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舌辯鬥智谷顯神通
歐陽鳳道:「如花容貌,絕世美艷,活色才能生香,如是死了,還不是一坯黃土,幾根白骨。」
庄璇璣道:「你自信有把握殺我?」
歐陽鳳道:「雖不中亦不遠矣!就算我殺不了你庄璇璣,這活人冢內還有的是人。」
庄璇璣道:「你敢招他們助拳?」
歐陽鳳道:「如是逼得我作個抉擇,也只有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庄璇璣嘆息一聲,道:「看來,你真是有些無法無天。」
歐陽鳳道:「你是什麼身份,竟對我如此說話?」
高空冷冷說道:「璇璣姑娘,不要被她威嚇住了,咱們放手和她拼了。」
歐陽鳳笑道:「好!你們四凶煞聯合出手,四十招內我如是殺不了你們,那就算你們勝了。」
柳媚道:「我們勝了又如何?」
歐陽鳳道:「你們勝了,我當場自絕一死。」
王傑冷冷說道:「好大的口氣,馬兄,咱們試試看。」
庄璇璣搖搖頭,道:「別中她激將之法,大總管,說說看,我能接你幾招?」
歐陽鳳道:「非必要,我不願和你動手?」
庄璇璣道:「眼下的情勢,是否算是必要呢?」
歐陽鳳道:「這要你庄姑娘,自己決定了……」
語聲一頓,接道:「項青陽,你過來,向庄姑娘討教幾招。」
項青陽緩步行了過來,道:「大總管,我……」
歐陽鳳接道:「現在,還沒有離開活人冢,再說,庄璇璣恨的是我,她不會殺你的。」
項青陽苦笑一下,道:「大總管一定迫在下出手,那只有從命了。」
鬼刀馬鵬突然向前兩步,攔在庄璇璣的身前,道:「項總管想和璇璣姑娘動手,只伯還得先過了找這一關才行。」
項青陽道:「大總管……」
歐陽鳳接道:「殺!你殺不了庄璇璣,應該殺得了馬鵬吧?」
高空冷笑一聲,道:「歐陽鳳,咱們三個人閑在這裡。」
歐陽鳳格格一笑道:「如若以多為勝,我可以立刻招請二十個人來幫忙。」
柳媚幾次想打出毒粉,但她想到了庄璇璣的囑咐,對方如不出手時,千萬不可輕易出手。
王傑也受了這個吩咐的約束,全身暗器,不能施放。
庄璇璣淡淡一笑,道:「大總管如是準備豁出去了,小妹奉陪。」
突然舉步,行向了歐陽鳳。
歐陽鳳冷冷的站著,雙目凝注著庄璇璣。
她不虧是大總管,庄游璣重大的心理壓力之下,仍然能保持著冷靜。
庄漩璣道:「大總管,你是很喜歡和人賭,咱們要不要也賭一下?」
歐陽鳳道:「賭什麼?」
庄璇璣道:「咱們動手十八招,我要勝你。」
歐陽鳳格格一笑道:「有這種事?」
庄璇璣道:「對!大總管可願接受?」歐陽鳳道:「姑娘,你的賭注是什麼?」
庄璇璣道:「一條命,任你處置。」
歐陽鳳道:「如是我要把你留下來嫁人呢?」
庄璇璣道:「任你處置的意思,就是說,你要我作什麼,我都答應。」
歐陽鳳這:「哦!這倒值得考慮了。」
語聲一頓,接道:「璇璣姑娘,我要付些什麼代價呢?」
庄璇璣道:「一樣,如若十八招內,我勝了你大總管,你大總管也要憑我來處置。」
歐陽鳳沉吟了一陣,道:「庄姑娘,你難道真有把握勝我么?」
庄璇璣道:「不知道,我們在賭,賭勝,賭敗,那就要各按天命了。」
歐陽鳳道:「璇璣姑娘,你這麼步步逼近,倒使我有些考慮了。」
庄璇璣道:「考慮什麼?」
歐陽鳳道:「你好像已有勝我的把握了。」
庄璇璣冷冷說這:「沒有,不過,我有賭的勇氣。」
歐陽鳳道:「為什麼會定出十八招這個數字。」
庄漩璣道:「我只有十八招掌法、指法,如若十八招內不能勝你,那就永遠不能勝你了。」
歐陽鳳微微一笑道:「璇璣姑娘,你太急了一點,如若這件事由我提出來,那就行了,可惜是你提了出來。」
庄璇璣道:「你提我提,有何不同?」
歐陽鳳道:「不同之處很大,你如不是早有計較,怎肯以生死冒險。」
庄璇璣道:「大總管是不敢賭了?」
歐陽鳳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要,我一向是一個謹慎的人。」
庄璇璣道:「大總管,可惜,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作主了。」
歐陽鳳道:「庄璇璣,你難道不想想,我這樣大的年歲了,真會栽在你這個小丫頭的手中么?」
庄璇璣突然一上步,揚起了右手。
歐陽鳳卻在庄璇璣一動時,突然向後退開了五步,閃入了門內。
庄璇璣道:「馬,快上石階,我斷後。」
歐陽鳳道:「庄姑娘,晚了一步。」
隨著語聲,四條人影,像怒矢一般,沖了出來,攔在了登上石階的洞口。
是四個身著籃衣,手執長劍的年輕人。
他們年齡大約在二十四五歲左右,但神情冷肅,深沉,都像是很老練的劍手。
歐陽鳳淡淡一笑,道:「庄姑娘,你低估了活人冢內大總管的許可權,所以,你該受到一些困擾,但是,我還要替你介紹一下他們的身份,使你有些準備。」
庄璇璣看得出來,這四個年輕人,已在劍術上有了很深的造詣,他們形諸於外那股沉穩,已深得劍術的神髓。
只聽歐陽鳳說道:「這四位,都出身武富門下,而且都是幼小入宮三清子弟,轉入了活人冢之後,又得峨嵋三子的指點,所以,他們的劍法中,深得武富、峨湄之長。」
庄璇璣道:「哦?」
歐陽鳳道:「這像一席豐富酒席,只要庄姑娘有興磬品嘗下去,這才不過是四個冷盤。」
庄璇璣道:「看來,大總管要準備盡出八寶,和我們一決勝負了。」
歐陽鳳道:「我們訓練了很多的後起之秀,也希望測驗一下他們這些年的成就,難得遇上你姑娘這一個高人,給他們一個很好的磨練機會。」
庄璇璣冷笑一聲,道:「大總管別打算的太如意,小妹也會殺人,出手無情,不是他們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他們,我不會給他們磨練的機會。」
歐陽鳳道:「活人冢內訓練的人才很多,如若他們是完全經不起考驗的庸才,殺之不惜,我擔心的倒是他們傷到你,那就有些麻煩了。」
庄璇璣心中暗道:這歐陽鳳當真是一頭狡猾無比的老狐狸,不易對付。
這是她出道以來,遇了的第一個運用謀略上的勁敵。
只聽歐陽鳳接道:「自然,他們如一劍把你給殺死了,我想,就算有人責怪下來,我也準備替他們承擔起來,萬一你是受了一點傷,那就要他們自己去負擔後果責任了。」
話說的曲折有致,但開宗明義一件事,那就是你庄璇璣如下儘力,他們一樣敢殺你,傷你。
庄璇璣為難了。
只看那四個人的沉穩氣勢,就可以看得出,這四個人的劍術精湛。
何況,這四個人,只不過一個開始。
她明白,歐陽鳳的話,決非威嚇。
馬鵬哈哈一笑,道:「歐陽鳳,只怕你的心機白費了,就憑他們四位么?還用不到庄姑娘出手。」
歐陽鳳道:「我沒有忘記你們四位,誰出手都是一樣,只要你們有信心勝過這四個劍手。」
其實,四大凶煞都是走江湖的人,他們也瞧得出來這四個人都是有著相當成就的高手。
真要一刀一劍的拼搏,四大凶煞自知也沒有勝人的把握。
