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勾心鬥角
南宮俊一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急著推辭了。」
「寶珠跟金輝雙方是勢均力敵的局面,現在你退出了,總護法可能由長春子擔任,副總護法則由金寶擔任。」
「那金輝這邊又多出兩票了。」
「原來的情勢是在寶珠那邊,長春子幫他的弟弟,現在看來,長春子則幫寶珠,金寶則在教主這邊,依舊是平衡的狀態,我必須退出的原因是我要推舉長老時,只有大丫頭尚可一戰,我怕無法保全,所以還是退出來的好。」
南宮俊道:「慕容大姐的功力,實為小侄的所不及,但其他各人,從倩妹身上也可望見一斑,難道他們雙方的高手都如此了得嗎?」
紀寶玉道:「我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的確不弱,宇文雷的功夫你們是弄清楚了,他們身邊像宇文雷這樣的好手,至少有十名以上!」
「有這麼多?」
紀寶玉道:「我說的還只是個約略的估計,而他們各人本身的武功,勝過宇文雷多了!」
「小侄遇見過長春子,手下卻是平平嘛。」
「那是這老小子故意藏拙,再說也是大意所致,你再看下去就知道了,這老兒,一身修為,恐怕是最高的。」
他們在這兒談論時,金輝與紀寶珠也作了一番會談,可能有了結果,金輝已經取出一紙名單,寶珠也取出了名單,王致遠道:「教主,我有個建議,我們推薦長老的方式改變一下好嗎?」
「怎麼改變法?」
「就是不由我們自己人下去挑戰,改為在對頭的外人中去挑定對象,以為測試如何?」
紀寶珠立刻說道:「這個樣子好,可以不必自己先拼成五癆七傷,也能消除外敵,這種辦法,絕不是寶玉所能想出來的吧!」
言下之意是多虧他推舉了這個副教主的功勞,但金輝卻表示了不同意,他道:「這不公平,對手有強有弱,將就算通過了,豈不是太為簡單了。」
這個說法也有道理,紀寶珠道:「那簡單,我推舉的人,要你跟金寶看過點頭才作數,你的人要我們夫婦點頭才作數,教主,這個時候,我們當全力選才,不再鬧私人的意氣了!」
這句話使金輝很滿意,也不再堅持了,當下看紀寶珠提出的名單上,第一個就是宇文雷。
金輝道:「這個人沒問題,不須測試就算通過了!」
紀寶珠卻道:「那不好吧,多少也讓他意思一下,免得後來的人不服氣!」
當下叫過宇文雷來,把規定告訴了他,同時吩咐道:「你出去找一個像樣的對手過關,不一定非要求勝,但是對手一定要夠強的。」
宇文雷出來,說道:「南宮俊,我們始終沒有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今天誰都不用找幫手,就是我們兩個人拼個死活好了!」
他倒是挺會找的,一上來就找上南宮俊,當下這邊的人個個都磨拳擦掌,要出去迎戰,卻是東方倩最快,一擺單刀就沖了出去。
宇文雷使著一支粗長逾倍的門劍,道:「東方倩,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不要上來送死了!」
東方倩也不答話,使刀急砍,宇文雷用劍架住了,卻未能將她格退,顯見東方倩的氣力已是增加了不少,使兵器也潑辣狠厲很多。
紀寶玉看了一下后才道:「少主,倩兒跟了你之後,進步很多,這大概是你的指點之功。」
南宮俊道:「小侄沒有,是家祖母對倩妹十分愛惜,將自己昔年的得意刀法相授之故。」
紀寶玉道:「令祖母使刀允推天下第一人,倩兒能得到她的教導,是她的運道好。」
這時兩人一來一往,已戰了三四十個回合,宇文雷迭施殺手,都未能將東方倩格退,自己反而備受威脅,幾乎為她的凌厲反擊所傷,不禁大為生氣道:「不知進退的丫頭,宇文大爺心有好生之德,且念你是個女流,故而網開一面,你居然不知死活,那可怪不得大爺了。」
紀寶珠要宇文雷出來,原來要給他個下馬威的,哪知事與願違,看得十分生氣地道:
「宇文大爺,這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我們也沒興趣看你泡蘑菇,三招之內,限你立刻擊斃對方,否則你這個長老推薦就撤消!」
這段話給宇文雷的刺激很大,他本無憐香惜玉之心,只是自以為高出對方很多,要擺出一副名家的氣派,求榮反辱,已經很不是滋味,再被紀寶珠用話一逼,十分震怒之下,長劍勁厲無匹的直劈而下。
這一式力劈華山十分勇猛,是無法力架的。任何人處在這時候,也會抽身退後,避開這一擊的,可是這一來,正好墜入宇文雷的計算,他的下一式八方風雨將從背後以雷霆萬鈞之勢襲到。
宇文雷施展這一劈時,即已為下一招做了準備。
可是東方倩的反應卻大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無視著宇文雷的神力,舉刀硬接那一劍!
宇文雷的身軀高出東方倩一個多腦袋,所使的劍又重又粗,也比一般的劍沉重得多!
