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郡主
在喊聲中,慕容西山業已扣住洪金寶右腕脈,手指竟然被一股內勁排震,差點滑手,幸好他經驗老到,馬上再轉個腕手,照樣扣住對方。一臉驚詫地瞧著這本是不起眼的小家丁,何時得來如此強大內勁?
洪金寶則已面帶微笑瞧著老爺子:「別鬧啦,老爺子,看你一副緊張模樣?」
簇容西山冷斥:「誰鬧?上次饒你,這次又犯,罪不可恕。」
「我又犯了什麼罪?盜墓?挖墳?冒犯小少爺?」洪金寶訕笑道:「是你在耍我,還是我在耍你?小少爺根本沒死,你們幹嘛裝著耍我?」
聞及「少爺沒死」,慕容西山臉色頓變,怒斥胡說,就要運指點穴。
那輕易不露面的老太君,此時也被驚動而掠空前來,她早看清狀況,怒氣不比兒子弱,嗔喝道;「拿下他,重責三十大板,簡直毫無教養。」
洪金寶還是一臉不在乎:「別鬧啦,小少爺沒死,我哪來罪過。一切真象已大白,我只是來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以後請太君、老爺別再耍我們下人,尤其是拿少爺生死開我玩笑,拜託拜託。」
趁機又運勁,一掌擊得墓壕更加深廣,灰泥轟飛滿天,他更形威風八面。
「畜牲,反了!」
太君忍不住,龍頭拐杖一掃,就要擊劈過來。
洪金寶但見拐杖又急又快,才一瞄眼,已劈至膝蓋半尺之近,嚇得他猛跳後頭,心想威風也耍完了,急急喝道:「少爺回來了,在門口。」
這話果真轟得太君及老爺詫愣當場,招式忘了再遞出。
「少爺真的回來了,是我跟他一起回來的,真相已經大白,再鬧下去已沒意思。」洪金寶落落大方:「就算我撒謊,要懲罰我之前走一趟大門,讓我心服口服吧!」
話未說完,西廂迴廊已起一陣騷動,將眾人目光引去,只見得月門外轉入一位短髮年輕和尚,他一臉焦切急叫:「死阿寶,你敢暗算我。」
原來洪金寶為想挽回面子,臨至大門,突然點倒慕容寒雪,把他塞在牆角,自身前來演這場復仇記。
而那慕容寒雪遭到暗算,全身動彈不得,只能嗚嗚低鳴,叫久了,終也被看門守衛聽及,他未必認得這人即是大公子,自然反應地替他解穴道。
慕容寒雪得以動彈,早料想洪金寶把戲,不等守衛問話,即行掠牆邊來,故而引起一陣追逐跟騷動,正巧趕得及此幕劇。
他先見著洪金寶,突又見及久別千里的奶奶及父親,心情一陣激動,跪了下來:「不孝孫拜見奶奶、父親大人。」
慕容太君及老爺同感驚詫,怎生會有個小和尚如此稱呼自己,一時也難以接受此狀況,驚愕地愣在當場。
洪金寶弄笑道:「太君、老爺,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小少爺,他只是為工作方便理了光頭而已,你們再看清楚些,他的大眉毛、尖鼻子,潔白的牙齒。」
慕容寒雪急聲又叫爹,大慨父子連心,慕容西山果真認齣兒子,一聲小雪子說得哽哽咽咽,老淚已含眶欲出。
太君更是淚流腮面:「小雪子么?」拖著沉重步伐急急迎了出去。祖孫情濃,太君驚喜中,撫著愛孫臉面久久不肯罷手,直道:「瘦了,黑了,回來就好。」那股威嚴早逝去無蹤,換來一副老邁慈母模樣,讓人覺得老祖母其實最在乎的還是自己骨肉子孫,其他一切權勢財富,似乎都已不重要了。
那慕容西山此時哪顧得了懲罰洪金寶,早松去其腕脈,不自覺地走向愛子。
相別數年未見,竟也讓人難挨相思之苦。
他微抽著手,若非母親佔去愛子,他照樣把持不了尊嚴,先抱個滿懷再說。此時他卻只能以目傳情,聊解親情之苦。
洪金寶見狀,心知是開溜時刻。
顧不得再打招呼,瀟洒己極地走向守衛陳豪,低聲說句:「如果想跳巢,找我去。」然後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陳豪聽的莫名不解,但心頭卻已認定這小胖子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將來有機會可得好好套套交情,說不定日子將過得更有意思呢。
