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乾坤倒轉
龍在天和聞戰宇齊聚密室。
美其名為商討追兇大事,實則研究檢討陰謀得失。
龍在天揉著哭紅眼珠,急道:「怎未見力天神出現?只玩了一人?」
聞戰宇道:「你叫曲倩如去了?」
龍在天道:「去啦!連解藥都給了。」
聞戰宇道:「可能力天神慢一步,讓任滿江給搶先了。」
龍在天道:「有此可能,我太緊張,一出門便趕來找你,任滿江便趕了過去;可是留下他,實是不太好。」
聞戰宇笑道:「怎不太好,只要他一現身,必定被當成兇手,且和任滿江勾結,死路一條!」
龍在天道:「這麼說,我們還是成功了?」
聞戰宇道:「豈會失敗,你不是掩去背叛罪行?接下要除去三人。」
龍在天道:「誰?」
聞戰宇道:「曲倩如、你弟弟和妹妹。」
龍在天一愣:「曲姑娘怎要除去?」
聞戰宇道:「她既是傳送消息給力天神,若長老得知,你恐怕脫不了嫌疑,反正一個女人有何稀奇,你該不會迷戀她吧?」
龍在天是有所迷戀,然事已至此,也顧不了那麼多,道:「我這就去……」
聞戰宇道:「不能現在!本幫剛死了盟主,若再死個姑娘在你住處,有人多少會聯想,你應在兩三天之後,不動聲色下手,方不致引人起疑。」
龍在天恍然答道:「好險!」
聞戰宇道:「至於二少爺和三小姐可要快速下手。」
龍在天腦袋不禁發疼:「兩人還藏在九龍鼎堡密室,現由刑堂看管,很難搞,不過他倆已三天未吃東西,遲早會餓死,豈非省事。」
聞戰宇道:「密室難保不會被打開,你仍想留下尾巴嗎?」
龍在天道:「自是不想,可是很難再入鼎堡密室,除非把守衛再放倒。」
聞戰宇道:「必要時也只好如此做了,咱隨時尋找機會便是……」忽地笑起來。
龍在天道:「啥事如此高興?」
聞戰宇邪笑道:「你不覺得現在一切都是乾坤長老在吆喝發威?若把他收拾了,豈非天下太平。」
龍在天一愣:「怎好?他武功不比我爹差!且不接受任何招待,簡直無計可施。」
聞戰宇道:「既然有心,自有機會。」
龍在天道:「那你便幫我找找看了,這些老不死!老是喜歡耀武揚威,實在看不過去。」
對於被禁足一事,他憤恨不平。
聞戰宇刷開新扇子,胸有成竹扇著,很似乎鬥倒老鬼是他表現智慧之舉。
力天神好不容易等眾人退出房外,這才敢喘口大氣,直道倒楣透頂,怪事接連不斷發生,實是要命。
他爬出床鋪,摸摸龍九尊,倒是死得-枉,可是任滿江更是倒楣,竟然被陷害得落難地牢,一切皆是龍王八和聞戰宇耍的鬼計,若不給兩人來點反擊,未免不甘心。
「竟敢連我也計算進去!」力天神已想及第一次步出九龍鼎堡的任滿江應是龍在天所易容,因為聞戰宇曾經假扮龍九尊,他易容功夫自不差。
力天神突然心生一計:若把龍九尊屍首盜走,豈非死無對證,任滿江說不定可脫困,必要時逮那聞戰宇冒充龍九尊再拆穿,屆時恐得讓九尊盟頭疼,到底盟主死了沒?亦或死的是誰。
直覺這招甚有看頭,便往門縫探去,乖乖地,竟然擠滿守衛,簡直封門,如何出得去?
力天神只好潛回床下,拿出軟刀,開始挖石塊,畢竟通路在隔壁,只要挖通,准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他精於此道,刀上功夫又了得,軟刀切去,甚快已將接縫切開,用力一推,尺余寬之石塊往前陷去,果然挖出通路。
力天神二話不說,立即爬出床面,將龍九尊衣衫整理整理,以免血液滲出,隨又拖往隔壁房,再溜回,以血跡在床上寫個「干」字。他怕被認出字跡,連寫三遍,字跡已走樣,這才溜回床下,鑽過隔壁房,並將石塊塞回,復往秘密天井逃去。在封住第二石塊時,他已竊笑不止。
「干!到底干誰?」
力天神幻想著對方發現時,心定絞盡腦汁去思考自己惡作劇之好字,捉弄效果何等神奇?