以身軀玲瓏的東方倩跟他比,無疑是差得太多了,誰都沒想到東方倩會去硬架的。
宇文雷發覺了東方倩的企圖時,大吃一驚,可是已經來不及換招了,他已經把勁力用在抽劍橫掃了,才看見東方倩的刀高抬起迎了上來。
如果他多用幾分勁力,就勢直劈下去,這一劍也不難將東方倩震得倒飛出去,直噴鮮血的。
只可惜他已經自動地抽回勁道,準備移轉劍勢去施展那一招暗藏殺手的八方風雨。
就在這青黃不接的當兒,東方倩的刀迎了上來,大部分是宇文雷自己的勁道,小部分是東方倩刀上的勁道,只聽得鏘鋃一聲火花四冒,兩股兵器猛的一撞,宇文雷立覺掌握不住劍勢,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去。
宇文雷手中的長劍居然會被東方倩震脫了手,別說別的人不相信,連宇文雷自己都難以相信。
但是東方倩卻信心十足,似乎必知自己一刀能奏效似的,長刀一揮,又攔腰砍到。
這一刀又是凌厲無比的一式殺著,字文雷驚魂乍定,刀風已至,退躲閃都不再有機會。
惟一的辦法就是硬接,但是赤手空拳,又怎麼個接法呢,好在他是個巨奸大惡之人,畢竟有他的鬼主意。
他忽然一揚手,一支無尾鋼鏢脫手而出,直逼東方倩的咽喉,陰到極點,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東方倩眼看著快要一刀劈中宇文雷,這一刀下去,宇文雷縱然不死,也將受到重傷,忽然見一縷烏光迎面而至,她在彭城老正興彭胖的酒樓中,已經看過橫江一窩蜂用這種暗器殺人,知道是淬過毒的,心中著忙,急急地扭轉身形,卻也慢了一步。避過了咽喉,鏢打在肩上。
宇文雷也沒討了好去,東方倩雖然因為避鏢而扭過了方向,刀鋒仍然拖過他的肩頭,吃進了一半,拉開一道很長的刀口。
這一來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南宮俊身邊的海女跟月女立刻出來,扶住了東方倩。
馬成也動手得快,先塞了一粒藥丸在她口中,立刻起下了肩頭的無尾透風毒鏢,然後用小刀挑出了一團微微發黑的血肉,等看到鮮血后,才再用止血拔毒的葯散灑在肩上的傷口處道:「好了!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宇文雷站在場中,卻感到很不是滋味,長劍脫手,以較技言是敗了,敗得很不值。
所以,他站在那兒,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紀寶珠,他知道那張臉一定十分難看,不但是紀寶珠,別人的臉色也一樣的難看。
紀寶珠的臉色果然像堆上了一層寒霜,冷冷地一笑道:「上次在三十六分宮失敗歸來,我不怪你,因為對方太強了,再加上馬成陣前反戈,我原諒了你,還授了你天魔三絕劍式,實指望你能為我揚眉吐氣一番,這下可好,開場第一炮,你就給我放了個悶屁!」
她罵起人來也夠難聽的,又粗又損,使得宇文雷幾乎已無地自容,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訥訥地道:「宮主,這不能怪屬下,經過的情形宮主也看見的,屬下使的正是天魔三絕劍式,誰知道這丫頭會不要命呢?」
「你是死人,不會把招式活用的,她既然不躲,你就該一劍劈實,然後接第三手斜風細雨,那丫頭片子哪還有命,誰規定一定要用第二式的!」
「宮主,屬下對劍式,還未能如你之精。」
「飯桶,三招劍式練了這麼久還沒學會!」
宇文雷只有低著頭受了,紀寶珠怒道:「你的人還沒丟夠,還在那兒挺屍幹嗎?給我滾回來。」
宇文雷剛要舉步,忽聽腦後風生,卻是靈姑箭也似的射到,只見她舉起手中的銅錘,沒頭沒腦地砸將下來。
這一錘來勢頗凶,宇文雷只得舉手去硬托!
