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魔遭報
夏侯貞含笑說道:「謝謝你,夫人,我打算代我大哥向夫人……」
白如冰道:「要金玉容?」
夏侯貞未置是否,笑吟吟地道:「你答應么?」
白如冰微一搖頭道:「孩子,我不能答應!」
夏侯貞笑道:「好在我並不是向夫人要金玉容……」
白如冰怔然說道:「孩子,那是……」
夏侯貞道:「跟金玉容一樣,我用我的哥哥換金玉容……」
白如冰道:「孩子,你怎麼能選樣做……」
夏侯貞道:「夫人以為我不該么?」
白如冰道:「孩子,你認為你該這麼做么?」
夏侯貞緩緩搖頭說道:「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對,否則我不會向夫人開口!」
白如冰沉吟了一下,道:「孩子,姑不論該與不該,且談談你要他幹什麼?」
夏侯貞道:「自然是把他交給我這位大哥!」
白如冰道:「他要金玉容幹什麼?」
夏侯貞道:「當然是為我爹娘報仇!」
白如冰一搖頭道:「孩子,原諒我直說一句,為你爹報仇,那大可不必,為你娘雪恨,那是理所當然,只是那自有我……」
夏侯貞道:「夫人,也請恕我直說一句,那是你的看法,站在我的立場看,雙親之仇恨,都應該雪報!」
白如冰微一點頭,道:「孩手,你說的是理,可是各人的看法不同,我願意帶著你一起到你娘墳前去替你娘雪恨,但我絕不願把金玉容交給夏侯嵐,讓他去為你爹報仇!」
夏侯貞道:「夫人,我爹縱有不是,但事隔多年,兒女輩均已長成人,他老人家也已經過世了,還有什麼氣恨不能消……」
白如冰截口說道:「孩子,我不是對任何一人,我只是對你爹,再說,我深知他的性情,我不以為他已……」
夏侯嵐雙眉微揚,便要插口。
夏侯貞忙遞眼色,道:「夫人,這些也不談了,只問夫人願不願找到我哥哥?」
白如冰道:「自然願意,我多年來的奔波武林,有一大半是為你兄妹!」
夏侯貞道:「謝謝夫人,我提醒夫人一句,要想找到我哥哥,就非得把金玉容交給我這位大哥不可的!」
白如冰道:「這麼說,你知道你哥哥在何處?」
夏侯貞道:「也可以這麼說,夫人!」
白如冰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知道哥哥在何處,我不以為你會因為我不交金玉容而不去救他!」
夏侯貞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夫人,你錯了,我所以說我知道哥哥在何處,那只是表示我有辦法由金玉容口中獲悉我哥哥在何處,並不是我自己知道!」
白如冰道:「孩子,你的意思是說,你有辦法讓他說出你哥哥的藏處?」
夏侯貞道:「是的,夫人!」
白如冰凝目說道:「真的,孩子?」
夏侯貞道:「我沒有天膽騙夫人,夫人稍時只管看!」
白如冰道:「孩子,那你就該讓他說……」
夏侯貞道:「可是夫人還沒有答應把他交給我!」
白如冰道:「孩子,你該為你那苦命的娘想想!」
夏侯貞道:「夫人,多少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悲痛我娘的命運與遭遇,可是我也不能不為我爹爹的……」
白如冰揚眉說道:「他不配,孩子!」
夏侯貞搖頭說道:「夫人,我爹或有時不起你的地方,可是絕沒有對不起子女的地方,你以為對么?」
白如冰臉色微變,倏一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孩子,只是……」
夏侯貞道:「願不願任憑夫人,我不敢相強!」
白如冰臉色又一變,沉吟說道:「孩子,金玉容若是不肯說呢?」
夏侯貞道:「那表示我無能,沒有辦法讓他說出咱們想知道的,我會立刻把他交還給夫人,夫人諒必不會怕我毀信脫逃!」
白如冰道:「孩子,這我信得過……」
夏侯貞道:「那麼,還有什麼值得夫人猶豫的?」
白如冰略一沉吟,道:「好吧,孩子,我答應了……」
夏侯貞忙道:「謝謝夫人成全,大哥!」
夏侯嵐會意,忙道:「我也謝謝前輩成全!」
白如冰哼一聲,道:「你我還有未完之事,不必跟我客氣……」轉望夏侯貞,道:「孩子,金玉容在此,你讓他說吧!」
夏侯貞答應了一聲,但她未向金玉容發話,卻望著白如冰,含笑問道:「夫人,你可見過我那位哥哥?」
白如冰搖頭說道:「我只聽說我那柴姐姐有-子一女,卻沒有見過!」
夏侯貞道:「那斌麻煩了,假如金玉容隨便說一個人……」
白如冰截口說道:「孩子,這他瞞不了我,你哥哥身上有特徵!」
夏侯貞道:「夫人我哥哥身上有什麼特徵?」
白如冰道:「他前心之處,有一顆拇指般大小『硃砂痣』!」
夏侯嵐一震急道:「小妹……」
夏侯貞道:「大哥,有話請稍候再說……」頓了頓,揚聲接道:「金玉容,你也知道我哥哥身上有這種特徵?」
金玉容一點頭,道:「當然,他一直在我手中,我焉有不知之理?」
夏侯貞笑道:「金玉容,你少玩心機吧……」
轉望白如冰,道:「夫人,我哥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白如冰一怔,旋即色變,道:「孩子,你是說夏侯嵐……」
夏侯貞點頭道:「不錯,夫人,你猜對了!」
金玉容大笑說道:「白如冰,你就那麼容易騙么?」
夏侯貞道:「身上的特徵總錯不了!」
白如冰目光一凝,道:「夏侯嵐,你身上有這種特徵?」
夏侯嵐點了點頭,但沒說話。
白如冰道:「解開衣襟,讓我看看!」
夏侯嵐站在那兒沒動。
白如冰道:「假如你是柴姐姐的兒子,眼前是你兩個妹妹,一個情侶,至於我,你得尊稱我一聲,還有什麼顧忌么?」
夏使嵐聽若無聞,仍沒有動。
夏侯貞喚道:「大哥!」
夏侯嵐一震而醒,顫聲說道:「小妹,我會是……」
夏侯貞美目涌淚,道:「你是的,大哥,快把衣襟解開……」
夏侯嵐抬手解開了衣襟,雪白的肌膚上,心口上,可不赫然是一顆拇指般大小『硃砂痣』?
