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說完,轉身走出了大廳。
程小蝶轉而對吳鐵峰道:「吳司主,你為什麼主張晚間行動?」
吳鐵峰笑道:「我是為府衙的安全考慮。」
程小蝶奇怪地道:「此話怎講?」
吳鐵峰道:「總捕頭不在府衙期間,如果夢幻之刀突然來襲,我們如何跟其對抗!」
程小蝶道:「那夜間呢,吳司主就不擔心了?」
吳鐵峰笑道:「因為黃昏時分,將會有一支生力軍趕來援助我們!」
程小蝶美麗的大眼睛忽閃一下,道:「我知道,一定是中州分司的精銳人馬!吳司主,對不對?」
吳鐵峰一翹大拇指,大笑道:「總捕頭,總是什麼也瞞不住你!」
程小蝶也笑道:「其實,我自己也早決定一定要到晚間才行動,不過府衙的防備我並不擔心,而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吳鐵峰道:「什麼原因?」
程小蝶有些調皮地一笑,道:「現在是不能說。」
岑嘯虎道:「總捕頭為什麼不為府衙的防備擔心?」
程小蝶嘆了口氣,道:「有兩個人一定會很傷心,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些天來你們竟然一直都沒有想起過他們!」
岑嘯虎呆了呆,大叫道:「哈!我真笨,原來是阿橫和阿保!」
程小蝶笑道:「不錯!」
岑嘯虎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程小蝶道:「很快你們就會見到他們的。」
她轉面對杜望月道:「杜司主,你該練習劍法了,讓小文先幫助你,我和小雅一會就會來用內力助你過關。」說完,她叫上小雅,回到了房間里。
不一會兒,一隻灰色的鴿子自屋頂上飛了起來,在府衙上空打了旋,撲扇著翅膀,飛遠了。
黃昏時分,中州分司四十名好手風塵僕僕來到了府衙。
杜望月也已完全領悟了「劍海浴魂」的精義所在,在程小蝶、小雅、小文用內功幫助之下,已經達到了八成火候,成績尤在眾人期望之上!
只是,吃過晚飯,還是不見阿橫阿保的蹤影。
岑嘯虎道:「阿橫、阿保二人呢?總捕頭,你不是說他們也會來的嗎?」
於承志道:「他們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程小蝶笑道:「這麼多年來,你們見過他們曾出過意外嗎?」
她接著道:「讓你們不用急,就不要著急嘛,很快你們就會看見他們了。」
既然總捕頭這樣說了,四大捕頭也就不再問了。
杜望月道:「總捕頭,今夜之行,可能十分危險,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讓我試一試新學的劍法。」
程小蝶笑道:「多謝杜司主的關心,有阿橫、阿保在暗中相隨,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安排好府衙的防備,夜己漸深了。
程小蝶站起身,道:「鐵捕頭,咱們該去金府了。」
岑嘯虎急道:「總捕頭,阿橫阿保還沒來呢,你不等他們了。」
程小蝶笑道:「四大捕頭真的這樣急切地想見他們嗎?」
四人一齊道:「當然是真的。」
程小蝶嫣然一笑,道:「那你們就送送我吧。」
四人送程小蝶和鐵翎出府衙側門,卻看見兩個鐵塔般的大漢正站在門外,不是阿橫、阿保,又是何人?四人一齊衝上前,圍著阿橫、阿保好一番親熱。
程小蝶微微笑道:「好啦,咱們該走啦!」
阿橫、阿保也道:「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再好好聚一聚吧。」
二人向四大捕頭拱手惜別,跟在程小蝶和鐵翎身後,很快地走進了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見了。
