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鳥衣巷口夕陽斜
王非俠道:「世兄還沒有見到她淘氣的時候呢?瘋起來連主母都管不住她,只有大小姐才能馴服她,說也奇怪,她對這異母的姊妹,比同胞的手足還親近呢!」
杜青微微一怔,王非俠忙又解釋道:「大小姐寒月是正生,主母是續弦,又生了二小姐寒星與三小姐寒雲……」
正說之間,那小姑娘卻從一邊的玫瑰叢中跳了出未,比著手叫道:「老王,你在背後罵我了?」
王爺俠忙道:「老奴怎敢?」
小姑娘叫道:「你把我們的名字都告訴人了……」
王非俠笑著道:「老奴想這沒有什麼關係,杜世兄又不是外人。」
小姑娘不再理他,卻用一對大眼睛望著杜青,望了半響才笑著道:「你換了衣裳,看起來神氣多了。」
杜青對這小姑娘倒是頗有好感,笑笑道:「小妹妹,你是否又要跟我捉迷藏了。」
小姑娘搖搖頭道:「不!現在我要跟你比劍,鬥鬥你這個瀟湘美劍客!」
王非俠忙道:「三小姐,杜世兄剛來……」
小姑娘笑道:「你不是說過他不是外人嗎?自己人比著玩又有什麼關係,杜大哥,你說是嗎?」
她胸無城府,一派天真,叫大哥二字雖略有遲疑,但態度卻十分自然,杜青倒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笑笑又道:「你既然叫我小妹妹,我只好叫你杜大哥了,誰叫你比我大呢?杜大哥!
你肯答應跟我比劍嗎?」
杜青頓一頓才道:「三小姐……」
小姑娘跳腳道:「別叫我三小姐,我最討厭這個稱呼了,老王已經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你,你就叫我寒雲好了,娘跟姊姊都是這樣叫我的!」
杜青笑道:「這個我可不敢造次,還是叫你小妹妹吧!
謝寒雲道:「也好!這總比三小姐聽來順耳一點!杜大哥,你敢不敢跟我比劃?」
杜青搖搖頭道:「不敢。」
謝寒雲一怔道:「你怕我傷了你?你放心好了,我手底下很有分寸!」
王非俠道:「杜世兄是怕傷了你。」
謝寒雲叫道:「笑話!他還傷得了我。」
王非俠道:「杜世兄是名滿江湖的劍客。」
謝寒雲道:「所以我才要鬥鬥他,你把他吹得那麼了不起,我實在不相信,杜大哥,我們非斗一下不可!」
王非俠皺眉道:「三小姐,我們急著見主母!」
謝寒雲一笑道:「娘正在做早課,至少要半個時辰才出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非俠哦了一聲道:「老奴倒忘了這件事,杜世兄,主母每天清晨都必須修練早課,此刻倒是不便前去打擾!」
謝寒雲道:「所以我們利用這段時間先比劃一下,也免得枯等無聊,杜大哥,你說好嗎?」
這時那些工作的少女都圍了過來,王非俠笑道:「杜世兄,你就指點她兩手吧!也殺殺她的驕氣!」
杜青心中明白這是安排好的局面,王非俠不過是故意做作而已,乃一笑道:「看來我若不通過小妹妹這一關,還無法見到主人呢?」
謝寒雲立刻道:「不錯!」
王非俠見杜青明白地點了出來,謝寒雲更是坦白地承認了,滿臉飛紅,訕然地道:「世兄多擔待吧!」
杜青一笑道:「世伯既然如此器重小侄,在主人面前多加吹噓,小侄怎敢令世伯失望呢?」
王非俠臉更紅了,吶吶地道:「主母也是劍中高手,只因為不履江湖,無法得知世兄的造詣……」
