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阿難神掌
邪神厲勿邪,和玉真師太坐下偏殿,姜青站立義父身後,秋秋熟練的從裡面端出兩杯茶,放到邪神旁邊茶几上后,亦站到玉真師太後面。
姜青發現爹和玉真師太,遲遲吐不出一句話來……他倏然想到一件事上,向秋秋道:
「秋妹,這裡『梅甸庵』附近一帶,景色不錯,咱們出去走走!」
於秋秋是個乖巧聰明的女孩子,聽到姜青這話,也已理會過來……點點頭,道:
「好的,青哥,咱們外面走走!」
兩人出來「梅甸庵」……秋秋嘻地一笑,道:
「青哥,咱們在裡面,爹和師父談話,就不方便啦!」
兩人走向山腰濃蔭一端……
姜青含笑道:
「秋妹,我現在才知道,爹原來還有個名字叫『天松』……」
秋秋一指「梅甸庵」方向,道:
「青哥,咱們這話可不能讓爹聽到……真的,『厲勿邪』這三個字,聽來怪怪的!」
姜青道:
「爹使用『天松』這名字,可能是很早很早的事了……」
秋秋介面道:
「可能咱們還沒有來到這世界……」
姜青含笑道:
「別說我們兩人,恐怕連長離一梟衛前輩,和戰大哥等都還沒有出世呢!」
秋秋「嗯」了聲,道:
「從師父和爹的高齡看來,可能就有這麼久……」
嘻地一笑,道:
「噯,青哥,不知他們兩位老人家,此刻在談些什麼?」
姜青慨然道:
「久別重逢,各訴離情!」
秋秋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道:
「青哥,不知道師父願不願意……本來『梅甸庵』有咱秋秋作伴,咱離開后,就只剩下師父單獨一人……卧雲岩空山寂寂,不見人影,師父也太寂寞了……」
姜青介面道:
「你是說讓玉真前輩離開這裡,遷往杭州?」
秋秋道:
「不一定是杭州城裡,近郊我們山明水秀的地方,蓋起一座廟庵……以後咱們向師父問候,就不必來天目山卧雲岩,走這麼多遠路了!」
姜青點點頭,道:
「秋妹,這倒是個好主意,但不知道玉真前輩會不會答應?」
秋秋道:
「青哥,兩位老人家話也談得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回『梅甸庵』就向師父建議。」
兩人回來「梅甸庵」,進入偏殿……
邪神厲勿邪神情開朗,含笑道:
「秋兒,以後你要覲見師父,向她老人家問候,不必來浙西攀登天目山……」
秋秋聽到這話,兩眼一直,愣愣朝姜青這邊看來……
自己就來向師父提出這個主意的。
姜青含笑介面道:
「爹,自秋秋走後,玉真前輩單獨一人,不但寂寞,而且少人照顧……」
邪神頷首道:
「是的,剛才老夫就是向玉真道友,提出這個建議……
杭州近郊一帶,找個景色宜人之處,請戰賢侄召匠工,蓋起一座廟庵……」
秋秋偎進師父懷裡,抬起臉道:
「師父,你老人家遷去杭州,秋秋可以多盡一份孝心,經常可以向你問候!」
玉真師太輕撫愛徒臉龐,含笑道:
「秋兒,為師還真捨不得離開這裡,已經這麼多年了……但不能辜負厲道友這份關切之意。老身只有答應下來了……」
朝四周回顧一匝,不勝依依又道:
「這裡一桌一椅,都是從山麓鎮甸拿上來的……如若遷往杭州,得要費不少手腳呢……」
邪神厲勿邪道:
「梅道友,不必那樣費事……重要細軟東西,攜帶在身,把『梅甸庵』大門鎖上,就行了。」
姜青道:
「『卧雲岩』一帶少有人跡出現,把庵門鎖上,不會有意外發生……」
秋秋含笑道:
「青哥,咱們以後可以邀了昭姊、倩姊,和『長離島』的兩位姊姊來這裡玩……」
男女之間的這個「情」字,並不由於年華消逝,年歲增加而淡薄下來……
玉真師太接受了邪神厲勿邪的這份關切之意,離開蟄居多年的「梅甸庵」,隨同三人來杭州……
長離一梟和戰千羽等眾人,出來迎接……他們雖然第一次見到玉真師太,已可以想象出是誰。
玉真師太外貌看來,僅在五十左右,但她的輩份,年壽,與邪神厲勿邪相差無幾。
是以戰府眾人,以晚輩之禮,上前見過。
邪神把紅面韋陀戰千羽叫近跟前,含笑道:
「戰賢侄,老夫有件事,得要偏勞你……」
戰千羽介面道:
「厲前輩需千羽效勞之處,只管吩咐。」
邪神道:
「老夫等邀玉真道友來杭州,出家人久居民間府邸不便……最好在城郊清幽之處,召些匠工,替玉真道友蓋造一座庵堂……」
紅面韋陀戰千羽,沉思了一下,道:
「晚輩有一幢精舍,倚山面水,西湖之畔,取名『明湖軒』……玉真前輩如願意住下『明湖軒』精舍,倒是再合適不過……」
玉真師太合掌一禮,道:
「戰施主,出家人有一枝之棲,已心滿意足了……只是相擾之處,貧尼十分不安。」
紅面韋陀戰千羽,見玉真師太同意下來,就吩咐匠工將「明湖軒」精舍再修繕一番,成了一座佛堂,撥下兩名使喚的僕婦,請玉真師太住進裡面。
戰千羽這份盡心盡意的安排,除了玉真師太感激外,最高興的是「彩鶯」於秋秋……師父不再孤零零一個人,住在天目山卧雲岩的「梅甸庵」,自己經常可以去「明湖軒」
問候。
姜青也分享了秋秋的喜悅。
他們在安排玉真師太遷居之事時,長離一梟衛西並沒有讓自己閑下來……
暴風雨的前夕,天色會特別寧靜!