杜望月獃獃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道:「希望總捕頭此行順利。」
吳鐵峰道:「有一件事,我很是奇怪,為什麼三寶沒有丟失之前,天楓道長根本找不到夢幻之刀的行蹤,而三寶丟失沒幾天,他就找到了呢?」
於承志道:「可能三寶得手之後,夢幻之刀也放鬆了警惕之心吧?」
吳鐵峰道:「不知你們注意沒有,天楓道長說他先看是一個黑衣蒙面人,但跟丟了,後來才在一座精含內發現了銀衣人。那麼,這兩人會是一個人嗎?他們哪一個才是真的夢幻之刀呢?」
杜望月嘆氣道:「真是疑雲重重啊!」
吳鐵峰道:「殺手集團的首腦級人物都已露面,按理說形勢應該很明朗了,但目前的形勢卻是越來越兇險,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現像,看來,其中另有隱情。」
岑嘯虎道:「總捕頭不是說了有一個主謀之人嗎?你們且看這主謀之人會是誰呢?」
杜望月想了想,道:「這樁陰謀既然需要用到馬長山的數萬水師,看來主謀之人來頭絕不會小。敢於聘請兇手,謀害朝廷命宮的,會是什麼人呢?」
岑嘯虎道:「我看,一定是王字級的人物!」
失鐵峰道:「好了,不要瞎猜了,我們該回去布防了。」
說著,四人轉身回到了府衙里。
程小蝶和鐵翎快到金府時,鐵翎偶然一回頭,卻發現了阿橫和阿保二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後面了。
「總捕頭手下果然儘是能人幹員,阿橫、阿保二人有著鐵塔般高大魁梧的身材,行動卻又能如此輕捷,如此神出鬼沒,武功絕對是超一流的了。」
鐵翎心裡暗忖道,對程小蝶也就更欽佩,更敬畏了。
天楓道長正在金府門前等著。
看樣子,他已有些著急了。
程小蝶道:「道長等急了吧?」
天楓道長道:「總捕頭說哪裡話,子時還沒有到呢。」
程小蝶目光四下一轉,有些驚訝地道:「怎麼,只有道長一人?金府的那些高手們呢?」
天楓道長道:「因為擔心夢幻之刀溜逃,所以我讓他們先行埋伏去了。」
程小蝶道:「很好,只是他們的行動應該特別小心一些,不要驚動了夢幻之刀才好。」
天楓道長道:「總捕頭放心,這些派去的都是老江湖了,十分的機警,身手也都是一等一的,不會出差子。」
程小蝶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我們還是快去吧。」
天楓道長道:「我給二位帶路。總捕頭放心,人是天黑透了之後才派出去的,而且我一再告誡他們,行動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太靠近那座精含,只要遠遠地圍住它,封鎖住一切可能逃跑的路徑就行了。」
程小蝶一邊走,一邊道:「道長,這次如能擒住夢幻之刀,抓獲血案之凶,道長當論頭功!」
天楓道長笑了笑,道:「我是出家之人,本無功名之心,這次參與擒拿夢幻之刀,一是因為金百年之盛情難卻,二是因為我與鐵捕頭本是極好的朋友。」
說話間,三人已行至瘦西湖左邊。
天楓道長道:「總捕頭,從現在起,我們的行動要極輕才行。由此向後,沿湖邊而行,大約半里,就要到了。」
程小蝶點點頭,和鐵翎一起放輕腳步,緊跟在天楓道長身後,向前行去。
走了約摸半里遠,忽聽路邊雜草叢中一陣輕微的響聲。
一條黑影閃身而出,攔住了去路。
天楓道長道:「情況如何?」
黑影低聲道:「很平靜。」
天楓道長道:「沒有人輕舉妄動吧?」
黑影道:「沒有。」
天楓道長道:「那就好!你仍然埋伏在這裡。從現在起,只要有陌生的人從這裡逃跑,一定要擒住,否則,唯你是問!」
黑影道:「是!」
天楓道長道:「總捕頭,鐵兄,我們走吧,馬上就到了。」
又向前走了一會兒,經過之處,好幾條黑影搶上來彙報情況,都說精舍之內十分平靜。
天楓道長道:「今天,夢幻之刀是插翅也難飛了!」
說話間,精舍已經在望。
但見庭院內一點燈光也沒有,也不知道黑沉沉的屋子裡是否有人。