此時他也不自覺地讓洪金寶走人,畢竟能要得老太爺滿心激情,那些罪過已然不是罪了。
不久,慕容公子回府消息已傳開,慕容府終於充滿一片洋洋喜色,這已經是三數年未曾見過場面,樂得慕容家人大開筵席,以解悶氣。
就連洪金寶二叔都沾上光,當了慕容府主客,他終於覺得有這侄子也是一件十分不簡單之事,他下定決心今後要好好對待侄子。
再也不要胡亂責備,畢竟小孩長大了,應該有他們自己的天空了吧,他如此找理由,自也覺得良心舒爽許多。
奇怪的是,洪金寶自從挖墳之後就再也沒回慕容府。
這事引起慕容寒雪緊張萬分,因為帶回來的寶物一直交予他保管,這小子莫要被人綁架才好。
然而礙於剛回家,實在走不開,看來只有等夜深人靜時再說了。
好不容易挨到三更,他向父親表明之後,隨即溜往街上,找尋這位童年好友去了。
在找遍茶館酒肆,花街柳巷,慕容才想到如意當鋪的柳如意。
他果然在柳如意那裡問到消息,洪金寶拿顆鵝卵夜明珠要典當,嚇得柳如意驚心動魄,這可是價值連城,他哪出得起價,遂支個五百兩銀子讓洪金寶先消遣去了。
慕容寒雪聞言臉色稍沉,這小子十足財迷心竅,寶物才上手就急著花,也不怕偷覦者尋上門憑添麻煩。
「我得趕快去瞧瞧,這胖子莫要把家當輸個精光才好。」
雖然寶物價值連城,小小賭場豈能吃得下,就怕洪金寶一時神經錯亂,把夜明珠當成玻璃珠,那再多的寶藏也不夠輸。
想及此,慕容寒雪趕忙鑽往發財巷,延著細細碎碎吆喝聲,尋往天天賭坊。
方近百丈,那賭坊竟非喊天九、地杠、十八點的吆喝聲,而是一連串皆大歡喜的笑喝聲。
慕容寒雪直皺眉頭:「莫非這些賭徒都發了財不成?個個笑成這股樂勁?」忽又想到什麼:「莫要死胖子輸大錢才好。」
聽此聲音,極有可能出現某個大輸家,慕容寒雪更是心急一個箭步掀簾而入,花亮燈光下人頭亂晃,濃騷汗酸夾攙煙熏味直灌鼻頭,慕容寒雪極不習慣,卻也得暫時忍耐。
待要找人,始發現平常大約十來桌賭徒,此時全然把桌了並成一大桌,而圍成偌大一堆人圈,笑聲即從這人堆傳出。
敢情有人殺伐太甚,以一賭上千百人了。
忽有聲音傳來:「答的妙,連你老婆的肚兜,你都有辦法拿去當銀子,好極了,有賞!」
嘩然一響,自是銀子落桌聲,賭徒登時起騷動,一陣你爭我奪,笑聲不斷傳出。
慕容寒雪立即聽出那賞銀者即是洪金寶,心下不懂他在要何花招,也就擠著人群探頭瞧去。
只見得洪金寶滿面紅光,汗濕衣衫,胸口敞的開開,一腳跨在桌上,上腳踩椅背,而桌前則堆著一堆小山般銀兩及元寶。
瞧他又自狂妄送出數百兩予賭徒,簡直把銀子當石頭,更讓慕容寒雪驚心動魄,冷聲喝道:「胖子你在幹什麼!」
他暗含真力喝出,已震得周圍人群耳根生麻,一時鬧氣被壓下,千百道目光全盯過來。
洪金寶也已發現來人,驚聲道:「是你!」
「你在幹什麼?」
「賭啊!」
「賭?我看你在發銀子!」
「發銀子?呃,爽啊!」洪金寶又起得意神色:「這是我這輩子賭得最過癮的一次,也是第一次覺得銀子那麼好用。」
「你敢拿我們的家當耍派頭?」
眼看慕容寒雪一臉兇相,洪金寶可也會意,欣聲笑道:「唉呀,你會錯意啦,我哪動得了家當,只是今天手風奇順,連開十八樁豹子,殺得老闆片甲不留,結果金光劉把路坊頂給我還不夠賠,俺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現在換我當老闆,總該開張大吉,散點錢財,討個吉利,將來這些人才不會斷了錢源吧!」
賭徒聞聲一陣起鬨對對對,下次一定前來捧場,有人更說銀子發得越多,捧場越熱烈。笑聲幾乎欲掀屋瓦。
慕容寒雪半信半疑。
洪金寶立即把前任老闆金光劉抓過來:「不信你問他!」
金光劉一身粗壯如牛,又瞎了左眼,掛上腮胡,倒像個大海盜,此時也擠出奴僕笑容:「不錯,洪老闆手氣好,一口氣十餘萬兩銀子,我只好把店頂給他。」
