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朝陽谷中

場中——立即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這將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激斗。一個是黑道巨劈，沒人真正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強；一個是迭遇有緣、從未落敗的玎林高手。冷魂幫的人和「火雷真君」，見方才浩天一掌將「七禽子」擊成重傷，不禁心中為「濁世神魔」擔憂不已！

但是，「玉面仙子」及明雪梅、史正雄卻更為浩天憂慮！他方才奮力斗敗「七禽子」，內力損耗必定不少，這時再戰這黑道之道，很可能就要力不從心，吃虧落敗！所以，雙方的人，都極緊張的盯視著場中。「濁世神魔」凌朝鋒已然勁貫雙臂，氣布全身，緩緩逼進浩天。

一步！二步！三步！……兩人越來越近，但浩天還是面罩寒霜，不理不踩地傲立著！「濁世神魔」不禁感到一陣慌亂！他知道，方才「七禽子」吐血就是吃虧在「動」。而以靜制動，是武學中的一大奧訣，想不到對方真能停立如泰山，難道他已完全體會了個中要義嗎？思忖間，兩人相距已不足兩丈。

浩天雙目中，突然暴射出兩道冷電也似的寒光，重重的冷哼一聲道：

「老賊納命！」

「濁世神魔」心中一驚，雙掌起處，旋風怒號，如春雷乍起，電光石火般施推了出去。雙掌才一出手，眼前白影一晃，人影已沓，不由又是一驚，左足尖輕輕往地面一劃，留個身子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旋了一轉。

身子一轉之下，見浩天赫然站在自己身後一丈處，正冷冷的望著自己。這一下，不由得暴怒，嘿嘿一笑道：

「老夫今天真是幸會高人了！」

身形展處，倏然如狂風暴雨般地之出一十九掌，打出一十二拳，踢出八腿，攻出七招，身形極快，轉位之快，簡直已非人力之所能及。浩天臉色微微一變，掌起處，「玄玄」絕學「魔掌招魂」已然展升，腳下微頓，身子半側，如天際流光也似的劈出了二十七掌！一陣連聯密響的掌掌交擊聲傳出，平地上驀地矗起丁一座掌山拳影。

風聲呼呼，掌拳似電，一瞬間兩人已相互交了五十餘招！突然——「劈啪！」

一聲大響，人影倏分。「濁世神魔」的手中，捏著一塊血跡斑斑的白布，顯然是由浩天袖子上撕下來的。但是，他那及胸的長髯，卻已齊齶斷去，隨風飄灑了一地，而他的下齶上，也滲出了滴滴血珠。他低頭望了望手中的布塊，突然仰天哈哈狂笑道：

「三十年來老夫第一次遇上敵手！」

猛地右手微抖，那塊白布已經化作一道勁疾無儔的白光，間二十丈外一株巨樹榦上射去，「奪」地一聲，入樹三寸，深深地嵌在裡面，然後回頭怒聲道：

「亮兵刃！」

怒喝聲中，右手往懷中一摸，金光閃閃，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支長約四尺渾體金光閃閃的戟形軟鞭。他已把數十年來未用的「金光魔戟」抖了出來。

誰知，浩天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少爺要親手斃死你這老賊，還用兵刃作甚！」

言畢，突然仰天一陣悲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憤凄槍，仇恨與殘狠，聽進人們的耳內，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濁世神魔」這一下可真的下不了台了，怒喝一聲：

「好狂的東西！」

隨著暴雷一般的怒喝聲，一條閃電般的金光，隱挾風雷之聲，向浩天臂前疾投而到。距浩天臂前還有五尺時，突然一扭一曲，光分三道，猛刺而下。浩天一聲長笑，「魔幢幻影」身法猛地展開，白影疾閃中，三隻晰白如玉的手掌已經其疾無倫的折向那三道金光。「濁世神魔」一聲怒哼，右腕疾抖，金光暴長，風聲嘶嘯，銳風撲面，那三道金光陡然化作十幾道金光閃閃的戟影，狂舞而到。