白如冰臉色倏變,驚喜說道:「孩子,你果然是……」
只聽金玉容叫道:「白如冰,你該看清楚,那是真是假……」
白如冰顫聲說道:「金玉容,我看的清楚,那顆痣長在肉上,不是假的……」
金玉容面如死灰,垂下頭去……
白如冰倏地喝道:「貞兒,見過你大哥!」
心上人突然成了同父異母的手足,白素貞心中有著異樣的感受,臉上也泛起異樣的表情,螓首半低,見了一禮!
夏侯嵐連忙還禮,口中卻喃喃說道:「我竟會是……我竟會是……」
白如冰詫聲說道:「孩子,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夏侯嵐搖頭說道:「他老人家曾說我是個孤兒,前胸這顆『硃砂痣』,他日或許能弄清我的身世,卻沒有告訴我……」
目光一凝,望著夏侯貞道:「小妹,你怎麼知道我前胸……」
夏侯貞道:「記得我拿簪兒要殺大哥么?就是那天!」
夏侯嵐道:「當時小妹為什麼不……」
夏侯貞道:「大哥的特徵,是娘在臨終前告訴我的,可是在我拿簪兒的那天,我仍對金玉容的話有幾分相信……」
夏侯嵐道:「如今小妹該明白了!」
夏侯貞道:「我早在離開客棧的時候就明白了,不然……」
華玉飛快說道:「不然姐姐不會塞給我一張紙條。」
夏侯貞道:「玉弟弟說對了!」
夏侯嵐皺眉說道:「可是老人家為什麼不告訴我……」
上官鳳一旁說道:「嵐哥不是說,當年夏侯前輩在悲痛之際聽見兒啼……」
夏侯嵐點頭說道:「是這樣,鳳妹!」
上官鳳道:「那就有可能連他老人家自己也不知道!」
白如冰突然說道:「那可能么?」
夏侯嵐凝目說道:「前輩以為……」
白如冰道:「你既是他的親生,自己的子女身上有什麼特徵,他豈有不知道之理,以我看他絕對知道!」
夏侯嵐道:「可是他老人家為什麼說我是他撿來的孤兒只認我做個義子,他老人家該沒有理由這麼做!」
白如冰道:「然而畢竟他是這麼做了!」
夏侯嵐皺眉說道:「這為什麼,這為什麼……」
夏侯貞道:「也許他老人家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白如冰冷冷說道:「貞兒說對了,那苦衷不能告人!」
夏侯貞道:「夫人以為是……」
白如冰道:「那只有問他自己了!」
夏侯嵐苦笑說道:「他老人家已過世多年,恐怕永無明白之日了!」
白如冰道:「誰說的,你仍認為他死了!」
夏侯嵐搖頭說道:「前輩這是何苦,我親眼看見……」
白如冰截口說道:「可是據我所知,他這個人絕沒有自刎的勇氣!」
夏侯嵐臉色微變,揚眉說道:「前輩,你怎麼……」
白如冰道:「我怎麼?我比你更了解他!」
夏侯嵐道:「可是我親眼看見他老人家橫劍,這難道有錯!」
白如冰默然未語,半晌始道:「你真是親眼看見他自刎,而不是幫他掩天下人耳目怕我找他算帳的?」
夏侯嵐道:「前輩,我願以自己這條命擔保!」
自如冰神色難以言喻地道:「那或許他真有了勇氣,他真幸運,這多年來,我帶著貞兒奔波武林,抑壓著滿腹的辛酸悲憤與仇恨,就只為找到他,誰想到他竟然真……」凄慘怨恨地一笑搖頭,接道:「看來我胸中這口氣,今生是難消了……」
夏侯貞突然說道:「冰姨,我們的爹娘雖已去世,但長一輩的親人還有您!」
夏侯嵐也道:「是的,冰姨,我兄妹願把您當成自己親生的娘!」
白如冰身形倏顫,熱淚猛涌,她顫聲說道:「孩子,冰姨一生從沒掉過淚,而今……冰姨謝謝你倆了!」
夏侯貞忽地笑道:「冰姨,不止我眼哥哥,還有一個!」
白如冰微微一愕,旋即恍悟,凝註上官鳳道:「姑娘,難為你了,嵐兒身背魔名……」
上官鳳紅了嬌靨,半低螓首,低低說道:「老人家,他有一顆神聖的俠心!」
白如冰點頭說道:「這倒也是實情……」橫眼一掃,接道:「嵐兒說過,人死一了百了,他既然已經死了,我也只好了了,從現在起,我讓貞兒從父姓,改名一個潔字……」
夏侯嵐忙道:「謝謝你,冰姨!」
