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酒醉心醉
黃清芬見衛擎宇突然變得豪放了,芳心更覺快慰,因而放下瓷瓶,急忙舉起自己的銀杯,愉快地道:「宇弟弟,來,姊姊敬你一杯!」
衛擎宇一聽,也興奮地笑著道:「小弟應該先敬你!」
說著,也舉起自己面前的銀杯。
黃清芬見衛擎宇改了口,居然自稱小弟,芳心那份激動高興,實在難以言喻,就站在衛擎宇的身邊,舉杯一碰,愉快的柔聲道:「來,宇弟弟,我們先幹了這一杯!」
衛擎宇望著明媚艷麗的黃清芬一笑,應了一聲,舉杯一飲而盡。
黃清芬心中暗自好笑,她斷定衛擎宇必是服了方才那粒解酒丸才敢放心大膽的喝,其實這瓶酒都給他喝了也喝不醉。
於是,她急忙興奮地放下手中酒杯,一雙纖纖玉手,再度捧起瓷瓶,謹慎的為衛擎宇再滿一杯。但是,飲了一杯玫瑰紅的衛擎宇,一雙星目,迷迷朦朦地一直盯著黃清芬捧著瓷瓶的那雙纖纖玉手,竟不自覺的,以近乎夢囈般的聲音道:「姊姊!」
正在倒酒的黃清芬,聽了這聲「姊姊」,嬌軀一戰,手兒發軟,一個搖晃,酒也隨之傾出了杯外,立刻濺到了衛擎宇的藍衫上。
黃清芬心裡一驚,脫口嬌呼,急忙放下手中的瓷瓶,就用錦羅衫的雪白綾袖急急擦拭衛擎宇身上的酒跡。
豈知,衛擎宇競突然握住她的一雙羊脂玉手,夢囈一般地道:「姊姊……不要管……讓小弟看看你……讓小弟……」
黃清芬這一驚非同小可,花容失色,脫口嬌呼,瞪大了明目,張開了櫻口,她完全驚呆了。
她不由震驚的望著衛擎宇,驚急地顫聲問:「宇……宇弟弟……」
話剛開口,衛擎宇的一雙強而有力的鐵臂已將她的纖腰摟住,同時,緊緊的攬進他的懷裡,夢囈般地道:「姊姊……我……現在才覺得你……真美……」
黃清芬一聲嬌呼,正待說什麼,衛擎宇那兩片極富男性美的丹唇,已印在她的櫻口上。
她的嬌軀渾身一戰,宛如觸電般,四肢乏力,手兒腿兒完全都不聽指揮。
但是,她雖然極度震駭,不知道衛擎宇怎的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她心裡仍明白,她雖然喜歡他,卻不能就這樣的從了他。
心念一定,急忙甩掉衛擎宇的親吻,出手如電,戟指點了衛擎宇的椎麻穴,立即雙手將他向下滑縮的健壯身體抱住,同時,壓低聲音,惶急地嬌呼道:「秋霞!秋霞妹……快來……
你快來……」
最後來字方自出口,外間已傳來急速的奔步聲。
緊接著,纖影一閃,珠簾急啟,神情緊張的胡秋霞已飛身奔了進來,口裡尚焦急地問:
「芬姊姊,什麼事?什麼事?」
黃清芬一見胡秋霞進來,宛如看到了救星,不由惶急地道:「霞妹妹快來,快來幫我把他放到躺椅上去!」
衛擎宇雖然自腰以下被點了穴道,但他的兩手仍緊緊地抱著黃清芬的纖腰,嘴裡也不停地低呼著:「姊姊!我喜歡你……姊姊……」
急步奔過來的胡秋霞一見,不自覺的失聲笑了,同時笑著道:「怎麼?這麼快就醉了!」
黃清芬的明目中,這時已噙滿了淚水,心裡又疼又驚又焦急,因而催促道:「快幫我把他的手拉開,他可能服了什麼葯!」
胡秋霞這時也明白過來,一面幫著黃清芬去拉衛擎宇的手,一面焦急地道:「看他滿正派的,怎麼……哎,他的功力深厚,這兩隻手簡直像兩個鋼鉤!」
黃清芬擔心衛擎宇的雙手關節受傷,因而流著淚道:「霞妹,你要輕一些,當心他的手指關節!」
胡秋霞則有些生氣地道:「用力還拉不開呢,還要輕一點兒!」
黃清芬惶急地道:「是我當時沒法應付,只好先點了他的椎麻穴!」
胡秋霞拉不開衛擎宇的手,索性不拉了,但卻不解地問:「你為什麼不點他的黑憩穴呢?」
黃清芬心疼的流淚道:「我怕傷了他的身體!」
