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欲

第四十六章 欲

此人約摸六十來歲,面色枯槁如灰,雙目深陷,眼神卻極精湛,十指瘦如雞爪,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彷彿有氣無力似的。

此人走至場心,分向東西兩面略一拱手,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向全場交代道:「在下摩天嶺宋象,自知無德無能,不敢對一元寶經有所覬覦,只緣前在巴州天象坡和洞庭湖姓方的有個約會,姓方的以為他那套少陽七式天下無敵,我姓宋的雖沒有那般堅強的自信,但生平就看不慣任何人自高自大的那種嘴臉,今天願在天下同道面前,和姓方的分個真章,長話短說,姓宋的和姓方的,進場是兩個,出場的只能有一個,活著的走,死了的留下。」

摩天一惡說完,負手望著虛空,神態懶散之至。

坐在金剛掌侯四邊的洞庭異叟,聽得不住地嘿嘿冷笑,容得摩天一惡交代完畢,霍地一長身,便欲踏步而出。這時,挨著玄龍一起坐著的那個獨眼山人突然自言自語地喃喃念道:

「摩天一惡的『穿碑手』雖然霸道,但似乎仍然不是洞庭高人的『少陽七式』之敵,此魔這番有恃無恐般地堂而皇之地叫陣,莫非他已在最近期間將該派傳聞業已失傳的絕招『彈指破風』練成了?」

洞庭異叟臉色一紫,腳下略一打頓,回頭瞥了那個黃臉獨眼的相士一眼,有意無意地點點頭,哼了一聲,旋即大踏步地走出場去。

洞庭異叟出場,神駝、攝魂叟、侯四、玄龍、白男、長腿等人的眼光,照理該隨著洞庭異叟的身軀移向場心吧?嘿,剛剛相反,六對目光這時一起射上了那個獨眼相士臉上,並不是眾人對洞庭異叟的安危漠不關心,實在是獨眼山人這幾句話太驚人了。

摩天嶺一派,在百年以前。本也是武林大派之一,該派以穿碑重手享譽武林,尤其穿碑手中一記絕招「彈指破風」的功夫更為驚人,據說如果將「彈指破風」練至十成火候,其威力只在「巫山太極指」之上,而不在「巫山太極指」之下。後來,傳至某一代,「彈指破風」突然失傳了,該派也自此沒落下來,傳人的素質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摩天一惡手上,更是集罪惡之大成,同時也就是摩天一惡「惡」的來源。

「穿碑手」,顧名思義,當然是掌力能夠貫石穿碑之意,但「彈指破風」卻能虛空點划,透過任何渾雄的掌風指向敵人穴道,十有九中,防不勝防。

這本是武林中的一段秘聞,差不多的江湖人物,並不定就能知道這個典故,現在卻在最最緊要的關頭由一個無拳無勇的江湖相士口中說出來,怎不令人駭異?

摩天一惡的功力雖然已經躋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但若是和洞庭異叟真正論較起來,似乎仍有一段小小的距離,可是,摩天一惡向以奸險機詐出名,現當著天下武林同道之前,他假如沒有幾分把握,他會放著現在風涼不享,自己討霉倒?

所以說,這個獨眼相士的預測,實在都在情理之中。

現在的問題是,這位相士怎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了這樣的話?

攝魂叟本就對這個相士起疑,當下更認定自己所見不虛,便就地一抱拳道:「朋友相處貴以誠,這位朋友既然瞧得起我們這一夥,可否以真字型大小見示?」

獨眼山人淡淡一笑道:「病從口人,禍從口出,算命的平常靠嘴巴生活,這下子可算得是被嘴巴惹出是非來了。」

攝魂叟見此人顧左右而言他,避免正面答覆,時間上又不容許再說閑話,眉頭一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場中二人業已對圓。