同時——右臂一陣顫動，抖起了陣陣潛勁狂濤，如山掌影，挾入金光戟影中，向浩天擁來。浩天身形一晃，突入漫天金光中，施出了一套詭異已極的「玄玄」絕學，掌指施處，都是出在簡直不可能的地方，令人意想不到。剎那之間只見在那一團金光中，一道淡白的人影，迅捷已極地在作著騰躍與攻擊。

漸漸地——金光白影難分，場中人皆看得如醉如痴！倏然「火雷真君」低低地驚呼一聲：

「不好！」

手抖處，三點紅影，作品字形朝場中疾射進去。「北殘」史正雄早已注意到了他，一見他出手，暴喝一聲：

「你想做什麼？」

身子已經疾射了進來，揚掌就劈！一股強勁已極的罡風，向那三點紅影疾迎了上去。「北殘」一掌劈出后，心中悚然一驚，慌忙凌空一提真氣，空心勁斗翻處，人已在空中翻滾而出，斜掠八尺以外！「轟隆隆！」

空中火光乍爆，空中立即抽起了一片熱濤！「火雷真君」哈哈狂笑著，身化一朵紅雲，向場中疾射投去！這時，場中突然一聲暴響！悶哼傳處，一道金光划空而去。人影乍分，「濁世神魔」面如異血，暴退一丈．襟前一片鮮血，身形搖搖欲倒！

浩天左肩胛上，被劃開了一道五寸長的口子，鮮血如泉水般的噴洒了一地，但他瞬即閉住了穴道，止住了血！蒼白而神俊的臉上，泛起了一片殺氣！倏然——一朵紅雲，凌空而降，陣陣熱浪，令人窒息。兩聲嬌叱起處，兩朵輕雲，挾著兩道銀虹，向「火雷真君」暴射而到。浩天冷冷一笑，身形一展，兩股驚天怒濤也似的掌風出處，身子已經如閃電也似地射向正由兩個紅衣大漢扶下去的「濁世神魔！」

「奪魄神君」莫奇等人叱喝連聲，由三面攔截上來！「濁世神魔」突然大喝一聲：

「你們都別上來！」

大喝聲中，挺身而起，挾著一股狂風向浩天猛迎上去！

「轟！」

一聲暴震魔狂風嘶號！兩聲低哼，人影乍分！「叭啦」一聲大響，凌朝鋒口中鮮血狂噴，摔在六丈以外的地面上，身子一陣抽搐，便寂然不動了。變生猝然，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想救亦自來不及了！

八個紅衣大漢，一聲暴喝，刀光閃閃，已經把浩天困在場中。「奪魄神君」莫奇一晃，掠到了「濁世神魔」身邊，掌掌如飛，已經將他的幾處重要穴道閉注，伸手一掠脈息，眉頭微皺，回頭喝道；「撤！」

八個大漢狠狠盯了浩天一眼，掠身過來，小心翼翼的抬起凌朝鋒，朝林中退去。「火雷真君」亦自哈哈一聲大笑，推出兩股熱風，把「玉面仙子」及明雪梅逼開，大聲喝道：

「咱們朝陽谷再會。」

一剎那間，竟走了個精光！「北殘」、「玉面仙子」、明雪梅立即掠了過來，極開心的望著浩天，只忘他受了重傷。浩天低嘆了一口氣，喃喃道：

「他本來可以不死的，但是，為什麼？」

突然-遠遠的山頭后，傳來了一聲悠長狼嗥。

狼嗥聲互相應合中，十幾條人影，如風擊電馳般地從山後疾馳暴射而來——未幾，近身來，竟是「宇環屠手」桑秀翰，「獨指擊天」龐寒風、「白面神乞」施擎天，「鐵面乞」江泯，「鐵扇書生」易德武，「笑面乞」、「南缺」孫城青與骷髏幫中其他高手。