可是他實在太倒霉了,舉的手又偏偏是被東方倩砍傷肩頭的手,原來可以托住,撲的一聲,錘爪擊在腦後,紅的白的開了一地,龐大的軀體砰然一聲倒了下來。
這一幕比先前更為驚人,而且發生的太快,等大家驚覺時,宇文雷已經橫屍就地,而靈姑也拖錘回到南宮俊身邊去了,紀寶珠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南宮俊,你這是怎麼個意思,縱容你的人如此暗襲傷人的?」
南宮俊怔了一怔才道:「對不起,紀寶珠,靈姑可不是我的人,而且她也不是我授意的。」
「反正她總是在那一邊的,現在你怎麼說?」紀寶珠道:「我是要看你這位南宮世家的少主怎麼個說法,兩陣交斗,生死固不論,但不能這樣偷襲的……」
靈姑用手一拍胸膛,比劃了一下,意思說人是她殺的,一切自己負責,而且還掏出了一卷划滿了天竺文字的羊皮,指著上面那幾行字,直瞪怒目。
南宮俊道:「那上面寫什麼?」
小春道:「那上面說她是守聖碑的靈奴,聖碑未毀,她的責任是守護聖碑,聖碑既毀,她的責任就是護教,誰使用魔教的武功而有卑劣的行為時,她就要加以制裁,魔教的武學雖然不入正統,但絕不以卑鄙的手法來勝人……」
紀寶珠怒道:「放她的屁,聖碑早就被我丟在薩爾溫江去了,那麼重的玩意,誰有精神搬了來,她看守的那塊聖碑是我到這兒后,又僱人重新再雕刻的,所以才丟在那兒,我從來不去看它……」
紀寶玉驚道:「什麼,寶珠,你把聖碑沉在江底了?」
「不錯,那塊幾萬斤的東西,要怎麼搬過來,所以我把聖碑沉進了江底,這是我照著碑上的碑文,另覓巧匠再雕塑的另一塊碑。」
紀寶玉道:「這怎麼可以?」
紀寶珠冷笑道:「為什麼不可以,事急從權,那些東西既無法帶來,又不能毀掉,更不能落人別人手中,只有沉在江底保存起來!」
「幾萬斤的東西沉人幾十丈的江水之下,你想到日後怎麼打撈!」
紀寶珠笑道:「不必打撈,以後我準備把聖殿就建在江心之下!」
「建在江心之下,這麼說來,你已經練到第六重天的癸水之天了,我魔教歷來沒有人能突破的離火之天,已經被你破了,寶珠,那真要恭喜你了!」
紀寶珠冷冷一笑道:「你是說的真心話嗎?」
紀寶玉道:「絕對真心,寶珠,別以為我在嫉妒你,我絕對不會的,雖然我們一直不和,但是我仍然為你的成就而感到高興。」
紀寶珠點點頭道:「那就讓你多高興一下,告訴你,以前魔教有十大神功,那是因為聖碑武學只出現到第五重天之故,每重天有兩種神功,我們已經把九重天中十八種神功全部修練完竣了!」
紀寶玉道:「你們,你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紀寶珠道:「自然還有金輝了,我縱然握有寶卷,但是解卷之論卻是在他手中,我們必須互相交換,才能得到全部,這可不是我們要瞞著你,我們也叫你一起來修練過,是你自己不肯來,而這種事,對教中其他的人,卻是不能宣布的。」
紀寶玉神情很平淡地嘆了口氣道:「原來你們並沒有突破第五重天,只是提前去窺視了寶籍,這種行徑是很危險的,我們的祖師阿修羅尊者手篆聖碑,以太乙神泥核封,規定非練過一重天後,才能進窺次一重天,那是有原因的,武功火候未到某種境界,你等去強人下一境界,是很危險的事!」
紀寶珠冷笑道:「胡說,我們不是都很好嗎?」
紀寶玉看了他們一眼道:「不好,你們都已經被心魔所侵,難怪我覺得你們的行徑都有些違異常情之處,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寶珠,你自己想想,我們是同胞姐妹,而且又是孿生,性情應該差不多,可是現在我們相差多大,你不覺得奇怪嗎?」
紀寶珠冷冷道:「我不認為如此,我的修為比你深多了,雄心也比你大一點,這是很自然的事!」
紀寶玉嘆了口氣道:「寶珠,我不想浪費口舌了,我知道說不動你的,魔已深入你心中,至死都不會後悔。」
「我們是魔教弟子,修習的是魔功,人自然也要帶著點魔意,否則就不成為魔了。」
紀寶玉低聲向南宮俊道:「少主,他們既已盡窺魔宮武籍,入魔已深,是無法回頭了,你必須當機立斷,速謀解決之策,否則後果將十分嚴重。」
南宮俊道:「再晚自有計劃,不過要懇請前輩一件事;就是請前輩先脫身去見家祖慈。」
「那倒沒有問題,只是去幹什麼?」
「把此地的狀況告訴她老人家。」
「難道你們就沒有派人在這兒觀察的嗎?」
「那當然有的,可是前輩對富貴山莊的情形較我們清楚,家祖慈也好跟你作一番計較。」
他雖然沒說明白,但也很明顯的暗示了,南宮世家的現任門主南宮雲鳳對魔教的一切還不十分清楚。
事實上接觸最多的南宮俊,也是不久之前才略為知道了一點,甚至於連紀寶玉都是一樣。
紀寶玉道:「我去找令祖母會找得到的嗎?」
南宮俊道:「前輩走到水西門前,取出晚輩的這柄小劍,自會有人前來接待前輩,晚輩在這兒撐著,務請家祖慈在半個時辰內率眾來到!」
紀寶玉道:「半個時辰,你能撐得下去嗎?」
