惡極,喪失本性之人,她終是一個活人,她自然有求生慾望。
當下她點了點頭,「死亡魔姬」身形彈起,向白霧之中,射了過去,陳綠緊隨著其後。
到了室后,但見石壁之中,有一道山門,「死亡魔姬」向門內射去,穿過了「秘門」,依舊有白色的毒霧。
這是一條門道,很狹也很長,奔出了六七丈,才過了毒霧範圍,三人不由齊吐了一口氣。
陳綠朗聲叫道:「程總管。」
前面傳來了程英的應聲,道:「副門主,我們在這裡!」
陳綠與「死亡魔姬」雙雙奔了過去,果見程英等一行人,已在前面等候,這些人像萬劫餘生一般,悚然站立。
陳綠向「左使者」道:「多謝朋友救命之恩!」
「左使者」冷冷說道:「我是為自己逃命,不謝也罷。」
「朋友,這是什麼地方?」
「秘道!」
「通路呢?」
「已被堵死……」
「那麼,還是出不了這裡了?」
「『幽靈門』之內,秘道無數,暗門百條,每一條都有數個出處,但目前我記不起是那一條秘徑。」
「只要你記起來這『秘徑』方位,你便可以找到出路?」
「對了,讓我推算一下。」
話落。他坐了下來,閉眼思索!
死亡雖已過去,但第二次的死亡危機,又告降臨,這一次是否能走出這秘徑,還是一個問題。
陳綠向王文青說道:「門主;你無大礙了吧?」
王文青搖了搖頭,「死亡魔姬」走到了王文青的面前,說道:「讓我看看是否能解他穴道,或者他用是黑魔經上的武功也說不一定!」
話落,她伸手摸了一下王文青的穴道之後,說道:「不錯,用的正是『黑魔經』上的點穴法。」
「你能解嗎?」
「可以!」
「死亡魔姬」話落,右手拍出,以其絕快的手法,點了王文青周身五處大穴,然後在他的「命門穴」上一陣推拿。
半晌,王文青果覺內力暢通!
「死亡魔姬」退了回來,說道:「王文青,你覺得怎麼樣?」
一時,王文青還是沒有說話,良久,他才嘆了一口氣,道:「多謝阿姨解穴之恩,唉!好可怕的時刻,好長的一日,能予不死,總算僥倖了。」
倏然——
「左使者」說道:「我想起來了!」
這一句話無疑像一劑興奮劑,使所有之人精神一震,這當兒,「左使者」已站了起來。
王文青當先走了過去,道:「朋友,請受王文青一拜,以謝救命之恩!」
話落,施身一拜。
「左使者」冷冷一笑,道:「何謝之有,我自己也想逃命,算了!」
話落,他的身子突向後走了回來,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在各處尋視著,突然,他把腳步停了下來。
他突伏身,在地上摸了一陣,脫口道:「不錯,在這裡。」
他從地上,揭起了一塊石板,伸手向洞中摸去,突聞一陣軋軋聲起,石壁之間,又現出了一道門來。
所有之人,心頭為之大喜。
「左使者」道:「你們跟我來。」
話落,當先向石門步了進去。
「無極老人」緊隨其後,其餘之人,也魚貫而入,彎彎拐拐,不知走了多遠,突然,「幽靈老人」冷笑之聲,在這地道之中,又響了起來。
王文青臉上,驟現殺機,喝道:「『幽靈老人』,有本事出來好了,你怪笑什麼?」
「幽靈老人」陰惻惻的冷笑之聲,破空傳來,道:「左使者,你好大的膽子……」
「左使者」狂笑道:「『幽靈老人』,是你先要我們的命,不是我背叛你!」
「嘿嘿,左使者,背叛我者死!」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只怕未必!」
「幽靈老人」的聲音不再傳來,這地道之中,驟現一投死寂的陰影,這死亡的陰影,無形中壓在了所有之人的心頭。
王文青一個箭步,欺到了「左使者」身側,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他用什麼辦法對付你!」
他與「左使者」並肩而行,行約三丈,一聲冷喝,突告響起,一條黑影,猛「左使者」擊了過來!
這一條人影來勢奇快,「左使者」一個掠身,猝然閃開,就在「左使者」,一閃之下,王文青的身子,猛然射了過去,拍出一掌。
這一掌擊出之力,挾以王文青畢生功力所發,力道之猛,有排山倒海之勢,在王文青射身之下,陳綠也掠身射了過去。
這兩個人發動攻勢奇快無比,倏然那黑影大喝一聲,投出了數點暗器,分擊王文青與陳綠。
陳綠與王文青一聲斷喝,雙掌猝然劈出。
「左使者」倏喝道:「不要出掌……」
他出聲雖快,但亦慢了一步,王文青與陳綠的掌力,已同時擊向了那暗器!
