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力斗鳳門

第二十二章 力斗鳳門

夜色中疾射,傅飄紅側轉螓首,望著楚雲秋,說道:「大哥,你以為,那個梅恨天他……」

楚雲秋道:「我跟梅恨天相交日淺,但我了解他這個人,他絕對不會是那種淫邪之徒的。」-

飄紅道:「可是柳不凡說的又不像無中生有……」

楚雲秋道:「這裡頭恐怕別有蹊蹺,我跟柳不凡初見面,我不便批評他,可是我總覺得他的話不大可靠。」

傅飄紅美目微睜道:「你好眼光,你是不是很討厭他?」

楚雲秋搖搖頭,說道:「說不上,只不過要是我就不會交上這種朋友,我也不希望怡紅交這種朋友。」

傅瓢紅微微一點頭道:「怡紅應該早碰見你,怡紅就是讓他帶壞的,以前荒唐的不得了,可是柳家和傳家是世交,爹娘只能怪怡紅不爭氣,卻不便到柳家扯破臉。以前他還借口找怡紅接近我,嘻皮笑臉的獻假殷勤,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打那時侯我就討厭他,好在怡紅已經不比從前,也不會再交這種朋友了!」

楚雲秋道:「照這麼看來,「林六公子」都不怎麼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朋友不能不慎。」

傅飄紅道:「剛才我已經點過他了,至少對我他該死心了。」

楚雲秋微微地搖搖頭,說道:「那可也難說,像怡紅這樣能懸崖勒馬、猛回頭的人可不多。」

傅瓢紅眉梢兒突然揚了一揚,說道:「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相信他還敢再來向我糾纏。」

楚雲秋皺了皺眉鋒,說道:「希望我是能夠嚇住他,不過小人難防,你我都需要提高警覺。」

傅飄紅遲疑了一下,忽轉了話鋒:「萬一柳不凡說的是真的,你」楚雲秋吸了一口氣道:「那就要看情形了,柳不凡不可能這麼好心,也不會是感恩圖報,他所以把這件事告訴我,有一部分用意是想說給姑娘聽,孰不知我早在他之前,已經把我認識黃姑娘的經過告訴姑娘了。」

傅瓢紅道:「我知道,他白費心機了,就是你沒告訴我,我也不會怎麼樣,因為該計較的本不是我。」

楚雲秋沒有說話,傅瓢紅又道:「我倒希望柳不凡無中生有。」

楚雲秋道:「希望如此,不過我以為柳不凡在他說的那個地方碰見悔恨天跟黃姑娘是可信的,因為他沒有理由騙咱們跑這一趟。」

傅飄-神色一緊迫:「你說悔恨天真……」

楚雲秋道:「他碰見悔恨天和黃君想是真的,但這並不表示他說悔恨天擄去了黃君也是真的。」

傅瓢紅道:「悔恨天究竟是怎麼一個人?」

楚雲秋當即把他在「百花城」邂逅悔恨天的經過、他所知悔恨天的身世,以及他揣度悔恨天可能是揚州梅家後人的事說了一遍。

傅瓢紅道:「這麼說,悔恨天這個人是怪可憐的。」

楚雲秋道:「他是個值得同情的人,他冷峻怪異的性子是受了刺激所致,他所以嗜殺,是因為他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殘缺門」讓每個人學他們「左手刀法」的用心都夠狠毒,對悔恨天自也不例外。」兩個人馳行極速,這句話兒才剛剛說完,前面路上不遠之處出現了一團黑鴉鴉的影子兒。

但楚雲秋的目力超人,一眼便看出那是一輛馬車。他的心頭一陣地猛跳!

這當兒,傅飄紅也看見了那團黑影兒,她急急地道:「你快看,那是……」

楚雲秋道:「馬車。」就這麼兩句話兒的功夫,兩個人已來近了。傅瓢紅也看出那是一輛馬車,套車牲口躺在地上不動了,她道:「這是……」

楚雲秋早就看出馬車上沒有人,牲口已死了。

這當兒,他一個騰身掠到了車旁,伸手掀開了車簾,旋即他又放下了車簾。

傅飄紅道:「人呢?」

楚雲秋道:「不知道!」他跨步過去仔細看那四套車牲口。

傅飄紅也跟了過來,她說道:「牲口是怎麼死的。」

楚雲秋站直了身子,吁出了一口長長的氣,說道:「中了一種浸過毒的暗器。」傅飄紅忙湊過去凝目望夫,她並沒有看見暗器,但是,她看見了牲口身上有無數的細小灼痕,傷處腥臭,中人慾嘔。