南宮俊笑笑道:「應該沒問題,逼不得已時,我們還有少林俗家子弟及武當丐幫的人手在此,足可擋一下的!」
紀寶玉知道時機不容再緩,點了點頭道:「好,少主,我把這些丫頭全交給你。婉兒,聽候少主全令調度,不得有違,我去去就來!」
慕容婉只答應得一聲,紀寶玉已經去遠了,可是紀寶珠的身形也很快,居然閃電似的掠起截住了她冷笑道:「寶玉,你要上哪兒去?」
紀寶玉道:「彼此屬同根,不忍急相煎,你又容不得我,彼此的道又不同,我當然只有一走了之。」
紀寶珠道:「你怎麼不把你手下人等帶走呢?」
紀寶玉道:「那些丫頭們已經闖出了名,不會跟我走了,我若是要帶她們走,你也不會答應!」
紀寶珠道:「連你要走,我也不太放心,你要搗些什麼鬼,居然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抽身。」
紀寶玉冷冷地道:「我連副教主的職位都被你奪去了,還能搗什麼鬼,此刻我已心灰意懶,只想回到我的止水谷去閉門思過去,你也不放過嗎?」
紀寶珠道:「我不信你會這麼乖,你在這兒呆著,事了之後,我准你離去!」
紀寶玉冷冷一笑道:「寶珠,你是怎麼樣的人,我還看不清楚?事了之後,你會讓我走嗎?我要走,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等一下就走不成了。」
紀寶珠道:「現在你要走也沒那麼容易!」
紀寶玉道:「你倒不妨試試看,我雖然比你少進一重天,但是第五重離火之天中,我的底子可比你著實,要拼起來,你就算能攔下我,也不會太輕鬆!」
紀寶珠道:「那麼我們就不妨試試看了!」
一隻手已抬了起來,慢慢地拍過去,紀寶玉卻後退了一步,隨即雙手飛舞,一連變了十幾種姿勢,才把對方硬逼得撤招退回,眼睛卻盯著寶玉道:「你很不錯了嘛!」
紀寶玉道:「寶珠,你別惹急了我,那對你沒好處。」
紀寶珠冷笑道:「你這身功夫離去了,我更為難以放心,教主,你怎麼說?」
金輝過來道:「寶玉,我們雖是未能合作,到底也不是敵人,你這時何以忍心一走?」
紀寶玉笑道:「我不走也不會幫你們的忙的!」
金輝冷笑地道:「那倒沒關係!」
紀寶珠也道:「你站在我們敵方去都行,可就是不能走,我們花了好多的心血,把江南所謂的好手,都想法子引到此地來作一個總結,可不能再放走一個!」
紀寶玉道:「那我倒不信,我若是非走不可呢?」
紀寶珠道:「除非你能闖過我這一關去。」
紀寶玉冷笑道:「我不必過你這一關,卻可以從你的身邊人那兒過關去。」
說完她一個魚翻身,向後疾退幾丈,然後掠向另外一個角上,虞莫愁在那兒守著,見狀翻掌相迎,紀寶珠也伸出掌去,兩掌相接,居然寂然無聲,然後兩隻手掌緊緊地連在一起,身子飄落地下,還前前後後地走動了一陣,像是兩頭正在相持不下的蠍子。
忽然虞莫愁一聲驚叫,身軀被震開丈許,紀寶玉飛身而退,紀寶珠過來再想攔阻,已經來不及了。
她先看看虞莫愁,但見雙掌皮肉都已被灼黑,發出焦臭的氣味,不由得恨聲道:「這賤人好厲害,居然把離火神功練成有形之體了!」
盒暉道:「她這些年來,專心於那些功夫的凝練,倒是大有精進,看來我們要奈何她還得費點力!」
紀寶珠怒道:「教主,莫愁已截住了她,你們為何不聞不問,聽任她施展毒手而去?」
金輝笑笑道:「我以堂堂教主之尊,總不能倚多為勝,也上去湊熱鬧吧!」
「你不便出手,你手下的人難道也不能動的嗎?」
金輝道:「我手下的人經你夫婦一亂攪,弄得方向大亂,現在有哪一個是我真正能調度的,都不知道了,所以我只能把他們暫時放在外面,跟你的人在一起。」
紀寶珠怒道:「你分明是不放心我的人,才把人放在那兒監視,寧可放走敵人也不肯調動一個。」
金輝道:「是的,彼此,彼此,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敵人總是比較容易預防的,最怕是在身邊被視為同伴的,那威脅遠比敵人來得大,何況寶玉也不能稱為敵人,她不會跟我們爭什麼,也不會堅決反對我們得勢。」
「你就這麼相信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金輝一笑道:「她沒有什麼好處給我,本來她當副教主,對我還有點幫助,她被擠走了,連這點好處都沒有了,不過她若是走了,對我多少有點好處的!」
「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如若要搗蛋,絕對不會再跟我搗蛋。」
紀寶珠怒急地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所以才縱容她走去,好,我叫你得意去,等今日事了,我取得江南的控制大權后……」
金輝笑道:「你的話說得不夠完全,該說是我們取得江南武林的控制大權,你漏掉的幾個字關係可很大呵!」
紀寶珠無可奈何地道:「就算是我們好了,那時我一定盡全力去對付那賤人,必將她置於死地不可,你是否也將盡全力來阻止我呢?」
