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奪魂血劍頻招禍
他知道,今晚必定會有一聲屠鐐展開,但是,一切的線索,只有今晚才能探出一些端倪來。
這時,淚停了。
他低頭哺哺道:「阿福叔,您老人家安息吧!凱兒會替您報仇的。
說完,反手一摔,「叭!叭!」兩把尖刀同時齊柄沒入地中。
他留戀地,以無限歉意的眼光,望了阿福那佝僂而衰老的背肩一眼,低聲道:「阿福叔,請原諒我,無法替你辦後事!」
說完,用手背擦乾臉上的淚痕,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走出阿福所住的蓬帳后,武凱在大街上閑逛著,心中充滿了悲傷,憤怒與疑問。
不可遏止的悲慣與不可了解的疑問,如毒蛇般的嚙著他的心。
漸漸,天黑了。
沙漠綠洲里的夏夜,有一絲絲微風輕拂過。
黑絨絨的天上,幾顆咋水銀般的星子,一閃一閃地向大地偷送著秋波,照得「塔吉峰」
下既迷朦又神秘。
四野沉浴在一片安溢的氣氛中,只有幾隻饒有詩意的蟲兒,在低聲哼卿著迷人的情哥。
暗沉沉的樹影,映在奇形怪狀的山石上,平添了些許恐怖的氣息。
一條黑影,帶著三溜霞光,似流星划空般的疾投而到,至山腳下冥然止步,現出英俊儒雅,雍容華貴的歐武凱。
他一到達,四下望了望,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道:「這真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
言畢,傾耳聽了聽,不聞有任何聲息,不禁忖道:「他們還沒來嗎?我不妨站在這裡籌等。」
突然,一陣微風飄過,飄來絲絲血腥氣。
武凱臉色微微一變,身形一動,霞光亂射,已疾穿入林,循著血腥氣入林,星眸一轉,倏然止步。
一方高大的怪石前,並列著四具屍體,都穿著對襟密扣的緊身衣,右胸前都有骷髏枯骨的標誌。
死者面目卻非常的安詳,若非口角鼻腔還在流著鮮血,看起來好像在熟睡一般。
武凱掠至他們身側,仔細地看了看,不禁眉頭微微皺起,據他推測,死者系被一種極為歹毒的內家柔力所傷,但是死者的面目又是那麼的安詳,甚至於透出一種歡愉的表情,這使武凱感到大惑不解。
突然,他一抬頭,鼻端飄進了一絲淡得像碧波池中盛開白蓮似的香氣……
那塊高大的怪石上竟站著一位身著淡綠色曳地長紗衣的少女。
她,面色顯得那麼和雹,正以春蔥似的右手掠了掠發邊的兩絲亂髮,袖子滑至肘彎,露出欺霜賽雪般白的玉腕。
那雙彎彎柳眉下面,深得比海還深的大眼睛,被兩道彎而長的睫毛擁著,正迷惆地凝視著黑天鵝絨似的夜空。
她那烏黑的長發,輕輕地,滑垂在她的雙肩上,是那麼的美,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女,偶爾涉足人間。
武凱愕愕地望著她,心中喊道:「呵!這是一幅多美麗的圖畫呵!我不要破壞了它……」
不是嗎?愛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這個充滿了熱情與青春活力的大孩子,已經深深地沉浸在這幅美麗的圖畫中了。
夜風,拂動了她那淡綠色的衣角,淡綠色的紗雲輕輕飄直,直似要托著這個秀麗出尖的少女,乘風去一般。
良久夜露漸重,涼風習習,林中漸漸升起了層淡淡的薄霧。
武凱開始為這少女擔心:「她不冷嗎?」
但是,他又不願意開口說話,因為,他生怕一開口,就會打破了安詳而美麗的畫面!更怕假若他一開口,這仙女就會飄飄風飛去。
這時,仙女緩緩地轉過頭來,好像早就知道武凱站在那裡似的笑道:「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這輕輕的一笑,使得這個陰沉沉的地方,立即變成了天堂里的花園,百花都為了她這一笑而齊放,百鳥都為了她這一笑而齊歌。
武凱真的呆住了,好心一正著:「小時候,人家卻說塔吉峰上有神仙,可是任憑誰也沒見過……」
嬌柔的語聲,又如輕雲般的飄了過來:「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武凱臉上一紅,暖了一聲,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赴約!」
突然一想,我為什麼不能說?遂的大聲道:「赴約!」
那少女又輕輕地拂了拂被夜風吹亂了的几絲頭髮,道:「約的人呢?』武凱心中一驚!
糟了!我怎麼盡呆在這裡?忙道:「我這就去!」
轉身馳向林外……
身形方動,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道。「不要去了!」
綠衣少女臉上天真的微笑,有如實發生嬰兒般的聖潔,柔聲道:「他們不是來了嗎?」
他說的話,令人不得不信。
武凱不自禁地四面望了望,口中問道:「那裡?」
涼風習習,夜霧陣陣,除了地上的四具屍體,那有半絲人跡?