「洪老闆出手可大方得很,心情一高興,立即賞顆夜明珠給我,如此老闆,小的自是太崇拜了。」
金光劉抓起那晶瑩剔透夜明珠,瞧得賭徒一陣叫囂。
慕容寒雪眼睛已被扭傷,這夜明珠何只十萬銀子,洪金寶簡直在做賠本生意。正想斥責,洪金寶卻揮手止言:「我自有道理,別老是提心弔膽,放開心情,來到自家賭坊、高興玩它一下,全算我的。」
隨又轉向群眾,狂放吆喝聲又起:「繼續繼續,別讓氣氛冷下來,吳財你剛才說什麼,什麼酒的?」
那瘦如猴子的中年漢子咧著大嘴,笑嘻嘻說道;「是男人比較會喝酒還是女人?」
群眾一陣喧叫,狀如瘋子,早把慕容寒雪壓在一邊,哪有讓他再說話餘地,他只能苦笑,這些人真的瘋了。
中聽得有人喝叫:「當然是男人較會喝酒,你沒看到酒樓大都是男人在喝酒。」
「有道理。」
群眾鼓掌叫好,猛替男人爭口氣,那人得到十兩銀子。
又有人扯道:「不對,是女人會喝酒,你們沒看過好多美酒都以女性取名,例如女兒紅、貴妃露,聽說楊貴妃千杯不倒,當然是女人會喝酒了。」
群眾一陣嘩然,有人贊成,有人反對,不管如何,有聲音即有賞銀。
洪金寶頻頻點頭:「雖然胡謅,也算有理,給十兩。」
銀子一耍可不只十兩,又引來一陣搶奪。
一名大鬍子男人則不服說道:「還是男人會喝酒,因為男人的身體像酒壺,從上面裝,下面流,永遠也喝不醉。」
全場登時暴笑。
洪金寶更是皺眉:「這是什麼答案。」
「標準答案,不信,我示範給你看。」
大鬍子男人登時想爬上桌面小便,猝被群眾拉下來,扯著他腰帶,想驗明正身。
洪金寶呵呵直笑:「算啦,真是天才,給二十兩。」伸手一丟,群眾搶如野狗,他不禁更樂了。
答案千奇百怪,最後總會有人要求洪金寶提供標準答案,洪金寶想了想,自會發表意見:「我看還是女人較會喝酒。」
「為什麼?」有人問。
「你們沒發現陪酒的都是女人嗎?」洪金寶訕笑道:「不會喝酒,哪敢陪酒?」
「有道理。」
群眾一陣鼓掌叫好。
洪金寶更樂翻天,自賞一百兩銀子。
「翻天九,搖骰子已沒勁,再來一題。」洪金寶卯足勁,喝聲道:「請問玉兔為何跟嫦娥一起奔向月亮?」
有人立即說道:「因為它瞎了眼。」
「因為它脖子被套住。」
「都不對,因為它是公的,暗戀嫦娥,才跟她私奔。」
「還是不對。」洪金寶訕笑不已。
「標準答案是什麼?」
洪金寶捉黠地說:「因為嫦娥羅圈腿,玉兔忍不住就跟去了。」
這是什麼答案,連慕容寒雪都笑了起來,他沒想到這胖子竟然也如此能掰,而且掰得頭頭是道。
瞧他們如此盡興,自也不好意思再打擾。
還好洪金寶只花掉一顆夜明珠,比起寶藏還算無傷大雅,只要自己日後看得緊,該沒什麼後遺症才對。
他耐心地等,碰上奇怪絕好笑問題也會湊興猜上幾句,胡裡胡塗竟也耗至五更。眼看桌面大堆銀子已光,洪金寶才興緻稍減地說明天請早,把現場留給金光劉,始跟慕容寒雪一同離去。
他早搬上一艘還算不錯的畫舫,如此可悠遊蘇州河道,隨遇而安,更可避開不必要的跟蹤,一舉數得。
方回船邊,洪金寶滿身臭汗,乾脆跳入清凈河水洗個晨泳。
慕容寒雪終於逮到機會指責:「才回到這裡不到兩天,你就如此狂花,輸錢事小,要是消息傳開,你知道會惹來多大麻煩?」
「我故意的。」洪金寶回答的冷靜而瀟洒。
「故意?!」慕容寒雪不解:「你怕人家不知你家財萬貫。」
「沒錯。」
「我不許你這般招搖,要是元兵知道,封死蘇州城,看你如何保有寶藏。」
「好啊,正合我意思。」
慕容寒雪臉色一沉:「跟你說正經,你還開玩笑。」
「我可也正經得很。」洪金寶游向船邊,抽起身子,拿著毛巾邊擦道:「別忘了,留在蘇州的寶藏只不過是所有寶藏的一小部分,剩下的還在銅櫃山,聽小道消息,那秦沐風和一大堆官兵正不斷挖掘。咱乾脆放出風聲,寶藏早被我們取走,他們自會放棄挖掘,那樣咱的寶藏才真正安全、日後才有機會可取走。懂嗎?」
慕容寒雪一愣,本是毫無道理,但經此一說,他不得不佩服胖子的確有一套、登時敲個響頭過去:「怎不早說,害我以為你老愛現。」