砰砰砰!
一連三聲巨爆,王文青陳綠大駭,雙雙收身後退,在二聲爆炸之後,這猝小的地道之內,漫起了白煙!
這白煙迅快地散開……使在場之人,雖見眼前景物,「左使者」當先喝道:「衝過去。」
「去」字甫出,他一掠身,已當先掠了過去,「無極老人」緊隨其後。倏然,一聲凄厲的慘叫之聲,驟然傳來。
緊接著「無極老人」喝道:「『幽靈老人』,我跟你拚了。」
王文青與陳綠同時一怔,暴喝之聲,突告響起,王文青一個箭步,射了過去。
王文青欺身之際,第二聲慘叫之聲,倏又告破空傳來,一條黑影,朝王文青的面前瀉落。
王文青雙手接過了那射來的黑影,窮極目力望去,他突脫口而叫,蹬蹬蹬退了三四步,手中之人,突掉在地上。
只見「無圾老人」口吐鮮血而亡。
王文青一聲狂吼,道:「『幽靈老人』,你好辣呀!」
他一聲狂吼之後,向漫漫白煙之中,射了過去,倏然,就在王文青一掠身之下,一道掌力當胸涌到。
在濃濃白煙之中,王文青對眼前景物,一無所見,當下由暗吃一驚,右手封出,人已退了回來。
在王文青一退之下,程英也欺身過來,倏然,破風聲起,寒風襲到,王文青發覺那是暗器,忙發掌擊去。
掌力擊出,他大腿上乍覺一麻,一切又恢復了原狀,王文青知道他中了暗器。
他厲聲喝道:「小心,他施暗急——」
「器」字未出,陳綠已掠身而起,他一聲狂吼,道:「『幽靈老人』,接我這一掌試試。」
「試」字未出口,掌風虎虎,連攻三掌。
「死亡魔姬」喊道:「走!」
她一掠身,當先掠了出去,白茫茫的煙霧之中,只聽陳綠與「幽靈老人」的暴喝之聲!
王文青喝道:「程總管!」
「弟子在!」
「我們走!」
「門主,我中了暗器,你呢?」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道,「什麼?你中了暗器?」
「是的,不過,並無大礙!」
「我也中了暗器!」
倏然——
陳綠的聲音傳來,喝道:「門主,快走!」
「你呢?」
「門主放心,我殺了他之後,自會出來!」
王文青心知陳綠的武功,要高「幽靈老人」不少,當下也就放心了,他向程英喝道:「程總管!走!」
「是!」
王文青在程英應聲甫落之際,人已掠身而起,出了白霧範圍,已見前洞口有光線射來。
倏地——
一聲暴喝之聲,傳自洞口,王文青與程英疾如電光石火,同時射了過去。
但見洞口,數十個「幽靈人」圍攻著「死亡魔姬」,打得難分難解,「死亡魔姬」右手脅下雖然挾著「玫瑰血神」,可是她的動作還是十分迅厲。
王文青一個彈身,射了過去,斷喝之下,他的掌力已經攻出,慘叫之聲,應聲而起。
程英也加入了戰圍!
倏然,「死亡魔姬」一聲悶哼,她的身子,突然栽了下去,這一下令王文青吃了一驚。
程英一個掠身,射了過去,抓起了「死亡魔姬」,就在此時,十數道掌力,齊向他擊來。
程英此時拚著受掌力之擊,也要救「死亡魔姬」,在他抓起了「死亡魔姬」,之際,三道掌力,已擊中了他的身上。
哇!的一聲,他口中鮮血應噴出。
王文青一聲斷喝:「我宰了你們!」
王文青狂吼之下,掌力已狂然擊出。
慘叫聲中,兩個「幽靈人」又應聲慘死地上。
數十個「幽靈人」再度向王文青撲擊了過來,王文青厲聲一喝,左手猛然擊出。
王文青掌力甫自攻出,腦中突地一眩,天旋地轉一般,一個身子突然栽了下去。
這情形與「死亡魔姬」完全相同。
程英見狀,吃了一驚!
