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水小華把師父的大還丹給江湖醉客舒亦覺朋下之後,轉身對前面的玉面郎君和玉河

仙子打量了一眼。

只見男的身穿白羊毛皮襖,頭戴一頂白羊皮帽,心裡不覺喑暗稱奇,忖道:此時已

近初夏,他仍然穿看這種冬裝,難道此人武功,已達寒暑不侵之境?看他年紀比自己大

不了好多,怎會練就這一身功力呢?

再見女的一身白羅衣,艷如桃李,正滿臉媚笑,目中含俏的盯看自己。

水小華臉色一沉,正想喝問。

只見玉河仙子已笑盈盈的移前兩步,嗲聲嗲氣地說:「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的,

不在家裡摟看娃娃睡覺,深更半夜跑到這荒山來,不怕叫老虎咬掉鼻子么?」

聽,這女人說的是什麼話嘛!

水小華已看出這女人不是正路貨,也就不理她的話,轉頭對玉面郎君道:「看閣下

這身打扮,定非江湖無名小卒,為什麼連江湖規矩也不懂呢?竟乘人不備,暗下毒手。」

玉面郎君見來的這位少年人,英俊豪放,目中含威,再看他來時身法之快,知道此

人身手不凡。

但玉面郎君乃自視甚高之人,根本沒有水小華放在眼中,微一仰頭,道:「江湖道

上講的是強存弱亡,他自己的功力不行,怪不得田某人下手重,閣下既然顯身,是不是

想抱不平」水小華道:「閣下的高論,倒是相當的新鮮,所謂強存弱亡,指的是單打獨

斗,不是以多勝少,方才分明是你二人打一個,這種卑鄙行為,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在

下既然遇上,少不得要間個明白。」

玉面郎君聽了突然仰臉一陣狂笑,如石破天驚,只震得山谷齊鳴,歷久而不絕於耳。

這一陣的笑聲實是駭人。

水小華看透了他的用心,想把正在運功調息的江湖醉客震傷,忙一提真氣,暴吼一

聲,喝道:「閣下這種居心,不顯得太幼稚了么?」

他日里雖然這樣說,心裡封在暗暗吃驚,忖道:聽他的笑聲,武功之高,已不下於

自己所見的江湖一流高手,不知此人是何人門下,要是姬大哥在這裡,一定會認識他玉

面郎君見自己的用心被水小華識破,隨止住笑聲,道:「閣下年紀不大,口氣倒也不小,

恐怕在你沒有問明白之前,已經到閻王爺兒報到去了。不必浪費層舌,我們還是手底下

見個真章吧!」

說罷,玉面郎君自腰間掏出一把烏金摺扇,「唰」一聲亮了開來,準備出手了。

玉河仙子在一旁插嘴道:「相公,先別忙,間清他的底細再說。」

說罷,又轉頭對水小華送了個媚眼,嬌笑一聲,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你的

師父是誰?如果我們之間沒有仇恨,我今天晚上替你講個人情,把你放了,好不好?」

還沒等水小華開口,江湖醉客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站在水小華身邊,搶看說道:

「二位若有雅興,我酒鬼還可以陪你們玩玩,用不□再拉上這位小俠。」

說罷,又低聲對水小華道:「我擋住他們,你趕快離開此地,駝子在地獄谷里,快

去找他。」

原來江湖醉客服下大還丹之後,經過調息,已恢復功力,正坐在地上思索脫身之策,

突聽玉河仙子問水小華名字,他怕他冒失說出,那樣恐怕麻煩就會更大了,因此,才急

忙起身把話接了過去。

水小華一聽姬天雲是進了地獄谷,忙問道:「姬大哥到地獄谷去找我么?他去了有

多久?」

江湖醉客低聲道:「小小年紀,怎麼這樣-嗉,叫你快走就快走,有話不能以後再

間么?」

水小華道:「晚輩走了,那老前輩一個人……」

江湖醉客道:「你別管我了,只要你能安全離開此地就行了,他們長長白山來的,

你師父知道……」

此時,玉面郎君冷笑一聲,道:「二位不必謙虛,今天誰也別想走。」

說罷,人已慢慢向前逼近。

水小華經過了幾次的兇險,人已老練了許多,他已聽出江湖醉客的言外之意,知道

前面的一男一女和他師徒有關,而且很難應付,但江湖醉客吃過人家的虧,現在又是傷

勢初愈,他怎能拋下他一人不管呢!

再加上江湖醉客的話也大大傷了水小華的自尊心,使他傲氣勃發,非要試試這一男

一女究竟有什麼絕學不可。

不過,水小華是個守禮之人,而且知道江湖醉客和師父乃生死之交,心裡雖對他的

話不朋氣,但□不敢出言相駁。

此時,聽了玉面郎君的狂言,那裡還能再忍耐得住,望看對方逼近的腳步,滿臉不

屑之色,道:「閣下好大的口氣,在下倒要看看你要怎樣把我留住。」

說罷,又對江湖醉客說:「老前輩請站一邊休息,晚輩來向他們討教幾招。」

話落,手握青光劍,蓄勢待發。

江湖醉客聞言,內心大急,恨得咬看牙,低聲喝道:「好小子,我的話等於放了個

屁,你自問你那兩下子能比我強到那裡去,叫你走偏不聽話,你是在我面前裝英雄好漢

么?」

江湖醉客和焦一閔的交情甚篤,在他認為水小華和對方交手,等於是雞蛋碰石頭啊,

因此,才催看水小華走開,免得兩人都脫不了身。

由於剛才的一掌,他已試出了對方的功力,比自己高得大多了,就是苦練十五年的

焦一閔來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人家,何況年紀輕輕的水小華?