武凱不禁迷惑地望著那少女……
她又是純潔地一笑,道:「他們比你來得早呀!所以也比你死得早些!」
武凱下意識地膘了那四具屍首一眼,心中不禁一震。
他不相信,這些人是這個輕得像朵雲,柔得像水波樣的少女所殺的,不禁脫口道:「我不相信!」
又是一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你不相信什麼?」
「我不相信這些人……」
他本為想說「我不相信這些人是你殺的!」但是,他又不願說出來,他覺得說她「殺」
人,那簡直是污衊了她的聖潔。
「你不相信是我殺的是嗎?」
武凱點了點頭,暗忖道:「『她說的『他們比我早死一些』是什麼意思?」
「是我殺死他們的。」
語音輕柔得有如初春的風,輕拂著西子湖上的微波,好象「殺」個把人是極自然的事。
武凱心中又是一怔,暗忖道:「難道她要殺我?」
嬌柔的聲音又傳入了他的耳朵,也撥動了他的心弦!
「你以為我會殺你?」
武凱心中一凜,暗道:「她怎會知道我的心思?」抬起頭來大聲道:「正是!」
「為什麼!」
「你說因為他們比我早來些,所以比我早死些!」
「哦!難道你永遠不會死?」』「不!」
「那你也會死!」
「嗯!」
「他們已經死了!」
「是的!」
清麗的少女又笑了,柔聲道:「他們不是要比你早死些嗎?」
武凱搖了搖頭,道:「不止一些!」
她的臉上,突然籠上了一陣陰鬱,一股霧般的憂愁罩住了她那深逾大海的雙睛,幽幽問道:「你說人生有多久?」
緊接著,不容他回答,雙眉輕顰,輕輕念道:「春夢醒來了無痕,人生朝露總成空!」
武凱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憐憫之情,柔聲問道:「你是誰?」
她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是誰?人家叫我『紫雲仙子』,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是誰?」
「我?我叫歐武凱!」
「哦!歐武凱,好名字!歐武凱,再見!」
聲音未歇,已經如一朵淡綠色的輕雲,飄然而起……
武凱不自禁地跨前兩步,大聲道:「你去哪裡?」
「我去『狼牙堡』!」
輕柔的聲音飄來,已經在數十丈外了。
那朵淡綠色的輕雲,漸漸融化在乳白色的曉霧中。
天快亮了。
武凱恍然若失地望著那塊大岩石,穿過樹葉間空隙細碎星光,灑在他帽子及絲線上的寶珠上,反映出一片灧灧霞影。
突然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身後:「娃娃,這可是你的傑作?」
武凱心中暗驚,來人竟能掩進他的身後而不發出絲毫的聲息,恐怕今天不是好了之局。
「
他心中暗思著對付之策,身子緩緩轉了過來身前三丈處,浮立著一個面容尖削,殘眉斜揚,目光如豆,深深四進,鼻端上長著一顆豆大黑痣的青衣矮小老人。
他見武凱緩緩轉過身來,如豆雙目中寒光一閃,用手一指地上並列著的屍首追問道:
「娃娃,這可是你的傑作?」
武凱本來想否認,但是他又不忍心把這「殺人」的罪名加到「紫雲仙子」的頭上,遂輕輕點了點頭:「是的!你叫什麼?是不是跟他們,路的」
青衣老人見這少年一付安靜祥和的樣子,心中不禁暗凜道:「這少年,想必就是目前快馬通報所指的歐武凱了!看他殺了人毫不動心的樣子,今天若不毀了他,恐怕日後會生出無數事端。」
心中想著鼻中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嗯!娃娃,你可叫歐武凱?」
武凱見他認識了,一絲仇恨之火又緩緩燃起,臉色漸漸冷漠了下來,眼中也隱隱泛出一股殺氣,不答反問,冷冷道:「很好,你們是那條線上的?」
青衣老人沉聲道:「老夫『冷麵蛇心』李效齊!………」
言尚末畢,身形一閃,兩道疾勁寒風直襲武凱「將台」、「玄機」兩大重穴……
武凱早已蓄勁待敵,身形一偏,左手疾出,叉向「冷麵蛇心」
喉頭,右手微曲,疾扣對方脈門……
「冷麵蛇心」心中微微一驚,沉喝一聲,寒風頓起,掌勢綿綿不絕,剎那間攻出八招,踢出七腿……
武凱只覺身外壓力大增,寒風盡襲向自己周峰大穴,不禁冷哼一聲,「血光迷離掌」展開,帶起呼嚕嚕陣陣旋風,疾迎面上剎那間,狂風大起,沙塵迷漫,斷枝殘葉滿空飛舞,呼嚕嚕旋風起處,三溜霞影疾轉飛射,場中人影不見………
突然,「拍」地一聲暴響,兩條人影倏然分開……
武凱峰形一晃,連退三步,潔白的臉上泛出陣陣紅暈。
「冷麵蛇心」馬步一浮,也退出三步遠,旋即冷哼一聲,陰笑連連,雙掌掌心外現,微顯烏黑色,。步步向武凱逼近……』驀地一陣疾風掠過,場中已經多一個面色慘白,身著破舊儒生衫的瘦長中年人,兩眼朝上一翻,露出大半眼白,嘿嘿笑道:「好個『天雷幫』天山分舵舵主,竟在這裡欺負小孩子,我馬中非首先就看不順眼!」
言畢又是一陣嘿嘿冷笑。
「冷麵蛇心』面色大變,嘿然道:「呵,這是敞幫家務事,尚望馬老前輩原諒就是!「馬中非嘿嘿一笑,兩眼一翻道:「貴幫家務事;老夫也不願干涉,不過…」
「冷麵蛇心」對馬中非似乎甚為忌憚,聞言連忙接嘴道:「不過什麼?」
馬中非雙眼又是朝天一翻,冷冷道:「這老弟身上的這把劍,老夫要了!」
「冷麵蛇心」面有難色,道:「不是在下不肯,只是……」
馬中非嘿嘿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道:「那就多謝閣下了!?