他原考慮是否寫下龍在天是兇手之字,然死無對證下,根本治不了他。倒不如一字定江山,一切來得震撼夠力。
他躲入秘密風水天井,只要藏於內角,自不易被發現。
將龍九尊放平,直覺其胸口仍有血絲溢出,便拿布條綁著,免得弄得一身紅,把此處弄髒。
龍九尊一進來,那池中九隻玄武龜竟然欣喜飛游,倒是件奇事。
力天神暗斥:「龜就是龜,又怎知活人死人!」
禁不了想前去探探對方發現盟主失蹤,又發現「干」字之窘境,然為了安全,只好作罷。
幾乎只差一刻鐘,守衛例行查探時,竟然發現龍九尊屍首不翼而飛。
還有那血紅「干」字!
消息霹靂般驚動全幫。
龍在天、聞戰宇第一個趕來。
人去樓空感覺如兩人腦袋搬家,全身發冷,任何可能恐怖、疑惑、不信全上心頭。
霎時刑堂堂主、乾坤長老、怒電堂主及重要幹部皆趕來。至於閃雷堂主黑雲乃在乾坤長老為求公證下令他守在刑堂弟兄之外圍,以雙層包裹方式守護盟主屍首,嚴格說若掉了,他將負最大責任。
他已臉色鐵黑,不知如何是好。
刑堂堂主登時追問堂下第一好手陳奇英,回答當然是未走半步,其共同看守者一樣答案,十人肩並肩看守,任誰走動皆有所動靜,更何況要從裡面穿逃?
然而屍首當真不見。
個個你望我瞧,不知所措。
刑堂堂主道:「只差不到兩刻鐘,盟主屍體便不見,未免奇怪得讓人莫名不解。」
聞戰宇冷道:「此處四面封壁,唯一可能是有人監守自盜!」
杜又殘冷道:「聞堂主是指陳奇英盜走屍首了?」
聞戰宇道:「誰看門誰便負責!」
杜又殘道:「那該黑堂主負責,他看大門,陳奇英看小門。」
黑雲急道:「在下又沒偷屍體,何況二十人在一起,目光雪亮,如此一個人怎平空失蹤!」
聞戰宇也猜不透,然此時咬人比查明事實更重要,道:「你們確定沒離開過?」
黑雲道:「怎敢!」
聞戰宇和黑雲乃同一陣線,自是相信他,「這就奇了,平空一人怎就不見?」
怒電堂主於萬城道:「諸位也許未注意,盟主可能未死!」
此話又轟得眾人詫愣。
乾坤長老道:「怎解?」
於萬城道:「可以預見,若盟主死了,根本無人能扛著屍體躲過重重包圍而不被發現,唯有盟主自己行動,以其高超武學神秘離開。」
雖然要躲過數十人包圍而不被發覺,乃十分困難之事,但多人願意如此想。
唯有龍在天、聞戰宇不肯接受。
龍在天斥道:「無稽之談!我爹明明刀入心窩,一命已去,又怎可能復活,你別製造謠言。」
任何兒子莫不希望老子復活,他倒完全排斥,反常得甚露骨。
於萬城道:「盟主武功蓋世,隨便挨一刀也未必會死,你且看那『干』字,不是活人,豈會寫下此字?」
眾人再次瞧它,同一念頭想著到底在干誰?
杜又殘道:「不知此字用意安在?」
於萬城道:「盟主當然很乾,才會寫下此字。」
到底在干誰?