但如四人合作出手,那就情況不同了。
鬼刀、妙手、暗箭、毒花,各有奇技絕招,如若這四人相互支援出手,威力何止增強十信。
這一趟活人冢之行,使四人開了眼界,也殺了他們心中的傲氣,彼此都已明白了,四個人的合作,或能和真正高手一搏。
這也是庄璇璣選上他們的原因,傳他四人合搏之法,也就是希望他們能各去傲氣,衷心合作。
四個人低聲計議了一陣。
仍是由馬鵬開口,說道:「大總管,他們四個人,對我們四人,不論用什麼方法動手都行了。」
歐陽鳳道:「不錯,我聽說暗箭王傑的一身都是暗器,柳媚的彈指飛毒,也是武林一絕,你們儘管施展,就算殺了他們四人,也只怪他們學藝不精。」
馬鵬道:「好,話是你說的,大總管不要后海。」欺身而上,一拳擊出。
馬鵬出的是拳,但對方的還擊卻是劍。
但見寒芒,長劍后發先至,攻到了馬鵬的前胸。
馬鵬吃了一驚,扭腰轉身向一側讓去。
他在江湖上走動,身經百戰,卻從來沒有遇上過如此的快劍。
他應變雖已夠快,但要真正的避過這一劍,還不是那麼容易。
幸好高空及時出手,當的一聲,封開了長劍。
那是一把量天尺,長度一尺三寸三分。
四大凶煞和人動手,很少使用兵刃,但他們並非是沒有兵刃。
只不過,在最需要的時候,才會亮出來。
尤其是高空,他一雙妙手,有一十三招空手入白刃的奇妙招。平常,根本不用亮兵刃和人動手。
但敵勢太強,逼的高空也亮出了兵刃。
妙手高空一雙手,實在妙的利害,一尺封開的長劍之後,量天尺,也同時消失不見。
庄璇璣和歐陽鳳,也都看的暗暗讚賞。
只聽金風破空,十幾枚銀針,破空襲去,分射向四個劍手。
王傑出手了,沒有人知道他身上有多少暗器,只覺無窮無盡,似乎是永遠也用不完。
疾勁的銀針,阻止了四個劍手的反擊。
原來這四個快劍手,也有一套合搏之術,準備出手還擊,但卻被王傑一把飛針,迫的他們不得不各自舉劍封擋飛針。
就是這一阻之勢,馬鵬又搬回了主動。
柳媚疾快的衝過來,雙手揚動,金銀雙劍,疾刺胸腹。
但對方的還擊之勢,更是快如星火。
只見寒光閃轉,鏘鏘兩聲,柳媚的金銀雙劍,盡為震開。
忽然間,刀光如電,馬鵬的鬼刀,側襲而至。
鬼刀穿心,一刀畢命。
三把長劍,交錯而至,有如一片劍網,罩向馬鵬。
武當劍術,加上峨嵋三子的劍術奇招,一旦施展,果非小可。
這三個劍手,誠心要把馬鵬分劍下,三支交織成一片劍網,封死了馬鵬的退路。
柳媚的金銀雙劍,高空的量天尺,都已不能救鬼刀馬鵬。
但王傑能。
只見一片輪月大小的金芒,突然飛起,旋轉而上,迎向劍網。
金鐵交鳴聲中,三劍齊落,斬碎那飛起的金芒。
那是一面銅鈸,王傑的暗器之一。
銅鈸雖被三劍分裂,但卻救了馬鵬。
在一個武林高手而言,已足可逃出危境了。
柳媚的彈指飛毒出手了。
在高空的掩護之下出手了。
那是一種奇絕的毒藥,三個劍手中毒之後,立刻就倒了下去。
四個第一流的劍手,就這樣倒了下去。
歐陽鳳點點頭,道:「高明,高明。」
庄璇璣道:「大總管,動手搏殺,不完全要靠一個人的武功,搏鬥的經驗,十分重要,他們的武功,雖然不如四大劍手,但他們嚴密的配合,卻彌補了他們的武功不足。」
歐陽鳳道:「如若他們分開動手,我相信四大凶煞,決非他們的敵手。」
庄璇璣道:「對!他們合起手來,那就不是四大凶煞之敵了……」
語聲一頓,接道:「這四個劍手,成就都很高,他們這樣死了,你大總管有什麼感覺?」
歐陽鳳道:「四大凶煞,雖然殺了四個劍手,但他們也暴露了他們的弱點。」
庄璇璣道:「大總管,我希望你要明白一件事。」
歐陽鳳道。「哦!」
庄璇璣道:「就算你再找一批人來,也未必是他們的敵手,他們四個人具有的特技,和他們的豐富經驗,佳妙的配合,就算是武功強是他們很多的人,也不是他們的敵手,這四個人享有的盛名,也不是容易得來。」
歐陽鳳笑一笑,道:「不過,我看這四個人也不是什麼很有用的大才,他們殺人的方法,並不是憑仗武功,而是他們的特殊方法和技術。」
庄璇璣道:「江湖上的對敵搏殺,講究的是應用實效,正像你那四個劍手一樣,他們練的什麼劍法,出手劍招凌厲無匹,完全是以殺人為主。」
歐陽鳳道:「不錯,但那總還是他們本身的武功,憑仗著實際的功力,比起四大凶煞,似乎是高明多了。」
庄璇璣笑一笑,道:「他們把劍招變化的美感已經完全拋去,每一劍,都帶著致人於死的凌厲霸氣。」
歐陽鳳淡淡一笑,道:「這正是活人冢對屬下的要求,庄姑娘,他們雖然殺了四個劍手,但事情並未了結。」
庄璇璣冷笑一聲,道:「我知道,歐陽大總管還有什麼花樣,盡避施出來。」
歐陽鳳道:「這活入冢內,我們訓練了不少的高手,各有所長,各有所專,能遇上璇璣姑娘這樣的高手,正好用他們來測驗一下他們的成就。」
不論處境如何的兇險、尷尬,庄璇璣一直保持著平靜的神情,縱然是和人有所爭執,也是心平氣和。
但此刻,庄璇璣的臉色上,第一次泛起了濃重的殺機。
四大凶煞第一次看到她這種臉色。
歐陽鳳也有了警覺,吸一口氣,暗中運氣戒備。
庄璇璣雙目盯注在歐陽鳳的臉上,緩緩說道:「大總管,如此的步步迫逼,那就別怪小妹要反擊了。」
歐陽鳳道:「哦!璇璣姑娘給在下一個什麼樣子的反擊呢?」
庄漩璣一面舉步向歐陽鳳行去,一面緩緩說道:「大總管技藝絕世,我這一點藝業、成就,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了。」
忽然間,歐陽鳳有著一種震懍的感覺,只覺庄璇璣給人一種莫可預測的感受。
庄璇璣人已行近了歐陽鳳身前三尺左右,一抬右手,劈出一掌。
這一掌輕飄、虛無,完全不帶一點掌風、力道。
但歐陽鳳對這一掌,卻是完全沒有輕視,身子陡然間向後退出了八尺。
四大凶煞和項青陽,都很注意這一掌,但他們實在看不出來,這一掌有什麼奇怪的威力。
歐陽鳳又為什麼不肯硬接這一掌,而閃避開去。
淡淡一笑,庄璇璣緩緩說道:「大總管為什麼不接我這一掌?」
歐陽鳳道:「我是很小心的人,不願輕易冒險,沒有把握的事,一向不願出手。」
庄漩璣道:「現在,歐陽鳳大總管有把握了?」
歐陽鳳冷笑一聲,道:「現在,我還看不出庄姑娘掌勢的變化之妙。」庄璇璣道:「那很好,馬鵬,你們先走一步,歐陽大總管既然不願和我放手一戰,大概我可能擋關了……」
馬鵬接道:「庄姑娘,我們不會走,這活人冢內的劍手確然是凶厲無匹,但庄姑娘指點我們合作的拒敵手法,充分發揮了我們的特長,我們一個人只有一分力量,但我們四個人加起來的力量,卻又不止十分。」
高空道:「面對著適才四個武當弟子的紮實基礎,和峨嵋三子傅授的快劍,我們幾乎潰不成軍,但幸得姑娘指點的分進合擊之術,使我們得以反敗為勝,老實說,以對方劍上的造詣,和劍招的凌厲變化,我們如若單獨和他們動手,只怕很難撐過十招,但四人合手的力量,卻在短短几招,擊斃強敵,這是一次兇險的考驗,它已經給了我們很強的信心,最重要的是,姑娘使我們四個人,成了真正的朋友,那一套奇妙合搏之術,使我們之間的依存關係,十分強烈。」