說完一轉身,看也不看「冷麵蛇心」一眼,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朝武凱道:「老弟,給我罷!」
武凱岸然停立不動,曉風吹得他的黑衫飄然而起,心中極快地忖道:「這兩個都不好惹,那『冷麵蛇心』倒勉強還可以對付,但這馬中非神態冷傲,雙睛聚光,必然是個武林好手,我雖不懼他,但是拚鬥總是不好……」。
心中電旋轉著,突然笑道:「好,我給你!」
正要伸手去解劍,突然頓住,望了馬中非一眼……
「冷麵蛇心」大踏一步,陰沉沉地踢道:「慢點,馬前輩難道不知道此乃『天雷令』下要捉拿人物嗎?」
馬中非嘿嘿一笑,兩眼朝天一翻,冷然道:「哦!是嗎?」
轉頭對武凱道:「老弟,你現在處境很危險呢?快點給我!」
武凱望了望他,搖了搖頭道:「不行!」
馬中非面色驟然一寒,旋又笑道:「老弟,別開玩笑了!你若不給,老夫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廣武凱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給,是他不肯!「說著,指了指面色陰沉的「冷麵蛇心」。
馬中非冷哼一聲道:「別理他,他敢幹涉,老夫自會料理。」
武凱輕輕一笑,搖頭道:「劍是可以給你,但是他若不死,你一走,我就活不了……」
馬中非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原來老弟要他的命,這不簡單…。」
言未畢,轉頭朝「冷麵蛇心』冷道:「李舵主,那就麻煩你一下了!「李效齊聞言大驚,暗中氣貫雙臂,沉聲道:「馬前輩若有什麼事,何不說個明白……」
馬中非雙眼一翻,冷笑道:「李舵主,你沒聽見他……」
用手一指武凱,繼道:「所說的話嗎?所以老夫有意思委屈下閣下,把頭顱借給老夫用用。」
「冷麵蛇心」聞言大驚,額上不禁冒出了幾顆冷汗沉聲道:「老前輩……」
「刷」地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大如巴掌,上面浮雕著一個猙獰骷髏,銀光閃閃的令符來,高高舉起,道:「老前輩,『天雷今』在此,請將歐武凱交付在下帶回!」
馬中非當堂一愕,旋即嘿嘿一笑,伸手道:「給我看看!」
「冷麵蛇心」猶豫了一下,終於跨前兩步,將「天雷令」交給馬中非………
「天雷今」方一觸及馬中非的手指,他左手中指陡然彈出。
「冷麵蛇心」悶哼了半聲,叭當一聲,倒地死去。
馬中非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仔細看了看那面銀光閃閃的「天雷令」,正欲揣進懷中,突然一聲嗤笑傳來,道:「毒手秀士,久違了!」
一股勁風如狂颶卷到……
事出淬然,「毒手秀士」馬中非面色倏變,晃身疾退中左掌疾拂而出……
「轟隆!」
一聲大震,砂塵狂飛中,一道銀光悠然落向一直岸立不動的武凱。
他默不出聲地伸手一少,「天雷令」丟入囊中,抬頭望只見場中又多出一個面目猙獰的亂髮老人。
「毒手秀士」馬中非面色慘白,兩眼一翻,冷冷道:「何兄妄自出手,難道……」
何德冷然一笑,道:「這小娃娃身上的劍老夫要了。」
馬中非勃然暴怒,兩眼一翻,道:「好說,好說,何兄若是一定要劍,小弟不才,只有敬領教益了!」
「刷」地一聲,右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又破又舊的紙摺扇,輕輕地揮動著。
何德獰笑一聲,道:「馬史,幾年不見,想必練成了驚人的絕藝!」
言下之意就是說憑你那幾招三腳貓,想來要劍,那是做夢。
馬中非又是雙眼一翻嘴角輕輕一掀道:「好說,好說,何兄難道在這幾年中練成了什麼驚人的絕藝了嗎?」
何德又是一陣獰笑,右手突然微曲伸出,道:「馬兄,你過來看,這是什麼?」
武凱站在一邊,凝目一望,隱隱約約間,掌心空空,什麼也沒有。
要知道,武凱因為迭逢奇緣,目力早已炯異常人,所以可以隱隱約約間看出何德掌心中沒有東西,即使有,那也是很小的,被何德的手指擋住了。
他原來想要乘機逃去,但是回心一想,自己縱然乘機逃去,他們不可能就比放手,還是有事會發生,所以乾脆留下來看戲。
馬中非看了看何德的表情,手上破摺扇輕輕揮動,兩眼一翻冷冷道:「何兄也未免太小人虛人了吧!在下又不是三歲小童!
