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干戈玉帛
兩人回來杭州城裡,慶春門後街戰千羽府邸,將剛才在南門外近郊,所發生的情形告訴了眾人……
長離一梟緩緩頷首,道:
「小兄弟,這件事可能與『天地門』『紅袖盟』,都扯不上關係……那是另外一回事……」
姜青困惑道:
「衛前輩,姜青回憶中,結下仇恨,懷有上乘武技的年輕女子,是『銀枝寒梅』金昭,和『天地門』中的『玉鳳』時嬌兩人,已找不出其他人……」
微微一頓,又道:
「據窮家幫弟子洪三七所說,是個年輕『女客人』……
我和她並無不共戴天之仇,因何用了『凌芒針盒』詭秘暗器,要將姜青置於死地?」
於秋秋介面道:
「衛前輩,另外又是何等樣的情形?」
長離一梟道:
「剛才你兩人去南門外近郊,遇到那個八臂猿龐通……
從龐通身上,已知道『凌芒針盒』來歷,是來自一個『鹿鳴幫』的門派……」
戰千羽微微一點頭,道:
「不錯……吾等從『鹿鳴幫』著手,不難揪出這個陰險元兇……」
長離一梟朝戰千羽望了一眼,道:
「戰兄,衛某吩咐長離島江湖各地的『飛燕樓』弟子探聽,相信可以探得有關『鹿鳴幫』的來龍去脈。」
祝頤大部份時間,喜歡在「瞭望鏡」的座樓里,他在「折角瞭望鏡」中可以觀賞杭州城裡的大街小巷,城郊近圍的四周景物。
現在祝頤又在座樓里……
兩眼注視著「雙孔鏡眼」,由近移遠,由遠移近,他突然二聲輕「哦」!
祝頤的兩眼沒有離開雙孔鏡眼,嘴裡喃喃的在向自己說:
「上次四弟說,送鐵盒來的是個身穿杏黃裙衣的年輕女子,現在瞭望鏡里這女子,穿的也是杏黃色裙衣,看來年紀也很輕,會不會就是……」
他急忙按下旁邊「座鈴」!
不多一刻,長離一梟、戰千羽、白孤、姜青,還有彩鶯於秋秋,都進來座樓。
戰千羽急急問道:
「三弟,你在瞭望鏡中,發現了什麼?」
祝頤移開雙孔鏡眼,道:
「上次四弟說,委託窮家幫弟子,送那隻『凌芒針盒』來戰府的,是個穿著杏黃色裙衣的年輕女子……瞭望鏡里,就出現這樣一個女子!」
姜青急步走近前,道:
「三哥,待姜青一看!」
姜青坐下座椅,把距離遠近調準,兩眼注視著雙孔鏡眼緩緩點頭,道:
「不錯,正是一個穿著杏黃色裙衣的年輕女子……地點似乎是西門大街……」
長離一梟道:
「天下有同名同姓之人,也有同色衣衫的……小兄弟,你注意她是哪一類臉型,有沒有特徵之處?」
姜青兩眼注視著「瞭望鏡」的雙孔鏡眼,一面在回答道:
「年紀有二十四五歲,一張圓滾滾的臉……伸出右手,在攏著風吹散的長發,右手手背上有顆豆粒大的紅色硃砂痣……哦,她走進大街這一家『同春飯店』……」
姜青離開座椅,道:
「待姜青找去那家『同春飯店』……」
戰千羽道:
「四弟,你去西門大街那家飯店,所看到的情形跟剛才『瞭望鏡』中一樣……敵暗我明,如果真是送『凌芒針盒』來的女子,你這一露臉,反會引起對方的防範……」
長離一梟介面道:
「戰兄說得不錯……目前先弄清楚,對方是否是送鐵盒來的女子……」
眾人來到大廳……姜青道:
「『瞭望鏡』那女子,英氣逼人,看來不像是弱質女流。」
長離一梟道:
「此刻能找到窮家幫中弟子洪三七,把他找來一問,吾等就知道其中真相了。」
姜青倏然想了起來,道:
「那天在『南湖樓』,窮家幫的胡分舵主曾經說過,洪三七就分派在慶春門後街一帶要飯的!」
戰千羽道:
「四弟,這就行了,待我把戰貴叫來……」
不多時,老門房戰貴進客廳來,向戰千羽哈腰一禮,問道:
「老爺叫戰貴來大廳,不知有何吩咐?」
戰千羽道:
「戰貴,那天送鐵盒來的小要飯,你現在見到還認不認識?」