天楓道長舉起手掌,極輕地拍了兩下。沒有人回應。他又拍了兩下。還是沒有人回應。
天楓道長面色一變,道:「不好,總捕頭,看樣子是出了什麼意外了。」
程小蝶道:「一路上埋伏的人都說十分平靜,怎麼會出意外呢?」
天楓道長道:「那些人都是外圍埋伏的人,在這附近,我親自安排了四名高手,作為擒拿夢幻之刀的主力軍,可我剛才發出信號,他們卻沒有回應。」
正在這時,只聽得鐵翎壓低了聲音道:「總捕頭,道長,你們快來看!」
在他們身側約兩文之外的一株大椰樹後面,躺倒著一個人。
天楓道長一看,便倒抽了一日冷氣,道:「果然出來了。」
程小蝶道:「這就是金府的人?」
天楓道長道:「不錯,正是我親自安排的四個人之一,此人武功之高,連賈總管也十分讚賞,怎麼會悄無聲息地被人殺了呢?」
程小蝶道:「看來,能殺他的人只可能是夢幻之刀了!」
天楓道長道:「不錯,也尺有夢幻之刀才有這樣的身手!」
說著,他們三人又往旁邊找去,不一會兒,便找著了另外三個人。這三個人中,兩名已死,還有一人也只剩下了半口氣了。
天楓道長往這人口中塞了一顆保命神丹,晃著他的肩膀,道:「快說,是什麼人下的手?你看見了嗎?」
這人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沒……沒有。」
天楓道長道:「夢幻之刀還在嗎?」
這人的聲音更低了:「不……不知……道……」說著,頭一歪,死了。
天楓道長呆了一會兒,對程小蝶道:「總捕頭,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程小蝶想了想,道:「看來,夢幻之刀已逃脫了。這樣吧,請道長放起信號,讓所有埋伏的人一齊向精舍靠攏,並沿路仔細搜索,一有發現,立即出聲示警,我們先進精捨去看一看。」
天楓道長道:「總捕頭是想看看能否在精舍內發現一些能推斷他的去向的線索?」
程小蝶道:「不錯!」
話音未落,人已飛身掠起,直撲向精舍。鐵翎和天楓道長也緊隨撲去。
精舍內果然空無一人了。
程小蝶點亮了桌上的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子裡堆著的雜物。一看便知道這裡曾發生過戰鬥。因為窗戶椅子都已被擊碎了,滿地都是摔破的碗、碟什麼。
天楓道長吃驚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程小蝶道:「天楓道長,你敢肯定金府的人沒有先行動手?」
天楓道長道:「我敢拿性命擔保!」
程小蝶看了看他,微微一皺眉,四下搜索起來。
很快,她就有所發現了。她發現了幾滴鮮血。
看樣子,鮮血流出來的時間並不長。
天楓道長道:「總捕頭,請你在此坐鎮指揮,我沿著這些血跡追過去!」
程小蝶點頭道:「好吧,也只好如此了。」
一個閃身,無楓道長已撲出了精舍。
鐵翎皺著眉頭道:「總捕頭,這事很有些奇怪,精舍之中發生過戰鬥,金府在外埋伏的四名高手怎麼會不知道呢?」
程小蝶道:「是很奇怪,不過,也有可能來人先殺了那四名高手,再闖進了精舍。」
鐵翎道:「會不會是那四名高手立功心切,擅自闖進來先行動手了呢?」
程小蝶出了一會兒神,道:「的確有這個可能,只是……」
只是什麼,她沒有再說下去。
鐵翎道:「會不會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的勢力也想殺掉夢幻之刀。」
程小蝶點點頭,沉吟著不說話。
鐵翎道:「總捕頭,我也要追過去,順便告訴天楓道長總捕頭的新發現。」
程小蝶道:「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
鐵翎道:「謝總捕頭關心!」
說完,他也閃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程小蝶在桌邊坐下,縴手托著香腮,獃獃地看著燈火,像是在出神。其實,她是仔細地辨聽著四下的動靜。