「我是愛現!」洪金寶邪笑道:「一個人花已是心疼得很,哪啥得再找你花?」
「真是守財奴。」慕容寒雪笑了,回為任何寶藏若放在守財奴身上,那自是可安全不過了。
想到安全,慕容寒雪又有問題:「那幾箱寶物,你放在哪裡?」
「天機不可泄露。」洪金寶一臉賊樣:「放心,它比擺在皇宮還安全,就算真的出問題,藏寶圖還在你手中,你怕我吞了你不成?」
慕容寒雪不自禁摸向胸口那另行標示過的藏寶圖,心神安定許多。這將是他日後最大依靠。
他不但將寶圖縫在胸襟處,還描了一張藏在秘密地方,以免意外發生,仍有後備者可用。
「不管如何,希望你還是小心些,這批寶藏,待我聯絡上買主,立即找你取出。」
「有人能出得了這麼大手筆嗎?」洪金寶存疑,照他想來,除了當今皇上,天下恐怕無人吃下這批貨。
慕容寒雪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表示到時自會知道。
隨又把話題扯開:「你以後決定不回我家了?」
洪金寶邪眼瞧來:「行嗎?為了你我挖了兩次墳、你老爹大概對我神經過敏了吧!」
「那是誤會,現在誤會已解開……」
「就怕誤會解開。」洪金寶道:「現在證明錯在太君和你爹,下次見面,他們不會尷尬。」
慕容寒雪一愣,這倒是了,隱約中,每次提及他,父親老是有股莫名不自在神情,要是面對面、那豈非更形窘困。
這問題似乎一時不易解決,看來須要時間加以沖淡才行,或而……
慕容寒雪忽而瞄著洪金寶,頗有邪意含笑著;「我妹妹快回來了,你不想見她?」
「小青?」
洪金寶已三年未見她、印象中,她還是個黃毛丫頭、但女大十八變,她本就遺傳夫人美貌,現在可能更楚楚動人了吧?
「她不是到峨嵋拜師學藝了?」
「三年啦!」慕容寒雪道:「該學的也都學了,這次我娘親自前去接人,她必定會回家。」
洪金寶乾笑道:「回來,再去看她。」
「這我就放心了。」慕容寒雪欣笑道:「還有,別忘了減肥,增加你的魅力。」
「你這是什麼意思?」洪金寶忽覺有異:「叫我減肥?」
「對啊,是說過,要把妹妹介紹給你。」
洪金寶聞言,啼笑皆非:「你不會當真吧?」
「有何不可,只要你們有緣的話。」
「算啦,多尷尬。」洪金寶但覺窘著臉:「我不來這套,你少給我添麻煩。」
感覺中,大小姐總是高高在上,他豈敢有此妄想,莫要表錯情,那豈非一輩子尷尬難看。
慕容寒雪倒是真心,他覺得妹妹也是落落大方之人,雖然洪金寶不是什麼俊男雅士,卻也帶著一股瀟洒,憨中見智,如今武功又出奇進步,已是具備條件,只要自己努力穿針引線,也非全無機會。
當然,在私心方面來說,以妹妹套住他,將來慕容家處可得力不少,尤其還牽涉屠龍真人,慕容家想不旺都難。
時下洪金寶不肯接受,慕容寒雪也不強逼,只能提供一些意見,先化開其心中隔閡方是正策:「這樣好了,你也不必表現追求心態。把她當成我妹妹,以一般方式交往。」
「你不在說廢話?她本就是你妹妹!」
「呃……我是說,你不要有下人的壓力,以平常心態面對她。」
「笑話!」洪金寶聳聳肩:「我現在已是全國最富有的男人,還有什麼壓力。」
「呃……」慕容寒雪一時答不上口:「唉呀,反正你認真就對,沒有壓力也好,妹妹喜歡這種人。」
「別老說你妹妹。」洪金寶不願牽扯她:「相思居的沈采眉呢?人都回來了,還不去看她。」
慕容寒雪一愣。
自己之所以跟洪金寶涉及賭場、酒家、青樓,全是為了扮敗家子,以便被逐出家門前去尋探寶藏,否則他是不會去那些不正當場所。
然而認識的采眉姑娘可非一般粗俗女子,他真的有點喜歡,也用過感情,此時情勢已變,自己又有個未婚妻,該如何是好?
洪金寶瞧他猶豫,話又逼來:「你不去?要拋棄人家?」
自己能順利找到慕容寒雪,找到寶藏,采眉姑娘功勞不小,他當然站在她這邊,至於那南宮明珠的未來少奶奶,莫說順眼,連見都沒見過,叫他怎生將人拿來跟采眉姑娘比?
他不幫采眉幫誰?