他脫口一聲大叫:「門主!」
他右手一探,抓向了王文青。
王文青之眩暈倒下,是中了暗器之毒,須知那打在他在腿上的暗器,奇毒無比,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會發作。
「死亡魔姬」也因中了暗器之毒,而仆倒於地。
程英探手抓向王文青之際,數道掌力,又向他涌了過來,砰砰兩聲,程英又中了兩掌,兩口鮮血又應聲噴出。
人影閃動,數個人又向他撲了過來。
如非程英不怕任何劇毒,否則,他此刻也勢必與王文青、「死亡魔姬」一樣,仰身栽倒了。
他兩手分提三個人,已沒有出手能力,他心知除了逃命之外,否則他們非同時喪命不可。
他一聲厲嘯,身子突然掠起,狂奔而去。
背後有人喝道:「閣下逃得了嗎?」
十數個「幽靈人」緊迫不舍,程英此時受傷甚重,他這狂奔之勢,也是奇快無比。
一陣狂奔,數口鮮血,又應聲噴出。
他已無能力再奔下去了,眼前一片黑暗,但他必須救主,救出王文青!
這意念產生了勇氣,使他有力氣狂奔下去……
後面「幽靈人」窮追不捨!
一連串狂奔,踉蹌之下,程英的身子仆倒了下去,鮮血,從他的口裡冒了出來!……
他幾乎沒有能力爬起來!
背後,暴喝與長嘯之聲,越來越近,那象巨雷一般,震憾著程英的腦袋,震動他即將死亡的心弦!
終於,他咬著鋼牙,又爬了起來,抓起了「死亡魔姬」與王文青,狂奔而去。
奔!
除了一個「奔」字,在他的腦中之外,他已記不起自己是否還存在,這一連串的狂奔,已出了數里。
他來到了一處懸崖之上,在理智迷之下,他向懸崖之沿,踉蹌奔去!
他的腳踩了個空,「啊」的一聲身子連同王文青等人,向懸崖岩下滾落下去……
………………
在眩昏中,王文青經過了一陣猛然的震蕩,緊接著全身一冷,他開始醒了過來。
他幌了一幌腦袋,站了起來,睜目一望,發現這是一處小小澗潭,水不深,站起來剛好到胸前,他幾乎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倏然——
一聲女子之聲,突告響起,王文青順著方向看去,但見一個裸身的女子,正在池中洗澡!
王文青心頭一震,茫然站立著。
久久,他才記起了程英等人,他勉強提運了功力,把他們向池畔弄去。
費了王文青的全部功力之後,他終於把所有之人,弄到了池畔,他在筋疲力盡下又倒了下去!……
※※※
當他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房室之中,這似是間女人的卧室,於是他想到了那澗潭中的女子!
莫非是她救了自已,還有其餘之人呢?
王文青想到這裡,不由暗吃一驚,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向房間之內走了過來。
王文青抬眼一望,但見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女婢,向他床前走了過來,王文青想躍起,但全身卻沒有一點力氣。
青衣婢女走到王文青面前,她的臉上,一無表情,看了王文青一眼,道:「你醒來多久了?」
王文青一怔,道:「剛剛醒來,這是什麼地方?」
「我家二小姐的房間!」
「我的朋友呢?」
「放心,他們在另一間房內養傷,並無大礙!」
王文青心頭,這才放下了心頭大石,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又不是我救你,謝我幹什麼?」
「那麼請向你家小姐致謝救命之恩!」
青衣女婢冷冷說道:「小姐要我來帶你去見她。」
「幹什麼?」
「我不知道!」
「可是我!……」
「這裡有一包葯你服下吧!」
她掏出了一包葯,遞給了王文青,王文青略為一怔,終於接過了葯服下!
藥物入口不久,王文青終於能行動了,他站了起來,望著青衣女婢,含笑說道,「姑娘請帶路!」
青衣女婢不答話,轉身向門外去,王文青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只好,跟青衣女婢走了出去。
出了門,轉入了一條迴廊,迴廊之外,是一片花園假山,景色甚美!
不久,他已被領到了一間大廳之中,廳內裝設甚美,王文青突見兩間例排坐著兩個青衣少女。
其中一人赫是那個在池潭中洗澡的女子!