玄龍想起獨眼山人上峰的諾言,不禁天真地向獨眼山人低聲笑問道:「山人,你說過你精於觀氣望色,依你看來,現在的場中二人吉凶如何?」

獨眼相士微一沉吟,旋即笑答道:「摩天一惡負手看天,不敢正視他人,實乃色厲內荏之象,由此可見他的『彈指破風』尚未練至十成火候,缺乏信心,少陽七式可望有驚無險。

但洞庭異叟為人過於驕狂,小有挫折怕也是意料中事呢!」

獨眼山人說畢,眾人齊往場中看去,場中兩條巨細沙異的身形正在作陀螺式的旋轉,洞庭異叟是核心,摩天一惡繞著他四方遊走,洞庭異叟冷板著一張紫臉,身軀緩緩挪動,雙掌輪推,一陣陣強勁的掌風震得摩天一惡的身形飄晃不安,摩天一惡現左掌,有拳藏於左肘下,面露詭譎之色……這樣僵持了約有片刻之久,洞庭異叟似已不耐,紫臉一寒,霍地吐氣開聲,大喝一聲著,雙掌猛掄,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勁,罩向摩天一惡。摩天一惡一聲尖笑,右拳倏現,十指齊放,只聽絲絲銳響,二人一合即分。洞庭異叟一手護腰,臉色紫得異常難看,再看摩天一惡,晃悠悠地被震出丈許遠近,翻跌在地,原本即已異常枯槁的臉色,這時更像灰箔一張,盤坐場邊,一動不動。

很顯然的雙方是兩敗俱傷,只是摩天一惡傷得較重而已。這對洞庭異叟來說,已算是莫大的恥辱了。但是他向盤坐調息的摩天一惡冷冷說道:「老夫不打落水狗,明年今天老夫自會找上摩天嶺。」

摩天一惡的內傷顯然相當嚴重,他仍閉目默坐當地,並未答腔。洞庭異叟見摩天一惡不能開口,似乎找回了幾分顏面,悶哼數聲,出場而去。

這時辰光已近晌午,一些內功火候不夠的二流觀光角色開始掏出乾糧食用,但大多數人還是靜坐原地,不言不動,默候變化。

這時,那個獨眼相士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眾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只見一個面目漆黑,身材特別頎長,骨瘦如柴,十指如鉤,年紀至少在八十以上,看來極其陌生而惹眼的麻衣老人,一搖三擺地向老衲禪師打坐的青石走去。

玄龍忙向金剛掌侯四問道:「侯叔叔,這是誰?」

侯四尷尬地一笑,轉向攝魂叟望去,攝魂叟也是苦笑著搖搖頭。

獨眼相士用肘彎輕輕搗了玄龍一下,同時向關外神駝呶呶嘴,玄龍會意,於是掉頭向坐得稍遠的關外神駝問道:「駝叔,您老認得此人么?」

關外神駝見問,臉色倏然一變,兩隻環眼暴睜如鈴,冷笑一聲道:「老弟沒聽人說過『毒手尊者』?」

眾人大吃一驚。

原來此人就是毒手尊者?假如此人真是毒手尊者,這次一元經大會的收場就不太樂觀了。放眼場中,要想找出此人的敵手,一時之間,還真箇不太容易。

沉默了很久的白男,這時出聲笑道:「我有辦法。」

毒手尊者為了故示從容,走向青石之際並未施展輕功,他走得很慢,彷彿攫取一元經直如探囊取物,毫不擔心有人從中作梗似的。話雖如此,這時他和青石之間的距離也已經隔得相當近了。