杜青笑道:「沒關係,想要列為這種隱名世家的座上客,自然要毛遂自薦一番,只是主人叫這位小妹妹前來測試,豈非是太便宜了小侄嗎?」
王非俠聽出他語中不滿之意,忙道:「世兄,三小姐六歲習劍,已有八年的火俟,在主母精心教導之下,除了氣力稍欠,招式變化,尤在老朽之上!」
杜清淡淡地道:「那小侄這一關恐怕還很難過呢!」
謝寒雲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含意,只是聽出杜青已經答應比劍,高興地抽出藏在花叢中的長劍叫道:「杜大哥,我們以三十招定勝負!」
杜青一笑道:「三十招就夠了嗎?」
謝寒雲道:「我想夠了,娘說我的功力只能支持三十招,若是三十招還不能擊敗你,我就認輸!」
杜青笑道:「好吧,我盡量支持著,能撐過招數,也許可以揀個現成便宜!」
謝寒雲卻叫道:「你別太高興,在我手下硬撐三十招可不是容易的事!」
王非俠卻皺眉道:「三小姐!杜世兄是跟你客氣,他們杜家的瀟湘流雲劍法一共才十八手,闖遍天下,還沒有人能全部見識過!」
謝寒雲一怔道:「為什麼?」」
王非俠笑道:「因為沒有人能挨過十八式的。」
謝寒雲雙眉一揚道:「那麼今天我就是第一個!」
杜青笑道:「小妹妹,你別信王世伯的話,寒家劍式雖然沒有對人全部施展過,卻不是天下無敵,有時還沒有等十八式使完,已經被人打敗了!」
謝寒雲叫道:「你騙人,老王說你從來沒有敗過!」
杜青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抽出長劍,笑笑道:「小妹妹,請賜招吧!」
謝寒雲輕輕推出一劍,來勢極速,劍尖幻出十幾點光影,罩向杜青每一處大穴,杜青看也不看,居然迎劍反擊,由光影中直攻進去,謝寒雲一時弄不清他的意思,連忙收劍退後道:「你是跟我拚命?」
杜青按劍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謝寒雲叫道:「那你為什麼不躲開,我這一劍用足了,你還有命嗎?」
杜青微笑道:「你已經保證不會傷到我的,我對你絕對相信,所以對這些足以致命的凶招,大可以不必擔心!」
謝寒雲怔了一怔才叫道:「你這個人太滑頭,居然動歪心思,下一劍我可不讓你佔便宜了!」
說著又攻出一劍,卻是取他的肩頭,杜青用劍封開,兩劍交觸,杜青微微一怔,因為他發現這小姑娘的腕勁不弱,出手很穩,至少比她在雞鳴山上動手的功力深多了,遂也不敢怠慢,小心地應付著。
謝寒雲出劍很快,一劍追一劍,根本不讓杜青有回手的機會,幸好她用意不在傷人,只想在杜青的衣服上割破一點,所以杜青仍能從容應付,可是他心中對這小姑娘所用的詭異的劍式已充滿了驚奇!
從他出道江湖以來,歷時五載,轉戰大江南北,會過無數高手,也經過好幾次狠命的拼殺!
可是那些對手中,竟沒有-個人能及得上這小姑娘的,好容易支持到十六招上,謝寒雲似乎見久戰無功,神情有點焦急,猛地一劍,直刺他的咽喉!
這一劍又急又凶,杜青猝不及防,倒是不敢硬碰,連忙退後兩步,可是謝寒雲進前兩步,劍勢急落,划向腰間,杜青舉劍劈開,正想藉機會還她一劍,謝寒雲卻格格一聲輕笑,高舉劍尖道:「杜大哥,你可輸了!」
杜青抬頭一看,她的劍尖上挑著一個玉塊,正是他腰帶上的佩飾,自己過份大意,光是去防備她的急攻,卻忽略了拖在腰畔的尺許短帶,被她趁勢用劍鋒挑走了!
當然在生死之爭時,能保全性命才是勝利者,可是處在比武的情形下,這一枚玉塊之失,也就等於落敗了!