柳媚道:「對!璇璣姑娘,高空說的不錯,我們四個人本來還心存敵對,至少,互有防範之心,現在,我們四個人,成了生死相共的朋友。」
庄璇璣微微一笑,道:「你們都有著強大的潛力,那是你們各人具有的一種特殊技能,把這些融合為一,就成了一個牢不可破強固之體,主要的還是你們本身具有的特技功力,和豐富的對敵經驗,我只不過是,把你們這些能與力,想出一個聯合之法罷了。」
王傑道:「所以,我們很感激姑娘,我們希望能為姑娘略盡棉力。」
庄璇璣道:「四位如若真能從此同心合力,雖然不致放眼江湖再無敵手,但必可闖出另一個不同的局面,這裡太兇險……」
馬鵬哈哈一笑,接道。「我們四個人能夠衷誠合作,那全是因為你姑娘的關係,如若我們離開璇璣姑娘,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局面?只伯,我們四個人都不敢保證。」
高空道:「咱們是一片誠意,姑娘就答允我們留下吧!」
歐陽鳳突然嘆息一聲,道:「庄璇璣,我看你這統馭人的手法,倒也是高明的很。」
庄璇璣道:「這不是統馭術,我只是和他們真誠的相處。」
歐陽鳳回顧了項青陽一眼,低聲道:「能不能通知二爺一聲。」
項青陽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歐陽鳳道:「要等到那一個時刻?」
項青陽道:「子時。」
歐陽鳳突然用更低的聲音,和項青陽交談,低的只有站在歐陽鳳對面的項青陽可以聽到。
項青陽回答的聲音也很低,只有歐陽鳳可以聽到。
庄璇璣和四大凶煞都無法聽到,但他們可以看到。
看到了歐陽鳳的臉色。
她的臉色很難看,輕顰著雙眉,似乎是在思索著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項青陽神情很嚴肅,但卻並無為難之色,似乎是,這個燙手的山竽,已交到了歐陽鳳的手中。
歐陽鳳終於有了一個決定,淡淡一笑,道:「庄璇璣,你決定要離開活人冢了?」
庄璇璣道:「大總管是不是也決定把我們留下來呢?」
歐陽鳳道:「不,我已決定放諸位離開此地了。」
庄璇璣淡淡一笑,道:「大總管又要耍出什麼花樣了。」
歐陽鳳道:「我不能殺你,但你又倔的利害,似乎是只有放你們離開一途了,不過,庄璇璣,當活人冢決心要追你回來時,庄姑娘就會感覺到,你離開活人冢是一件很不智的舉動了。」
庄璇璣道:「歐陽鳳,有一天,我真的再回到活人冢時,希望你還能安於現位。」
歐陽鳳道:「庄姑娘,咱們走著瞧吧!你好像和我已經勢不兩立了。」
庄璇璣冷笑一聲,道:「小妹覺著,你這個總管管事太多了。」
歐陽鳳道:「庄璇璣咱們是立場不同,你既然一定要和我拼個結果出來,咱們就試試看,姑娘請吧,恕我不送了。」
突然轉過身子,行人了活人冢內。
項青陽緊隨在歐陽鳳身後而入。
活人冢的大門,突然關閉起來。
馬鵬低聲說道:「奇怪呀!他真的放我們走了。」
庄玻璣道:「歐陽鳳這個人,相當利害,不可輕敵,咱們走吧!」
登上石階,庄璇璣和四大凶煞,都不自覺的抬頭望望那無際籃天,悠悠白雲。
短短一兩天的時間,五人都有著很長很長的感覺。
景物依舊,青翠林木中仍然掩映著幢幢的瓦舍,但卻一片幽靜,不見人影。
進過了活人冢,再看那些控制在生命之泉下的武林人物,已然全無神秘之感,既然無人現身攔阻,庄璇璣自然也不會再去招惹他們。
曰路行去,穿過了接引山莊,仍不見有人阻止,既未見虎公子等三人,也未見打鬥痕迹。
好一片安適、寧靜的莊院,誰又會想到這地方,曾經是殺人的屠場。
鬼刀、妙手、暗箭、毒花,並未因這片寧靜,鬆懈了戒備。
四人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他們明白,對方如若要出手攔截,必然是凶厲無比的一擊。
四個人沒有交談,但卻很自然的分散在庄璇璣的四周,形成了一個保護面。
短短几日的相處中,庄璇璣已經征服了他們,四個人由內心中發出的忠誠敬重。
沒有任何事故,五個人,就這樣平平安安的走出了接引山莊。
柳媚第一個忍不住,吁一口氣,道:「我一路在想,越想越糊塗?」
一向冷冰冰的王傑,突然笑了起來,道:「柳家大妹,你在想什麼?越想越糊塗了?」
庄璇璣把四個驕狂、自私的人,揉合生死與共之中,使他們很自然的有了一種改變,潛移默化之中,使他們有了一種新的認識,他們不是強者,就活人冢內的高手而論,他們只能算三流人物,但他們四個人各有專精的藝業,如若真的能衷誠合作,足可和第一流的強者一搏。
四大凶煞,內心都有了一個觀念,合則互利,分則敗亡。
柳媚笑一笑,道:「我在想那位歐陽鳳,她怎麼會真的讓我們離開活人冢?這豈不是縱虎歸山了么?」
高空道:「柳姑娘,這裡沒有山,而且,咱們也不是虎。」
柳媚道:「就算不是虎,該是四頭豹子吧!他為什麼要放了咱們?」
高空嘆一口氣,道:「我看咱們四個人,也不能算豹子,所以歐陽鳳才放了咱們。」
柳媚道:「你怎麼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不是虎,不是豹,你說咱們是什麼?」
高空道:「什麼也不是,歐陽鳳根本沒有很看重咱們。」
馬鵬道:「見過活人冢的高手,在下確有螢火不足與皓月爭明之感,但咱們也不能太過妄白菲薄,至少,咱們四個人合起來,算是一個豹子。」
高空道:「不錯,在下正是此意,如是咱們四個人分開了,我看就變成了一種小青蛙,一口就被人吞下去了。」
王傑道:「咱們一散夥,我看誰也活不過三天,除非活人冢,真的肯放咱們一馬。」
柳媚道:「幸好咱們都沒有作青蛙的打算,還是作一頭豹子的好。」
高空道:「也許咱們四個人合起來真算一頭豹子,只伯這頭豹子的眼睛瞎了,看不到危機、陷阱。」
柳媚道:「姓高的,你是怎麼啦!住日豪氣干雲,今天,變成了一頭小老鼠似的。」
高空笑一笑,道:「我的眼睛雖然不怎麼好,但我的嗅覺很敏銳。」
王傑道:「哦!你嗅到了什麼?」
高空道:「死亡的氣息,在咱們的周圍,滿布著這種味道。」
庄璇璣一直靜靜的聽著,不插一言,也未回顧四人一眼。
馬鵬道:「生死等閑事?我相信咱們四個人,都不伯死,但如是死的窩窩囊囊,那實在死不瞑目。」
柳媚道:「我還不想死,所以,能不死,最好別死。」
高空道:「千古艱難唯一死,所以,柳姑娘如是不想死,最好先想個不死的辦法出來。」
柳媚道:「什麼辦法?」
高空道:「辦法是要大家想的,我一個人如何想的出來。」
柳媚道:「馬老大,你一向是咱們的頭兒,你說說應該怎麼辦?」
馬鵬道:「我看只有一個辦法。」
柳媚道:「什麼辦法?」
馬鵬道:「唉!我看只有追隨庄姑娘一個辦法。」
這四個人,繞了半天圈子,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希望庄璇磯能聽懂弦外之音。
