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龍五鳳齊翔

第二十八章 一龍五鳳齊翔

金碧宮中籠上了一層愁雲慘霧。

老展鵬負手踱步,忖思著道:「君中聖蓄意而來,已經料定小宮主與關姑娘必中暗算,咱們應該有所準備,以防不測。」雙狐介面道:「展總管說的是,說不定君中聖第一步是謀算小宮主與關姑娘,第二步就是大舉入侵金碧宮了。」老展鵬頷首道:「君中聖也該知道,金碧宮不是可以輕毀之地,料想他還不敢明目張胆的率眾而來,不過,還宜嚴防為是。」在老展鵬令諭下,金碧宮立刻動員了起來,所有重要之處都派上了雙倍的高手布防,裡外的各處機關埋伏,隨時準備發動,使金碧宮成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五衛衛主各率本衛高手,團團圍護在雲中鶴與金手玉女的寢宮之前,老展鵬則與雙狐、毒蟒在廳中徘徊昔思。良久。

老展鵬輕嘆一聲道:「君中聖臨去之時似乎曾與小宮主說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五日後南天門前之約只怕需要延期,這分明是他判定的了。」雙狐頷首接道:「不錯。」

老展鵬忖思著道:「兩位生長苗疆,對用毒一道定然知道得不少,可看出小宮生與關姑娘暈迷之因是否與中毒有關?」雙狐又連連搖頭道:「中毒有中毒之象,老朽敢說與毒無關。」

老展鵬皺眉道:「除毒之外,還有什麼東西使人暈迷不醒的呢?」

雙狐忽然頓足恍然道:「是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老展鵬又驚又喜的道:「老哥悟出了什麼?」

毒蟒也催促著道:「如果你想出了原因,就快些說出來吧!」

雙狐凝重的道:「小宮主與我們小姐是在書房中與君中聖談話之後就暈迷過去的,小宮主與我們小姐都是聰明絕世之人,對老好巨滑的君中聖絕無不加防備之理,由小宮主送君中聖離去的情形,可知根本不曾發覺君中聖有什麼舉動,對嗎?」

老展鵬頷首道:「那是一定的了。」

毒蟒則不耐的叫道:「你賣什麼關於,那君中聖一定是暗中下的手,這還用你說么?」

雙狐搖頭道:「小宮主與我們小姐且在場,就算他暗中下手,也不會不被發覺,依我看來,他根本就沒有下手。」

毒蟒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如沒下手,咱們小姐與小宮主是怎麼昏過去的呢?」

老展鵬也迫不及待的道:「老哥定有高見,快請說出來吧!」

雙狐頷首道:「在擺夷族中,有一種五色無形的益蟲,肉眼難見,卻是厲害無比,那君中聖只需在袖中將盛蠱的瓶塞打開,所有益蟲就會在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內,由五官肌膚中進入附近的人體之內。」

老展鵬道:「老哥可知這種益蟲的名字?」

雙狐應聲道:「無尾蠱。」

老展鵬神色黯淡的道:「這樣看來,小宮主與關姑娘是中蠱無疑?」

毒蟒有些不以為然的道:「倘若如你所說,那君中聖豈不也會同,樣的中蠱?」

雙狐搖頭道:「無尾蠱雖是厲害,但卻有一種防止之法,只要在事先喝上一碗薑湯,就可不受他的襲擊。」

老展鵬皺眉道:「老哥既看出了小宮主與關姑娘所中的是無尾蠱,不知可有救治之法?」

雙狐皺眉忖思,久久不語。

老展鵬著急的道:「難道無法可救?。

雙狐嘆道:「救治之法是有,而且簡單不過,只不過遠隔萬里途程,只怕……」老展鵬道:「究竟什麼辦法,先請老哥說出來聽聽如何?」

雙狐道:「在苗山之中,有一條紅蟲河,河中有一種小如蝌蚪的紅蟲,只要把那種紅蟲生服數條,無尾蠱必可立解,除此之外,老朽就不知道了。」老展鵬急道:「紅蟲河在於何處,想必老哥是知道的了?」

雙狐點頭道:「老朽知是知道,不過……」有些為難的又道:「要到紅蟲河,先須經過鷹愁澗,鷹愁洞中卻住著一位怪人。」老展鵬道:「想必鷹愁澗是不容易通過的了?」

雙狐疑重的道:「不錯,那怪人介於人獸之間,根本不通人情,不解人語,但卻有一種無可抗拒的毒功,中人立死,所以……」老展鵬忖思著道:「老哥哥還疏忽了一點事實。」

雙狐忙道:「請總管指教,不知老朽疏忽了什麼?」

老展鵬道:「去取紅蟲,自然是要乘鵬而去,越過那鷹愁澗不可以么?」雙狐搖頭苦笑道:「不行,休說是一隻大鵬,就算是一隻乳燕,也無法越得過去,因為鷹愁澗以峰夾天,有如一條暗道,而紅蟲河就在鷹愁澗的盡頭。」老展鵬皺眉道:「這樣看來,這辦法是行不通的了。」

雙狐嘆口氣道:「就算有幫助,只怕也元鵬鳥可乘了。」

老展鵬一驚道:「老哥哥是說君中聖那老魔……」

雙狐頷首道:「這是可以想得到,君中聖既然使小宮主與我家小姐中了蠱,自然要將金壁宮重重包圍,難道還讓鵬鳥自由來去?」老展鵬皺眉道:「這話說得是。」神色堅決的說下去道:「但紅蟲必須取來,小宮主與關姑娘的蠱毒須醫好。」雙狐道:「老朽也知道除此而外也別無他法,老朽當儘力而為。」