戰貴笑著道:
「老爺,這話你問對了……剛才小的站在大門前,有個臉黃肌瘦的小要飯,沖著我一笑,小的感到奇怪,後來想了起來,就是那天送鐵盒來的……」
戰千羽道:
洪三七爬地磕了個頭:
「大爺,謝謝你啦!」
洪三七站起身,接過銀子,出大廳而去。
長離一梟向姜青道:
「小兄弟,從剛才窮家幫弟子洪三七說來,你在瞭望鏡中所看到的,就是送『凌芒針盒』來的此女子。」
大旋風白孤一瞪眼,向戰千羽道:
「嗨,老大,那女子會不會找來咱們這裡?」
一語驚四座……
長離一梟一點頭,道:
「不錯,有此可能……」
戰千羽「哼」了聲,道:
「那是她嫌自己命長……四弟的一雙掌,一口劍,她擋得住?」
長離一梟道:
「一次謀算不成,她心不死,再次來犯……同時小兄弟身懷之學,她尚未照面對過手,亦只是江湖上的傳聞而已……」
姜青道:
「衛前輩,吾等雖然已知道出於『鹿鳴幫』之手,但是動機、原因又何在呢?」
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就是老夫過去那句話……任何一個謎底,都有揭開的時候,那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微微一頓,又道:
「『鹿鳴幫』的八臂猿龐通,已喪命在你長劍之下……
仇家宜解不宜結,在尚未清楚對方底細、真象之前,最好別使重手。」
姜青一點頭,道:
「衛前輩,姜青知道。」
夜色深沉,慶春門後街的戰宅,一片靜悄悄的……
突然,響起一陣幼細而清晰的「吱吱吱!吱吱吱!」的聲音……
幾乎在同一個剎那間,人影閃晃,「嘶嘶嘶!」的身形掠風之聲,銜尾接起!
顯然戰千羽府邸眾人,已被這「迴音繞聲」裝置所發出的聲響驚覺。
姜青向戰千羽道:
「大哥,我去前面庭院……」
戰千羽叮嚀的道:
「四弟,要小心!」
姜青應了聲,道:
「我知道……」
這個「道」字出口,身形已暴進而起,盪空激射,宛若一抹輕煙,飄落大廳前庭院……
「巧手魯班」鮑玉所設計的「迴音繞聲」裝置,在敵人尚未來臨前,業已警覺。
姜青站下庭院,星眸四下回顧之間,一抹矯捷的身形,已自風火高牆翩然而下。
姜青運用夜眼看去……不錯,真是在「瞭望鏡」中,所看到的年輕女子,眼前已裙衣換去,穿著一襲貼身的疾服勁裝。
姜青出鞘的「奔雷劍」往下一拄,左掌兜上右拳,一禮,道:
「姑娘,區區姜青在此恭候了。」
年輕女子微微一怔……對方如何知道,自己夤夜來犯戰千羽府邸?
她一怔過後,柳眉怒揚,冷「哼」一聲,道:
「你就是『火雲邪者』姜青?今夜咱『玉面羅剎』谷真要找的就是你!」
「『玉面羅剎』谷真?」姜青不但素昧平生,還第一次聽到這樣一個稱號。
玉面羅剎谷真話落,「噌!噌!」兩聲,由背後拔出一對銀光耀眼的柳葉苗刀。
姜青一聲輕「哦」,詫然怔了下……
他並非是給這一雙兵刃嚇住……漢家姑娘使用西南苗疆的「苗刀」,不由感到奇怪。
這對苗刀長約三尺,青閃閃的寒氣逼人,一望而知是對斬釘截鐵的利刃。
姜青正要介面問時,谷真一聲嬌叱……
刀光閃處,雙刀橫展,一個「撥草尋蛇」之式,直向姜青兜頂抹來。
這時,戰宅眾人,已紛紛來到庭院邊的廊沿下,朝向打鬥中的姜青和玉面羅剎谷真看去……
大旋風白孤也是其中一個,他站在廊沿隱暗處的一角……
當他看到玉面羅剎谷真時,一對眼睛胡桃似的直瞪出來,嘴裡吐出一縷只有他自己聽到的聲音:
「是她……怎麼會是她?」
姜青見谷真一招遞來,霍地一矮身,一個「推窗望月」之式,向對方雙刀架上,用力一封!