但庄璇璣置若罔聞,聽見裝作未聽見,四個人的一番心機算是白費了。
庄璇璣緩緩回過頭,望了馬鵬等一眼,道:「四位的意思是……」
馬鵬笑一笑,接道:「我知道,咱們四個人在江湖的聲譽太壞,常隨姑娘,只怕是有些不便。」
庄璇璣這:「這倒沒有什麼,但我希望這是出於四位本願。」
高空道:「一片衷誠。」
柳媚道:「至少,你璇璣姑娘要把我們帶到活人冢瓦解冰消為止。」
庄璇璣道:「四位一向都是獨來獨往人物,一旦和小妹同往,只怕會受到很多的束縛。」
王傑道:「咱們這些年來,一直沒一個使我們由內心裡敬重的領導人物,才這麼各自為政。」
高空道:「最重要的活人冢不會放過我們,姑娘把我們帶人了活人冢內,結下了一場深仇大恨,但姑娘卻準備撒手不管了。」
庄璇璣輕輕吁一口氣,道:「四位如真是願和小妹合作,咱們之間,必須得有一個約定。」
高空這:「什麼約定,姑娘只管吩咐!」
庄璇璣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四位和小妹合作之後,不得再作殺手。」
馬鵬、王傑、高空、柳媚,四個人對望了一眼,道:「那是自然,咱們追隨姑娘;必須要有些改變才行。」
庄璇璣道:「諸位,有一個基本的想法,要改變過來,否則,四位和小妹的合作,不但難以相處得愉快,只伯也很難繼續下去;諸位過去是殺人,計價取命,只要有人付銀子,不管對方是何許人物,四位都照殺不誤,但現在,四位是要救人……」
柳媚接道:「璇璣姑娘,要救人,是不是就不能殺人了?」
庄璇璣道:「能,不過對象不同了,不能以銀子計價取命,而是要殺那些應該殺的人。」
柳媚笑道:「璇璣姑娘,以後,我們不會再為銀子殺人,至少,在追隨姑娘之時,我們不會重操舊業,問題是,如是有一個人要殺我們,而且,又不是太壞的人,我們應該如何應付?」
庄璇璣這:「他們如是來自活人冢的殺手,諸位可以放手對付,如是他們為的其他恩怨,小妹還是希望四位能多多的忍耐。」
高空道:「對!咱們勸他把恩怨情仇,挪后一些,等活人冢事了之後,再作了斷不遲。」
四大凶煞之中,高空殺人最少,也是結仇最少的一人。
柳媚道:「如是他非要拚命不可呢?」
庄璇璣道:「四位在作大事,行俠救人,別人的性命很寶貴,四位的性命更寶貴,如若真的遇上了那樣不講理的人,柳大姊就放手殺了他。」
柳媚笑一笑,道:「對,璇璣姑娘的決定,沒有一樣不合情理。」
馬鵬輕輕咳了一聲,道:「柳大妹子,有一件事,我也要你說說了。」
柳媚道:「什麼事?」
馬鵬道:「沒規矩不成方圓,過去,咱們各行其是,每人頭上一片天,天是老大,咱們就是老二,此後,要追隨庄姑娘,行事不能那麼隨便了,必得有些規矩才行。」
柳媚道:「對!你是咱們推出來的老大,你就想幾條規矩吧!不過,咱們都是隨便慣了,想的規矩,可不能太過嚴苛。」
馬鵬笑一笑,道:「我先提出來幾樣,如是不夠,再請庄姑娘補充。」
庄璇璣這:「如若要有什麼規矩,事前大家都要同意,到時間才無怨言。」
最後這句話,雖然說的很婉和,但卻帶著一股很嚴厲的殺氣。
馬鵬道:「咱們敬佩璇璣姑娘的才華,才自願追隨,所以,這第一條,要唯命是從,不得陽奉陰違。」
王傑道:「這一條,是咱們四人的心愿,大概不會有人反對了。」
馬鵬道:「第二條,咱們要多多忍耐,不能再和過去一樣,出手就要殺人。」
柳媚道:「這一點,璇璣姑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咱們自當遵守。」
馬鵬笑一笑,道:「其實,只有這兩條也就行了。」
庄璇璣道:「還有第三條,那就是四位要密切合作,需知四位各自具有的特技武功,合而為一,才是強大無匹。」
馬鵬道:「這一點,姑娘放心,我們四個人,都已經明白了,只有嚴密合作,生死與共,才可和活人冢內的高手拒抗。」
柳媚道:「唉!真想不到鬼刀、妙手、暗箭、毒花,竟而能溶成一個拒敵之體。」
高空轉過頭來,低聲道:「璇璣姑娘,有了這些規矩,咱們以後,對姑娘要如何自持禮數?」
庄璇璣笑道:「一樣啊,和過去一樣,沒有什麼改變,你們現在如何對待我,以後,還是這樣,有些原則,咱們要共同遵守,私底下,咱們還是好朋友。」
柳媚道:「這樣很好,小妹一直擔心,有了這些規矩,唱們以後對姑娘,要奉命唯謹,不能隨便說話了。」
馬鵬突然一轉話題,道:「姑娘,我一直不相信,歐陽鳳肯甘心讓咱們離去。」
庄璇璣道:「不會甘心的,她不能強留咱們在活人冢內,那是因為他們內部在佗一種調整。」
馬鵬道:「調整什麼?」
庄璇璣沉吟了一陣,道:「歐陽鳳對咱們已恨之入骨了,但她不致全力對付咱們,所以,只好先放咱們離開,她要如何措詞,那就成了她一面之詞的說法,要等他們內部一致了,她就會對咱們展開追殺。」
柳娟道:「對!庄姑娘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她不致放手對付庄姑娘,因為,邀請你的,顯然是比她身份更高的人。」
這一解釋,目然是十分清楚了,那就不便再深談下去。
高空生恐柳媚再問下去,吁了一口氣,道:「璇璣姑娘,現在,咱們要到那裡去?」
庄璇璣道:「目前,我也在想這件事,如若沒有適當去處,只有回璇璣堡了。」
高空道:「回璇璣堡,……」
庄璇璣點點頭,道:「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地方,那就只有回璇璣堡了。」
馬鵬道:「姑娘,這一點,在下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可知道,咱們的行蹤所到之處,很可能會替那裡帶去一場血雨腥風。」
庄璇璣道:「我知道,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地方,原來,我想到少林寺去,但現在,我又改變了想法。」
馬鵬道:「少林寺,一向被武林視作泰山、北斗,這件事,他們也應該出面管管才是。」
庄璇璣道:「我們事先既然沒有和少林寺談好,一旦引狼上門,少林寺可能全然無備,那時,不知道會鬧成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
馬鵬道:「少林寺就算沒有什麼準備?但他們人手眾多,活人冢內的殺手,就算擁到了少林寺,他們也可以應付。」
庄璇璣道:「不,我想過了,浩人冢,就在嵩山附近,他們怎會不注意少林寺的舉動,而且,活人冢內有很多高僧,我想,少林寺可能早已被暗中控制了。」
馬鵬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如若少林寺不被控制,活人冢的消息,也許早已經傳揚於江湖之上了。」
高空道:「璇璣姑娘,璇璣堡內是否早有準備了呢?」