胡秋霞焦急地道:「這樣更糟,看他這情形,不出半個時辰,必然口乾舌燥,七孔流血而死!」
黃清芬聽得大吃一驚,脫口驚啊!低頭一看,只見,衛擎宇面如噴火,雙目半閉,抱在她身後的雙手更加有力了。
胡秋霞知道黃清芬心裡疼愛衛擎宇,不忍下手,是以,不由分說,戟指點了衛擎宇的黑憩穴,衛擎宇雙目一閉,上身也滑縮了下去,緊緊抱著黃清芬的手也鬆開了。
黃清芬雖然心疼,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立即和胡秋霞協力將衛擎宇抬到一張錦墩躺椅上。
胡秋霞吁了口氣,焦急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清芬流著淚道:「當時他說香江綠的酒性太烈,我在酒櫃里給他拿玫瑰紅,誰知道他竟偷偷的服下一粒藥丸,說是解酒丸……」
胡秋霞立即問:「那種藥丸呢?」
黃清芬見問,急忙探手衛擎宇的懷中,摸了一陣才把那個鮮紅如血的小玉瓶掏出來同時,焦急地道:「喏,可能就是這種藥丸!」
胡秋霞接過來一看,自語似地念道:「參禪丸?」
黃清芬也采首看到了,不由驚異地望著胡秋霞脫口道:「看這藥瓶上的藥名,好像是佛門之物嘛!」
有秋霞一聽,急忙道:「既是佛門之物,老師太一定清楚!」
說罷,也不待黃清芬允許,急步奔至高窗前,砰砰一拍窗門,急聲命令道:「快去請老師太來,就說幫主有急要大事!」
話聲甫落,窗外樓廊上立即響起一個少女的嬌聲應是聲。
黃清芬這時才焦急地道:「霞妹,請我師叔來不大好吧?」
胡秋霞立即一指衛擎宇,斬釘截鐵地道:「要不,那你就依他!」
黃清芬一聽,嬌靨頓時通紅,也脫口斷然道:「不,我雖然希望能做他妻子,但我卻不願就這樣糊裡糊塗的從了他!」
胡秋霞的嬌靨一紅,也不由地正色道:「芬姊,既然你有這個心意,難道你救了他,他還反悔不成?」
黃清芬堅決地道:「不,你不了解我的心情,我的年歲比他大,我不能勉強他……」
胡秋霞卻不以為然地道:「你只比他大個兩三歲還算大?再說,他這麼壯大,看來至少也有二十四五了!」
黃清芬依然搖頭道:「不,因為他知道我曾和晉天雄是夫妻,而不清楚這其中的隱秘,我要叫他頭腦清楚的時候,知道我仍是一個清白的女兒身,我並不是他想像中新婚不久的小寡婦!」
胡秋霞欲言又止,嬌靨通紅,終於壓低聲音,正色道:「你是不是女兒身他自然體會得出來,難道他做的事,他事後會不承認?」
黃清芬一聽,嬌靨也是頓時通紅,不由有些生氣地道:「看你平素滿聰明的,這時候怎麼也這麼糊塗?」
說著,舉手一指錦墩上的衛擎宇,也羞於啟齒地壓低聲音,繼續道:「你看他這副樣子,把他的穴道解開他馬上變成了一頭瘋狂的獅子,他還知道去體會……」
說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說了,而她的嬌靨卻更紅了。
胡秋霞看得神情一呆,她這時突然覺得黃清芬美極,尤其她的鬢髮有些蓬散,數綹烏髮斜遮在她的羞紅嬌靨上,那種氣質似是亦庄亦盪,充滿了誘人的魅力,較之平素的黃清芬,何止艷美了十倍,這能不讓健壯的衛擎宇看了動心?何況他還誤服了風月仙姑的仙丹妙藥呢?
黃清芬見胡秋霞痴獃地望著她,先是一愣,接著不解地問:「霞妹你老瞪著我幹什麼?」
胡秋霞急忙一定心神,同時一笑道:「你實在是美如仙子,貌賽春花,不要說衛少俠抱住你不放開,就是我這女孩兒家……」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羞著嬌靨,生氣地道:「你胡說些什麼嘛?」
胡秋霞一整臉色,正待再說什麼,外間已傳來一陣急步帶起的衣袂聲!