一響「當」的聲,谷真連人帶刃,往後退下三四步。
眼前誰也不會注意到廊沿隱暗一角的大旋風白孤……
白孤一對眼睛,直直地望著庭院中央,兩人正在廝殺之處……
他看了看姜青,又看了看谷真……
從他這副微妙的神情看來,那是不希望自己四弟吃虧,也不希望玉面羅剎谷真橫屍地上。
谷真往後跌退數步,再次上前……
左手刀似風展,右手刀如鶴翅,一招「猛虎伏樁」,又向姜青攔腰掃來。
姜青是個個性中的年輕人,又經長離一梟殷殷叮囑,是以不出重手!
於是……
一式「金雕展羽」橫劍一擋,閃身一竄,「奔雷劍」架上苗刀,「當」的又是一聲響起,一記硬招擋上。
兩人霍地往後躥開。
玉面羅剎谷真,經過這兩三照面,已探得姜青火候深淺……她不敢硬招出手,斜身繞步,直向左首偏鋒搶進……
右手苗刀虛晃,左手刀走「如來拈花」,閃電一般,直向對方胸口插來。
姜青又一晃身,閃身躲過,挪退數步……向谷真道:
「谷真姑娘,你深夜來犯,能否說出其中內委真相?」
玉面羅剎谷真不理不睬,展開雙刀,揮揮霍霍捲起兩道寒光,獨若驚濤駭電,直卷而來……雙刀所指,全是人體要害。
姜青見她盡使毒招,不理會自己,亦不禁激起一股怒火……
劍走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劍法:吞、吐、刺、扎、閃、展、騰、挪!
身子宛若風車似的閃轉,劍氣如虹,舞個龍飛鳳翔!
雙方這一照面架上,鬥了二十餘回合。
玉面羅剎谷真,雙刀揮舞,寒光縱橫……但,一絲一毫,無法取勝。
這是姜青宅心仁厚之處……
對方雖然先用「凌芒針盒」陰謀,繼后又有今夜來犯,而且連連施展毒厲招式。
但是,姜青相信任何一件事,心有其因,才得其果,在不明內委真相之前,不下煞手。
如若姜青抖出一身真功夫的話,玉面羅剎谷真今夜就不會這樣便宜了。
谷真不會知道姜青心念游轉之處……她奮力攻取,雙刀上下翻飛,如雪花繽紛!
她突然覺察到,對方始終氣度雍容,神色自若,遮攔封架,恰到好處……不論自己雙刀如何迅猛,對方隨手化解,或是輕輕一閃,立即把招式拆開。
玉面羅剎谷真托地向後一跳……
姜青也收住劍勢,道:
「谷真姑娘,你非區區姜某之敵,仇家宜解不宜結,不妨說出你的內委真相……」
谷真介面道:
「『火雲邪者』姜青,姑娘刀法不是你敵手,還有十二把飛刀,你如果能把它破去,姑娘自知不敵,你可將我血濺七尺……但,不必說出內委真相!」
姜青聽得心裡暗暗嘀咕:
「這谷真姑娘的倔強,固執,倒是少有見到……找上人家拚命,廝殺,不肯說出其中原因來。」
他心念閃轉,一點頭,道:
「好吧,谷真姑娘,施展你飛刀就是……」
姜青話未采說完,「唰唰唰」破風銳響聲起……谷真突然揚手,三道白光成「川」字形,電射而至。
姜青估不到她出手如此神速,不由猛然一驚,疾忙一矮身,寶劍抖出一個劍花,「叮叮叮」三聲,三口飛刀立時激蕩開去,星飛電射,拋落地上。
谷真再一揚手,又是三把飛刀魚貫打出,成「品」字形,向姜青左、右、中三路,齊齊打到……這是施展暗器中「三環套月」打法。
這三把飛刀,每把相距兩尺,任是對方向左右閃避,也難逃出威力圈外。
姜青不慌不忙,使個「鐵板橋」身法,上半身往後下仰……
武家施展這套身法不難,但姜青施展這一手,下盤猶如鐵樁打基,上盤仰下,離地不過數寸,三刀由胸股上飛過。
這一套看到長離一裊和戰千羽眼裡,不禁暗暗點頭。
谷真二次飛刀落空,突然就地一滾,就在這一滾的剎那間,肩肘用力,一連又發出三把飛刀……
用了一個「柳條穿魚」之式,迎面平射,急如弩箭,向姜青下三路襲到。
谷真這一手是出其不意,雙方相隔距離不到兩丈,若是換了別人非死即傷!