獨眼山人點點頭道:「山人相信這位少俠的主意一定能行。」

玄龍急道:「白師哥計將安出?可否從速?」

白男臉色一整,挺起上胸,深深吸進一口清氣。

玄龍失驚地自語道:「咦,你運起坎離罡氣作甚?」

侯四等人見白男陡然運氣行功,也顯出了緊張神色。

只有那位獨眼山人,始終鎮定如恆,他朝白男望了一眼。彷彿業已看穿了白男的內心,點頭微微而笑,意頗讚許。

白男並不理會眾人的反常神態,依然我行我素,兩臂環圈上推,周而復始,剎那之間,坎離神功叫足,這才面向玄龍,以傳音入密之功,聚氣如線,用一種略帶譏諷的口吻笑說道:「日前在寧遠酒樓上,那個自稱是賀蘭派掌門的三目狻猊,曾經大言不慚地說他不把『毒手尊者』放在眼裡,現在人家出場了,眼看一元經即將到手,他老人家卻躲在一邊,噤若寒蟬,龍弟,你看可笑不可笑?」

白男雖是個女孩子家,但因天賦奇佳,且幼秉三白家學,三白老人愛逾掌珠,坎離神功雖未進至爐火純青之境,但由於十餘年的朝夕勤修,目前至少也有七成火候,她這一聚氣傳音,雖然聲調和緩,全場之人,均如有人耳語般聽得明明白白。

武功修養深厚的,不用觀望也會知道聲浪來自何方,有些修養稍差的,開始露出一臉驚疑之色四面張望起來。最後,所有的眼光一起射向了三目狻猊。

自毒手尊者現身之後,三目狻猊的臉色一瞬數變,陰晴不定,彷彿一直拿不定主意似地。此刻經白男傳音激將,臉色遽然大變。他狠狠地朝白男存身之處瞪了幾眼。

白男又向玄龍故意笑說道:「一個人若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煞是可憐,龍弟,我真後悔,萬一三目狻猊惱羞成怒,避過今天,日後找到我頭上泄忿怎辦?」

場中有人輕聲笑了。

三目狻猊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本已走近青石的毒手尊者,這時忽然止步轉身,先朝白男看了一眼,然後遙向三目狻猊傳音問道:「丁兄,你說過這樣的話么?」

三目狻猊冷冷地傳青反問道:「我說過什麼?」

毒手尊者道:「說我『毒手尊者』不在你『三目狻猊』的眼中?」

白男這時搶著傳音插道:「龍弟,為了一世英名著想,我看三目狻猊還是賴個乾淨的好,不過,那時候我怎辦,毒手尊者會不會以為是我從中造謠生事?」

玄龍也傳音湊趣道:「救人一命,勝造六級浮屠,假如能夠不傷這兩位老前輩的和氣,師哥受點委屈又算得什麼?」

玄龍說得雖然好聽,但語意更較白男所說的令人不受用,三目狻猊是何等老練角色,他見白門兩小的故意問答,已然明白兩小使壞,有心坐山觀虎鬥,但他恨的卻不是兩小的陰損,他恨毒手尊者不夠一代高人風度,不管他三目狻猊背後有沒有說過這種話,但在這種場合經人指證出來,其用心不問可知。雙方均是武林中僅存的幾顆碩果之一,今天到場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有武功高過他們兩個的人,也就是說,今天這部一元經,只有他們兩個有資格取得,如今,你毒手尊者出場,他三目狻猊靜立一旁毫無表示,已算是天大的人情了,依道理,你毒手尊者應該將這些閑言閑語置諸腦後,充耳不聞才像話,現在你居然倒過來先起問罪之師,豈非欺人太甚?

三目狻猊先朝兩小冷冷一笑道:「娃兒,你們兩個別挑逗了,只要有我三目狻猊在,除非徵得老夫同意,誰也別想能將一元經擅攜出場,你們兩個娃兒瞧著吧!」

說完,掉轉臉,厲聲向毒手尊者回道:「黑鬼,就算我姓丁的說過又怎樣?」

白男拍手贊道:「好,夠英雄。」

毒手尊者緩緩走回場心,一面走,一面自語道:「一山不容二虎,我們之間沒個決斷總不會太平,這樣也好,一勞永逸,為了這本曠古奇珍,說不上也只好先得罪老朋友了。」

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異常凝重起來。

嚴格說來,三目狻猊和毒手尊者都是武林之害,誰也沒有義行可足稱道,在場之人,除非與兩魔有舊,誰也不會對他們倆有著好感,眾人之所以緊張,實在因為兩魔名氣太大,尤其是天山毒手尊者,早已謠傳不在人世,今天居然露了面,此人之武功,已達高不可測的程度,如今碰上了三目狻猊,正合上了俗語所說的棋逢敵手,二人相殘,無論誰勝誰敗,都是武林福音,假如能夠兩敗俱傷,更是再好沒有。