雙方相隔還有數十丈，「字環屠手」桑秀翰已經怪叫一聲，身形暴然掠空而起，大吼道：

「天兒，又是誰欺負了你？」

風聲颯然，眾人已經紛紛縱落場中。浩天長嘆一聲道：

「唉！別提了！」

「白面神乞」跨前一步，大聲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功力，把老弟弄成這個樣子？」

浩天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渾身血污，衣衫破爛，真是狼狽不堪，不禁啞然笑道：

「咱們走吧！」

「獨指擊天」龐寒風怪目一瞪，道：「咱們往那兒走？」

浩天斷然道：

「朝陽谷！」

「北殘」「南缺」名列中州二奇，原是昔年好友，此時一見之下，各自哈哈狂笑不止。孫城青大聲笑道：

「老小子，你這幾年晃到那裡去了？」

史正雄也自大聲笑道：

「還不是跟你們一樣嘛！」

眾人互相敘舊一番后，緩緩朝谷外走去。明雪梅這時深情款款地看了浩天一跟，柔聲向「玉面仙子」道，「他該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後換身衣服。」

「玉面仙子」這時對她已經有了好感，嫣然一笑道：

「我也有這個意思，可是……」眾人漸漸行去，消失在山叢中！

桐柏山，位於鄂北，山勢東西走向，佔地百里，偉岸迭起，藏幽隱勝，多的是那人跡罕至，鳥獸絕跡之處。在萬山叢中，有一排插雲高峰，峰頭終年積雪不化。高峰之後，就是奇花異卉終年不謝的朝陽谷。高峰之前，是一片無限的草原，草原盡間，兩座排山峭壁，光滑無比，峭壁一面，狂草著三個丈余方圓的大字——朝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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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朝陽谷就是昔年「宇內魔尊」所率領的名震八方、威凌武林的骷髏幫的總根據地！數十年來，這谷口的草原上，就人跡罕至，更沒有敢改進入谷中，因為凡是有人進去的，都沒有出來過。江湖中人，因為震於昔日的骷髏幫的威望，卻沒有什麼人敢於輕捋虎鬚。所以——朝陽谷前，是一片平靜。

這天，是冬去春來，積雪始融的時候了！谷前草原上，突然飛也似地馳來了一隊鐵騎。為首一匹神駿無匹的高大白馬，馬上騎士是一位白衫飄揚，劍眉虎目，神俊無匹，儒雅倜儻的翩翩佳公子。

薄薄的嘴唇，顯出了無比的高傲。神光圓蘊的雙目中，透出了無比的威嚴。緊隨在他身後的，是兩位老者，身材魁偉，形態豪放，自發如銀，目射電荒的威猛是人。再後面，則是一連串形態互異的騎士。他們的形態雖然不同，但是有一點相同的，就是每一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精神充沛，一看就知道個個都具有極強的武功根基。

疾馳中，寒風揚起了他們的長發與衣衫，「宇環屠手」桑秀翰一陣加鞭疾馳，追上了浩天，用手攏了攏長衫后擺，大聲道：

「幫主，前面就是朝陽谷了，要不要通知他們一聲？」

原來，骷髏幫已經早在一月前，就由丐幫弟子通知，遷來了朝陽谷。

浩天微一領首，嘴角顯出了一絲微笑。是的，他這時的心情，是快樂而興奮的。眼看復幫在即，昔日在關外一別多年的叔伯弟兄們，又將見面，那能不令他爽然微笑呢！桑秀翰這時抬頭向天，發一聲悠長遠播的狼嚎聲。狼嚎聲悠悠傳出去，四山立即起了迴音。

不久——朝陽谷中，也傳來了一聲嘹亮悠嚎。一行鐵騎，越馳越近，在浩天的身後，竟還緊隨著一匹嬌小的白馬，馬上人，是美如天仙，身著輕雲蘭衫的明雪梅。「玉面仙子」則先被護送返家后，再擇日迎娶人谷。當一行閃電騎士們離谷口還有半里之遙時，谷中突然塵土大起，潑喇喇馳出三十匹余快馬，出谷后，立即整齊已極地分列谷口兩側。緊接著，又飛也似的馳出五匹駿騎，馬上的騎士，都是白髮飄飄，神采飛揚的江湖豪客。五匹快騎，以絕塵之速度，曳起了一道長長的灰龍，疾迎了上來。