長離一梟吩咐「飛燕樓」杭州分堂堂主「甩箭手」陳景,派出所有弟子,在杭外城裡城外,以及郊區一帶探聽,是否有可疑的情況出現。
這就是過去邪神厲勿邪說的……
「天地門」殲滅,梵谷樵翁耿策挨上這記悶棍,已找去他師父「魔聖」乙休子處,這件事不能說算是已有了交待。
過去「玉哪吒」金羽,點蒼山落雁峰之約,連連延宕,顯然姜青等不會再找去點蒼山。
梵谷樵翁耿策,要報這「一箭之仇」,他會南下杭州,作迅雷不及掩耳之襲。
耿策這次來杭州,不會是單槍一人,隨同來的可能有他師父「魔聖」乙休子,小師弟「玉哪吒」金羽。
對方作迅雷不及掩耳之襲,長離一梟衛西卻準備了一個「先機制人」之策……
是以,他吩咐杭州分堂,所有「飛燕樓」中弟子,探聽是否有令人可疑之處。
老門房戰貴,匆匆進來大廳,不向主人戰千羽,卻走來長離一梟衛西跟前,哈腰一禮,道:
「衛爺,外面有位過去常來這裡戰府的『陳景』陳爺,要來訪你。」
長離一梟一聽是「甩箭手」陳景,就即道:
「戰貴,快請他進來!」
戰貴退下沒有多久,「甩箭手」陳景進來大廳……向廳上眾人,施禮招呼一匝。
長離一梟問道:
「陳景,可有消息探到?」
甩箭手陳景道:
「回島主,這是天天得注意的事,弟子不敢下此斷語……」
長離一梟道:
「你說來聽著……」
陳景朝戰千羽這邊望了眼,道:
「這地點戰大俠可能知道……杭州西門外二十里『精武山莊』……」
紅面韋陀戰千羽微微一怔,介面道:
「不錯,莊主是『撲天鵬』古心……陳分堂主,敢情『飛燕樓』弟子發現有可疑之處?」
陳景道:
「據『飛燕樓』弟子探聽,『精武山莊』來了三位僕僕風塵的遠客……」
靜靜聽著的邪神厲勿邪,介面問道:
「這三人是何等樣人物?」
剛才衛西並未替甩箭手陳景引見介紹……但陳景發現邪神厲勿邪,坐下了過去紅面韋陀戰千羽坐的「主座」,而包括衛島主在內的所有人,分列兩邊而坐,顯然是一位極有來歷的人物。
陳景躬腰一禮,道:
「回這位老前輩,赴『精武山莊』的三人……一個是英姿軒朗,看來年紀不到三十的年輕人……一個是身穿長袍,兩眼炯炯如電,望之令人生畏,年歲在六七十歲的老者……」
大旋風白孤吼了聲,道:
「他娘的,耿策這殺胚,就長了兩隻吃人的眼睛?」
戰千羽微微怔了下,介面問道:
「陳分堂主,另外那個又是何等樣人物?」
陳景道:
「另外那個也是老者,但無法估計出他實在年歲……個子頎長,一頭銀絲似的白髮……對了,那老者左邊眼角上,有顆豆粒大的黑痣……」
主座的邪神厲勿邪,「嘿」聲一笑,道:
「衛賢侄,戰賢侄,果然那個魔崽子乙休子來杭州了!」
紅面韋陀戰千羽,一驚之下又是一奇,殊感意外,道:
「『精武山莊』莊主『撲天鵬』古心,如何會接待『魔聖』乙休子等三人?」
其實,這件事並不令人感到意外……
紅面韋陀戰千羽,知道江南武林,有「撲天鵬」古心這樣一個人物。
戰府有另外一個人,曾去過杭州西門外二十里的「精武山莊」……只是不知道是「精武山莊」。
這人就是倩倩姑娘……
當時倩倩給駝龍浦振騙上蓬車……蓬車駛過一段路后,駛入一座院子里停了下來。
這座院子,就是「精武山莊」的院落。
「撲天鵬」古心,為人八面玲瓏,誰也摸不透他的底細……「天地門」業已被江南武林中人殲滅,而眼前「精武山莊」該是「天地門」絕無僅有,最後的一個「據點」所在了。
姜青介面道:
「大哥,陳分堂主所指那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枉可能就是『玉哪吒』金羽!」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不錯,另外兩人是『魔聖』乙休子,和『梵谷樵翁』耿策,這一年輕人該是『玉哪吒』金羽!」