黃清芬悚然一驚道:「我師叔來了!」
話聲甫落,珠簾啟處,苦海老師太手持拂塵,已神情緊張地奔進來。
黃清芬一見,立即焦急的呼了聲「師叔」,同時急步迎了過去。
胡秋霞也急忙施禮呼了聲「師太」。
苦海師太看了這情形,愈加震驚,不由惶恐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清芬見問,嬌靨通紅,明目噙淚,道:「師叔,衛少俠誤服了藥丸,人也變成了另一個人!」
苦海師太驚異的「噢」了一聲,急聲問:「誤服了什麼藥丸?」
說話之間,急步走至衛擎宇的倒身大錦墩前。
苦海師太低頭一看,不由吃驚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臉這麼紅?」
胡秋霞只得解釋道:「晚輩聽到芬姊姊呼叫聲立即奔進來,那時衛少俠正抱著芬姊姊不放!」
苦海師太再度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望著黃清芬,焦急地問:「那種藥丸你可知道?」
胡秋霞見問,急忙把握在手中的鮮紅小玉瓶交給了苦海老師太。
苦海師太接過來一看,也不由自語似地念道:「參禪丸……參禪丸是什麼丹藥?」
說著,拔開瓶塞湊近鼻前一聞,老臉上的神色,頓時大變,不由急忙將瓶塞蓋上,同時閉目合十宣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說罷,接著又望著黃清芬和胡秋霞,大感意外地道:「這孩子看來滿正派的,他的身上怎會有這種東西?」
黃清芬一聽,當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代衛擎宇辯護道:「師叔,他最初連酒都不肯喝,而且對芬兒恭謹有禮,說話也極有分寸,後來是芬兒強迫他喝玫瑰紅酒,他才趁芬兒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服了一粒這種藥丸,芬兒認為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胡秋霞也在旁焦急地提醒道:「老師太,衛少俠服下那粒藥丸有一陣子了,如果不趕快救,衛少俠恐怕就沒命了……」
黃清芬一聽說「沒命了」美目中再度涌滿了淚水,望著苦海師太,焦急地要求道:「師叔,您老人家趕快設法救一救他呀,師叔……」
話未說完,苦海師太已望著胡秋霞,揮手急聲吩咐道:「你快去我房中的箱子里,取一瓶藥水來。」
胡秋霞一聲,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奔了出去。
黃清芬知道藥水的效力很弱,因而憂急地問:「師叔,藥水有效嗎?」
苦海師太不答,反而問道:「芬兒,方才你可曾從了他?」
黃清芬聽得一愣,接著嬌靨通紅,不由氣得跺腳撒嬌道:「師叔,您老人家真是的,芬兒要從了他,他還會這個樣子嗎?」
豈知,苦海老師太竟黯然一嘆道:「芬兒,良機稍縱即逝,幸福不會回頭,見機不早,悔之晚矣!」
黃清芬見師叔一個佛門弟子,居然也說出這種話來,而且和胡秋霞說的不謀而合,足見自己已錯過了,一個鐵定嫁給衛擎宇為妻的大好機會。
但是,她的看法卻是長久的,遠大的,而不是當前的暫時佔有,因而肅容道:「師叔,芬兒知道您老人家的苦心,不管怎樣,芬兒仍希望您老人家大發慈悲,將宇弟弟的毒藥解開!」
苦海老師太以感佩的目光看了黃清芬一眼,久久才頷首道:「好吧!這裡有一粒藥丸,你把他的牙關捏開,運氣吹進他的喉內,稍時胡執事回來,再灌一些藥水作作樣子,但不可告訴她我已給他服了藥丸!」
說罷,已在懷內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交給了黃清芬。
黃清芬雙手接過藥丸,並恭聲應了聲是,她知道師叔真正支開胡秋霞不是單單為了不讓她知道這粒藥丸的事,而真正的原因還是暗示她,黃清芬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苦海師太繼續正色道:「服過這粒藥丸后,不可馬上解開他的穴道,要等他臉上的氣色完全正常后才可去解,至於如何應付他,你可以自己斟酌!」
說罷,逕自走了出去。
黃清芬內心激動,立即躬身,道:「芬兒恭送師叔!」
說罷直身,苦海師太早已走出了室外。
黃清芬不再遲疑,急忙走至衛擎宇的錦墩前,正待捏開衛擎宇的牙關,外間驀然傳來胡秋霞的聲音,道:「老師太怎麼就要走了?」
只聽苦海師太「嗯」了一聲道:「我看看你拿的藥水可對?」
黃清芬知道師叔正在為她爭取時間,哪敢怠慢,方才還在心跳臉紅,這時卻急忙-開衛擎宇的牙關,放進葯九,急忙櫻唇相叩,再用香舌,試探了一下藥丸的位置,微微運勁,立即吹進了喉內。
她輕輕吁了口氣,這時才發覺一顆心跳得厲害,渾身顫抖,腿兒發軟,香腮像火烤的一般。
就在這時,外間已傳來苦海師太的聲音,道:「嗯,就是這一瓶,快拿進去吧!」
接著是胡秋霞恭聲應了個是。
黃清芬知道胡秋霞就要進來了,趕緊鎮定一下心神,豈知,越強力抑制,心越跳得厲害!