庄璇璣道:「不管是否有準備,放眼江湖,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擋活人冢,對么?」
馬鵬道:「這倒也是。」
庄璇璣道:「所以,不論到那裡,都是一樣。」
馬鵬道:「姑娘,璇璣堡如若亦是全無準備,對貴堡,豈不是損失太大了。」
庄璇磯微微一笑道:「璇璣堡已花費了不少苦心,而且,也有了一些安排,只不過,活人冢實力強大的完全出了人之意料之外,璇璣堡自然也無能抗拒,只是除了璇璣堡外,一時間,難再找出一個適當的地方。」
馬鵬很少留心庄璇璣,這一次,卻是對面相注。
他看到了庄璇璣的笑容。
只覺她笑的如花盛放,不禁心頭一震,急急別過頭去。
柳媚忽然說道:「不知道虎公子等幾個人那裡去了?」
庄璇璣道:「接引山莊,也沒有留難他們,我想他們就在前面。」
高空道:「柳媚,由他們去吧!希望這一次教訓,能使他們真的擺脫了活人冢……」
柳媚道:「不,高兄,我覺著,他們幾個人的武功不錯,單打獨鬥,他們可能不會輸給咱們。」
庄璇璣道:「不錯,他們單打獨鬥,個人的造詣上,不會和你們相差很遠,但他們缺少了那一份特有的技能,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練成的技能,時間,加上天賦,和授藝人技巧上指導,造成了你們特殊成就,……」
高空接道:「庄姑娘,我們能夠和活人冢的人對抗,就是因為我們各自具有那點特殊技能?」
庄璇璣道:「是的,活人冢訓練成的高手,每個人,都到了第一流的境界,他們的組合,不但龐大,而且,領導人又是極具頭腦的人物,他們選擇出適當的人手,又適當的調配了武功,使他們造就出來的殺手,各有超等成就,這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事,以掠奪方式,培養出超級人才。」
高空道:「那是除了我們各人具有那一點特殊的造詣之外,很難和人抗拒了。」
庄璇璣道:「別小你們那一點特殊的成就,那雖然只是一點,但卻是極峰的一點,你們就仗憑這一點,縱橫江湖。」
高空道:「可惜的是,我們這一點特殊的成就,已經無法對付髯活人冢的人了。」
庄璇璣道:「所以,你們要配合,只要四位能佳妙配合,我想,在相當時間之內,諸位可以和他們保持一種平衡。」
王傑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說,我們四個人聯手,暫時還可以和活人冢的殺手一戰。」
庄璇璣道:「我想在相當的時間內,你們暫時還可以和他們抗拒。」
馬鵬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在整個敵對之中,我們只有一點,可以強過他們。」
庄璇璣道:「如若你們四個人拚命施展,你們都可以殺一個敵人,但殺了敵人之後,你們也就死於對方之手。」
王傑道:「姑娘,歐陽鳳已了解了這個形勢,我相信,她必然會想出一個對付的辦法。」
庄璇璣道:「所以,你們的配合也要更為圓熟,我也希望你們的武功,再不停成長。」
馬鵬道:「姑娘,這個可能么?」
庄璇璣道:「可能,你們四個人,都是極具才慧的人,又有著很好的基礎,如有一種適當的指導,我相信,你們會很快更上層樓。」
馬鵬道:「還望姑娘成全。」
庄璇璣道:「不論你們過去如何?但現在,你們卻是對抗歷來武林中一個最兇惡組合的先鋒,江湖上,應該給你們一種酬報,你們幫助我,小妹也應該給你們一些酬謝。」
高空道:「多謝璇璣姑娘。」
庄璇璣道:「小妹看四位的天份,還有成長的可能,但個人技藝的精進,在目前的處境,似乎是還無法抗拒對方湧來強大的壓力,所以,小妹建議四位,膺該在整體的合作上,更上層樓。」
馬鵬道:「體會合作的經過,在下感覺到,已不是一種力的旋動,在技藝結合的過程中,溶進去的智慧,似乎是超過武功上的需要,至少是,雙方面保持個平均的等數。」
庄漩璣微微一笑,道:「四位技能的聯合,自然要化費去不少心血,但最重要的是四位的絕奇技藝,溶合於一種分檐和突破之點,由三位或兩位分擔了對方武功造詣形成的壓力,而另一位,或兩位,卻及時發揮出突破的能力,而獲致勝利,自然,四位武功造詣,能維持在聯合動作中的平衡,也是一個重大的原因,我會盡我智能為諸位籌思整體運轉的合作之法。」
這時,鬼刀、妙手、暗箭、毒花心中都明白,庄璇璣口中雖然說的客氣,但所作所為,卻無疑是傳授四人的武功。
行出十餘里,到了一座小鎮之上。
那是一座不過百十戶人家的小鎮。
但卻臨近行往古都洛陽的大道。
所以,這一座小鎮上,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有兩處很像樣的客棧。
庄璇璣行到了一家客棧前面,道:「咱們住下來吧?」
天色還早,她竟然要住店了,馬鵬等四人,心中都為之大惑不解。
不解盡避不解,但四人卻未多問。
天色還早,客人不多,庄璇璣要了一座很大的跨院。
庄璇璣美麗耀目,使得迎接客人的店小二,也看的為之一呆。
但回頭看見了王傑的那股冷厲之氣,趕忙低著頭替幾人帶路。
那座跨院很大,除了正房之外,還有兩個廂房,柳媚有幸,和庄璇璣同住在上房。
店小二送上了茶水離去之後,庄璇璣才微微一笑,道:「這一座客棧,可能和活入冢有所關連。
「柳媚心中付道:既知有所關連,為什麼還要來往這裡來,這不是自投羅網么?」
高空道:「姑娘可有用心?」
庄璇璣道:「咱們住在了他們有關的客棧之中,他們就不會暗中窺視咱們了,我們可以利用一兩天的時間,四位練好一兩種武功,再行上路不遲。」
馬鵬道:「原來,璇璣姑娘已想出了新招?」
庄璇璣道:「現在,天色還早,唱們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的休息一下,今夜初更時分,集中上房,我想盡一夜之功,告訴諸位對敵方法,四位都是聰明人,有一夜工夫,應該夠了。」
柳媚笑一笑,道:「璇璣姑娘,可別把我們估計的太高。」
庄璇璣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們,也相信目己的看法,一夜時間,可竟全功,但要練得純熟,使你們合作無間,那就要靠你們自己練習了。」
柳媚輕輕吁一口氣,道:「姑娘,這地方既和活人冢有關,他們定然會把咱們行蹤,告訴活人冢了。」
庄璇璣道:「不錯,他們會很快的得到消息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很放心,只要咱們不離開,相信他們不會有什麼事,咱們到這裡來,就是爭取這一夜安靜。」
高空道:「怎麼?咱們的處境,如此危險么?」
庄璇璣道:「也許他們不會這樣快發動,不過,唱們不能不準備一下。」
