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浮雲掩月皆疑影
孔文紀手挺摺扇,點在門角反挑一下,那兩扇厚門,又朝關山月那邊飛去,關山月手挺黃蝶劍上刺!
白鐵恨大叫道:「碰不得!」
關山月劍尖黏住門板,勁力貫注,居然將它頂住笑道:「小侄知道,他們的心思真巧,居然在這兩扇門板暗藏殺機,若不是江帆心細,被我胡亂用劍一砍,不但我自己送了命,還要連累到你們跟著遭殃,天幸他們的陰謀未自得逞,就要他們自己嘗嘗滋味!」
說著手臂一振,門板離劍飛起,又往飛觴等各人撞去,由於正面向前,飛觴倒是毫無懼色地用手托住了
她還沒有推開來,孔文紀已經道:「他們已經識破了門閂上的機關,這一手就不管用了,你還是把它放下來,瞧我的吧!」
飛觴將門板輕扶到屋角放好,孔文紀摺扇忽地一張,每枝扇骨中射出一道銀絲,細如牛毛,疾如勁矢!
關山月長劍一抖,將那蓬銀絲全部掃落地下!
白鐵恨見飛觴等人用手掩住口鼻,大聲問道:「謹防暗算,快退出去!」
關山月在劍震銀絲之後,也嗅到一股異味吸入肺中后,腦子裡有點暈沉沉的感覺。
他連忙退了出去,白鐵恨與江帆也退了出去。
孔文紀追到門口哈哈大笑道:「你們還想逃到哪兒去!我這化血神針上所帶的細粉,只要吸進一點,立刻就叫你們周身化成血水……」
關山月憤極無語,脫手將黃蝶劍向他飛擲過去,孔文紀一個仰身子躺下來,劍光從他的身上掠過,飛向屋中。
孔文紀的身子像圓筒似的滾了出來,剛好滾到白鐵恨的腳邊,白鐵恨也是恨透了他,抬腳就想踩下去!
忽然屋中轟然一聲大震,整個屋頂被掀,磚瓦紛落,因為這一震,使得白鐵恨的勢子略緩!
孔文紀得以繼續滾開,跳起身來,白鐵恨欺身又轉身進撲,孔義紀卻臉色一庄,大聲叫道:「住手!你當真不想活了!」
白鐵恨微微一怔,孔文紀取出摺扇,扭開扇柄,從裡面倒出三顆米粒大的藥丸,遞給他們道:「每人一顆,快吃下去!」
白鐵恨猶疑不接,關山月卻取了過來,毫不考慮地塞入口中,同時,把其餘兩粒分給江帆與白鐵恨!
江帆倒是一聲不響地取了吞下,白鐵恨遲疑地道:「這也許是毒藥呢?」
孔文紀在旁冷冷地道:「不錯!正是毒藥!算你老傢伙眼光厲害!」
白鐵恨呼地一掌劈過去,孔文紀出掌相抵,卻被震退了好幾步,白鐵恨趕過去厲聲喝道:
「無恥的狗賊,老夫……」
話還沒有說完,口中忽然塞進一粒東西,沾舌清涼,立刻化成了水液,順著喉管流下去,關山月接著道:「白伯伯!是小侄!」
白鐵恨一怔道:「你把那粒毒藥塞給我吃下去了?」
孔文紀又冷冷地道:「他捨不得把你一人孤零零地丟在世上,所以拖著你到地下去做個伴,這可怨不得我!」
關山月不等白鐵恨開口還罵,立刻向孔文紀一揖道:「謝謝孔二先生的解藥!」
孔文紀一瞪眼道:「謝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給的是解藥!」
關山月笑道:「我們已經中了先生化血神針的毒粉,先生如有意殺死我們,用不著再使第二次毒藥!」
孔文紀長呼了一口氣,片刻才道:「你倒是聰明!」
關山月正色道:「這並不是聰不聰明的問題,假如先生給的是毒藥,我也照吞不誤,毒死了我也會感謝先生的!」
孔文紀怔了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
關山月笑道:「因為先生是在施襲成功之後再給的葯,也必是幫助我早些解脫,免受痛苦,用心同樣值得一謝!」
孔文紀默然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救你,也許我會為這件事後悔一輩子,更不知道如何向我死去的兄長交代……」
這時飛觴從斷垣瓦礫中跌跌撞撞地爬出來,厲聲叫道:「孔文紀!你好……」
孔文紀冷笑道:「有什麼好不好,我這是為著自救,你不是說過張雲竹所以不殺死我們,完全是為了關山月的原故嗎?