就在這時,珠簾輕響,纖影閃動,胡秋霞已急急地奔進來,同時急聲道:「芬姊姊,拿來了!」
黃清芬也趁機轉過身去,焦急地道:「快些拿來。」
說話間,胡秋霞已到了近前,自動拔開了瓶塞。
黃清芬急忙捏開衛擎宇的牙關,讓胡秋霞謹慎的倒了少許,立即道:「霞妹好了,其餘的要等他醒來自己喝下去!」
胡秋霞雖然應聲住手,但卻奇怪地問:「這麼一些些夠嗎?」
黃清芬只得頷首道:「大概夠了,老師太說,多了他也咽不下去!」
胡秋霞一聽,只得將瓶塞蓋好,將瓷瓶放在桌上,同時知趣地道:「芬姊,如果沒有什麼事,小妹去睡了!」
黃清芬略顯遲疑,因為她也不知道老師太的那粒藥丸有沒有效,但是,她仍感激地笑著道:「也好,有事我再派人去請你!」
胡秋霞應了一聲,逕自走了出去。
黃清芬一見胡秋霞走出去,突然又感到不安起來,因為她真怕老師太的藥丸無效,一旦解開衛擎宇的穴道,他又抱著她糾纏不清起來。
心念間,急忙回身察看,一看之下,芳心大喜,因為就這麼片刻工夫,衛擎宇的通紅俊面,已較方才好多了。而且,鼻尖鬢角間,也滲出了一絲熱汗。
這是有效的象徵,表示衛擎宇體內的毒性正在揮發。
是以,她急忙奔至盆架前將洗面巾拿過來,就像妻子服侍她的丈夫般,謹慎小心的為衛擎宇拭著汗水。
漸漸,衛擎宇的面色恢復了他原來的紅潤晰白,而且,方才較急促的呼吸也平靜均勻起來。
黃清芬一看,實在太高興了,她不但救活了衛擎宇,而且也保全了她少女最聖潔的貞*。
由於她內心的興奮激動和急切的想知道,衛擎宇的身上怎的會有那種東西,她恨不得馬上把衛擎宇的穴道解開。
但是,她沒有那麼做,因為,她要讓衛擎宇知道她是一個賢惠淑德的好妻子,因而她要竭盡全力去保持衛擎宇的自尊。
是以,她先奔進幃內抱了一條錦被為衛擎宇覆在身上,接著熄滅了部分紗燈,這才走至衛擎宇的身前,先為他按摩了一遍,才舒掌為衛擎宇拍開了穴道,而她自己也急忙奔進幃內,立即倒身床上。
她實在太緊張了。
因為,俄頃之後便是她一生命運的幸福或悲慘的宣判,一切的一切,都要看衛擎宇醒來后的看法了。她仰面躺在床上,一雙玉手,緊緊按著她急烈起伏的酥胸,她竭力想讓自己的心情靜下來,但是她不能,因為她太緊張了。
她屏息凝神,側耳去聽幃外的動靜,但是她聽到的卻是她自己的砰砰心跳聲。
驀然,幃外有了急忙掀被聲!
黃清芬心頭猛地一震,一顆心險些由口腔里跳出來,而且,空氣也似乎沒有了似的。
接著是衛擎宇緊張而試探擬的壓低聲音,問:「黃幫主?……黃幫主!」
黃清芬一聽「黃幫主」,宛如三把利刀同時插在她的心房上,淚水,也像決堤的江河般湧出了她的眼眶!她知道,她的悲慘命運就要來臨了,她所憧憬的美好遠景,也將要在剎那間之後而幻滅。
這時,她才發覺師叔苦海師太和胡秋霞的看法,也許是對的,而她,卻完全徹底地失敗了。
因為,她已聽到了幃外的衛擎宇,業已佩上他的巨型「霸劍」,正舉步走向室外。
她心中一陣絞痛,突然由床上起來,她絕對不能放走衛擎宇,她不甘心,也不情願,她也不能就此認輸,聽由悲慘命運的擺布。
她要爭取這最後即將逝去的機會,她要竭盡所能奪回瀕臨幻滅的幸福美景,甚至把幻滅成為事實!
是以,她突然坐起,挺身躍下床來,強抑內心的悲痛,急喝道:「站住!」
她雖然想把聲音喝的低沉有力些,但她卻因滿眶的熱淚,嗚咽在喉,完全是哭喊出來的聲音,而她的嬌軀,也慌張的撲出了錦幃!
黃清芬奔出錦幃一看,發現衛擎宇正一手撩珠簾,一腿已邁出室外,他正在像個木頭似的,頭也不回的立在那兒。
他只是聽到了黃清芬的哭喊,而停止了前進。
一看這情形,黃清芬先暗自心駭,衛擎宇在赤楓壑的林緣殺人的的一幕,立時浮上了她的腦海,因而不覺地顫聲道:「宇弟弟……」
話剛開口,衛擎宇已突然轉身,怒喝道:「不要喊我宇弟弟!」
衛擎宇一轉過身來,黃清芬突然渾身一戰,一顆心也差點兒由口腔里跳出來,險些脫口驚呼!
因為,衛擎宇的俊面鐵青,虎眉飛剔,朗目閃閃生輝,神情十分凄厲,顯然已動了殺機!