她臉色一變,輕叫道:「這牲口怎麼中了柳不幾的「屍毒鎮魂砂」?」

楚雲秋臉色也一變,道:「柳不凡的「屍毒鎖魂砂」?」

「可不?」傅飄紅道:「傷在柳不凡「屍毒銷魂砂」下就是這個樣子。」

楚雲秋目現神光道:「看來這裡就有了蹊蹺。」

傅瓢紅道:「你是說……」

楚雲秋道:「這輛車十之八九是悔恨天跟黃君乘坐的那輛馬車,套車牲口既死在柳不凡的「屍毒銷魂砂」下,足見柳不凡跟他們兩個人動過手,但是柳不凡並沒有提過這一點,為什麼……」忽然住口不言,凝神傾聽。

傅瓢紅道:「怎麼了?」

楚雲秋道:「有人來了,為數不少。」

傅飄紅道:「哪兒……」楚雲秋轉眼往馬車後方望去,傅瓢紅跟著望去。

只見遠處出現了兩點燈光,燈光后是一條條的人影,為數不下幾十。

她訝然道:「這是……」

楚雲秋道:「太遠,看不清楚,或許是哪一個幫派在趕夜路,打從這兒過。」

傅飄紅道:「咱們要不要避一避。」

楚雲秋道:「用不著,他們走他們的路,我們走我們的路,河水又不犯井水,為什麼要避他們?」

兩點燈光跟那一隊人影來勢極快,只這麼兩句話兒的功夫,他們已進入了五十女內,還看不清楚人。

但是,楚雲秋已看出那兩點燈光是兩隻大-,每一隻燈上畫著一隻翔鳳。

他心頭震動了一下,脫口道:「「雙鳳門」,他們這是幹什麼?」

楚雲秋想起了那位「雙鳳門」的公主,有心要避一避。

但是,這當兒已經來不及了:忽見兩條人影越過兩隻大燈疾掠而至,正是「雙鳳門」四名護法中,楚雲秋見過的那兩名,潘朋、彭剛。

潘朋、彭剛四道銳利的目光直逼著楚雲秋,潘朋冰冷道:「江山!」

楚雲秋沉聲道:「難得大護法還認得我。」

潘朋仰天怒笑,道:「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姓江的,老夫兩個,差點沒讓你害死。」

他閃身就撲,只聽一聲清朗冷喝,傳了過來:「回來!」

潘朋硬生生煞住撲勢,偕同彭剛閃身疾退:兩隻大燈已來到近前。

只見提燈的是兩名紫衣人,兩名提燈紫衣人之後是四名瘦高紫衣人,再後頭是包括潘朋及彭剛在內的四名紫衣老者,那是「雙鳳門」四護法。

四護法身後是四名紫衣人抬著一頂華麗軟轎,也是紫色,轎旁一邊各四名背插雙劍的紫衣少女,轎后則是二六一十二名腰佩長劍的紫衣人,一個個眼神十足,氣定神閑,顯然都是一流好手。只見潘朋返到轎旁恭謹躬身,低低說了兩句,隨見潘朋直腰抬手,兩名提燈紫衣人跟八名瘦高紫衣人立即閃退兩旁。

潘朋目注楚雲秋冰冷道:「江山,本門門主要見你。」

門主,不是那位公主。

那位公主是個講理的人,因之楚雲秋對「雙鳳門」印象不壞,當即走了過去,一抱拳說道:「門主要見江山,不知道有什麼見教。」

只聽軟轎中傳出一個冷冰冰而悸人的女子話聲:「你就是有「天下第一刀」之稱的江山?」

楚雲秋道:「不敢,所謂「天下第一刀」純屬誤傳。」

轎中女子道:「你是天下第一刀也好,第二刀也好,那不關我的事,我只問你有關我的義女的事,聽說你擄去了我的義女,可有這回事?」

楚雲秋為之一怔:他淡然地道:「我擄去門主的義女,這話從何說起,門主那位義女跟我交過手是不錯,這件事想必門主已經知道了……」

轎中女子道:「我知道了,你很愛管閑事。」

楚雲秋淡淡地說道:「那麼門主就該知道,門主那位義女跟我交過手后,即行率眾離去了」轎中女子道:「不錯,可是後來她又轎裝改扮追上你,以後就一直跟你在一起,這你能不承認么?」

楚雲秋陡然一怔:他-然也道:「門主說的。是那位黃君黃姑娘?」

轎中女於冷冷地道:「不錯,她就是我的義女,也就是跟你交過手的「雙鳳門」公主。」

楚雲秋聽得當堂怔住了,大驚叫道:「黃君姑娘會是「雙鳳門」那位公主?