眾人霧煞煞。
乾坤長老問向龍在天:「可是你爹字跡?」
龍在天道:「根本不是,分明有人故弄玄虛。」
杜又殘道:「那此人未免太高明了吧!」
的確,能平空將龐大屍首弄走,簡直厲害得嚇死了。
乾坤長老苦嘆:「發生此事,連我都迷惑了,卻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聞戰宇道:「立即搜索堡中所有住處,一有嫌疑,立刻處死!」
龍在天道:「不錯,我爹根本不可能活起來,分明有人搞鬼,連刑堂部門也該搜!」
他仍懷疑看門者嫌疑最重。
杜又殘道:「本部不但要搜,而且搜三次,若有罪嫌,絕不寬貸!」
乾坤長老頷首:「自該如此,傳令下去,立刻搜索。」
全幫上下登時行動,九尊盟簡直熱鬧翻天。
首要人物仍留在密室瞧著那「干」字,解得一頭兩個大。
龍在天解不出,又怕東窗事發,實在很乾。
聞戰宇猜不透誰會留下此字,想幹什麼東西?這個人若被抓出,必乾死他,方消玩弄之恨。
黑雲直罵「干伊娘」!竟然被套進去,實在倒楣透頂。
杜又殘認為那是盟主預留線索,卻一直猜解不出,實在惱人。
於萬城直覺盟主且活著,他當然是責干兇手,已準備報復。
乾坤長老拆解此字用意,然卻無處著力,只好放棄,道:「希望盟主未死,一切待進一步發展再說,諸位且小心自己,免得再遭殃,封鎖本幫仍有效,奠祭之事暫停。搜索時兩人一組,不要落單,有狀況隨時報告。」
討論已無結果,搜索才是要事。
各堂主立即散去。
一夜兩驚變,全幫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力天神正幻想著龍在天、聞戰宇被耍神情,兩人必定幹得要命,且急得要死,此招整得頗為高妙。
「我且玩得他們神經發作!」
力天神不斷想奇招,例如將聞戰宇逮來冒充盟主,必定驚中又驚,絕妙無比。
可憐龍九尊卻因此喪命,否則他也能沾沾報仇快感!
力天神瞧向龍九尊,直覺陪著一死人,雖是冷冰冰,誰知趣味卻不少。
龍九尊傷口仍在滲血,不多,卻腥紅沭目。
力天神皺眉,照一般死者超過半小時,見光血液早該凝固或變色。龍九尊怎不會?
難道是藥物關係?!
力天神直覺有異,立即將龍九尊衣衫拉開,傷口果然不斷溢出血絲。
他驚心不已,伸手擋去傷口,鮮血當然不再滲出,然卻稍稍傳來脈搏張縮感覺。
「難道他沒死?!」
殺了一刀深入心窩,竟也沒死?!
力天神不信,然仔細檢查,甚至貼耳聽去,果然聞及輕微心跳聲,甚弱,大約數秒方跳一次。
力天神欣喜不已,原來是龍九尊中毒在先,全身脈搏本即較弱,被捅一刀,本該心脈斷裂,血流滲盡而亡,然而卻因心脈較弱,張縮之間有了空隙,那利刀刺下,並未真正全部刺中心脈,只傷及部分,且因血脈張縮緩慢,鮮血涌滲甚慢,終於保住性命至今。
力天神笑道:「好狗命!」
他立即拿出金創葯,敷向其傷口,又開始運勁替其療及心脈內傷,只要血壓不再迫高滲出,心脈傷勢將不再惡化,復原自非難事。
運功一陣,見得龍九尊脈搏漸漸穩定,力天神方噓喘大氣,苦笑道,自己內力本就最弱一環,竟然也以此救治老江湖,實是始料未及。
他探及龍九尊鼻息,終也有所進步,可是其體弱及昏迷不醒倒仍相當棘手。
力天神忽想及曲倩如給的解藥,自己倒未完全用光,若它乃「龍虎軟功散」解藥,則可讓龍九尊恢復功力。
