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慾火
老李渾身哆喚起來,道:「公子開恩,小的一定說實話!」
皇甫維道:「可是你說了實話之後,過後被漆二娘查了出來,那時怎麼辦?」
老李聽了更加像得了瘧疾似地抖個不住,道:「那時候……小的……也不知道怎麼辦……」
皇甫維微笑道:「這不是完了嗎?看你這副害怕的樣子,怎敢對我說實話呢?」
老李抖個不住,吶吶道:「小的也怕公子施展禁制脈穴手法。」
皇甫維道:「你總得選擇一條路啊!」老李哼哈數聲,道:「小的只求公子開思,等小的把暗號說出之後,就把小的殺死!」皇甫維皺眉道:「你這話雖是頗有誠意,但我怎知你會不會想到自己反正要死,索性陷害我一下,一來可以報月公佟雷之恩,二來也可報仇泄憤。」
老李被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行弄得頭昏腦脹,於是呆如木雞,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維冷冷道:「還是我的辦法妥當,我先把你弄出外面,施展過禁制手法,然後以最快速度到另一個關卡去,若然小劉沒有留難,我就立刻轉回來把你解開,先讓你逃出一段路程,方始向此庄動手,你說這法子如何?」
老李道:「小的只好求公子手底略略開恩,不要叫小的過於痛苦難熬也就是了!」
皇甫線道:「這一陣痛苦雖是不易忍受,但你總算得回一條性命。假使你所言不確,在內雖然被驚動,但你只要一會工夫,就無法救治,縱使是我有心解救,也無從著手,你可聽明白了?很好,現在你把那暗號說出來!」
老李道:「刻下的暗號是二重一輕,然後再互換一掌!」
皇甫維接著道:「俄經過小劉關卡,忽去忽來,他如出聲喝問,如何回答才是?」
老李沉吟道:「這個一這個……啊,有了,公子你只須冷冷喝一聲『少管閑事』,小劉定然以為公子是老莊主座下衛隊之一。如果公子行動夠快,他看不清楚公子面貌,就更是萬元一失了!」
皇甫維冷笑一聲,命老李起身,嚴厲地道:「你要記著兩件事,第一是我身份特殊,縱然你們老莊主有本事把我困住,也不敢對我怎樣。第二是俗語說得好,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我隨便捏造幾句話,你就得飽嘗本庄的嚴刑酸法!」
他站起身,順手把老李抗起來,接著又道:「你好好站著,不要露出形跡就行啦,我來此目的不過是查看一下,馬上就離開。」
老李不敢違抗,也不敢答允.正不知所措之際,皇甫維已縱下曬場向對面的屋宇奔去。
他的身法迅快異常,轉眼間已躍到那一排屋宇切近。只見這一排屋宇俱與鄉間村在相似,此刻每間屋的門戶都緊緊閉住。
對正大門的一間較為高大,式樣一看而知乃是本在公詞。皇甫維自然知道這等形式不過是騙騙外人,其實此莊周圍五十里以內,均是月公佟雷的手下。
他一下子就縱到公詞左側的一間房門之前,這時陡然微感後悔,只因他意忘了詢問走哪一條路最是穩當。
但他已不能轉身回去,當下運起天視地聽的絕藝,側耳一聽,屋內傳出低微均勻的呼吸聲。
他不在遲疑,提一日夏氣飄身飛上屋頂,運足目力迅速掠掃,只見屋后是一條兩丈寬的長巷,再過去。有一排屋宇遮住去路和目光。
他一縱身飛落屋后的長巷,靈機一動,並不立即縱起。原來他忽然想到這前面的一排屋宇既然沒有機關,這后一排的屋宇定然布置得十分嚴密。當下依著老李所泄露的暗號連擊三掌,二重一輕。只見屋背暗處忽然出現一截人影,回報兩下掌聲。皇甫維迅速再擊一下,那人接著回報一下。
皇甫維一晃身便縱上屋頂,快如閃電般向屋外飛落,眼光到處,屋后竟是一片園林,仍然瞧不見護庄河的影子。皇甫維不管一切,疾快放步奔去,剎時沖入園林之內。
他又多加幾分小心,緩緩向前走去,又走了六七步,忽然感到附近傳來輕微的聲息,似是人類呼吸之聲。他不敢怠慢,揚手連擊三掌,二重一輕。右邊兩支左右立刻報以兩下掌聲。接著交換了最後一下掌聲之後,皇甫維又向前走去。
突然想起一件事使他停步回顧,只見剛才發出掌聲之處並無絲毫人影,同時也沒有樹木蔓草之類可供藏匿身形之物。
皇甫維心頭大震,忖道:「怎的憑我的目力也查看不出那人藏匿之處?像這等高明的身手,除非是月公傅雷才辦得到……」
這念頭一掠而過,他頓時又警覺不可站立過久,以致被人家認出面貌.連忙開步前走。
走出五六步遠,他終於忍不住停步尋思這個疑團,忽然發覺左側數丈外似乎有人迅疾奔來,立刻彎腰閃到一叢樹影之後。
轉瞬間一道白色人影迅若流星地掠到,身法美妙,體態翩路。皇甫維動時差點失聲驚叫,原來乍看之下,那道銀色人影極似是銀衣仙子佟秀。幸而他沒有真叫出聲,敢情那道人影雖然也是個美貌女子,卻不是佟秀。
只見她掠到近處,身形一挫,游目四顧,那對大大的眼睛顧盼間眼波四身,還有一頭烏黑的秀髮在夜風中輕輕飄拂,甚是動人。
皇甫維瞪大眼睛瞧去,動作間稍為大意,踏在枯枝的腳微微一沉,發出一點聲息。
那銀衣女子耳目甚靈,立刻回頭望來。皇甫維連忙閉眼,免得被她發覺。
遙聽那銀在女子哼了一聲,接著道:「你一直瞪著眼睛么?」
一個粗豪口音應道:「小的不敢偷懶!」
皇甫維聽到對答之聲,睜眼望去,只見在那銀衣女子面前丈許之處,已站著一個銀衣大漢,正在躬身回答。
銀在女子道:「剛才可曾有人走過?」
那銀衣大漢仍然躬著身子,恭聲答道:「剛才有一個人經過,小的查對過暗號之後給予放行!」
銀衣女子道:「你可曾看清楚是什麼人?」
銀衣勁裝大漢道:「小的因見他遞的暗號不錯,同時又是在指定距離之處,是以沒有十分留心,彷彿記得是個中等身量的人,好像穿著長衫,卻不是本在常用的顏色!」
銀色女子道:「他走過多久?向哪一邊走的?」
那勁裝大漢向皇甫維所走的方向一指,道:「他從這邊走的。」
銀衣美女道:「下一回有人經過,縱然暗號不錯,也得出聲問出姓名,知道了沒有,」
她沒有理睬那勁裝大漢的行禮.徑自轉身迅疾縱掠,轉眼間已出去老遠。
皇甫維將所有對話完全聽入耳中,頗為懷疑那老李是否已泄露了他的行藏,不然的話,這個銀衣美女如何能夠得知曾經有人走過?