何兄手裡真的有什麼東西嗎?「
何德面色一變,柔聲道:「馬兄看看,就知道兄弟為什麼對這把劍要志在必得了!」
武凱再凝神看去,果然沒有什麼東西,但隱約間,卻有几絲暗紅氣體飄動。
「毒手秀士」雙眼朝上一翻幾乎看不見眼珠了,冷聲道:「何兄要是一定要小弟過來……」
言及此頓了頓,白了何德一眼,見他正凝神聽著自己的話,繼道:「小弟倒有兩個問題請教請教!?
何德面色又變,獰聲道:「兄弟也不一定要馬兄過來,看不看在你,劍,兄弟是要定了!」
馬中非突然嘿嘿一陣冷笑,語音一變,冷冷道:「好個嶺南惡豺,竟然先據后恭,想誘在下上你的惡當,嘿嘿嘿嘿!奉勸何兄還是回去好好修練個兩年吧!」
嶺南惡豺聞言暴怒,喝道:「不信你就試試!」
雙掌一錯,一拍,兩股狂風飄著絲絲紅腥臭之氣,如激箭般的射向「毒手秀士」……
馬中非冷哼一聲,破扇一揮,布起一道扇影,將那股腥風化了開去,冷冷道:「兄弟還以為何兄近年來練成了什麼驚人的絕藝,原來也不過如此!」
何德身形暴起,獰笑道:「不信你就試試……」
武凱正看得起勁,突然覺得身後林中有極輕微的落地聲,不禁眉頭一皺,心頭疾轉,一揚聲道:「喂!你們別打了,另外有人來了!」
兩人方交上手,心中俱都一驚,「毒手秀士」馬中非破扇一揮,飄身落到武凱身側三尺處,露著又黑又黃的大牙朝武凱一笑。
何德滿面怒容,張目四望,低聲吼道:「什麼人?」
「啾」地一聲,一個免唇鉤鼻,鷹眼殘眉,滿頭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手持一根烏黑鳩首鐵杖突然出現,朝武凱看了看,道:「老娘一不小心弄出了點聲音,居然被你聽見!小子,你的耳力很不錯,老娘就發個慈悲收你做徒弟吧!」
這時,何德及馬中非面上都現了了一絲驚駭之容,互相對望了一眼,會意地點了點頭……
白髮婆婆說完,望了他們兩人一眼,厲聲尖叫道:「你們還不快滾,今天要不是我鳩盤婆收徒弟的大喜吉慶,你們誰也不準活命!」
武凱心中覺得好笑,這幾個傢伙,一個比一個凶蠻,同時他也看見了何德向馬中非的點頭,心想這下好戲真的要開鑼了。
果然,何德連跨三步,邊走邊說道:「鳩秀婆婆今天破例收了個男弟子,我們做晚輩的也該慶祝慶祝呀!況且……」
言尚未畢,鳩盤婆突然厲聲尖叫道:「何德、馬中非,別在者娘面前搞鬼,都給我滾n樹林中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童音笑聲:」老婆子,你在跟誰發脾氣呀?你不先滾,叫人家怎麼跟你滾呢?「
林中虛飄飄地浮出一個身著大紅衣裳的小頑童來。
場中三人面色立即大變,鳩盤婆滿頭白髮根根蠕動不止,寬大的黑袍,也「呼」地一聲漲大如桶。
那頑童看起來才十歲左右,面目奇俊,右眉端長著一顆豆大的珠砂痣,唯精光閃閃的雙睛卻流轉不定,顯然心思不止,他一見場中三人那付樣子,不禁大笑道:「你看,你看,你們這是做什麼?騰月痕,你不是要他們都跟你滾嗎?我先滾,他們也跟著你滾。」
鳩盤婆婆勃然大怒,但對方是成名多年的老魔星,故爾強忍怒氣,厲聲道:「『陰陽童子』,你也來淌這渾水?」
「陰陽童子」笑道:「這兒哪裡有水?我只不過來要這把劍而已!」
武凱心中暗暗叫糟,現在場中四人,最差勁的看樣子都是武要中的一流高手,自己非想個辦法不可!見馬順非距他站得近,這時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場中的形勢,那白多黑少的小眼睛睜得大大地。
這是一個好機會,他身形一傾,猛然退後一步……
「毒手秀士」聽覺何等敏銳,縱使武凱稍為動了動,他都聽得出來,聞聲慌忙族身伸手抓來……
就在這時候,武凱大喊道:「哎呀!你怎麼這撅搶我的……」
「劍」字尚未出口,風聲瘋然,人影亂晃,暴喝頓起……
一聲龍吟,血光暴現,武凱「血氣」發動,一團朦朦白氣迷漫周身。
一片連聲中,一聲長嘯,「奪命血劍」展開,「血光崩現」、「血灑群魔」、「奪命德劍」化作一道血紅精紅,撲益而下。