老展鵬付思著道:「紅蟲河的所在只有老哥知道,為救小宮主與關姑娘,老哥哥說不得要辛苦一趟,此去困難重重,絕非老哥一人之力所能達到。」

毒蟒跺腳道:「我也去。」

雙狐連忙搖手道:「不行,咱們兩名老奴是小姐使喚慣了的,你必須留下來照應至少要按日喂些參湯,以免意外。」

毒蟒道:「好吧,但願你馬到成功,早些回來救治宮主與小姐。」

老展鵬手指敲前額,沉忖著道:「金碧宮中以五衛衛主武功最強,老朽替老哥撥出三人,同乘兩鵬去苗疆,也許能通過重重困厄,取得紅蟲回來。」

雙狐頷首道:「那就有勞總管支配了。」

於是,老展鵬喚來金衛血婆,木衛血佛,水衛血僧,把前去苗山取紅蟲的事說了一遍。

三人欣然受命,即刻打點起程,全副披掛,與雙狐四人出宮,由老展鵬悄悄的送了出來。

但一經踏出金碧宮的暗道出口,幾人不由同時一怔。

只見在一株松樹上懸著兩隻鵬烏的屍身,那兩隻由雲中鶴等乘來的鵬鳥,早已死於非命。

同時,滴血劍谷中火堆處處,顯然布滿了防守之人,整個金碧宮已被重重的圍困了起來。

老展鵬咬牙道:「好惡毒的禽獸,沒有鵬鳥可乘,這……」

雙狐悄聲道:「展玉梅姑娘已經潛入泰山境內,老朽歹以前去找她,只要找到展姑娘,就不怕沒有鵬鳥可乘了。」微微一頓,又接著道:「老總管請回宮照顧小宮主與我家小姐去吧,」

老展鵬忙道:「不行,這滴血谷中敵蹤處處,你們怎麼沖得過去,不如老朽將宮中高手悉數招來,護送你們離開。」

雙狐掃了血婆、血佛、血僧三人一眼,道:「依老朽看來,倒不必如此,因為那樣大張旗鼓,也許反而不如讓我們四人儘力一衝的好。」

血婆應聲道:「這話對,我老婆子願打頭陣,這些日子實在手癢得很。」

血佛、血僧同聲道:「老總管請回吧,我們四人總不致全死在他們之手,只要能保著雙狐老哥殺出重圍,小宮主就有救了。」老展鵬嘆口氣道:「但願老天保佑,使金碧宮不致再遭厄劫,這重大責任全在四位身上,四位就請走吧。」雙狐與血婆等打量了一下形勢,拔步欲行。

但老展鵬又急急叫道:「且慢。」

雙狐連忙收步道:「老總管還有什麼吩咐?」

老展鵬道:「老哥哥預定幾日可回?」

雙狐皺眉道:「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三天。」

老展鵬道:「小宮主與君中聖那老魔已訂下五日後南天門相決存亡之約,最好能在決鬥之前,使小宮主蠱毒治好,以免難踐五日之約,先輸了銳氣。」雙狐沉凝的道:「老朽可與總管相約,在五日之內老朽必定趕了回來,倘若至期不回,那就是出了意外,我等俱皆喪命了。」血婆也沉凝的道:「老總管儘管放心,決鬥之前,我們一定會趕了回來。」老展鵬頷首道:「但願上天保佑,能夠如此。」

雙狐等不再猶豫,迴轉身子,與血婆等招呼一聲,有如猛虎出押,相偕疾奔而出,向滴血谷外馳去。然而,喊殺之聲立起,只見由一堆堆的火堆附近湧出無數的黑衣人向四人攔截過去。老展鵬守在金碧宮的暗門之前,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

但喊殺搏鬥之聲並未持續良久,不大時光,一切趨於靜寂,似是四人已經闖出了圍困。但也有另外一個不幸的可能,那就是四人已經同遭殺戮。

老展鵬忖思了一下,暗道:「血婆等俱是金碧宮中一流的高手大概不至於如此不濟,會在一刻溯盡皆被殺。」於是,他心中浮起了一個希望,他們定是闖過去了,展玉梅既已來了泰山,自是不難找到她,只要弄到鵬鳥,使雙狐等趕到苗疆,順利的通過鷹愁澗,取來紅蟲,小宮主就可有救了。懷有這種希望,老展鵬回到了金碧宮的寢竄之中。

寢宮中靜謐無聲,毒蟒以及血盲、血魑與大批的金碧宮高手沉肅的分別站於寢宮內外,俱象木偶一般,獃獃發愁。老展鵬輕輕嘆息了一聲,吩咐四名僕婦輪流仔細照顧小宮主與金手玉女,又踱到了大廳之內。他腦海中不再思索別的,只盼望雙狐能夠迅速安全的由茵疆取回紅蟲,醫好小宮主的蠱毒,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了。這種時光是難耐的,但終於過去了三天。

三天的時光中,雲中鶴與金手玉女都在昏睡之中,除了鼻息沉沉像睡熟了一樣之外,倒也不曾發生過一點變化。金碧宮仍然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自老展鵬以下,俱皆憂心如焚起來,不分晝夜,幾乎每隔半個時辰,老展鵬就要出去瞭望一番,然而總是不見雙狐等人的影子。時光一點一滴的逝去,四天也過去了,仍是毫無消息。

老展鵬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他記得雙狐臨行時曾經說過,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三天可回。現在已經過了四天,那麼一定是出了事了。

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雙狐等人身上,眼看決鬥日期已到,又有什麼辦法解得這場困厄。老展鵬的心如刀割,不停在宮中探望,也不停在雲中鶴床前徘徊,然而他卻是一籌莫展。時光過得似慢,又似很快,第五天也來到了,而且很快的就到了黃昏過後的掌燈十分。老展鵬等守在雲中鶴床前,不禁是老淚滾滾。

天色一亮之後,就是與正義崖決鬥之期,但雙狐等仍未回,小宮主與金手玉女皆昏迷不醒,而且五衛之中去了三衛,這情況如何應付。難道明晨派人去向君中聖老魔請求延期么?