他一面推想,一面放輕腳步,遙遙釘住那銀衣美女的背影疾退下去。
走廠兩大許,那銀衣完女身形忽停,擊掌發聲。皇甫維忖道:「原來前面還有一關,如果我等她過去之後,再行通過,勢必被守卡之人看破……」
念頭一轉,更不怠慢,藉著朦朧夜色及草木暗影掩護.疾然偏向左側潛返近去。轉瞬間已潛行到那銀在美女後面文許之處。
他寧可冒險從那銀衣美女身後穿過,這樣雖然可能被對面的暗卡瞧見或被那女子查聽出聲息,但比從那暗卡後面穿過而想躲開那銀衣美女的目光的危險性卻少得多。
她剛剛出聲叫暗卡之人現身,皇甫維趁機向前疾移,他使的是上乘移形換位的功夫,行動之際,毫無一點風聲。
這時,他已移到那銀衣美女前側的一處樹木黑影之中,那銀衣美女似是略有所覺,回眸四瞧,皇甫維收斂住呼吸。瞑目不動。那銀衣美女兩道明亮的目光向四下掃射了一會,並無發現,便又收回落在那守卡大漢身上。
她道:「剛才可有人經過?」
那勁裝大漢恭謹異常地躬身道:「小的沒有瞧見!」
那銀在美女訝然地哦了一聲,揮手道:「回去,睜大你的眼睛!」
那勁裝大漢應聲躍退數步,煥然間隱沒在地下。皇甫維這時才恍然大信,故情在這片園林內的暗卡完全安置的地下,怪不得沒有法子查得出來。
那銀衣美女急如離弦之箭般向迴路奔去,皇甫維何等聰明,一看便知這個銀衣美女乃是要在兩卡之間四五丈的地面之內搜索,若然查明沒有敵人蹤影,可能轉向這邊搜查,當下腦筋連轉,決定冒險向前一試,只因那銀衣美女所查的方向不久就會向這邊移到,與其在此被她查出,不如逞險一試。
當下藉著暗影貼地向前迅速移動,片刻間已出去兩丈左右,估量憑那道暗卡的目光已看不見這麼遠,便起身迅速向前面奔去。
才奔出七八步,打一排密密的樹木中闖出去,只見一道寬闊的河水橫亘在眼前。
這道河流寬達三丈,水勢平緩,聽不到一點流湍之聲。河的那邊離岸丈許之後,就是一片黑漆漆的房屋。
此刻皇甫維只須安然渡過此河,沖入那一片房屋之內,便有把握在一段時間之內,不被對方查出蹤跡。
他憑著夜眼沿河向兩邊望去,只見數丈之外,都有一道石橋伸到河中,但只到了河中心之處就中斷,對岸另有一道木橋,此刻已拉起來。他雖是明知對岸的木橋上面一定有人日夜看守,仍然舉步向右邊的石橋走去。
不僅是在弔橋那一邊會有專人日夜看守,在石橋的這一端也勢必暗卡較密,嚴予防守。
皇甫維一想到這一點,頓時停住腳步,用盡平生智慧,尋思渡河之計。
那個銀衣美女身法奇快,轉瞬間已查明兩卡之間沒有人跡,隨即向護庄河趕來。在這一段地面之內,任何一處可以匿藏人蹤的暗影均被她查遍,接著養出河岸。
河岸兩端都因甚是平坦,是以盡可一目了然。她運足目力向兩邊查看,竟然也不曾發現人跡。
她迅即馳向右邊的石橋,石橋上有一道關卡,岸上樹木后另有兩道關卡。她-一吩咐嚴予防守之後,立刻回身向另一道石橋弛去。這三道關卡俱無異狀,她也-一吩咐過。重新躍入那片園林之內,細加搜查。
這時皇甫維敢情仗著內功精純,已躲入河中水面之下,潛泅過去。
他明知等一會一身水漬,極難瞞得過對方。但目下捨去此途,已別無他法。
他一口氣便已潛泅到對岸,暗自欣幸河底沒有設上攔江網之類的障礙。
當他潛泅過河之際,已感出此河水流極為緩慢,是以到達對岸之際,十分小心地浮起免致弄出水聲。
這一邊的河岸乃是一道沙堤,沙質甚是鬆軟,若有人從對岸縱過來,不管他輕功多高,但一旦躍過三丈黨的河面之後,那口真氣勢必變濁,急須落腳借力,順勢換口夏氣,當他落在這道河堤之時,身體的衝力及重量甚是巨大,這道沙堤一定崩散而掉在水中,那時不但弄出極大聲響,並且全身濕透,行動時處處遺下水漬。
皇甫維暗中一笑,貼著沙堤冒出水面,耳中除了聽到數丈外傳來輕微的步聲之外,別無聲響。
當下提一口真氣,悄無聲息地拔出水面,落在沙提之上。
此刻他身軀因那一口真氣之故,仍然輕如無物,是以蹲伏在沙堤上,仍然沒事。
他蹲在沙提上動也不動,身子下面頓時濕成一片。沙堤的沙子得到水份,更加凝實。過了一忽兒,他緩緩舒出腹中濁氣,身軀頓時變回原來的重量,但沙堤卻沒有崩散,只因一來沙子吸水之後比平時凝固,二來皇甫維是逐漸增加重量,並且沒有縱下來時那一股衝力。
在他眼前半丈處乃是一道三尺高兩尺闊的圍牆,此消似乎包圍住整個冷月山莊的中心或者是沿著這條護庄河而建築了這麼一道圍牆,這值低矮的圍牆再過去,約獎有一丈遠,另有一道高達丈半的圍牆。
這兩道圍牆的作用他已經瞭然於胸,原來那圖上註明在兩牆之間,地面鋪滿錦地羅,那是一層細網,網上附有無數鋒銳的倒鉤刺須和小鈴,若然誤踏其上,立時咬住靴鞋,不掙還可.一動的話.越咬越多,網上的小玲也響成一片。