廊沿邊作壁上觀的於秋秋,禁不住手背掩嘴,輕輕「啊」了一聲。
姜青威震武林,有「火雲邪者」之稱,顯然絕非等閑之流所能比擬……
手急眼快,乍見谷真滾地發刀,哈哈一聲朗笑,使個「白鶴衝天」身法,向上一拔,全身筆直,縱起丈高。
三把飛刀挾著勁風,由姜青的腳底下抹過,又打了個空。
石火電光之間……
谷真又一掄腕抖手,就在翻身一滾剎那,把剩下三把飛力,再次發了出來……
這次用了暗器手法中「衝天炮」打法。
三口刀排成一條銀線,略作孤形,向身形凌空,猶未沾地的姜青標去!
玉面羅剎谷真,有她的想法……
這次對方身子懸空,發不出力,再有「火雲邪者」之稱,好歹也要讓他挨著一下。
但是,姜青已由「離火玄冰真氣」,打通全身七經八脈,貫通天地之橋,行穿任、督兩脈,其內家造詣,已臻出神入化之境。
他身形才一拔起,並不停留,立即頭上腳下,使出一個「雲里大翻身」身法!
這一身法施展,身形已由谷真左肩上,一抹冷電似的飛掠而過。
如此一來,第四次谷真出手的飛刀,又落了一個空。
雙方就在幾個起落之間,玉面羅剎谷真用四種不同的手法,放出四次飛刀……姜青也用四種不同的身法,把這宗暗器化解。
庭院邊廊沿上觀望的都是行家……
玉面羅剎谷真這十二把飛刀擲出,換了其他人,即使能閃過頭前兩次,後來接上的那種詭奇手法,頂尖兒的高手,少不得也挨上一刀。
至於姜青所施展的身法,若非目睹,很難使人相信,有這等不可思議的輕功。
姜青收起長劍……就在這短暫之間,自己已有了個決定。
他一笑,道:
「谷姑娘,你兵刃,暗器都敗於姜某之手,尚有何說?」
谷真傲然道:
「我並未脫身逸去,你可以殺我……」
姜青道:
「若是姜某下手殺你,你想脫身離去,也未必如此方便……」
微微一頓,又道:
「你一次再次找上我姜青,欲置於死地,原因何在?總該有個來龍去脈……」
就在這時,人影閃晃,騰空激射,從廊沿陰暗處,飛出一條身形……
姜青一聲輕「哦」……玉面羅剎谷真有恃無恐,原來暗伏高手助陣……
「奔雷劍」蓄勢迎敵,來個迅雷不及掩耳……
一劍正要遞上前,聲走身前,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道:
「老四,是你二哥……」
在此剎那,大旋風白孤插進一腳,使姜青百思不解……
自己並未敗陣,二哥何必前來助陣?
大旋風白孤身形像頭巨禽似的飄落地上,不面向姜青,而朝玉面羅剎谷真這邊,道:
「洛蒂娜,一別十來年,你還認不認識『醉伯伯』?」
白孤這一行動,在場眾人,莫不詫異而給驚住……
谷真聽到這聲「洛蒂娜」,繼后又是「醉伯伯」三字,便懷疑眼前的事實……懷疑自己墜入太虛夢幻中。
姜青何嘗不是如此……
二哥喚玉面羅剎谷真「洛蒂娜」,又口稱自己「醉伯伯」……一別十來年……
難道他們早就認識?
「洛蒂娜」這三字,不是漢家姑娘的芳名,難道……
谷真從遙遠的十來年前,似乎找到了一頁回憶,指了指,道:
「你……你是……」
白孤點點頭,道:
「是的,有十來年了,那時你才十二三歲……黔境苗嶺卜固山……你醉伯伯……」
谷真盈盈跪了下來,道:
「洛蒂娜見過白大俠……原來你老人家也在這裡……」
白孤含笑道:
「起來……快起來,洛蒂娜……不,你還是叫老夫『醉伯伯』!」
眼前這一幕,看進長離一梟眼裡,雖然還不清楚其中的內委,但是相信大旋風白孤,與玉面羅剃谷真之間,有深厚的淵源。
紅面韋陀戰千羽,就像淋了一頭霧水……老二怎麼會認識此女?