其實,縱然延期五比到時又如何呢?雙狐曾一再說過五日之內必定趕回,否則就是永遠不可能回來了。其次;君中聖那老魔必定已經料到了金碧宮中的局面,他又有什麼毒謀,以他的老好巨滑,大概有著十分歹毒的計策吧。金碧宮雖利於守,卻不利於攻,因為五衛已去三宮主又在昏迷不醒之中,倘若君中聖長期困守下去,對金碧宮也是莫大的威脅。忽然——就在此時,官門外傳來了一個訊息,君中聖派人求見。

老展鵬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沉聲向那傳報的守衛之人間道:「來者共有幾人?」那守衛忙答道:「只有一人,徒手未帶兵刃,是否傳他進來,請總;管示下。」老展鵬略一沉忖道:「不能要他進宮,本總管可以出去問話。」

於是在那守衛引導下,老展鵬獨自走了出去。

只見在距宮門三丈之外,果然站著一名青衣人,頦下留著一部灰色長髯,大約五旬開外,向老展鵬一拱手道:「可是展總管么?」老展鵬微微還禮道:「老朽正是。」

那使者一笑道:「敝上遣在下來向展總管傳遞一個訊息,邀展總管到正義崖上一晤。」老展鵬皺眉道:「是君中聖?」

那使者忙道:「正是。」

老展鵬略一忖思道:「有勞回報,就說老朽即刻就去。」

那使者又一拱手道:「在下告退了。」

執步轉身,凌空而起,消失於夜色之中。

老展鵬回身人宮,只見血盲、血魑正隨在他的身後。

老展鵬輕嘆一聲道:「你們都聽到了?」

血佛正色道:「小宮主昏迷為醒,重大責任皆在總管一人身上,您怎可輕身外出,須知君中聖老好巨滑,手段毒辣,倘若……」血魑則急著介面道:「倘若總管執意要去,俺是非跟去不可的。」

老展鵬雙手連搖道:「兩位且勿衝動,聽我細說……」轉向另外一名金碧宮中的老僕喝道:「先去準備一碗薑湯,要快……」

那老僕不敢多言,連忙應聲而去。

老展鵬踱回庭中坐下,嘆口氣道:「老朽所以做此決定,乃是無可奈何之事,須知今日已經第五日,雙狐、三衛未回,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血盲、血魑以及湊過來的毒蟒俱皆咬得牙關格格有聲,但三人卻都沒說出話來,因為他們同樣的一籌莫展。

老展鵬揩揩額頭上的冷汗,又道:「金碧宮的局面無法長久拖延,小宮主與關姑娘這樣昏迷不醒,又能撐得了幾時,不死也變成了一個殘廢之人。」

血盲皺眉道:「但總管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老展鵬嘆口氣道:「依老朽看來,君中聖必然要藉此要挾,老朽不妨設法應付,以便查探一下他們的虛實。」

血盲搖頭道:「依我看君中聖知道總管是目前金碧宮主持大計之人,一定會將您扣住不放,甚至會對您有所不利。」

老展鵬苦笑道:「這個我也想到了……」伸出雙袖一搖道:「老朽當年名揚手二九一十八柄柳葉飛刀,正好用來對付君中聖,只要此獠一除,天下就太平了!」

血盲驚道:「總管要和他孤注一搏?」

老展鵬苦笑道:「希望還有別的辦法,這不過是萬不得已一時的辦法。」

說話之間,只見那老僕已把薑湯送來,恭恭敬敬地遞到了老展鵬手中。

老展鵬並不遲疑,接過來一飲而盡,笑笑道:「老朽所以與三位說明,是因為老朽此去,也許就是永訣……」血龐大急道:「總管不願俺去么?」

老展鵬忙道:「為了金碧宮,為了小宮主,你絕不能去,老朽萬有不測,今後的重擔就落在你們三人的頭上了。」血魑不再爭執了,但心中卻如刀割一樣。

老展鵬再度走人寢宮,在雲中鶴與金手玉女床前徘徊了一陣,口中喃喃有詞,但卻沒人聽得見他在說些什麼?終於,老展鵬走出寢宮,揮手作別,向金碧宮走去。

在正義崖上,君中聖正席地面坐,在他面前擺有幾樣小菜與一壇美酒,此刻夜色清朗,他倒極像一位月夜遊山的高雅之人。一條黑影有如飛鳥落地,站在君中聖面前。

君中聖並不抬頭,獨臂做出了一個讓客的姿式,笑道:「展總管慷慨應邀而至,且請寬飲三杯。」來者果然正是老展鵬,但他卻既不就坐,也不飲酒,冷冰冰地哼道:「君中聖,你好毒辣的手段。」君中聖仰頭一笑道:「展總管這是何意?」

老展鵬咬牙道:「倒虧你想得出來,利用無尾蠱,傷害我家小宮主.與關姑娘。」君中聖仰天大笑道:「你能看得出來是無尾蠱,這已經不錯了……」聲調一沉道:「離宮而去的雙狐等人,大概是向苗山去了。」老展鵬厲聲道:「不錯,正是去取專解無尾蠱的紅蟲。」

君中聖慢悠悠的道:「取來了么?」

老展鵬咬牙道:「還沒有。」

君中聖大獎道:「你倒十分坦白,看來明日南天門前之約是要延期的了。」老展鵬也仰天狂笑道:「哪個說要延期?」

君中聖一怔道:「雲中鶴昏迷之中,金碧宮中已無可戰之人,難道說就憑你應邀而搏,與正義崖一分勝負么?」老展鵬哼道:「就算金碧官只剩下一婢一仆,也要貫徹宮主與人相邀之事。」君中聖不以為然的一笑道:「其志可嘉,其行卻愚,難道你不怕金碧宮再遭一劫么?」老展鵬縱聲狂笑道:「金碧宮寧做玉碎不為瓦全,自我老展鵬以下,眾人一心,再無旁顧。」