長離一梟向陳景道:
「陳景,你可以暫且回去,有關探聽『精武山莊』之事,不可外泄……如有情況,隨時前來彙報。」
甩箭手陳景,哈腰一禮,退出客廳。
姜青向邪神道:
「爹,現在已摸出『梵谷樵翁』耿策等出沒之處,吾等又將如何?」
邪神緩緩一點頭,「嗯」了聲,向戰千羽這邊問道:
「戰賢侄,『精武山莊』是何等樣一個莊院?」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出西門二十里左右,拐向右邊一條岔徑,由岔徑走前不遠,便是『精武山莊』……」
微微一頓,又道:
「千羽昔年曾去過『精武山莊』……」
邪神問道:
「戰賢侄,你跟『撲天鵬』古心有交往?」
戰千羽道:
「談不上『交往』,只是相識而已,卻不知道『精武山莊』與江湖所不齒的『天地門』,暗通款曲……『精武山莊』建造在一塊山坡地上,房舍銜接,迤邐而上,占幅極為遼闊!」
姜青道:
「爹,吾等已知對方底細,可以採取一項行動。」
邪神厲勿邪,若有所思中緩緩點頭。
長離一梟道:
「剛才從陳景所說的情形判來,『精武山莊』除了莊主『撲天鵬』古心外,另外就是『魔聖』乙休子、『梵谷樵翁』耿策,和『玉哪吒』金羽等三人……不知是否尚有其他高手?」
邪神厲勿邪道:
「衛賢侄,對方有幾許高手,是另外一回事,待老夫問青兒一句話……」
目光投向姜青:
「青兒,曾聽你說過,你與『玉哪吒』金羽之間,尚有一樁公案,未曾了斷?」
姜青點頭道:
「是的,爹。」
邪神厲勿邪道:
「你這樁公案,交與爹,還是必須由你自己了斷?」
姜青聽不出義父話中的含意,就即道:
「三年多前,『大渡口』一次戰役中,『玉哪吒』金羽與青兒結下仇恨梁子,還是讓青兒自己去了斷。」
邪神一點頭,道:
「也好,你既然如此說,就由你自己了斷行了……」
朝廳上眾人回顧一匝,接著指向長離一梟衛西、紅面韋陀戰千羽,和「彩鶯」於秋秋等三人,道:
「此番去『精武山莊』,不必人手眾多,就由你三人,加上青兒,隨同老夫去行了!」
彩鶯於秋秋道:
「爹,咱們今夜三更,前往『精武山莊』?」
邪神道:
「不必深更夜半,說走就走,就是現在!」
邪神厲勿邪、火雲邪者姜青、彩鶯於秋秋、紅面韋陀戰千羽,和長離一梟等五人,來杭州西門外二十里的「精武山莊」。
戰千羽向站立庄門前的庄丁,道:
「進去傳報你們莊主『撲天鵬』古心,紅面韋陀戰千羽會同武林道友,前來拜會……」
戰千羽事前已由邪神厲勿邪的囑咐,只稱「武林道友」,不必說出自己這夥人的姓名稱號。
他接著再道:
「請古莊主和座上嘉賓『魔聖』乙休子、『梵谷樵翁』耿策、『玉哪吒』金羽出來與我等一會。」
那名庄丁聽到戰千羽這番話,已知道是怎麼回事,拔腿飛奔向屋裡。
不多時,人未露臉,已傳出幾聲「嘿嘿嘿」笑聲,魚貫從大門出來四人……
帶頭一個瘦瘦高高,年紀六十餘歲,正是「精武山莊」莊主「撲天鵬」古心。
銜尾三人……那個英姿軒昂,年歲不到三十的,正是「玉哪吒」金羽,後面是「梵谷樵翁」耿策,最後一個是銀髮蓋頂的老者,右邊眼角一顆豆粒大黑痣,那是耿策、金羽之師「魔聖」乙休子……四人大門前院子站停下來。
「撲天鵬」古心冷然一笑,道:
「戰千羽,你來得正是時候,免得我等多費腳程,也少了一番手腳……」
目光投向戰千羽身後姜青、長離一梟衛西、彩鶯於秋秋,當移到邪神厲勿邪身上時,舉手一指,向紅面韋陀戰千羽問道:
「戰千羽,此黑袍老頭兒是誰?」
邪神厲勿邪洪聲回答道:
「邪神厲勿邪……」