因此他臉上微紅笑道:「小妹妹劍技高明,佩服,佩服!在下輸得心甘情願。」
謝寒雲被捧得十分開心,因此也謙遜地道:「杜大哥太客氣了,我的劍法實在不如你,假如我們是在拚命的話,我恐怕早就被你殺死了,因為我發現你的勁力比我強多了,你用足了勁力,我的招式根本就施展不開!」
王非俠在旁笑道:「他是個大男人,跟小女孩子比劍,怎麼好意思用力氣來勝過你!」
謝寒雲將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見上面刻著兩條游龍,十分生動,不禁笑著說:
「杜大哥!你這塊玉真好玩!送給我好不好!」
王非俠連忙道:「三小姐,這可不行,我知道這是他們杜家的傳家之寶,傳了好幾代了!」
謝寒雲微微失望地道:「這我就不好意思要了!」
說著伸手擲還杜青,杜青剛要伸手來接,忽然人叢中飛出一個全身穿青的少女,伸手將玉佩奪了過去。
謝寒雲一望來人,失聲叫道:「二姊!你這是幹嗎?」
那少女比她大四五歲,約摸二十上下,容顏秀麗,只是雙目如電,寒光逼人,冷冷地朝杜青道:「姓杜的,我叫謝寒星!」
杜青拱拱手道:「二小姐!」
謝寒星依然冷笑道:「不敢當,閣下好快的劍式!」
謝寒雲叫道:「杜大哥的劍是快!不過還比我慢。」
謝寒星哼了一聲道:「做你的清秋大夢,摸摸你的耳朵看,你這點本事,被人割掉了腦袋,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呢!」
謝寒雲怔然一摸耳朵,才知嵌在耳朵上的一顆明珠已經不見了,連忙低頭在地下找尋,說道:「恐怕是我在比劍時失落了!」
謝寒星怒聲叫道:「在旁邊的花叢里,已經被人劈成兩片了,虧你還好意思說是丟掉了!」
謝寒雲忙在花叢找到了兩片碎珠,但見齊中對分,顯系利物所割,不禁怔然叫道:「杜大哥,你真壞,什麼時候把我的耳珠劈碎了!」
王非俠也是一怔道:「杜世兄,老朽實在眼拙,竟不知你的劍術已發展到這種境界!」
杜青訕然笑道:「世伯太客氣了,小侄不過是取巧而已,而且這種手法只能騙騙小妹妹!」
王非俠笑道:「可是世兄連老朽竟都騙過了,老朽竟不知道世兄是何時出手的……」
謝寒星哼了一聲道:「老王!你也別裝了,人家總共才攻了一招,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
王非俠只得嘿嘿乾笑,謝寒雲卻叫道:「對呀,杜大哥,你只攻了一招,而且就在開始的時候,你真壞,你起手就勝了,還跟我開玩笑裝下去,難怪你以後一直不回手。」
杜青笑著道:「第一招也不能算勝,我明知道你那一劍不會認真,才撿了個現成便宜。」
謝寒雲倒是一點都不生氣,笑道:「杜大哥,你真行。我現在是真的佩服你了,二姊,你快把玉佩還給人家!」
謝寒星冷冷道:「那很簡單,從我手裡搶回去!」
杜青一怔道:「二小姐,這是何必呢?」
謝寒星怒聲道:「你勝了小妹我不氣,可是你不該拿她開玩笑,我們謝家的女兒豈是容人開玩笑的對象!」
謝寒雲忙道:「二姐!我跟杜大哥開玩笑不是第一次了,今天一清早我在雞鳴山上就……」
謝寒星大聲道:「那是你的事,可是謝家的劍法被人一招就擊敗了,我可不能忍受這種侮辱!」
謝寒雲道:「杜大哥是比我強,這不算侮辱,人家是名滿天下的大劍客嘛!」
謝寒星啐了一聲道:「那是他自己不要臉,自吹自捧!」
杜青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氣了,說道:「二小姐這話未免太過份了,杜某從未……」