他立即拿出藥瓶,倒入些許予龍服下,小心翼翼注意其傷勢變化。
過約盞茶功夫,龍九尊臉面開始轉紅暈,脈搏漸漸加快,傷口竟然再滲血,嚇得力天神趕忙運功替他護住心脈,卻已感覺其體內慢慢產生內流,終知有所對症下藥。
他慶幸只讓他服用些許,否則一次恢復功力,將因心脈傷勢擴大而生性命危機,實也不幸中之萬幸。
力天神即在對方內流時強時弱中替他護住心脈。
不知不覺,天井已亮。
敢情已折騰一夜。
龍九尊終於漸漸平穩,臉色已轉好許多,不再死人般蒼白。
力天神這才收功。
他幾乎筋疲力盡,倒地直喘,若再多搞幾次,非死即傷。
他忽覺自己前夜才吃一支雞腿,坐牢時拚命喝水,根本未進食,算來三天才啃一雞腿,難怪如此容易疲倦。
不想還好,這一想,肚子立即咕咕亂叫,餓得他快受不了,回身瞧及池中優遊玄武龜,忽有念頭烤來吃,邪笑步向池邊,豈知玄武龜通靈似地全往水中潛去。
力天神伸手去撈,抓及一隻,竟被其他八隻攻擊,那咬來尖尖辣辣,迫得力天神趕忙鬆手,喝叫著:「小王八,我不吃你,便先啃起我來?」
瞧及小動物示威股張牙瞪眼,力天神倒非真心想吞了它們,只是餓得發昏,想找東西發泄發泄,如今被咬醒,自也無奈喝道:「小欺大,可神了!」
玄武龜吱吱示威警告,力天神莫可奈何苦笑道:「你餓了有東西吃,我餓了,誰來養我?」
玄武龜似能悟通人語,一隻突地潛往池底,其他八隻全數潛去。
此水池雖半人工造其外圍,然池底倒是天然形成,泉水不斷涌冒,岩縫中則長著不少青碧水草。九隻玄武龜則全數鑽入水草底部岩縫,裡頭既深且黑,瞧不清有啥東西,只覺水泡不斷冒出,九龜似在裡面採擷什麼?
力天神好奇等下去,果然不久,九龜慢慢拖出一狀若紅珊瑚之軟柔東西,浮出水面,吱吱叫著。
力天神道:「要賞我吃?」
九龜吱吱點頭。
力天神瞧其只不過手指粗像生薑般大小,縱使吃它也抵不了餓。然九龜不斷吱叫,力天神道:「好吧!龜意難違,吃它也算是一雞腿!」
他伸手抓來,直覺冰涼舒服,有若愛玉凍般軟中帶硬。
餓了,他張口咬去。
「唉呀!怎那麼苦?!」
力天神直覺在吃藥,趕忙吞入腹中,舌根仍苦得受不了。
「我是餓,不是病,竟然給我葯吃。」
九龜吱吱輕笑,便在池中遊動起來。
力天神無奈,剩下一半仍吞了它,卻也留下鬚鬚小珊瑚,屆時可問龍九尊此物到底是啥?
誰知方入腹不久,那東西似活著,竟然東溜西滲般活動開來,飢餓感立即消失,代而起之是冷流轉熱流,漸漸往四肢百脈滲去。
力天神直覺莫非此物藥性發作,便自盤坐下來,開始運功。
誰知全身越來越熱,他受不了,趕忙跳入池中盤坐,只剩腦袋在外面,讓泉水分擔熱體然仍難受不已,不斷呻吟,實後悔吃下此物。
那九隻玄武龜似知對方痛苦,便各自找向其要穴咬去,分別是雙腳底、雙腰、雙背、雙胸及心脈。
這一咬及要穴,立即感受清流涼涼注入,將那熱流沖淡,力天神終覺舒服,自未閃躲九龜,任其咬去。
時間分秒流逝。
轉眼又已天黑。
力天神方覺冷熱流盡在體中,內力充沛無比。九隻玄武龜已累倒,只只躺在水面直喘。
「謝啦!」
力天神爬身而起,將九龜抓置於小岩塊上,感激之情傳於笑聲中。
「倒是通靈傢伙,不知龍九尊哪找得你們?下次他不養便輪到我了!」
九龜吱吱輕鳴,大約同意。
力天神摸摸它們龜殼,這才想到龍九尊大約也餓了,何下送他一小謗奇異水晶珊瑚凍,自己吃了整株,足足飽脹一天,給他一小謗應可增元氣,且不礙事吧?