因此任何人見到這種裝置,決不敢踏下去,勢必要向丈半高的圍牆縱上去。那道圍牆頂甚是尖削,布有報警機關。這種報警裝置江湖上極是普遍,一望而知,是以縱起之人一眼望見,勢必立改心意,向牆內飄身而落。
這一來正好中了以虛為實之計,那圍牆下面一丈以內,離地三尺之處裝有一道龍鬚天網,任何人掉在網中,登時渾身都被網上的利鉤鉤住,加上鈴聲大作,等如告訴對方說魚兒落網。
這兩道圍牆的距離他早已算好,兩牆相距一丈,內牆高達丈半,如要有躍過三丈寬的河面那麼大的力量,是以一旦縱到牆頭.發現其上的報警裝置,勉強移前一點,越過圍牆之後,便再無餘力可以改變下落的位置,那時除了眼睜睜掉在「龍鬚天網」內,別無他途。
一陣夜風吹過,皇甫維縮一縮肩膊,原來此刻皇甫維渾身上下沒有一寸絲縷。
他早在潛泅過河之際,已經想出妙計,那就是攻敵不備,由於對方認定這道河流,沙提及內外牆已經成為不易逾越的天險,加之凡是泅過河流之八,勢必留下水漬遺痕,極易追查出下落,久而久之,除廠三道橋樑之外,其餘的地方都不甚注意。
皇甫維深覺這是最好的弱點,靈機一動,迅即將全身衣服脫下,裹做一團,只餘下那柄聖划還在手中,之後,算準距離,把衣服扔過護庄河,恰巧落在那道矮矮的圍牆下面。
此刻他全身赤裸,雖然曾經練過上乘武功,不畏寒暑,但始終不大習慣,故此夜風刮過,不由得顫抖一下。
他感到身上的河水已經於得差不多,當下躍到三尺高的圍牆上面,俯身撿起落在外面牆根的衣服。
倏然間早先聽到在遠處的腳步聲似乎急速移來,皇甫維微微一驚,要穿衣服不夠時間,要躲起來又沒有可供藏身之處。萬一來的乃是女人,但他目下光著屁股的情形,別說動手,當真羞也羞死了,
想到這裡,真是急出一身冷汗。幸好一個人每每在極為焦急的情形之下,都會想出一點辦法。皇甫維正好也是情急智生,猛可吸一口真氣,就這樣光著屁股,颼一聲向一丈外那培丈半高的圍牆飛去。
他身在半空之中,一面用右手將吱在口中的聖劍掣出鞘,同時揚自向步聲傳來之處望去。
但見五六丈以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在外牆頂上迅速奔來。這兩道人影面貌雖然瞧不清楚,但從衣服及特長的頭髮上一望而鄭乃是女人。
他在心中叫聲僥倖,這時身形已飛到圍牆頂端。但見他輕飄飄向下沉落,卻不是落在圍牆頂,而是落在牆內,緊緊貼牆溜下。
只見他聖到一送,刺入牆上,頓時像條白色的鹹魚一般掛在牆邊。
他乃是面對著牆,因此他可以嗅到牆上石頭的氣味。外面步聲急速奔到,忽然停住,幾乎就是站在他剛才站在的地方。
片刻之後,一個女子的口音道:「翠丫頭作真是多疑,哪裡有什麼可疑動靜?」
另外那個女的沒有答話,隔了很久,她才出聲。因此使皇甫維感到這個名叫「翠」的女孩子十分深沉。
她道:「你懂得什麼?我們這幾個人輕易不會調出來巡哨,因此漆二娘此舉必有深意,也許她已發現了聯兆,但時機未熟,所以不曾宣布,方才我明明瞧見有人影閃動似的,也聽到一點聲息,都怪你走動時腳步太重,假如真有敵人的話,早就被你嚇跑啦!」
那個先說話的女郎不服氣地哼一聲,道:「我就不信老莊主他們在江湖上威名方盛之際,竟有人吃了豹子膽老虎肝,敢潛入冷月山在找事……」
翠丫頭冷笑一聲,道:「告訴你吧,我的寶姑娘,今夜乃是漆二娘巡夜,如果萬一那敵人乃是打我們管轄範圍之內潛入,哼!你我就準備挨她那別出心裁的『裸體示眾』苦刑的滋味吧!」
寶姑娘噴了一聲,一聽而知乃是伸舌頭的聲音,接著道:「如果要我受那苦刑,我立刻先先自殺,我們可不比其他一些已經破了身的丫頭。」
她歇了一下,接著又道:「老實說,我倒希望真有個把敵人潛了進來,我覺得老是住在這道護任河之內,好比是困在籠中的鳥一般,日子過得太死板啦!」
這時,在外面那道矮牆上的兩個姑娘,其中之一緩緩巡道走動,不時低頭察著牆上竟達兩尺的道路。
另一個凝站不動,舉眸遙望著河流那一邊,露出一派神往的樣子。她接著道:「護庄河的那一邊真是海闊天空,任我翱翔,那多夠味啊!」
「寶丫頭你老是胡亂表露你的心意,若果碰上喜歡進言討功之人,你就完蛋啦!』」
她輕輕嘆口氣,接著道:「我看你手常為人心直口快,所以才敢勸你……」
寶丫頭道:「我也曉得自己的毛病,但總是改不了,自己也沒有辦法,你在看什麼呢?」
翠姑娘淡淡道:「沒有什麼,我是忽然想到,假如當真有人潛入本庄之內,這個人一定身懷絕技,並且智計超人,時時會有奇妙驚人的計策……」
皇甫維墓地感到這個翠姑娘似乎與尋常女子大不相同,並且覺得她忽然離開,好似別有用意。
他方自落地,猛可瞥見左邊的月洞門當中站著一個姑娘,這刻正瞪大眼睛,瞧著他,生似被他這個赤裸之人駿傻了。
皇甫維羞得滿面通紅,連忙用左手的衣服遮住下體,踉蹌後退。