白如冰道:「別謝我……」一嘆接道:「他是那麼個人,卻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好的兩個孩子,說本來這也該是我那柴姐姐她……」美目一紅,住口不言。
夏侯嵐兄妹三個的目光,投向了金玉容。
白如冰突又說道:「貞兒,你娘葬在哪兒?」
夏侯嵐悲凄地道:「冰姨,就在『金陵』紫金山麓!」
白如冰一點頭,道:「咱們娘兒幾個帶著金玉容先到你娘墳上去……」
望向夏侯嵐,道:「嵐兒,你爹呢?」
夏侯嵐未再遲疑,道:「在『雁盪』北麓!」
白如冰點頭說道:「那好,咱們先到『金陵』,然後再折向『雁盪』,這兒有現成的車,我讓軒轅極去找兩匹牲口來,咱們就上路……」
她這裡話鋒微頓,就要招呼軒轅極,驀地
一聲馬嘶划空傳來。
白如冰等一怔抬眼,只見數十丈外-片樹林後轉出了一個人,那是個面貌清癯的黑衣老者,他一手拉著一匹馬,那兩匹,赫然竟是原來被趕跑的套車雙駒。
這裡眾人睹狀訝異,那裡那黑衣老者衣袂飄飄,步履若飛,已牽著兩匹馬到了近前,一欠身,開口說道:「老朽請問,這兩匹牲口,可是諸位套車的?」
老者好相貌,長眉鳳目,眼神隱隱生威,長髯五綹,飄拂胸前,根根見肉。
白如冰凝目深注,道:「不錯,閣下是……」
黑衣老者含笑說道:「老朽途經此處,見這兩匹牲口正在樹林那一邊吃草,又見諸位車前空空,心想必是諸位的……」
白如冰道:「我謝謝閣下,閣下高姓大名,怎麼稱呼?」
黑衣老者笑道:「夫人不必耿耿,老朽只是順便,也是舉手之勞!」
顯然,他是有意閃避。
白如冰成名多年,她焉能看不出老者非常人?她不肯放鬆,當即又問道:「閣下也是武林人?」
黑衣老者笑道:「勉強算得半個!」
白如冰道:「這話怎麼說?」
黑衣老者道:「夫人,我僅僅是嗜武,如此而已!」
白如冰道:「閣下真是途經此地么?」
黑衣老者笑道:「不瞞夫人,我是奉命來中原武林找個人的!」
白如冰道:「中原武林?閣下來自……」
黑在老者道:「老朽來自雲貴!」
白如冰道:「那麼閣下要找的是……」
黑衣老者道:「玉面游龍辣手神魔』夏侯大俠!」
夏侯嵐等聞言一怔,白如冰訝然說道:「閣下可認得他?」
黑衣老者道:「只恨福薄緣淺,一向無緣識荊,不過,老朽明白,老朽如今已經找到了夏侯大俠!」
夏侯嵐突然一揚雙眉,說道:「閣下找夏侯嵐是……」
黑衣老者目光轉注,含笑說道:「夏侯大俠,老朽向你要個人!」
夏侯嵐心中一跳,道:「誰?」
黑衣老者道:「就是在那兩位挾持的金玉容!」
白如冰、夏侯貞、夏侯潔等聞言臉色一變,便待發話,夏侯嵐抬手-攔,忙道:「閣下來意……」
黑衣老者道:「奉『瘋傻二老』之命而來!」
夏侯嵐手一伸,道:「閣下可有……」
黑衣老者截口笑道:「既然奉命而來,怎會沒有……」
翻腕取出半塊信符,遞給夏侯嵐。
夏侯嵐也取出懷中的另半塊,不錯,一合之下,絲毫不錯。
夏侯嵐抬眼望向白如冰,剛一聲:「冰姨……」
白如冰已然問道:「嵐兒,這是怎麼回事?」
夏侯嵐道:「冰姨可記得那日『太白樓』上返來后我已不見的事?」
白如冰點頭說道:「記得,怎麼樣?」
夏侯嵐道:「冰姨可知道我是怎麼走的么?」
自如冰道:「該是有人解了你的穴道……」
「是的,冰姨。」夏侯嵐道:「正是有人解丁我的穴道,而且那解我穴道的人,還給我解藥,恢復了我這身功力!」
白如冰道:「那是誰?莫非跟眼前這位有關?」
夏侯嵐道:「那是『瘋傻二怪』,眼前這位就是奉他二位之命而來!」
自如冰詫聲說道:「『瘋傻二怪』?東方朔與艾遲?」
夏便嵐點頭說道:「正是,冰姨!」
白如冰訝然說道:「我沒想到他二人還在人世,但他二人要金玉容……」
夏侯嵐道:「冰姨,他二位解我穴道,恢復我一身功力,唯一的條件就是要金玉容!」
白如冰詫聲說道:「有這種事?他二人要金玉容幹什麼?」