高空點點頭,道:「有一點,在下想不明白,璇璣姑娘怎會知曉這個客棧和活人冢有關呢?」
庄璇璣道:「問的好,看來,高空是個很細心的人。」
高空尷尬一笑;道:「在下只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
庄璇璣道:「我不知道,諸位是否注意到,活人冢有一個特別的標幟。」
馬鵬道:「什麼樣的標幟。」
庄璇璣道:「他們身上都有著一個三根小刺交織而成,似花非花的標幟。」
馬鵬道:「姑娘這一提,在下似乎也見到過了,但不知三根根小刺,代表著什麼么?」
庄璇璣道:「代表什麼?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它們是一種標幟,大概是不會錯了。」
柳媚道:「這座客棧中,也有那種標幟么?」
庄璇璣道:「有!只不過,它藏在不容易發現的地方罷了,而且,它的顏色很黷淡;不留心很難發現,但如是早知這個秘密,那又另當別論。」
柳媚道:「璇璣姑娘,你怎麼能發覺呢?」
庄璇璣道:「我一直在想,活人冢這樣大的一個組合,有不少人在江湖上行走,怎麼他們的行蹤,一直未在江湖上漏過,我想,他們一定有一個掩護的地方,最好的掩護,就是客棧,任何人都可以出入,而且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我一直留心客棧,這座小鎮,是活人冢的大門口處,一定也有一座可以公開連絡的地方,終於就發現了這座客棧。」
高空道:「姑娘,這座客棧中的店伙,都是武林高手了?」
庄璇璣搖搖頭,道:「一件事情要隱留,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盡量少讓人知道,活人冢一直能保持著相當的機密,我想知道的人,不會太多,他們可能只是在暗中主持,店中的夥計,很可能都不知道內情。」
馬鵬道:「姑娘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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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宵深談,庄漩璣把幾式變化,很詳盡的解說給四大凶煞。
自然,這中間還傳了四個人一種身法。
庄璇璣傳授四人武功時,一點也不嚴肅,輕聲笑語,就像在敘談家常一樣。
但她口齒清晰,解說的十分清楚。
她的美艷,加上那動人的聲音,四個人都聽得全神貫注。
那雖是幾式很巧妙的變化,但四個都能聽得很了解。
授藝解惑,本不是一件很容易的是情,但庄璇璣卻是很好解惑老師。
一些很困惑的事,經過庄璇璣深入淺出的清楚解說,四個人都能體會要旨,立即被引入了那些巧妙的變化之中。
四大凶煞一夜沒有休息,但他們有了很豐富的收穫。
直到天色大亮,四個人才相視一笑,各自回房休息。
四個人,都感覺很累,但內心中,都充滿著興奮。
極度消耗腦力的疲勞,使四個都睡的很甜,直到天色過午,才醒了過來。
庄璇璣已叫了酒飯。
馬鵬道:「姑娘,咱們幾時動身。」
庄璇璣笑道:「明天。」
馬鵬道:「為什麼要多留一宵呢?」
庄璇璣道:「似乎是,活人冢已經有了反應,我想至遲明天,他們就可能有人追上來了。」
柳媚道:「這地方是他們的客棧,為什麼咱們在這裡等他們。」
庄璇璣道:「現在,敵暗我明,我們耍掌握主動,最好的辦法,就是發現他們。」
高空道:「對!然後,才找一個地方,把他們一舉殲滅。」
庄璇璣道:「這要看情形了,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們,有時候,不能全力施展,要藏鋒斂刃,勉求自保,不能讓敵人一下子摸清楚實力。」
柳媚道:「對!就像你姑娘一樣,越和你相處下去,越是難測高深。」
庄璇璣微微一笑,道:「柳大姊,從另一個角度看,你就會很快的了解我了。」
柳媚道:「哦!什麼樣子的角度呢?」
庄璇璣道:「柳大姊,好好的用心想一想,如是真的想不出時,再來問我。」
突然舉步向外行去。
四大凶煞都在房中,但卻沒有人再多一言。
直到庄璇璣蹤影消失不見,柳媚才輕輕吁一口氣,道:「嗨!你們三個,誰能了解庄姑娘言中之意?」
馬鵬道:「柳大妹子,庄姑娘的為人,恐怕不是咱們能夠了解的。」
高空道:「馬兄,兄弟對庄姑娘的為人,倒有一種看法。」
柳媚道:「哦!你有什麼看法?」
高空道:「庄姑娘也是人,只不過她思慮深遠,志行高潔,超過了常人很多,所以,她的想法,有起和常人不同。」
柳媚點點頭,道:「高空,你可知道她現在心中想些什麼?」
高空道:「別看她表面上那麼平靜,但她內心之中卻是波翻浪涌,難得有片刻安靜,不過,她想的都是江湖大事,萬民蒼生,江湖同道上的安全。」
王傑道:「江湖上高手千百,卻要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為我們勞心,說起來真是慚愧的很。」
柳媚嘆口氣,道:「馬老大,你說,咱們算不算江湖上的高手?」
馬鵬道:「單以咱們一般的武功造詣而言,也許算不得一流高手,但如加上了咱們某些特種的技能,如不妄自菲薄,總可以算個高手了。」
柳媚笑道:「想想也好笑,咱們四個人,被江湖上稱作四大凶煞,但咱們現在卻做的是拯救江湖同道上的工作。」
馬鵬笑道:「唉!說起來,人生的轉變,際遇,也真是難以預料,誰想到,咱們奉命去捉庄姑娘,竟然會捲入了這麼大一個漩渦之中,而且,也了解了這麼大一個秘密,現在,咱們已經是馬臨懸崖,船到江心,只有放手撐下去了。」
高空笑一笑,道:「馬兄,不論咱們在對抗活人冢這一戰之中,是成是敗,後世武林同道,對咱們四個人,下一個什麼樣子的評論?」
柳媚道:「大概是盜亦有道吧!」
王傑搖搖頭,道:「不通,不通。」
柳媚道:「怎麼不通,你有什麼高見,說出來聽聽看。」
王傑道:「我看咱們是盜中之俠。」
馬鵬笑道:「想咱們過去的所作所為,實在富不到俠字之稱。」
高空道:「不過,咱們現作的事,確是博大尊高,又何至可當一個俠字之稱呢?」
柳媚笑一笑,道:「不管人家是不是稱我們是大俠,但以後,大概不會再稱我們是凶煞了,現在,咱們該回去休息一下了,也許,活人冢的人,很快就會追過來。」
高空突然站起身子,道:「馬兄,庄姑娘離開很久了吧!」
柳媚抬頭向外瞧了一眼,道:「高空,咱們這一段時日中,我們相處的一向不錯,我要勸你幾句話了。」
高空道:「什麼話?」
柳媚道:「庄姑娘是瑤池中的九品蓮花,不是凡間人可以追取的。」
高空道:「柳媚,你在胡說些什麼?」
柳媚道:「我只是奉勸你幾句罷了,庄璇璣太美好了,任何男人,都不配接近她。」
高空道:「柳媚,你可不可以少胡說八道。」