那個姑娘身軀一縮,躲在月洞門外,皇甫維惶亂地穿衣,但他心中越急,就越穿是慢,過了一陣,那個姑娘又在月洞門露出頭顱,一見他還赤著上身,連忙又縮回去。
那個女孩子現身出來,道:「你隨我去見漆二娘吧!」
皇甫維微微一笑,道:「好!我跟你去!」
她正要轉身,忽然停住,道:「我怎知你不會趁機逃跑?」
皇甫維道:「我若果要走,早先你不敢進院之時,豈不是正好溜掉?大丈夫敢作敢為,既然膽敢夜闖冷月山莊,豈有害怕區區一個漆二娘之理!」
他的言詞之間,揚溢著豪情勝慨。對方似是被他折服,躊躇一下,道:「很好,那麼你跟我走!」
他們一前一後,向裡面走去,穿過幾個院落,走入一條甫道之內,皇甫維突然道:「翠姑娘請等一等!」
翠姑娘停步道:「什麼事?」
「我想先曉得你怎知我業已潛入,並且藏身牆上?」
她笑一下,笑容甚是婉雅可愛,接著道:「我的目力異於常人,因此你縱起之時,我的確瞧見人影一閃,接著又發現牆上留有一些沙子,是以更加確定。」
皇甫維道:「翠姑娘目力高明,兼且機警過人,在下甚感佩服!」
他說得十分真誠懇摯,翠姑娘竟無法懷疑他的話乃是拍馬屁之言,當下甚感受用,心弦微顫。
他們先後經過三道門戶,卻都沒有入內,仍然照直向前走去。
皇甫維迅速地取出「一皇」所傳秘圖暗暗查看一下,便又收回囊中,前面的翠姑娘似是聽到聲響,卻沒有回頭瞧看。
走了六七步,左側牆上又有一扇門房,皇甫維突然伸手向那扇朱門推去。但覺門上有門閂閂住,立即潛運內力,輕輕一震,門內的木閂立時震他把木門推開一尺並右,迅即閃身入去,順手把門掩住。
翠姑娘停住腳步,回頭一望,已不見皇甫維影蹤。他一點也沒有張惶的樣子,緩步走回去,停在朱門外,
她歇了一下,才舉手敲門道:「怎麼啦,難道你忽然對漆二娘畏懼起來么?」
房內毫無聲息,翠姑娘微微一曬,道:「這個房間一向用以貯藏珍寶古玩之物,四周俱是厚達三尺的石壁,並無別的門戶,更沒有暗道,你何必躲在裡面?」
她話聲過後,一會兒工夫,那扇朱門徐徐打開,皇甫維現出身形,面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翠姑娘笑道:「如何,當真沒有別的門路吧?」
皇甫維露出窘狀,道:「我……我……唉.當直沒有別的門戶通路!」
翠姑娘笑一笑,道:「我們一走入這個甫道之後.那入口處早已放下鋼閘,你除非有地遁之能,否則你怎樣也跑不了!」
皇甫維自嘲地笑道:「我這刻忽然覺得應該多生一對翅膀,那就可以凌空飛走了!」
翠姑娘明眸一轉,道:「你插翅也不行,自走入這條兩道之後,再也見不到天光,所以我剛才說,你除非有地遁之能,不然的話,再也逃不掉!」
皇甫維搖頭道:「以我想來,這條兩道既然兩端可以隔斷,萬一老莊主自已碰上這種情形,他必須有法子脫身,此所以我堅信即使在這一條長長的函道內,也必有秘密出口!」
翠姑娘道:「話雖有理,可親事實上確實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查看一下,但不能耽擱太久!」
皇甫維頷首道:「好,我如果查不出別有出路,大丈夫說一句算一句我就地首束手,任你處置!不過如果讓我找到出路,逃離此庄,你可不能怨我!」
翠姑娘忖思了一陣,明眸連轉。皇甫維故意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兩眼向四下不住張望。
翠姑娘突站道:「我跟你賭這一次,現在我打那邊出去,連出口也封住……」
這位翠姑娘倒也爽快,說得到做得出,話聲甫歐,人已向去路那邊疾奔而去,轉眼間身形已隱沒有轉彎處,接著微聞一響沉重的鋼石根觸之聲。
皇甫維精神一振,立刻放開腳步,向她奔去的方向疾縱,走到快要轉彎之處,只見那兒有一道金黃色的門戶,他舉手推開那扇金色的門。
縱人房內,順手掩上房門,但見兩邊屋角都燃有燈燭,是以房中甚是光亮。
這個房間大約有兩丈方圓,高敞寬大,擺設有雲床爐鼎之類,一望而知是間煉丹五室。
他奔向右邊的石壁,數一數上面的五頭,便向其中一塊石頭推去。這一推他已運足內力,但見那塊一尺見方的青石應手凹陷下去,大約陷入五寸左右.便不移動。
皇甫維微微一笑,暗忖這座室內的唯一通道,以日公佟雷那種心腸陰毒多疑之人,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看準這一點,才故意以話相激。
心中轉念之際,手指已向旁邊摸去,果然摸到一枚銅環。用手指勾住和力一拍,只見旁邊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扇三尺高一尺寬的縫隙,於是連忙鑽了進去。