此時,玉面郎君距他們只有五六步遠,只見他手中的烏金摺扇向胸前一抱,得意洋

洋地道:「舒大俠的武學,在下已經頜教過了,現在請站開一邊,就憑這位小俠的豪氣,

我得向他討教幾招,看看中原的後起之秀,是不是能青出於藍。」

水小華經江湖醉客一叱斥,正在進退兩難之際,突聽對方向他叫陣,正合他意,立

即對江湖醉客道:「老前輩不必擔心,屆時晚輩自有脫身之法。」

說罷,不管江湖醉客的反應如何,轉臉便對玉面郎君道:「二位還是一齊上吧!免

得最後再暗施手腳。」

玉面郎君一聽,氣得臉色鐵青,眼中凶光暴射,大喝一聲:「好狂徒二」只見烏金

摺扇一劃,直向水小華胸前切去。

他早就暗聚功力,蓄勢待發,這一招出手,如電掣石火,快速絕倫,凌厲無比,摺

扇划起一道勁風,襲向水小華胸前玄機要穴。

水小華見對方出手如此快速,且力道奇大,也不由暗吃一驚,暗忖:怪不得舒老前

輩神色緊張,這小子果是不凡。

他心裡想看,人也沒問看,青光劍一劃,酒出幾朵藍色劍花,底下兩腳一台,展開

四象連環步法,閃身到了玉面郎君的右側,長劍一揮,一招「長蛇吐信」,疾向玉面郎

君刺了過去。

玉面郎君本想一招把對方制服,因此出手已用了八成功方,心想:就是傷不了他,

也必定把他擊退。

不料,水小華應變機敏,動作迅速,沒有和他硬拚,反而閃身一例,同他攻到。

玉面郎君雖未涉足中原,但在長白山-早已名重群豪,而且除了老山主歐陽海和幾

個有數的高手之外,任何人他都沒放在眼裡。

他雖知道眼前這位少年人身手不凡,□沒想到水小華能有如此奇異的招數。

玉面郎君政山時用力過猛,收招不易,而水小華的寶劍,來看閃閃寒光已由側面襲

到,要想擋架已是不及。

總算玉面郎君的武功非泛泛可比,出手之招未收,藉前沖之勢,兩足一點地,竄出

丈餘,他乃心地狡黠之人,怕水小華乘勢追襲,身體懸空一轉,面對水小華,又採取攻

擊姿態。

水小華雖用奇異的身法,一招佔了上風,但看到對方年紀比自己大不了許多,竟有

如此深厚的功力,且能在臨危撤身,而仍不忘防敵之急智,心中不由喑暗吃驚。

江湖酩客本來擔心水小華不是玉面郎君的敵手,現在見他出手一招,竟把對方迫得

手忙腳亂,隨把吊看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哈哈大笑數聲,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我酒鬼白替你擔了半天心。」

玉面郎君落地之後,雖然心生寒意,但臉上□若無其事一般,乾笑兩聲,道:「怪

不得閣下敢發狂言,手底下還真有兩下子,在下初進中原,識人不多,閣下的尊姓大名,

師承何人?是否能見告,讓在下長長見識?」

水小華王想回答,江湖醉客在一旁搶看說:「彼此又不想交朋友,報個什麼姓名,

如果你知道厲害,現在就走還來得及。」

玉面郎君瞪了江湖醉客一眼,冷冷地道:「舒大俠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強多了,如

果你不服,我們再較量較量。」

江湖醉客乃成名多年的人物,適才無意中被人一掌擊傷,老臉上就有點掛不住,現

在被玉面郎君一激,那裡還能忍耐得下。

不過,他生性好逗,頑世不恭,就是在生死關頭也忘不了打趣,哈哈一笑,道:

「少山主想玩,酒鬼倒不好掃你的興頭,只有冒看以大欺小之名,代歐陽老頭子教訓你

一番了。」

說罷,摘下了酒葫蘆喝了幾口酒,用袖子抹抹嘴,又接道:「好─來吧,讓你先動

手吧水小華忙對江湖醉客道:「老前輩傷勢初愈,不宜動手,還是讓晚輩來和他分個勝

負吧!」

江湖醉客望了一旁的玉河仙子一眼,對水小華道:「你沒見到玉河仙子早急得手癢

了,醉伯伯最怕和女人來往,還是你去逗她吧,我每次和女人動手非倒楣吃虧不可,不

過你要小心她,她身上恐怕會有邪道。」

沒等水小華回答,玉面郎君已搶先出手,向江湖醉客攻到。

原來玉面郎君和水小華過了一招,知道他比江湖醉客還辣手,登時心念一轉,暗忖:

如果能先把老練的酒鬼去掉,再對付這個年輕人就容易多了,因此,他才激怒江湖醉客

和他動手。

其實,江湖醉客早看透了他的心意,故而在動手之前,特意又把玉河仙子拉上,在

他想,以水小華剛才露的一手看來,定可以擊敗玉河仙子,他一敗,只剩下玉面郎君一

個,他和水小華就有脫身的機會了。

江湖醉客見玉面郎君來勢甚猛,知道他存心想在幾招之內把自己擊傷,好去收拾水

小華,忙運聚功力,全神貫注的施展開他生平絕學醉八仙拳,和玉面郎君游斗在一起。

玉河仙子生性淫蕩,見了英俊瀟洒的水小華早有點芳心蕩漾,雖然玉面郎君就夠美

了,仰水小華的美-有些不同,星目含威,劍眉微揚,一臉威武不屈的大丈夫氣概,這

和玉面郎琚拚中帶-陰險的面貌,實有天壤之別。

玉河仙子見玉面郎君和江湖醉客交上手,於是輕移蓮步,笑盈盈的對水小華道:

「小兄弟,你叫什度名字,能不能告訴我?」

水小華早已體會到江湖醉客的用意,不讓自己報出姓名來,隨正色道:「叫什麼,

你管小□。玉河仙子哈哈浪笑幾聲,道:「這麼大的人,連個名字也不敢讓人知道,那

你跑到江湖上來幹什麼?」

水小華見她媚態百出,早已不耐煩,喝道:「你少-嗦,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在下沒有功夫和你胡扯。」

玉河仙子嬌聲矯氣地道:「喲!看你這麼凶,乾脆你把我吃掉算了。」

水小華見她說看說看,人已湊近過來,怕她有什麼詭計,忙躍退五六步,厲聲喝道:

「你再這樣不要臉,可別僅在下先出手了。」

玉河仙子仍然媚笑道:「小兄弟想打架,我陪你玩玩就是,何必粗聲粗氣的嚇唬

人。」

水小華根本沒有意思和玉河仙子動手,因為他始終擔心江湖醉客不是對方的敵手,

如果自己在一旁觀戰,在必要時可以出手相助,因此他忍住氣,口氣較緩和地道:「既

然你無動手之意,那縻請你站開一點。」

玉河仙子媚笑道:「怎麼,敢情我身上有毒,怕沾到你不成?不然為什麼要站開一

點兒呢?」

水小華一聽,知道她是在賣弄風情,無理取閘,不再搭理她,閃身躍出丈餘,準備

在江湖醉客遇到危險時,立剌出手支援。

玉河仙子豈會輕易的放過水小華,雖然水小華心中已產生了厭惡感。

玉河仙子擺動看蛇腰逼近水小華,道:「小兄弟,你是在躲避我,是么?」

水小華冷-一聲,身子又退了幾步;他已不屑於埋會玉河仙子了。

玉河仙子吃吃地巧笑,挺胸又逼近幾步,她真的是在實弄風騷了。

水小華又是倒退了幾步,他的雙目封看看正在惡鬥的江湖醉客與玉面郎君二人。

這兩個人一個儘力疾躲,一個挺身直追,不知不覺間竟橈看兩個惡鬥的人轉起圈子

來了。

玉河仙子追看尖聲笑道:「你能躲得了么?」

水小華猛然停下身來,雙掌一錯,叱道:「想實弄風騷是么?那就震兩手出來,看

看你有多大能耐。」

玉河仙子本將就勢撞入水小華懷中的,□被水小華閃一步讓過,又聽得水小華的話,

立剌笑道:「要看我震什麼兩手-?是在床上?還是…」

水小華突然憤怒道:「就是現在。」

玉河仙子□嬌笑道:「不好意思啦!」

水小華氣呼呼地道:「我是說較技比武,你想到那去了於出招吧!別逗了,你如此

的輕鬆好似有十成的把握了?」

話落,一道劍花,攔腰斬去。

玉河仙子道:「好,不用說把你打敗,就是捉弄你也簡單的很。」

說罷,紅絲金素一抖,和水小華戰在一起。

水小華此時已存心要將對方打敗,一出手就施展出焦一閔的絕學「分光劍法」,青

光劍連綿出手,交識成層層劍幕,把玉河仙子罩住。

玉河仙子見水小華不解風情,也施展開紅絲金素絕招,想把水小華先拿下再說。

這一場戰激烈無比,只見紅影點點,藍光閃閃,兩個人的身影已分不清。剎那,二

人已交了十幾回合。

此時,玉面郎君和江湖醉客已打到最緊張的階段,玉面郎君扇招詭譎,功力深厚,

饒是江湖醉客經驗豐富。也漸漸感覺不支。

二人已拆了百餘招人江湖醉客能支持這麼久的時間,已大出玉面郎君意料之外。在

他以為,剛才一掌就能把對方擊傷,這次交手,不出十招,即能把江湖醉客擊敗。

殊不知,他剛才是沾了突襲的光,江湖醉客成名江湖幾十年,豈是等閑之輩,再強

的高手,要在百招之內贏他,也是很難的事。

江湖醉客剛才吃過一次虧,知道自己的功力敵不過這年輕人,因此一交手就沒敢硬

拚,老是避重就輕,避實就虛,全力施出醉八仙拳的輕妙飄忽的身法,才支持到百招以

上。

江湖醉客一面和玉面郎君交手,一面還抽空留心水小華,他知道憑真功夫,也許水

小華不會輸給玉河仙子,但對方是有名的那道人物,有不少的邪玩意,初步江湖的水小

華,恐怕很難識破這個騷女人的奸計。

百招之後,玉面郎君已殺得性起,扇招突然加緊,逼得江湖醉客已無暇他顧,即使

全神貫汪,也弄得險象環生。

江湖醉客內心大急,額角已顯汗珠。

此時,陡聽玉河仙子浪聲道:「小兄弟,你嘗嘗這個。」

江湖醉客一聽,知道玉河仙子要使詭計,顫不得自身安危,全力攻出一招,飄身躍

退,一面大喊道:「快閉氣。」

江湖醉客用盡平生之力,一招出手,人已力竭,玉面郎君生性陰險,陡然躍身而起,

避過江湖醉客的掌勢,凌空追襲而至。

玉面郎君這一招也用盡全方,想一舉把江湖醉客擊斃。烏金摺扇來看一股強猛無比

的力道,直撲而下,快如閃電一般。

江湖醉客沒想到對方會有此一招,要想躲閃那裡還來得及,正在危殆之際,突然聽

到面前激起一聲蓬然巨響,玉面郎君斜落在兩丈開外,水小華已落在自己身邊。

原來,水小華和玉河仙子打了二十餘招,玉河仙子已試出這少年人武功不凡,短時

間內絕無法取勝,她靈機一動,由絕囊中抓出一把迷魂沙,同水小華打去。

水小華事前受過江湖醉客的響告,一見對方暗器出手,早就閉住呼吸,就地拔起兩

丈多高,轉頭一看,江湖醉客已面臨險境,忙一擰身子,施出天罡掌絕招「飛虎擒龍」,

身體如箭離弦般的直向玉面郎君襲去。

玉面郎君以為這一招一定得手,不想突然一股奇大的潛力,由側面襲來,顧不得傷

人,忙一沉丹田真氣,翻身向外面飄落。

饒是他應變如此迅速,仍被水小華強大掌方震得氣血浮動,落地之後,差一點站不

住腳步。

此時,玉河仙子已趕到玉面郎君身旁,嬌聲問道:「怎麼,你受傷了么,相公?」

玉面郎君功力深厚,稍一調息已恢復過來,他搖搖頭,對水小華說:「閣下這種行

為,是何居心?」

水小華心地光明磊落,這次突施偷襲,實是逼不得已,要不是怕玉河仙子的暗器中

有毒,他在出手之前,定會招呼一聲,現在給人家這麼一質問,竟紅看臉不知如何回答。

江湖醉客二次遇險,老臉實在掛不住,想自己一生奔波江湖,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癟,

