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申永貞的目的也只在拖住她,這老太婆對於打鬥似乎也太感興趣,因此這兩個人動手的情形比較斯文!
薛琪對明秋水該是最熱鬧的一戰!
這小妮在最近的一時間中的進步簡直無法想像,很可能薛冬心把畢生的心血都傳給了她,所以她的那枝劍簡直厲害到了極點。
有時輕妙如鴛羹舞,有時洶湧如波狂濤怒。然而偏不巧地她遇上了一個最強的對手。
明秋水障眼幻術被倪春蘭喝破了,乾脆棄而不用,完全以真正的功夫迎敵。
論造詣他比倪煥廷還高,僅憑一雙空手,卻穩如山嶽。
不管薛琪的劍下千變萬化,他仍是從容應付,看他的意思,似乎要等對方筋疲力竭之後,才想生擒薛琪!
陽春教中其他的弟子一動都不動,手挺長劍封住出口!
纏鬥片刻后,忽然那列白衣人申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原來有兩道淡白色的影子猛然地沖了過去。
那些教眾原是練舊的陣式,立刻像潮水般地合攏了過來,劍光乍閃,但聞兩聲慘叫之後!一片血光四濺!
圍攏的人潮散了開去,回到原來的位置。
地下橫著四段殘屍,很明顯的有兩個人被殺死了。
從服式打扮上看來,這正是倪春蘭的兩個貼身侍女,同時打鬥場中也不見了倪春蘭的蹤影……
明秋水首先發現了這件事,輕呼一聲道:「教主,不好了,春蘭溜掉了!」
倪春蘭趁著她兩名侍女闖陣的時候,利用那一剎那的空隙,由出口處逃掉了!」
倪煥廷怒吼一聲道:「由她去!諒她也逃不了,先把這批人收拾了下來,再追她去……」
明秋水猛地一揮手,長袖撩出一股勁風,將薛琪逼退了好幾步,然後沉聲道:「不行!
教中不可一日無祭司,我要去追她回來!」
倪煥廷急得大叫道:「明老!暫別去管她讓春秀祭司也是一樣的!」
明秋水搖搖頭道:「春秀差多了,大祭司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說著轉身欲行,倪煥廷又叫道:「明老!你現在走不得,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留下!」
明秋水臉色一沉道:「教主!我與永貞都是為了教而支持你,假如你對教中的事務如此不重視的話,我們沒有繼續服從你的理由!」
說著身形一閃,從那列教眾的頭上飛掠過,頃刻就失去了蹤影!
薛琪跟在他後面也想溜,倪煥廷只得虛晃一招,脫出司馬瑜的糾纏,趕到薛琪的前面將她攔住!
司馬瑜怎肯放過這個機會,趕快也追了上來,一劍刺向他的腰下,這是從倪春蘭殺韓東輝所得來的啟示。
陽春教的護身氣功上,這是唯一練不到的死門。
倪煥廷逼得回身迎敵,司馬瑜乘機叫道:「琪妹!快走!」
薛琪又騰出空來了,可是她反而回身,與司馬瑜夾攻倪煥廷,口中也叫道:「不!瑜哥哥!還是你走!」
司馬瑜又急又怒,厲聲道:「琪妹,聽我話……」
薛進倔強地一搖頭道:「不!我絕不走我不願意再見到方天華……」
倪煥廷冷笑一聲,劍光突盛,將兩人都封住了道:「別做夢!
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由於他的劍勢突然猛烈起來,司馬瑜與薛琪兩人都忙著照顧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能抽身了!
薛冬心一面與申永貞拆招,一面嘆道:「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傻得可恨,不管是誰,只要能走出一個人,其他人就有了指望,誰有機會誰就走,何苦硬陷在這兒呢?」
司馬瑜埋頭不語,手下的劍卻猛地猛攻,好像要再為薛琪製造一個機會!
然而倪煥延已看透了他的心思,招招提防著,不給他一點得手的空隙,而且他的劍招還多半指向薛琪,迫得她連連後退,離著出口處反而更遠了!
「呀……」
一聲驚呼,那是靳春紅被倪春秀看準空隙,一劍刺中了右臂,長劍脫手,緊跟著上前一腳,踢中了她的穴道!倒在地下!