外面那條長長甫道的人口處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沿著甫道疾奔。此人身法迅快異常,轉眼間已掠過剛才皇甫繼進去過的朱門.接著又掠過黃門,然後抵達甫道末端。
這道人影在甫道的燈光下顯出窈窕們娜的身裁,一頭雲發垂在背後。祥子長得十分好看,修眉風目,玉面朱唇。她見到甫道出口的鋼門已經放下,不禁眉頭輕皺,在牆上按了一下,那道鋼門頓時向上升起。
門外站著明眸皓齒的翠姑娘,她現出一面訝色,及至見到甫道內的人,立刻轉為驚煌之色。
那修眉風目的美女嬌柔地道:「你怎的來到此地?」
她的話聲與表情都十分嬌柔動人,可是翠姑娘卻更加不安地垂下頭,斂任行禮道:「啟稟漆二娘,婢於因似是發覺有人潛入,故此進來找尋二姐!」
漆二娘微笑道:「很好,但作為何把南道封住?」
翠姑娘道:「婢子生怕敵人潛入內宅,故此特加小心,封住出入之道!」
漆二娘輕移蓮步,走到她面前,忽然舉手向她面上摑去,口中格格笑道:「你這丫頭膽子真大,你以為我這等容易被你瞞過的么?」
她摑去手掌並不迅快,但翠姑娘卻不敢躲避,但聽清脆一響,翠姑娘整個人撞向牆上,五頰上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接著唇角也沁出鮮血,顯然這一掌打得甚重,以致翠姑娘口腔破損出血。
漆二娘又嬌笑一聲,道:「你如果心中不服氣,我說一句話你就不用分辯了!我且問你,那個不穿衣服的男人,被你藏在什麼地方?」
翠姑娘大吃一驚,忘其所以地舉目瞧住她。要知這翠姑娘當真以為漆二娘乃是恫嚇她而已,哪知道她確實已曉得那回事,並且一定是親眼目睹,不然的話,她怎會知道那個美男子乃是赤身露體?
她吶吶道:「他……他就在這甫道之內!」
漆二娘口中笑著,又舉手給她一個嘴巴子,因此翠姑娘另一邊面頰上又出現一個掌印。
她道:「你還敢跟我開玩笑么?」要知她剛剛穿過南道,並無發現人蹤,是以以為翠姑娘跟她開玩笑。
翠姑娘不敢支吾,匆匆把經過清形說了。漆二姐這時也禁不住面色一沉,凝眸尋思,隨即轉身向甫道奔去,逐間戶門推開查看。
之後,她一直出了甫道,噴亮的鐘聲突然大鳴,轉眼間護在河裡外出現寥無數火把人影,全在都光亮如白晝。
在那些火把之下的幢幢人影有男有女,一般來說,在護在河外圍的多是勁裝疾服的大漢,在護庄河內圍的多半是苗條女郎,個個攜帶著兵器,有些還有弓箭。
漆二娘四面巡視一番,傳令找到寶姑娘。
寶姑娘還不曉得翠姑娘已經出事,正待詢問,轉眼間那邊有四條人影奔來,卻是四個身穿銀色勁裝大漢,人人背上都插著一把特窄特長的利劍。
漆二娘向寶姑娘指了一下,四名銀衣大漢倏然分出兩名,分別縱到寶姑娘兩旁,一齊伸手抓住她雙臂,
寶姑娘駭得尖聲驚叫,可是卻不敢掙扎。
漆二姐微笑道:「你暫勿驚慌.我且問你,剛才作和翠丫頭值守夜之時可曾發覺防地業已被敵入侵入。」
寶姑娘顫聲道:「婢子該死,竟沒有察覺……」
漆二娘道:「我記得內中規定是,敵人從哪一處防地侵入的話,該處關卡之人將受死刑以下,殘刑以上的重罰,不知是也不是?」
寶姑娘額聲道:「但求二娘開恩……」
漆二娘道:「這個敵人如果沒有內奸通聲氣的話,決不可能曉得本任剛剛更改的口令,目下我交給你的任務,就是要你設法打聽出來!」
寶姑娘愣了一下,道:「沒有一點線索,叫婢子從何查起呢?」
漆二娘道:「你這丫頭在姊妹中一向被稱為最蠢,我先前還不大相信,可是現在看來這話卻也不假!現在你仔細聽著,翠丫頭曾與敵人說話,並且引入此間重地,我趕得來時敵人業已失蹤。因此她是嫌疑最大的人,目下她已禁捆在幽牢中,你也要抑到那兒去,只要你在談話中勾出真話,自然就會釋放你!我限你在天亮以前做到,過了時限,馬上就把你們全身衣服脫光,捆在登山索上示眾,以迄餓死為止!」言罷,漆二姐離去。
寶姑娘發出隆泣之聲,一個銀衣大漢陰森森地道:「寶姑娘走吧,不然的話我們可吃不消啦!」
另一個銀衣大漢冷笑一聲,道:「盧森你怎的傳香惜玉起來?要不要我把這些話轉稟二姐?」
名叫盧森的銀衣大漢面色一變道:「喂,馬老三,咱們兄弟交情一向不錯,你告訴二姐對你沒有什麼好處,這又何必呢!」
馬老三嘿嘿冷笑,道:「那要看我高興不高興了,事到臨頭才攀交情,未免太遲了一點!」
盧森聽出他口氣不善。
他一方面想設法殺死對方,另一方面又感到垂頭喪氣。馬老三得意地冷曬一聲,道:
「走吧,再耽擱時間的話,幽牢那邊的人接不到寶姑娘,告到漆二娘面前,誰都吃不消啦!」
於是他們匆忙地向出口處走示,剛剛出了甫道。後面的那扇黃色房門忽然打開,一道人影宛如幽靈縱了出來,極為小心地遙遙跟著那三人。
不久工夫,他們在一間寬大的堂室內停步。盧森把地上的鐵門打開;下面一道石階通落下去。