「我已有未婚妻……」慕容寒雪好生為難。
「什麼未婚妻?」洪金寶斥道:「既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想始亂終棄。」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呃…」
「既然還有情,去看她又有什麼不可!」
「我是怕南宮家說話。」
「那你就休了南宮明珠啊!」
「我不能,不能……」
「有什麼不能?」洪金寶斥道:「你怕她賴著你。」
「不是這樣……」慕容寒雪道:「這其間還牽涉我父母,我們是指腹為婚,雙方家長都認定了,二十年頭都這麼叫著親家,現在怎好說散即散。」
洪金寶道:「那你就娶兩個,皆大歡喜。」
「這……行嗎」
「不行也得行。」洪金寶冷道:「我最恨始亂終棄的人,你看著辦吧!」
慕容寒雪一時不敢做聲,這問題實在太棘手,怎麼處理,似乎都不妥。
洪金寶瞧他困窘如此,心生不忍,語氣已緩和下來:「反正時間還長得很,以後事情,誰也無法預料,說不定將來南宮家先提出解約,豈不水到渠成,你現在就避著采眉姑娘,實在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太不明智。在人情,在道義上你都該去看看她,免得人家整日以淚洗面,聽見沒有?」
慕容寒雪終也點頭,他實在不能置采眉姑娘於不顧,還是去一趟吧!
「走啊,還等什麼?」
瞧他如此躊躇,洪金寶下令驅逐。
「你……你不跟我去……」慕容寒雪窘困難安。
「我去幹嘛?幫你談戀愛。」洪金寶斥笑道:「又不是沒去過花柳巷,還臊成這個樣子,去去去,越看越窩囊。」
洪金寶一掌推來,硬把慕容寒雪給逼掠上岸。調著舟,他想溜人、劃開十數丈,方自招手弄笑:「好好享受美人恩啊,來日再見。」
笑聲中,船行順水流去。
慕容寒雪愣了一會,兀自苦笑起來,自己哪變得如此窩囊,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送猛吸真氣,抖起精神,向洪金寶招手后,鼓起勇氣往花城美人巷行去,心頭老是念著采眉姑娘不同於一般女子,步伐不禁硬朗許多。
至於供金寶,驅舟順著蜿蜒河道閑逛河堤景色,倒也逍遙自在。
「發財滋味真好。」
他捏著口袋隨時都裝著七八顆閃閃生光的夜叫珠,心頭顯得特別踏實。
想想幾年前能摸著碎銀塊,已是天大喜悅,隨又進步到以千年人蔘換來數百兩銀子,滿以為造化弄人,美夢成真。
誰知道短短三月之後,自己竟然會成為天下最富有的男人。
做夢都夢想不到的情景,卻活生生被他碰著。
「全國首富?呵呵……」洪金寶不禁陶醉而滿面風光地挺立船頭,以君臨天下姿態矚望這不一樣世界,眼看左堤有株古松,盤天蒼勁,甚是古樸,讓人瞧來舒服,他已癟樣笑起:「明天買回家,種在太和殿。」那語氣好像已成為真皇帝。
買完古松,買巨石。
或見迎面而來漂亮小妞,自也牽上親親笑容猛招手長得姑娘窘紅著臉,越是斥責登徒子,他越是高興。
「趕明兒到你家,十轎八車抬你過門啊!」
洪金寶向一位岸邊洗衣的美姑娘如此說。
那姑娘似認得他,斤聲:「死胖子又來了!」舀起冷水即潑,濺得洪金寶滿身水點,兩人笑得開心。
「說真的啦!趕明兒說媒去。阿珠小姐你該不會嫁我
吧?」一臉色相的人這麼說了。
那阿珠小姐自是嬌嗔:「想的美,準備好十轎八車,我就跟你走。」
頗有幾分姿色的她,掀起披肩秀髮嗔,挺起結實胸脯,倒有幾分野。
洪金寶可癟了:「別的沒有,要錢多的是,這次你死定了。」
「你才死定。」
阿珠小姐嗔斥著,一聲大喝砸死他,周邊七八名洗衣婆娘也湊興過來,或潑水或丟小石塊,咂得洪金寶跳跳閃閃,狼狽中帶著過癮地躲過浩劫。
已相隔百丈,阿珠潑辣聲還帶勁得很。
洪金寶不禁搖頭自嘲:「這種女人,娶過門也未必好受吧!」
他決定放棄,另外物色她人。
然而時處清晨,趕著此時前來洗衣者,該是些較苦命家庭女子,衣衫樸素倒在其次,可惜沒上妝,總顯不出味道,倒讓洪金寶泄氣不少。
待轉到紅花堤,兩岸桃樹雖未盛開,卻也枝葉茂密,別有一番景緻。
缺了人,洪金寶得以安靜下來,心思還是繞著寶藏打轉。
照此看來,只要把風聲傳出去,秦沐風那群人很可能停止挖寶,自己再利用機會把寶藏搬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方,然後再改頭換面躲到天涯海角過著榮華富貴下半生,不亦快哉!。
至於二叔及慕容家人,倒是個問題。
洪金寶想想,似乎該把二叔接走,畢竟他是唯一親人,而後留點寶藏給慕容寒雪。
「就這兩箱夜明珠吧,少說也值上百萬兩,足夠他買回去失去的慕容府,該算仁盡義至了。」
聽他語氣,似乎想將寶藏獨吞似的,果真顯現出守財奴特性。
卻不知慕容寒雪是否會讓他如願,尤其是寶藏圖在他的手上,該有完全掌握寶物之能。
然而瞧那洪金寶笑得如此小人得志模樣,似已胸有成竹,鹿死誰手則不得而知了。
在陶醉發財夢中,洪金寶忽見桃花林中有道白影晃動。
那白影似在跟蹤船隻,若即若離,若隱若現。
「莫要是搶錢的才好。」
洪金寶有了戒備,乾脆把船靠向岸邊,凝功以待,想看看對方是誰,到底在耍何花招呢?