忽然,她慢慢站起身來,淡淡地道:「閣下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隨著一聲大笑,黑衣蒙面人走進了精舍。
程小蝶道:「夢幻之刀,原來你沒有走。」
黑衣蒙面人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正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金府的人正四處搜索,絕不會有人想到老夫會出現在精舍里。」
程小蝶道:「你這樣做,目的是什麼?」
黑衣蒙面人笑道:「當然是為了故布疑陣,引誘總捕頭來這裡了。」
程小蝶笑道:「怎麼,你想殺我?」
黑衣蒙面人道:「總捕頭,除開武功不談,在才智、心機,和判斷問題的能力上,你可算是老夫此生唯一的勁敵,我本不想這樣快就殺了你,只是形勢所迫,老夫已不能再陪總捕頭玩這個遊戲了。」
程小蝶道:「什麼遊戲?你能說清楚一點嗎?」
黑衣蒙面人大笑道:「你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
程小蝶冷冷道:「你不要問我知不知道,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說出來。」
黑衣人道:「假如你真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你也是回天乏術,平空增添一些煩惱,如果你早已知道,我又有什麼必要再說呢?」
程小蝶道:「這麼說,你現在就要動手殺我了?」
黑衣蒙面人道:「不錯!程總捕頭嬌艷可人,老夫本捨不得下手,可惜呀!」
程小蝶笑了起來,道:「你自認有殺我的實力嗎?」
黑衣人道:「單打獨鬥,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今夜你又沒有帶上小文、小雅兩個丫頭,老夫殺你,易如反掌!」
程小蝶巧笑依然,美目流盼,道:「是嗎?你真有把握?」
黑衣蒙面人道:「足有十二成把握!」
程小蝶沉下臉,道:「好,你回頭看一看,你身後是什麼人。」
黑衣蒙面人一回頭,立刻大吃一驚。
他竟然根本沒發現,門外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兩名鐵塔般的大漢。
「阿橫、阿保!」黑衣蒙面人驚叫道。
程小蝶也有些吃驚:「原來你知道他們。」
黑衣蒙面人嘆了口氣,道:「一著算錯,滿盤皆輸,總捕頭,如果你們三人聯手,老夫自認不是敵手。」
程小蝶笑道:「形勢變化得很快,是不是?」
黑衣蒙面人又嘆了口氣,突然道:「但老夫也不會束手就擒!」
話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經橫空飛起,從窗戶直穿出去。
阿橫、阿保一齊撲上,卻只扯下了他袍襟上一塊黑布。
程小蝶也嘆口氣,道:「機變百出,武功驚人,此人的確可稱是一代梟雄了!可惜呀,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呢?」
阿橫阿保進了房間,道:「總捕頭,讓他跑掉了!」
程小蝶道:「沒關係,反正他遲早會露出真面目來的。」
就在這時,突然不遠處傳來鐵翎的厲喝聲:「什麼人?站住!」
程小蝶一下子站了起來,道:「不好!鐵捕頭追上強敵了!」
說著,她與阿橫阿保已飛快地掠出了精舍。
只聽鐵翎一聲慘呼,嘶啞的聲音大呼道:「原來……原來是你!你是……」
程小蝶三人趕到時,鐵翎已經死去了。
他胸前的脅骨已被全部打斷,顯然是被剛猛的外部掌力猛擊了一掌。
鐵翎的兩隻眼睛圓睜著,滿是驚疑,已倍加怒火!他死不瞑目啊!