金輝一笑道:「那自然不會,我不會動一分人力來幫你,卻也不會動一分人力來阻止你。」
紀寶珠狠狠地看他一眼,低罵了一聲道:「老狐狸!」
金輝裝著沒聽見,聳聳肩不理。
南宮俊道:「看起來是那個教主厲害多了!」
馬成道:「少主如果認為紀寶珠是個愛使性子鬧意氣的膚淺女子,那就錯了,她是故意裝出如此,叫人對她存有輕視之意,其實這個女人心計之深沉,非常之可怕,絕不是粗淺魯莽之流。」
南宮俊道:「如果她能夠喬裝出這副態度,那就的確不是簡單的人物了。」
馬成道:「在百花宮中有許多工於心計的厲害腳色,個個都被她收服得死心塌地,俯首貼耳,乖乖地聽命,由這個事實,即可知道她可怕厲害處。」
東方倩道:「那或許是她有一套籠絡人的手段。」
馬成微笑道:「我在總宮,知道得很清楚,那些人軟硬不吃,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可以說沒有方法能夠馴服之徒,她都能控制在手,任意驅策,那就絕不是籠絡的手段,因為她根本不拿人當人,任意的笑罵,惡毒的譏諷,都是叫人受不了的,而那些人居然能受下來,就不是靠著籠絡的手段了。」
南宮俊道:「那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呢?」
馬成道:「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屬下曾經探討她,也曾在私下裡互相詢問過,那些人都搖頭說不知道,能夠牢牢地抓住人,而使被控制者莫明其所以,這才是最高明的手法,據我想,那可能是魔教中的一種極為厲害的控制人的手法,制人於無形之中。」
南宮俊道:「馬先生說得不錯,先生很幸運的是跟她一起從西方過來的,沒有對你用那種手法。」
馬成訕然一笑道:「屬下倒不是幸運,我想起來了,那些人都是被她召入寢宮后,才成為裙下不二之臣的,那種手法必是與房幃有關,這一點她不敢惹我,因為她怕我在她身上施毒來控制住了她!」
南宮俊微微一笑道:「先生真有這種本事嗎?」
馬成道:「她如給我機會的話,我是有那個本事的,但以她為人的多疑,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說著話之間,那邊的金輝與紀寶珠卻又爭執了起來,這次兩人是為了一陣該誰出來測試的問題而爭執,紀寶珠認為自己已經派過一個人了,應該由金輝出人。
金輝卻認為她派出的宇文雷已經死了,而且出陣也沒有佔到勝利,不能算通過,應該由她繼續派人出來,雙方爭持不下,金輝道:「我們是在審定護法長老,那可是極為尊嚴的事,你如果尚不能放棄私心,倒不如就此分手,各行其事了。」
紀寶珠冷冷地道:「你別以為我不想,我早就有意思獨自為政了,只因為魔教秘籍被你掌握住一半,我們必須合在一起而已,只要你肯交出來那一半,我立刻就帶人走路,把此地一切都讓給你!」
金輝道:「為什麼要我交出一半呢,為什麼你不交你的一半呢?」
紀寶珠道:「因為我是魔教的大祭司,只有我才能維持魔教正統的流傳下去,一切的祭典規章,只有我最熟悉,那是我該受的!」
金輝笑笑道:「若你真是魔教的正宗傳人,我尊師也不會把教中的大統,在他未崩前就傳給了我,他早看出你不可靠,也知道魔教必將毀在你手中,所以……」
紀寶珠怒道:「金輝,少廢話,今天你不能把我撇開,就得接受我,因此你不必再打歪主意,你要認清楚一件事,今天少了你我兩人中任何一人,魔教就永淪萬劫不復之境了!」
金輝道:「我承認,但是我也不再蹈師尊在西方滅亡的覆轍,由得你胡鬧下去,一天難容二日,教中也不能有兩個教主,你如事事不肯低頭,我們倒不如散了好了!」
紀寶珠道:「你想散夥,不在乎本教的滅亡?」
金輝道:「與其讓你來胡鬧攪散了,不如散得早一點,也免得人心渙散,一敗塗地,至少我還可以就目前的實力以圖東山再起。」
紀寶珠道:「你做夢,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金輝笑笑道:「我真要對付你,那可是容易得很,我只要跟南宮世家打個招呼,表示願意全力來對付你,他一定是十分歡迎的!」
紀寶珠不禁一怔道:「你敢!」
金輝道:「為什麼不敢,我的百寶齋自從開設以來,一直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從沒有過害人的事,也沒有侵擾過武林的安寧,他們沒理由仇視我的,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受你之累,你以百花宮蠱惑江湖人不說,又暗中培植了幾個殺手組織,更利用橫江一窩蜂作惡多端,激起入神共憤……」
紀寶珠冷笑一聲道:「你倒推得輕鬆,我問你,這所富貴山莊的建造費用是誰賺來的,你百寶齋中的那些珠寶,又是從哪兒得來的,還不全是我的橫江一窩蜂拼了命去搶來的,如果說我是強盜,你就是銷贓的窩家。」