謝寒星搶著道:「那你就再把我打敗!」
杜青怒聲道:「在下無此雅興,王世伯,小侄很抱歉,不想再見這兒的主人了……」
謝寒雲大叫道:「杜大哥,你不要走。」
謝寒星冷冷地道:「他這樣走是最聰明的,否則他立著進來,恐怕要平著出去了!」
杜青聞言反身怒道:「小姐認為杜某是怕死才走的了。」
謝寒星冷笑道:「你在外面可以吹字型大小,到了謝家,瀟湘美劍客五個字何異於土雞瓦狗!」
杜青忍無可忍地道:「小姐這一說,杜某倒是非領教一下不可了!」
謝寒星沉聲道:「領教?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如果我不割下你的腦袋?我就把自己的頭輸給你!……」
杜青聽她如此狂妄,也動氣道:「杜某如果不到你棄劍認輸,絕不生離此地。」
謝寒星嗆然出劍,連招呼都不打,就刺了過來。
杜青毫無防備,倒是顯得很狼狽,幸虧戰鬥經驗豐富,判斷正確,將身形微偏,讓那一劍貼著耳邊滑過,只差了寸許光景。
謝寒雲空著手攔在中間叫道:「二姐,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謝寒星根本不理她,提劍又刺,竟是對著謝寒雲發招,把小姑娘驚呆了,也忘了躲避,多虧杜青替她擋開了。
謝寒雲急叫道:「二姐!你怎麼要殺我了?」
謝寒星沉聲道:「是你自己要找死插進來的……」
謝寒雲-怔,劍又刺來了,依然是杜青代她架住,可是謝寒星卻是故作姿態,半途變招,拿杜青作了對象。
險雖險,好在杜青及時撤劍自救,沒有為她所傷。
謝寒雲還站在附近,杜青為了護衛她,幾乎又挨了一招殺手,王非俠忙叫道:「三小姐!你還是出來吧!這件事你管不了!」
謝寒雲也怕杜青為她而吃虧,只得跳了出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決鬥。
謝寒星招招殺手,一枝劍使得風狂雨急,杜青應付時雖不像對謝寒雲那樣輕鬆,可是他目的只想迫謝寒星棄劍認輸,劍下多少還留點分寸!
兵刃交斗就是不能心存顧忌,尤其是兩個差不多的高手,誰客氣誰就遭殃。
杜青為了想稍留餘地,招式不敢用足,處處站在被挨打的地位,十幾回合后,他不但被困在對方的劍鋒之內,身上還負了幾處輕傷,那還是因為他戰鬥經驗較為豐富,每當危險時都能及時避開,否則那些輕傷就會成為致命的重傷。
這一來他打出火了,劍勢一轉,突變為猛歷,家傳的流雲快劍用足了勁力,精招迭現。
謝寒星也不甘示弱,劍若急水下灘,兩人都被劍光罩住了,但聞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謝寒雲看得目瞪口呆,失聲叫道:「杜大哥真了不起,由此看來,他跟我動手的時候簡直是在開玩笑。」
王非俠搖頭道:「他跟你比劍的時候也不是開玩笑,現在也不是特別認真!」
謝寒雲奇道:「可是他對我並沒有這樣凶啊!」
王非俠則搖頭輕嘆道:「你姊姊卻得寸進尺,而且使出這等毒招,無怪人家會發火,要拿出看家功夫來對付她了!咦!主母與大小姐不是在一旁觀戰的嗎,她們為什麼還不出來禁止?這樣下去,勢必誤了大事……」
這時動手的兩人情勢更為緊張,謝寒星銀牙緊咬,一招厲於一招,每劍都指向對方的要害!
杜青雖然是守多於攻,但也不再有顧忌之心了,只是所攻的部位尚非致命之處,因此謝寒星有時根本不加理會,反而趁機會搶攻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及將招式發滿,就得撤回劍去自保!