白影果然盯船而來,落落大方閃出桃花林,但見這人長發披肩,是個女的,她含笑而立,似在等相隔二十丈的洪金寶發覺什麼?
「是你!」
洪金寶已認出來人,正是水樣般性感的花貴如,她平常喜歡穿紅衣,怎的今天改穿白衫裙?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錯,此時的花貴如不再像已前妖媚得噴火,那襲白衫格一套身,反倒像個成熟公主般高貴多了。
她含情而笑:「還認得我嗎?沒有良心的,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百般思念你。」
輕掠頭髮走來。
雖像公主,但舉手投足間仍現著那股迷人風韻,瞧得洪金寶猛吞口水。她曾是自己的女人,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尤其她又和三環佛陀有所來往,此時突地造訪,準是和寶藏有關,他得小心應付才是。
「你……還沒嫁人?」洪金寶乾笑地說。
「嫁人?」花貴如突然會過意,冷嗔一聲:「沒良心的,才分手幾個月,你竟然講出這種話,看我如何收拾你。」
掠上船頭,粉拳啪啪搗了過去。
洪金寶想退,退至船角,無處可閃,只好挨她幾拳,是不痛,但花貴如身上特有蘭花香氣襲來,讓他不禁幻想起昔日那甜蜜糾纏情景,丹田不由熱氣衝起,這性感女人又自逼得那麼近。肚兜裡頭那尖聳胸脯竟然挺的這般結實。洪金寶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抱住,猛地將她吻個夠。
花貴如先是反抗,隨即嚶嚀掙扎而閉上眼睛,任由男人親吻,輕微喘息聲更挑逗洪金寶。
他受不了,硬要脫人家衣服,花貴如驚覺到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遂掙扎:「不要,不要在這裡……」
輕輕推開洪金寶,先躲向船尾再說。
洪金寶吃不了美人,雖是失望,但分開之際,他又想起這女人可能有目的,心神不由一凜,暗道好險,莫要被女人迷得傾家蕩產才好。
雖是如此想,但瞧著如此讓人心動女人,洪金寶還是心神亂竄,暗自驚嘆,這女子實在是天下尤物,誰碰誰准含傷帶禍。
花貴如閃開之後,稍整理衣衫,恢復端莊,但那朱紅如火嘴唇仍舊百般挑情吮動著,含情帶媚地說:「你好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我么?」
洪金寶邪邪一笑;「誰叫你老是勾人家的魂。我差點忍不住。」
「我勾你的魂?」花貴如淡淡媚笑:「我有這能耐嗎?」
「少羅嗦,都被你勾得神魂傾倒,還說這風涼話?」
「真的!」
花貴如頓時笑得花枝招展,那胸脯更輕顫動人,洪金寶猛想衝過去再擁吻她,可是一股慾望衝上來又被壓下去,猛念著要理智要理智,倒像個受盡蜘蛛精誘惑的三藏和尚。
花貴如瞧在眼裡更笑在心裡,男人大概都逃不了她這關。
此時船舫已順水飄到一岸邊有顆千年桃樹。此樹大約兩人腰身粗,盤根錯節,枝葉茂盛,岸邊樹上則結滿了紅絲彩帶,隨風輕擺,十分顯眼。
「你看那棵樹!」花貴如纖指指了過去。
「有什麼好看。」洪金寶道:「還不是一棵樹,頂多只能把它砍來當柴火燒。」
「你怎講這種話?煞風景。」花貴如笑道:「它有個名字叫周公樹,對情侶是很靈的。相傳周公在此跟桃花女比斗,雖然桃花女被打敗,她的鮮血濺在此化成株株桃樹,周公但覺罪孽過重,遂落拐插杖,終化成這棵桃樹,以結姻緣。」
花貴如指著彩帶:「看到沒有,那彩帶兩頭都寫著男女情侶姓名,結在這樹枝上,日後必定結為夫妻,我們也去結綵帶吧?」
「這麼靈?」洪金寶眉頭皺了皺:「你想嫁給我?」
花貴如嗔聲一斥:「都被你非禮了,你還講這種話。」靠向洪金寶胸口,伸手即捶:「這輩子不嫁你,要嫁給誰?」
洪金寶一時難以自處,若能娶得如此美女自是不錯,但他老認為花貴如沒那麼簡單,尤其就此下嫁某人而跟他過一輩子。
「你真的要嫁我?」
「不是說了嗎?」
「說了就算?」
「人都給你了,還不算?真是沒良心。」花貴如一笑:「既然你不信,那我發誓好了,將你名字和我名字寫在一起,掛在周公樹,將來若有人背離,願受天打雷劈之災。」
說著,她已撕下裙角布條,準備立誓結盟。
洪金寶瞧她如此堅決模樣,不禁疑惑起來。其實自己如此多疑,原是出身較低,不敢有非份之想。
然而自己現在已是全國首富,就連皇帝都未必富過自己,又有何好自卑?娶個天下美女,哪還顧慮一大堆?挑三撿四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啊!