南宮俊忍不住道:「二位也不必吵了,臭陰溝越掏越臭,對二位並沒有好處,對魔教的一切,我們都已經有了個認識,知道它不適宜中土,不管你們以什麼方式,什麼面目都是一樣。」
金輝道:「少主,我百寶齋……」
南宮俊道:「你百寶齋雖善於掩飾,但是你命長春子潛伏京師,以邪術蠱惑人心,結交官府,甚至於進一步企圖掌握密探的控制權,假手官家而獨霸武林,這種用心更為惡毒,更為我江湖所不容。」
金輝道:「那麼少主是一定不讓我們立足了?」
南宮俊道:「是的,因為你們的立足將會影響到別人的存在,將會破壞我優良的傳統風格,將會為我中華帶來邪惡的風氣,所以中土絕不容許你們立足。」
金輝一笑道:「南宮少主,你知道說這話的後果嗎?」
南宮俊道:「我知道,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深刻地了解你們,所以我才毅然地作此決定,我明知此舉將引起一次空前的大殺劫,甚至於會把我南宮世家整個地推進去,但是我仍然要這麼做而不後悔。」
金輝笑道:「南宮少主,你即使心中有這個意願,也不該說出來的,你該假裝先接受我的條件,跟我合作先打垮了紀寶珠,然後再來對付我……」
南宮俊庄然地道:「我中原武林向以信義為主,絕不做那反覆無常的事,再說我對你雖未深交,卻也了解夠了,你所謂的合作,絕不是真心的,你一定是裝模作樣地分出了一部分的人手,保全了大部分的實力,利用我們來拚命,等我們跟百花宮拼得兩敗俱傷時,你再出來坐收漁利,搶拾現成便宜了!」
紀寶珠哈哈大笑道:「金輝,這小夥子聰明得很,不經我提醒,他已經把你摸得清清楚楚了!」
金輝道:「南宮俊,你一定要兵刃相見了!」
南宮俊道:「我並不想兵刃相見,但是避免戰鬥,只有一個方法,那個方法你們又不會接受的!」
「你不妨說說看,也許還有磋商的餘地。」
南宮俊道:「你們從哪兒來的,還是回到哪兒去。」
金輝笑笑道:「那是不可能的。第一,我們在西方無立足之地;第二,我們來此多年,已經把身家財產紮起了根,就這麼撒手一走,往後怎麼辦?」
南宮俊笑道:「你們在西方建了幾百年的根基,還不是說拔就拔了,我相信你們來的時候,除了一身邪惡的武功外,什麼都沒有帶來,這些都是在中原巧取豪奪而得來的,因此你們走的時候,也不該帶走什麼。」
金輝一沉臉道:「少主,你是逼我們走上絕路,我們不得不作一拼了!」
南宮俊道:「你不必作危言聳聽了,這兒有少林與武當的人在,尚、辛二位已經注意你們很久了,對你們也頗為了解,不會被你花言巧語所動了!」
金寶立刻道:「浪子,你憑良心說,你們風塵三友在金陵監視百寶齋多年,可曾抓到我們什麼作惡的證據?」
尚達仁回答道:「有的,抓到了一個你!」
金寶愕然道:「我?我有什麼把柄叫你抓住了!」
尚達仁道:「沒有,你裝得太好,若非南宮少主細心,看出了你的破綻,我們都還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呢!」
「這就是了,無憑無據,你們怎能空口武斷!」
尚達仁道:「我們不知道你,你卻知道我們的,你接近我們,也是故意的,是不是?」
金寶一笑道:「是的,這表示本教很看得起三位,否則以我在教中的地位,用不著對你們那麼客氣委屈。」
尚達仁笑笑道:「金寶,想起這些年來對你種種的不禮貌之處,我真的十分抱歉。」
金寶笑道:「沒什麼,那是我自己願意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在一起。」
尚達仁道:「不敢當,在下擔受不起,金寶,你是教主的妹妹,居然受那種委屈,這就是使人最可疑的地方,除非你們是存心有所掩飾,否則不必這麼做。」
金寶愕了一下,問道:「掩飾,我們要掩飾什麼?」
尚達仁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承認你高明,使我們一直都在不知不覺中受你的監視,因此我們有所行動,你早就知道了,我們能看見的一切,也都是你們故意泄示的,那還有什麼呢?」
「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現,又怎能強人入罪。」
「我們信任南宮少主。」
金寶道:「你們又怎知他不是危言聳聽,以求保全他武林盟主的地位?」
尚達仁道:「你們潛來中土多年,什麼都知道了,何以竟對武林中的事如此隔膜,南宮世家這武林盟主是大家公認的,可是只除了第一次是南宮老前輩以武技掙來的外,以後這十多年來,三年一會的武林盟就沒有再提另選盟主的事,那是大家對南宮世家的敬意,除了南宮世家外,也沒有第二家配稱盟主了。」
金寶倒的確不知道南宮世家在武林中受到如此的尊敬,聽尚達仁一說之下,不禁呆了。
她知道尚達仁是少林俗家弟子,也知道他潛來金陵的任務與目的,更知道他的為人與脾性。