黃清芬看得芳心一陣難過,她做夢都沒想到她痴情熱愛的宇弟弟會對她起了殺機,心裡一陣難過,熱淚如泉湧出,不由痛心地問:「你就這樣走了嗎?」
有人說,女人的熱淚可以溶化頑鐵,衛擎宇雖然沒有被溶化,至少他臉上已沒有了殺氣,但是,他仍怒聲道:「在下以為你羞於見我,我也覺得我們今生今世永遠不要再見面的好!」
黃清芬聽得渾身顫抖,瞪大了美目,張大了櫻口,既震驚又憤怒地問:「姊姊為什麼羞於見你?難道是姊姊錯了?姊姊應該任由你欺負?」
衛擎宇這時的理智尚未完全恢復,而他的體內仍殘留著參禪丸尚未揮發消失的餘毒,只是他功力深厚,對體內的衝動綺念已有了能力控制。
其實,當秀髮蓬散,珠淚漣漣的黃清芬撲出錦幃時,他便幾乎被她青春健美的魅力所吸引過去。
但是,他的衝動也時時被心中風月仙姑的警告和齊南狂叟的話所阻撓著,所以他才沒有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將她的嬌軀緊緊的摟在懷裡。
這時見黃清芬憤怒地問他:「姊姊應該任由你欺負嗎?」頓時想起了他恍惚中緊抱著黃清芬擁吻的情形,因而也使他羞憤難忍地厲聲道:「那是你在酒中早已事先下了毒,即使在下欺負了你……」
黃清芬聽得嬌軀一戰,猛地一個踉艙,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她急忙伸手扶住檀桌,舉起急烈顫抖的玉手,淚下如雨,痛心地問:「你?你……你說什麼?」
衛擎宇卻視如未睹,繼續厲聲道:「告訴你,在下對你早已有了防範,所以先服了一粒參禪丸,你別想將我置於死地……」
黃清芬心如刀絞,悲痛萬分,不由望著衛擎宇哭喊道:「走!你走,你馬上給我走,走得越遠越好,我永遠不要再見你……」
衛擎宇哼了一聲,厲聲道:「我當然要走,若不是在下曾在恩師面前,發下重誓,終生不準殺害女子,哼,你哪能活到現在?」
在字出口,突然轉身,對伏桌痛哭的黃清芬,看也不看,揮簾奔了出去。
但是,就在他轉身撩簾同時,卻發現那個曾經划船送他前去棲鳳宮的胡秋霞,正神情焦急地立在外面。
衛擎宇一見,立即怒喝道:「你閃開!」
胡秋霞卻柳眉一剔,突然憤怒地道:「我不閃開,對你這種不知是非,顛倒黑白,做錯了事還不敢勇於認錯的人,用不著客氣。」
衛擎宇虎眉飛剔神色滿罩殺氣,哼了一聲,緩緩伸出五指彎曲如鉤的右手,切齒恨聲道:
「你再不閃開在下就將你的心攫出來!」
胡秋霞毫無懼色,依然倔強地怒聲道:「很好,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別想過去……」
話未說完,室內伏桌痛哭的黃清芬,突然嘶聲道:「不,不,霞妹,讓他走,讓他馬上走出去!」
胡秋霞冷冷一笑道:「讓他去哪裡?讓他前去棲鳳宮送死!自己被人玩於掌股之上,愛護你,為你輝煌事業前程費盡苦心的人,卻被你羞辱呵叱,最後卻冷酷地絕她而去,你這算少年俊彥?你這算心懷雄心大略的後起之秀嗎?」
衛擎宇怒睜雙目,渾身顫抖,咬牙切齒,五指彎曲如鉤,他的手幾乎觸及胡秋霞的酥胸,但蓄滿功力的右手,卻不敢胡來,猛的揪緊后引。
因為,他曾跪在恩師的面前發下重誓,今生今世,絕對不準殺害女子。
但是,他認定胡秋霞和黃清芬兩人,早已串通好了陰謀對付他,這時聽了她的數落,雖然內心暴怒,但他卻不敢把胡秋霞的心揪出來,因為,師命重如山,他怎敢稍有違背?
是以,他不由氣得厲聲:「閉上你的嘴!你敢再說一句,在下馬上要你死在此地!」
地字方自出口,黃清芬已哭喊著奔了過來,同時惶急地哭聲道:「不,你不能殺秋霞,拿去,你拿去……」
話未說完,一蓬強烈光華已到了衛擎宇的身邊。
黃清芬淚流滿面,雙手拿著那顆毫光四射的玉心,繼續哭聲道:「這是你要的玉心,你也是只為它才前來此地,你拿去,我只希望你馬上離開此地……」
胡秋霞一見,下由大驚失聲道:「芬姊姊,絕對不能將玉心交給他,萬一他學會了上面的絕世武功,不啻如虎添翼,誰還能收拾得了他?」
豈知,衛擎宇看也不看,僅冷哼一聲,不屑地道:「你送給我我也不要,那不是真的玉心,那只是一顆琉璃桃……」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哭聲分辯道:「不,那是金嫗她們騙你,怕你取回玉心不再轉回去,這確確實實是玉面神君,當年留給鳳宮仙子的心愛之物!」
衛擎宇一聽,頓時想起了賊僧、丐道、瞌睡仙三人都鄭重交付給他的任務,就是前去棲鳳宮盜取昔年玉面神君,贈給鳳宮仙子的那顆玉心。
心念及此,不由收回了右掌,轉首看了一眼毫光四射的玉心一眼,不錯,正是掛在晶棺中鳳宮仙子胸前的那顆玉心。
但是,他並沒有立即伸手去拿,依然望著黃清芬,冷冷地問:「你怎的知道確是玉面神君當年贈給鳳宮仙子的那顆玉心?」
黃清芬流著淚道:「我已發現玉心上有飛旋的字跡,只因我的功力不夠深厚,無法看得清楚上面的字跡!」
衛擎宇驚異的「噢」了一聲,道:「這麼說,你的確願意把玉心交出來!」
黃清芬一聽,立即把玉心塞進衛擎宇的手裡,一句話也沒說,雙手掩面,轉身奔進了室內!