君中聖陰陰地道:「這倒是老夫判斷錯誤了。」

老展鵬冷哼一聲,縱身而起,就欲離去。

他甫行躍起,卻被君中聖攔了下來。

老展鵬輕功身法畢竟比君中聖差了一些,只好收住身形喝道:「你想怎樣?」

君中聖搖頭一笑道:「老夫忍不住要教訓你幾句,看你白活了這一大把年紀,卻不知道通權達變,委屈求全。」

老展鵬咬牙道:「憑你還不配教訓我,什麼通權達變,委屈求全。」

君中聖淡然道:「你不接受也沒關係,老夫說給你聽聽又有何妨。」

老展鵬早巳把柳葉飛刀備妥,當談判到最後時機之時,就要準備出手,希望能以自己性命換得君中聖一命。

當下只好冷冷地道:「你說吧。」

君中聖神色做然地道:「正義團控制江湖武林已年代甚久,雲中鶴的突出江湖,確然使江湖震動,幾乎是百年遭劫的金碧宮死灰復燃。」

老展鵬厲聲道:「金碧宮中只要有人生存,就不忘百年前遭劫之恨,總有一天要恢復舊業,使鈴馬重躍七海,白劍掃天下。」

君中聖笑道:「這一點雲中鶴似乎已經做到了,只可惜他所遇到的對手是老夫,而使他在將要成功之時重歸幻滅。」

老展鵬哼道:「勝負成敗尚能預料,你這話說得未免太早一些吧?」

君中聖振聲大笑道:「老夫料非有了十分把握,怎敢口出狂言。」

聲調一沉道:「老夫所以邀你而來,就是要問你一句,是願金碧宮即時毀滅,使雲中鶴少年夭折,還是願意使金碧宮苟延殘喘,使雲中鶴活了下去?」

老展鵬心頭暗驚,但卻故意毫不在意的冷笑道:「你確認自己有這份能力么?」

君中聖笑道:「你又有什麼把握在今夜守得住金碧宮,保證明天能夠如時出戰?」老展鵬哼道:「金碧宮機關布設厲害無比,縱然你有千軍萬馬,一時也難攻打得開,老朽不願說大話,但金碧宮卻實在有金湯之固,並不在乎你們攻打。」君中聖大笑道:「你弄錯了,老夫並不是要去攻打。」

老展鵬怔怔地道:「那麼你另外有何毒謀?」

君中聖笑道:「滴血谷地勢低塵,充其量不過是三里方圓的一片谷地而已。」老展鵬心頭怦然,但仍強打精神冷哼道:「雖是方圓不過三里,但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不待他說完,君中聖又笑接道:「我已準備下了一份薄禮,就要在今夜三更之後,送與貴官,你可知道那是件什麼禮物?」老展鵬咬牙道:「你儘管說吧廠君中聖一陣陰笑,慢悠悠的說下去道:「五萬斤乾柴,一萬斤硝磺,就要在天亮之前完全焚燒在滴血谷中。」聲調一變,嘿嘿笑道:「這樣一來,不知金碧宮會變成什麼模樣,只怕一磚一瓦,一樹一石都會變成灰燼了吧。」老展鵬咬牙道:「好狠毒的禽獸。」雙袖一振要出手,但另一個意念卻又使他停了下來。君中聖雙目眯成了一條細縫,盯著老展鵬道:「老夫這辦法妙嗎?」

老展鵬咬牙道:「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了。」

君中聖精神一振道:「既要老夫提出條件,大概你是頗願與老夫一談了?」老展鵬道:「只要條件合適,倒也可以商議。」

原來在此情景之下,他已別無他法,只有用這條緩兵之計。

君中聖欣然道:「這就簡單得多了。」說著一指斷去的右臂道:「老夫一條右臂就是毀在雲中鶴之手。老展鵬一笑道:「據老夫所知,那右臂是你自己用匕首削去的。」君中聖哼道:「不錯,但現在老夫並不願爭執這些,老夫提起這事,只是要你知道,老夫並未因而將雲中鶴懷恨在心。」老展鵬冷笑道:「那是你胸懷寬大。」

君中聖搖頭道:「老夫胸懷並不寬大,這只是老夫的自私。」

老展鵬怔了一怔道:「尊駕畢竟還有一點可取,那就是這句話汐得十分誠實。」君中聖不以為意的笑道:「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因為當世之中,除了雲中鶴之外,再也沒有他那樣十全十美的人才了……」老展鵬冷笑道:「老朽似乎也曾聽過,尊駕有意讓我們宮主為你血碑的第三代傳人。」君中聖笑吟吟地道:「老夫此刻也是重申此意,只要能將雲中鶴收為我的衣缽傳人,別的事一切都好商量。」老展鵬付思著道:「這話你與老朽說可惜沒有用處。」

君中聖道;「自然,老夫何嘗不知,不過,只要雲中鶴交於老夫,老夫就有辦法使他就範,那樣老夫可以保證不騷擾金碧宮,任憑你去調度發展。」老展鵬胸有成竹,故意有些活動的道:「倘若我們宮主誓死不肯答應呢?」君中聖但然道:「那是老夫的事,你我不妨如此訂約,倘若在一年之內,老夫不能使他甘為第三代血碑傳人,就讓他重回金碧宮。」老展鵬道:「這話老夫如何信得過你?」

