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身官服的曹尹臉色擔憂地進來了。我臉色一僵，不禁身後倒退一步，正巧碰到大腿上的傷，大叫一聲，撲進他的懷裡，慢慢，他撫平我心口久而不治的傷，一股溫暖的氣息漾在我身邊。

「秀哥兒，我不能再等了，明白上朝，我會身皇上求婚，讓他把你賜給我，我們自建門弟。」他的語氣那麼堅定，彷彿讓人沒有退回的餘地。可曹尹，秀哥兒不可以嫁給你呀，因為你是玉小姐的哥哥……

許久，他低下頭，吻住我緊皺的眉心，悄然道「好嗎？」

我微微一愣，脫開他的懷抱，再次扶住牆，冰冷的眼神瞅著他，我緊張的神情慢慢松下「大人！不好……」

曹尹的身形頓下了，眼眸中浮起如水般憂傷「為何？」他淡淡地問道。我像是放下了一個千金重的擔子，緩緩開口「奴婢不願一輩子做包衣賤奴之後……」

曹尹像是早料到了，他冷笑一下，又看向我「你是說，你要當聖上的……」

他欲言又止，我猛然醒悟，確實，除非做了皇上的寵妃，否則這一輩子……

我微微一笑「秀哥兒要皇妃，不是……福晉……」

冰冷的氣息包圍住曹尹，他臉色青下來，從袖中一張銀票放在桌上。

「你記住，下月月初，皇宮選秀。」

他說罷，轉身欲走，我趕忙拉住他的袖子「大人……您不怕，秀哥日後會復仇么？」

曹尹未動，他側了側臉，「我只想給你自由。」

一陣清風吹進，他步履輕盈地走出屋子，我擦去腮邊余留的淚水，扶著牆壁回到床上。窗外的月光明晰，我雙手合十，微微閉眼「今夜月色目證，秀哥兒此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一抹苦澀的笑容掛在嘴角，我蓋好綢被，輕輕睡去。夜，靜極了，月，又亮了。

第二日，我身系青裝，佇立在「似樓」前，靜靜凝思著，這裡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藝妓樓。樓里的姑娘哪個不是溫柔嬌淑，才藝雙全呢？若在下月初學得一身本領，恐怕初選就會被刷下。

深呼一口氣，我堅定地邁進了「似樓」。剛到門口。就被一個貌美佳人撞得魂飛魄散，她身穿桃色紗衣，頭髮柔順散下，披在如玉的肌膚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隱藏著陌生與嬌羞。

「公……公子……奴婢不是……不是有意的。」她微微向我俯身，雙頰泛著赤紅。想必我這次的女扮男裝未被識被破，反而被一位姑娘看上了。

我清清嗓子，打開摺扇隨意擺著「無妨，在下冒昧問一句姑娘芳名。」她驚異地一抬頭，對上我恭歉的眼，又急忙低下「奴婢叫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