夏侯嵐道:「冰姨,金玉容遺棄了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卻是『瘋傻二怪』的高徒,他二位……」
白如冰截口說道:「我明白了,這跟我的遭遇一樣,所以『瘋傻二怪』要金玉容,以便替他二人那徒弟出氣!」
夏侯嵐點頭說道:「是的,冰姨!」
自如冰凝目問道:「他二人為什麼不自己出手?」
夏侯嵐呆了一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白如冰轉望黑衣老者,道:「閣下知道么?」
黑衣老者含笑說道:「固然,倘二老出手,擒金玉容那是易若反掌,可是二老明白,金玉容對外還結著仇恨……」
白如冰道:「閣下的意思是說,他二人也顧到了這一層?」
黑衣老者點頭說道:「事實如此,夫人!」
白如冰道:「可是如今閣下要帶走他……」
黑衣老者道:「關於這一點,二老當日曾跟夏侯大俠有了協定,夫人不妨問問夏侯大俠!」
白如冰轉望夏侯嵐,夏侯嵐末等問便道:「冰姨,我跟他二位的協定是我取金玉容一身功力,人則交由他二位處置!」
白如冰道:「你答應了?」
夏侯嵐道:「是的,冰姨,事實上由不得我不答應,否則我永遠沒辦法恢復這身功力,永遠別想擒獲金玉容!」
白如冰微一點頭,道:「那是,可是,你的親仇怎麼辦?」
夏侯嵐道:「我想過了,只要能除去金玉容,誰處置他該都一樣,再說,我也親手廢了他一身的功力!」
白如冰沉吟一下,抬眼望向夏侯貞,進:「貞兒你怎麼說?」
夏侯貞道:「我大哥說的對,何況二老對他有恩,他也已點了頭?」
白如冰一點頭,道:「好吧,那我就不便再說什麼了!」
夏侯嵐道:「謝謝冰姨……」向著黑衣老者道:「閣下請跟我來!」
邁步向金玉容走去……
近前,他虛空一指點向金玉容!
金玉容本低著頭,指風上身,他機伶一顫抬頭:「夏侯嵐,你……」
夏侯嵐未理他,向著黑衣老者道:「閣下可以帶他走了!」
黑衣老者含笑點頭,金玉容臉色一變,叫道:「夏侯嵐,你這是……他是誰……」
黑衣老者一笑說道:「姑爺,等見面你就知道了!」一指點了金玉容穴道,伸手抄起了他,笑道:「夏侯大俠是信人,令人敬佩……」轉向白如冰一欠身,騰身倒射而去,其勢如飛。
眼望黑衣老者離去,白如冰道:「此人身手不低,在當今武林之中,該列在一流之上,只不知此人是誰……」
軒轅極突然說道:「夫人,屬下知道!」
白如冰「哦!」地一聲:「你知道他是誰?」
軒轅極道:「此人複姓西門,單名一『望』字,自號『南海騎鯨客』……」
白如冰神色一動,道:「莫非當年海外三仙中的『南海騎鯨客』?」
軒轅極點頭說道:「正是,如今海外三仙就剩下一個『南海騎鯨客』了!」
白如冰點頭說道:「怪不得具如此身手……」眉峰一皺,詫聲說道:「這西門望又怎會跟『瘋傻二怪』搞在一起,聽口氣,他居然居『瘋傻二怪』之下……」
軒轅極道:「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白如冰沉默了一下,道:「不管怎麼說,人如今是被他帶走了,咱們只好空手到你們爹娘墳上走走了,軒轅極,把車套起來!」
軒轅極應聲拉過兩匹牲口,片刻之後,馬車套妥,眾人魚貫登上馬車,軒轅極與冷天池高坐車轅,抖韁揮鞭趕動了馬車。
車行之中,車內異常的靜,那隻因為白如冰一直皺眉凝思,沉默著未說一句話。
半晌過後,夏侯貞突然說道:「冰姨,您在想什麼?」
白如冰微一搖頭,道:「我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夏侯貞微愕說道:「怎麼,冰姨!」
白如冰道:「譬如說,他怎麼知道咱們擒住了金玉容?又不早不晚地及時出現在咱們眼前?」
夏侯貞點頭說道:「冰姨說的不錯,這的確令人詫異……」
轉眼望向夏侯嵐,道:「這個大哥能解釋么?」
