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風波又起

英雄料想的一點沒錯接踵而來的開心事很快就讓他把那天的小小不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擊敗安可崎和曹石這對強勁的組合后英雄和許若賓可謂所向披靡手下沒有一合之將。無論是大學生還是民間體校沒有哪裡的選手能在這兩個光芒四射的少年球星手上討到一點便宜輸給他們十分以下幾乎成了所有參賽選手的奮鬥目標。

劉華他們也漸漸不去看他們比賽了因為他們現在的粉絲已經多得身邊擠不下人無數純情少女紅著臉抿著嘴羞羞答答的一大早就等在廣場旁在熹微的晨光中苦苦等候他們的出現。

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使英雄的球技得到了極好的鍛煉和酣暢的揮然而英雄並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叫傑克的美國球探躲在人群中一筆筆的記錄下了他每場的得分、籃板、搶斷、封蓋……各項數據。

本年度的百事可樂最佳拍檔組合鬥牛賽的頒獎儀式在江濱廣場旁邊的體育中心大禮堂舉行。省體委主任和各級省市體育部門的主管親自列席主持cBa的老將劉國棟應邀來為冠軍頒獎金和獎盃。

負責分管文體教育工作的霍天祥副市長是和劉國棟一起頒獎的當然人選。老霍一早連粥都來不及喝一口趕到一所農民工黑戶口小學跟公安城管的管理警員說明情況反覆斡旋終於達成默契通融了這些可憐的孩子沒有拆掉他們含淚蓋起的簡陋的學校。

餓得牙床浮動的霍副市長急沖沖的在秘書的催促下趕到會場。雖然說支持省內的體育運動也是必要的但是一個商業籃球比賽居然讓一個副市長百忙中也要抽時間來頒個獎霍天祥對這種形式官僚化的活動非常反感。沒辦法百事可樂財大氣粗別說副市長市長和書記也得給三分面子。他想趕緊來應付過去一下馬上就走還要去給那些農民工的孩子辦理就學資質的事這麼多戶口手續不全的孩子可不是一個電話交代下去就能解決的事。

頭略顯凌亂的霍天祥穿著跟自己身份很不相稱的土裡吧唧的一套灰色燈心絨夾克匆匆的走進禮堂一屁股坐下馬上就用眼神催促主持人快開始。

旁邊的百事可樂地區主管一臉職業化的諂媚跟市長和市長助理們打招呼心裡卻罵翻了天。全場等這個副市長一個人快半個小時來了就催穿得跟民工一樣連個西裝都不換一套根本不尊重主辦方。

霍天祥推開桌上擺著的百事可樂拿出自己皮包里的小茶壺喝了一口。那邊主持人喜洋洋的說了一大堆什麼我省我市籃球事業前景喜人之類的屁話大力讚美了青少年選手在比賽中的傑出表現最後她用極其燦爛的聲音大聲宣佈道：「本屆百事可樂杯最佳拍檔鬥牛賽的冠軍選手就是——來自第三中學的許若賓同學和來自第一中學的霍英雄同學！祝賀他們……」

「撲……………………」聽到最後一句霍天祥立刻失態的噴瞭然后把自己嗆個楞神趕緊轉過去使勁咳起來。百事可樂的那位主管立刻在心裡yy起佛山無影腳恨不得踩死這個破市長。

霍天祥瞪大了眼睛看見兩個虎氣生生的少年大步的走上台來了。走在前面的那個俊美儒雅後面的陽剛健美——這不是自己兒子是誰？

霍天祥突然覺得一陣溫暖心裡還有一點歉疚——兒子已經這麼大了英雄會打籃球他是知道的但是自己的兒子居然打得這麼好卻令他十分意外。百事可樂每年的這個比賽水準高在全國都是有口碑的啊！