君中聖皺眉道:「老夫無法向你提出任何保證,不過……」聲調一沉,又道:「在此情此景之下,只怕是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老展鵬苦笑一聲道:「這倒也是實話,老夫若同意的話,該如何將我們小宮主送來呢?」君中聖笑道:「實不相膩老夫已在金碧宮外布下了等待之人,軟轎已經備妥,只需將他送出金碧官外,即刻就有人接應。」目光緩緩一轉,接下去道:「老夫早已備妥解藥,可以立刻替他解毒,至於金碧宮,今後也可安心發展,不必擔心老夫派人騷擾。」老展鵬沉凝的道:「既是如此,老夫就大膽的作個決定,但願你能言而有信。」君中聖大喜道:「老夫說一不二,豈會欺騙於你。」

老展鵬轉身道:「那麼,老朽現在該告辭了。」

、君中聖欣然道:「老夫恭候佳音了。」

老展鵬走了幾步,忽又收步哼道:「君中聖,你的手段倒是狡猾。」

君中聖皺眉道:「後悔了么?」

老展鵬認真的道:「老朽不答應則已,既已答應了就沒有後悔之理,不像你這樣反覆元常,口是心非。」君中聖大奇道:「那究竟是怎麼了?」

老展鵬伸手向一處樹叢中一指道:「明是與老夫約談,暗中卻預布高手」,要殺害老朽,君中聖,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君中聖大奇道:「沒有啊!」

說話之間,向老展鵬所指之處移步看去。

老展鵬早巳蓄勢而待,當下見時機已熟,立刻雙袖一振,以疾如星火之勢,向君中聖出手射去。原來他已存定拚命之心,要與君中聖同歸於盡。

這出其不意的一著的確對君中聖構成了莫大的威脅,眼見他勢必喪生在十八柄柳葉飛刀之下。然而,就當十八柄飛刀射出之後,卻忽然同時改了方向,有如一條刀陣向另一個方向飛去。但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十八柄飛刀俱皆掉落于山溝之中。

老展鵬大驚失色,定神看時,不由心頭之中冒出了一股涼氣,原來在君中聖背後忽然出現了一對四尺高矮的老年夫婦。老展鵬心中明白,出現的正是陰陽雙魅。

君中聖咬牙大笑道:「老展鵬,居然你敢暗算老夫,今天首先要你慘死當場,然後火焚金碧宮,燒它一個片瓦不存。」說話之間,獨臂高舉,就要出手。老展鵬牙關緊咬,出手迎敵。

忽然——就當兩人就要交手之際,只聽一聲朗喝道:「住手;-」

只見一條白影如彈九飛瀉,落到了正義崖上。

不但君中聖大吃一驚,老展鵬也大力愕然,幾乎疑心是在夢中,只見他揉揉雙眼,又仔細看了一眼,方才顫聲大叫道:「小宮主,你……」

原來來者竟是雲中鶴。

只見雲中鶴悄如玉樹臨風,手按滴血劍,沉凝的道:「老展鵬,你不該冒險。」

老展鵬欣然叫道:「雙狐他們回來了?」

雲中鶴笑道:「不錯,他們回來了,大概你剛出宮不久吧。」

老展鵬欣然叫道:「真是謝天……」及至看到面含陰笑的君中聖時,又急忙叫道:「宮主快走……那陰陽雙魅……」

雲中鶴並沒有走,卻凝重的道:「老展鵬,快退開去。」

君中聖立於兩丈之外,陰陰笑道:「雲中鶴,你雖救下了老展鵬,但是卻把你自己送人了虎口之中,老夫所等的就是這機會。」山雲中鶴也冷喝道:「雲某所等的也是這機會,我已等不及明天,就是今夜與你一算總帳了。」

君中聖後退兩步,笑道:「你自忖能抵得過老夫了么?」

雲中鶴厲叱道:「那就要試試看了。」

君中聖神秘的一笑道:「老夫還有一個牢靠的主意,那就是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雲中鶴厲叱道:「你倒狡猾。」

君中聖得意的道:「由紅教法師波多洪死在你手上的情形看來,可知你功力較前進步大多,本尊主倒可能不是你的敵手了。」

雲中鶴喝道:「若是怯脫乾脆束手就縛。」

君中聖大笑道:「老夫以統制武林的血碑尊主之尊,如何能夠束手就縛,任人宰割。」

雲中鶴道:「戰既不戰,降又不降,不知你是打什麼主意?」

君中聖笑道:「十分簡單……」伸手向陰陽雙魅一指道:「他們兩位會替我回答你的問題。」雲中鶴知道陰陽雙魅的厲害,心中暗暗思忖只有速戰速決,忖念之間,滴血劍摹地出手,但見寒芒疾射,虹影閃爍,向君中聖刺了過去。然而,陰陽雙勉的身法實在太快了,雲中鶴只覺得兩股暗勁彈到了劍鋒之上,撞激之下,幾乎腳步浮動。同時,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意由劍鋒上傳了過來,不由全身抖了一抖。

原來陰陽雙魅在間不容髮的時間中雙掌同出,震退了雲中鶴,救下君中聖,使他逃過了一劍之厄。君中聖仰天一笑道:「雲中鶴,現在你還想逞能么?」轉向陰陽雙魅口q道:「有勞二聖將此子拿下,或者格斃當場。」陰陽雙魅目光中現出一股困惑之色,身手並未移動。

只聽陽魅韋不害叫道:「老伴,你聽說過么?像他這種年齡的人,怎麼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勁功,這不是怪事么?」陰魅柳不凡介面道:「是啊,咱們活了一輩子,可就沒見過像他這種年紀會有這樣神功的人,這真是奇事。」君中聖大急道:「二聖怎不動手?」