這兩個女子均是十分美麗,面貌也十分酷似,王文青忙上前一禮,道:「多謝二位姑娘救命之恩!」
較大的青衣少女冷冷道:「免了。」
王文青聞這冰冷而又毫無感情的聲音,內心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悚然地望著她們倆人。
較大的那位青衣少女冷冷道:「你別高興,我還沒有救你們呢,那毒針還沒有拔去!」
王文青心頭一寒,隨即笑道:「但總算是救了我們!」
「你叫什麼?」
「在下叫王文青!」
「那二女一男的是誰?」
「男的是我門人!」
「這麼說來,你是一派之主了?」
「正是!」
「什麼門派?……哦,這個我不問了,反正我們對江湖門派一無所知。」她語鋒略為一頓,又道:「那女的呢?」
「是我阿姨跟我姐姐呀!」
青衣少女冷冷「嗯」了一聲,道:「他們三人也均中了毒針,而其中你姐姐似中了邪法!」
王文青心頭一跳,道:「你……怎麼知道?」
「我看出來了!」
王文青肅然起敬,道:「想不到姑娘意是身負絕世武功之人,王文青失敬了!」
「不必客氣,我問你,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王文青聞言之下,為之一怔,道:「生死怎麼樣?」
「有條件!」
「什麼條件?」
「想死,我不救你們,送你們出這『仙水澗』!……」
「想活呢?」
「我救你們,但不准你們出我這裡!」
「我們留下?」
「對了,再說,你已看見了我妹妹的身子,男女授授不親,這天大之事,你不能不作個交待!」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栗聲道:「你……的意思……」
「要你娶了我妹妹!」
「這!……」
「假如辦不到,你們只好死在這裡!」
王文青道:「你威脅我?」
「就說是吧!」
王文青一時怔立當場,久久才說道:「娶她可以,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這辦不到!」
「你為什麼非叫我們留下不可?」
「因為你這位門人將成為我們的丈夫,你們知道那毒針射中你的大腿及小腹之下,這道理非同明顯,我們想救你們,只好脫……」說到這裡,她突然止口,訕笑道:「我不說你總明白了!」
「所以,你們非留不可!」
王文青道:「我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裡。」
「我們不離去,現在你可以考慮,願不願意隨你!」
王文青見對方的口氣,已無商榷餘地,當下又問道:「你能解我表姐所中的『移神大法』嗎?」
「當然可以!」
王文青心計倏生,他認為對方既然用強迫手段,他何不答應了她,以後再作打算?
他們想還逃出這裡,大約也不是一件困難之事。
想到這裡,他含笑說道:「也罷,我答應了。」
「真的答應還是假的答應?」
「當然是真的。」
「很好,你別存不良的念頭,否則,吃虧的還是你們!」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戰,表面依舊說道:「不會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會放心的。」她轉臉向較小的青衣少女道:「妹妹我們去療傷吧!」
那較小的青衣少女站了起來,道:「王少俠,請隨我來。」
話落,向來路走去。
王文青正待走去,那青衣少女問道:「王少俠,有一件事我忘了問你。」
「什麼事?」
「你那門人叫什麼?」
「叫程英!」
「嗯你們去吧!」
王文青隨著那青衣少女又走回到了原先他療傷的房間,青衣少女說道:「躺下吧!」
王文青含笑問道:「姑妨芳名叫什麼?」
「我叫呂燕,我姐姐叫呂鳳!」
她笑了,笑得很美,也很動人,玉文青說道:「呂姑娘,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們留下?」
「我娘的意思。」她笑了一下,道:「王少俠,你也別怪我們強迫你們娶我們,假如你們所中的傷勢在別的地方,我們就不會要你們留下了……」
「我了解!」
「勉強的結合,是不會幸福的,夫妻之間,必須以愛情做基礎,俟你們對我有了解之後,再結婚不遲。」
對方會說出這種話來,大大出了王文青的意料之外,他突然發現對方是非常美好而又善良的。
她笑了笑,道:「你躺下吧,我要點你穴道了。」
王文青點了點頭,青衣少女右手點出,王文青便睡了過去!……
醒來,青衣少女呂燕站在了他的床前,道:「毒針已拔起來了,我已經給我敷上了葯,過一兩天就會好的,你放心好了。」
王文青嘆了一口氣,道:「呂姑娘,我不知如何感激你!」
「算了,去見他們嗎?」
「也好。」
王文青下了床,行走自如,傷口雖微微發痛,但並不妨事,他移步跟著呂燕向另一間房間走去。
房內,一個人走了出來,那正是呂鳳,她的臉上,依舊一無表情,看了王文青一眼,道:「程少俠雖然中了毒針,但他體資特殊,針無法漫延,他已全好了過來,你進去吧,妹妹,我們走!」
王文青道:「我阿姨及表姐呢?」
「我們現在就去救她們兩個。」
話落,移步走去,王文青也向門內走去,但見程英站在床前發獃,聽王文青腳步聲走來,目光驟然落在了王文青的臉上,問道:「門主,是你?」
「正是,你好了?」
「多謝門主關心,但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那位姑娘說你與我均要留在這裡?」
「不錯!」
「這怎麼成?假如門內發生事故,這後果豈堪設想?門主豈可不想到這點?」
「我想到了,但必須留下……」他把經過告訴了程英一遍,程英臉色一變,道:「要我們跟她們成婚?」
「對了!」
「這不成……這不成,我已答應了於菁……」
王文青突低聲道「我知道,所以我們必須逃走!」
「逃得了么?」——
是的,他們逃得出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