「撲天鵬」古心,聽到「邪神厲勿邪」五字,臉上那副跋扈的冷笑,硬生生收了起來。
「魔聖」乙休子,乃是六十年前邪神手下漏網之魚,雖然經過一段悠長的歲月,邪神厲勿邪的音容,還是深深留在回憶中。
乙休子估不到邪神厲勿邪參與此事,挺身出來……
他跟著古心和兩個弟子走出大門,看到這黑袍老人時,想要閃身回退……可是當著「撲天鵬」古心,和耿策、金羽兩弟子前,如此一來,一生英名,付之流水……只有硬起頸子,出來外面。
邪神向姜青道:
「青兒,你和『玉哪吒』金羽的公案,先作個了斷,你爹再接演下場。」
對面的「玉哪吒」金羽,手挽「鎖龍棍」躍身一縱而出……
戟指姜青道:
「火雲邪者姜青,三年前『大渡口』之役,今日要你交出一個公道。」
姜青一笑,道: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又豈能亂紫成碧,顛倒是非……」
說到這個「非」字,身形已飄落院子中央。
「玉哪吒」金羽叱聲道:
「金某不殺空手匹夫,亮出兵器來!」
姜青冷然一笑,道:
「區區一雙空手,接你幾招是了!」
金羽一聲吼喝:
「找死!」
手中鎖龍棍一抖,直向姜青臉前點進。
姜青一聲:
「來得好……」
合胸扣背,雙肩一晃,閃到金羽身右,右掌一探,向對方肩頭切下。
金羽塌腰上步,猛地一旋,鎖龍棍一式「金龍罩地」,猛掃而至。
姜青身形一挫,鎖龍棍由頭頂,一掠而過……
身形一長,一式「摘星換斗」,「呼」的一掌向金羽面門劈來。
金羽一側頭,自左而右,鎖龍棍帶起一股勁風,朝姜青下三路掃到。
姜青兩臂一抖,拔起丈高,斜斜落向地上……
金羽猛一旋步,單臂一送,鎖龍棍直取對方背心「三黑穴」。
姜青驟覺背後勁風襲起,知道對方打來,霍地回掌翻身……左掌一壓棍頭,右手掌演個「金豹探爪」兜胸劈進……倏即化掌為指,猝向對方小腹丹田穴點進。
金羽急急斜身一閃……
饒是金羽身形游閃如電,姜青內家火候老到,三尺之內已見功力……
金羽給掌風掃過,連人帶棍,退落三步。
「玉哪吒」金羽投師「魔聖」乙休子,就是為了找上姜青伸雪三年前「大渡口」之辱,想不到眼前火雲邪者姜青,赤手空拳,將自己擋退三步。
金羽一聲吼喝,猱身而上,將乙休子所傳鎖龍棍招數,完全施展出來……挑、拿、封、架、鎖、纏、勾、打……
舞到疾處,但見棍影翻飛,勁風逼人……
另外又滲入「回馬槍」招式……忽槍忽棍,幻變莫測。
勁敵當前,姜青不敢含糊……
施展邪神嫡傳「游天漫影」擒拿手,加上長離一梟秘門絕技「長拳十八路」,另外學自「赤眉」石魚的「五行二儀掌」,風馳電閃般滲合施展而出……
吞、吐、撤、放、擒、拿、封、閉……聲東擊西,欲虛反實……手眼步法,腕肘肩膝,處處見功夫,招招含火候……身形隨著鎖龍棍,疾走如飛。
兩人照面四十餘回合,「玉哪吒」金羽頭額津津汗流,已漸漸封不住門戶。
雙方作壁上觀的兩撥人,都密切注意著院子中央,打鬥中的兩人。
金羽鎖龍棍一抖,一式「金蜂戲蕊」,直向姜青肩井穴點到。
姜青不慌不忙,斜身踏步,運轉內家真力……左手一撥棍身,右掌一穿,向對方右臂切下。
金羽知道這招厲害……雙手揮棍一封,斜身探臂,直鞭姜青中盤。
姜青的本意,就是要讓金羽施展這一式……霍地招式一變,右手駢指如戟,划向金羽脈門……
金羽「啊」聲急呼……右臂已起了一陣麻木!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雙方壁上觀的兩撥人,都已覺察到眼前的一幕。
撲天鵬古心身形撲飛而出,劍走身前……一劍朝姜青兜頭砍下……
梵谷樵翁耿策,「湛玉杖」攔腰掃到!