王非俠急得直搓手道:「這怎麼是好?三小姐,你說主母與大小姐確實是在樓上嗎?」
謝寒雲皺緊雙眉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與社大哥交手時,她們的確是在上面,而且還是娘授意叫我向杜大哥挑戰的……」
王非俠十分著急地道:「那她們應該出頭阻止了,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輕的嘆息,接著是一個低低的聲音道:「老王!我也明白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可是太緊迫了,而我們又沒有二個選擇,因此我必須對這個年青人多了解一點。」
王非俠聞聲回頭驚道:「主母……」
那是個中年婦人,一身素裝,神情肅穆,只冷冷地點了一下頭,王非俠急忙道:「主母快過去阻止他們吧!二小姐殺紅了眼,只有您能攔得住。」
那婦人冷冷地道:「隨他們去,誰有本事就把對方殺了!這樣才能驗出真功夫。」
王非俠道:「老奴是擔心二小姐,她方寸已亂……」
那婦人冷笑道:「沒這麼嚴重,目前她是吃虧在經驗不足,心浮氣燥,可是等混元三式施過之後,情形就改觀了!」
王非俠一怔道:「主母要二小姐用混元三式!」
那婦人道:「為什麼不可以,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如果他連這三招都擋不住,對我們有什麼用呢?」
王非俠道:「混元三式是用來對付……」
那婦人一哼道:「我知道,可是我希望先試試它的威力。」
王非俠怔了-怔才道:「老奴已經試過了,那三式之下,很難有人擋得過,杜世兄乃老奴故人之後……」
那婦人道:「你是要我放過他?」
王非俠低下頭道:「請主母開恩。」
那婦人沉吟片刻才道:「好吧!我總不能叫你為難……」
說著要走過去,王非俠卻又攔住了她道:「主母!萬一他能擋過那三式呢?」
那婦人輕嘆道:「這是我最希望的事,不過為了你,我決心放棄那個希望,混元三式下罕有生者,萬一他擋不過,我也救不了他……」
王非俠默然無言,放手讓她過去,這時交手的兩人已近惡鬥之勢,杜青的劍也不再容情了,削頸刺心,所攻的都位都足以殺死對方,卻因為謝寒星採取了不要命的打法,每當凶危時,乾脆來個同歸於盡,大概杜青還不想死在此地,所以有時候逼得硬撤回招式,神情卻很憤怒!
那婦人走過去時,恰巧杜青又使出一式厲招,謝寒星看來這一次很難逃避,甚至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
杜青眼看將要得手,心中已要斟酌這一劍是否要殺死對方抑或重重地傷她一下,驀地眼前人影一現,首先是叮然輕響,他的劍點上似乎受到一股細力的牽引,使得那一式的正鋒偏過一旁。
而謝寒星也被人在肩上推了一把,倒退出六七步去,這一來兩個人都怔住了,尤其是杜青驚異更甚。
因為他發現突然加入的這個中年婦人竟是赤手空拳,完全利用指甲彈開了他的一招狠式!
謝寒星也叫了起來道:「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在這個時候插身進來,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那好人輕輕一嘆道:「星兒,杜公子是老王引進來的,我們不能太使他難堪……」
謝寒星哼了一聲道:「那您原先的計劃呢?」
那婦人略略遲疑道:「那隻好作罷了,江公子也許是我們能找到的最佳人選了,可是為了老王,我們不能叫他冒生命的危險……」
謝寒星十分不滿地道:「只是為了老王,您一切都不顧了嗎?」
婦人臉色一動,最後還是點點頭道:「不錯;對我們謝家而言,老王的確是比一切都重要,星兒,你知道……」
謝寒星十分不耐煩地叫道:「好了!好了!我已經聽過不下幾百次了,他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們,感恩圖報是不錯的;可是用這種方法,我絕對不贊成,時限只剩下四十天了,難道到時候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