程小蝶心中一酸,眼淡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紛紛落下。
她哭泣道:「鐵捕頭,你不該死啊!是我太太意了!」
阿橫勸道:「總捕頭,你也不要太傷心、太自責了,我們一定會抓位兇手,替鐵捕頭報此血仇!」
阿保突然喝道:「什麼人?」
人影一閃,直衝過來,原來是天楓道長。
天楓道長一看見躺倒在地的鐵翎,頓時撲了上去,扶屍大哭起來。
鐵翎的慘死,震驚了府衙之內所有的人。
王少卿哭得昏了過去,兩隻手一直抓著鐵翎早已冰涼的手臂,不肯鬆開。
到最後,程小蝶不得不下令讓小文將王少卿強行架開了房問。
張寶善也十分悲痛,但他顯得很冷靜,很能剋制自己,在府衙里默默地走來走去,安排鐵翎的後事。
四大捕頭當然心裡都十分難過,但鐵翎的慘死,也更激起了他們誓擒兇手的決心。
傷勢還沒有全然痊癒的王堅和何大光也掙扎著從房間里沖了出來,跪在鐵翎的屍體邊,要求程小蝶同意他們也加入破案緝兇的行動!
他們與鐵翎是多年的老朋友,眼看著老友慘遭殺害,他們不能不痛惜,不能不悲憤,不能不怒火中燒。
金百年在賈英、天楓道長和眾多高手護衛的保護下,親來府衙祭奠鐵翎。
可以說,鐵翎是為金府而死的。
金百年許諾,鐵翎身後之事的一切費用,都由金府承擔,並贈與鐵翎遺孤一大筆銀兩。
馬長山也來了。
他來祭奠鐵翎,也是來告訴刑部總捕頭程小蝶,一旦在緝兇時需要幫助,他一定會調集部下水師中最精銳的兵將前來助陣。
程小蝶特意安排與馬長山私下秘談了一次,至於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只是馬長山從房間里出來時,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地震驚。
隆重地埋葬了鐵翎后,府衙終於又平靜下來了。平靜的氣氛中又透著沉重。
程小蝶的眼圈也是紅紅的,低聲道:「鐵捕頭臨死前,曾高聲呼叫道『原來是你……』這說明,殺死他的,一定是他認識的,而且很熟悉的一個人。」
吳鐵峰沉吟著,道:「當時在場的人,除了那位夢幻之刀外,應該全都是金府中的人,對嗎?」
程小蝶道:「當時,那個黑衣蒙面人剛剛掠出精舍不久,殺鐵捕頭的應該是他。而且,從鐵捕頭所受的掌力來看,也只有黑衣蒙面人才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杜望月道:「也就是說,鐵捕頭認出他是誰了?」
程小蝶道:「不錯!」
杜望月皺眉道:「這人會是誰呢?」
程小蝶道:「這正是整個案情的關鍵之處,只要弄清黑衣蒙面人的真實身份,所有的情況就會水落石出了。」
吳鐵峰道:「鐵翎認識,而且比較熟悉,除了他在江湖上的朋友之外,就尺有揚州一帶的人了。」
岑嘯虎道:「但憑鐵翎的武功,他在江湖上的朋友中,絕不會有絕頂高手,比如說天楓道長的武功就不算很高!」
於承志道:「也就是說,黑衣蒙面人應該就是揚州城裡的某一個人,而且……而且,在平日里他一直有意隱藏自己身具絕頂武功這樣一個事實。」
程小蝶道:「是的。其實,鐵捕頭的死很值得,因為他用性命為我們找出了案情的關鍵之處,使案情有了很大的突破!」
杜望月道:「總捕頭,我有一個推斷,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程小蝶道:「你說。」
杜望月道:「黑衣蒙面人應該不是夢幻之刀。」
程小蝶道:「不錯,他的確不是夢幻之刀。」
杜望月道:「那麼,天楓道長就是埋伏在金府內的卧底!」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程小蝶道:「杜司主,你不要著急,把你的想法詳細地說出來!」
杜望月道:「天楓一直自稱在找夢幻之刀的行蹤,結果找出夢幻之刀住在精舍之內,但金府埋伏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精舍內卻又發生了戰鬥,這還不可疑嗎?」
程小蝶道:「是很可疑。」