夏侯嵐搖頭說道:「小妹,我也在想,也在詫異,記得我上次殺了那假扮金玉容之人時就沒有人出現,而這次……」
夏侯貞道:「顯然他們能知道真假!」
夏侯嵐點了點頭,道:「還有,當日『瘋傻二怪』曾說,無論何時何地,一旦我擒獲了金玉容,他的人就會及時出現眼前……」
白如冰突然說道:「嵐兒,『瘋傻二怪』住哪裡?要把金玉容帶往何處?」
夏侯嵐道:「就是金玉容那座落在南荒的『溫柔宮』!」
白如冰聞言剛一怔,小湄突然說道:「夏侯大俠,您說剛才那人是『溫柔宮』來的?」
夏侯嵐倏然轉臉,凝目說道:「湄姑娘,難道不是?」
小湄滿臉詫異地搖頭說道:「那就怪了,『溫柔宮』里的人我都認識,這個人我卻沒見過,而且也根本沒聽說過什麼『瘋傻』二老!」
夏侯嵐臉上詫異之色更濃。
白如冰忽道:「小湄,金玉容的妻子……」
小湄截口說道:「金玉容在『溫柔宮』有好多女人,但都不能算他的妻子!」
夏侯貞道:「小湄,你怎麼不早說?」
小湄道:「剛才夏侯大俠根本沒提『溫柔宮』,婢子哪裡知道?」
是不錯,這怪不得她。
夏侯嵐臉色有點異樣。
白如冰突然喝道:「軒轅極,回頭!」
只聽車外軒轅極答應了一聲,隨覺馬車飛一般地轉了彎折了回去,夏侯嵐一怔說道:「冰姨,您是要……」
白如冰道:「恐怕你上了人的當了,我要追那『南海騎鯨客』去!」
夏侯貞道:「冰姨,他要是騙了咱們,必不會真的朝適才離去的方向走,您上那兒找他去?」
白如冰冷哼一聲道:「你沒聽人說么?走了神走不了廟,別的地方找不到,我就追到『南海』去,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夏侯貞默然未語,夏侯嵐卻苦笑說道:「都怪我不好……」
白如冰道:「這也怪不得你,你當時若不答應,他兩個就不會為你解穴,更不會恢復你的一身功力了。」
那位如今巳改名夏侯潔的「萬花公主」突然說道:「娘,有一點咱們可以放心!」
白如冰道:「你說哪一點咱們可以放心?」
夏侯潔道:「『瘋傻二怪』不會是金玉容的一路人!」
白如冰道:「怎見得?」
夏侯潔道:「娘請想,他二人若是金玉容的一路人該是巴不得害了大哥,又豈會為大哥解穴解毒么?」
白如冰點頭說道:「不錯,那可能金玉容跟他們有甚怨仇……」
「冰姨!」夏侯貞道:「據我所知,只有金玉容那獨門解藥才能解大哥所中之毒!」
白如冰道:「貞兒,你的意思是……」
夏侯貞道:『假如他們不是金玉容一路,何來解藥?」
白如冰呆了一呆,一時沒說出話來。
只聽車外軒轅極道:「稟夫人,車已到原處!」
自如冰喝道:「循西門望離去方向追,要快!」
車外軒轅極應了一聲,鞭聲兒叭叭,套車雙馬長嘶,馬車行馳頓疾。
適時,上官鳳道:「縱然他們跟金玉容是一路人也不要緊,金玉容一身功力已廢,難道他們還能幫他恢復?」
白如冰搖頭說道:『那是不可能的!」
上官鳳道:「那還怕什麼?」
白如冰道:「姑娘,並不是怕,而是到了手的原凶罪魁,為什麼又讓人輕易騙去!」
夏侯嵐臉為之一紅。
夏侯貞介面說道:「冰姨,真要說起來,那不能叫騙,而是條件互換,他們並沒有對不起咱們的地方!」
白如冰道:「貞兒,話是不錯,可是他不該說是『溫柔宮』里的人!」
夏侯貞道:「也是,何不幹脆說明……」
夏侯潔道:「恐怕他們有不願人知的隱衷,就眼前西門望跟『瘋傻二怪』的關係看,就顯得其中內情絕不單純!」
夏侯貞道:「三妹試道其詳!」
夏侯潔道:「我是根據事實推測,中不中不敢說……」頓了頓,接道:「適才娘說過,西門望是當年海外三仙之一,他三個一向隱於南海,個個孤傲怪癖,絕少與中原武林往來,論身份,論聲名,他三個也並不稍遜二怪,為什麼如今居二怪之下,聲稱奉二怪之命,為二怪差遣?」
夏侯嵐點了點頭。
白如冰則道:「潔兒,說下去!」
夏侯潔道:「如今再看看二怪本身,他兩個,一個裝瘋,一個賣傻,半生遊戲風塵,淡泊一切,但有酒肉,終日陶然於醉鄉,這是眾所周知的,可是,如今由事實推測,他二人竟也有在上之人……」