陽魅韋不害叫道:「這孩子殺了可惜。」

君中聖叫道:「不一定要殺他,把他抓下,要他給二聖做乾兒子。」

陰魅柳不凡笑道:「這也有點意思。」轉向陽魅笑道:「捉下來再說吧。」陽魅也笑道:「老伴說的是,先抓下來吧。」雙掌拂動,就要出手。

雲中鶴倒不禁有些為難,一時難以決定是出手對抗的好,還是躲閃幾招,想法把他們說服的好?就在他遲疑不決之際,陰陽雙魅掌已到,只見他十指曲如鋼鉤,硬向自己的胸前抓了過來。忽然——只聽一陣飛羽振翅之聲,隨著一聲大喝由半空中傳了下來,道:「住手!」陽魅怔了一怔,果然應聲把手停了下來。

抬頭看時,只見一隻鵬鳥陡然自天而降,冉冉的落在了正義崖上。

所有之人俱皆大力震動,自然是有的驚,有的喜,原來來者是西天神翁與一位寒酸的老先生。只聽西天神翁大笑道:「來得巧,來得巧,我老頭子來得巧。」向君中聖大叫道:「君老兒,咱們久違了。」君中聖發瘋般的大叫道:「陰陽二聖,這是老夫最後的拜託,把他們通通殺死,一個不留。」但陰陽雙魅卻聽若未聞,竟向那寒酸老先生跑了過去,親親熱熱的叫道:「莫老弟,你怎麼來了?」原來那寒酸的老先生就是西天神翁請來的西荒散人莫學文。

只見他身子搖搖擺擺,似是因乘坐鵬鳥太久的關係,有些頭暈目眩,不能適應的模樣。陽魅大叫道:「莫老弟,你沒聽咱們的話么?」

莫學文又拍前額,又晃腦袋的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大哥,大嫂,你們都好么?」西天神翁同聲道:「我們都好,要你念著,這裡是泰山!」

「東嶽泰山?」莫學文有些驚喜的道:「這真是泰山么?」

陽魅嘻嘻笑道:「這裡自然是泰山,大哥嘰時騙過你了。」

莫學文目光四轉,哈哈笑道:「真好,真好,不負天下第一名山之譽,大哥大嫂,咱們可得好好的玩兒上幾天了。」陰陽雙魅同聲道:「那是自然……」伸手向呆立在兩丈外的君中聖一指,又道:「有這位熱心的主人招待,大哥大嫂一定陪你在這裡玩上一陣子。」西天神翁忽然插口輕聲道:「莫老先生,別忘了咱們的正事。」

莫學文恍然大笑道:「對了。」陡然向君中聖一指道:「這人是誰?」

陽魅笑道:「他是中原武林尊主,姓君名中聖,熱誠好客,待大哥大嫂尤其是客氣得很。」莫學文沉下臉來道:「這樣說來,大哥大嫂都錯了,他根本不是好人。」陰陽雙魅同聲道:「不會吧,他是武林尊主。」

莫學文認真的道:「他也是假正義為名的土匪強盜。」

陰陽雙魅訝然的道:「這是真的么?」

莫學文正色道:「自然是真的,難道我會騙大哥與大嫂么?」

陰陽雙魅同聲道:「那自然不會,但是,該怎麼辦呢?」

莫學文叫道:「很簡單,先把他抓下來再說。」

陰陽雙魅咬牙道:「乾脆殺了他吧。」

莫學文忙道:「殺了也行,快些下手,那三個妖怪般的傢伙是什麼人?」原來五行天尊中的毒心祝融陸元明、黃煞瘟神諸葛清、手暴客齊不修,不知何時到了正義崖上,護在君中聖之前。陰陽雙魅聞得君中聖是陽善陰惡之輩,一股受了騙的感覺,不由勃然大怒,齊聲叫道:「君中聖,好可惡的東西?」兩人四掌齊出,抓了過去。

但君中聖卻一推陸元明等三人道:「攔住他們。」

陸元明等俱是心神受惑之人,對君中聖忠誠無比,果真各出全力向撲來的陰陽雙魅封了上去。雙方勢如電光石火,但聽蓬的一聲大震,劇變立生。

只見陰陽雙魅矮小的身子仍然站在原處,但陸元明三人卻倒地亂滾,但也不過頃刻之間,立刻變成了縮小的冰人。三人俱死在了陰極玄功之下。

但就在勝負一分之際,場中卻不見了君中聖的影子。

雲中鶴大叫道:「那老魔逃走了。」轉向西天神翁叫道:「老前輩,晚輩先去追老魔要緊。」不待話落,縱身一躍而去。

整個泰山之中起了騷動,金碧官以及潛入泰山的丐義門由展玉梅所率領的四方群豪,與西天神翁等人,都參加了搜捕君中聖的行列。

但是,君中聖卻像泥牛人海,杳無音訊。

在西天神翁、展玉梅、老展鵬等聯合指揮下,將正義崖的兩處秘窟都已掃平,所有正義團的人都已降服,但是仍然不見君中聖的影子。

一夜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這是武林百年來的一件大事,控制武林的血碑主人不但身份已經拆穿,更拆穿了他的陰狠狡詐。

第二天清晨。

南天門前的廣場中熱鬧了起來,雲中鶴親率老展鵬及五衛,駕臨南天門前,與他相偕則是展玉梅與左右雙衛,金手玉女與雙狐、毒蟒。

另外的貴賓席上有西天神翁、陰陽雙魅、莫學文。

少林弟子以及所有加入正義門的四方群豪,則擁聚在另一方向。

至於所有正義崖的君中聖爪牙則早已遣散釋放,並已將正義崖的秘窟搗毀,血碑則已擊為粉碎。

控制了武林江湖近百年,就這樣破滅了。

南天門前陸續來到了不少武林人物,越聚越多,紛紛攘攘,匯成了一片人海。

雲中鶴懷著沉重的心情,踏上搭就的高台,沉聲道:「血碑主人控制武林近百年的血碑,不知在害了多少人命,在下十餘年前三代同遭屠殺,方才知道了他的偽冒正義。」

所有在場的四方群豪,元不歡呼雷動。雲中鶴繼續又道:「在下三代受屠,血仇不共戴大,相信死於君中聖老魔手中的無辜之人尚不知有幾千幾萬…」聲調一頓,有些沉痛的接下去道:。可惜老魔已遁,不能使他血濺南天門前。」