馬中非晃身疾退,可惜為時已退,一聲慘號,左肩「肩井」血如泉噴,踉踉蹌蹌倒退出十餘步遠,冷哼一聲,如飛逝去。
緊接著又是兩聲慘叫,血雨四射中,一「嶺南惡豺」何德偌大的一個身子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倒了下來,膝月痕瘋狂地舞著手中的鳩著鐵杖,如風疾退,左眼已成一血洞,鮮血狂涌不止,顫聲厲叫道:「歐武凱,老娘不殺你誓不為人。」
說到最後一句,人已進入林中,聲音尖厲刺耳,搖曳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好「陰陽童子」卻遠遠地站在一邊,見死的死,走的走了,嘻嘻一笑道:「小娃娃,你真夠聰明來,劍給我!」
武凱心中一凜,這「陰陽童子」竟不上當,不禁斜提著寶劍,靜靜凝視著劍尖,擺出「奪命血劍」的起首式……
劍上的鮮血極快地滑下,滴在地上,滲入砂土中。
武凱方才乘他們不注意之際,猝出全力,以為一舉可以將他們殺盡。
不料對方武功太高,只殺死一人,傷得兩人,而且最厲害的一個竟聰明得出人意料之外,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他全力催動周身內力,捕殺了三名著名武林高手,以致內力耗損過多,這時一口真氣循轉體內,雙目緊盯住「陰陽童子」,企圖將睦力恢復,全力與對方一拼。-「陰陽童子」,臉上露出一種極為詭異的笑容道:「娃娃,你倒聰明得很!」
武凱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盯住他。
「陰陽童子」身子飄飄然地漸漸欺近,道:「娃娃,沙鶴血魔是你的什麼人?」
武凱冷冷喝道:「你再過來,莫再怪我手下無情。」
「陰陽童子」果然停住不動,仔細地盯了他幾眼,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元氣已然大傷,真力已經不繼,且正在運功恢復內力,哈哈哈,老夫差點被你騙了過去!哈哈,老夫現在指定兩條路給你走,第一條,獻劍拜師,老夫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第二條,立刻自刎,免得老夫費手腳。」
武凱冷笑道:「在下也有兩條路給你走,第一條,立刻道歉,遠離此地!第二條,立刻自刎,要不然你后侮都來不及。」
「陰陽童子」心中微微一驚,道:「沙鶴血魔還在人世?」
武凱冷冷道:「不但在,而且就站在尊駕你的身後!」
「陰陽童子」臉色微變,暗忖道:「如果沙鶴血魔真的站在我身後,那是死數已定,但是假如這小子是騙我的呢?」
當下暗運真氣,護住全身,雙臂蓄勁,準備武凱一有動作立即斃之於掌下,疾如閃電地回頭一瞧,毫無人影疾然再回過頭來,見武凱仍然穩若泰山,氣定神閑的站在對面八尺以外,不禁氣往上沖,喝道:「娃娃,你敢戲弄老夫!」
武凱笑著朝他身後道:「師父,這小孩子是個大瞎子,竟看不見你老人家哩!」
「陰陽童子」不禁疑心大起,暗道:「如果沙鶴血魔不在我身後,這小子一定不會氣定神閑,穩如泰山的樣子,但是假如他在我身後,那又為什麼遲遲不下手呢?」
思及此,突然暴怒,自己八成兒是受騙了,大喝一聲道:「小子,你敢騙我,老夫把你……」
身後突然一個極為蒼老的口音接嘴道:「小鬼,你敢把他怎樣?」
「陰陽童子」生性最是多疑,聞聲大驚失色,反手一掌拂去,勁風如詩,卡嗆一聲暴響,一株粗逾碗口的大樹竟應手而折,「陰陽童子」已經疾逾飄風地化作道紅線,飛馳而去,剎眼無蹤。
武凱本來就存心在拖延時間,聞聲亦驚疑不定地望著那棵被折斷了的大樹,道:「老輩臨危援手,在下感激不盡,請受在下一拜!」
言畢,果真恭身拜下……
突然一股柔力托來,竟將他整個身子托住,令他不能下拜,那蒼老聲音再度響起:「老夫昔年曾受令師一掌解圍之恩,早思湧泉以報,借圖報無方,此」陰陽童子「性最多疑,不久定必潛回,少俠最好快快離去!老夫因身有急事,不使久留,請少俠珍重!」
武凱忙喊道:「前輩留步!?