柳媚不理會高空,卻緩緩說道:「你聽著,龍公子就是最好一個例子,龍、虎、蛇、鼠四個人,為什麼虎、蛇、鼠三個人,沒有死,單單死了一個龍公子呢?」
王傑笑道:「那是為什麼呢?」
柳媚道:「因為,龍公子冒瀆了庄姑娘,所以,他要死。」
高空冷冷說道:「至少,我沒有冒瀆庄姑娘。」
柳媚笑道:「高空,你只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心中明白,不過,我也明白,甚至,庄姑娘也知道。」
高空的臉紅了,雙目中也暴射出湛湛神光,似乎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柳媚卻格格一笑,道:「高空,別發脾氣,你見庄姑娘發過脾氣么,縱然是生死大事,她也是那麼溫柔和婉。」
高空只好嘆口氣,道:「我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吧?」
柳媚道:「你一向對我很好,我才提醒你一聲,你如是對我不好,我才不管你死活的。」
王傑淡淡一笑,道:「高兄,柳大妹子說的沒有錯啊!她倒是一片好心,可也表現出了對高兄的關心,柳家大妹子,我說的對是不對?」
柳媚道:「是啊!斑兄,說我故意損他,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王傑道:「可是話又說回了頭,你柳家大妹子,為什麼這麼關心高兄呢?」
王傑是一個很冷厲的人,而且,一向不荀言笑,這幾天,似乎也性情有了轉變,居然有說有笑起來。
柳媚的俏臉上,居然升起了兩片紅暈,有了嬌羞之態。
這就使王傑更加得意,道:「柳媚,你怎麼不說話了。」
柳媚撇撇嘴,道:「你要我說什麼呢?我只要稍不留心,就可能招致殺身之禍啊!」
王傑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殺你柳媚?」
柳媚道:「你、高空,那個不敢。」
王傑微微一笑,道:「馬老大,你瞧出來沒有?」
馬鵬道:「瞧出什麼?」
王傑道:「咱們四大凶煞之中,高老弟是一表人才,柳家大妹子嬌艷如花,我看你馬老大和兄弟,只有作媒人的份了。」
高空道:「王兄,你開什麼玩笑?」
王傑道:「這等終身大事,我能開什處玩笑,我說的句句真實,其實,你和柳媚是很相襯的一對,馬老大你覺著怎麼樣?」
馬鵬道:「這倒也是,但這等事,不能勉強,總得先問問柳大妹子和高兄弟的心意才行。」
王傑又恢復冷厲的神情,緩緩說道:「咱們四個人,在江湖上走動,可是屬我手段最辣,出手也最不光明,所以,被人稱做暗箭,也罵我是一塊冰、一塊鐵石,我活了快四十年,除了授業的恩師之外,也確實沒有一個朋友,我不喜歡和別人交往,別人也不願和我這慶一個人交朋友,所以,就這樣,我沒有一個朋友。但這些日子和你們相處,使我覺著朋友有根多的好處。」
馬鵬道:「彼此,彼此,人家既然稱咱們為四大凶煞,又有誰肯和咱們交往呢?」
高空道:「小弟倒交過一位好友,可惜被人殺了,那一次,我真的火了,一口氣殺了七個人,算是替我那位朋友報了仇,但從此之後,也沒有人跟我交朋友了,我也不敢和人交往。」
柳媚道:「你才殺七個人呢?連我傷的人零頭也不夠。」
馬鵬笑道「所以,咱們四個人,才是天生的朋友,只可惜,過去,我們互不信任,如若不是庄姑娘,我看咱們也無法交成朋友。」
高空道:「其實,咱們過去的作為,才是咱們交不到朋友的原因,以後,咱們改過了……」
柳媚道:「高空,你別作夢了,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來會打洞,你交了一個朋友,就被人殺了,難道還不夠你警覺么?」
高空點點頭,垂首無言。
馬鵬道:「說的也是,就算咱們整日吃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怕,也不會有人敢和咱們交往,除非,那人是非凡的人物……」
王傑接道:「家莊姑娘那樣出類拔萃的超人。」
馬鵬仰臉吁一口氣,道:「也許,這次江湖大劫之後,咱們四大凶煞,會變四大俠客了。」
高空道:「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這次江湖大劫過去之後,如若咱們還沒有死,至少,咱們會有一些朋友。」
柳媚道:「那倒未必,如是咱們被活人冢抓過去,只怕一個個都會變成了行走肉。」
高空道:「柳媚,你好橡是專門找我抬子了。」
王傑遭:「馬老大,你確定沒有?」
馬鵬遭:「確定什麼?」
王傑道:「我們這個媒,看樣子非做不可了。」
馬鵬嘆息一聲,道:「高兄弟,柳大妹子,陌們四個人能夠合在一處,老實說,是一件完全不可思議的事。王傑說的不錯,咱們四個人臭名相同,你們兩個,也確實是很相稱的一對,承蒙你們看得起,稱我一聲馬老大,但我自己知道,我不過是痴長几歲,四大凶煞是悉兩均稱,不過,你們兩位如若都不太反對,我和王傑,都願意作一個現成的媒人。」
柳媚雙頰泛紅,淡淡一笑,道:「馬老大、王兄,你們不用多費心了,高空一顆心,早已經牽繞在庄姑娘身上,如蠶吐絲,不死不休,怎麼會看上我這個姿色平庸,聲名狼藉的女人。」
高空嘆口氣,道:「柳媚,人貴自知,我很了解自己,憑我這付德性,老實說,也不敢妄動痴念,高攀庄姑娘,至於你柳姑娘,不論姿色、武功,都叫兄弟敬慕,只不過,你那個倔脾氣,實在叫人害怕,說不定,咱們那一天吵一架,你來彈指飛毒,豈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王傑笑一笑,道:「說的也是,柳大妹子,身上常佩一朵毒花,也實在有些叫人提心弔膽。不過,我王某有個心愿,不能不說出來,你們兩個人不能配對,也就作罷,如若真能結成夫婦,將來不論生兒生女,都要承繼我王某的衣缽,咱們四個人,如將各有的絕技,集中於一個人身上,那人就算比不上庄姑娘,但放眼武林,也足可以爭個一席之地了。」
馬鵬道:「好辦法,我這『穿心一刀』,也不想絕傳,如若高兄柳家大妹子真能一雙兩好,我也會把這一刀傳給你們的兒女,不過,兩位的事,我不想勉強,你們自己想想再作決定。」
高空道:「馬兄,這件事,目前還言之過早,等應付過活人冢這場劫難,再說不遲。」
柳媚沒有說話,緩緩垂下了頭。
她終於發覺了一件事,高空並不是真的很厭惡她。
也同時,生出了極大的警惕,一個女人,應該溫柔一些,柔能克剛。
馬鵬伸頭向門外望了一眼,道:「三位,庄姑娘去的時間不短了。」
柳媚突然站起身子,道:「對!咱們去找找她。」
庄漩璣道:「不用了。」一面答話,人已行入了室中。
馬鵬道:「璇璣姑娘……」
庄璇璣接道:「我出去瞧了一下,正趕上活人冢的人來。」
馬鵬吃了一驚,道:「活人冢有人來?」
庄璇璣道:「是!有人來了。」
王傑道。.「怎麼這樣快?」