司馬瑜見狀怒中火燒,手下劍光乍猛,盪開倪煥廷的一劍,飛身向後撲去,斜里橫削一劍,剛好擋住了倪春秀砍向靳春紅的劍勢!
倪春知秀回劍自救,顧不得傷害靳春紅。
可是又變成一對一的局勢,脫身的機會更渺茫了!
薛琪單獨對付倪煥廷,更顯得手忙腳亂,因為倪煥廷不像明秋水那麼客氣,招招都指向她的要害!
司馬瑜與倪春秀剛搭上手,交了五六合。
薛琪又發出一聲驚呼。
那是倪煥廷找到一個空隙,突地探出一隻空手,點在她的穴道上,將她點倒在地!
接著是冷如冰的長劍被韓南輝一把抓住,奪了過去,當他進一步要想上前去點她的穴道時,冷如冰厲聲大叫道:「不許你的臟手碰我!」
韓南輝被她的叫聲震得一懾,果然不敢去碰她!舉起奪來的劍道:「那我只有殺死你了!」
冷如冰雙手一背,凜然道:「你動手吧!」
韓南輝挺劍猶豫,倪煥廷大喝道:「殺就殺!今天一個活命都不留!」
韓南輝正待出劍,與薛冬心交手的申永貞卻電速抽身趕了過去,一掌推開韓南輝,然後在冷如冰的頂上輕拍了一下。
冷如冰軟軟地朝地下倒去。
倪煥廷怔了一怔道:「申老!你這是做什麼?」
申永貞微微一笑道:「假如明秋水無法將春蘭追回,這個女孩子倒是很好的祭司人選!」
倪煥廷沒開口,薛冬心輕輕一嘆道:「那兩位姑娘也別動手了,我們認命吧!」
凌絹與馬惠芷果然放棄了戰鬥,退到後面。
場中只剩下倪春秀與司馬瑜,猶在捨命狠拚!
倪煥廷冷笑一聲道:「小子!你也棄劍投降吧!」
司馬瑜厲叫道:「放屁!你殺了我倒行……」
接著幾下猛砍,居然將倪春秀殺得連連後退!
倪煥廷見狀怒道:「春秀!你退下,讓我來對付他,三招之內,我若是不把這小子打得躺在地下,我這教主就白做了……」
倪春秀聞言退後,喘息不止!
司馬瑜也累得渾身大汗,手臂發麻不堪,可是他仍然毫無懼色地挺劍撲向倪煥廷,大聲叫道:「老賊!除非我的頭脫離頸子,才會躺下來!」
倪煥廷怒哼一聲,墓地一劍上磕,剛好迎著司馬瑜的劍鋒!
一聲巨響,司馬瑜連人帶劍被格退了十幾步,那條胳臂再也『舉不起來了!
倪煥廷不放鬆,踏步上前又是一劍橫掃。
這一劍並不取人,卻是對準司馬瑜垂下的長劍。
又是一聲巨響,司馬瑜的劍再也握不住了被擊出老遠,掉落地下。
倪煥廷哈哈大笑道:「小子!現在你怎麼說!」
司馬瑜嗔目大呼道:「老賊!你儘管出手好了,我就是一雙空手,也要跟你拚到底!」
倪煥廷大笑聲中,將長劍一把丟開道:「本教主也用空手對你,非要你乖乖地躺下不可!」
說時欺身進步,一掌斜撩向他的腰下抓到,司馬瑜奮起餘力,雙掌運起五行真力,排空擊出!
掌力落在倪煥廷身上,竟絲毫不起作用!而倪煥廷的掌勢卻一點不變地抓到,司馬瑜連還手招架的能力都沒有了,看著就要被他抓上。
摹地一斜里掠過一道青光,直射向倪煥廷的后腰,取的正是死門部位!
倪煥廷不禁一怔,本能地抽回手來,改向旁邊一劈,將那道青光拍落!