浪子雖然平素行徑有點玩世不恭,但從不說空話,尤其是談起江湖上的人物時,很少能當得起他一聲讚譽的,而他居然對南官世家如此推重,則先前自己對南宮世家的毀謗實在太不得體了。
果然金輝已經投過狠狠的一眼,沉聲道:「金寶,你不會說話就少插嘴,此時哪有你說話的分!」這番斥責於當眾而行之,算是很厲害了,但金輝是她的兄長,她只有認了。
紀寶珠卻幸災樂禍地笑笑道:「教主,你這個妹子該好好管教一下,她還是你指派的副總護法呢!對江湖大勢如此隔膜,居然說出那種可笑的話來,我真懷疑她是否能勝任這個工作了!」
金輝笑笑道:「你說得很對,我這個妹妹本來就笨,我也擔心她難以勝任,還是你推薦一個人好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最好也是經過測試一下。」
他的確是個厲害的腳色,居然將計就計,情願把副護法一席讓出來,卻把個難題推給了紀寶珠。
紀寶珠聽金輝的說話就明白了他的用心,卻無法不上當,因為懷疑金寶的能力是她自己提出的,不能打自己的嘴巴,再者副總護法在十八名長老中也佔有一席,也值得爭取一下,只是這個人選難定。
因為現在派出來的人勢必要向南宮俊這邊的挑戰才算通過甄選,宇文雷已經鬧了個灰頭土臉可不能再丟臉了。
想了一下,她冷冷一笑道:「既是教主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而且我也一定推出個令我們雙方滿意的人選。莫愁,你斟酌一下,有把握能擔任下來嗎?」
她推出了虞莫愁,倒是頗為意外的,因為金陵的莫愁分宮是百花宮一個極為重要的據點,一個分宮主的地位比擔任那個副總護法也重要多了,叫虞莫愁去干這個,明升暗降,實在是委屈了她。
因此虞莫愁道:「稟上宮主,屬下說干,大概不成問題,只是屬下的莫愁分宮的事太忙,怕抽不出空來。」
這是很明顯的表示她不幹了,紀寶珠卻微笑,道:「莫愁,現在咱們不同了,本教既已公開打出旗號,就沒有什麼百花宮了,自然也不必再設什麼分宮,再說本教的總壇設在金陵,咱們更不必另設什麼分支的機構了,你還是想法子爭下這個副總護法吧!要取得漂亮一點,千萬別叫人說閑話。」
話語中已表示了志在必得之意,虞莫愁只得應命道:「屬下遵命,絕不會替大祭司丟臉的。」
紀寶珠笑笑道:「這話說給我聽沒有用,要教主同意才行。教主,你對我推舉的人選有何意見?」
金暉道:「虞莫愁為你主持金陵分宮,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我們已經擬定了辦法,總得叫她應應故事,副總護法的職權很大,也得拿點實力給人瞧瞧。」
虞莫愁徐步走到場心,笑問馬成道:「老馬,我們是老朋友了,你總護法捧捧我的場吧!」
她一出來,居然找上了馬成,倒使馬成嚇了一跳,低聲朝南宮俊道:「少主,虞莫愁的造詣比我高,施毒的手段也不遜我多少,我倒不在乎丟次臉輸給她,可是對南宮世家的面子上卻不太好看,有請少主示下。」
南宮俊也知道馬成若是正式動手是絕對勝不了虞莫愁的,可是人家已指名,欲待另外找人,卻又怕馬成心中不高興,難得馬成自己提出了,自然是最好不過,因此笑道:「馬先生是這次行動的總提調,連我都要聽候指示呢,怎可輕易出斗。」
慕容婉忽然道:「南宮兄,紅粉姐妹們來到此地后還沒有做過一件事,就把這一陣交給小妹吧!」
南宮俊也覺得慕容婉出去很合適,拱拱手道:「那就麻煩大姐一下,大姐功力小弟是知道的,力戰絕無問題,只是此人詭詐多變,大姐還是小心一點……」
慕容婉突然一笑,提起了她的緬鋼寶刀,兩步跨了出去,倨傲地道:「慕容婉領教。」
虞莫愁笑笑道:「慕容姑娘,你是紅粉金剛中的大姐,要是吃了點虧,把好不容易闖出來的一點聲名給砸了,那可不太上算,你可得想想清楚!」
慕容婉沉聲道:「我紅粉姐妹只知道除暴安良,從不計較毀譽得失,更不在乎那點虛名,因此,我們這一戰是只計生死,不分勝負的,你給我注意著!」
虞莫愁微微一震道:「這是幹嘛呀,慕容姑娘,我們既無怨又無仇,而且多少還有那麼一點淵源,你怎麼把我當作了冤家死仇了呢?我是上了年紀,死了也不冤了,你這麼年輕標緻的大姑娘家,死了不太可惜了,人生有多少美妙,你都還沒有領略過呢!」
慕容婉沉聲道:「正邪不並立,善惡難共存!」
虞莫愁滿臉堆笑正要開口,慕容婉冷靜地道:「虞莫愁,你那套內媚的功夫可以收起了,在我身上使用,你是白費精神,姑姑教我們武功時,首先就是要我們勤練止水心功,避免各種邪惡的影響。」
虞莫愁的臉色變了一變,一邊的紀寶珠愕然道:「莫愁,這丫頭既然如此不識好歹,殺無赦!」
虞莫愁答應了一聲后,又問道:「宮主,在必要時屬下可否啟用那種禁止使用的武功?」
紀寶珠道:「當然可以,從現在開始,本教沒有什麼禁止使用的武功!」
虞莫愁欣然應命,鏘然出劍,向慕容婉一獻劍訣,兩個人一搭上手就展開了惡鬥。
這雖是兩個美麗的女人,但打起來比男人還兇狠!