雙方相距還有五十丈時，快馬上的騎士們，突然同時一扯馬韁「希聿聿」長嘶起處，馬立人跪，一聲長喝，立告傳來：

「迎接幫主大駕！」

浩天心中興奮已極，蒼白的臉上，竟綻開了歡樂的花朵，開口笑道：

「叔叔們免禮！」

白影一閃，人已從馬背上疾飄而起，如疾箭也似地落到了五人的面前。

五人中，有兩個白髮蒼蒼，長須繞頰的老人，竟然感動得流下了淚來，同時顫聲道：

「呵，呵，天兒，幫主，昔年我們去關外時……你竟這麼大了！」

這兩人，正是留守朝陽谷的「怒雕」曹鵬和「怪面雪獅」鐵方。其他的三人，也是怪聲狂笑，叫道：

「幫主，老幫主很惦念您，但他目前還沒來，但是復幫那天，他老人家說過他一定會到！」

叫著笑著，五人皆已起立。後面的快馬，適於此馳到，浩天身形一閃，已掠回馬上，笑道：

「進谷！」

「潑喇喇」灰塵揚處，五人亦翻身上馬，腿下微挾，鐵騎如飛，一行人在谷口高喊入雲的「迎幫主」聲，穿入谷中。

待浩天等穿入谷中以後，谷口三十餘騎，還是分作兩列，隨後進入谷中而去。谷口——又恢復了一片平靜。靜蕩蕩地，不見一個人影。進入谷口后不久，便是一道狹谷，兩側峭壁更是光滑如鏡，烏猿難渡，兩片峭壁向內傾斜，到頂上又結為一體，看來恰似一座洞頂奇高的山端。進入狹道中后，兩壁光滑如鏡，地勢甚為曲折，但甚乾燥。又向前約行二里之遙，狹道豁然開朗，不久便馳出了洞口。

「怪面雪獅」鐵方及「怒雕」曹鵬當前引路，一路指點，浩天已然知道，自入谷以後，即機關重重，埋伏無數，如果外人進入，機關埋伏一發動，便決無遁身之地了。方出洞口，金光一閃，兩隻身高及丈的「金色神猿」當路而立。「怒雕」曹鵬低喝一聲道：「還不迎接幫主！」

兩隻金色神猿似已年久通靈，聞言立即恭馴已極地跪伏在路旁，朝著浩天一連叩了九個響頭，然後俯伏不動。「怪面雪獅」鐵方向浩天道：

「這兩隻神猿，叫做大金和二金，是幫主昔年在大雪山收伏的，力能劈犀裂獅，兇猛無儔，守這洞口，若是武功較差點的外人，休想進入。」

浩天點了點頭，微笑道：

「大金、二金，你們可以起來了。」

大金二金聞言，低低的歡嘯了一聲，站了起來，恭立道旁。放韁再進，一片花海呈現眼前。花海中，奇花異卉，比比皆見，燦爛錦繡，美觀已極，幽香陣陣，沁人脾胃。花陰中，有徑道，曲折前行時，浩天略一注意，發現這花海中，竟蘊藏著極為厲害的陣式，以他在「玄玄子」所學的最高深陣式機關之學看去，都還只能看出一個大概，不敢確定是哪一種陣，其利害可知。

花海行近盡頭，水聲潺潺傳來。出得花陣，一條尋丈清溪阻路，溪水清濺賓士，錦鱗逆水游泳。「怪面雪獅」往一叢花枝上一指，「叟」然一聲響過後，對岸悄無聲息地卷出一座大石橋，輕輕地搭在這頭！

過橋后，景緻又是一變。蒼松古柏，崢嶸互立，奇石古木，三兩疏卧。林中，糜鹿巡行，仙鶴洗浴，使人有人仙境之感。古柏蒼松之下，一條大道，直穿而過。出林后，水聲轟轟，珠飛玉濺，一道白練，自百丈峭壁，懸立而降，墜入一面碧鏡之中，已到了那條清溪的盡頭。百丈以外，高樓連雲，長橋橫波，隱然有若皇宮。宮前一片廣場，遍布白砂，美觀巳極。