天山毒手尊者向這邊走來,賀蘭三目狻猊也向那邊迎去,雙方在場心相距十步之處彼此站定。

毒手尊者首先拱手道:「老朽也知道這是那邊兩個年輕小子有意挑撥,既蒙了見直認不諱,這樣也好,一經不容二主,今天不巧,我們兩個都來了,假如不幹乾脆脆來個了斷,彼此心裡都是不舒服……關於印證的技術問題,丁兄有何見教?」

三目狻猊昂然冷笑道:「我們兩個一向均以掌力自豪,但六七十年彼此均避免正面衝突,現在既然如在弦之箭,說不得只有在天下武林同道面前於內力方面現現丑了。」

毒手尊者應了一聲好。

二人同時蹲身坐下四平馬,互道一聲請,雙方一起亮出雙掌往前一推,四掌立即遙遙端抵,二人均是雙目互注,毫無表情,遠遠地望過去,活像兩個剛剛習武的人在從事下盤功夫的扎基,一點戰鬥氣氛也沒有。

約有盞茶之久,二人腳下的岩土開始下陷,二人的神色也開始有了變化,毒手尊者的雙掌開始微微顫抖……。

獨眼相士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玄龍緊張地悄聲問道:「怎麼啦?山人?」

獨眼山人嘆息道:「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是完定啦!」

白男忙道:「誰?毒手尊者?」

獨眼山人淡然一笑道:「恐怕這就是所謂因果報應了,作惡一生,結果如此下場,也真令人寒心……」

白男輕聲怨道:「你到底是在說誰呀?」

山人笑道:「依你看來,是誰敗定了?」

玄龍皺眉道:「兩人均力敵,誰也未落敗象,只是……只是毒手尊者的那雙手為什麼顫抖?」

白男悄聲道:「山人,你是說毒手尊者輸定了?」

獨眼山人搖搖頭道:「恰恰相反。」

兩小,包括侯四、長腿等人在內,聞言全都大吃一驚。現在,誰都知道這個獨眼相士是個非常人物了,只是沒有時間去追究真相罷了,他既然如此論斷,自然有他的道理在。眾人之中,金剛掌侯四的心頭則另有一種特別滋味,在上峰之際,他為了玄龍的安全,曾經出其不意地向這個相士試探過,他侯四的掌法是傳自一元經上的真正金剛掌法,雖說不上武林無雙,如果單憑血肉之軀毫不抵抗地挨上他的一掌,即令當代第一高人,也不一定就能毫無所謂!可是,這位獨眼相士,當他食中兩指已經點近他的「幽門」重穴之時,他居然不避不閃……是他算準侯四下不了手呢?抑或是他自信侯四傷不了他?如屬於前者,則此人的鎮定功夫可算得是天下無雙了;如屬於後者,則此人之武功,更是不可思議。這樣說,此人簡直可怕異常,尚好此人並無惡意,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此人到底是誰?

他參加一元經大會是不是也為了一元經?

他為什麼要裝模作樣?

他為什麼還不出手奪經?