前面的二十招,她們居然斗的是力,每一式都是硬砸硬碰,金鐵交鳴聲,鏗鏘不絕,煞是好看。
慕容婉是大砍刀,刀身沉重,而虞莫愁使的是一柄闊背劍,劍身也較常劍粗厚,都是精鋼所鑄,十分鋒利。
這兩個女子用的兵器,竟然都是彪形大漢們用的重兵器,卻又舞得那麼輕鬆美妙,使人有眼花繚亂之感。
馬成驚異地說道:「這頭騷狐狸的武功之高,實在出乎我的想象,幾年以前,她初被派出去擔任金陵分宮時,實在不怎麼樣,一個二流的江湖人她都制不了,還要請我幫忙,幾年不見,她的功力居然精進若許。」
南宮俊道:「這倒並不足奇,她們擅長的是奼女援真之法,不斷地把別人的真力掠為已有,幾年的工夫,抵得上別人幾十年的苦練,自然進境較快。」
東方倩道:「這不是太不公平了,不是叫人偷懶,不必下苦功去練武了?」
南宮俊道:「武功有正邪之別,像這種以邪法而養成的武功,雖見快於一時,實受患於終身。首先是道德的淪喪,使一個人變得淫邪而無恥,淪入邪惡,其行為不僅為眾所不齒,甚或會引起公憤,因為這種功夫要害到別人,受害者發現后,首先便將會起而興問罪之師。」
東方倩道:「怎麼沒有人去找上虞莫愁呢?」
馬成道:「倒不是沒有,是這婆娘懂得掩飾。第一,她找的都是些無門無主的獨行客,就是失蹤了,也不會引人注意;第二是她心狠手辣,有兩個人即使逃了出來,也漏不過她黨羽的追殺,百花分宮所以要設置多處,就是為了要相呼應支援,互相消除逃者,以求保住秘密,有時甚至不惜重金買動殺手來取對方性命。」
西門姣蛟補充道:「不錯,我們千蛇谷就曾經好幾次接受百花宮的邀請,為她們追殺幾個江湖人,每次都是黃金百兩以上的代價。」
東方倩道:「還有什麼害處呢?」
南宮俊道:「還有就是這種功夫本身的害處,第一是不易控制,不能持久,不像憑本身努力勤練的功力,能生生不已,運用不息;第二就是走火人魔,稍一不慎,就會導致邪火岔經,輕則四肢癱瘓,重則殞命。」
馬成道:「這倒是的,百花宮有三十六處分宮,就有十六處分宮的主持人才幹了幾年,就因為中風或暴斃而換人,據說多是練功不慎而引起。」
這時兩個人力搏已近百招,慕容婉越戰越見精神,倒是她對手的虞莫愁有點內力不繼之狀。
南宮俊道:「這就可以看出來了,照理說虞莫愁的年紀比慕容大姐大,火候深,功力較為凝鍊,應該是大姐先感疲累才是,現在恰恰相反,再有五十招下去,虞莫愁就會落敗。」
馬成看了一下道:「她不會力拚到失敗的,恐怕有什麼花樣,大家最好多留意就是。」
東方倩問道:「馬先生,她們能耍出什麼花樣?」
馬成道:「這個,我實在不知道!」
紅粉金剛中的老二祁芳道:「一般情況說來,在交手中能夠施展出的花樣,不過是用毒放暗器、發冷箭,或是施展什麼邪惡的手法,馬先生知道她精擅於哪一方面的……」
馬成道:「我的確不清楚,姑娘所說的那幾種手段,百花宮中的人無一不精,每種都有可能,這已經叫人難以招架了,可是她們施展陰謀的伎倆尚不止於此,因此我實在說不出她將會如何,只有加強小心防範。」
這一說使得每個人都很緊張,注視著場中,虞莫愁好像越來越不支了,喘息著道:「你這丫頭,老娘對你客氣,你卻如此不知死活,那就怪不得老娘了。」
慕容婉的答案是刀上一輪急攻,把她逼得連退了兩步,虞莫愁忽然奮起余刀,一劍急搠而進道:「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