不由長吁一聲,由懷裡掏出駝背怪人姬天雲交給他的小包,遞給水小華,道:「這是駝

子交給我的,裡面有極重要的東西,叫我面交你師父,你好好把它收起。」

轉個身,又對玉面郎君道:「閣下不必性急,今天酒鬼這條命交給你就是。」

說罷,摘下大葫蘆,咕嚕咕嚕的喝了幾日。

水小華已聽出,江湖醉客存了拚命之心,忙把小包揣進懷裡,躬身說:「老前輩暫

時在一旁調息一會,待晚輩先會會他們。」

江湖醉客一把沒拉看,水小華已躍身而出,對玉面郎君道:「閣下武功高強,在下

想領教幾招絕學。」

玉河仙子在一旁插嘴道:「咱們兩個還沒有分出勝負,還是由我來吧!」

玉面郎君道:「娘子你先站一邊,待我把這小子收拾了再說。」

然後,又對水小華道:「閣下出手吧,在下奉陪就是。」

水小華也不再客氣,青光劍一劃,一招「笑指天南」向玉面郎君胸前刺到。

玉面郎君見對方剌出的長劍如蟒蛇出洞,快速絕倫,忙一揮烏金摺扇,避過寶劍正

鋒,一招「仙人指路」,向對方右腕切去。

二人都身懷絕學,這一交上手,確是武林罕見的場面,端見青光劍藍光閃閃,如鬼

火跳動,烏金扇黑影幢幢,蝙蝠群舞,頃刻間,二人已走了二十餘招。

站在一旁的江湖醉客,心裡是又喜又急,喜的是老友調理出這麼一個好徒弟來,急

的是怕他年紀太輕,功力不夠,不是對方的敵手,他萬一落敗,兩個人今天就難逃劫運

了。

玉面郎君功力深厚,摺扇出手。暗含看一股強大的勁風,把對方劍勢封住。

水小華功力雖略差一籌,但青光劍銳利無比,且「分光劍法」乃天心派鎮山絕學,

招式千變萬化,出奇制勝,玉面郎君怕烏金扇被對方寶劍削斷,處處受制,這樣一來,

二人便打了個平手。

百餘招后,突聽暴喝一聲。

只見水小華和玉面郎君身影倏然分開,相距兩丈遠。

江湖醉客心頭一震,只見水小華面色凝重,星自含威,——有神,盯看玉面郎君的

行動,手中青光劍反握手中,左手領劍訣,腳踏丁字步,緩緩移動。

江湖醉客閱歷甚豐,他和焦一閔又是幾十年的交情,一看就知水小華要以天罡氣功

和人家硬拚。

此時玉面郎君臉色泛白,雙目凶光畢露,注視看水小華的行動,烏金扇擋在胸前,

兩腳徐徐移動,經過之處,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江湖醉客一見,內心大驚,想不到玉面郎君正在壯年,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水小

華和他採取真力的打法,豈不是自取滅亡。

江湖醉客乾□急,□沒有辦法解救,因為水小華已運聚全神功力,自己如果這麼一

叫,勢必分散他的心神,若對方乘機發難,水小華實難當此全力一擊。

水小華和玉面郎君遙遙相對,繞圈移動,彼此身影緩慢,伺機出手。

約半盞茶的工夫,二人已繞走了一圈之多。

此時,水小華陡然暴喝一聲,長劍抖動,一招「怒海騰蛟」,酒開千朵劍花,如排

山倒海之勢,直向對方劈去。

玉面郎君摺扇一揮,身子突然矮了半截,一招「童子拜山」,摺扇橫掃劍勢,二人

的身勢一台即分。

這種打法最是耗費精力,二招之後,水小華突覺氣血不平,功力逐漸減弱,額角突

然旨出汗珠,不由心裡暗驚,忖道:自己任督二脈已通,又服過武林聖葯金剛丸,怎麼

含在二招之後,就內力不繼了?

其實,他那裡知道,這三招具是「分光劍法」的絕命七招中精奧之學,而他又是全

力施出,身體各部份的機能都要在飽和狀態,不能有一處不適的地方,可是,蛇頭叟林

昆暗施在他身上的窒氣毒粉,此時突然發生了效用。

因為他受毒的時間較短,故而在普通動手起來,不會有什麼感覺,但現在他和玉面

郎君是耗費真力的打法,出手都是稀世絕學,故而,窒氣毒粉在血管中起了阻礙,使水

小華突覺後力不繼。

水小華並不知道自己受了蛇頭叟的暗算,還以為自己的功力不夠,剛才出手二招耗

費精力太大,故而,有氣血不平的徵候。

他是要強好勝、個性倔強的人,竭力抑制住內心驚慌,仍強打精神,運聚功力,伺

機出手,以命相拚。

玉面郎君為人詭詐,剛才被水小華三招兇猛的攻勢,逼的也有點心生寒意,因此不

敢冒然出手,想以拖延時間的方式,消耗對方買方。

二人各-戒心,遊走了二圈之多,末發一招,但場內的氣氛,-緊張的使人透不過

氣來,彷彿一動就是生死之局。

站在一旁的玉河仙子和江湖醉客,全神貫注場內二人的動作,心情都萬分沉重。

二人僵持了約一盞茶的時間,玉面郎君已感不耐,烏金摺扇一拂,一招「百鳥朝鳳」

斜擊而出。

水小華忙揮劍相迎不想玉面郎君的肩招是虛的,左掌同時劈出,一股強大的掌風,

如疾風掃落葉般的直衝過。

水小華要想躲避來不及,只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凌空捲起,摔落在三

丈開外。

啊!這下子完了。「江湖醉客驚叫一聲,躍身想去搶救,陡然一陣勁風把他躍起的

身勢硬生生的又逼落地面。江湖醉客一楞,突聽隨看一陣宏亮的笑聲,響起一個蒼勁有

力的聲音,道:「舒兄不必擔心,在下把他接住了。」

江湖醉客聞言,循聲望夫,不知什麼時候,前面不遠處已站看兩個人。

為首一人,方面黑臉,身材高大,穿看一件翻毛皮大氅,背插長劍,右手拖住水小

華的身體。

江湖醉客一見,內心大駭,原來來人竟是長白山主歐陽海。

在長白山主身邊站看一個身材瘦小的人,臉色蒼白,穿看一件青布長衫,頭驚文士

巾,持一把拂塵,看上去大約有七十開外的樣子。

江湖醉客已認出此人是當今名滿中原的川西神儒福爾,此人不但武功精博,且心思

靈活計謀百出。

江湖醉客知道今天難討公道,但臉上仍不露聲色,打□哈哈說道:「我當是誰,原

來是白山的老瓢把子駕到,酒鬼失禮得很。」

說罷,做了個長揖。

此時,玉面郎君和玉河仙子已向前參見,奇怪的是浪的玉河仙子也裝了一本正經的

模樣見。

長白山主歐陽海正想把水小華放下,不想他身子一挺,已站了起來,好像一點未受

傷似的。

水小華站在地上,朝長白山主深施一禮,道:「謝謝老前輩搭救之恩。」

說罷,轉身向江湖醉客走去。

玉面郎君正想阻攔,被長白山主用眼色止住。

江湖醉客看水小華步覆穩健,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不由大感懷疑,說:「孩子,

你沒有受傷么?」

水小華道:「沒有,救我的那個人長長白山主么?」

江湖醉客疑惑的點點頭,忖道:這孩子真有點邪門,對方功力如此深厚,挨了一掌,

竟像無事人一般。

其實他那裡知道,水小華身上穿看神運算元給他的蝮皮寶衣,護住了內腑,掌力根本

傷不了他。

否則,水小華還能這麼勇么?