群雄中也相繼發出一片嘆氣;似是深為老魔逃去為憾。

雲中鶴大聲道:「眼下諸位俱都已經知道了此事經過,在下不想多費唇舌,即刻就要去追蹤君中聖,不將他捉回泰山明正典刑,永不休止。」忽然——只昕人群起了擾攘之聲。

雲中鶴等定神看去,不由大喜過望,只見來者共有四人,其中兩個是岳風雄、岳風姍兄妹,另一個君夢如。但除三人之外還有一個身穿翠綠衣裙的少女,臉上卻蒙上了一方青中,看不出面目,自然也無法知道是何許人。雲中鶴親自迎了上去,叫道:「岳兄,岳姑娘……」

又轉向君夢如道:「如妹………

但除了岳風雄向他打了一個招呼之外,君夢如與岳風姍卻不理不睬,顧自跑向西天神翁叫道:「乾爹……」西天神翁大樂道:「好孩子,你們受了委屈了。」

將君夢如與岳風姍摟在懷中,撫弄著兩人的秀髮,慈愛不已。

雲中鶴有些尷尬的向岳風雄搭汕道:「岳兄來得正好,記得黑霸王郭心餘尋訪岳兄,不知……」岳風雄頷首道:「郭心餘知道了陸元明等人的死訊,悼念不已,他已收拾了他們的屍身,覓地安葬了。」雲中鶴長吁一聲,不再說什麼了,目光卻向那蒙面青中的少女望一眼,但岳風雄既不說明,自是不便深問。此外,更使雲中鶴困惑的是岳風雄尚扛來一隻巨大的油布口袋,一直扛在肩上,未曾放下。不但云中鶴,所有在場之人俱都大力困惑,不知是怎麼回事。

雲中鶴目光四轉,忽道:「老展鵬。」

老展鵬應聲走來,施禮道:「老奴在。」

雲中鶴凝重的道:「正義團已垮,血碑已碎,但君中聖老魔尚未伏誅,本宮主即刻就要去迫緝老魔;這裡的事……」老展鵬皺眉道:「宮主要帶多少人去?」

雲中鶴搖頭道:「對付那老魔,有我一人已足,不必再帶人去了。」

老展鵬道:「但此地……」

雲中鶴一笑道:「第一重要的是招待嘉賓,西天神翁等諸位前輩。

就由你好好伺候,派人引導觀賞名勝,準備酒飯。」

老展鵬忙道:「這個老奴知道,但……」

雲中鶴飛色道:「大局初定,一切事務尚多……」轉向展玉梅道:「就請梅姊與老展鵬會同在場的四方群雄處理了。」展玉梅苦笑道:「好吧,當著天下群雄在場,我宣布正義門從此解散,所有本門群雄,可以各歸各派,不過……」又轉向雲中鶴道:「但少林一脈呢?」

原來少林掌門海愚已成毒人,目前惶惶無主。

雲中鶴嘆口氣道:「就請少林僧侶先回少林,在下當於最短時日之中趕到少林,協助選拔新任掌門,重振少林聲威。「所有少林僧侶皆誦佛道:「多謝雲宮主。」

雲中鶴大聲道:「雖然君中聖老魔尚未伏誅,但正義團已垮,血碑已碎,天下從此太平,諸位群豪可以各歸本門去了。」轉向西天神翁等人深深一禮道:「晚輩招待不周,只有請前輩恕罪了。」身形轉動,就要走去。

站在一旁的岳鳳雄卻突然開口道:「慢走。」

雲中鶴只好收步道:「在下出於萬不得已,必須立即去追緝老魔,以免他遠遁。」岳風雄微微一笑道:「俺並不攔你去追那老魔,只想在你走前,送給你這一份禮物,大概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吧。」說話之間,將肩上所扛的包裹遞了過去。

雲中鶴困惑的道:「這……這……」

岳風雄笑道:「你打開來看上一看不就成了么?」

雲中鶴只好接了過去,輕輕打了開來。

但一經打開,卻不由訝然失聲,大力驚喜。

所有在場之人不由俱叫觸,因為那袋中裝的不是別物,竟是被點了穴道的君中聖。雲中鶴驚喜之餘,咬牙道:「老魔,今天大概是你的末日到了。」

指手一揮,向他前胸之上點去。

但聽味一聲,君中聖胸前出現了一個血洞,血水四濺,淋漓滿地。

忽聽一聲大叫道:「你不該先殺他,該先殺他的是我。」

一條纖影撲了過去,匕首晃動,已在君中聖咽喉上戳了一刀。

原來那是君夢如,她也同樣的有三代被殺之仇。

隨之是一片狂呼,人潮洶湧,一齊涌了過來,俱都是與君中聖有著血海深仇的四方群雄。哪消片刻時間,君中聖已經變成了一灘肉泥,連五官四肢再也分不出來了。雲中鶴望著那灘肉泥;方始又轉向岳鳳雄道:「多謝岳兄擒下老魔……」岳鳳雄立刻接道:「俺可不掠他人之美,其實,憑心而論俺岳鳳雄也不是這老魔的對手,根本沒有能力把他擒下。」雲中鶴困惑的道:「那麼……」

岳鳳雄伸手一指那蒙面少女道:「是這位姑娘……她大概還是雲宮主相識之人,休看她是位嬌弱的姑娘,卻已是大漠仙姥的高足。」雲中鶴忙道:「難怪會有強於君中聖的武功,不知……」