原來那是一柄長劍,同時被他點中了穴道的薛琪卻意外的站了起來,輕輕一笑道:「大教主,三招已過,瑜哥哥還好好的站在那兒,你怎麼說呢?」
倪煥廷怔在那兒,臉色大變,半晌才叫道:「你在背後暗算,怎麼能算數!」
薛淇微微一笑道:「假如是別人出手幫忙,自然不能算數,可是我已經被人制住穴道,在你想像中,我絕不可能再起來暗算你的是不是?」
倪煥廷無言以對,薛琪又笑道:「不可能的事情變為了可能,因此你那一招也該算數了!」
倪煥廷臉色陰沉地思考片刻,最後才一哼道:「好!就算數!
不過你是怎麼解開穴道的?」
薛琪笑笑道:「我根本就沒有被你點中穴道,當你出手時,我趕忙閉住氣,裝做受制的樣子,想等一下找個機會離開這兒的……」
倪煥廷立刻道:「好!本教主一時不察,上了你的當!現在就准你離開這兒好了!」
薛琪搖頭道:「不!我放棄這個權利,改讓給瑜哥哥!」
倪煥廷搖頭道:「不行!我放你出去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這小子無論如何都不能……」
薛琪立刻道:「你放心好了!瑜哥哥並不是一去就不來了,留下我們在這兒作抵押,不出半年,他一定趕回來與你重決高下,司馬瑜立刻表示反對道:「琪妹,我不能接受……」
薛琪一沉臉道:「瑜哥哥!你一定要死的話,半年以後,再來陪我們一起死,現在可由得你自己作主,我們這麼多人的生命,全靠你這一行,我要是願意見方天華的話,就不會麻煩你了司馬瑜沉吟不語,倪煥廷想了一下道:「這小子出去也行!
不過他必須靠自己的能力闖過一關!」
說著用手一指那列人牆,薛琪立刻叫道:「你要不要臉,瑜哥哥久戰力疲……」
倪煥廷沉聲道:「這是最寬的讓步,再無商量的餘地了!」
司馬瑜略一沉吟道:「闖就闖!我不相信你這批人能攔住我!」
倪煥廷笑一聲道:「而且要馬上行動,我從一數到十,假如你還沒有闖過去,我就要親自出手再將你留下了!」
說完他立刻開始數了第一聲,司馬瑜不敢怠慢,雙足一蹬,逕向出口處衝去!
薛琪見他仍是仗著一雙空手,急著大叫道:「瑜哥哥,把劍帶著!」
倪煥延已經飛速地數到四,司馬瑜為了爭取時間顧不得回頭拾劍,一直向前猛衝,才走到人牆前丈余處,那一列人牆已迅速地合攏過來。
森森的劍氣一齊湧向他的身上。
這些人卻是陽春教中的武功好手,司馬瑜的身上雖然披著軟甲,不怕劍衣,可是要在剎那的時間內,衝破這一道人牆,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否則倪煥廷也不會那麼大方了!……
然而司馬瑜也明白這是一個唯一的機會,明知希望很渺茫,也不能不鼓勇一試!
劍氣臨身之際,他大喝一聲,雙掌遠足勁力,朝人牆上推去!
這是他拚命的掙扎,勁力非同小可,人牆居然被他的勁力推得一動,露出一個缺口,他連忙沖了過去。
這時倪煥延已經數八了!
同時人群中突然又閃出四名白衣劍手,飛速地攔在他前面,四枝長劍含著如山般的劍氣向他壓來!
司馬瑜的第一掌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怎知這劍陣還有變呢!
同時這四枝長劍所發出的劍氣遠比人牆合圍的還要強,分明是四個絕高的劍手,特別留做補缺之用的!
司馬瑜心中一涼,心想與其再被倪煥廷生擒受折磨,倒不好死在劍下痛快,所以他也放棄了抵抗的準備,一任那長劍砍上來!
意料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那四支長劍快到砍到他身上的時候,兩支穿胸的因為有軟甲保護,可以不作理會,一支削勁,一支砍足卻萬難躲過。
然而削頸的那支劍猛然改了方向,朝下一落,舉開削足的一劍,而且那使劍的人反而搶了進來,貼著他的後背一掌,將他的身子往出口的通道上送去。
倪煥廷的口中剛報到十,司馬瑜已站在人口處!