衛擎宇玉心到手,神智也漸漸穩定,他轉首望著伏在檀桌上哭泣的黃清芬,欲言又止,終於轉過身來準備離去。
但是,嬌靨上充滿了怒容的胡秋霞,依然橫阻在門前,同時怒聲問:「你就這樣走了嗎?」
衛擎宇聽得目中冷芒一閃,氣往上沖,不由怒聲問:「你待怎樣?」
胡秋霞怒聲道:「我不怎麼樣,難道你就這樣謝都不謝一聲就走了嗎?」
衛擎宇怒哼了一聲,輕蔑地道:「她原是拿別人的東西,我為什麼要謝她?」
胡秋霞一聽,不由氣得剔眉厲聲喝道:「你知道嗎?我芬姊姊完全是為了救你!」
衛擎宇聽得一愣,不由冷冷地問:「她為什麼要救我?」
胡秋霞繼續怒聲問:「你真的不知道鳳宮仙子的晶棺內有毒菌?」
衛擎宇聽得心中一驚,面色微變,不由有些迷惑地脫口道:「毒菌?」
胡秋霞繼續道:「那毒菌正是用來對付你的!」
衛擎宇心中再度一驚,不由吃驚地道:「是用來對付我?」
胡秋霞有些又氣又恨的意味,道:「金嫗、富婆、姥寶煙三人早已知道你是由赤楓壑跑下來的臭小子,早已知道你和三位怪傑合計著要去偷盜玉心,處處設法不揭破你的底細,等的就是要你親自去掀開晶棺去偷玉心……」
衛擎宇的理智業已恢復,這時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不由脫口急聲道:「我說呢?怎的天下事竟有那麼湊巧,處處逢凶化吉,事事遇難呈祥……」
話未說完,胡秋霞已哼了一聲,極輕蔑地道:「這個時候你想通了,可是也把我們的芬姊姊給氣慘了……」
衛擎宇一聽,不由面帶愧色地,回頭去看伏在桌上傷心痛哭的黃清芬。
但是,胡秋霞卻繼續不停地道:「可是,芬姊姊為了保全你完整的人格,為了挽救你寶貴的生命,她冒著暴風雷雨,冒著中毒的危險,不顧自己的性命和天坤幫近萬英豪的前途,代你偷出了玉心。結果,你不但不感激她,反而羞辱她,斥罵她……」
衛擎宇不由期期艾艾地道:「這……這完全是諸端湊巧……」
話剛開口,胡秋霞已駁聲道:「我們現在不談這些,我問你,這種東西可是金嫗那老虔婆給你的?」
說著,即將早已握在手中的那瓶參禪丸,送至衛擎宇的面前。
衛擎宇一見那個鮮紅如血的小玉瓶,雙目一亮,宛如重獲至寶般,脫口急聲:「快拿過來!」
說話之間,出手如電,竟將胡秋霞手中的小玉瓶急忙奪了過去。
胡秋霞看得冷冷一笑道:「這種下五門的東西,正派俠義之士聽了都怕髒了耳朵,你卻把它視如寶貝似的,哼……」
話未說完,衛擎宇已怒聲道:「你說什麼?」
胡秋霞突然提高聲音,憤憤地道:「我說這種東西正派俠士聽了都伯髒了他們的耳朵!」
衛擎宇一聽,怒氣再往上沖,不由把手中的小玉瓶送至胡秋霞面前,怒聲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萬能解毒的妙藥……」
胡秋霞一聽,不由怒聲問:「你說什麼?你可是懷疑我們芬姊姊會害你?」
衛擎宇被問得不禁有些遲疑,因為他這時已經明白了黃清芬無害他之心,如果要殺他,他衛擎宇這時恐怕早已被丟進山溝深澗里去了。
但是,他卻仍有些悻悻不解地問:「如果說酒里沒毒,在下怎會做出那種失禮的事?」
胡秋霞知道衛擎宇指的是抱著黃清芬狂吻的事,因而仍有些生氣地道:「就是你不喝那杯玫瑰紅,你照樣的會發生那種事,也許那杯酒下肚,使你腹中的毒性發作的更快一些罷了……」
衛擎宇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震驚地道:「你說這瓶內的藥丸有毒?」
說話之間,竟拔下瓶塞湊近鼻前聞了聞。
胡秋霞看得大吃一驚,脫口急呼道:「不要聞!」
急呼聲中,呼的一掌拍了過去,顯然是要把衛擎宇手中的小玉瓶打掉!
衛擎宇是何等身手,上身略微一仰,胡秋霞立即拍了個空。
伏桌哭泣的黃清芬雖然恨衛擎宇糊塗,但她知道衛擎宇踏入江湖還沒有多少日子,對江湖上的機詐險惡,根本還不清楚。
也就是說,她的內心深處仍深深的愛著衛擎宇。
這時一聽掌風,驚得急忙抬頭,不由奔了過去,哭聲道:「衛擎宇?你鬧得還不夠嗎?