我現在不想死,自然要留下關山月的性命了!」
飛觴不禁一怔,孔文紀又朝關山月道:「我們之間的仇並沒有完,我救你,只是為了不能叫另一個仇人張雲竹趁心快意……」
飛觴像瘋了一般地撲上來,孔文紀摺扇一張,迎著她的來勢橫掃,關山月欲阻不及,飛觴的半片頭顱已隨著一蓬血雨斜落下來……
當飛觴的殘屍砰然倒地,關山月隨之發出一聲嘆息!
白鐵恨余怒未息地道:「這個惡婦死了還算便宜她的!照老夫的心意,應該要她粉身碎骨,凌遲活剮,才消得我心中之恨!」
關山月惻然地道:「她究竟侍候我母親不少歲月……」
白鐵恨被他一說,反而更引起了怒氣大聲道:「可是她背叛了你母親,唆使劉幼夫做出那種悖逆天理的事,你母親的死,她尤其應該負責!」
關山月感到無言可答片刻方道:「各為其主,這倒是怪不得她,比起那些朝三暮四的反覆小人,她的行為可敬得多了!」
白鐵恨瞟了他一眼,哼哼地道:「你倒是很會替別人著想,也會原諒人。」
關山月輕嘆一聲,輕步走到磚瓦堆中,動手翻尋!
孔文紀淡淡地問道:「你找什麼?」
關山月繼續工作道:「我的劍!」
孔文紀冷笑道:「我勸你不必費神了,你的那柄劍恐怕早已成了碎鐵!」
關山月不禁一怔,說道:「我那柄黃蝶劍,非比尋常……」
孔文紀得意地一笑道:「我知道,正因為你的劍非比尋常,我才想出這個不尋常的方法,老實說,我設計的鋼雷本來是對付你明駝令主的獨門武器獨腳金神之用,後來祈浩告訴我你又得了一柄利劍,更能適合……」
關山月不信地道:「你是說你的什麼鋼雷能毀壞我的神劍?」
孔文紀大笑道:「假如一開始你用劍破門而入,豈僅是毀劍而已,連你們三個人都難逃粉身碎骨之厄……」
關山月等人都怔住了,孔文紀繼續道:「這鋼雷是我最得意的發明,那是一種強烈無比的炸藥,包在一層堅鋼之內,殼破葯發,兩丈方圓內,任何東西都難當其威,我在那兩扇門的三道鋼閂上都裝上了一顆鋼雷,準備你前來,誘你破門而入,勢必觸發鋼雷……」
白鐵恨微感懍然,隨即哈哈一笑道:「天算不如人,你們沒想到我會用那個方法進來的!」
孔文紀吁了一口氣道:「是的!百密有一疏,我一心在門上設計,卻忘了那門的卡閂經不起重力,下次我就會小心了!」
白鐵恨笑道:「不會有下次了,人只會上一次當!」
江帆卻道:「你費煞心思在門上用功夫,假如關大哥破窗而入……」
孔文紀哈哈一笑道:「我絕不擔這個心,祈浩對關山月的個性摸得很清楚,當有門可走時,他絕不會想到另循別途……」
關山月呆了一呆才道:「你設計如此之精,料敵如此之明,沒有達成目的,的確是件很遺憾的事,以後你恐怕很難再有那種機會了!」
孔文紀微笑道:「遺憾儘管遺憾,我並不難過,至少我的兩件發明都沒有白費,化骨神針仍是制倒了你,而那鋼雷……」
白鐵恨忽然問道:「那鋼雷,是你故意引發的吧?」
孔文紀道:「不錯!我受到他們如此愚弄,實在很不甘心,所以要他們自食其果,假如你的劍不擲過來,我也準備犧牲最後一粒鋼雷,給他們一下,後來,你脫手擲劍,我樂得就材施為,省下一粒鋼雷……」
關山月道:「我擲劍的方嚮應該無法接觸到那扇門!」
孔文紀笑笑道:「我這幾年埋首深山,並不光是潛心利器的設計,在武功上,我下的苦心更多,當我倒身避劍的一剎那,我運用暗勁將劍勢飛行的方向轉了一下,使它對門上的鐵閂而去,那個惡婦可能是見機得早,所以能活著爬出來,其他的人恐怕連屍首都湊不齊了!」
關山月一面在說話,一面不住地翻動著,終於在瓦礫中找到了裂為數段的黃蝶劍與一大堆血肉狼藉的殘屍!