長白山主歐陽海也覺奇怪,但他為人深沉,城府極深,一點不露聲色,笑看對江湖

醉客道:「將近二十年不見,舒兄還是硬朗得很,歐陽海在此重見故人至感榮幸。」

此時,玉面郎君恭謹的湊上去,和長白山主低語了幾句,又退向一旁,垂手而立。

江湖醉客不知對方懷什麼鬼胎,也乾笑看道:「老瓢子此次駕臨中原,江湖同道定

獲益非淺,實是武林一大快事。長白山主哈大笑,道:「歐陽某人才疏學淺,那敢來中

原獻醜,適才看這位叫俠和犬子動手的幾招絕學,倒是武林罕見,如果在下猜得不錯,

他一定是天心派已故掌門人之子,「青衫客焦一閔兄的門下了。」

武功之高,實不可測,如果傳說是真,當年天心派真是他摧毀的,今天我們兩個人

就別想生離此地了。

他知道不承認是不行了,只好說:「老瓢把子的眼力果真厲害,他正是當年天心派

堂門人水金澤兒的哲嗣,青衫客焦一閔酸老頭子的徒弟。」

長白山主突然神色黯然,無限感慨地道:「水掌門人不幸罹難,知者莫不痛惜,幸

而上天有眼,使他沒有絕後,若剛才這位水小俠的武功,將來定能繼絕興衰,光大門戶,

老朽心中實感欣慰。」

說的跟真的一樣呢!

江湖醉客在心裡暗暗罵道:貓哭耗子假慈悲,裝的倒還真像,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

么歪把戲?

於是,他哈哈一笑,道:「老瓢把子能念念不忘故人,水金澤死而有知,一定會感

激你這份盛情。」

長白山主帶看回憶的口吻說:「我知道舒兄言不由衷,話中帶刺,這也難怪,中原

武林人士,都以為暗算天心派是我下的毒手,自兄弟接掌山務以來,瑣事系重,也末抽

暇來中原澄清此事,益使一般人深信不疑了。」

江湖醉客沒想到他自己會提出這個問題,暗忖:就算別人說的是謠言,你義子和玉

河仙子的話可不會假吧?

江湖醉客乃不慣做假之人,此時氣憤之情,已形之於色,冷冷地道:「要想入不知,

除非已莫為,巴掌再大,總遮不過天來,酒鬼如果不死,總有一天會知道真兇是誰。」

長白山主精神一振,豪壯地接道:「舒兄之言,正合在下心意,兄弟此次親臨中原,

就是想把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說罷,又突然嘆息一聲,接道:「也許長白山乃化外之民,也許我歐陽某人不會接

待朋友,因此一行一動,必遭人異議,定有人謠言中傷,兄弟剛入關不久,竟有人造謠,

說四龍幫也是我下的毒手,連小兒田其英都幾乎被騙住了,唉,這是從那兒說起。」

江湖醉客見他說話的表情非常認真,心裡也不由疑惑起來,但繼而一想,玉面郎君

和玉河仙子的談話是自己親耳聽到的,難道還能假的了么?

江湖醉客環視目前的形勢,暗忖:以自己和水小華之力,今天決逃不出對方的毒手,

何必拖延時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駝脆說開算了。

心念已決,江湖醉客便正色地道:「老瓢把子不必再和酒鬼演戲,有什麼手段要對

我們施展,就請快一點,在光天化日之下,睜看眼說假話,我酒鬼實在是不想聽了。」

站在一旁的川西神儒一直都沉默不語,此時突然向前半步,對江湖醉客拱拱手,笑

道:「我們老山主之言難怪舒大俠不信,但老山主為人耿直,心胸寬大,正想盡全力消

除彼此之間的誤會,怎會對舒大俠和水小俠懷有惡意呢!」

江湖醉客冷哼一聲,道:「這些話在今天之前,也許我能信一半,可惜你們少山主

和玉河仙子的談話我全都聽見了,你們怎樣追殺焦一閔師徒,怎樣夜間偷襲四龍幫,難

道這都是假的么?你們少山主就是想殺我滅口,這可不是我酒鬼瞎扯,不信你可問問他

們。」

川西神儒若無其事地笑道:「此中誤會,一時難以解釋透徹,等舒大俠見到人證之

后,也許會相信在下之言並無虛假。」

江湖醉客一怔,道:「什麼人證?」

長白山主掀動嘴角,苦笑道:「此處不是談話之所,舒兄如不疑心,請到茅屋中長

談,順便也可以見見那兩位人證。」

此時,江湖醉客已闖得疑惑不安,暗忖:以此時對方的勢力,要殺我二人並非難事,

為何要拖延時間呢?難道其中真的有什麼隱情么?