夏侯貞插口問道:「三妹,怎見得?」
夏侯潔道:「他兩個當初對大哥說,所以要金玉容,是為了替他二人那女弟子出氣雪恨,如今已經小湄證實,『溫柔宮』中沒有這麼一個女子,二姐請想,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二人還有在上之人?」
夏侯貞沉吟說道:「有點象,但並不正確!」
夏侯潔點了點頭,還待再說,白如冰已然說道:「這件事不必再提了,他們有沒有在上之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咱們只在追回金玉容……」
夏侯貞微一搖頭,道:「不然,冰姨,如果『瘋傻二怪』真有在上之人,那麼這位猶不知是誰的在上之人定然是個非常人……」
白如冰道:「非常人如何?」
夏侯貞道:「冰姨知道,那並不好對付!」
白如冰道:「貞兒,不是冰姨自負,冰姨絕不以為當世武林還有比你大哥更難對付,更懾人的人。」
夏侯嵐臉上一紅,赧笑說道:「冰姨您這是……」
白如冰道:「武林各處問一問,沒有人會否認冰姨這句話!」
夏侯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夏侯貞道:「冰姨,縱然您跟大哥聯手足可敵整個武林,那『瘋傻二怪』的在上之人不足慮,可是他們要金玉容幹什麼,這卻是令人一時難以猜測的!」
白如冰道:「那也不難明白,只要追上那西門望向上一問,還愁不知道他們要金玉容幹什麼?」
夏侯嵐插口說道:「以我看,他們所以要金玉容並不是救金玉容。」
白如冰道:「何以見得?」
夏侯嵐道:「他們若是為救金玉容,斷不會任我把金玉容一身功力廢去,冰姨以為然么?」
自如冰搖頭說道:「那很難說,也有可能對你跟我,他們自知以武力救不了金玉容,所以犧牲了金玉容一身功力,用這種辦法把他救了去!」
夏侯貞點頭說道:「不錯,大哥,冰姨的說法確也有可能!」
夏侯嵐沒有說話,白如冰卻道:「我看咱們不必再費腦筋去東猜西測了,一旦追上了西門望,這些疑問自可迎刃而解,大家養養神吧……」頓了頓,喝問道:「軒轅極,到了什麼地方了?」
只聽車外軒轅極道:「回夫人,快進浙境了!」
夏侯貞道:「好快!」
白如冰道:「可有什麼發現?」
軒轅極道:「回夫人,尚無任何發現!」
自如冰冷哼說道:「入閩,沿『武夷』奔粵境!」
車外,軒轅極應了一聲。
以後的許多天,以後的許多路,竟然是沒有絲毫髮現。
雖然沿路軒轅極與冷天池一再打聽,卻沒有一個人看見過跟西門望相象,還帶著一個人的。
這一天,馬車馳進了「五羊城」!
「五羊城」,稱穗城,稱五嶺,又叫廣州。
裴氏廣州記載上有這麼一段話:「戰國時,高固相楚,五羊街轂穗於楚庭,故廣州一事,樑上繪五羊像,又作五轂囊。」
又據裴氏記載上說:「五羊城在廣州府海南縣,初有五仙人騎五色羊,執六穗矩而至,今呼五羊」雲。
粵俗賽花,「五羊城」的花市更是熱鬧,馬車進城的那天,正趕上「五羊城」賽花的第二天華燈初上。
在滿街熙攘的人群中,軒轅極收鞭控韁,一路吆喝著趕著馬車向城裡緩緩馳進。
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人山人海,萬頭攢動,對這輛長途跋涉,滿布風塵的馬車都投過詫異一瞥。
夏侯貞、夏侯潔童心未泯,尤其是小湄,她好奇地掀開車簾向外看熱鬧,那街兩旁的燈,還有那些數不盡的花五彩繽紛,看得她眼花撩亂,頻頻喜呼:「哎呀,想不到這地處粵境,遠離中原的『五羊城』竟這麼熱鬧,這麼……哎呀,姑娘,快看,梅、水仙、天竹、蘭花、蠟梅……好多花喲……」
夏侯貞跟夏侯潔互覷一眼,掩嘴而笑,也忙探出螓首,向外現看,這一看固然看見了熱鬧,可也惹來了麻煩!