空林寂寂,曉霧陣陣,那有半絲迴音,知道人已遠去,遂低頭看了看那口光芒四射,血紅澄澈的「奪命血劍」低聲埋怨道:「你多會惹事啊!」
又極為喜愛地撫了一下劍身,才嗆然一聲,將寶劍歸鞘。
天邊已經現出魚肚白,林中淡乳白色的薄霧迷漫,更加深清新的氣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出林,疾如奔馬地朝明王府馳去。
一路上,思潮起伏不定。
「天雷幫」為什麼傳下「天雷今」追殺他?
武林高手們,為什麼紛紛出手劫奪「奪命血劍」?
那隱身不見的老人是誰?他是不是還在人世上?
思及此,他又想起了「地心世界」中的「長發怪人」等人,他們會不會也出來「如果出來后,他們還會追著我喝血嗎?
啊!還有那「聾兒」,聾兒的影子極快地在他的心中掠過,他又想起了席玲,席玲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紫雲仙子」是誰?他太美了,美得出塵!美得脫谷。
馳行本極迅速,一路想來不知不覺已經進了「雅什台」,便毫不猶豫地朝「明王府」奔去,同時忖道:「席玲宮主一定很思念我!」
至「明王府」后,風陣周靜悄悄地不見人影,柵門卻大大地展開著!
武凱暗道不妙,疾掠身竄入柵內,疾如電閃地竄入當先一個蒙古包內……
蓬中空蕩蕩,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武凱眉頭一皺,疾退而去,猛一提氣,如一溜輕煙般的射入最大的一頂蒙古包中……
蓬中還是空蕩蕩,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武凱仔細一想,暗道不好,莫不是明王了不安好心,將席玲劫持到別的地方去了?
心中突然湧起一不股可遏的憤怒,雙目中也隱隱泛出一股殺氣!
他不知道為什麼席玲宮主失蹤了他會憤怒,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他只是越想越氣,臉色越來越冷漠,如玉般在雙頰卻涌下了兩片紅霞。
最後,他突然長嘯一聲,大喊道:「明王子,你會死!」
嘯聲直穿雲層,喝聲如春雷乍發,四壁嗡然中,武凱已疾如飄風般的狂馳而去。
二天後門衛森嚴,堡壁高聳入雲「狼牙堡」大門前出現了一個英姿煥發,深洒脫塵,身上霞光隱泛,腰懸特長惹目長劍,雍容華貴的少年公子歐武凱。
他在「雅什台」懷著滿肚子的怒火,衝出「明王府」,左思右想之下,決定直奔席玲之父「沙漠之尊」處報信。
當然,他本可以不必急急趕來的,但是一想到「紫雲仙子」那臨去留言,不是也奔「狼牙堡」嗎?
所以,他乘著晨爆初上之際,展開身形,話撲「狼牙堡!」
這次渡地沙漠,一方面心急如焚,一方面體力已復,第三天的黃昏,就抵達了佔地甚文,氣勢森嚴的「狼牙堡」前。
堡牆高達三丈,大門烏黑嵌釘,氣勢雄偉。
武凱主抵堡前,堡門突然大開,兩排黃衣大漢依牆肅立。
「當!」「
一聲鑼響,悠揚遠播,由堡門內緩步走出一個身材中等,衣著黑衫的中年削瘦漢子,至武凱面前拱手一揖,朗聲道:「歐少俠請進堡!」
遂也拱手一揖道:「在下有要事欲見堡主,不知尊駕」
說到「尊駕」兩個字,語音拖得長長地,意在探訪對主的姓名。
黑衣中年瘦漢啞然一笑,道:「在下王元,位居『狼牙堡』總管!」
言畢轉身帶路進堡,武凱也昂然挺胸,大踏步跟了進去。
進堡后不久,堡門便沉重地關上了。
走進堡門數十步后,一座廣闊非常的暗林通現眼前,林木高大,合抱大樹處處可見,林中隱隱射出粼粼水光。
「狼牙堡」總管王元笑道:「樹林中有個大荷湖,可作泛舟垂釣,閑時邀游之好去好。」
兩人腳程均快,轉眼穿過樹林,眼前陡然J亮,竟是一片花海,十彩繽紛,百花齊放,端的美麗非凡。
武凱自出「地心世界」以後,一直都沒見過這麼美好的景色,不禁生出一絲留戀之意,但回心一想,席玲宮主行蹤不明,生死未卜,自己哪能耽誤片刻呢?
那總管王元腳下甚快,就這一耽擱,已走出七、八步遠了,武凱連忙追了上去,笑道:
「這兒風景真好!」
王元臉上突然現出一絲極為詭異的笑容,一閃即逝,武凱因為尚落後一步,所以沒看見。
王元道:「歐少俠若有意思的話,在敞堡多玩幾天也好!」
武凱當下微微一笑,亦未作答。
賓士約盞茶時光后,進往座高大雄偉,樓高數重的巨堡中。
堡中敬衛森嚴,但是陰沉沉的,幾乎不聞一絲聲息。
武凱心中暗暗覺得奇怪,這「狼牙堡」中的氣氛,簡直陰森得像一所地獄,席玲宮主怎麼會住在這裡?