寶姑娘忽然怒聲道:「馬老三你放老實一點,不然的話,漆二娘知道了也放不過你!」
盧森回頭道:「什麼事?」
寶姑娘道:「他……他的手……亂摸我……」她雖然因不好意思而期期艾艾,但這幾個字已足夠令人明白。
盧森頓時冷笑道:「好啊,總算也讓我抓到把柄啦!寶姑娘先請吧,我們在後面跟著……」
馬老三沒有哼氣,跟在最後面,轉眼都走落地下。
後面遙遙綴著的人影正是皇甫維……他從秘道中出去,忽見護在河燈火迅明,人影幢幢。初時他不客氣地以為是翠姑娘不守信諾,心中大怒,匆匆趕回去,打算找到翠姑娘的話,先把她殺死。
但迴轉去了后,在旁中就聽到淳二娘的聲音,當下沉住氣一聽,才曉得還是她發覺有敵人潛入,也曉得了她的打算。
翠姑娘的倩影浮上心頭,頓時令人雄心萬丈,覺得自己應該設法營救才行。
他躲在暗處窺伺,過了片刻,他舉步向前走去,到了轉彎之處,果然一到鋼柵攔住去路。他犁出聖創;向搬上巨鎖新會,嗆地一響,巨鎖立時斷毀。
推柵而入,走到轉彎處,又是一道鋼柵,他依樣葫蘆,借著聖劍神鋒,斬毀巨鎖。
接著便是第三道鋼概攔住去路,由於剛好位處轉彎之處,因此鋼柵雖然可以透視,卻也瞧不見那一邊的光景動靜。
皇甫維低聲叫道:「翠姑娘……翠姑娘……」
內面靜寂,沒有絲毫聲息。皇甫維接著便低喊寶姑娘,也是沒有應聲。
皇甫維向白石矮牆那邊望去,只見幽發燈光之下,一個女郎背著他站著。
這個女郎身段窈窕豐滿,曲線玲被,上半身穿著一件短袖羅衣,露出兩條粉搓玉琢向的手臂。單是那雙渾圓嫩滑的臂膀,已經散發出極為誘惑的性患拉力,使人神往地想像到枕在上面的滋味。
皇甫維一眼就看出這個女郎不是翠姑娘,這樣說來,定然就是寶姑娘。
當下低聲道:「寶姑娘,你為何不理睬我?」
那個女郎動也不動,生像是已被人點住穴道似的。不過,她站立的姿勢美妙自然,卻又不似穴道被制。
皇甫維幾乎掉頭走開,反正他想救的是翠姑娘而不是她。可是這個女郎一身較力,卻使得他不忍這爾離開。
於是他又開口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女郎這會動彈了一下,並且用異常的低沉聲音答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
皇甫維發覺自己從未聽過她的聲音,不禁為之一楞,但他還是高興於這個身段奇佳的女郎終於答話。
他道:「你為何不轉過身來、』
那女郎道:「你為的是好瞧瞧我的面貌,對么?」
皇甫維道:「那也不一定;但我們總不能背著說話啊!」
那個女郎側轉身軀,胸前雙峰高挺,大有裂衣欲出之勢,當真是迷人之極。
皇甫紙已經是過來人,眼睛自然識貨,這時吞一口唾沫,雙目一直移不開她的用體。口中道:「你這樣算是不用背對著我,是不是這意思?」
那女郎隔了片刻,才道:「是的,我正在猜想你走入幽牢來幹什麼?」
她說話呼吸之際,胸前雙峰隱隱跌落起伏,一時滿室春光,極是誘人。
皇甫維深深吸一口氣,才抑壓得住向她衝去的慾念,故意淡淡道:「你的猜想可否說出來聽聽?」
她搖一搖頭,皇甫紙又接著道:「你的面孔不敢讓我看見,倒底是何緣故?」
那女郎道:「我一掉轉來,你便會大吃一驚!」
皇甫維更感興趣,道:「你儘管掉轉來,我決不在乎。」
那女郎默然半晌,這才緩緩轉過頭來。但見在那蓬鬆的發石之下,一張瓜子形的玉面眉如春山,眼似秋水,極是艷麗動人。
皇甫維果然大吃一驚,敢使這個美艷女郎面貌很熟,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她的眼光掃到皇甫維面上,星眸陡然一亮,似乎是因為想不到這個男人這等俊美而驚訝!
這種情形皇甫維又非首次,自然心中明白,不過他目下卻不能利用這種機會,因為他必須全力思索這位艷妹在何處見過,
他舉步向前走去,提起右腳,正要跨過那道白牆。那個女郎突然道:「不,你不要過來……」
皇甫維愕然停住,右腳放在牆上、道:「為什麼?」
那女郎道:「本庄規矩極嚴,凡是進入這道石牆之內,非有莊主之命,不許擅出!」
皇甫維微笑道:「我不是本庄之人,他的命令我何須聽從?」
他邊說邊跨進去,那女郎似是情急,迅縱上來,伸手要去攔他,不知怎的卻縱火皇甫維懷中,
皇甫維雙手一樓,融手處無不嫩滑柔軟,頓時欲大中燒,把她抱得更緊,兩隻手也不規矩地四下移動,
室中但聞鼻息財財之聲,兩人都沒說話,緊緊依偎著。那女郎身上穿得極薄,是以在皇甫維感覺之中,宛如抱著赤裸的嗣體一般,
他們依照著本能的衝動,逐步演進。皇甫維抱起對方,放置在矮牆上。突然間停止任何動作,雙睛不住地轉動。似乎忽地想起一件異常重大之事!