這,這,這……」

轎中女子道:「怎麼?你不知道她是「雙鳳門」的公主。」

楚雲秋道:「我知道她是個易釵而弁的紅粉女兒,卻不知道她就是那位「雙鳳門」的公主。」

轎中女子道:「現在你知道了,告訴我你怎麼對她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免你一死。」

楚雲秋忙道:「門主誤會了,黃姑娘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沒錯,可是在揚州「梅花嶺」

「史祠」之中她有事外出,一去就沒再回來,便是我一直也在找她。」

轎中女子道:「這個我知道,她跟你結伴在揚州偵查武林人而神秘失蹤一事,她在「史祠」有事外出是因為她觸犯門規,我命本門兩位護法持令符召她回來,可是在回返「雙鳳門」途中,本門之人遭人在飲水之中下了迷藥,等到他們醒過來之後卻發現我那個義女不見了,他們推測是你追上去把人擄了去」楚雲秋道:「門主」轎中女子說道:「我這種推測並不是毫無道理,也不是毫無根據的,因為她一直跟你在一起……」

楚雲秋道:「門主,剛才我說過,黃姑娘一直跟我在一起是沒有錯,可是我不知道她是「雙鳳門」的公主,更不知道門主下令召她回去,而且我也沒有任何的理由來劫擄她……」

轎中女子道:「你沒有任何理由劫擄她,你可知道她為什麼違背我的意思放過郭桐和紫雲,你可知道她為什麼喬裝改扮跟你在一起,難道你不懂?」

楚雲秋毅然道:「我懂,黃姑娘也跟我表示過,承她厚愛,我榮幸,我感激,而且我跟她有過口頭上的婚約。」

轎中女子道:「那麼你能說你沒有任何理由劫擄她?」

楚雲秋淺然一笑,道:「門主看錯了人了,休說我不知道她是「雙鳳門」的公主、不知道門主下令召她回去,就是我知道,我也斷無用這種手法劫擄她的道理,我用不著這麼做,也不屑這麼做。」

轎中女子冰冷她笑道:「我看錯人了,是么?我的義女對你表示過她的心意,你跟她也有口頭的婚約,可是,江山,我的義女失蹤了,你身邊卻換了另一個女子,你叫我把你看成什麼樣的人?」

楚雲秋雙眉倏地一揚,但旋又淺然說道:「門主誤會了,這位是金陵傳家的傳姑娘,傅姑娘只是跟我一起來找黃姑娘的。」

轎中女子冷笑一聲道:「江山,你用不著巧辯,我不會看錯什縻的,這位金陵傳家姑娘不會平白無故跟著你到處跑的……」

傅飄紅突然冷冷地道:「門主不要誣衊江大俠,我可以奉告門主,我-慕汪大俠,願托終身,家父也認為江大俠是當今武林不可多得的年輕俊彥,因之我要跟著江大俠……」

轎中女子冷冷地道:「傳家好家教,你可知羞恥為何物?」

傅瓢紅勃然色變,楚雲秋卻已搶了先,說道:「門主這話似太過分了些,也有失門主的身分,情非罪,愛更不是罪,傅姑娘跟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轎中女子冰冷地道:「好一個情非罪,變更不是罪,江山,這是你跟傳家的事,我不願過問,可是我要告訴你,我的義女不會嫁給你這種人,「雙鳳門」禁絕這個。我的義女縱容郭桐、撰雲在先,復又喬裝改扮跟你在一起,已為我「雙鳳門」門規所難容,我不但不承認你們之間的婚約,而且找到她之後我還要處罰她,我言盡於此,快把我的義女交出來,要不然……」

楚雲秋道:「要不然怎麼樣?」

轎中女子怨聲道:「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楚雲秋雙眉高高揚起,他冷冷她笑了一笑,說道:「由郭桐跟紫雲姑娘的事,我就知道「雙鳳門」是個怪異組織,「雙鳳門」門主是個不近情理的人,果然不錯,你還不如你的義女通情達理。我可以告訴你,黃姑娘跟我已有婚約,這件事情誰也阻攔不了,我並沒有劫擄黃姑娘,信不信由你,言盡於此,告辭。」話落,他轉身要走。

「站住!」只聽轎中女子一聲震撼人心弦的厲喝傳了過來!