孔文紀哈哈大笑道:「我沒有騙你吧!鋼雷一發地崩山裂……」
關山月將手中的殘劍丟過一邊,神情異常落漠,他倒不是為了一柄利劍被毀難受,而是為了這柄劍的來歷不凡!
這是他母親華夫人遺留給他唯一的紀念品,卻想不到就這樣毀了,白鐵恨懂得他的心情,立刻道:「孩子!別為它難過了,雖然它是你母親的東西,可是歸根結底,仍是劉家之物,你根本就不該使用它!」
關山月終於輕輕一嘆道:「不管怎樣,反正我也該回厲魔山莊去一趟了!」
孔文紀怔然道:「回厲魔山莊?難道你是住在那裡嗎?」
關山月道:「是的!厲魔山莊的莊主田畹華是我的妻子!」
孔文紀又是一怔,半晌才道:「你已經成家了,而且娶的不是張菁菁!」
關山月覺得他未免多管閑事了,不禁微慍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孔文紀哼了一聲道:「我真希望你的獨腳金神在手邊,我可以好好的跟你斗一場,縱然不殺死你,也得狠報地揍你幾下!」
江帆微笑道:「為了什麼?」
孔文紀道:「為了他不識好歹,老實說玲玲在邀我出山時,我們也經過一番談話,隱約間我也聽出對你頗有情意,我知道你與張菁菁很好,在此地見到張菁菁后,我更覺得玲玲那樣恨她是不無理由的,那樣好的一個女孩子……」
江帆詫然道:「孔玲玲恨張姊姊?」
孔文紀點頭道:「是的!她對張菁菁酌懷恨比誰都強烈,她自己的師父是張菁菁的外婆,可是為了報復張菁菁,她……」
關山月神色一展,道:「她對白老太太怎麼樣了?」
孔文紀道:「她將白老太婆,以及張菁菁的母親,還有一個李姓的女人都囚禁在我原來隱藏的地方,折磨她們……」
關山月更為緊張地問道:「那姓李的女人可是叫李塞鴻?」
孔文紀想想道:「也許是吧!不過那女人受了重傷!」
關山月十分興奮地道:「這就一定是了,那兒還有什麼別的人嗎?」
孔文紀搖頭道:「不清楚,反正我離開那裡后,就把一切都移交給她了,她以後又送了什麼人去也沒有通知我!」
關山月連忙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孔文紀道:「天山之巔的騰格裏海……」
關山月神色一變,失聲叫道:「你怎選在那個地方?」
孔文紀笑道:「我知道那是獨孤明當年作育你的地方!」
關山月忙道:「你怎麼曉得的?」
孔文紀道:「凡事只要留心,沒有打聽不出來的,我選在那裡是為了安全,因為我早先是為了對付你,你學成之後,自然不需要再回到那兒去了,我在那兒才可以得到充分的安全,這也是很簡單的道理!」
關山月沉吟片刻道:「孔玲玲與祈浩是怎樣找到你的呢?」
孔文紀搖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找到我就是了……」
關山月現出遲疑難決的樣子,孔文紀繼續道:「我真不明白,放著張菁菁那麼美的女孩子不娶,而另外娶了一個什麼田畹華,難道她比張菁菁更好嗎?」
關山月煩躁地道:「現在不談這些,我要決定究竟先往哪兒去?」
江帆明白他的意思道:「關大哥!你可是在擔心馬伯憂與你的明駝!」
關山月搖頭道:「這倒不成問題,即使他們找到他,最多只能阻止下一代的明駝令主不再產生,我是恐怕我師父也在那兒!」
江帆一怔道:「怎麼可能呢?」
關山月道:「我師父是與溫老前輩一起失蹤的,照情勢判斷,必然也是張雲竹下的手,而且孔玲玲能找到孔先生是巧合,他們之所以到天山去,恐怕主要是把我師父藏到那兒去!」
江帆不通道:「天下這麼大,為什麼偏偏要找那個地方呢?」
關山月一嘆道:「這與孔先生藏身該處是一個道理,他們藏人的目的是怕我發現,當然以那個地方最理想!」
江帆想了一下道:「可是你把馬伯憂與明駝送到那兒去了,你遲早會去探訪他們的,這事情,張雲竹是知道的,他把人藏在那兒,豈不是明知故犯了嗎?」
關山月又是一怔,說道:「張雲竹怎麼會知道的?」
江帆怯怯地道:「我在離開你之後,跟張姊姊回到五台山上,把一切的情形都告訴了她,張雲竹也在座,我……」
關山月沉著地一擺手道:「不必說了……」
江帆惶恐地道:「我怎麼知道張雲竹是這樣一個人呢?關大哥,你不會怪我吧!這是我的錯,我一定想法子彌補過來!」
關山月一聲長嘆道:「人事天心兩莫測,這能怪得了誰呢!