「你想嫁給我,我未必願意娶你呢?」洪金寶自我陶醉而自言自語地說。
花貴如靈耳一動,卻未明確聽清楚:「你說什麼?你不想娶我?」
洪金寶見了一聲,此時他的確搞不清是否真的對這娘子有感情,當然,他也不會拒絕她,老實說,他還真的有點喜歡她呢!
「我是想娶你,只是……」
「只是什麼?」花貴如有了戰勝笑容:「只是你我還認識不夠深?」
「呃,有一占」
「那沒關係。」花貴如道:「只要你我有誠心,任何問題都可以克服的。為了表示我是真心的,我這就立誓,沒有紅帶子,就用我的血染紅它。」
花貴如當真將手指咬個洞,她不覺得痛,反而有股興奮地在白紗寫上「花貴如」三字,寫完后,還染著其他白色部位。
洪金寶驚心不已:「你……玩真的。」
「這種事怎能開玩笑?」花貴如含笑道:「該你啦,敢不敢咬指頭,若不敢,沾我的血好了。」
洪金寶瞧她如此認真,一時過意不去,也咬破指頭,寫在白絲帶,這舉止在若海誓山盟的偉大情侶在立誓,連鮮血都用上了。
花貴如見狀,更是興奮,不自禁地吻向情郎:「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海枯石爛,永世不悔,我們一同掛上它好么?」
洪金寶自是點頭。
兩人遂掠身下船,往周公樹行去,撥找著樹榦最中心位置結上去,還默念著言詞,終也完成這海枯石爛,此心永不變的誓言。
洪金寶瞧著如此許多新新舊舊彩條,有感而發:「要是有的舊了,有的被風吹雨打掉落飛失,那誓言還靈不靈?」
「當然靈。」花貴如道:「一誓言,一生咒,哪怕彩帶飛落,此心永不變,何況,我們不會發生此事,因為我每年會跟你一同來此結綵換帶啊!」
「倒是有理。」洪金寶笑了。
花貴如跟著甜蜜笑起,倚在洪金寶肩頭:「今後,你我該是夫妻,只差婚禮了。」她摘下左手小玉戒指:「沒什麼定情物,就用它,你收嗎?」
「收,當然收。」洪金寶接過那翠玉戒指,想往手指戴去,卻發現手指太粗,沒有一根套得下,憋出了笑意。
花貴如見狀,窘聲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你的手指較粗,下次再補送一個較適當的可好?」
「好啊,怎麼說都好。」洪金寶樂得將戒指再套回她手上,隨又往口袋掏出兩顆夜明珠:「來而不往非禮也,就用這兩顆夜明珠當定情物,日後再補送更好的如何?」
「哇,夜明珠啊!」花貴如睜大眼睛,抓著珠子直玩直瞧:「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拿不出好貨色。」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如此大的夜明珠,簡直可遇不可求,珍貴得很,你卻送給我?太貴重了吧!」
「既然是夫妻,還談什麼,收下它吧,將來還有更貴重的呢。」想起無盡寶藏,洪金寶即露得意神色。
花貴如小心翼翼收下夜明珠,感激不盡地扣住洪金寶脖頸:「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愛你。」
紅唇吻來,又讓洪金寶神魂顛倒,只是在此河堤岸,如何能銷魂,盡把洪金寶挑得慾火焚身又無處發泄,吱嗚怪叫起來。
花貴如似知他心意,嬌膩咬著他耳朵說道:「回古屋吧,我也想……」
一句挑逗話更逗得他受不了,哪顧得了船舫,拉著美嬌妻,雙雙對對趕往那花庄的鬼屋去了。
雪花庄那楓林古居景色依舊清幽。
任兩人在此纏綿亦不被他人干擾。
洪金寶果真盡情享受久別重逢那恩愛夫妻激情的愛欲,然而在激情過後,他心思已漸漸恢復冷靜。
趁著花貴如自甘下廚之際,他走向滿是落葉的楓林。這楓林顯然已是十數年未曾住人,烏龜陳還把它當鬼屋,為何花貴如會住在這裡?難道她是鬼狐變的?也不對,她明明活生生的一個人。
她到底是何來路,找上自己,目的何在?