侯四一肚皮疑惑和慚愧。

這時獨眼山人又開口了,他說:「若論真正內力,毒手尊者和三目狻猊實在不相上下,但三目狻猊最大的缺點是好色,行年百歲,尚未與女色絕緣,仗著功力深厚,采戰有方,平日決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一旦和旗鼓相當的對手較起力來,在持久方面就要吃點小虧了。不過,這一點還不是三目狻猊的致命之傷,三目狻猊雖然好色,但並不縱慾,本元囗損有限,頂要命的是他忘記了毒手尊者的成名絕招『微波撼魂手』。

這種『微波撼魂手』專在緊要關頭以輕微顫動去搖撼對方發出的內力,令對方心動神搖,意志無法集中,在欲罷不能,制止無術的情況下,只有等待力竭精疲,脫力而亡了。這是『毒手尊者』『毒手』的由來,三目狻猊並不是不清楚這一點。假如他早有準備,不和對方黏斗,硬以一招一式游戰,毒手尊者無法發揮所長,這一場龍虎鬥便不知道鹿死誰手了。

真是神使鬼差,他自信他的功力不在毒手尊者之下,而竟疏忽了對方的成名絕招,這豈不是自取滅亡?」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再向場中望去,獨眼相士說得一點不錯,三目狻猊露出了一臉驚惶懊惱之色,汗珠開始大顆大顆地往下滴,可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假如在這時因怯戰抽身後退,那只有死得更快。

再看毒手尊者,臉色雖然凝重,眼中卻發出一種喜悅的光芒……他那得不喜?如果能將三目狻猊一舉擊敗,不但一元經穩得,同時「毒手尊者」這個名號也就更響亮了。

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天性,三目狻猊雖然無惡不作,令人切齒,但眾人見他一旦身處毀滅邊緣,也不禁生出了一絲憐恤之感。尤其是白男,她因為釁由她肇,內心頗感不安。於是,她向獨眼山人徵詢道:「山人,三目狻猊可是十惡不赦之徒?」

獨眼山人望了白男一眼,微笑道:「假如不是又怎樣?」

白男毅然道:「我想不顧一切為他們排解。」

獨眼山人又笑道:「少俠自信有此大能力么?」

白男赧然反問道:「山人以為我能么?」

獨眼山人搖搖頭,微笑不答。

白男著急道:「場中可有此能力之人?」

獨眼山人點點頭道:「有,就目前現身會場請人來說,只有一個!」

白男道:「誰?」

山人道:「少俠猜猜看。」

白男著急道:「山人別賣關子啦,人家危在頃刻,若不從速設法,待找到那人又有何用?」

山人笑道:「三目狻猊並不如少快想像中的不濟,如欲分出勝負,至少也得再有頓飯光景呢。」白男臉色微寬,又催道:「那麼請你說吧,那人是誰?」

山人似乎有意逗著白男,笑道:「你先猜猜,猜不中我再說不遲。」

白男秀目連滾,突然遽指山人之面,逼視著獨眼山人道:「您?」

獨眼山人淡然一笑道:「錯了,我不能。」

白男在身前左右以及會場四方環視了數遍,一點主意沒有。她想,她白男既然不行,玄龍的功力縱然在她之上,但其間相差極為有限,她不行,他當然也不會行了。他和玄龍既然都不行那還會有誰呢?

攝魂叟和侯四、神駝等人雖然都是當今武林中一流高手,但絕不會高過他們姐弟兩個去,他們師姐弟既然不行,他們幾位當然也不行了。

這時,她忽然想起了雪山掌門人,黑衣神女慕容美,便道:「大雪山掌門人如何?」

獨眼山人道:「她么?或許行,但我是指現在在場的一人。」

白男皺眉道:「那麼我再也想不出來了。」

玄龍突然笑道:「假如師哥不見怪,玄龍可以說出來。」

以前的白男,此刻一定會說:「哼,就是你知道的多!」可是,白男變了,自官家鳳悄然離去的那一晚開始,她一反常態,處處以玄龍為主,玄龍的榮耀,就是她的驕傲。所以,當玄龍禮貌地謙虛時,她立即搶著催道:「說呀,誰怪著你來?」

玄龍微笑著朝獨眼山人說道:「山人以為玄龍猜得著么了?」

獨眼山人點點頭道:「我想少快大概是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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