你還要逞能動手……」
衛擎宇只聞到瓶內,是香香甜甜的味道,根本沒有腥臭惡劣的毒氣,這時見問,反而理直氣壯地道:「她居然說我這瓶參禪丸有毒,你聞一聞,可有一絲毒藥味道?」
說話之間,竟將小玉瓶的瓶口送至黃清芬的瓊鼻前。
黃清芬看得大吃一驚,花容失色,嚇得趕緊轉身低頭,玉手掩鼻道:「我不要聞,我不要聞,快拿開!」
衛擎宇一看這情形,更加迷惑了,同時也似乎有些明白,他不自覺的拿起小玉瓶,愣愣地望著小玉瓶上的三個小字,自語似地道:「參禪丸?參禪應該是佛門弟子們,參悟佛經至高精義禪理的一種修為功課啊……」
話未說完,胡秋霞已哼了一聲道:「參禪並非完全都是為了修行正果,有的禪也被那些佛門敗類用以為非作惡……」
衛擎宇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不解地問:「那是什麼禪?」
如此一問,胡秋霞又羞又氣,一張美麗面龐,頓時漲得通紅,不自覺的也哼了一聲。
黃清芬知道衛擎宇仍是一個十分純真的少年人,他當然不會知道歡喜禪這個名詞和這種事!
一想到歡喜禪,黃清芬的嬌靨也紅了!
衛擎宇見胡秋霞羞紅滿面的哼了一聲不答,不由迷惑地又去看黃清芬。
一看黃清芬,她的嬌靨也紅了,知道必是佛門敗類的醜事醜聞,因而不自覺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玉瓶,並將瓶塞蓋緊。
但是,黃清芬卻關切地問:「宇弟弟,現在姊姊問你,你要實話實說,這東西到底是哪裡來的?」
衛擎宇既然知道了怎麼回事,俊面上自然充滿了愧色歉意,因而坦誠地道:「是一個叫風月仙姑的女子給在下的!」
風月仙姑四字一出口,黃清芬和胡秋霞嬌靨一變,幾乎是同時脫口驚呼道:「原來是她?
段妙香!」
衛擎宇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地問:「怎麼?你們認識她?」
黃清芬嬌靨蒼白,柳眉罩煞,不由茫然望著室外,顫抖著嬌軀,切齒恨聲道:「原來是她,她居然敢使壞使到我的頭上來了,我絕對饒不了她!」
胡秋霞氣得恨聲道:「幫主,我認為應該馬上飛鴿傳書,通令七十二分舵主,火速抓捕段妙香解來總壇法辦……」
話末說完,黃清芬已毅然頷首道:「好,你現在就去通知張堂主三人,火速辦理!」
胡秋霞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就待離去。
黃清芬突然又脫口道:「慢著!」
胡秋霞急忙止步回身,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黃清芬特別鄭重地道:「你要張堂主特別註明,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風月仙姑捉住,但一定要留住她的活口……」
胡秋霞聽得柳眉一蹙,面現難色,不由遲疑地道:「段妙香武功不俗,七十二舵主中,鮮少有人是她的敵手,加之她的拂塵中,暗藏迷香,要想把她活生生地擒回總壇來,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豈知,黃清芬竟堅決果斷地道:「不,照我的意思通知下去,哪一個殺了段妙香,哪一個提頭來見我!」
胡秋霞不敢再說,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奔下樓去。
黃清芬立即伸手把衛擎宇手中的小玉瓶奪過去,同時哼了一聲,恨聲道:「這就是她的罪惡證據!」
說罷轉身,拉開就近的一個衣櫃將小玉瓶放了進去。
衛擎宇一面跟了進去,一面迷惑地道:「在下見她清麗淡妝,脂粉極少,看來好像不是一個放蕩女子……」
話未說完,黃清芬已哼了一聲,關上了櫃門,轉過嬌軀,沉聲道:「她不是個放蕩女子,人家會送她一個綽號叫風月仙姑嗎?」
衛擎宇卻不解地道:「可是,她為什麼要把那瓶參禪丸說的神效無比呢?」
黃清芬正色道:「當然是希望你和我鬧出醜聞,她在其中漁翁得利,混水摸魚,達到她某一項的目的!」
說此一頓,突然神色一驚,恍然似有所悟地問:「你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遇見她的?」
衛擎宇道:「就是那夜在官道上,遇見了齊南狂叟張堂主之後遇見的!」
黃清芬聽得花容一變,脫口焦急地問:「以後呢?」
衛擎宇淡然道:「之後,她說她的家就在西邊的茂林內,要我到她家裡去詳談……」
黃清芬聽得芳心猛地一震,不由關切地問:「你跟著她去啦?」
衛擎宇正色道:「我怎麼會?我同她講話都站在七八步外!」