越過白砂場，進入宮門中，但見畫角勾心，長廊飄雲，輝煌華麗已極。進入大門后，浩天翻身下馬道：

「有勞各位下馬。」

眾人見浩天下馬，亦都不待招呼，紛紛掠下馬來。「怒雕」微一鼓掌，立即有兩個年約十二的童子縱落場中，跪伏在地，向浩天三拜，大聲道：

「恭迎幫主大駕！」

浩天笑著微一拂手道：

「起來吧！」

一股柔力過去，兩人立即直起身來，謝過浩天後，兩人分開，將所有的馬匹都接了過去，送入馬廄去了。進入宮中后，只見一切布置，均極盡豪華壯麗之能事，但豪華中，卻不流入俗氣。

浩天處處注意，再加上「怒雕」與「怪面雪獅」的講解，對宮中所有的機關布置，都已瞭然於胸，由此他對啟蒙師父「宇內魔尊」不覺更感到敬佩不已。他們自午時入谷，待進入大堂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大堂中，已經擺好了三席接風酒，並準備第二天休息，第三天接見谷中所有弟兄，擺宴洗塵。浩天對一切都頗感滿意，在大堂中吃完晚飯後，就由宮中侍房領著，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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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一切都安頓了下來，而浩天亦已將朝陽谷中所有的地方都親自勘察了一遍。

於是，為了預防三月十五復幫時強敵臨門，他便依著「玄玄遺學」，依著谷中的形勢或添或減，將谷中原有的土木埋伏，略略變了一下。

幫中弟兄，亦於見面時，各贈靈藥一顆，令他們勤練武功，以備不時之需，隨時應變。

十天以後，丐幫精英，由「笑面乞」及「鐵面乞」江泯率領投到。十四天以後，「白雲庄」莊主「白雲真君」展天成，病體告愈，為感浩天贈葯之情，率「玉面仙子」及庄中高手進入谷中。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距離復幫開府的日期，越來越近了。

「雪山」黑白二者，「窮叟」谷渾等都先後到達。「少林」絕因大師及「武當五劍」，亦率門下弟子入谷慶賀。江湖上，沸沸揚揚！三月十五日「骷髏幫」在桐柏山朝陽谷開府復幫的消息，立即傳遍了中原八荒，桐柏山麓，立即熱鬧起來。

四面八方的大道上，車水馬龍，行人絡繹，都行色匆匆地趕往桐柏！這些人中，形形色色，各樣人等皆有。但是，仔細看去，還是以橫槍躍馬，快意恩仇的武林人物居多。這件事，使整個武林都轟動了！

在比較老成點的人們心中，不禁就為這殺氣騰騰，混擾不安的武林，更沾上了一份心事！因為，他們知道，這次開府復幫，將有一場腥風血雨，血流盈渠的大決鬥！誰也不敢確定這次大決鬥，大血劫的主角，除了「冷麵煞星冰雄潘」孟浩天所率領的骷髏幫外，另外一個是誰！不過，據人們的猜測，對方很可能就是幽靈鬼府、「紅石陰君」及「幽冥武士」這三方面及其爪牙們的聯台勢力。人們這樣想這樣推測，不是沒有根據的。

因為，這三方面，都是最近才出現江湖的詭秘人物，而他們的武功，都高到令人不可想像。他們出現江湖的目的，就是吞併武林，獨霸江湖。三方面都懷有這種目的和心思，在利害上自然起衝突，更何況他們三方面都有著不解的深仇。

但是——

骼鏤幫的重現和「冷麵煞星冰雄潘」孟浩天的武功，不但令全天下武林震驚，且更令他們感到惶恐與不安。於是，一種暫時的聯合，便產生了。「萬姓公墓」中的一戰，雖非三方面的首腦親自出手，但情形也就可以看出一個大概來了！

如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場勝負，又有誰敢確定呢？

江湖上，傳言紛紛！

日子，越來越近！

趕往朝陽谷的人，也越來越多！

一場驚天動地，自古未見的大血劫、大屠殺，亦將正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