「狼牙堡」堡主「沙漠之尊」不知是怎麼樣的人?
這些問題,立刻就可以獲得答案了。
思慮問,他們已進入一間華麗大廳中,王元低聲道:「歐少俠請稍候!」
才落座,立即有兩名俏麗的婢女送上香茶。
片刻后廳後傳出陣陣笑聲,王元肅然起立適:「值日十二娘娘到了。」
武凱也跟著起立,廳后屏風內,裊裊娜娜行來六對手捧銀笛的青衣少女來,連吹邊行,至大廳當中,止步不前!
十二俏麗少女之後,飄然走出一位年方二十,脂粉不拖,身著青衣的清秀麗人來。
這女子一出現,王元立即躬身道:「總管參見十二娘娘!」
「十二娘娘』微笑道:「王總管免禮!「
望了武凱一眼,嬌聲問王元道:「這位可就是歐少俠?」
王元點頭應是,道:「這就是由『雅什台』來的歐武凱少俠。」
「十二娘娘」向武凱點頭道:「歐少俠請坐!堡主因有重要事故,外出未歸,以致怠慢了客人。」
武凱見這位「十二娘娘」有點面熟,但想不出在何處見過,只好忙笑道:「哪裡的話,在下因有要事奉告,故冒昧來堡,還請『十二娘娘』多包涵!」
「十二娘娘」極清淡地一笑,素手略揮,十二婢女及王總管都恭偌一聲,躬身退去。
武凱微微一楞,「十二娘娘」已經迴轉頭來,嬌聲道:「歐少快有話請說吧廣武凱面色黯然,道:「席玲宮主在『雅什台』失蹤了!「「十二娘娘」聞言,大吃一驚,秀麗的臉蛋兒,瞬那間變得一片慘白,顫聲問道:「宮主……宮主真的失蹤了嗎?」
武凱點了點頭。
「十二娘娘」突然道:「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武凱不禁好奇地望著她,忖道:「難道『狼牙堡』里早已料到這事了嗎?」
口中不禁說道:「『十二娘娘』,難道……」
「十二娘娘」慌忙抬頭,道:「實在對不起,因為官主是堡主唯一的女兒,所以……讓您見笑了!」
武凱不由「呵」了一聲,他暗付道:「紫雲仙子難道不是堡中的人嗎?」
「十二娘娘」詫異地望著他道:「有什麼不對嗎?」
武凱連忙堆上了笑容。道,沒什麼!「
「十二娘娘」望了他一眼,忽然低聲道:「歐少俠,您如果沒有別的事………,哦!歐少俠是否願意等堡主日來?」
武凱本欲即刻離去,但回心一想,這「狼牙堡」中,處處都透著神秘與古怪,倒不如留下來看看,遂答道:「在下久仰堡主大名,如蒙不棄,願候堡主歸來。」
「十二娘娘」臉上隱隱泛起一層憂色,轉瞬即逝,低聲道:「堡內甚多事都不足為外人知道,望少俠不要隨意走動,免招誤會。」
言畢,一抬手,十二婢女魚貫而入。
「十二娘娘」嬌聲道:「帶歐少快去七號客房。」
為首二婢女應「是」,帶著武凱向廳外行去。
方出廳門,就聞廳內傳出一聲鈴響,及「十二娘娘」的聲音問道:「何人闖堡?」
二個男子口音答道:「昆倉三鶴!」
「十二娘娘」冷哼一聲道:「憑他們三個?哼,三虎出陣,好好招待他們!」
那男子恭聲應一聲「是!」
接著就沒有聲息了。
武凱不禁心中納悶,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悄聲朝喧路二婢女笑道:「聽說三虎很有名是嗎?」
左邊那婢女低聲道:「誰人不知三煞、三虎、六魔王、還有十二娘娘…,,另一婢女低聲道:「少說話!「
這時,經這無數曲折走道,已抵一房門前,左邊那婢女道:「公子如有吩咐,請拉門后的鈴繩,自有人前來服侍,而且『十二娘娘』一再叮囑,請公子不可出門。」
武凱故作驚異狀,問道:「為什麼?」
「『十二娘娘』說,堡主出門已有半月,未見蹤影,現在宮主又告失蹤,堡中又多事,常有人闖堡,故請公子稍微留意,以免引益誤會。」
說完,朝武凱一福,轉身離去!
武凱冷眼旁觀,見這兩婢女。身法靈活,步履輕快,分明身具極高輕功,不禁心中微凜。暗忖道:「等下若是自己有任何行動的話,倒要小心一點了!」
進入房中,為一客室,布置清雅脫俗,似又華麗非凡,使武凱實在猜不透此間主人,「狼牙堡」堡主「沙漠之尊」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的人!