楚雲秋霍地轉身過來,他冰冷地說道:「門主,我是看在黃姑娘的份上,敬你為「雙鳳門」的門主,可不是怕誰,你「雙鳳門」眼下這些人我還沒放在眼裡。」

只聽轎中女子顫聲說道:「江山!你夠狂,你夠傲,夠膽大,我倒要看看你仗的是什麼,給我擒下。」潘朋、彭剛應聲掠出,雙撲楚雲秋。

楚雲秋冷冷笑道:「手下敗將,吳下阿蒙,還敢逞能,回去!」

疾快兩掌拍了出去,潘朋、彭剛冷笑一聲,揚掌硬接。

只聽「錚然」兩聲,楚雲秋身軀末動分毫,他兩個卻已悶哼退向後去,兩張老臉都變了色,一移身形剛要再撲。

只聽轎十女子厲喝道:「回來:眾劍給我擺陣擒人!」

潘朋、彭剛低頭退了回去。轎后一十二名佩劍紫衣人-下移動,從軟轎兩側走了過來,說是走,可是比走要快得多了。只聽衣袂飄飄,一轉眼工夫便已來到近前,突然身軀疾閃,四散分開,立即圍住了楚雲秋和傅瓢紅。

傅飄紅眉宇間掠過了一股森冷肅煞感,她沒帶兵刃,只有揚起了一雙玉手。

楚雲秋抬手一欄,淺笑道:「等我應付不了的時候,姑娘再出手不遲。」

轉望軟轎,目現威稜:「相罵無好言,相打無好手,「雙鳳門」的聲望與基業得來兩不」只聽轎十女子厲喝道:「擒人,生死不拘。」

錚然龍吟,十二道寒光衝天而起,十二名紫衣人的劍都出了鞘,一個個孢劍凝立,二十四道目光集中在楚雲秋身上,一眨不眨。

楚雲秋目中威稜暴射,道:「既是如此,我也只有出手一搏了。」

他翻腕掣出了他那把小玉刀。

轎中女子道:「江山,你……」

楚雲秋冷然道:「門主休要小看我這把刀,這是天下第一刀。」

轎中女於厲笑一聲道:「妙!」

她只說了這麼一聲「妙」,十二名紫衣人,一齊高舉掌中長劍,跨步要動。

忽聽轎中女子喝道:「慢著,你答我一句,你和揚州梅家有什麼淵源?」

楚雲秋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這麼一問,一怔道:「門主問這……」

轎中女子冷喝道:「答我問話:」

楚雲秋道:「沒有淵源,只不過好管閑事而已。」

轎十女子道:「行了!」

她嘴裡一聲「行了」,十二名紫衣人那裡橫里跨步,繞著楚雲秋轉了起來。

楚雲秋心知劍陣已然發動,他也知道這種劍陣發動之初能讓人眼花目眩,他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小玉刀孢於胸前,凝神卓立,一動不動。

一十二名紫衣人繞行之勢漸漸由慢而快,衣袂飄飄之聲不絕於耳,而且越來越快,不過轉眼工夫已分辨不出誰是誰非,只見一個紫圈繞著二人疾轉。

楚雲秋知道,攻勢馬上就會發動,他說道:「姑娘小心……」

他沒有料錯,一語末了,一道寒光脫離紫色的圈子直射過來,快如閃電。

楚雲秋掌中小玉刀一展,就迎過去。

突然眼前猛地一亮,數不盡的寒光一起疾射而至,讓人根本分不清那是虛那是實。這劍陣的確厲害,只這頭一招已可窺威力之一般。

楚雲秋神情微微一震,小玉刀暴展,身軀疾旋,飛快地投入了那無數道寒光之中,只聽一陣叮噹連響,十幾道寒光電射衝天。

楚雲秋首先影斂人現,抱小玉刀凝立不動!