他聽到白孤說出黔地卜固山這地名,不由倏然想了起來……
不錯,老二的故居在貴州……就是黔東的錦屏。
白孤又道:
「洛蒂娜,你現在是『玉面羅剎』谷真,以後醉伯伯就叫你『谷真』行了!」
谷真輕輕應了聲,道:
「都可以。」
白弧指著旁邊的姜青,道:
「他是老夫的四弟……」
谷真詫然怔了下:
「醉伯伯,你四弟?」
白弧點點頭,道:
「他是老夫歃血結盟的義弟……」
困惑不解地問道:
「谷真,你與老夫四弟,如何會結下冤讎過節的?」
玉面羅剎谷真兩行淚水流了下來,道:
「他……醉伯伯,你四弟姜青,殺了咱谷真的義父……」
大旋風白孤聽到這話,就像當頭挨上一棍……不但火辣辣一陣疼痛,更是一陣暈頭轉向!
長高一梟卻是暗暗嘀咕,猜疑不已……
小兄弟何時何地,結下這段怨仇,殺了玉面羅剎谷真的義父?
姜青卻是一陣困惑,迷惘……這位谷姑娘的義父是誰?
又如何會喪命在自己之手?
紅面韋陀戰千羽走近前,詫異問道:
「谷姑娘,你義父是哪一位前輩高人,怎會死在我四弟手裡?」
谷真流淚道:
「咱義父呂寧,武林有『鐵牌開山』之稱,是西南江湖中『金衣幫』幫主……谷真從江湖傳聞,三年前喪命在『火雲邪者』姜青之手,現在要他交出一個公道……」
在場眾人聽到這些話,比剛才更是詫異,震驚,而感到意外……
玉面羅剎谷真,是「鐵牌開山」呂寧義女?
谷真又道:
「去年穀真拜別師父『九幽飛狐』盛瑜,回去苗嶺,才知道三年前義父呂寧遭『火雲邪者』姜青所害,金衣幫全部瓦解……」
白孤聽谷真提到川北玉斧山「九幽飛狐」盛瑜,不由暗暗一驚……
「九幽飛狐」盛瑜,乃是西南武林一位巾幗女傑,一手暗器睥睨西南江湖。
難怪谷真學得一身上乘武藝,和剛才接連施展的飛刀手法。
谷真朝姜青一瞪眼,又道:
「此番谷真來到江南,要『火雲邪者』,交出一個公道。」
三年前,滇北「怒江派」總壇「凌雲山莊」那場戰役,在場長離一梟、紅面韋陀戰千羽,和大旋風白孤等眾人,當然知道得很清楚……
「凌雲山莊」遭「金衣幫」眾人圍襲,勢在十分危急之際!
而「怒江派」掌門人「九天神龍」華明軒,早年跟姜青有師徒之誼。
同時「金衣幫」在西南江湖中,那股跋扈囂張,目中無人之狀,已使武林中人所不齒。
就在這種情形之下,而姜青等眾人正是前往滇北「凌雲山莊」……他們豈能袖手不理?
這一場戰役,連邪神厲勿邪也有一份,當然不能推到姜青一人身上。
大旋風白孤等眾人,將玉面羅剎谷真請進大廳,把當時有關「怒江派」與「金衣幫」仇恨……
還有「金衣幫」在西南江湖暴行劣跡,令武林中人不齒情形,詳細告訴了玉面羅剎谷真。
白孤又道:
「谷真,這件事不能怪到四弟姜青一人身上,就是你醉伯伯也有一份……」
「你……醉伯伯?」谷真兩顆星星似的眸子,朝白孤一霎不霎看來。
白孤一點頭,道:
「不錯,這是當時形勢造成如此,刀劍出手不容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輕輕吁了口氣,又道:
「『鐵牌開山』呂寧是你義父,老夫是你醉伯伯……你要姜青交出公道,先找上你醉伯伯……你把苗刀架在醉伯伯頸上,老夫也只有認了!」
玉面羅剎谷真聽到這些話,也跟著嘆了口氣,緩緩把頭低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