不過你早把這件事告訴我,就免得我此刻兩頭為難了!」
江帆畏意地問道:「關大哥!你還有什麼為難的?」
關山月道:「假如我早知道了,就一逕上天山,也不必有這麼多的耽誤了,更不必冤枉上一趟昆崙山,牽累到白老太太了!」
江帆不解道:「這是怎麼說呢?」
關山月道:「你不知道馬伯憂在天山的什麼位置,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有我師父曉得,張雲竹為了阻止下一代的明駝令主產生,只有去逼問我的師父,這就是我師父失蹤的原因,至於李塞鴻在巫山受毒,只是他臨時的安排而已,甚至於我們後來的一切遭遇,也都是因此一事而引起的!」
江帆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是明駝令主的始創人,你的武功是你師父教的,假如張雲竹能制住你的師父,何必還要去阻遏第三代明駝令主的產生呢?」
關山月嘆道:「那是因為我是他唯一值得擔心的人!」
江帆表示不解,關山月繼續解釋道:「我師父的武功自成一流,他是從一部瀚海秘笈上自修而成的,這部秘笈上所載的功夫並無出奇之處,可是有一個最大的特徵,它上面所載的瀚海心法可以作成一個舉世無匹的人物,學成這種心法之後,那個人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成別人的武功而充實自己,像瀚海容納萬物而成其大,不過這又有一個限制,就是學者的天賦人品心性都有很大的關係,什麼樣的人,有多大的成就,我師父雖然懂得心法,可是他限於天賦,成就並不高,他加入龍華會,就是為了多與別人接觸,想吸取別人的武功,可是他沒有成功,才收了我做門人,我的天賦比師父高,成就也可能比他老人家大,不過瀚海秘笈的成就是無可限制的!」
江帆搖搖頭道:「我還是不懂!」
關山月一嘆道:「我再說下去你就懂了,我交給馬伯憂的那冊薄本,除了一些武功入門的方法便是瀚海心法,不過我加了一段說明,教他如何選一個更合條件的傳人來作後繼者,則明駝令主的第三代將會比我有更大的成就!」
江帆恍然大悟道:「所以張雲竹要對你那麼緊張了!」
關山月點點頭道:「是的!我第一次受傷為他所救,他一定在我身上看到了瀚海心法的記載了,而且他也學會了那種心法,所以他的武功會進步得如此神速,可是我相信他限於天賦,成就也不會太大……」
孔文紀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他既是對你如此猜忌,為什麼又要救你呢?」
關山月道:「他是個深明醫理的人,對於一件新得的知識,總是需要實驗后才能相信,他救治了我,是想利用我與他同時來進行這椿實驗,結果在理論上他證明了瀚海心法確有神效,而且在初期的實驗中,他的成就還比我大……」
孔文紀不解道:「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關山月道:「人的智慧與天賦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補足,他是個醫生,自然懂得利用藥物以加深自己的成就,然而瀚海心法的另一層限制是人品與心性,這一點他可能比不上我,所以他現在也許比我強,將來一定不如我,這就是他急於殺掉我的原因,也是他為什麼一再用陰謀來對付我,而不敢正面與我作對的原因!」
孔文紀一怔道:「是啊,假如他的武功高於你,自己出手殺死你不是很容易嗎,為什麼他老是要利用別的人呢?」
關山月笑笑道:「這就是瀚誨心法之妙,他的武功比我高,假如跟我正面為敵,很可能會被我吸取他的武學而高過他,因為他的成就已到了頂點而我還有可發展的餘地,所以他不敢冒這個險而寧可採用別的方法!」
眾人默然都陷入深思,關山月又道:「目前知道瀚海心法的人不多,我師父,我,還有他,可是,最令他擔憂的,還是我在馬伯憂那兒安排下的一著伏棋,他必須將我們全毀滅了,才可以達到他獨霸天下的野心,他急急地對付我們的原因就是為此了!」