那紫色圈子突然往外一漲,十二名紫衣人也影斂人現,一個個面如土色,踉蹌暴退,手中的長劍都只剩了一截。

「雙鳳門」的人臉上都變了色,包括潘朋、彭剛在內的四大護法閃身欲動。

不料轎中女子冷喝道:「慢著!」四大護法硬生生止住撲勢。

轎中女子又道:「怪不得你這麼狂,這麼傲,這麼膽大,江山,能破我「雙鳳門」劍陣的,當今武林之中我看你是第一人。」

楚雲秋道:「多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轎中女子說道:「能破我「雙鳳門」劍陣,並不意味我「雙鳳門」要向你低頭,要知道,「雙鳳門」還有我這個門主。」

楚雲秋兩眼寒芒一閃道:「門主的意思是要親自出手?」

轎中女子道:「你先挫我「雙鳳門」兩位護法,又破我「雙鳳門」劍陣,我要是任你這麼走了,不但有損我「雙鳳門」聲譽,我這個門主也難以對下交待。」

楚雲秋淡然她笑了一笑,道:「門主找的借口真好,可是要知道門主你也末必能勝得了我。」

轎中女子道:「很好,那麼我和你賭個東西,我要是勝了你,你把我的義女還給我,而且你要任憑我處置……」

楚雲秋道:「門主要是不幸敗在我手中呢?」

轎中女子道:「從此我不再找你要我的義女,任由她跟著你一輩子。」

楚雲秋雙眉一揚道:「門主,你我一言為定,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想請門主附加一事。」

轎中女子道:「還要我附加什麼?」

楚雲秋道:「請門主從此廢除「雙鳳門」那不近情理的門規:」十二名紫衣人與那紫衣少女都對楚雲秋投過難以言喻的異樣一瞥。這一瞥令人難解,但有一點卻至為明顯,那就是他們的這一瞥一點也不帶敵意。

只聽轎中女子輕哼一聲,道:「你倒是挺會為別人想的!」

楚雲秋道:「我是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只因為情非罪,愛不是罪。」

轎中女子道:「恐怕你不知道,有的時候情愛會成為莫大的罪孽……」

楚雲秋微微一愕,剛想發問。

只聽轎中女於按著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你出手吧:」那十二名紫衣人和那些紫衣少女,目中異采大盛,幾十道的目光全部凝注在楚雲秋的身上。楚雲秋胸中雪亮,道:「門主不預備下轎嗎?」

轎中女子道:「你們把轎放下來,都閃開。」

四名紫衣人立即放下軟轎,跟隨著四大護法,一眾紫衣少女立即退出了五尺以外。轎簾忽然掀開了,轎中坐著一位身著紫色宮裝的蒙面女子,一塊紫紗遮住了她的瞼,讓人看不見它的容貌。

不過,任何人只要看這紫女女子一眼,都會直覺地感到她應是人間絕色,不但美,而且美得華貴,美得雍容。這,使楚雲秋都不禁為之一呆。

只聽轎中女子道:「江山,我就坐在轎里,收起你的兵刃,你可以空手向我撲來,我找個人在一旁數數,你我以百數為限,只要你能在百數之內迫近我轎前五尺,就算你勝,否則便算你敗,如何?」

楚雲秋聽得雙眉陡地一揚!他暗暗地忖道:「這位「雙鳳門主」必然身懷高不可測的功力,要不然她不可能做這樣的拚斗,而如此的自負。因為她看過我出手,應知我一身藝業之深淺,也就是說她一定有把握。」

但楚雲秋去覺得這位「雙鳳門主」有點輕視他的意味,他一身傲骨,哪願意受這個激,當即微一點頭道:「好是好,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轎中女子道:「什麼?」