那個女郎本來嬌情地閉育雙眼,這對感到不對,張大雙眼.接著兩隻欺霜賽雪的手臂纏上對方頸脖,
皇甫維微微一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郎道:「我……」他話聲頓之後,才接著道:「我姓佟名寶,乃是莊主座下諸女之一」
皇甫維笑容則故,道:「你可知道我是准?」
她搖搖頭。明眸小時出媚人光芒,皇甫維接著道:「我復性皇甫,單名維!你自然聽過我的名字了!」
她大吃一驚,吶吶道:「原來你就皇甫公子?」
「不錯,我也曉得你就是漆二娘……」
她嬌軀一震,雙手十指突然運力分扣皇甫維後頸多處大穴。
皇甫維左手按在她腰間,右手卻移到她面頰上,捏了一下,微笑道:「聽說你乃是著名心黑手辣的蛇蠍美人,這話當真不假……」
那個女郎十指落處,如擊鐵石。頓時收回功力.默默地苦笑一下,道:「皇甫公子愛怎樣說,我也沒法反抗!」
皇甫維道:「笑話,如果我不是早有準備,這一下不倒下去才怪哩!閑話少說,言歸正傳,你怎知我一定到此,事先在此等候?」
漆二娘道:「當時我聽翠丫頭的話后,一面傳令截住出庄之路,一面想到假如你出不了庄,必定回到兩道,所以傳令寶丫頭入來,故意說了那番話,好叫你知道翠丫頭下落,而我卻在此處等等看!假如你業已出了此庄,自無話說,不然的話,此舉也許能夠生效!」
皇甫維衷心佩服地道:「你的才智實在超人一等,可笑我當時竟沒想到你乃是布下陷講!」
他們接著對視了一會,皇甫維道:「如果你的心腸借一點給我,我立刻就可以致你於死地!」
漆二娘道:「難道公子下不得手么?這話出諸公子口中……」
皇甫維雙眉一皺,道:「出諸我口又怎樣?」
漆二娘嬌笑道:「公子若然真有不忍取我性命之心,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但這話如由別人口中說出,卻算不了什麼!」
皇甫維心中大為受用,雙手一松,人也閃開,讓她起來。
漆二姐起身之際,左足順勢在牆根按了一下,起得身來,因上半身羅在已解開大半,連忙用雙手掩住前胸,露出嬌羞不勝的模樣,卻更加添廠誘惑的扭力。皇甫維猿臂一探,又把她抱在懷中。
漆二娘嬌嚶一聲,軟軟地偎卷在皇甫維壯健的雙臂內。此刻,她一點也不曾假裝,而是的的確確被這俊美強壯的皇甫公子所迷醉。
皇甫維在她耳邊追:「這個地方不好,我們換一處舒服的,好不好?」
漆二姐連連點頭,豐滿誘人的胭體像蛇一般緊緊纏住皇甫維。
皇甫維接著又道:「同時你下令釋放翠姑娘和寶姑娘,她們實在沒有幫助我……」
漆二娘嬌柔地道:「公子的命令,我無不聽從……」
她說話之際,也開始挑逗皇甫維。在這劍拔誇張,山雨欲來之際,皇甫維突然間聽到外面傳來步履之聲。而且聽出人數甚多。
他面上沒有流露半點神色,可是心中卻迅速轉念道:「義父所傳的採補大法中曾經提及,不論功夫多好的人,當他正與異性夠維盡歡之際,若然不是胸有成算,預作準備,最易受人所制……哼……哼,她此舉不過是要誘我人骰而已……」
漆二娘媚眼如絲,面泛春潮,妖艷已極,任誰看了都不禁要心猿意馬,神魂顛倒。皇甫維雖是警惕於心,但仍然感到心族搖搖,難以自制。
漆二娘嬌呻一聲,慢媚異常。皇甫維陡然覺得血脈賁張,滿腔慾念如烈全焰焚燒,頭腦已有點昏沉。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間,皇甫維用力吸一口氣,猿臂一甩。漆二姐驚叫一聲,已飛開尋丈,跌墜地上。
步聲起處,七八條人影墓地湧出來,但見刀光劍氣,布滿出口。
這七八條人影全部是銀衣勁裝大漢,那盧森、馬老三等均在其內。個個身手矯健異常,還有兩樁椿相同之處,第一就是通通都面無表情,第二是這七八個銀衣大漢沒有一個敢移動目光去瞧地上幾乎全裸的漆二娘。
漆二娘這一下跌得不輕,緩緩爬起來,也不整理衣衫,就那樣裸著大半玉體,一拐一拐地向那七八個銀衣大漢走去。她一言不發,轉瞬間已走出入堆,隱沒不見。
那七八個銀衣大漢這時似乎都鬆一口氣,面上的表情已沒有剛才那麼僵木。
過了片刻,皇甫維仍然感到心神不定,是以一直坐在白石矮牆上,動也不動。要知他剛才就在心神快要全部被制之時,突然記起那本「採補大法」中提及一種迷魂盪魄的媚術,大凡仗著自己具有采陰補陽功夫的人,碰上了身懷這種媚術的女入,多半會因自恃而疏於防範,遂受制於人,並且敗壞了一生功行。
他一轉念至此,背上頓時沁出冷汗,急急運功行氣,並且毫不憐惜地把漆二娘摜開。此刻,他也就明白為何這漆二娘在冷月山莊中具有如許權威,敢情首先是月公佟雷對她百依百順,其次是她媚術一施,庄中所有男人無有能夠自持之輩,個個都怕她對自己施展而被月公佟雷處以極刑。
那七八名冷月山莊高手見他毫無動靜,都大感驚訝。但他們又因沒有接倒攻擊命令,不敢擅自動手,也不敢退卻,是以只好堵在那兒,和對方僵持。
過了許久,皇甫維總算心中寧靜了六七成,當下緩緩起身,掣出聖劍,向那八名銀衣大漢走去。