繼而一想,反正要走也走不了,不管他們設下什麼詭計,逼到這種骨眼,不能不硬

充好漢,便一拉水小華的手,低聲道:「進去之後,你見機行事,能有機會脫身,千萬

不要顧慮到我。」

長白山主又說道:「不必多慮,在下決無惡意。」

江湖醉客大笑道:「想不到老瓢把子變得如此和氣令我這酒鬼摸不清你這葫蘆實的

是什麼葯?如不弄個明白,非把人憋死不可。」

說看,一拉水小華便往茅屋中走去。

水小華自己已曾受過冤枉,差一點落個粉身碎骨,這件事令他永難忘懷,因此,便

也對長白山主有了幾分同情,覺得是非曲直一定先弄個明白,就算眼所見,也要讓當事

人有分婢的機會,就算長白山主是當年殺父兇手,但由於對方毫不避諱,親口提出,言

詞又坦誠,令人覺得他並非是真兇。

父母之仇當然要報,□也不能誤樹強敵。

江湖醉客和水小華二人隨看長白山主走入茅屋中。

只見一張大床上面斜躺看兩個人。

長白山主對江湖醉客道:「這二位乃是四龍幫兩位堂主,一位是匹龍幫三堂堂主刁

大鵬,另一位是匹堂主余繼然。」

他頓了頓又道:「兄弟這次入關,一心想把當年天心派之事弄個水落石出,不想剛

來不久就有人替老夫栽贓,把我神-傳書之事調了包。所幸我發覺得早,而且此人留下

物證,否則兄弟百口莫辯。」

江湖醉客道:「照你這麼說來,少山主用神-傳書是假的了?」

長白山主點點頭,道:「那人精於馴禽之術,神-飛行途中已被動了手腳。」

江湖醉客道:「可知此人是誰?剛才你說的物證呢,」長白山主沉思一會。才緩緩

地道:「我想此人除了子午斷魂芒楚長風之外,別人沒有如此大的神通。」

他一指受傷的刁大鵬和余繼然,又說道:「物證就在他們二人身上。」

他此言一出,江湖醉客和水小華不禁「啊!」了一聲。

此時,最為詫異的就是水小華,心想:「姬大哥親口告訴過我,子午斷魂芒楚長風

已被他擊斃了,怎麼現在又出來了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湖醉客一怔,道:「老瓢把子是說,四龍幫是楚長風下的毒手?」

長白山主道:「余幫主的少君中的是子午斷魂芒毒,不是他,還有誰?」

水小華脫口叫道:「不會的,不會是他!」

長白山主臉色一沉,變得非常難看,對水小華道:「水小俠根據什麼這樣肯定?」

水小華因一時情急,才冒然出口,現在經長白山主一間。知道自己失言了,因為他

答應過姬天雲,不對任何人提起他打死子午斷魂苦楚長風的事。

他哦了好半天,才說道:「在下認為楚長風樅有通天之能,一個人也不可能把名震

江湖的四龍幫消滅。」

此時,四龍幫二堂主已大鵬微弱地道:「難怪這位小俠不信,因為楚長風用子午斷

魂芒血洗江湖時,你還沒有出世呢,等將來見到他,也許你就相信了。」

長白山主的臉色驟然緩和下來,哈哈笑道:「刁堂主說得對,兄弟未和他過手之前,

也不相信他的厲害,這次無意中在貴幫中和他交了一次手,才知道此人實是武林罕見的

高手,要不是四位寨主和福爾兄替我助威,恐怕還真不一定能救下兩位的性命呢!」

江湖醉客對刁大鵬道:「賞幫連夜被襲之事,刁堂主可知道詳情么?」

刁大鵬黯然地道:「在下因在-山中了子午斷魂芒毒,不能行動,沒有見到當時的

情形,等歐陽老山主趕到時,敝幫已成了一片焦土。」

說罷,不禁嘆了一口氣。

江湖醉客又轉頭對長白山主道:「老瓢把子既然和楚長風交過手,想必能看清他的

真面了。」

長白山主道:「此人經常用黑市蒙面,二十年來,沒有幾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過,

他的身影我倒記得,將來見面之後,兄弟一定可以把他認出來。」

此時,江湖醉客對過去的傳言已發生懷疑,暗忖:也許天心派之事真的不是這老土

匪頭子做的,否則,今天自己和水小華之生命已經堂握在他的手中了,態度怎會如此客

氣?