楚雲秋道:「把百數減為五十。」

轎中女子一怔,走了定神才道:「江山,我居然有點喜歡你了,要知道這一戰可不止關係你的生死啊!」

楚雲秋道:「多謝門主提醒,我很清楚!」

轎中女子一點頭道:「既是這樣,那你就出手吧!這是你自己願意的,可恕不得我,潘護法,你來數數兒!」

潘朋恭應一聲,立即揚聲數數道:「一……」

楚雲秋聽若無聞,說道:「傅姑娘跟這件事沒有關係,萬一我落敗,還請門主別跟她為難。」

轎中女子道:「好,我答應!」

只聽得傅飄紅道:「找更正一下,我身為人女,不能不聽父命,不聽父命就是不考,家父讓我跟著你,你無論到哪兒我也跟著你。」

轎中女於道:「你夠痴!」

楚雲秋轉過頭去道:「姑娘…」

博飄紅道:「人家已經數到五了,你准知道你非落敗不可么?要是沒把握,你又為什麼把百數減為五十?」的確,這時候潘朋的一聲「五」只剩了尾音。

楚雲秋沒再說下去,他霍地轉望轎中女子道:「門主小心,我要出手了!」

他邁步向著軟轎欺了過去。他站立之處離軟轎不過七、八尺,舉步之間他已前進了二一尺,眼看就要進入轎前五尺之內了。

轎中女子揚手輕瓢瓢地拍出一掌。估計她的年紀,她應該是四十許人,但她的手欺雪實霜、晶瑩如玉,竟比一般年輕姑娘家的手還嬌嫩。

這一掌,不見動氣,末賭罡風,再加上是這麼一隻手,要說罷阻止住楚雲秋,不讓他進入轎前五尺內,只怕誰也不信。

然而,楚雲秋卻陡然覺得身前豎起一睹無形的氣牆,不但使他無法前進,而且這堵無形氣牆似乎力道綿綿不絕,像一座大山似的直追過來,越來越強,幾乎迫使他站立不牢,非往後退不可。

他心頭不禁為之重重地震撼了一下,猛吸一口氣,把一身功力提聚到七成,他不打算出手,他要試試這位「雙鳳門主」究竟有多高的修為,多深的火候。

他站穩了,只覺得那堵無形氣牆的暗勁不斷增加,但這時侯似乎也到了極限,雙方成了僵持之勢。

雙鳳門主無法迫退楚雲秋,楚雲秋也無法往前逼近分毫。

而讓人揪心的是楚雲秋站立處,他再往前邁一步,便進入了轎前五尺內,所以「雙鳳門」的人,甚至連傅瓢紅,全都屏息凝神望著楚雲秋,眼睛一眨也不眨,每一個人都夠緊張的了。一時間這一帶極靜,靜得都能聽見燈焰輕爆。

潘朋沒有忘記數數兒,他已經數了四十。

忽然,楚雲秋猛吸一口氣,-下也隨之往前移動半尺!

大伙兒一顆心忽地往上一升。只聽轎中女子輕哼一下,軟轎為之一動,楚雲秋衣袂猛地一盪,又退回了原來站立之處。

傅飄紅的一雙美目睜大了,手抓得緊緊地放在胸前。

十二紫衣人跟一眾紫衣少女臉上當堂浮現起失望神色!

「四十七,四十八……」眼看潘朋就要數到五十。

只聽楚雲秋震聲一句:「門主,我要出手了。」

忽見他雙掌揚起飛快外翻,隨即身軀疾旋,大伙兒只覺一片排山倒海的動氣往外一涌,「雙鳳門」的人站立不穩,忙都往外退去,連傅飄紅在內都只是眼前一花,隨後即見楚雲秋站立原處沒動。

博瓢紅抬玉手掩住櫻口,差點兒沒叫出聲。

十二紫衣人跟一眾紫衣少女臉上神色難以言喻,都微微地低了頭。

忽聽雙鳳門主說了話,話聲顯得有氣無力的,道:「江山,你究竟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弟子?」

楚雲秋也顯得有點兒疲累,但是他的話聲卻比雙鳳門主來得有力氣:「有勞門主動問,我不屬於任何門派。」

「那麼你的師承……」

「徒忌師諱,門主原諒。」

雙鳳門主忽然哼地一笑道:「沒想到我幾十年修為竟還不如你,看來當今武林已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天下了,好吧!你可以走了。」

「雙鳳門」的人還有傅瓢紅都一怔,十二紫衣人跟一眾紫衣少女猛然抬起了頭,一臉驚訝神色。

楚雲秋道:「多謝門主,現在我要奉知門主,我沒有劫擄黃姑娘,可是我知道她現在跟什麼人在一起……」

只聽雙鳳門主道:「江山,那就是你的事了,是不是?不管你有沒有劫擄我的義女,我的義女終必會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楚雲秋道:「門主說得是,告辭。」一抱拳,偕同傅瓢紅轉身付去。

四大護法一起到了轎前,潘朋道:「門主,屬下等沒見他……」

雙鳳門主冷然道:「提燈過來。」兩名提燈紫衣人應聲來到轎前。

雙鳳門主冷冷地道:「你們往轎桿上看看。」

四大護法以及其他的人忙往轎桿上看去。一看之下,大家臉上馬上都變了色。光滑的轎桿上,每一根上都多了五道指痕,深深地凹進去,跟天生似的!

十二紫衣人跟一眾紫衣少女臉上也飛閃喜色。

半晌,潘朋躬下了身,說道:「門主,如今……」

雙鳳門主道:「起轎,跟他們去,我要看看他跟揚州梅家,究竟有什麼淵源。」她抬手掀下轎簾,四名紫衣人過來抬起軟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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