黃清芬一聽,芳心寬慰了不少,繼續不解地道:「那你那瓶參禪丸,是怎麼來的?」
衛擎宇的俊面一紅,有些為難道:「她說……她說姊姊會單獨邀我到后寨樓上小酌,而且會在酒中下毒……」
黃清芬一聽衛擎宇改了稱呼喊她「姊姊」,芳心一陣快慰,不自覺地將嬌軀向前迎了兩步,同時,仰面深情地問:「你相信姊姊捨得對你下毒手嗎?」
衛擎宇有些委屈地道:「可是天德堂的齊南狂叟張堂主,他也警告小弟,前來峴山,准死無活!」
黃清芬一聽,不由明媚地笑了,同時,含情睇了衛擎宇一眼,嗔聲埋怨道:「他的話你只能當耳邊風,你怎的也認真起來了!」
衛擎宇見黃清芬嬌靨上的淚痕未乾,竟自笑了,而且笑得那麼甜美,心頭怦然一動,綺念頓生,他的丹田中再度有了一展男性雄風的趨向,但是,他卻竭力的控制住了。
不過,他仍忍不住握住黃清芬的一雙柔荑,歉聲道:「姊姊,我是中了別人的奸計,我不是有意要欺負你,希望你不要怪罪小弟的無禮!」
黃清芬的雙手被衛擎宇一握,一股暖流分別竄向了她的四肢,她的腿一軟,不能自己的將嬌軀撲進了衛擎宇的懷裡。
同時,激動地道:「姊姊怎會怪你呢?我所以及時點了你的穴道,怕的是自己蒲柳之姿,配不上你!」
黃清芬的嬌軀擁進衛擎宇的懷裡,他立時感到血脈沸騰,神智恍惚,一雙有力的手臂,也緊緊的將黃清芬的嬌軀摟住。同時,親切地道:「姊姊明媚健美,光艷照人,小弟一直覺得你是人世間最美的大美人!」
黃清芬一聽,明目中立時滾下兩行清淚,這是她喜極而泣的淚,這和她方才的傷心痛哭,迥然不同。
但是,她仍忍不住將嬌靨緊緊地貼著衛擎宇的結實胸脯上,流著興奮的淚水,問:「姊姊真的那麼美嗎?」
衛擎宇毫不遲疑地道:「真的那麼美!」
黃清芬一聽,不禁抽咽著哭了。
她仰起淚痕斑斑的嬌靨,不禁有些妒意,似乎又要在衛擎宇的口裡求得證實似地問:
「姊姊和蘭夢君比,哪個最美?」
一提到蘭夢君,一個蕙質蘭心,絕色傾城的美麗少女的影子,立即浮上了他的腦海。但是,他知道,他這一輩子也別想和蘭夢君結為夫妻,因而,不自覺地道:「她已是名花有主,有了未婚夫婿的人,談她作什麼?」
豈知,黃清芬竟倔強地道:「不,姊姊一定要你說出來,姊姊和蘭夢君,到底誰美?」
衛擎宇先在黃清芬的的羊脂香腮上親了一下,才含笑道:「蘭夢君像深山幽谷中的一株蘭花,而你卻是朵盛開奔放的玫瑰!」
黃清芬覺得衛擎宇比喻得很對,但她卻故意刁鑽地道:「你是說玫瑰多刺?」
衛擎宇也風趣地道:「玫瑰多刺也最多情!」
黃清芬一聽,嬌靨通紅直達耳後,不由含情輕睇,張開櫻桃小口正待說什麼,衛擎宇的兩片炙熱丹唇已將它堵住!
黃清芬嚶嚀一聲,四肢乏力,她要全靠衛擎宇健壯的身體,有力的雙臂來支持她的嬌軀。
衛擎宇吻她的香腮,吻她長而密的眼睫,甚至吸吮她徐徐滾落的淚珠!
黃清芬如痴如醉,任由衛擎宇強而有力的狂吻,她即使有心抗拒,但也沒有了力氣。
她覺得這是天意,她覺得這原是她丟掉的幸福,又被她奪回到手裡,這一次,她再也不讓幸福溜走,她再也不讓美麗遠景逝去!
她敢斷定,衛擎宇這時體內的餘毒還沒有發揮盡時,尤其當他又聞了聞參禪丸瓶內的氣味之後,愈增他征服佔有她的內心趨勢,否則,衛擎宇的理智堅強,絕不可能緊緊的擁住她狂吻!
雖然如此,但她深信衛擎宇的心裡是明白的,她現在獻出她最寶貴的,也正是時候,她要給他快樂,她要讓他為所欲為,最重要的,還是要衛擎宇知道她還是完整的女兒身。
心念間,她的嬌軀已被衛擎宇強而有力的雙臂托抱起來,而且,走向了錦幃!
黃清芬這時就像一頭雄獅嘴下的羔羊,震駭、惶懼,內心的狂跳,使她全身沒有了一絲反抗的力氣。
她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一場暴風雨!
當衛擎宇將她的嬌軀放在床上的時候,她再度緩緩閉上了她那雙任何男人看了都會陶醉著迷的美麗眼眼,兩顆晶瑩明亮的淚珠,卻從她長而密的睫縫裡,滾到她的鬢角,墜落在鮮紅絲緞的綉枕上。
她要把所有的一切獻給衛擎宇,她要把命運的幸福與悲慘也讓衛擎宇來主宰,她的選擇究竟是正確,抑或是錯誤,只有讓蒼天來安排,讓時間來證實了。
她雖然處在震駭、疑懼、慌亂中,但仍沒忘了,伸手拉動床頭上的一根金色絲繩。
隨著金絲繩的拉動,由圓形室門的牆縫中,緩緩合上了一對金漆鐵門。
也就在金漆鐵門合上的同時,一道纖細身影,已飛身縱上了樓梯,直向室門前奔來!
這道纖細身影,正是前去通知齊南狂叟,通令各地分舵,捉拿風月仙姑的胡秋霞。
胡秋霞見金漆鐵門關上了,先是一呆,接著粉面通紅,她渾身懶散地,站在那兒,低頭沉思,兩手撥弄著衣角。
想到房內的黃清芬和衛擎宇,不知心頭是何滋味,久久,她才轉過身形,懶懶的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