杜望月道:「然後天楓去追夢幻之刀,留下總捕頭一人在精舍,恰巧在此時,黑衣蒙面人出現了,這也太巧合了!」
程小蝶道:「杜司主,你認為這是一個圈套?」
杜望月道:「是的。」
程小蝶道:「他們設套的目的呢?」
杜望月道:「殺總捕頭。」
程小蝶道:「很有道理,可如果我去時帶上小文、小雅,而不是讓阿橫阿保在暗中相隨,相機而動呢?」
杜望月道:「那麼府衙的防備必定空虛,我想他們就會立即執行第二方案,派人突襲府衙,殺王大人!」
程小蝶道:「你是說,他們做了兩手準備,對嗎?」
杜望月道:「對,而且這個計劃的關鍵之處,便是要將總捕頭從府衙引開,以便各個擊破!」
程小蝶道:「也就是說,天楓道長根本沒有發現夢幻之刀?」
杜望月道:「應該是。」
程小蝶道:「那麼精舍附近金府埋伏的人是被誰殺死的?精舍內的血跡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你說!」
杜望月想了想,皺眉道:「我也想不通。」
岑嘯虎道:「難道夢幻之刀真的住在精舍之內?」
吳鐵拳道:「很可能黑衣蒙面人來也想對付夢幻之刀?」
程小蝶道:「你們說對了,夢幻之刀的確住在精舍之內!」
杜望月吃驚地道:「你怎麼知道?」
程小蝶道:「有些情況,我想現在應該告訴你們了。夢幻之刀的確在揚州,而且一直住在那座精舍之內,只不過他並不是殺手集團的首腦。」
杜望月道:「這麼說,天楓道長說的是實話了?」
程小蝶道:「不錯。」
杜望月道:「那黑衣蒙面人為什麼又要一直自稱夢幻之刀,而且又恰巧在精舍之內現身了呢?」
程小蝶道:「因為他不僅想殺我,也想殺夢幻之刀。」
岑嘯虎道:「為什麼?」
程小蝶道:「殺死了夢幻之刀,他們便可將所有責任推到他的頭上,他們的身分就不會暴露了。」
吳鐵峰道:「這麼說,這也是他們陰謀的一部分,對嗎?」
程小蝶道:「是的。你們想一想,如果王大人,甚至還有馬長山被謀殺,朝廷會不會派人一力追查,而如果兇手已經被殺了,朝廷還會追查嗎?」
吳鐵峰道:「兇手也被殺,案子當然也就等於破了,朝廷當然不會再追查。」
程小蝶道:「這樣一來,他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揚州斂財,並將水師的兵權也抓到手中了!」
杜望月道:「總捕頭,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陰謀呢?」
程小蝶道:「未查出殺手集團首腦人物之前,所有的推理都只能是假設,所以現在我還不能說,因為我手中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上面給我下命令的人,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杜望月道:「可怎樣才能找到證據呢?找什麼樣的證據呢?」
程小蝶道:「其實我們在揚州所做的一切,皆可算作證據。」
杜望月道:「我明白了。」
程小蝶點點頭,道:「明白了就好,我知道你們急於了解真相,但我卻不能將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你們,因為這些事情都還沒有得到證實,現在說出來,只能影響你們自己對事情的判斷。」
吳鐵峰道:「總捕頭,你不用說了,我們都懂得這個道理。」
程小蝶道:「那就好!」
她頓了一頓,又道:「在沒有新的情況發生之前,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加強府衙的防守,保護好王大人。」
岑嘯虎道:「可什麼時候才會有新的情況發生呢?真急人。」
程小蝶道:「岑司主,你想過沒有,我們著急,陰謀的主謀之人只會比我們更急,一定會催促殺手集團儘快完成任務。」
岑嘯虎恍然道:「果然是這個道理!」
程小蝶道:「所以,我們只要以不變應萬變,按兵不動,殺手集團一定會主動出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