洪金寶最想知道就是這些。
一個好端端的美女會出現於此,然後毫無保留獻身於自己,甚至以身相許,自己有何迷人之處。
「對了!」
洪金寶忽而想起上次在寒山寺見她大跳脫衣舞,為了是奉獻什麼教,而當時,那主持和尚不就胸前掛著三口金環,他顯然和花貴如是同路人。
「這麼說她真是三環佛陀的人了?」
若真如此,那她的一切不就是針對那批寶藏而來。
她今日訂下婚約分明是另有企圖?
洪金寶心神一凜,得把這問題弄清楚,否則豈非讓人耍得莫名其妙。
他匆匆返回古宅,花貴如已準備好一席酒菜,等在那面湖的小軒廳旁。
見及情郎,她嬌聲道:「餓了吧?我替你弄了幾道菜,希望還合你胃口。」
「對我這麼好?」洪金寶老實不客氣,抓起脆皮烤雞肉即行吞咽:「你該不會另有用心吧!」
花貴如納然不解:「寶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心裡明白。」
「我?我不明白。」花貴如有些氣惱:「你這人怎生如此善變?方才還好好的,現在卻變個要債的似的?」
「因為我想通了一件事。」
「想通什麼?」
「你的事。」
「我的事?!」花貴如緊張了:「我有什麼事?」
洪金寶大口吞下雞肉,嚼嚼有聲,然後挑出骨頭始說道:「其實,我們已是夫妻,應該相互坦白才對。」
「我隱瞞你什麼?」
「很多,例如你的出身、來歷,為何會找上我?」洪金寶道:「你根本不是慕容寒雪前任女朋友對不對?」
花貴如聞言目光直縮,這是她最不願意提及,現在卻被提出來,她不得不加以小心應付。
洪金寶道:「你找我,不是為了探查慕容寒雪生死,你是想得到有關於寶藏的消息吧!」
「不要說了。」花貴如突然嗔斥起身,大有惱羞成怒之態:「我對你那麼好,整個人毫無保留獻給你,你還在懷疑我?你滾,我不要再見到你。」
斥喝中,她忍受不了,甩頭即走,臨出門口,還將木門關得砰砰響,果真走了。
洪金寶一時怔詫,這婆娘反應實在讓人摸不透,走的如此之快,倒讓人有失落感。
瞧她如此動怒模樣,洪金寶不知做對還是做錯了。自己目的只想摸清她是何來路,並不想休掉這美嬌娘啊!
一時想不出對策,兀自喝起問酒,腦袋東張西望,總希望能探出什麼結果。
且說花貴如氣沖沖奔出古宅,隨即往林區角落,緊臨另一棟墅的一處似是小土地廟的石造房屋。
人未到,聲音已傳出:「師父,那小子已發現我身分!」言下之意似想快刀斬亂麻,先下手為強。
花貴如方踏進小廟,三環佛陀本是盤坐石桌上,此時目光閃出冷光,第一句話即問:「探出寶藏可在他手中?」
原來三環佛陀從銅棺山大老遠趕回蘇州,想探得確實消息,遂找一位女徒花貴如前去勾引洪金寶,這是最佳最便捷手法,他當然也是第一優先關心寶藏下落了。
花貴如聞言,很快拿出那兩顆夜明珠交予佛陀:「是他給我的,他好像已找到寶藏了。」
三環佛陀擺弄著夜明珠,不禁抽閃目光:「不錯,是真貨,寶藏必定在他手中。」將夜明珠交還,神情甚是興奮:「寶藏果然出土,總算不虛此行。」
花貴如仍自擔心身分已露:「我們要如何處置他?把他捆起來嚴刑逼供?」
三環佛陀仲手制止:「行不通,別忘了,他可以冒充老皇帝成吉思汗。」
「可是我身分已露,他很可能不再聽我的話。」
「你告訴她,你是郡主了?」
「這倒沒有,他猜出你跟我是同路人。」
三環佛陀稍沉思。
花貴如又道:「他也懷疑我找他是為了寶藏。」
「除去他的懷疑。」三環佛陀道:「你不是以身相許,那就嫁給他。」
如此答案,頓讓花貴如愣在那裡:「師父要我真的嫁給這肥豬?!」
「你真的喜歡他就嫁給他,若不喜歡,那就當成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