只聽車外人群中響起一聲怪笑,緊接著有個沙啞話聲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陣,當然,那話夏侯貞等是聽不懂。
而隨著這話聲,人群中擠出兩個華服少年,膚色黝黑,粗眉大眼,隆鼻闊口,滿臉的粗獷兇悍色。
尤其扎眼的,是這兩個華服少年的四隻手腕上卻戴著兩隻黃澄澄,似金又象銅的手鐲,打扮得不倫不類,跟中原完全不一樣。
小湄究竟見識少,她入目這兩個怪人,先是一怔,繼而詫聲呼道:「姑娘,快看,這兩個……」
余話猶未出口,那兩個華服少年已各咧著一張嘴,露著白森森的牙,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
那居左一名華服少年年紀較長,他嘰哩咕嚕地向著小湄說了一陣,聽得小湄滿頭霧水,瞪圓了美目,那華服少年把話說完,她搖了頭,道:「姑娘,他說什麼呀,我一句也聽不懂……」
夏侯潔道:「小湄,這是粵境土話,咱們怎麼……」
話還沒完,那居左華服少年突然伸出那黑黝黝的手抓向小湄扶在車蓬邊的玉手,而右邊那個年紀較小的,也伸伸手去摸小湄的臉蛋兒。
小湄紅了臉,柳眉一揚,「啐!」地一聲,道:「這人怎麼……」
玉手一揮,「叭!」地一聲打在了那居右華服少年的手背上,那居右華服少年一怔,旋即咧嘴大笑,嘰哩咕嚕地高聲叫了起來,這一叫,人群中竄出幾個奇狀異服的祖壯大漢攔住了馬車,個個神情驃悍,一股子暴戾氣。
隨即,擁擠的人群象碰上了毒蛇,突然散了開去,馬車周圍立即空了一片。
夏侯貞眉鋒一皺,道:「小湄,你怎麼跟這般野人一般見識……」
小湄道:「姑娘,那能怪我么?你沒見他沖人亂伸手……」
夏侯貞沒理小湄,望著那兩個華服少年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立即引得那兩個華服少年咧著大嘴,仰天一陣狂笑,那聲音像夜梟,聽來刺耳,而且那居右華服少年抬手指著夏侯貞又是嘰哩咕嚕地一陣。
夏侯貞眉鋒皺得更深,道:「小湄別理他們的,咱們進車裡去!」話落,她三位同時縮回了車內。
適時,軒轅極發了話:「稟夫人,有人攔住……」
白如冰在車內揚聲說道:「知道了,等我的話行事……」
轉望夏侯貞含笑問道:「貞兒,怎麼回事?」
夏侯貞尚未說話,小湄已搶著說道:「誰知道,兩個死討厭的野人……」
車簾突然掀起,那兩個華服少年兩張臉沖著車裡直傻笑,小湄好不氣惱,忙道:「夫人就是這兩個!」
白如冰淡然一笑,道:「誰叫你愛看熱鬧,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嵐兒,叫他們讓開!」
夏侯嵐應聲探出了車外,他向著兩名華服少年一擺手道:「二位請讓讓,我們要……」
那兩名華服少年比手划腳,指著他一陣大笑。
夏侯嵐眉鋒一皺,回身說道:「冰姨,言語不通,若之奈何?」
小湄哼了一聲,道:「管他通不通,瞧運兩個就不像好東西,乾脆……」
白如冰道:「小湄,咱們是來追人的,不是來惹事的!」
小湄閉上了小嘴,沒敢再說。
夏侯嵐道:「冰姨,那麼您看該怎麼辦?」
白如冰尚未答話,車外突然響起一個怪聲怪氣的尖尖話聲,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漢語:「喂,車裡的那位,請出來答個話!」
白如冰笑道:「行了,你跟他說去吧!」
夏侯嵐連忙轉頭車外,只見那兩名華服少年身旁,站著一個獐頭鼠目的黃衣漢子,眉宇間洋溢狡滑詭詐之色,-臉的邪像。
夏侯嵐微一拱手,道:「這位是……」
那黃衣漢子一擺手道:「先別提我,我是個無名小卒,諸位是哪兒來的?」
夏侯嵐道:「我等由『金陵』來!」
『金陵?』那黃衣漢子笑道:「好地方,夫子廟,秦稚河,哈,別提有多熱鬧了,我是多年沒進中原了,想家想得厲害……」
夏侯嵐道:「閣下是中原人氏?」
那黃衣漢子道:「小地方,河北宛平!」
夏侯嵐「哦!」地一聲道:「原來閣下是……」
黃衣漢子截了口,道:「諸位遠來『五羊城』是……」
夏侯嵐道:「我有個多年未見的朋友在這一帶……」
黃衣漢子道:「這麼說諸位是來看朋友的?」
夏侯嵐點頭說道:「不錯!」
黃衣漢子一咧嘴笑道:「那麼諸位是碰對了人,『五羊城』我人頭最熟,多少年了,沒有不認識的,假如不是碰上我,言語不通諸位就沒法子打聽,諸位那位朋友是……」
夏侯嵐道:「我那位朋友就住在南城,這兩位是……」
他是有意地岔開話題。
黃衣漢子「哦!」地一聲,道:「要問起運兩位,放眼粵境可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兩位是『南海』『番石島』的少島主,左邊這位是大少島主,叫忽津,右邊這位是二少島主,叫忽必……」
夏侯嵐道:「原來是『番石島』二位少島主,失敬了,閣下是……」