那個用掌送他的人,卻被穿心兩劍刺了胸膛,身子慢慢向地上倒去。
司馬瑜口頭驚視,才認出那個正是在山門外第一次與他比劍的那個啞巴,當時自己一念之仁,掌下對他留了一分情,卻沒有想到他會用性命來報答自己……
這一番突然的急變,不過是彈指間事!
薛琪剛為司馬瑜的危境發出驚呼,立刻就轉為歡欣,大聲叫道:「瑜哥哥!你闖過去了!」
司馬瑜望著地下那個掙怫就死的人,目中不禁流下了眼淚,肅容拜了一拜,慘著聲音道:「朋友!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可是你的恩惠卻永留在我的心中……」
那人朝司馬瑜擺擺手,身子就不動了!
倪煥廷滿臉怒容地過來,舉足在那人的屍體上亂踏,只濺得血肉四灑,司馬瑜不覺在怒喝道:「不許你作踐他的遺體……」。
倪煥廷也厲聲叫道:「小子!算你的命長,居然有這些叛徒來救你,快滾吧……」
薛琪也哀聲道:「瑜哥哥!你快走吧!假如方天華他們也不行,半年之後,你別再來了……」
司馬瑜一拭淚珠道:「琪妹!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即使找不到一個幫手,半年之後,我也一定再來陪你們死在一道,好好地保重!我走了!」
回頭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用手指指地下的殘屍道:「琪妹!假如有機會,請你好好地收拾一下他的遺骨!」
薛琪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去吧!」
司馬瑜這才回頭走了,走得很急,他恨不得一步就趕到東海釣魚礬上,把這個消息通知方天華等人……
順著通道走出不遠,已可望見倪春秀的那所宮殿,他也無心去管那五個人的死屍了,一逕循路向著出山的方向奔去!
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他才趕出雲開大山,疲累饑渴交加,幾乎使他無法再舉足了!
好容易找到一家飯館,飽餐一頓后,付過飯帳,正要繼續趕路,誰知才出店門,驟感一陣發黑,耳中只聽得轟的一響,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布置得很簡陋的屋子裡,而且還充滿了一股刺鼻的怪味,因此他立刻一問身坐了起來,身下幾塊薄板被壓得滋滋直響!
然後他又聽見一個蒼老的喉嚨道:「老蕭!快來吧,這小子醒了!」
接著是一個青衣的人影,慢慢地從門處進來,向他的身前移近。
司馬瑜一看那個人影,止不住心中狂跳,可是他還無法相信,連忙揉揉眼睛,再仔細地看了一下,終於看清楚了!
飛快地跨下板床,向著那人撲去,緊緊地抱住,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這個人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最親近的人他的師父門眉笑煞蕭奇!
在群俠聯手,大破方天華的小島時,他與鐵劍先生展翼以及天南雙毒,都被天方華急怒之下,引發地火。使小島陸沉而告失蹤了。
雖然方天華曾經告訴過說這些人並未身亡,他也無法相信。
現在他親眼看見了,仍是不十分相信。
半天之後,他才流著眼淚,哽咽地道:「師父!真的是您嗎?」
蕭奇看起來並不見老,而且精神更矍鑠了,抖動兩道長眉,仍是從前那付笑嘻嘻的神情道:「自然是我,難道鬼門關上去一趟,我就變了樣子了?」
司馬瑜聽得一怔道:「鬼門關?師父!我們是在泉下相見嗎?」
蕭奇哈哈大笑道:「對了!黃泉路上,鬼門關中,我念在師徒一場,怕你人生地疏摸不著路,特地前來接引你!」
司馬瑜聽得更怔了,喃喃地道:「這麼說來我也是死了?」
蕭奇振動長眉道:「當然是死了!不死我們怎麼見得著面?」
司馬瑜心中一涼,失聲道:「糟了!我可不能死……」
蕭奇一瞪眼道:「生死由命,那能隨你自己作主?」
司馬瑜腦中轟然一響,整個地呆了,口中猶自喃喃地自言自語……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死……」
旁邊又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好了!老蕭!你別逗他了,這孩子剛醒過來,別把他給逗瘋了!」
司馬瑜聞聲回頭,看見那發話的人正坐在屋子的另一個角落上,白髮蒼蒼,卻正是鐵劍先生展翼,不禁驚奇交集,連忙又向他叩首道:「展老前輩!原來您也在這兒……」
展翼笑笑抬手道:「起來!起來!到外面說話去,這屋子裡味道太重!」
蕭奇首先提步出屋,司馬瑜跟著出來后,才發現外面是一間簡樸的小客廳,朗朗日光從窗子里照了進來!