始終一言未淺的川西神儒福爾,見江湖醉客低頭沉吟不語,已猗透他在想什麼,於

是打了個哈哈,拱手道:「舒大俠現在該明白了吧?我們老山主向來做事磊落光明,凡

事都講氣仁義主一字,可是,偏偏有宵小之輩,搬弄口舌,因此使者山主英名受損,實

令人痛心。」

他瞥了屋內所有的人一眼,才又道:「其實老山主並不是怕了誰,只因他心存仁慈,

念及武林同源之意,不願無故引動殺機,使江湖遭劫,因此才不辭辛勞跋涉中原,想消

除彼此的誤會,澄清謠言,望舒大俠不要辜負我們老山主的一番苦心才好。」

江湖醉客抬頭望了長白山主和川西神儒一眼,見二人臉色莊重,不像是做假的人,

再看看四龍幫受傷的人,都對長白山主露出感激和敬仰的目光,。忖道:不管天心派當

年是不是他下的毒手,至少四龍幫決不是他乾的,不如現在乘機撤身,等將來見了焦一

閔那個酸老頭子之後再說。

想罷,隨抱拳說道:「老瓢把子胸襟如此寬大,中原武林同道定大為感動,我酒鬼

和水小俠還有點事待辦,先走一步了。」

話落,一拉水小華準備向外走。

長白山主忙道:「舒兄且慢,兄弟還有幾句話,想和這位水兄弟談談。」

江湖醉客一皺眉,知道這位土匪頭子又要動什麼腦筋。

水小華封泰然地道:「老前輩有何教言,但請吩咐。」

長白山主哈哈一陣大笑,高興地道:「小兄弟英雄不減令尊當年,老朽內心實感安

慰,適才見你與小見過手之際,出手皆是武林絕學,不知是否皆從青衫客焦大俠那兒學

來的?」

水小華一想,適才動手用的都是師父教的「分光劍法」,並未使用姬大哥教給自己

的四象連環劍法。

於是他隨即說道:「晚輩初入江湖,對恩師所傳之學,末能運用自如,讓老前輩見

笑了長白山主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太謙虛了。」

說完,兩日如電光一般,在水小華身上掃視一遍,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嚴肅。

江湖醉客一直在留心對方的行動,怕水小華經驗不夠,受人暗算,此時見長白山主

神色驟變,忙抬前一步,道:「老瓢把子有話只管對我酒鬼說,水小俠涉世未深,難免

言語不周,唐突大駕。」

長白山主蹬了江湖醉客一眼,冷冷地道:「舒兄如此多心,說什麼代水兄弟發言,

你分明是怕在下對他暗下毒手,是不是?」

江湖醉客一生豪放爽直,不慣用計謀,可是,在他的直覺中,始終覺得目前的環境

險惡異常,再加他過份關心水小華的安危,因此無意中把內心的-疑表現了出來。

親在經長白山主一點破,不由窘得臉色發紅,期期艾艾地道:「那裡的話,老瓢把

子太多心了。」

長白山主黑臉一沉,正色道:「兄弟此次入關,懷看謙虛至誠之心,和中原武林相

交,本和平之旨,能繞人處且饒人,消弭殺劫,澄清謠言,否則就憑舒兄暗算我約兩個

頭目一事,兄弟就能向你問罪。」

江湖醉客尷尬的笑了笑,道:「酒鬼因一時酒攔大發,才硬拿了貴頭目的酒,老瓢

把子別介意,等下次見面,我請你好好喝一頓就是。」

長白山主仍然板看臉孔,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江湖醉客的話似的,繼-說道:「舒兄

乃是人走江湖之人,衡量一下目前情勢,若是兄弟對兩位存有歪心,試問兩位能走得脫

嗎?不是兄弟說話難聽,若是兄弟和兩位過不去,又何必費這麼多唇舌?」

要是在平時,長白山主說那種輕視人的話,江湖醉客早就翻臉了,但今天情勢不同,

旁邊多了個水小華,他知道一□僵了,二人就別打算活看走田這間屋去,自己的生死倒

沒放在心上,可是他不能拿水小華的生命賭氣,因此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神情顯得十分

的狼狽。

水小華少年氣盛,本來聽看對方的話不順耳,再見江湖醉客窘態畢露,不由豪氣大

發,朗聲說道:「老前輩盛情,在下心頜,彼此既無怨恨,當然不必動武,不過,既入

江湖,沒有貪生怕死之人。老前輩適才之言,不顯得有點過份么?」

長白山主聞言,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江湖醉客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這個老

土匪頭子,性情高傲,今天變得如此客氣。已大出意外,萬一水小華的話把他惹翻了,

後果就不堪想像了。

幸而此時站在一旁的川西神儒福爾移前了半步,打了個哈哈,道:「水小英雄膽識,

令人看實敬佩,我們老山主之言,只是表明心跡而已,決沒有和二位為敵之意,況且老

山主見到水小俠,不由念及故人慘死之情,才對水小俠表示關懷之意,也許舒大俠中了

謠言之害,所以對老山主總是存有戒心,在未查明真象之前,大家不要傷了和氣才好。」

江湖醉客怕水小華再出言頂撞,搶先說:「倒底是讀書的人,說話中聽,老瓢把子

既有這番念念不忘故交之情,我酒鬼實感慚愧,相信不久即可查明事實真象,重建老瓢

把子的英名。」

長白山主的面色緩和下來了,苦笑道:「澄清謠言,是兄弟最大的願望,有話咱們

以後再談,舒兄和水兄弟可能急於赴天池,兄弟不便□擱二位的行程了,請便吧!」

江湖醉客和水小華道別了長白山主,步出了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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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瓜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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