於是力天神將小旄須喂予龍九尊服用,且催化它。
幾分鐘後龍九尊終有反應,其血脈速度加快。力天神忙護住其心脈,以防舊傷複發。
脈流流轉一陣,龍九尊突地驚呃,兩眼吊白翻開,狀似中毒。
力天神駭叫不妙。
敢情下藥不對。
龍九尊陷入空前掙扎抽顫中。
※※※
龍在天和聞戰宇昨夜搜尋一夜未果,兩人哪有心情睡覺,即刻守在龍九尊失蹤之秘房四周,隨時等待新消息傳來。
從清晨又守至黃昏,仍無結果。
不但龍九尊下落不明,就連力天神亦音訊全杳。
兩人又如空氣,一散不見,清失在千百人眼線中。
九尊盟上下都已累垮。乾坤長老終於傳令稍作休息,分批搜索,弟兄方自噓氣,各自安排去了。
九龍鼎堡因龍九尊失蹤後,大量派出人馬搜索,此處反而顯得空蕩。
聞戰宇靈機已來,道:「乘此機會收拾龍騰海及龍英如,否則機會稍縱即失。」
龍在天輕嘆:「我已累得快發瘋,能不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他們早已數日未食,差不多了!」
聞戰宇道:「你忘了,兇手可能躲在那密室中。」
龍在天恍然:「對啊!搜逼全堡都找不到,對方自可能躲在裡頭了……快去看看!」說著便要行動。
聞戰宇道:「不急,也得支開守衛才行!」
龍在天頓悟,實是亂了方寸,一切先恢復鎮定,再慢慢往密室行去。
※※※
龍九尊全身抽顫,大翻白眼,直若中邪。
力天神驚惶欲救治。
豈知龍九尊猛咳一聲,兩眼終究張開,茫然地注視前方,腦袋一片空白。
力天神詫愣,怎醒了?!難道那池中水晶軟珊瑚竟然能解「醉卧美人歸」之迷藥?!
他伸手晃向病人,試試效果。
龍九尊驚覺有人,皺眉轉頭:「這是哪?……」
力天神激動不已:「大盟主你可醒了!謝天謝地,善哉善哉。」
龍九尊雖醒,元神卻仍甚弱,勉強張眼仔細瞧瞧來人,然力天神仍滿臉岩壁顏色,他瞧之不清,問道:「你是誰?」
力天神道:「我便是力天神。」
龍九尊怔詫瞧搜不斷,終於認出,道:「怎會是你?!」
力天神笑道:「不是我便慘了……」
龍九尊詫道:「這是怎麼回事?!」
激動處,頓覺胸口疼痛,趕忙撫向心窩。
力天神見狀立即叫道:「盟主可別亂動氣,你心窩被捅一刀,現在還沒復原,得小心照顧。」
龍九尊檢查傷口,詫驚不已:「誰幹的?」
力天神道:「誰迷昏你便是誰幹的!」
龍九尊這才憶及往事,激動萬分:「這畜牲!」猝然引動傷勢,趕忙運功調息。
想及兒子謀殺親父,他淚流滿面。
力天神輕嘆:「他乾的壞事可多了!世上怎會有此偏激之人?」
龍九尊悲切道:「是我沒教好……我昏迷多久了?」
力天神道:「大概一個多月。」
龍九尊道:「足夠他干足壞事……也不知情況有多糟……」
力天神先讓他休息,準備再一樣樣告訴他。
龍九尊忽見池中玄武龜正欣喜雀躍著,怔著:「我在天地閣密室中?!」
力天神道:「不然你早沒命了。」
龍九尊道:「此處只有我知,你怎進得來?!」
力天神道:「我是箇中高手!」
龍九尊輕嘆:「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力天神笑道:「還好啦!你穩定了沒?我可得說重點了。」
龍九尊深深吸氣,道:「你說。」
於是力天神將龍在天如何出兵攻打九龍城,叫易天龍下跪,又和冷血幫勾結,擄走白月霜和申善童交換條年,用以殺害任滿江,誰知任滿江沒死,他又用計謀殺親父,以至於演變至今之所有狀況說一遍。
龍九尊口口聲聲說沒關係,然在聽完此事後竟然猛嘔鮮血,牽動心脈傷勢。嚇得力天神趕忙再替他運功護脈。