展翼也出來了,見他望著窗外,乃笑道:「老賢侄!你放心吧!
這青天大白日,朗朗乾坤,仍然是人間世界!」
接著又回頭對蕭奇道:「老蕭,你也太惡作劇了,師徒闊別多年,一見面就作弄他!」
蕭奇哼了一聲道:「這小子太可惡了,老頭子從小將他養大,生死存亡未定,他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心心念念只記得那些姐姐妹妹!」
司馬瑜被說得臉上一紅,連忙道:「師父!弟子從來就沒有忘懷您老人家!」
蕭奇冷笑一聲道:「算了!你別口是心非了,你在昏迷中躺了一天一夜,口中吃語連篇,不是喊姐姐就是叫妹妹,甚至於連你的丈母娘都有份,就沒聽你叫一聲師父!」
司馬瑜被說得低下頭去,愧然不語。
還是展翼笑道:「老蕭!你真好意思,這麼大歲數,還跟年青的女孩兒吃醋,人家又不知道你是否還在人間……」
司馬瑜立刻抬頭道:「我知道!」
蕭奇愕然道:「你怎麼知道的?」
司馬瑜道:「方天華告訴我的,他說您等二位老人家與天南雙毒都被一個白髮老婆婆救走了,那時徒兒不知真假,但想來他不至於騙人……」
蕭奇與展翼對望了一眼,詫然地道:「看不出混元筆還有點神通,我們的行蹤居然瞞不過他!」
司馬瑜連忙又問道:「師父!那老婆婆是誰?這些年來,您兩位在那裡?」
蕭奇想了一下才道:「這些話以後再說,先講你怎麼也進到麻瘋谷中去了,薛冬心母女在裡面怎麼樣?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司馬瑜一驚道:「師父!您怎麼知道我從麻瘋洞中出來呢?」
蕭奇哼了一聲道:「這還用問,你倒在大街上,一身染滿了瘋毒,要不是我們剛好經過,人家一定會把你給火化了,只是你小子不知吃了什麼靈藥,麻瘋毒雖然染滿了你的衣服,竟一點都沒侵人到你的體內,否則我們也不敢將你救活,……」
司馬瑜想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倪春蘭給我擦的那些藥水有解毒之效!」
蕭奇一驚道:「倪春蘭!她不是陽春教的女祭司嗎?你怎麼又跟她搭上關係了!」
司馬瑜也是一驚道:「「師父!您對陽春教的事很清楚……」
蕭奇急忙道:「我與展兄受了龍老夫人之命,專門在此監視陽春教的行動,除了時設深入去探聽真實詳情外,教中的一切情形,龍老夫人都交待得很清楚!」
司馬瑜證然道:「龍老夫人是誰?是不是那個救了您的老太太?」
蕭奇忙道:「不錯!暫不必提她,先講講你的事吧!」
司馬瑜一嘆道:「這話說起來可長了!」
接著他把幾年來的經過,從太湖小島上僥倖逃餘生起,一直到如何闖出陽春教主倪煥廷的劍陣止,則不免要說到方天華與薛冬心之間的孽緣了。
西湖遇沙克浚之變,則牽涉到北海之行。
毒龍島之旅。
最後才是雲開大山中的奇變!
一番話即使簡單,也花了兩個多時辰才算勉強講完了!