柳媚道:「咱們要怎麼迎敵?」
庄璇璣道:「他們改扮成一般行旅,所以,他們不會在這客棧之中動手。」
柳媚道:「哼!想不到活人冢這麼大一個組合,做事情,竟也是鬼鬼祟祟。」
庄璇璣道:「他要釘死咱們,既能派出第一批人手,自然也會有第二批、第三批。」
王傑道:「他們是準備暗中行動了。」
庄璇璣道:「也不盡然,他們能發覺咱們,也會想到,他們會被發覺,而且,他們的行蹤,也並沒作很謹密的掩護。」
柳媚道:「這算什麼手段,明不明,暗不暗。」
庄璇璣道:「他只要釘緊咱們,並不伯漏身份,也許,他們會派出三五粗人,也會有十組八組的人。」
柳媚道:「咱們要怎麼應付?」
庄璇璣笑一笑道:「四倍只要暗中嚴作戒備,別中他們暗算,看情形,再作應對之策。」
柳媚道:「璇璣姑娘,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是活人冢的人,為什麼不給他們來一個快刀斬亂麻,一網打盡?」
庄璇璣微微一笑,道:「人死了還有什麼用?」
柳媚道:「死了,死了,一了百了,自然沒有用了。」
庄璇璣道:「死人既沒有用,自然是留下他們的好。」
柳媚道:「留下他們?」
庄璇璣道:「是的,放眼當今江湖之上,已無人能和活人冢一較長短,咱們唯一的機會,就是以敵之矛、攻敵之盾,用他們自己的人,對付他們。」
高空道:「不錯,不過,這隻伯不太容易。」
庄璇璣嘆口氣,道:「高兄,是不太容易,但咱們別無他法,四位準備一下,咱們立刻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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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車馬往來,行人不絕。
庄璇璣等一行,走的很慢,他們近午離店,直到日落時分,才走了十幾里路。
但就有那樣一批人,竟然也走的很慢,而且也是五個人,三男兩女。
就算是天下最蠢的人,也能瞧出來,那一批人,是故意跟蹤。
因為,沒有人走的那麼慢,庄璇璣等故意走的很慢,但一外一批人,自然也是有意走的那麼慢。
柳媚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低聲道:「璇璣姑娘,那五個人,像在臉上刻了字一樣,故意跟蹤我們,難道我們不理他們么?」
庄璇璣笑一笑,道:「柳大姊,你發覺了有幾批人在盯咱們?」
柳媚怔了一怔,道:「不是只有這一批么?」
庄璇璣道:「不!至少有三批人,他們準備的很充分,有步行的人,馬隊,還有三輛蓬車,不論咱們走的快慢,都無法避的開去。一頓,接道:「諸位瞧,左面有一個岔道,看紅牆隱隱,小徑上卻是荒草沒徑,想來那是一座很荒涼的廟宇,如今已夕陽銜山,咱們稍為走快一些,可能在夜幕低垂之前,趕到那座廟中。」
柳媚道:「他們會不會追過去呢?」
庄璇璣道:「會,這一夜,對咱們很重要。」
柳媚道:「好!這五個死不要臉的,盯梢盯成這個樣子,真叫人心頭髮火,到了那座古廟之後,先把他們宰了。」
庄璇璣這:「免不了要動手一戰,不過,這時機的選擇,十分重要。」
馬鵬道:「柳媚,別問的太多了,到時間,咱們聽命行事就是。」
柳媚回眸一笑,道:「馬老大說的是,我說話是多了一點。」
這和過去的柳媚完全不同,她心一直想著應該變得溫柔一些,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改變。
庄璇璣微微一笑,道:「柳大姊,你心中有什麼不了解的,盡避請問,不過,我無法保證能夠給你很滿意的答覆。」
柳媚笑道:「我只是多口而已,事實上,我向璇璣姑娘請教的事,也都是他們心中想知道的事,不過,他們的耐心都比我好一些,所以,他們不肯問,只有我的性子急,忍不住。」
高空道:「柳媚,你心中聰明的很啊!」
柳媚道:「怎麼?你一直認為我很笨么?」
高空道:「我知道你聰明,但我卻想不到你聰明的如此利害。」
柳媚笑一笑道:「高空,你不要譏笑我,我雖然不夠你聰明……」
高空接道:「言重,言重,小弟怎麼譏笑你……」
這時緊隨在幾人身後的五個人,突然加快了腳步,越過了庄璇璣等,直向那紅牆隱隱的古廟中行去。
片刻工夫,已越過庄璇璣等五人身前十餘丈。
王傑也有些火了,冷笑一聲,道:「這幾個人,不是追蹤,盯梢,簡直是目中無人,反正早晚免不了一戰,何不現在動手?」
高空道:「咱們現在轉頭上路,不到那古廟中去如何?」
庄璇璣道:「不好,咱們要和他們接觸,那古廟中是很理想的一個地方。」
馬鵬道:「好!見面就動手呢?還是等姑娘的令諭?」
庄璇璣道:「最好能不動手……」
目光一掠柳媚,接道:「柳大姊……」
柳媚接道:「別這麼叫我,當受不起,以後,你叫我柳媚。」
庄璇璣微微一笑道:「我剛剛約略看一眼.似乎那五人之中,也有一個用毒的高手。」
柳媚道:「哦!」
庄璇璣道:「所以,你要特別小心一些。」
柳媚道:「好!我會注意他。」
庄璇璣道:「他們忽然之間,要搶在我們的前面,我想可能就是想在那古廟中布毒。」
高空道:「不錯,咱們也走快一些,不給他們機會。」
庄璇璣道:「天下用藥高手,無人能勝過回春手,我想活人冢的用毒人,必和回春手有所關連的了。」
馬鵬道:「極可能,出自回春手的門下。」
庄璇璣道:「馬兄,很多事,咱們不能抱著太大的希望,但也不用太失望,整個的江湖情勢,籠罩在一種詭密的陰雲之中,諸位何辜,卻被我拖人了這個漩渦中,但諸位何幸,能夠振袂先起,躍馬前鋒。目前,我們的處境,只能求盡我心力,卻無法計算是成是敗。」
馬鵬笑道:「我們四個人,談不上什麼一流身手,也不是什麼胸懷大志的人,只是有那麼一點狂放,別說和人相處了,就算我們四個人,也很難相處一起,但自遇上了姑娘之後,似乎是有了很大的改變,姑娘使我們內心中由衷的生出了敬服,也使我們四個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王傑道:「對!我們過去,生活在一種狂傲、自私,合成的伽鎖中,現在,姑娘改變了我們,今後,我們私底下已經有了一個決定,只要璇璣姑娘肯用我們,咱們決心追隨,終生不渝。」
庄璇璣笑了,笑的如花盛放。
晚霞絢爛,餘暉映照,庄璇璣如花笑容在餘暉中,是那麼甜美動人。
四大凶煞看的為之一呆。
庄璇璣若有警覺,收斂了笑容,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小妹很感激四位對我如此信任。」
這時,那荒涼的古廟,已然清晰可見,搶行庄璇璣等前面的五個人,已然進入了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