那八人換地分為兩排,每排四人,一前一後,攔住他的去路皇甫維走了幾步,高他們寒芒閃閃的長劍只有一尺,便又停住腳步。冷冷道:「我只想知道一事,那就是你們的武功比起冷月神抓谷雲飛如何?」
八人沉默了一陣,後排的盧森緩緩道:「谷公子乃是因天賦奇高,因而被任主選中,認作父子,我們怎可與谷公子相比!」
前排的馬老三陰森森地哼一聲,道:『盧森作敢隨意泄露本庄之事,待會兒你就曉得厲害了!」
盧森限露殺機。手中長劍緩緩移動,竟自指住馬老三背上大穴。
盧森的動作分明是有意暗殺那馬老三,但旁邊的人見了,都不作聲。
皇甫維見他們快要內江,也暫不出手,希望坐收漁人之利。
前排一個銀衣人眼光流轉,忽然瞥見盧森的長劍指住馬老三後背,面上微微變色,陡然間側身一劍向盧森制去,口中大喝道:「頭地快點兒閃開;」
後排另一人揮劍架住前排這人的劍勢,盧森長劍疾吐,可是發動得慢了一點兒.馬老三已迅如電光正火般閃了開去,因此盧森的長劍只把他左腰份開一道寸許深,兩寸長的口子。
前排的人都側轉身子,一面防備皇甫維,一面防備後面的人偷襲,神色都萬分緊張。
皇甫維道:「你們不要理會我,有什麼過節,先清理乾淨再對付我不遲,再者,如果你們之間有人受傷致死,可以把賬記在我身上!本公子高出必行,你們不必疑慮!」
這一番話的用愈顯然是鼓勵他們內證互斗,那一批冷岡山莊高手們人人心中明白,可是這的確是極好的火拚機會,雙方多年來積下的仇恨,正可藉此機會清斷。何況說話之人乃是「一皇」的公子皇甫維,以他的身份地位,說話自然算數.而關於報說有人喪命在他劍下的假帳.漆二娘也無法不信
果然,盧森迅疾出手馬老三一手按住傷口,運氣止血,眼中爆射出憤恨火焰.冷冷道:
「盧森,這筆賬不能不算啦!」
盧森陰笑一聲,道:「你儘管動手,」
馬老三側耳聽了一下外面動靜,接尊道:「假使我門未曾計出勝負之際,漆二娘剛好過來,你怎麼說?」
盧森道:「那時一齊罷手,同心禦敵就是」
馬老三道:「難道說我這一到就白白被你暗算不成?」
盧森道:「不然又怎麼樣?「』
馬老三道:『稱也給我挑上一下,那就兩不吃虧。」
盧森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雙方紛紛移動位置,各尋對手。皇甫維突然長笑一聲,登時使得這八名冷月山莊的高手心存警惕,壓劍不動。
馬老三哼了一聲,道:「你笑什麼?」
皇甫維道:「正是笑你手段卑鄙,專門以陰謀取勝,不似堂堂大丈夫的行徑!」
馬老三楞一下,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甫維道:「我在你們之間,等如見證人的身份,是以不得不拆破你的陰謀,你的劍尖上分明淬鍊過劇毒,盧森要是被你的長劍弄上一下,還活得成么「盧森冷笑道:「原來這廝還有這等卑鄙毒計,我真想不透那些跟隨你的人怎會服貼,讓你領導?」
皇甫維朗聲道:「盧森你也不可節外生枝,只須取消剛才的允諾便是!」
盧森道:「公子說得有理……」馬老三插嘴道:「好啊,你乾脆聽令於他,豈不更妙?」
盧森怒形於色,奮劍迅擊,寒芒飛灑,威勢甚是驚人。
馬老三揮封封架,兩道劍光宛如兩條銀色故龍般翻騰搏擊,光華閃耀。
皇甫維吸一口氣,運功聚力.突然以千里傳聲,說道:「盧森,此人左手暗蘊剛猛真力,似是學會了太陽穀日公舒濤的一記『白日春雷』,若然他設法誘你劍勢橫劈的話,就是想突施這一記劈空拳煞手了……」
皇甫維微微一曬,又接著傳聲道:「盧森,破他左手『白日春雷』的劈空拳打併不困難,只須時候拿提得好,故意依他心意劍勢橫劈出去.但長劍推出半尺之際,立刻就得抬高一尺,擔保他這一下學自太陽谷的絕招忙不迭收回!」
盧森喜歡顏色,數招之後,當真變化劍勢,橫劈敵腰。
馬老三精神一振.陡然大喝一聲,收何劍,出左舉,威勢凜惡異常盧森的劍好按照皇甫維之言抬高一尺.宛如行雲流水般疾劈而去。他見到對方威勢非同小可,方在擔心這一劍會不會克住對方。哪知長劍過處,馬老三慘哼一聲,血光崩現,那隻左手小臂處吃盧森長劍斜斜削去,只剩下半截手臂。
盧森一擊得手之後,毫不停頓,依然揮劍猛攻。
馬老三慘叫之聲一起;另外三對激戰的人,禁不住偷眼覷看,剛好見到盧森劍化銀虹,當胸刺入,頓時戮穿馬老三胸膛。
那三個屬於馬老三同黨的銀衣大漢面色大變,心分神散,登時吃對方佔取先機,搶到主動之勢。
盧森從屍體上抽回長劍,愣了一下,轉眼向皇甫維瞧去,卻見那位皇甫公子面含笑容,同時用眼色示意,叫他繼續去對付餘下的三人。
盧森被他提醒,頓時提劍撲去,揮劍夾攻。他施毒手殺死馬老三之故,就是不想留下活口,免得後患無窮,所以此刻非斬草除根不可。
那個首先被他夾攻的銀衣大漢膽氣大怯,一身功夫因而減去幾成。盧森連攻數劍之後,陡然間使出一手怪招,銀虹閃處,恰巧掃過頸項,把氣管食管一齊割斷,登時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