客室內,有一套房,是為卧室,應用物品,一應俱全,使客人一入房中,立有一種賓至如歸之感。
武凱連日奔波,雖然內功精湛。但也感到有些疲倦,而且想起晚上要一探「狼牙堡」中的實際情形,遂坐在床上,動功恢復疲勞。
至落日西斜,滿天暈紅之時,堡中已是暗影處處,到處顯出一片陰森森的景象。
還是先前那兩婢女,替武凱送來一桌豐盛的飯食,吃完後撤去,武屆叮囑道:「我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要讓別人進來。」
兩婢女撒去灑食后,天已交二鼓,遂睜開眼來,傾耳靜聽著。
堡中陰沉沉的,四周一片死靜。
武凱長身起立,走出外間將門反扣好,輕輕推開窗戶,身形一晃,掠出窗外,倒貼在屋檐下。
游目四處一望,渺無人蹤,正待翻身上屋……
突然一條黑影,在西北角,一閃而逝。
武凱再不遲疑,單掌微推,身子已激箭似的暴射而去,直朝堡內西北角上掠去,至方才黑影出現處,左足一抵瓦面,身形微偏,跟蹤上去……
那條黑影,這時早已消失。
武凱凝目望去,只見大樓中,有一房間,燈火熒熒,人影幢幢,送一提真氣,捷比燕子穿簾,斜掠至屋檐上面。
他腳尖方抵瓦面,只聽得樓下「啾」然一聲,一條人影,拔空而上……
武凱急忙往屋脊之下一伏……
就在屆時,「狼牙堡」存糧大倉,突然失火,火勢奇快,眨眼間,已然紅光沖霄,人聲鼎沸了。
那條黑影,身形奇快,一抵瓦面,見堡中失火,冷哼一聲,身形略提,「刷」地一聲,向起火處暴射而去。
武凱暗道僥倖,長身起立,一提全身真氣,輕輕飄地掠至窗口,單掌一貼檐下屋壁,由富縫向內望去。
只見屋內一張長桌,長桌對面穩坐著十二位貌美如花嬌娘,「十二娘娘」赫然在座。
桌子這邊,一個身材高大的魁偉男子,背窗而立。
長桌上鮮血淋漓,赫然並列著五顆人頭。
五顆人頭中,二人看來甚為蒼老的人頭,已然發黑,顯然割下已有十數日之外,另外三顆,則鮮血模糊,似乎方才割下不久。
那高大男子開口道「『人云蒼龍』與『五丁金劍』早就該死,直延至今,嘿!想不到『崑崙三鶴』也趕來送死,這不能怪老夫無情,至於處仇的那兒,現在反正抓破了臉說話,搞不好,我席無忌就豁出去,跟他拼一拼。」
聲音冷冰低沉而平板,字字有力,隱具一股威嚴。
十二娘娘為首一位,開口道:「宮主已經落入仇天浪手裡了!
請堡主定奪!「
武凱心中暗驚,這高大男子竟是堡主。
堡主突然冷笑一聲,道:「既然玲兒落入他手中,那就只好暫且應允他的邀請!」
說完一鼓,掌,總管王元應聲而入。
堡主道:「今晚闖堡者,全部格殺勿論,帶首級來見我!」
「今夜闖堡人不在少數,而且……而且……最好請娘娘出馬。」
堡主冷笑一聲,道:「哦!三煞、三虎、六魔都不行嗎?」
王元道:「來人未露真面目,但是由其行蹤上看來,三煞、三虎、六魔恐怕……」
堡主道:「好,『十二娘娘』全部出動一擊。」
王元又道:「那位由『雅什台』來的歐武凱……」
堡主冷笑一聲,道:「在屋檐下!」
又轉首朝窗外道:「歐少俠請進來!」
武凱聞言大驚,想不到自己已經被他發現了,方欲現身……
一絲嬌柔無比的聲音傳入耳中:「席無忌看中了你的劍,所以,最好別惹麻煩!」
武凱一聽,心中大喜,這不是「紫雲仙子」的聲音嗎?
當下不再怠慢,長吸一口真氣,身形陡然暴起,其疾無倫地激射而出……
窗內,這時傳出冷冷的聲音:「王元,替我拿下他!」
一條黑影,暗忖客房已不可回,不如往堡外馳去。
突然,暗處一聲暴喝:「哪裡走?」
一條高大人影,挾著一溜寒光,帶起悠悠風聲,當頭劈到武凱低哼一聲左掌猛力一揮,一股狂飆,應掌而出……
背後一聲冷笑,王元已到身後右手一抬,驕指疾點武凱背心「命門穴」……
武凱驀覺背後風聲襲到,急忙收招旋身,橫飄五尺,左手一彈,五縷指風,呼嘯暴射而出……
先前出現那高大漢子,「刷」地一聲落在地上,暗影中,同時,闖出兩人,三人並立一排……
王元冷然一笑,道:「歐少俠,堡主有請!」
武凱亦是冷笑一聲,道:「在下告辭了!」身形一動,就要辭去。
王元冷笑道:「歐少俠也太小看」狼牙堡「了,難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嗎?」
說著,身形一動,向武凱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