黃衣漢子嘿嘿一笑,道:「我是『番石島』島主座下的使者,黃衣使者,姓魏,單名一個化事,在中原武林有個匪號,『通天鼠』,不過這名號已是多年不用了!」
夏侯嵐道:「原來是魏使者,我請教,兩位少島主攔住我等座車是……」
黃衣使者魏化笑道:「你閣下不知道,這要在粵人來說,是天下的福緣,天大的造化,你閣下跟適才兩位姑娘是什麼關係?」
夏侯嵐道:「是我的兩個妹妹!」
魏化一掌拍上大腿,叫道:「好極了,好極了,那是最好不過……」目光一轉,接道:「現有個別人求也求不到的機會,你閣下可以跟『番石島』攀上親戚,不知道你閣下願意不願意!」
夏侯嵐立即明白了八分,但他裝作糊塗,愕然說道:「閣下這話……」
魏化道:「你閣下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
夏侯嵐道:「閣下,我等是出外之人初來粵境,跟『番石島』素昧平生,所以閣下這攀親之言,不知……」
魏化嘿嘿笑道:「那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說給閣下聽聽,事情是這樣的……」乾咳一聲,接道:「『番石島』雄踞南海,世外桃源,神仙妙境,簡直就像蓬萊仙島,老島主手下勇士如雲,庫中珍寶似山,膝下就這兩位少島主,他二位今年二十多了,可是卻還沒有娶親,閣下明白了么?」
夏侯嵐道:「閣下請說下去!」
魏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道:「其實,那倒不是他二位娶不到嬌妻,而是『番石島』的聲望太高,沒個門當戶對的姑娘,他二位也眼光太高,這兒的姑娘沒一個看上眼的,不知有多少姑娘願意嫁到『番石島』去,情願為妾,可是他兩位都不中意,閣下明白了么?」
夏侯嵐道:「我明白了幾分,只是這話閣下對我說幹什麼?」
魏化「哎」「哎」了兩聲,道:「瞧你這人挺體面的,怎麼點之不透,這麼傻?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難道說你閣下……」
夏侯嵐道:「閣下,何妨直說!」
魏化嘆了口氣,猛然點頭:「好吧,我告訴你,兩位島主一見兩位令妹驚為天人,他兩位看上兩位令妹了,這你明白了么?」
夏侯嵐點頭說道:「明白了,這兩位少島主的眼力不差……」
魏化忙道:「當然,當然,兩位少島主何許人,自是具有過人的眼力,怎麼樣,你閣下答應么?」
夏侯嵐故意遲疑了一下,沒說話。
魏化忙又說道:「閣下,我一再提醒你,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別人作夢也求不到的福氣,只要你點頭,你這一家都有說不盡的好處,不過,話可是又說回來了,你閣下要是不答應,那可有說不完的壞處!」
夏侯嵐「哦!」地一聲,道:「閣下,好處在哪兒,壞處又在哪兒?」
魏化目光轉動著,道:「好處是兩位令妹,就連你這一家都算上,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但要什麼有什麼,而且還可以長住『番石島』!」
夏侯嵐道:「確實不錯,那麼,壞處呢?」
魏化眉鋒一皺,搖了頭,神色中充滿了恐嚇威脅,道:「要提壞處,那可就麻煩了,這麼說吧,只要你搖頭說個『不』字,看見么?車前有好幾個『番石島』的勇士,二位少島主一聲令下,他們就命令下手擒人,除了兩位令妹外,其他的人一概丟入『南海』喂虎鯊!」
夏侯嵐皺眉說道:「這壞處也的確夠大的,閣下請等一等,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容我問問我一位長輩!」
魏化一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儘管問,二位少島主有這份耐性等回話,不過,你還是越快越好!」
夏侯嵐道:「閣下放心,很快,只要一句話就行了!」當即揚聲說道:「冰姨,您聽見了么?」
白如冰在車內答應道:「我聽見了,你全權處理吧!」
夏侯嵐答應了一聲,望著魏化道:「閣下該聽見了,我那位長輩文我全權處理!」
魏化笑道:「聽見了,聽見了,你願不願意,快說吧!」
夏侯嵐微一搖頭,含笑說道:「恐怕要令閣下失望,我不願意!」
魏化一怔,道:「你怎麼說?」
夏侯嵐道:「再說一遍,我不願意!」
魏化臉色一變,道:「你閣下是開玩笑吧?」
「不!」夏侯嵐搖頭說道:「我說的是實話!」
魏化尖聲說道:「難道你不想那榮華富貴……」
夏侯嵐搖頭說道:「我家的人由來淡泊一切!」
魏化道:「難道你不怕……」
夏侯嵐道:「閣下,『五羊城』該是個有王法的地方!」
「王法?」魏化大笑說道:「這兒不服王法,老實說,在這一帶『番石島』島主的話就是王法,你閣下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