說著已走過去深深施了一禮。

那少女微微一笑,忽然將蒙面的黑沙扯了下來。

雲中鶴不由啊的叫了一聲,喜道:「原來是楚姑娘,令尊好嗎?」

那少女微笑道:「托福托福。」

原來那少女竟是楚春嬌,但談吐之間卻也有些幽幽的不是滋味。

這情形倒有些僵住了,雲中鶴面孔紅脹,目光四轉,一時倒不知如何是好。老展鵬忙解圍道:「此地之事已了,回金碧宮去吧。」

一言提醒了雲中鶴,於是將西大神翁等人讓向金碧官而去。

但大部的武林群雄多已辭去,少林群雄也先回了嵩山。

金碧宮大大的熱鬧了起來。

只見燈燭輝煌,宴開百桌,共慶道長魔消,雲中鶴欣幸親仇已報,師恨已消,更是喜氣洋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西天神翁忽然湊向老展鵬道:「來,我老頭子敬你一杯。」老展鵬忙道:「多謝,老朽如何敢當。」

西天神翁噗一笑道:「我老頭子不但敬你一杯,還要敬你三杯,因為我有事求你。」老展鵬忙道:「神翁有事儘管吩咐,老朽如何當得起一個求字。」

西天神翁笑著放低了聲音道:「聽說金碧宮中有三株桑樹是么?」

老展鵬頷首道:「不錯,神翁如何知道?」

西天神翁苦笑道:「當初有人騙我說在黑龍潭邊,害我老頭子白找半年,結果卻聽說是在金碧宮內,樹上結桑實么?」老展鵬欠身道:「神公現在要食用桑果了么?」

西天神翁搖手道:「不,不,而是……」目光轉動,笑道:「眼下似乎還有難題未了。」老展鵬頓時會過意來,笑道:「這事還該神翁成全。」

西天神翁大笑道:「好說,好說。」

入夜之後,在金碧宮的一間靜室之中。

巨椅之上坐的是西天神翁,旁則擺著一盤桑實,那桑實又紅又大,只要看上一眼就使人饞涎欲滴。西天神翁一顆顆的向嘴裡放著,兩眼眯成了一條縫兒。

在他一旁,則站著老展鵬,在他對面則坐著五個花枝招展的少女,依次看去,原來是展玉梅、關山風、岳風姍、楚夢萍、君夢如。岳風姍嬌叫道:「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西天神翁笑道:「自然是有事要商議了。」目光盯在金手玉女關山風臉上,道:「這事也許要得罪了關姑娘,但我老頭子想來想去,卻只有這一個辦法,你不想猜猜看?」金手玉女面色通紅,把頭低了下去。

西天神翁又放進嘴裡三顆桑實,轉向老展鵬道;「古人娶妻,最多可娶多少廣師恨已消,更是喜氣洋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西天神翁忽然湊向老展鵬道:「來,我老頭子敬你一杯。」老展鵬忙道:「多謝,老朽如何敢當。」

西天神翁噗一笑道:「我老頭子不但敬你一杯,還要敬你三杯,因為我有事求你。」老展鵬忙道:「神翁有事儘管吩咐,老朽如何當得起一個求字。」

西天神翁笑著放低了聲音道:「聽說金碧宮中有三株桑樹是么?」

老展鵬頷首道:「不錯,神翁如何知道?」

西天神翁苦笑道:「當初有人騙我說在黑龍潭邊,害我老頭子白找半年,結果卻聽說是在金碧宮內,樹上結桑實么?」老展鵬欠身道:「神公現在要食用桑果了么?」

西天神翁搖手道:「不,不,而是……」目光轉動,笑道:「眼下似乎還有難題未了。」老展鵬頓時會過意來,笑道:「這事還該神翁成全。」

西天神翁大笑道:「好說,好說。」

入夜之後,在金碧宮的一間靜室之中。

巨椅之上坐的是西天神翁,旁則擺著一盤桑實,那桑實又紅又大,只要看上一眼就使人饞涎欲滴。西天神翁一顆顆的向嘴裡放著,兩眼眯成了一條縫兒。

在他一旁,則站著老展鵬,在他對面則坐著五個花枝招展的少女,依次看去,原來是展玉梅、關山風、岳風姍、楚夢萍、君夢如。岳風姍嬌叫道:「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西天神翁笑道:「自然是有事要商議了。」目光盯在金手玉女關山風臉上,道:「這事也許要得罪了關姑娘,但我老頭子想來想去,卻只有這一個辦法,你不想猜猜看?」金手玉女面色通紅,把頭低了下去。

西天神翁又放進嘴裡三顆桑實,轉向老展鵬道;「古人娶妻,最多可娶多少?」老展鵬笑道:「皇帝老子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御妻……人間也有十美圖……」西天神翁拍手大笑道:「對了,十美圖,你們只有五人,若是嫁了一位丈夫的話,才只有十美圖的一半呢!」五女俱皆低頭不語,一個個臉色緋紅。

西天神翁更加大笑道:「明人不說暗語,我老頭子有意作主使你們同嫁雲中鶴為妻,不願意的可以站起來。」五女羞得恨不得鑽下地去,但卻沒有人站起來。

西天神翁大笑道:「成了,明天就是吉期,我們又可歡醉一場了。」轉向老展鵬道:「你不必擔心雲中鶴不答應,他若不答應我老頭子就跟他拚了。」老展鵬笑道:「他不會不答應,若是不答應,也是裝模作樣,不知私心之中有多麼開心高興呢,有這幾位貌美如花的妻子,還有什麼說的。」西天神翁大笑道:「這話有理。」

果然,第二天金碧宮更加熱鬧了起來,雲中鶴同時娶五位妻子,他究竟願意與否無人知道,但卻在半推半就之下,行了結婚大禮。於是,江湖武林之中,也出現了一片升乎安樂的局面。

一全書完一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鈴馬雄風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傳統武俠 鈴馬雄風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八章 一龍五鳳齊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