白鐵恨忍不住插口埋怨道:「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關山月一嘆道:「我也是現在才想起來,尤其是江帆說出張雲竹也知道了我送走馬伯憂的事後,我才把一切都想通了!」
江帆道:「你不是早就學過那種心法了嗎,為什麼想不到呢?」
關山月嘆道:「這種事情太玄妙了,我師父是最先學練心法,他老人家並不相信,所以才作了個實驗,我自己也不相信它,所以將心法交給馬伯憂,也是為了作一個更深切的實驗,張雲竹暗中也在進行實驗呢!」
白鐵恨點點頭道:「這漸漸接近事實了,他對實驗的結果比你們更清楚。」
關山月憂形於色道:「是的,先前大家都是在等待與觀察中,可是我從離開巫山神女的龍華會後,因為接著發生的事故太多,無心去想到這一點,張雲竹卻看出事情的嚴重性,忍不住要先傷人了!」
孔文紀一嘆道:「真想不到,張雲竹在第一次現身落魂堡時,並不見得怎麼樣,短短的一段時日,他會變得這麼厲害!」
關山月也嘆道:「是啊!落魂堡之會後,他取得各大門派的信任,遍訪各地,暗中竊去各家的武功秘笈,原來就是為了增進武功!」
孔文紀神色一變道:「那麼你師父當年以明駝令主的身份,與各大門派為敵,其用心也在竊取各家舶武功了!」
關山月不禁一呆,最後終於低下頭來道:「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一點,今天聽先生一提,我也無法替師父辯解,不過師父藉此激勵各家更求深造的用心也是事實……」
孔文紀冷笑道:「他只是說得好聽罷了,我想他的真心是叫我們多用點功夫,讓他再來一次更豐富的收穫吧!」
關山月紅著臉道:「我師父若有這個意思,何以他自己不來赴約而叫我代表呢!」
白鐵恨道:「那是因為他發現龍華會中有更多的收穫,所以才放棄這一邊,賢侄,我不想背後批評你師父,可是我必須說他的用心並不光明!」
羌山月默然片刻才道:「你說的也許對,可是恩師末后決心與林香亭仙子偕隱深修,足證他老人家已有悔意……」
白鐵恨笑笑道:「他只是發現自己的成就限於心性人品,不能再進步了,所以才放棄努力,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關山月連忙道:「即使如此,師父也比張雲竹好多了,他至少沒想到再去害別人以達成充實自己的私慾!」
白鐵恨道:「我無意深責你師父,他造就了你,為了這件事,我也會感謝他的,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關山月皺眉道:「我就是為此作難,現在我知道師父等人一定失陷在天山,在情理上我應該去救他出來,可是厲魔山莊之行,也非我自己去二趟不可……」
白鐵恨道:「假如為了救你師父,大可不必急著去,他是自作自受,吃點苦頭也不為過,可是,為了挽救明駝令主的下一代,你倒是應該馬上去走一趟,這可能關係著天下未定的安危,事有輕重緩急……」
孔文紀也是一笑道:「關山月!你是個出了名的大俠客,這件事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取捨,如何表達你的豪傑心胸!」
關山月沉吟了片刻,道:「我還是先上厲魔山莊去!」
孔文紀哈哈大笑道:「好!好決定!那兒有你的妻子,有你心愛的女子,你自然應該先去了,我終於認識你了,再見吧!」
說完他回身長笑,昂然地走了!
一直走得很遠了,還可以聽見他那種含有譏嘲意味的笑聲,關山月付之淡然,毫不在乎,其他人可就不同了。
白鐵恨長嘆一聲道:「孩子你可真叫我失望。你父親負卻一生所學,甘為情死,我以為你會比他有出息一點的!」
江帆不服氣地道:「白伯伯,關大哥的決定有什麼不對?」
白鐵恨憤然道:「沒有什麼不對,我老駝子一生沒有女人垂青,所以也沒有那些婆婆媽媽的牽挂,所以也不懂你們的年青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