長離一梟衛西,反應敏銳,就在這短得不能再短的眨眼間,寬袖一揮,東海「玄浪神功」雙雙推出……
左手劈向撲天鵬古心,右掌落向梵谷樵翁耿策……古心一個踉蹌,身形翻出三尺外,耿策馬步晃擺,落退兩步。
這些凌厲的攻勢,卻都慢了一剎那……
「魔聖」乙休子身形未動,推出右掌落向姜青之前的剎那,胸窩給一股威猛無比的「勁道」拍撞了一下!
這股「勁道」,像是撞上一具數千斤重的鐵鎚,「嘣」的一聲中,身形凌空震彈而起!
聽不到凌空「魔聖」乙休子的嘶吼悲號聲……軀身裂碎,四散飛跌,白的腦漿,紅的鮮血,像雨似的飛濺而下。
邪神厲勿邪出手「阿難神掌」,落向「魔聖」乙休子,這震駭欲絕的一瞬間,邪神依然冷漠的站在一邊,長袍隨風飄飛……
看去像是一尊帶著寒峻意味,法力無邊的「魔神」雕像。
「魔聖」乙休子,挨著邪神厲勿邪一記「阿難神掌」,塊肉分屍,屍體散落院落的每一角!
剩下的撲天鵬古心,玉哪吒金羽,梵谷樵翁耿策三人,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生」,「死」。
若無法找到「生」只有捨命一拼!
梵谷樵翁耿策「呀」聲吼叫,揮起「湛玉杖」,朝長離一梟面門砸下。
撲天鵬古心搶步提劍,劍尖落向長離一梟左肋時,一響嬌叱聲起……
接著又是一聲「當」的金鐵交鳴聲起……彩鶯於秋秋躍身如燕,一記硬招架上,擋退撲天鵬古心。
玉哪吒金羽右臂麻木,疾忙左手緊握棍把……他卻來個三十六策,走為上策……就要躥上院子高牆。
這次已不是三年前的「大渡口」之身……姜青不能讓他再脫身逸去。
姜青冷叱一聲,道:
「金羽,休走……」
往前一個箭步,一式「推窗送月」,結結實實「嘣」的一聲,打上金羽背心。
姜青含怒出手,已用上八成內家功力。
玉哪吒金羽脊骨折斷,喉間一甜,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已站立不穩。
姜青再招一掌劈去……金羽仆倒地上,四肢抽搐了一下,已魂返九泉。
姜青旋身看去……
也就在這一剎那間,於秋秋出手當初「月眉山莊」前,急救銀枝寒梅金昭的一式劍招……「寒水沉羽劍」劍法中「回山環水」一招……一劍朝撲天鵬古心胸窩,洞穿而過。
長離一梟衛西,平時很少激起真火……但,此番卻把梵谷樵翁耿策,恨透了……
施展東海「七旋合斬」絕學,下手不留情,接連展出「立波為柱」,「波來波去」,「海流環環」,「濤起如山」四招。
當今武林高手,能擋得下長離一梟「七旋合斬」中一招的,為數不多……
梵谷樵翁耿策雖然身懷絕技,過去忝為「天地門」掌門,但與東海稱主的長離一梟衛西相比,這就相差了一段距離。
長離一梟「七旋合斬」四手絕招連綿而出……第四招「濤起如山」……
梵谷樵翁耿策一聲悶嗥,身形彈飛而起,沖六七丈……
一響「叭」的聲摔落地上,頭殼裂碎,腦漿迸流,已失去了一副人的「臉形」。
這時,「精武山莊」里的那些庄丁,這輩子何曾見過這等駭神驚魄的場面,都已溜個精光。
邪神厲勿邪就像沒有發生過剛才那回事,落寞淡然的道:
「衛賢侄、青兒、秋兒,吾等回去吧!」
姜青一點頭,道:
「是的,爹,戰大哥等他們,還等著知道我們四人的情形呢。」
四人離開「精武山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