蕭奇與展翼邊聽邊嘆,說不完的驚奇,一直等他說完了,蕭奇才一嘆道:「小子!你在這幾年中的經歷,比老頭子一生中所遇的事故還多,怎麼天下的那些奇人奇事,全叫你一個人遇上了……」
展翼也半羨半嘆地道:「賢侄歷經險劫,最後卒能化危為安,而且還得到許多不世的機緣,真可謂天心獨厚了,異日光大武林,成為天下第一人,亦必非賢侄莫屬矣!」
司馬瑜惶然地道:「前輩太過獎了,小侄不敢存此心……」
蕭奇卻神色莊重的道:「這些話還言之過早,倒是陽春教中發生的這些事,我們是否應該趕緊通知龍老夫人一聲?」
展翼點點頭道:「那是當然的,不過據司馬賢侄的敘述,陽春教的實力果然不容輕視,以龍老夫人一人之力,斷難應付,東海之行尚屬必須,方天華等人的武功機智,俱為超人一等,兩方面會合起來,一定可以消滅這批狂人…」
蕭奇點點頭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開始行動吧!展老……」
展翼笑笑道:「滇邊之行,當然由我去,你們師徒跑一趟東海,一來敘敘離情,再者也將龍老夫人的情形,告訴方天華他們,大家儘速趕到此地會合……」
為了爭取時間,長眉笑煞蕭奇與司馬瑜師徒二人折返番萬,憑了一艘海船,日夜兼程,向著東海進發!
在船上,蕭奇也將他的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方天華告訴司馬瑜的話並無虛假,蕭奇,展翼以及天南雙毒等四人確是被一個白髮老婦救走的!
因為他們四人都不知水性,小島陸沉之際,他們只仗著一口氣,勉強浮出水面,掙扎了一番,終於還是喝足了水下沉湖底。
就在他們自問必死之際,突然被人從后領提起向水而上升去,接著一個個地被擲人一艘小船。
當他們從蒙瞳中醒來之際,突然才發現那救他們的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當時四人都十分疲弱,由著那老婦將他們帶到一個小漁巷中。
由於那一場陸沉巨變來得十分猛烈,使得這四人都以為其他人絕對無法倖免,雖然保全了性命,卻已壯志全消!
而展翼蕭奇與天南雙毒之間,也化除了讎隙!
那救他們的老婦,自稱姓龍,他們送以龍老夫人稱呼她!
龍夫人等他們復原后,慢慢地與他們談到武功上的問題,同時也個別地與他們-一印證武學,結果使他們大為折服!
長眉笑煞自負獨擅的龍形八掌,才走得兩招即被制住!
鐵劍先生展翼在第七招上棄劍認輸!
成名多年的天南雙毒聯合出手,結果也只交到第十一招上,即各中了龍老夫人一掌,也心甘情願地服輸了!
龍老夫人不僅在武功上勝過他們,而且在其他各方面的學識也令他們心悅誠服而自慚不如!
而這時龍老夫人才表示她這次到中原來的目的是為了要消彌武林中的一大劫運,對方是遠據海外的一個異幫宗教組織,為了特殊的原故,想到中原來謀求發展,由於對方的勢力太強,龍老夫人獨力難支,乃要求他們四人先隨她到滇邊蘭滄江畔的居處去進修武功!然後再共謀對付之策!
她算定在兩三年內,對方還不會有多大作為。
這四人義不容辭,自然都答應了,於是他們在蘭滄江畔,渡過了一段歲月。
一直到前一個月,龍老夫人估計著對方快要展開活動了,而龍老夫人本身卻因為修練一種武功尚未完成,乃留下天南雙毒護法守關,展翼與蕭奇先到附近來觀察對方的行動!
這一個海外的宗教組織正是陽春教!
龍老夫人與陽春教之間,尚另有一段過節!是以對他們的內情,了解得十分清楚!
蕭奇與展翼在此地株守了幾天,暗中展開調查,發現陽春教總壇,一去即無消息,他們十分緊張,卻也不敢深入探視,因為陽春教的總壇內布滿了麻瘋病毒,染上即無幸理,等了一陣之後,他們十分著急,正想冒險前往一探,卻不想碰見了司馬瑜倒在街中心!
由於司馬瑜身上布滿了病毒,他們知道他一定是由陽春教的麻瘋谷中出來,這才將他抬到居處,用龍老夫人給他們的烏風草替他解毒!
不想司馬瑜昏倒的原因僅是為了過價疲累,並未受到病毒的侵染!
這就是蕭奇與展翼在失蹤后的全部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