「真是孽子啊!」龍九尊泣淚縱橫:「沒想到他真是壞事做盡,我怎生得如此兒子啊!」
力天神道:「請節哀順變,如果你知二少爺,三小姐可能被困地點,我或可趕快救出來,否則龍在天為了委過,隨時會幹掉親弟妹,那時你才真的欲哭無淚。」
龍九尊頓悟,急道:「他們可能囚在龍虎窟,那是地理陰陽秘眼處,我曾經告訴龍在天,他自應加以利用。」
力天神道:「對也好,錯也好,你先說,我再去救人。」
龍九尊道:「本城堡有九隻腳,那地方便在正東、正西兩腳,位置於二三樓之間。大小隻有一張床寬,藏個人,極不易發現。」
力天神道:「可有開啟方法?」
龍九尊立即說明。
力天神笑道:「我是說從這裡可以很順利挖到那兒去的方法?畢竟外頭重兵森嚴,救人豈是易事?」
龍九尊想想,道:「應該有的,天井三樓高處有一活門,可以封住天井,若能將活門關上,裡頭便是中空,從中空處往正東正西摸去,最終處便可能是此窟屋頂。開開在池中數顆石塊,旋扳便可。」已說明石塊位置。
力天神救人第一,當下啟動開關,兩扇石門左右移動,終把天井封閉。現場一片漆黑之同時,四處又升起石-,-上夜明珠閃閃發光,映得滿室通明。
力天神不得不佩服此機關設計之巧妙,這夜明珠可值錢得很,有機會幹它幾顆落袋便是。
救人要緊,力天神趕忙抽刀攀向石門處。
說也奇怪,一掠超過,差點栽筋斗,嚇得他不敢吭聲,怎會如此?武功突然亂擋,拿-不易。
終究平安登上高處。
力天神挖了密門下方一岩塊,裡頭果然有空隙,他將岩塊置回地面,再攀高摸入空隙中,照著龍九尊指示,匍匐爬至盡頭,再敲石塊,但覺空心處,軟刀挖去。總覺若非此石塊接縫不夠結實,便是自己用力過猛,輕易已將石塊挖開。
他挖得技巧,上寬下窄,如此石塊方不致下墜。
他移開石塊,下邊終見得龍英如躺在裡頭,宛若死人。
「果然得來全不費功夫!」
力天神身形下墜,以雙腳勾住上檐,雙手抓起龍英如肩頭,運用精純腰勁及腳勁,慢慢將人抓向密洞。
瞧這龍英如一臉昏迷都帶媚笑,實是騷透。
想及被對方奪去童真一事,力天神感慨良多。看來這輩子是忘不了這豪放女了。
忽聞密門晃動聲。
力天神趕忙抓出龍英如,立刻將石塊封回原位。
開啟者果然是龍在天和聞戰宇。
兩人一啟門,發現人已不見,嚇得面紅耳赤,怎會如此?一切似乎已被對方洞悉而搶了先機。
聞戰宇急道:「快至西邊瞧瞧!」
兩人登時退門,直奔而去。
力天神不禁頭疼,自己若想如法炮製挖洞救人,根本趕不及對方速度,然若被兩人趕上,恐怕龍騰海性命不保。
情急中他突然再掀石塊,溜落密室,開啟密門,快速奔出,潛行十餘丈,突然大喊:
「干!龍在天你這殺人兇手!死定了!」
聲音低沉宏亮,他且抓起花盆猛砸遠處,震得整層轟動,四處霎傳驚喝。
力天神趕忙溜回密室,關上石門,再爬密洞,恢復石塊,抓著龍英如拚命往天井爬去。
龍在天、聞戰宇自被喊聲震住。
二樓一片混亂。
龍在天驚道:「是力天神?聲音似是而非。」
聞戰宇道:「快追!」
兩人混在人群中直追東側。
然除了花盆爛碎一地外,並無任何線索。
龍在天怒喝:「有種出來決一雌雄,鬼叫算什麼英雄好漢!」
話如泥牛沉海,一無迴音。
聞戰宇心念一閃,道:「對方為何要砸花盆?」忽地驚叫不好,招向龍在天:「快追!」
兩人舍眾人,快速往西區方向掠去。
眾人覺得疑惑,便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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