好小子！

霍天祥攏了攏頭神采飛揚的接過厚厚一摞大紅封套裝著得獎金五萬塊！劉國棟在一邊把獎盃遞給了許若賓霍天祥眼睛放光的看著兒子雙手把獎金捧著遞了過去。

英雄也沒想到會是父親親自給自己頒獎心裡有一絲驕傲的衝動他看了父親一眼和許若賓一起轉過身去向著掌聲如雷的人群高高舉起了獎盃和獎金封套。

「祝賀他們了不起的少年籃球手！下面我們請市委市政府分管我市文體工作的霍天祥副市長為大賽為兩位冠軍球手致辭、講話！」

霍天祥有點合不攏嘴張口說道：「今天……咳咳……今天臨時趕來也沒想到要讓我講話……這個更沒想到的是冠軍居然會是我的兒子……」

「嘩……」底下登時就開了鍋霍天祥後面的話誰也沒聽清。大家看看許若賓再看看英雄議論紛紛猜測誰是市長公子。

許若賓也是今天才知道英雄的老爸是市長嚇了一跳偷偷捅了捅他。

英雄撇了撇嘴他雖然也聽出了父親語氣中的自豪但是他並不喜歡父親這麼說尤其在這種場合好象他這個冠軍是因為老爸是市長才得來的。天作證比賽的時候可沒有誰因為他是市長公子就讓著他。

……

頒獎結束后劉華和魯浩、吳菲怡、黃思婷、白雪仙這些人一下子就呼啦圍上來。

周若嫣連忙自我介紹道：「市長……叔叔好我叫周若嫣是英雄的同班同學。這位跟英雄一起得獎的是我哥哥。」

霍天祥和藹的笑著跟孩子們打招呼。一群女孩子似笑非笑的把周若嫣往父子兩個身前拱弄得她臉上兩片紅雲火辣辣的燙。

許若賓趕緊替妹妹解圍向著霍天祥道：「叔叔我們中午去慶祝你也和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霍天祥滿心歡喜的隨口就要答應突然一下楞住了想了想道：「不了我還有事。」

英雄淡淡的道：「我爸爸一向很忙的我們自己去吧。」

霍天祥有點尷尬按說春節假還沒放完今天又是周日是可以陪一下孩子的他都忘記了上一次跟兒子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了。

但是他照顧了自己的孩子那些孩子怎麼辦？

那些農民工小學里的孩子們髒兮兮的小臉上黑水晶一般的眸子透著對知識和人生的渴望一下子湧上這位市長的胸口狠狠的在心裡刺了下去。

霍天祥歉疚的拍了拍兒子寬大結實的肩膀喃喃的象是自言自語：「改天吧改天吧……」

英雄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轉過頭去。其實也沒什麼意料中的事一個父親可以不負責任到連兒子拿冠軍都是最後一個知道沒時間應酬兒子陪他吃飯也是自然的事。

霍天祥看了看兒子的後腦勺謙然的跟孩子們點了點頭帶著助理們急匆匆的走了。

英雄談笑自若的沒有回頭。

人類最大的悲哀也許就在於不能預知未來。如果英雄能夠知道後來生的事也許會用自己第一次賺來的大筆獎金為父親買哪怕一份早點吧！

哪怕只是一碗白粥。

……

短暫的寒假很快過去了。很快到了開學的日子。

香港之行玩得非常高興。

海洋公園、大嶼山大佛、青馬大橋、維多利亞港灣……他們玩遍了所有香港有名的地方把獎金花了個精光才意猶未盡的回來。

英雄和周若嫣兄妹拍了無數照片、幾卷錄影帶開學第一天就興高采烈的拿回來向劉華、何書樺他們好一陣炫耀。

大家正在興緻勃勃的傳看照片和攝錄機嘰嘰喳喳的議論不停。突然面向大門的一群同學一起啞了口象看到了哥斯拉怪獸一樣呆了一呆紛紛放下自己手中的東西趕緊回到座位上去。

英雄抬眼望去只見祝虹一臉苦大仇深的階級仇恨站在教室門口。英雄一下子就想起寒假裡在茶樓碰見她們母女的那件事了忍不住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收拾起桌上的照片來。

祝虹分明聽見了英雄的那聲輕哼怒火中燒的向英雄瞪視著。英雄低著頭感覺到兩道利刃一樣的目光刺得自己很不舒服想也不想的猛抬頭回瞪過去。兩人目光一交鋒祝虹心裡狠狠的突突跳了幾跳這個男生的目光太凌厲了任何人對上這麼兩道霸氣的目光都會情不自禁的膽怯的。

祝虹努力挺了挺腰說什麼也不肯在學生面前失了面子眼看她惱羞成怒周若嫣急忙出來解圍。她巧妙的往兩人之間一站結結巴巴的說道：「祝老師……老師好。」

祝虹樂得藉機下台她鐵青著臉指著周若嫣的鼻子道：「你——跟我到辦公室來！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